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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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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晨希 -【不招禍自來(幸福白魔法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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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30 00:10:4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關上門,卞翔開始「審案」。

    「你欠我一個解釋,筱曉。」忍住對她大叫的衝動,卞翔試著平心靜氣的說話。
「解釋一下不告而別的理由。」

    「我不想站在那兒等你。」巫筱曉抿著唇,看起來像是被人狠心丟下的小可憐。

    卞翔深深、深深地歎息,「早知道你不會是個聽話的小女人,但至少也該學著
做理性的大女人,在你離開之前打個手機告訴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我傳了簡訊給你。」

    「是啊,在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差點沒出動警力找人之後。」他沒好氣地
說。

    「你說等我就要等,那我算什麼。」她語氣有些委屈。

    「當然是我的女朋友啊。」

    「我沒有義務——等等,你剛說什麼?」她有沒有聽錯。

    「不是我要說你,女人談戀愛的時候,多少都會變得溫柔可人,為什麼你給我
的感覺卻是愈來愈潑辣?」卞翔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給自己找了麻煩。

    「等一下、等一下,你剛說了什麼?」

    「愈變愈潑辣?」

    「不對,再下一句。」

    「溫柔可人?」

    「不對,再上上一句。」裝蒜!存心整她啊!

    「熱鍋上的螞蟻?」

    她愈說愈心焦,偏偏他趁機整人,氣得她想咬人。「卞翔!」

    「不逗你了。」擔心小野貓突然變成母老虎,卞翔趕緊滅火。「我以為你早就
知道的,我們過去的默契不是很好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你的默契很好?」

    「就憑我們鬥嘴的配合度如此之佳,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啊。」

    「看個鬼啦!你以為我是神啊,不說就能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我心裏想什麼,怎麼逃得過巫大師的水晶球呢,你說是不是?」

    他是在嘲笑她嗎?杏眸寫著再明顯不過的懷疑。

    「說真的,去沙鹿那天,我對你說的話,難道你沒聽懂嗎? 」

    那天……

    你有義務讓我感覺到幸福真的存在……




    原來他那時說的話就是這個意思啊!巫筱曉終於明白了,心口湧現出甜甜的欣
喜。

    這男人,竟然把自己能不能幸福這件事賴給她!難怪她那天一直有種上當的感
覺。

    但,她可沒這麼容易放過他!

    「聽懂什麼?」要比裝蒜是比不過他,但她至少也不要讓他好過。

    「我下半生的幸福就靠你了。」他一語雙關。

    聽不出暗示的巫筱曉只懂了一半。「這種事你說了就算嗎?」

    「當然不是。」不由分說,卞翔將她打橫抱起,立刻引來她的尖叫。

    「你做什麼!」

    「看風水,找良位。」俊目逡巡,他尋找著適合的「風水良位」。

    桌子——太硬,不好。

    椅子——太小,不佳。

    「找風水?找良位?」她毫無頭緒,一臉茫然。

    花了二十秒觀望,卞翔有些失望。「為什麼你這裏連一張沙發也沒有?」忍不
住提出最嚴正的指控。

    「沙發?你要沙發做什麼?」

    「爭取我下半『身』的幸福。」

    「爭取你下半『身』……卞翔!」終於聽懂了,巫筱曉臉也紅透了。「你腦袋
裏都裝了什麼啊!」

    「十分鐘前是搶案,現在則是你啊。」

    「放我下來!」巫筱曉急著掙脫,還不想讓兩人的關係進展得這麼快。

    「等等。」他將她放在桌上,雙手抵在桌緣,不讓她掙脫。

    「卞翔!」巫筱曉一臉驚慌。他該不會想在這張桌子上——

    「不要亂想。」卞翔立刻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你剛說了那些話,又做了這種事,要我怎麼能不亂想?」她緊張地瞅著他,
羞惱中帶著害怕。

    「我也會挑地方的好不好。」輕笑一聲,他丟了個迷人的笑容給她。「今天算
你走運,不過我個人認為這應該算是你的損失。」

    聽出他已放棄追求下半「身」的幸福,巫筱曉總算放心地和他鬥嘴:「油嘴滑
舌,沒個正經!」

    「我隨時都很認真。」俊臉驀然嚴肅起來,「你知道,我對感情是不會開玩笑
的。」

    細細端詳他的神情,巫筱曉也跟著嚴肅起來。「所以你……是認真的。」

    「你可以問問你的水晶球。」斤巴往桌子另一邊的黑色球體一揚。

    不過,想到自己的信用比一顆水晶球還不如,卞翔眉心不禁打起介意的結。

    所幸巫筱曉還算聰明,讀出他吃味的表情,嗤嗤笑出聲。

    「笑什麼?說來聽聽。」

    「有些女客人來找我,是為了詢問一些愛情的問題,好比這段感情傾不順利啊、
對方是不是真心愛她之類的問題。她們相信我,勝過相信自己和情人,雖然我的占
蔔鮮少出錯,但如果換成是我,我寧可相信人,也不願相信占卜。」

    這麼說,她是相信他了?很好、很好。卞翔點頭,顯然這番話對他很受用。

    只是他高興得太早了點,她還沒有說完哩!

