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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憐憐 -【驕傲花魁(喜洋洋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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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0:16 |顯示全部樓層
驕傲花魁【喜洋洋2】作者:憐憐

嗚嗚嗚……她好慘哪!
本來在妓館裡當紅牌花魁當得好好的
日子過得舒服愜意又自在
怎麼會突然冒出個男人說要幫她贖身
以報答她當年的施捨之恩?!
這下可好,風光的花魁生活沒啦
她後半輩子都得跟著這個嫌她多話的男人
也不曉得他會不會對她好……
唉,事情已經變成這樣,再怨歎也沒有用
還不如以她聰明的腦袋想個好計畫——
嗯,既然她已經被他帶進家門
那她就來個順水推舟,把自己推向他
等生米煮成熟飯,她就可以坐穩少夫人的位子啦…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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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0:30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可惡!我又不是不付帳,你們那種狗眼看人低的態度是怎樣?」 一個相貌清秀的書生站在客棧門外憤憤不平地罵著。

  「哼!你有本事就拿錢出來啊!」客棧小二趾高氣昂地站在客棧門口,對書生不屑地說著。

  「你這是什麼態度?」看到店小二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書生更加火大了。

  「少囉嗦,有錢的是大爺,沒錢就快滾!我們店不是善堂!」店小二的態度更加囂張。

  反正不過就是個落魄書生,看樣子也是花不起錢的傢伙,根本就不用太客氣。

  圍觀的人群則是對著書生指指點點。

  「看不出來,一個白白淨淨的書生居然吃飯不付錢呢!」

  「虧他還長得人模人樣。」

  「這年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真糟糕!」

  每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不瞭解情況之下,就把這個書生講得糟糕透頂,彷彿書生真的是個白吃白喝的無賴傢伙。

  聽見眾人這樣講他,書生更加生氣,火大地轉頭看向旁觀者,正色質問道:「今天有誰看到我白吃白喝了?你們憑什麼胡亂捏造?」

  被書生這麼一反問,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還有你,我走進去客棧沒付錢了嗎?你憑什麼說我沒錢?」書生隨即轉向店小二質問。 「我……反正我們店裡不收你這客人就是了!囉嗦了老半天,浪費我的時間,害我一堆事情都沒有做……我懶得陪你窮蘑菇!」店小二面紅耳赤地轉身走回店裡。

  眾人發現沒好戲看,也紛紛離開。

  走的時候,還不忘抱怨書生愛強辭奪理。

  「你們……」想不到眾人的反應居然是如此,書生頓時不曉得該怎麼應對,只能吶吶地站在原地看著眾人離去。

  等到只剩書生一人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甜美的女童笑聲。

  「哈哈哈……」

  「是誰?」書生急忙尋找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個長相甜美秀麗的小姑娘,眨著古靈精怪的大眼,對著他笑得好不開心。

  「被眾人奚落的感覺很差吧?」小姑娘聲音也甜美,只是開口說的話並不怎麼中聽。

  「你——」書生看著這來路不明的姑娘,實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與這小女子計較。

  而這小姑娘也不理會書生,逕自說下去,「我明白那種被人家看不起的感覺。我娘還在世的時候,就是得忍受這種日子。什麼都不是的滋味真的很難過!不過幸好我現在不用再過那種生活了。」說完,她還露出甜甜的幸福笑容。

  「什麼意思?」

  「很簡單啊!」小姑娘抿嘴一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常樂坊。「在那裡可是沒有窮人喔。」

  「什麼?」常樂坊……那不是有名的銷全窟嗎?

  書生大吃一驚,「你……你在那裡做什麼?」

  這姑娘看起來清清純純的,怎麼會在那種敗壞風俗的地方出沒呢?

  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當然是做裡面每個人都在做的事情啊!」小姑娘一臉「你大驚小怪」的表情。

  在常樂坊當然是做笑臉迎客的工作,難不成還哭給客人看啊?

  她可是未來常樂坊的當家花旦呢!

  「太可恥了!」書生正氣凜然地看著小姑娘。

  怎麼可以在那種酒醉聲靡的地方出人呢?

  而且這姑娘年紀輕輕的,居然已經淪落風塵,慘遭玷污?

  「可恥什麼?」小姑娘不以為然地看著書生,冷冷地開口,「像你剛剛那種情況就比較不可恥嗎?」

  「這不一樣!」書生堅持。

  「當然不一樣。在常樂坊裡面,至少沒人看不起我。可你剛剛卻被一大群素不相識的人看不起。」小姑娘淡淡地回嘴,每句話都有一定的殺傷力。

  書生被這小姑娘堵得講不出話來。

  「這……」

  小姑娘似乎沒注意到書生的窘困,只是匆匆地說:「哎呀!我不跟你扯了,得回去了。對了,這點碎銀給你買東西吃吧!」

  說罷,扔出錢給書生,她完全不理會書生的反應,連忙轉身就要走人。

  「等等!」看見這小姑娘堅持要將銀子給他,書生連忙叫住她。「你叫什麼名字?」

  雖然這姑娘送錢的行為莫名其妙,但現在就算他澄清自己不需要銀子,大概也不會被相信。

  他決定他日再回常樂坊還錢給這姑娘,順便為她贖身,才是正確的報恩方式。

  「言妙兒。」小姑娘回頭給了書生燦然的一笑,那優美清瘦的身子在一瞬間挺得好直好驕傲。 「再過兩年,我就要正式接客了,要是你到時有錢,歡迎來捧場!」

  書生呆立原地,暗自立誓——

  「言妙兒,我斐煌發誓,絕不會讓你淪落風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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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0:45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常樂坊坐落在城裡最熱鬧的街道上,是城裡有錢公子哥最愛來的銷金窟,只因裡面有城裡最名貴的三朵花。