    「不過還是可以拿來做參考……嘻!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好笑!自兩人交戰
以來,巫筱曉首次嘗到占上風的滋味。

    勝利的感覺還真不賴阿!

    「筱曉……」真無奈,習慣逗人的反而被逗,卞翔很惱。

    「有些話你不說我是不會懂的,就像如果我不說,你也不知道我喜歡你,對吧。」

    「我知道你喜歡我。」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畢竟好男人難找,尤其是像
我這一型的。」

    「臭屁!」她睨他。

    「這叫自信,但……」他低頭,尋到她的唇,恣意品嘗,直到滿意了才退開。
「我喜歡聽你說出口。」

    霎時,巫筱曉的臉紅得像蒸熟了的蝦,只差沒冒煙了。

    「剛剛去抓人沒受傷吧?」她突然問。

    「沒有。」

    「你那時說走就走,其實我有點擔心,所以才會生氣。」她小聲說道。

    「我知道。」事後想想,他完全沒有顧及她的感受,逕自妄為,的確沒資格責
怪她不告而別,讓自己擔心。「抱歉,我不能視若無睹,那是我的工作。」

    「我知道,千柔說過,她生前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工作。」

    「你……在意千柔?」雖然她從沒說,但不代表她不在意。

    「咦?」

    「我忘不了她。」卞翔承認,「對她,我——」一隻小手捂住他欲說出口的話。

    「別說。」巫筱曉朝他搖頭。「我是任性了點,但不表示我不明理。」

    「筱曉?」

    「我知道何小姐在你心中的位置,也知道你對她抱持什麼樣的想法,我不介意,
反而感謝,因為她的請托,我才會特別注意你,進而喜歡上你。而關於你的工作,
就像你尊重我的職業一樣,我也會尊重你的,只是,我希望你以後凡事小心點,就
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我想,我只要求這一點。」

    這些話,何千柔來不及說便已香消玉殞,如今由她接續下去,為了所愛的人,
勢必要承受一些牽絆、一些擔憂。

    「我會。」情難自禁,卞翔激動地摟緊她。「我會!」

    「會就好。」巫筱曉一雙小手怯怯地回摟他的腰,安心偎進這片溫熱的胸牆。

    從這一刻起,她再也不用猜測她跟卞翔之間到底算什麼了,因為答案很明朗—
—她跟他是情人,兩情相悅的情人。

    「員警的工作很危險,我明白你們擔心的原因,但我無法放棄,它是我夢寐以
求的工作,我很高興你能接受,真的很高興。筱曉,你不知道我剛才聽見你說這番
話有多感動……」

    激動難抑的卞翔嘴裏仍念念有辭,有些話因為說得太快,巫筱曉聽不清楚,只
是一味地點頭附和,直到——

    「……真的很難得,你竟然說得出這麼明理的話。」

    「是啊,真難——慢著,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兩相繾綣的溫存情境忽然被卞翔一句話打散,懷中柔順小佳人瞬間又變回母老
虎的原形,揪住他衣領,眯起眼。

    「快說!你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雖然兩人成為情人,可不代表他從此就不作怪了。

    事實上,他以捉弄心上人為樂,因為巫筱曉實在是太可愛了。

    「卞翔!」

    「我在。」

    「你這只可惡的變色龍……」

    詩情畫意的情境不再,談情說愛的時間已過,兩個人又像平日一樣吵了起來。

    可愈吵,感情愈好呵!

    發生了什麼事?

    難以呼吸的窒悶感,讓巫筱曉先大口作了幾次深呼吸,等舒坦了些後,她才開
始回想昏迷前發生的事。

    她記得自己出門去幫美眉買瓶醬油,然後……

    看看左右。天!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唔……好想吐……」麻醉藥的效力讓巫筱曉難受得直反胃。

    渾沌的腦袋暫時發揮不了作用,她只能勉強撐開眼皮,逡巡四周環境。

    這裏是……

    啊!這兒是她家附近施工到一半、因為建商倒閉而不得不停工的廢棄大樓!