  言妙兒——常樂坊的頭牌名妓,嬌美絕倫,聰明伶俐,全身充滿浪漫優雅的氣質,加上慧辯風趣的交際能力,進退合宜的舉止,是坊裡行情與地位最高的名花。

  水萊兒——常樂坊的第一歌技,天賦聰慧,歌藝精湛,顧盼流轉間,如雛鳳般悅耳的歌聲輕柔綿延,優美動聽的歌聲出神人化,是京城人士舉辦大型筵席時不可缺少的人物。

  俞貝兒——常樂坊的第一舞妓,舞姿輕盈,變化萬千,性感窈窕的身段,配上清艷絕俗的臉孔,她曼妙的舞姿可是招攬尋芳容的活動招牌。

  今天,常樂坊依舊熱鬧非凡。

  『哎呀,王員外這麼久沒來看人家,好過分喔……」

  「呵呵,我這不是來了嗎?」

  「死相,你在看哪裡啊?淨往人家胸前瞧,好壞哦……」

  坊裡的女子們與恩客打情罵俏,把場面弄得好不熱鬧。

  「客倌,您要找哪位姑娘?」

  斐煜無言地坐在常樂坊裡喝著酒,冷眼看著來來往往的尋歡客們,直到裡面的人過來問他要找哪位姑娘,這才回過神來。

  「言妙兒。」

  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他從原本不知民間疾苦的富家公子,經歷了家庭遽變、一貧如洗、又白手起家成功致富的巨大變化。

  也因此,他從原本貪玩好動的性子,變得寡言內斂。

  然而,常樂坊卻是個沒什麼變化的地方。

  兩年前已經是人潮不絕的溫柔鄉,兩年後還是一樣送往迎來,一樣酒醉聲靡。

  不曉得言妙兒是否還像兩年前那樣?

  兩年前遇見言妙兒的時候,他只是好玩而故意穿著破爛,想不到卻慘遭店小二奚落,言妙兒還丟了些碎銀給他。

  本來他以為自己幾日後便可以將銀子歸還,想不到他一回到家,卻發現龐大的家產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他的親爹被惡人所騙,竟然在一場豪賭騙局中,將所有家產都給賭輸了。

  父親也因而羞憤地自殺而亡。

  多虧了言妙兒給的碎銀,當時他靠著那些錢冒險賭一把,想不到居然翻了數倍,讓他可以有本錢做生意,也因而成就了今日的他。

  人的機緣有時候是很戲劇性的……

  「眼光好啊!妙兒姑娘可是咱們的紅牌呢。只是……客倌,您要是想見我們妙兒姑娘,恐怕需要多點銀兩……」接待斐煜的小廝極有技巧地暗示。

  「拿去。」斐煜十分大方地拿出銀票。

  「還有……公子瞭解我們妙兒姑娘的規矩嗎?」 小廝接過錢,不敢馬上答應,跟著說明一下,「她可是不賣身的!」

  「知道了。」

  「謝謝。公子貴姓?小的馬上為您通報。」見到斐煜出手如此闊綽又明理,小廝很識相地鞠躬又哈腰。

  「斐。」

  「斐公子,您稍等。」看斐煜不多話,小廝也不敢多講話,馬上找人去了。

  =====

  常樂坊裡面有個讓大家歇歇的小廳,不過眾姑娘通常都是在這兒講八卦與炫耀的。就像現在——

  「哎呀,那個知府大人就真的給你這中珠寶啦?!」常樂坊的一名小牌姑娘娟兒歇斯底里地尖叫,眼裡淨是崇拜與欣羨地看著唐盼盼。

  「當然啦!」唐盼盼得意到不行。

  難得她可以這樣耀武揚威,實在太開心了!

  「盼盼姊,你真是太厲害了!」娟兒愛不釋手地;摸著唐盼盼展示的珠寶,心裡不禁想著:什麼時候才會有客人送這麼大手筆的禮物給她呢?

  唉……

  「不是我愛自誇.除了美貌外,這還要有點技巧的呢!」排名在三大名花之後的唐盼盼可得意了。

  哼哼哼,雖然跟知府歪纏了好久,但她總算也是有人送貴重物品的名妓了。

  再過不久,她絕對可以打敗那三朵名花,到時候她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盼盼姊好厲害!」娟兒羨慕到極點。

  唐盼盼還想繼續得意下去,旁邊就傳來比娟兒更大聲的讚歎。

  「好漂亮的紅珊瑚哦!」

  「這真的是知府大人給的嗎?」

  「就只是為了想見妙兒姊姊一面?!」

  「妙兒姊姊真了不起!」

  「還好啦……知府大人還有送些髮簪與耳環,姊妹們要是不嫌棄,就一人拿一樣吧!」對眾姊妹的誇獎與佩服都只是含笑接受的言妙兒,優雅地對各位姊妹說道。

  這個唐盼盼實在太囂張了,也不想想知府大人向來都很捧她們三朵名花的場,居然還敢去歪纏知府大人?

  她拿出這些東西,就是故意要挫挫唐盼盼的氣焰!

  哼哼……

  面對言妙兒的大方,眾人既是驚喜,又是不敢置信。

  「不要客氣,大家都是好姊妹。」言妙兒依舊得體慷慨地鼓勵著其他人挑選。「小菁,你不是很喜歡玉簪嗎?這一支挺適合你的……拿去吧!」

  「謝謝妙兒姊姊。」

  「喜歡就好。」

  呵呵……她真是雍容大度啊!

  想到自己被眾人如此尊敬著,言妙兒的心裡就得意到不行!

  「果然是妙兒姊姊,跟某個只不過拿到一串珠寶,就得意到不行的人不一樣。」突然有人尖刻地冒出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一聽到有人諷刺她,唐盼盼馬上反應激烈地看向圍著言妙兒的這群人。

  「就是啊!不過才一串珠寶而已。」又有人附和。

  「真是沒見過世面又小家子氣。」

  「可不是。還自以為自己多漂亮呢!」

  「笑死人了……」

  聽到這些冷潮熱諷,唐盼盼臉色大變。

  「你說什麼?!」唐盼盼氣呼呼地走過來質問。『什麼叫做我小家子氣?我哪裡小家子氣了?」

  「怎麼?難道我們說錯了嗎?」

  「就是啊!不過是一串珠寶,就得意成那樣。」

  「也不看看人家妙兒姊姊,人家可是拿到這麼多珠寶首飾呢!」

  「你們——」唐盼盼氣極了,卻又無話反駁,只好恨恨地罵,「你們要是嫉妒我就直接承認,不要話中帶刺!」

  「笑話!誰嫉妒你了?」馬上有人反唇相稽。

  「真厚臉皮,淨往自己臉上貼金!」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看唐盼盼就要失去風度了。

  言妙兒適時地出面排解。「別傷和氣、別傷和氣……大家都是好姊妹,人家盼盼也是憑本事讓知府大人送她禮物的。」

  「妙兒姊姊……」眾人傻眼。言妙兒怎麼反而誇起唐盼盼來了?這個唐盼盼搶她的客人耶!

  「咱們都是好姊妹,可別為了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傷和氣。」言妙兒好聲好氣的。 不過言下之意就是把珠寶當成笑話……在場的姊妹聽了忍不住想偷笑。

  「哼!」偏偏唐盼盼聽不懂言妙兒的暗諷,依舊張揚得很。

  「妙兒姊,你瞧瞧她那態度!」看見唐盼盼囂張的態度,馬上又有人不滿。

  言妙兒看了唐盼盼一眼,無可奈何地說:「姊妹們,我們做事去吧,不要傷和氣了。」

  唉呀呀,這個唐盼盼也未免太笨了,被人家罵還一副很得意的樣子……也難怪她總是惹人厭。

  說來說去,言妙兒還是覺得知情識趣又通情達理的自己可愛多了。

  呵呵呵呵……

  就在此時,常樂坊的嬤嬤蕭麗容走進來對言妙兒說道:「妙兒,外頭有位斐大爺指名要見你。」

  言妙兒聞言立即應好,閃人去囉。

  =====

  竹影廳。

  見到言妙兒丰姿綽約地走進來,斐煜忍不住懷疑她是否對他還有任何印象。

  「斐公子,這是我們的妙兒姑娘。」蕭嬤嬤領著言妙兒走進來,客客氣氣地對斐煜打招呼,順便打量一下新客人。

  人模人樣的,感覺很斯文……雖然眼中帶點精明的銳氣,不過比那些滿腦肥腸的達官貴人好多了。

  嗯,妙兒一定會喜歡的。

  蕭嬤嬤在心裡點點頭,已將斐煜列為可以讓言妙兒托付終身的候選人之一。

  雖說她開的是青樓妓院,但她並不是唯利是圖的老鴇;她很清楚自己手下的三朵花並不是永遠屬於常樂坊——花無百日好,也沒有哪個女人能擁有一輩子的春天,趁身價好的時候挑個好男人才是正途。

  儘管三朵名花一點都不著急日後的歸宿,但要是有見到不錯的對象,她心裡都會留意著。

  斐煜點點頭當做回應。

  「妙兒,見過斐公子。」蕭嬤嬤也為言妙兒介紹。

  「奴家見過斐公子。」言妙兒笑嘻嘻地對斐煜打招呼。

  奇怪,怎麼這個公子看起來好眼熟?

  不過她還是不要亂問好了,這兒畢竟是風月場所,有的尋歡客並不受被認出來的。

  她好歹也是常樂坊的招牌之一,尤其她向來以能言善道著稱,可不好在這面善的客人面前砸鍋。

  「請坐。」

  「謝謝斐公子。」

  「我先離開了。妙兒,你陪斐公子好好聊一聊。」蕭嬤嬤熱絡地對斐煜笑著說:「斐公子,您就和妙兒姑娘好好聊,外面隨時都有人服侍,有什麼需要講一聲就好。」

  蕭嬤嬤這樣說,言下之意就是在暗示斐煜:外面隨時都有人看著,你最好不要想亂來!

  雖然他看起來很斯文,感覺也很不錯,但因為他是新客人,誰也不知道他的底細,總是得注意一下。

  斐煜只是點點頭,依舊一言不發。

  反正他只是來看看言妙兒,順便找機會幫她贖身而已,青樓女子根本不是他想沾惹的女人。

  蕭嬤嬤離開後,言妙兒就準備發揮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口才,好好地和客人聊一聊。

  首先,是甜美的微笑。

  通常客人看到她甜美的笑容,人都會酥了一半,剩下的時間隨便她講什麼都沒關係。

  可惜斐煜無動於衷,思緒一直放在方才佳人進來的反應,以及自己該怎麼找機會幫她贖身上面。

  從言妙兒進門後看到他的反應,他十分確定,她不認得他了。

  知道言妙兒不認得他,斐煜心裡的感受挺複雜的。 這兩年,他始終記得要趕緊過來幫言妙兒贖身;然而當他看到嬌艷高貴的言妙兒時,他不禁懷疑自己還有沒有這個必要。

  啥?這公子怎麼這麼冷淡?難道他對她美麗的容貌完全無動於衷嗎?

  怎麼可能?

  來這裡點名要見她的男人通常都是一副自以為風流才子的模樣,見到她,哪個不是迫不及待要開講,居然有男人看到她,卻沒有流露出豬哥的模樣?!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言妙兒再次露出笑容,甜蜜蜜地對斐煜笑著。

  偏偏斐煜只是點點頭,沒有多大的反應。

  這點就嚴重打擊到言妙兒對自己容貌的信心了。

  嗚……可惡!

  居然沒有被她迷倒……

  不行,說什麼她都要讓男人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

  「斐公子,這是您第一次來常樂坊嗎?」

  「是。」斐煜回答完畢,本來想趁機跟言妙兒說明來意,可是言妙兒又開口了。

  「斐公子是外地人嗎?」

  哎呀呀,怎麼這公子這麼冷淡呢?連個討好的笑容都不給一個.太不給面子了。

  言妙兒不甘心地再接再厲,就不信這個客人會一直這麼疏遠!

  「是。」斐煜點點頭。

  啊啊啊——怎麼可能?這公子居然只回答她單音節?

  難道他只會講「是」嗎?

  言妙兒在心裡挫敗地大喊,氣惱地罵著斐煜,但臉上依舊堆著盈盈的笑。

  「那麼,斐公子來這裡的目的是?」

  嘿嘿,這下總該說點話了吧?言妙兒心裡賊賊地一笑。

  「辦事情。」斐煜心想,這下他總有機會把來的目的講清楚了,偏偏言妙兒又接了下去。

  「那斐公子要停留多久呢?」言妙兒一時心急,完全忘了自己應該自持一點,不死心地繼續問。

  她絕對不相信這男人除了點頭,最多就只會講三個字!

  「不知道。」斐煜果真還只吐出三個字。

  在第三次開口失敗後,斐煜有點心灰意冷了。

  奇怪,為什麼言妙兒這麼愛講話呢?他不太明白,為何言妙兒一直問他問題?

  真有這麼多話可以說嗎?

  難道她不渴嗎?

  啊啊啊——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言妙兒最擅長說話,點了她又偏偏不講話,實在太過分了!

  言妙兒心裡在發火,臉上還硬擠出個笑容,「斐公子,您這樣……」

  她話還來不及講完,就被截斷了。

  「你這樣一直講話,不會很累嗎?」斐煜不可思議地看著言妙兒,納悶地問。

  言妙兒聽見斐煜的問話,登時一愣。

  總算講了句比較長的話了。但是他的問題……從來沒有人跟她提過這種侮辱人的問題!