    巫筱曉定睛再看,確定自己所猜想的沒錯,而就外頭依稀可見的景象推算,她
的位置好像是在三四樓的樣子。

    「我怎麼會在這兒……」還是想吐。

    晃晃腦袋再回想,她出門,下了摟,然後遇見——

    「陳警官!」是他!他突然出手捂住她口鼻,之後她就昏了過去。

    「巫小姐。」老陳——在福從暗處走出,面無表情的臉,不似之前的和善。

    「你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裏?」

    「因為你該死!」第二道聲音從陳在福身後發出,帶著不容忽視的殺意。

    「是你!」那天挾持她當人質的男人!「陳警官,這到底怎麼回事?」

    「陳警官?」黑仔縱聲大笑。「我說毒鯨,你也未免太看得起這個女人了,一
槍殺死她不就得了,還特地帶來這兒問話,哈!我看她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毒鯨?!巫筱曉瞪大眼,不敢置信。陳警官就是卞翔一直在找的毒鯨?!

    曾跟他們同桌吃薑母鴨、笑談和太太年輕情史的陳警官,竟然就是毒鯨?!

    就在這時,喀的一聲,黑仔將子彈上膛,槍口對準神情錯愕的巫筱曉。

    「她有點詭異。」陳在福按下黑仔的槍,阻止道:「你料不准她還知道些什麼,
又跟警方說了什麼,為了確保安全,有必要先問清楚。」

    「哼!」黑仔悻悻然收起槍,站到一旁。「你快問吧,問完老子我馬上一槍斃
了她——」

    「巫小姐,請你合作點。」陳在福走到她面前蹲下。「告訴我,關於毒鯨,你
還知道些什麼,又跟卞翔說了多少?」

    作了幾回深呼吸,巫筱曉強迫自己冷靜。「我不說也是死,說了也是死,對我
一點好處也沒有。」

    黑仔猙獰一笑。「你說,可以多活一點時間;不說,馬上讓你死!」

    「黑仔!」陳在福低喝,回頭面對巫筱曉時,又是平時那副老好人的模樣。「
請你配合。」

    這讓巫筱曉想起那晚到警局時,也是由他負責偵問她。「你現在的身份是員警?
還是跟那個人同流合污的壞蛋?」鄙夷地瞥了黑仔一眼。

    「有什麼差別?」陳在福攤開手,呵呵直笑,「員警不一定全是好人。」

    「你是。」頓了下,她補上一句:「至少曾經是。」

    「當好員警有什麼用?」陳在福嗤聲一笑,感歎她的天真,「你以為做員警有
什麼好?」

    「至少比做壞人好。」

    「天真!」陳在福站起身,退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睥睨動彈不得的巫筱曉。「
再怎麼努力辦案,只要上頭不喜歡你,照樣有辦法讓你升不了官,薪水也不比別人
多,衝鋒陷陣到最後,民眾只會抱怨不會感謝!一個好員警的下場是什麼你知道嗎?」
他指著自己。「就像我這樣,老婆帶著孩子跑了,在警局忙了大半輩子,我得到什
麼?沒錢、沒勢,還丟了老婆、孩子——」

    「毒鯨,你說太多了。」黑仔提醒道,「你是要問人,不是抱怨。」

    「說得是。」陳在福想起自己最首要的工作,再度走向她。「巫小姐,請你老
實告訴我吧,你到底跟卞翔說過什麼?」

    就在巫筱曉啟口準備說話時,一道聲音搶走了她的發言權——

    「很多,包括聽了會讓你臉紅的情話,老陳。」

    黑仔與陳在福同時轉身。

    就在這時,強力燈光自大樓底下打了上來,紅藍交接的警鳴燈不停閃爍。

    躲在暗處的卞翔與何森東趁機沖向兩人,前者閃過黑仔,直接給被強力燈光照
得發愣的陳在福重重一擊;後者配合跟進,以手肘撂倒黑仔。隨後,四個員警沖進
現場,在何森東的指揮下接手一切。

    一場可能發生的滅口慘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幕。

    「卞翔!」麻醉藥效未退的巫筱曉,虛弱地喚著心上人的名字。

    聽到呼喚,卞翔立刻奔至她面前。

    「沒事吧?」他就著燈光打量她全身上下。「嚇到了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啪!一記巴掌打掉卞翔的關切,也讓現場所有人錯愕得忘記手上的動作。

    「筱曉?」卞翔愣住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你來得真慢!」受害者——巫筱曉嚴厲指控。

    聽完整件事的經過,趙美眉只想尖叫。

    她不常這樣的,家教嚴謹的她一向不輕易動怒,除非必要。

    而眼下,就是必要的時候!

    「人倒楣就算了,可你之所以會發生這些倒楣事,竟然是因為有人要殺你滅口?!」
屢屢逃過劫難,只受了點小傷,她這個寶貝室友到底算是幸還是不幸?

    如果說不幸,她每回都死裏逃生,如果說幸運,她又怎會捲入一場警匪大戰?