  這實在是……欺人太甚!

  言妙兒火冒三丈地想著,表面上還是維持著笑容,端莊地對斐煜行個禮。

  「不好意思,妙兒不曉得斐公子想要清靜一點。請斐公子稍坐一下,妙兒去交代下人端酒菜進來。」

  說罷,她蓮步輕款地移向門邊,對外而的僕傭交代,要他們趕緊端酒菜進來,順便去叫蕭嬤嬤過來幫忙應付這個冷淡的客人,同時也把服侍酒食的丫環叫了進來。

  「春花,快幫斐公子倒灑。」言妙兒端莊有禮的對斐煜笑著。

  「是。」春花趕緊倒酒。

  等春花倒完酒,斐煜趕緊抓住時機開口,「言姑娘,在下想問你一件事。」哎,現在大概是跟言妙兒說明他要來替她贖身的最好時機。

  「斐公子請說。」

  可惜言妙兒才講完,蕭嬤嬤跟著就進來了。

  「斐公子,不好意思,現在有別的客人要見言姑娘,把她借給我一下。」蕭嬤嬤一進來就笑嘻嘻地喊。

  「我……」斐煜還來不及反應,蕭嬤嬤馬上一陣風似地帶走言妙兒,隨即招手暗示在外面的其他姑娘進來。

  這是妓院常玩的花招,遇見難搞的客人,就由嬤嬤找借口將被點名的姑娘帶走,換上幾個小牌的姑娘。

  「真是對不住,我馬上回來。」蕭嬤嬤一面說,一面帶著言妙兒快步走開。

  奇怪了,這客人看來一點也不壞啊!

  怎麼妙兒待不到一刻鐘,馬上暗示要討救兵呢?

  蕭嬤嬤帶著言妙兒離開,心裡的疑惑是一個又一個。

  哎,改天再讓萊兒跟貝兒去探探口風吧!

  當然,這一晚,言妙兒沒再回竹影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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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0:5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午後,風微微吹過來。

  言妙兒優雅地坐在房裡作畫,順便偷瞄一下銅鏡中的自己——嗯,真是美麗又高貴。

  唉……她怎麼會這樣嬌艷絕倫呢?

  瞧瞧她,連隨便皺一下眉頭都這麼我見猶憐……

  再看看她的畫——多麼才華洋溢的作品啊!

  真是難以想像,一筆一觸都是那樣恰到好處,她實在想不通,像她這樣多才多藝的人,為何不該驕傲。

  全天下就只有那個姓斐的傢伙不識相,竟敢嫌她吵!

  好過分!

  她哪裡多嘴了?!

  是他奇怪才對吧!

  虧她這常樂坊的名花好心陪他說話,結果這姓斐的還不知好歹,竟然先是忽視她好久,然後又嫌她多話,害她得向嬤嬤討救兵……

  好丟臉喔!

  討厭!討厭……

  就在此時,水萊兒與俞貝兒走進言妙兒的房間。

  「妙兒,你身體舒服點了嗎?」

  「萊兒、貝兒,你們來了。」言妙兒的表情馬上從火大憤怒,立即轉變成有氣無力。

  有人在就不好意思表現得太凶狠,還是柔弱點好了。

  「老天啊!那個姓斐的公子到底是跟你講了什麼,怎麼會把你搞成這樣?」水萊兒一見到言妙兒這副委靡的樣子,氣沖沖地問。

  蕭嬤嬤要她們過來套話,看看那個姓斐的公子到底是跟妙地講了什麼,居然能止進退得宜的妙兒會大討救兵,而且之後還打死都不願意回竹影廳,甚至還在床上病了兩天!

  「就是啊!怎麼會這樣?」俞貝兒個性比較溫和,只是眉頭輕蹩地看著言妙兒。

  「其實也沒什麼……」言妙兒只是搖搖頭,眼角微微閃著淚光,輕聲地否認。

  很自然地,她就是沒辦法讓好姊妹看到自己張牙舞爪的樣子,很自動地就會開始裝可憐。

  而她那樣子看起來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讓年紀較輕又個性直率的水萊兒忍不住火氣就冒了上來。

  「那位斐公子到底說了什麼?」

  「沒有!」言妙兒還是搖頭。

  她才不要講出來呢!

  就算萊兒跟貝兒都是她的好姊妹,但是向來以能言善道聞名的她,居然被人家嫌多話,還是很丟臉的。 「那你怎麼會那麼難過?」水萊兒才不信呢。

  妙兒都哭了,怎麼可能會沒講什麼!

  「真的沒什麼。」言妙兒堅決地搖頭,雙眼緊閉,眼角的淚光依舊晶瑩閃爍。

  好丟臉喔!她絕對不要講出來……

  「妙兒,我們都是好姊妹,有誰給你氣受就跟我們說,我們絕對會幫你出氣的!」水萊兒很堅決地說。

  就算她們是青樓女子,也不表示她們可以任人侮辱;更何況常樂坊也不是個隨隨便便的地方!

  「妙兒,有什麼事情還是講出來,會舒服點。」看見自己的好姊妹這麼傷心,俞貝兒心裡也不好受,軟言軟語地勸道。

  「就是啊……」水萊兒也附和。

  「這……」言妙兒為難地看著兩個好姊妹。「說出來怪丟人白勺……」

  真的要講嗎?

  「說啦!」水萊兒很堅持。

  「我們不會講出去的。」俞貝兒保證。

  「真的?」

  水萊兒與俞貝兒同時用力地點點頭。

  「好吧!」看樣子下說也不行了。

  言妙兒輕輕歎了口氣,很無可奈何地開口,「那位斐公子說我……說我……」

  哎,好難啟齒喔……

  「說你什麼?」

  水萊兒與俞貝兒異口同聲地問。

  「說我多話……」言妙兒輕聲吐實。

  「什麼?!」

  水萊兒與俞貝兒不敢置信地大喊。

  很難相信,居然有人會說舌粲蓮花的言妙兒多話!更不可思議的是,言妙兒居然因為這樣而失態,甚至臥病!

  「很過分吧?」一旦講出來了,言妙兒就不顧面子,餘怒未消地抱怨著,還要徵詢好姊妹的認同。

  根本不是她多話!說到底,就是這姓斐的不識好歹!