    非但如此,還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而這才是趙美眉大動肝火的真正原因。

    「我請你去幫我買瓶醬油,結果你跑去當誘餌誘出那個毒——」

    「毒鯨。」巫筱曉縮在卞翔懷裏,替室友接話。

    反正她有擋箭牌,不怕。

    「毒鯨就是陳警官?」趙美眉按住兩側太陽穴,頭痛不已。「天,我不敢相信!
不久前我們還一起吃過薑母鴨,他還熱心地告訴我,他老家特調的豆瓣醬怎麼做,
喔!我的天……」

    「別這樣,事情都結束了。」對於自己的英「雌」行為,巫筱曉相當自傲。「
我很厲害吧?」

    「厲害個鬼!」從不口出惡言的趙美眉,終於被室友激到破戒。「巫筱曉,我
發誓再也不幫你做飯、不幫你洗衣服、不幫你整理家務,還有,我、要、拆、夥!」

    「為什麼?」

    「因為你任性妄為,因為你讓我擔心,因為你不老實!為什麼事前不先告訴我?」

    「因為我知道你會阻止我。」依趙美眉的個性,一定不會贊成她幫卞翔。

    「我當然會阻止你。你以為這是在拍電視劇嗎?那是貨真價實的壞人,他們手
上如果有槍——」

    「是真的有槍。」巫筱曉不怕死的補充道。

    「巫、筱、曉!」趙美眉眼睛都快噴火了。竟然還敢打斷她的話!

    「我下次不敢了。」巫筱曉往卞翔懷裏縮了縮。

    「還有下次?!」

    「趙小姐,」從進門便不發一語的何森東終於開口介入。「這次多虧巫小姐配
合,警方才能這麼快誘出黑仔與毒鯨兩人,我代表——」

    趙美眉正在氣頭上,根本沒心情等對方把話說完,劈頭便問:「你哪位?」

    「何森東。」他自我介紹,「卞翔的上司。」

    趙美眉眉心的結打得更緊。一丘之貉!

    「就是你慫恿筱曉去當誘餌的?」

    「這……」思考再三,他謹慎地回答:「算,也不算。」

    是卞翔提的計策,他負責點頭,加上巫筱曉的自告奮勇總體而論,這計畫之所
以會成形,他只占了三分之一的因素。

    這是什麼答案?!「到底是算還是不算?」

    沒料到這位小姐火氣如此之大,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何森東,一時間也不曉得
該怎麼應對。

    轉頭欲尋求另外兩人的援助,這才發現原本相擁坐在沙發上的卞翔和巫筱曉,
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

    趙美眉將矛頭指向何森東,「你最好給我一個能讓我滿意的解釋,何警官。」

    面對怒氣高漲的趙美眉,何森東心裏暗叫不妙。

    大難來時各自飛,卞翔,好你個同窗!

    至於背棄戰友、逃出生天的兩人——

    巫筱曉回頭望瞭望自家大門,粉舌輕吐。

    「真沒想到美眉竟然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平時不容易生氣的人,一旦生起氣來,
果真『氣勢磅礡』,卞翔,你說對不對?卞翔?」說了好長一串話,她終於發現身
邊的人心不在焉。

    「卞翔?」

    沒應聲。

    「卞翔?阿翔?小翔翔?」

    「你在幹嗎?」卞翔終於回神。

    「喚魂啊。」她瞠他一眼,隨即關心的問:「你怎麼了?心情不好的樣子。」

    「我跟老陳共事三年多了。」本為同事,最後卻變成他必須緝拿的犯人,卞翔
心裏有著說不上來的複雜苦澀。「在千柔的事情過後,我轉調來這裏,和老陳、小
江搭檔,他人很好,真的很好。」

    「嗯……」對於一個不久前才威脅過她性命的人,巫筱曉實在無法說什麼好話,
只能安靜陪著身邊人,聽他說話。

    談話間,兩人來到附近一座小公園,卞翔坐在臺階上,巫筱曉也挨著他坐下。

    她一坐下,卞翔的腦袋就挨了過來,靠在她肩上。

    「他在警局二十五年了,依照規定,已經是可以辦理退休的年紀,但他沒有。」
他感慨地繼續說:「我很敬重他,一直以為他是熱衷於員警工作才不願退休,沒想
到……他是為了方便犯罪才留下。到底……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為什麼一直
都沒有發現?為什麼——」

    「別這樣。」巫筱曉抱住他,不讓他再自責下去。「這根本不關你的事。」

    「你不知道。」她不知道毒鯨做了多少壞事,也不知道警方為了抓他,耗費多
少警力。

    「我是不懂。」她承認。「但至少我知道那不是你能阻止的。再說,作奸犯科
是他自己的行為,跟你又沒有關係,不要把自己想得那麼偉大,卞翔,他們要做壞
事是他們自己的決定,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我應該阻止他,讓他別繼續錯下去——痛!你為什麼突然打我?」平白無
故挨了一記爆栗,他有些錯愕。

    「我要打醒你,好讓你不再做自以為是超人的美夢。」她說了那麼多,他一句
都聽不進去,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她乾脆動手,看效果會不會好一點。「你只是人,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陳警官也是,是人都會犯錯,都有迷途忘返的時候,你事先知
道了又如何,就算你強逼他回頭,他也不見得會改過向善不是嗎?」

    「筱曉……」

    「嗯?」

    「如果哪天我迷了路,你會拉我一把,帶我走出來嗎?」他問。

    「不會。」

    卞翔坐正身子,側頭看她。「這答案會不會大無情了一點?」這麼狠?

    公園路燈下,只見一張俏臉紅似烈火,毫無預警的,芳唇突襲身側的男人。

    這突如其來的大膽舉動,讓卞翔愣在當場。

    「我不會,因為你迷路的時候,我一定也跟著迷路了。」她不敢看他,「我的
方向感很差,不是做嚮導的料。」

    「所以我得自求多福了?」雖是問句,但話中帶著濃濃的情感。

    患難與共,無論他在哪裡、做了什麼,她都會陪在他身邊這是她想表達的意思,
而他,接收到了。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高興認識你?」

    「沒有。」倒是說過很多次後悔認識她。

    「那我補說,我很高興認識你。」

    「我聽見了。」她低垂著臉,好藏住羞怯的表情。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慶倖此時身邊有你?」

    「也沒有。」倒是抱怨過她大吵,讓他不得安寧。

    「那我再補說,我真的慶倖此時身邊有你。」

    「哦。」小臉依舊低垂,只讓心上人看見她發頂。

    「筱曉……」

    咆!巫筱曉惱羞成怒。他哪來這麼多話,很……很羞人耶!

    「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你很煩,到底還有什麼——咦?」他剛剛說了什麼?

    巫筱曉詫異地抬起臉,正好迎上他壓低的唇。

    這回,他直截了當說出口——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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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霪雨霏霏,寒冷的氣溫更添冷瑟蕭然的氛圍。

    一把藍傘在中山第二分局外收攏,纖影進入警局後,與值班的員警打了聲招呼,
立刻轉往偵訊室的方向。

    二十分鐘前的一通電話,將巫筱曉喚來此地。

    「筱曉,這裏。」卞翔一看見她,便招手喚道。

    巫筱曉上下打量他。「你沒事?」

    「我怎麼會有事?」他不解地反問。

    「你剛在電話中說有急事,我以為你工作時受傷才——」

    「是我沒說清楚。」卞翔安撫地親吻她額角。「是老陳要被移送了,他說有話
想跟我們說。」

    「我們?」關她什麼事?

    「嗯。」卞翔摟著心上人往偵訊室走。「就是我跟你。」

    「關我什麼事?」在心中的疑惑說出口的同時,兩人已踏進偵訊室。

    「麻煩你在外頭等一下。」卞翔對負責看管犯人的同僚說道。

    不一會兒,偵訊室內只剩他倆,和坐在椅子上、雙手被銬住的陳在福。

    「老陳。」卞翔拉著巫筱曉在他對面坐下。「我們來了。」

    「給根煙抽抽吧。」望見卞翔驚訝的表情,陳在福笑道:「你以為不在局裏抽
就沒人知道嗎?我知道你會抽煙,也知道你身上有煙。」

    「薑還是老的辣。」不得不服輸,卞翔拿出口袋裏的煙,遞一根給他,並為他
點火。

    呼出幾口煙,陳在福的神情在煙霧後顯得柔和許多。

    「你們兩個很像我跟我太太年輕的時候。」他緩緩開口,「我跟你們說過,我
和她是在一次跟監行動中認識的,最後結婚、生小孩,然後離婚,小孩歸她。」

    「那又如何?」哼,面對曾意圖奪走她性命的人,巫筱曉無法和顏悅色。

    卞翔暗中拉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動怒。

    「脾氣要改一改呵,巫小姐。」陳在福不以為意地道,「員警的工作很繁重,
壓力也大,最需要的是能在背後扶他一把、讓他休息放鬆的人。你想想,如果辛苦
工作一天回家後,還要應付家人的情緒,一兩次還好,久而久之就會出問題。」

    「老陳——」

    「卞翔,你還年輕,員警這個工作對你來說,也許讓你感到光榮,但這只是一
時的。看看我,我在警局做了二十幾年,最後得到了什麼?這個工作只會讓你一直
失去——失去朋友、失去家人,到最後失去自己的性命。鞠躬盡瘁得不到什麼好結
果,民眾不會感謝你,上級也不會嘉獎你,如果僥倖能活到退休的年紀,得到的只
有一筆吃不飽又餓不死的退休金。」