  終於搞清楚狀況的水萊兒與俞貝兒互看了一眼,很識相地決定不要發表意見。

  唉………

  她們怎麼會忘了妙兒很愛面子呢?

  =====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尋聲合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選錄自白居易(琵琶行)

  「好呀!」滿座賓客喝采不斷。

  「欣賞完貝兒姑娘與萊兒姑娘的表演後,又可以聽到妙兒姑娘精采的吟詩,簡直是人間一大享受!」一名賓客讚不絕口。

  「說得是呀!妙兒姑娘的吟詩實在好極了!」又有人接著誇獎言妙兒。

  言妙兒聽著眾多賓客的讚美,既不否認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一逕呵呵笑著。

  就是嘛!

  這樣的讚不絕口,才是聽見她說話該有的反應呀!

  一定是那天那個姓斐的傢伙不識貨!

  呵呵呵…………

  言妙兒滿心陶醉在眾人的奉承中。

  她到現在還是很不能相信,有人會嫌她話太多!

  「妙兒姑娘,再來首詩吧。」賓客之中,有人如此要求。

  聽見有人開口,其他人馬上跟著附和。

  言妙兒聽見大家的要求,也只是淡淡地一笑。

  「好吧。」她螓首一垂,看似極為不好意思,心裡卻是得意得不得了 瞧瞧,大家多愛她開口啊!

  至此,她因為斐煜而挫敗的心情才稍稍平復……

  =====

  「少爺……」客棧裡,阿福欲哭無淚地看著正要出門的斐煜。「你還要去那個什麼坊嗎?」

  「常樂坊。」斐煜看著跟隨自己出門的老僕,不明白為什麼阿福的臉色這麼悲慘。

  不過就是去常樂坊而已,表情幹嘛那麼凝重?

  「少爺……」阿福喃喃地看著斐煜。

  嗚……怎麼會這樣?

  少爺到京城的第一天,居然連正事都沒辦,就往那聲名狼藉的溫柔鄉報到去了。

  他看著少爺長大的,心裡很清楚少爺根本不是那種縱情聲色的人,一定是那裡有狐狸精迷住少爺了!

  如今才過了兩天,少爺又要去那個墮落的糟糕地方……

  怎麼辦?

  要是少爺真的開始沉迷酒色,叫他回去後怎麼對得起家裡的老夫人呢?

  「怎麼了?」斐煜看著老僕,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該不會是水土不服吧?

  「少爺,你是不是讓什麼不正經的青樓女子給迷住了?」阿福心一橫,甘冒以不犯上之罪,正色地問道。

  「什麼意思?」 斐煜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阿福的意思。「我懂了,你以為我是去常樂坊尋歡作樂嗎?」

  搞了半天,阿福的臉色那麼難看是因為這個啊!

  明白了忠僕的擔心後,斐煜忍不住笑了出來。

  「難道不是嗎?」不明白少爺為什麼笑,阿福訝異地反問。

  那可是京城裡最有名的銷金窟,去那裡的王孫公子不是留戀煙花女子,還能做什麼?

  難不成少爺想買下常樂坊?

  不要啊——斐家世世代代都清清白白、正正當當做生意,不會到了少爺這一代就突然轉行了吧?

  「不是這樣的。」斐煜搖搖頭,捺著性子將兩年前,言妙兒如何陰錯陽差贈錢相助,反而幫了家裡一個大忙的事情,還有他想幫言妙兒贖身的打算講給阿福聽。

  想不到阿福聽完,臉上居然老淚縱橫。「原來是我誤會少爺了……請少爺原諒老僕!」

  「阿福,別那麼拘謹。」看到家裡老僕那麼緊張,斐煜趕緊安慰他。

  「不……是阿福不好,沒搞清楚少爺的意思,就先誤會少爺。」老年人情緒容易激動,阿福講著講著,雙膝已經微微彎曲,準備隨時下跪賠罪。

  「沒關係,事情弄清楚就好。」斐煜趕緊攙住阿福,不敢讓老僕人真的對他下跪。

  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阿福實在不用這麼小題大做……斐煜心裡無奈地歎口氣。

  「那麼……少爺,是否可以讓老奴跟著你一道去呢?我也想見見這個幫過咱們斐家的大恩人!」聽見少爺大人大量不與他計較,阿福斗膽要求想一道跟去。

  「這樣啊……」斐煜沉吟了一下,點點頭。「好吧!」

  這樣也好,省得言妙兒又像上次那樣咕咭呱呱說個不停。

  上回他只不過希望她少講點話,後來卻招來了老鴇,把他丟給其他黏人的姑娘,結果正事都沒辦成,害他現在又要多跑一趟。

  希望今天別再有狀況……

  「謝謝少爺!」阿福高高興興地道謝。

  「那我們走吧!」

  =====

  「嬤嬤,上次那位斐公子又來了。」 蕭嬤嬤原本正悠悠哉哉地喝著茶,吃著京城最著名的點心鋪——紫香閣的糕餅,常樂坊裡的丫環突然跑來報告。

  「什麼?!」蕭嬤嬤嘴裡的糕餅差點噴出來。「上次那位斐公子?!我沒聽錯吧?」

  丫環搖搖頭。

  「他這次點誰?不會又是點妙兒吧?」

  蕭嬤嬤看見丫環沉重地點點頭,突然覺得自己的頭真痛。

  怎麼會這樣呢?

  上回那一次就讓妙兒失控成這樣,這次又來了……

  最麻煩的是,這公子出手還挺大方的,害她想推掉也覺得對錢過意不去,這該怎麼辦呢?

  尤其知道妙兒生病的原因後,她真的很難同情這孩子……

  哪有人會因為客人一句「多話」,就把自己氣病的?嘖!