    本以為這麼說之後,卞翔會無言以對,孰料他竟笑了。

    「我不在乎。」握緊掌中柔荑,他堅定地說:「我早就知道幹員警這行是吃力
不討好,但我不會後悔,我有我想做的事,而這事只有當員警才能做到。」

    「喔?」陳在福訝然。

    不只是陳在福,巫筱曉也側首看他,十分好奇。

    「我是個孤兒。」這句話說出口時,他感覺到掌心裏的小手動了動,反握住他。

    他朝巫筱曉投了記感謝的微笑,「我的父母死在一次銀行搶案中。當時,我們
一家人只是到銀行辦點事,結果剛好遇上搶匪,被挾持為人質,最後,我的父母在
過程中被槍殺,我則被其他親人收養,一直到十八歲才開始獨立生活。」

    「這麼說,你做員警是為了報仇。」陳在福輕哂。

    「不,搶匪當時便被逮捕,也已入獄服刑。我做員警,只是想盡一份力,不希
望這種事發生在其他人身上。」

    「你一個人救不了所有的人,也抓不了所有的歹徒。」

    「如果沒有壞人,員警不就失業了?」卞翔笑著說,「能救一個是一個,能抓
一個壞人,這個社會就少一個壞蛋。我的確曾認為自己無所不能,能做很多事、救
很多人,但自大的結果是讓我失去了一個曾經愛過的女孩……」說到最後,臉色愈
見黯然。「即便如此,我還是不後悔。」

    「哼。」陳在福搖頭嗤笑,「你還太年輕了,等到了我這把年紀,你就知道了。」

    「照你這麼說,年過五十的員警不就都會變成罪犯?」巫筱曉聽不下去了。「
你不要以為這個世上所有的不幸都集中在你身上,只不過是失去婚姻而已,卞翔他
失去的是愛人的生命,而你的妻小還活在這世上,你有沒有想過你賣的毒品有可能
會流到你兒女手上?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是你販毒行為的犧牲者?」

    接連的追問,讓陳在福的臉色刷白。

    然而,怒上心頭的巫筱曉還不打算放過他,繼續猛攻:「你根本是逃避現實,
將自己婚姻失敗的原因歸咎到員警工作上,你不敢承認這是自己的錯,做壞事就是
做壞事,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拿來做藉口!」

    「筱曉。」卞翔阻止她。「別再說了。」

    「我說的是事實。」巫筱曉表現出固執的一面。「我沒說錯。」

    「呵呵……」出乎意料地,陳在福竟然笑了。

    「老陳?」

    「如果我太太有你這樣的個性,也許我就不會——」

    巫筱曉打斷他的話,「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敢承認自己做了壞事,膽小鬼!」

    「筱曉!」卞翔再次喝止她。

    「本來就是。」她凝著一張臉,「你有因為失去何小姐而作奸犯科嗎?沒有啊!
何森東有因為妹妹的死而灰心喪志嗎?也沒有啊!何伯父、何伯母有因為女兒往生
而放棄自己的生活嗎?也沒有啊!那他憑什麼在做了這麼多壞事之後,用這些理由
要求別人同情他、原諒他?」

    卞翔答不上來,只能選擇沉默。

    偵訊室的氣氛忽然凝結成冰,靜默地籠罩著在場三人。

    最後,陳在福撚熄煙,吐出最後一口煙,打破了滿室沉默——

    「你說得對,巫小姐。」長年以來困住他的迷霧,想不到會由小他這麼多年歲
的晚輩點破,而他竟說不出一句話來為自己辯駁。「卞翔,好好珍惜她,她是個好
女孩。」

    「我會的。」卞翔向昔日的前輩伸出手。「我一直很尊敬你,前輩。」

    「現在也是?」

    「認錯也需要勇氣。」他伸出的手誠心地等待對方的回應。

    陳在福沒有伸手,反而往後一靠,拉開彼此的距離。

    「最後一課,不要跟犯人打交道,黑跟白要涇渭分明,混在一起就難看了。」

    卞翔會意,收回手掌,朝他微一頷首。

    「謝謝你,前輩。」

    「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離開警局,在回程的路上,巫筱曉自己問自己。

    駕駛座上的卞翔沒聽清楚,分心掃了她一眼。「你剛說什麼?」

    「那個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從卞翔口中,她知道他過去是個好員警,曾偵破不少大案子。但現在卻是赫赫
有名的毒販,過去用來銬犯人的手銬,如今就銬在他自己手上,那滋味想必非常複
雜。

    而剛剛的一席談話,他最後的歎息聽起來像是後悔了……

    「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不知道。」他聳肩。正邪、好壞的問題,本來就沒有個定論。

    巫筱曉揮揮手,甩開這個擾人的問題,比起陳在福的事,她更在乎身邊這個男
人。

    「為什麼沒說?」她問。

    「什麼?」

    「你是……的事。」

    「你是指我父母過世的事?」「孤兒」兩字被她含糊帶過,卞翔只覺得好笑。
「我並不介意,它是事實。」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暗自在心裏算了算。「我十一歲的時候吧。」太久了,他也記不清楚。

    想像力在此時發揮作用,巫筱曉腦海中出現一個十一歲的小卞翔,抱善雙親冰
冷的屍首痛哭,之後輾轉流連在親戚之間,被視為累贅的小男孩如何刻苦自立的畫
面。

    她的心好痛!嗚嗚……

    紅燈停下,卞翔趁了轉頭想問問她為什麼突然沉默下來,就見她眼眶含著兩泡
淚,發現他轉過頭來,眼淚就這麼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你怎麼哭了?」她毫無預警的說哭就哭,嚇得卞翔連忙抽起面紙幫她拭淚。

    「好可憐,嗚嗚……為什麼不告訴我?嗚嗚……」巫筱曉哇地撲進他懷裏放聲
大哭。

    偏偏紅燈在這時轉綠,卞翔只得趕緊將車子開到路邊停下,專心於安撫大業。

    對於巫筱曉的眼淚、鼻涕,他只感到啼笑皆非。

    天曉得她腦袋瓜裏正上演什麼「苦兒流浪記」的橋段,以為他小時候過得有多
困苦。

    「我不知道你想像中的孤兒生涯是怎樣,但我要告訴你,小時候的我和現在一
樣,人見人愛,親戚們搶著要扶養我——」

    「那一定是因為你父母留給你的遺產,嗚嗚嗚……」因為鉅額遺產繼承人的身
分,小卞翔被如狼似虎的親戚們圍在中央覬覦,好可憐,嗚嗚……

    「我爸媽留下的只有房貸和十萬塊。」他又想歎氣又想笑,真服了她!

    「那、那一定是你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嗚嗚……」

    還不可告人的秘密哩!「我可以赤裸裸地攤在你面前,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一聽,腦海中立刻蹦出一個清涼的畫面,燒紅了她的雙頰。

    裸裎的卞翔……天,好羞人!

    「筱曉,」卞翔忍住笑,調整好自己的座椅,將她抱到腿上。「除了父母雙亡,
我的童年基本上過得很愉快,我二叔、二姨膝下有三個女兒,沒有兒子,所以他們
一直把我當自己的兒子看待,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改天我帶你去見見他們兩位老
人家。」

    「沒有遺產爭奪戰?」

    「沒有。」

    「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家世清白得很。」

    「不要強顏歡笑,不要騙我哦。」她還是懷疑。

    「沒有強顏歡笑,也沒有騙你。」他笑吻她還擰著的眉頭。「你想想,如果我
的童年黯淡無光,受盡欺淩折磨,長大後怎麼會變成這麼優秀的青年才俊、國家的
未來棟樑?」

    「你是不是優秀、是不是棟樑,我是不知道啦——」

    「你把我看得這麼扁?」不會吧,他到底還算是個人才,大學時,教授、長官
還挺看重他的哩!

    「我只知道你是我喜歡的男人。」見他訝異地看著自己,巫筱曉趁機在他唇上
偷了個吻。「我喜歡你,卞翔。」

    呆愣了會兒,卞翔才回過神,可他臉上並沒有聽見甜言蜜語的滿意神情,相反
的,還挺不滿呢!「只有喜歡?」他都說「愛」了,她竟然只有「喜歡」?