  「嬤嬤,怎麼辦?要讓妙兒姑娘去嗎?」丫環擔心地看著蕭嬤嬤。上回妙兒姑娘生病的事情把整個常樂坊的人都嚇壞了呢。

  蕭嬤嬤仔細想想,覺得這整件事說來也奇怪。妙兒很少情緒失控,這位姓斐的公子倒是第一個;光是這點,就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妙兒和那位斐煜公子有點不尋常,兩個人之間似乎有種互動。

  或許這是個讓妙兒找到好男人的時機……

  「還是讓妙兒去接待這客人。」蕭嬤嬤思索了一會兒,對丫環吩咐道:「先別跟妙兒說是上次的斐公子,就只要跟她講是我要她幫忙招呼客人就好。」

  「是。」丫環應命而去。

  蕭嬤嬤站起來整整衣服,準備前去應付這位斐公子與言妙兒的心結。

  但願兩人今天不會再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戲碼。

  好戲登場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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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1:1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啊!」 事先不知情的言妙兒才走進明月廳,一見到是斐煜,馬上尖叫一聲,隨即便要轉身走人。

  正好遇上隨後就到的蕭嬤嬤,她故作驚訝地問:「妙兒,你要到哪兒去?」

  「嬤嬤……」言妙兒低聲叫著,希望可以讓蕭嬤嬤明白自己並不想應付這位客人。

  偏偏蕭嬤嬤還裝得一副不懂言妙兒意思的模樣,故意很刻薄地對她罵道:「平常我是怎麼教你的?哪有見到人不打招呼的道理?更何況人家斐公子又不是第一次捧你的場了,你好歹識相點……」

  很少看到蕭嬤嬤對她們這麼凶,言妙兒頓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嬤嬤………」

  她很識相啊!只是她不想見這客人嘛。

  「還不快開口叫人?!」蕭嬤嬤依舊是橫眉豎眼的模樣。

  言妙兒不得已,扁了扁嘴,硬是擠出了個笑容,回過頭對斐煜福了福身。「斐公子好。」

  哼!害她被罵……給她記住!

  每次遇上這個姓斐的,總是沒好事!

  「斐公子,妙兒年輕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請多多海涵。」蕭嬤嬤笑得十分客套。

  斐煜依舊只是點點頭。

  雖然他沒有講話,但還是感覺得出來他現在的情緒不太好,像是在生氣。

  斐煜並不喜歡蕭嬤嬤這樣罵言妙兒給他看,更不樂見言妙兒有一點點愁眉苦臉的表情。

  他無法解釋原因,只是不愛看到言妙兒不開心。

  一旁的阿福則是看傻了眼。

  怎麼這個嬤嬤一進來就這麼凶呢?

  這姑娘也沒做什麼,平白無故就招罵了……少爺說這個很漂亮的姑娘是斐家的恩人,不過在他看來,這位言姑娘似乎更需要幫忙。

  蕭嬤嬤看得出來斐煜與阿福都對她感到不滿,不過這就是她的目的,所以這點對她來說不痛不癢,甚至還越玩越開心呢!

  呵呵……這位斐公子似乎對妙兒很有好感喔!不然怎麼會捨不得妙兒被罵呢?

  要是果真如此,就算妙兒運氣不錯了。

  從她第一次見到斐公子,就覺得這男人很沉穩,應該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對象。

  她決定今天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解決!

  「呵呵……斐公子還真是厚愛我們妙兒,來常樂坊兩次都要找妙兒談心。妙兒,你說對不對?」

  言妙兒似乎是因為上次被斐煜嫌話多,所以今天打定主意不肯講半句話。

  她坐下來,絕美的臉蛋冷冰冰的。

  斐煜也不急著找話題,只是自顧自地低頭喝酒。

  氣氛頓時顯得很僵硬。

  蕭嬤嬤一看,總算搞清楚上次為什麼言妙兒會失控了。

  唉,這斐公子也真是的,這麼不愛說話。也難怪妙兒上次會急著要把氣氛弄得熱絡一點,結果反而弄巧成拙。

  看來,她還是得繼續當壞人才行。

  「妙兒!」蕭嬤嬤倏地沉下臉來,冷冰冰地對言妙兒說道:「你今天變成啞巴了嗎?」

  「嬤嬤!」 言妙兒實在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哪裡招人厭了,讓蕭嬤嬤反常的一直挑剔她。

  現在到底是怎樣?

  可是她又不敢頂嘴……平時和蕭嬤嬤再怎樣嘻嘻鬧鬧,她還是沒忘記,蕭嬤嬤是常樂坊的老闆。

  她還沒蠢到想砸自己的飯碗。

  「講話啊!斐公子可不是付錢來看你擺臉色的!」蕭嬤嬤簡直演戲演上癮了,表情越來越猙獰。

  「我……」言妙兒無限委屈地看著蕭嬤嬤,不懂平常很好相處的嬤嬤,今天怎麼凶成這樣?

  好恐怖喔……

  「說話啊!」

  「可是……」

  「教你想些話題,還這麼多借口?我真是白養你了!」蕭嬤嬤氣呼呼的,像是要將言妙兒抽筋剝皮。

  斐煜只是淡淡地看著蕭嬤嬤與言妙兒對話,也不太明白為什麼蕭嬤嬤要讓他看到言妙兒挨罵的場景。

  看得出來蕭嬤嬤在做戲,但言妙兒似乎嚇壞了。

  他不太明白蕭嬤嬤葫蘆裡賣什麼藥,所以決定不要講話,看蕭嬤嬤打什麼主意。

  「我不是……」言妙兒囁嚅著。

  「還狡辯?」

  「好了!你別再罵言姑娘了!」看到這裡,古道熱腸的阿福已經受不了蕭嬤嬤這樣刻薄言妙兒了。

  他一見到這小姑娘就覺得挺投緣的,而且這姑娘一點也不像一般的青樓女子,那樣不三不四。

  偏偏這老鴇百股刁難,看了就火大!

  果然妓院的老鴇都很壞!

  不行!他一定要幫這位盲姑娘!

  「老伯,我教訓我底下的姑娘,又關你什麼事?」蕭嬤嬤一反常態,不試圖打圓場,甚至還要與阿福對罵起來。

  喲,這斐公子的僕人倒挺好心的,看來要是她趁機將妙兒推給這斐公子,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

  好,她賭了!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人家姑娘也沒做什麼,犯不著罵得這麼凶吧!你瞧瞧,言姑娘都快哭了。」阿福不服氣地反駁。

  「你管我!」蕭嬤嬤橫眉豎眼地瞪著阿福,潑辣得很。「她是我底下的姑娘,要是我高興,把她賣給別家妓院都行!」

  聽到這句話,言妙兒倒抽一口氣。

  有這麼嚴重嗎?

  她什麼都沒做啊偽什麼嬤嬤要把她賣掉呢?

  「什麼?你居然想做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聽到蕭嬤嬤說要賣掉言妙兒,阿福的火氣更大了。

  真是天壽!

  都已經在青樓裡了,還要被賣到另一間青樓?

  這個老鴇真是沒良心!

  「不行嗎?有本事就把她買走啊!」蕭嬤嬤挑釁地說著。

  「誰說沒本事?我們本來就要幫言姑娘贖身了。少爺,你說對不對?」阿福一面說,一面轉頭尋求斐煜的認同。

  一見到斐煜點頭,阿福馬上痛快地拍著桌子大喊:「我們今天就幫言姑娘贖身!」

  「好啊!給我錢,人馬上讓你們帶走:」聽見阿福這麼喊,蕭嬤嬤也很爽快。

  言妙兒愣在原地,心裡想著:怎麼會突然之間就要將她賣了?

  她是搖錢樹耶!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少爺,把錢給這惡毒的老鴇,我們帶言姑娘走!」阿福火到最高點,什麼都顧不得了。

  斐煜靜靜地將錢掏出來,交給蕭嬤嬤。

  「好,妙兒是你們的了!」蕭嬤嬤收了錢,也跟著大喊。

  喔耶!計謀成功!

  言妙兒被賣了——喚不,是被贖身了!

  =====

  「妙兒姑娘……」常樂坊的丫環小喜進來整理言妙兒的房間,很訝異地發現言妙兒居然還在房裡。

  奇怪,蕭嬤嬤不是說妙兒姑娘被贖身了嗎?怎麼還好端端地坐在房裡,笑嘻嘻地梳妝打扮呢?

  「小喜,你看我這件衣服好不好看?」言妙兒站了起來,對小喜展現她鵝黃色的大油明衣。

  「好看……」小喜完全愣住了,只得點點頭。

  「我也很喜歡這件鵝黃色的明衣。」 言妙兒喜孜孜地對著鏡中的自己顧影自憐。

  「是喔……」小喜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

  難道昨天是她作夢嗎?她明明聽見蕭嬤嬤說妙兒姑娘贖給個外地公子呀……

  「小喜,你等下請小香過來幫我梳發好不好?」言妙兒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再三審視,一面對小喜交代。

  「好。」小喜聞言,連忙離開言妙兒的房間,趕緊跑去向蕭嬤嬤報告言妙兒還在房間裡的消息。

  不出半刻,蕭嬤嬤就十萬火急地提著裙擺跑了過來。

  「嬤嬤,什麼事這麼急呀?」言妙兒輕輕地笑著。

  「你怎麼還在這裡?」蕭嬤嬤劈頭就問。

  她已經將言妙兒賣給那個斐公子了,怎麼她還跑回來常樂坊?

  「嬤嬤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言妙兒一雙美目看著蕭嬤嬤,俏麗的臉上淨是不解。

  「你不是應該跟著那位斐公子離開了嗎?」 蕭嬤嬤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把問題講出來。

  要是和別人說話,蕭嬤嬤可能還會拐一下彎,但是她太瞭解言妙兒裝蒜的功夫,所以她話講得很明白。

  「嬤嬤,我不喜歡他啦!」言妙兒撒嬌地對蕭嬤嬤說道。

  她就是搞不懂,為什麼嬤嬤要把她交給那個不懂她優秀出眾之處的男人呢?

  她是這麼的完美、漂亮、優雅又聰明,那個不解風情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呵護寵愛她呢?

  嬤嬤一點都不懂得……… 「妙兒……」蕭嬤嬤看著言妙兒攬鏡自照、顧影自憐的模樣,很想掐死她!

  這丫頭到底在拿什麼喬呀?

  那個斐公子哪裡不好?

  人家人品不錯、相貌堂堂、出手又大方,可說是千挑萬選的好貨色呢!

  妙兒到底是在挑什麼呢?

  「嬤嬤……」言妙兒也很堅持,賭氣不看蕭嬤嬤,一個勁地梳妝打扮。

  她要留在常樂坊,她要享受眾人注意的光環與榮耀!

  這才是人生嘛!

  要是跟了那個不把她捧得高高的斐煜,她的人生頓時就失去光彩,從此黯淡無光……

  她不要啦!

  「妙兒。」蕭嬤嬤看著言妙兒,很嚴肅地叫喚。

  「不要。」言妙兒拚命搖頭。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外面的小丫環突然通報,「嬤嬤,外面有位斐公子說要領回妙兒姑娘。」

  「什麼?!」他找上門了!

  言妙兒心裡一驚,呆呆地看著蕭嬤嬤。

  蕭嬤嬤只是給了言妙兒一個「看吧!我早警告過你」的眼神,幸災樂禍地說:『妙兒,別讓斐公子等大久。」然後便走出門了。

  喔喔喔,當老鴇的感覺真好!

  =====

  跟著斐煜和阿福站在常樂坊的門口,言妙兒心裡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痛哭一場。

  怎麼會這樣?

  她真的不能再當花魁了嗎?

  她那受眾人注意的燦爛光輝生活就要消失了嗎?

  就這樣了嗎?

  不要呀!她並不想被贖身啊!

  嗚嗚嗚……她好慘哪……

  言妙兒悲慘地看著常樂坊,覺得自己像是被遺棄的可憐孩子,從此得跟著一個嫌她太多話的男人。

  噢……她的人生啊!

  「言姑娘,你就別難過了。」阿福看到言妙兒傷心成這樣,靠過去安慰她。「這種恐怖的老鴇,離開了也好,不然哪天真的把你亂賣!」一想到那黑心肝的老鴇,他心裡就有氣。

  還偷偷把被贖身的姑娘拐回去,真是差勁!

  要不是他軟少爺趕緊回常樂坊拯救言姑娘,說不定今晚言姑娘又要被賣一次了!

  「我……」根本就不想走啊!言妙兒的眼睛依舊濕潤,滿腹的苦水不滿無從發洩。

  雖然嬤嬤常交代若遇到好的對象,就要努力抓住機會,青樓女子的青春不長久。

  話是不錯,但還是要有個好對象啊!

  至少不要嫌她愛講話嘛……

  在常樂坊裡,她至少是當家花魁之一,日子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

  可是現在,她後半輩子都得跟著一個不喜歡她妙語如珠的男人,還不曉得這男人懂不懂得疼惜她……

  嗚嗚嗚……她好慘啊……

  「阿福,我們走吧。」沉默許久的斐煜突然開口。「不用管言姑娘了。」

  他搞不懂,為什麼這位言妙兒一點都不開心變成自由身?

  觀察了很久,他突然有種感覺——言妙兒根本不想離開常樂坊。幫她贖身好像不是件好事。

  不過既然他已經幫她贖身,恩情已報,就可以跟她分道揚鑣了。

  畢竟多個女人總是麻煩……

  「呃?」阿福愣了一下。 「什麼?」言妙兒不懂。

  要把她放生嗎?