    「勉強愛一點。」食指與拇指比出零點五公分的距離,強調自己口中的那一點
究竟有多少。

    「會不會太少了?」卞翔和她打商量,「再多一點如何?」

    「這樣?」她勉強拉長到一公分。

    「再多一點。」他討好的口氣愈來愈甜,一個個輕吻也隨之落在她臉上。

    她配合地再多送一公分。「這樣總行了吧。」

    「再多一點。」他雙手不安分地開始在懷中的嬌軀遊走,鑽進衣衫下,撫摸柔
嫩的肌膚。「我還要更多……」

    「卞、卞翔……」

    「嗯?」意亂情迷下,男人回應的嗓音柔軟低沉。

    「我、我們在車上。」

    「我知道。」他沿著曲線直上,衣衫下的手遊移至胸線,只差一步就到達渾圓
柔軟的胸脯……

    「卞、卞翔……」

    「別吵。」他很忙,沒空搭理。

    「外、外面……」纏在頸間的舔吻讓巫筱曉很難說下去。

    「別管他。」濃烈的情欲呼喚他的男性本能,渴求著懷中的嬌柔,偏偏大腿上
的人兒就是不肯合作。

    「警、員警……」

    「什麼?」卞翔迷離的神志終於回籠一丁點。

    巫筱曉指了指車窗外,整張臉埋進他頸肩,羞於見人。

    窗外,交通警察穿著鮮明的黃色雨衣,隔著車窗與回神的卞翔對視。

    嘩啦啦,車窗外,冬雨持續不止。

    嗚哇哇!車廂內,兩人慘叫於心。

    「歡迎光——」Gluck咖啡館內,巫奇的招呼聲在看見來客後頓住。這位先生
似乎有點眼熟。

    「哥!」男客身後探出的熟悉臉龐,讓巫奇嚇了一跳。

    「筱曉?」巫奇有點困惑,不解地望著狀甚親密的兩人。「你、他……你們—
—」

    「我是卞翔,」摟住巫筱曉纖腰的卞翔開口,「筱曉的男友。」

    「咦?!」巫奇錯愕地看著兩人,不忘伸手與對方交握,視線移向妹妹,「我
以為你消失這兩三個月,八成又跑到哪個不知名的國家,去跟哪個沒聽過的神明打
交道,原來你是跑去談戀愛了。」

    巫筱曉對著兄長吐了吐舌。

    「也好,有個人治治你,我以後就省事多了,不過……」視線再度回到卞翔身
上。「你好面熟,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哥,你忘了嗎?他吃過我做的GluckCookie」巫筱曉提醒健忘的老哥,順道
吹捧自己:「我的紙箋很准,裏頭寫的預言多半會實現。」

    「是這樣嗎?」巫奇很懷疑。

    「是啊。」本來想說出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但想起可能會引來老哥發火,她
立刻打消念頭。

    開玩笑!她已經被美眉狠狠教訓過一回了,可不想再被老哥炮轟一次。

    「你們聊,哥,廚房借我。」她如蝴蝶般輕盈地離開,鑽進廚房裏。

    「喝點什麼?」

    「筱曉會幫我準備。」面對未來舅子,卞翔很客氣。「她帶我過來,主要是為
了介紹我們認識,還說為我準備了吃的東西。」

    「哦?這小丫頭什麼時候也懂得替人費心思了?」巫奇很好奇。

    「筱曉很體貼。」在某方面。

    「她對人好也是會看人的。」巫奇笑說,「你知道的,她有一些嗯……我稱之
為感覺,在某一方面,她對人有很強的直覺,這讓她嗯……朋友比較少,人也比較
……」

    「我知道。」卞翔理解地道,更明白巫奇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我很清楚。
你放心,在我眼裏,筱曉的每一面都是我鍾愛的。」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這表示你願意將自己的妹妹交給找了?」

    「筱曉看人自有自己的一套,我從來不會加以干涉。她會選擇你,必定是覺得
你是適合她的人。」這點巫奇很放心。「我尊重筱曉的選擇。」

    「謝謝你,巫先生。」

    「叫我巫奇吧,我們差不了幾歲。」突然,他想到什麼,傾身向卞翔。「剛才
筱曉說她之前放在Cookie裏的紙箋預言很準確,是不是真的?」

    想想自己和巫筱曉所得到的箋,卞翔必須老實點頭。

    「至少,對我跟筱曉的預言很准。」他避重就輕,只提及兩個人之後遭遇的一
些小意外,聰明地略過背後有人設計欲殺她滅口的計畫。

    巫奇聽完,凝重地皺眉。

    「怎麼了嗎?」

    「我擔心……」面對看來穩重的卞翔,巫奇老實道:「萬一有人得到比你們兩
個的紙箋還糟的預言怎麼辦?」

    「不招禍自來」就已經夠慘了,萬一……

    他不敢想下去。

    「我想,這世上沒有哪個神會希望人們不幸的。」卞翔倒是沒那麼多慮,笑容
依舊。「再說,雖然我和筱曉得到的預言並不好,但最後還是因禍得福,甚至可以
說我跟她是因為這五個字結緣的。」

    巫奇想了想,頷首同意,「的確,不招『禍』自來,以後就辛苦你了。」

    言下之意,他把自家小妹當成了卞翔的「禍」。

    聰明如卞翔,又怎會聽不出來。「我並不覺得。」

    「怎麼說?」

    「我倒覺得是——不招『愛』自來。」

    甫出廚房,巫筱曉只聽見話尾,看著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小臉蒙著笑
問:「你們在說什麼來不來的?」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沒有人想做解釋。

    「好好談戀愛吧,妹。」巫奇輕拍妹妹發頂,回到吧台後。

    他還有很多事要擔心,雖然卞翔將妹妹鬧出的「神諭事件」解釋得雲淡風輕,
但他還是不放心。關於那些不知下落的九十八份Cookie——

    怎麼辦?他好擔心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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