  呃……這男人不會以為自己在做功德吧?

  她可是活生生、水當當、又嬌艷如花的常樂坊大美人之一耶,姓斐的要是敢把她當條魚般放生,她就給他好看!

  「言姑娘,你可能不記得,其實兩年前我們曾經見過。」斐煜轉向跟言妙兒解釋。

  他趕緊把前因後果講清楚,就不用再繼續掛念言妙兒,他的生活也會回復正常的軌道,不用再掛念著恩情未報。

  「真?」 言妙兒不敢相信。那時候她就遇見這個姓斐的煞星,而她卻沒有及早宰了他?

  她兩年前一定是無知蠢到斃!

  「是的,而且那時候……」斐煜將兩年前言妙兒丟碎銀給他,陰錯陽差幫他重振家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暗自希望言妙兒可以記得他……

  但是當事人並沒有如他的期望,想起任何事情。

  言妙兒聽完故事,想了一下,「所以你為我贖身,就是要向我報恩?」

  該死!她兩年前果然是天真蠢蛋!吃飽了撐著,居然去幫到這個煞星!

  斐煜與阿福同時點頭。

  「所以現在你已經自由了。這裡有一點錢,你回老家去,找個老實人嫁了吧!」斐煜示意阿福拿出錢。

  「什麼?」言妙兒十分訝異地看著斐煜。

  「你自由了。」斐煜重複。

  看到言妙兒還是反應不過來,斐煜決定放棄——反正過了今天,他們就分道揚鑣了。

  「言姑娘,你不需要再被人家當作青樓女子了!」阿福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相較於當事人的不言不語,他顯得太過高興了。

  「所以?」言妙兒還是無法反應。

  什麼叫做她自由了?她一直都很自由啊!為什麼姓斐的認為她不自由呢?

  「所以你拿著這些錢,可以回你的老家去,嫁個好人家。」斐煜講得很理所當然。

  奇怪,這言妙兒為什麼還搞不清楚狀況?難道她聽不懂人話嗎?

  「老家?嫁人?」言妙兒一臉茫然地看著斐煜,還是不懂這跟她的贖身有什麼關係。

  「言姑娘,你不開心嗎?」阿福不明白。一般進青樓的姑娘不是都非自願的嗎?怎麼他們好心救言姑娘出火坑,她卻不怎麼開心呢?

  「為什麼我要回老家?」言妙兒還是不懂。

  不是幫她贖了身,這個姓斐的就要負責她的下半輩子嗎?為什麼要她回老家,隨便找個人嫁了呢?

  而且,她哪來的老家?

  「不回老家,你要去哪兒呢?」斐煜也被搞混了。為什麼言妙兒的語氣一點都不開心呢?

  是否幫她贖身,真的是做錯了呢?

  「我的老家就在京城啊!而且我在這裡根本沒有任何親人!」

  可惡,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現在她懂了!

  搞了半天,這兩個天才自以為幫她贖身就是在救她——也不想想,她一個弱女子無親無故的,不流落煙花的話,還能怎麼謀生呢?

  尤其她長得這麼美,當然要當男人眼中的天仙美女,成為大家都喜愛的花魁啊。

  偏偏被這姓斐的男人給破壞了!

  氣死她了!今天要是不賴定這個姓斐的,她言妙兒向來自誇的聰敏與機智就是笑話一場了!

  「沒有親戚?!」阿褔驚訝地喊出來。

  「是啊!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我從來就不曉得自己有沒有親戚。」言妙兒的臉很快地從茫然變為淒苦可憐的模樣。「離開了常樂坊,儘管天大地大,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

  她抬頭面對著蒼蒼天空,語帶哽咽,那身影看來有多孤苦就有多孤苦。

  「好可憐喔……」心腸軟的阿福已經紅了眼眶。

  斐煜卻是一聲不吭。

  他忘了先問問言妙兒有沒有親人……現在可好,無家可歸的她,最後也是會再淪落風塵的。

  到底要怎麼安置言妙兒呢?

  真麻煩……

  「不過還是很謝謝斐公子跟阿福伯的好心,妙兒來世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兩位的恩情。」言妙兒一反方才淒苦的樣子,十分卑微地說著。「妙兒就此拜別,他日有機會再相逢……」

  就算下輩子變成牛馬,她也要把姓斐的活活踩死,好教他不要亂替人贖身,害她得對常樂坊的尊貴排場說再見!

  言妙兒說完,作勢要轉身走人。

  阿福很擔心言妙兒,連忙叫住她。「言姑娘,你能到哪兒去呢?」

  「阿福伯,天大地大,總有我容身之處。最不濟就是遇上匪人,讓人家先姦後殺,再奸再殺而已。」言妙兒露出悲涼的笑容,聲量有點「大」地說著。

  「言姑娘……」阿福聽了於心不忍,突然轉過頭對斐煜說:「少爺,我們帶言姑娘回去好不好?她一個人淪落在外頭,很不安全的……」

  先姦後殺,再奸再殺?好慘呀——

  「這……」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斐煜也不知道突然帶個姑娘回去,其他人會怎麼想。

  「少爺……」阿福哀求地看著斐煜。

  言妙兒則是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

  「好吧!」斐煜點點頭。

  「謝謝少爺!」阿福很高興地對言妙兒說:「言姑娘,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謝謝阿福伯。謝謝斐公子。」言妙兒優雅地對他們兩人微微福身。

  嘿嘿……姓斐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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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1:3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斐煜開始懷疑,帶著言妙兒同行真的是對的嗎?

  一路上就見言妙兒和阿福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嘴巴簡直沒停過,吵得他耳根子根本不得清靜。

  真不知道他們兩個哪來那麼多話聊?

  而且言妙兒一路上看到什麼都想買想吃,阿福也會淪為替她爭取買東西的幫兇,結果他們的腳程就變得十分緩慢。

  原本只要兩天的路程,現在已經走了三天,還在半路上……

  而且他覺得自己像是跟來付帳的,除此之外,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還有任何陪同的意義。

  像現在——

  「好漂亮的髮簪喔!」言妙兒又看到喜歡的東西了。

  「對啊!妙兒戴起來一定很好看。少爺,你說是不是?」阿福自己認同也就算了,還不忘問問斐煜的意見。

  斐煜只得點點頭。

  言妙兒已經夠漂亮了,戴不戴這髮簪應該都無損她的美麗。只是他真的搞不懂女人,怎麼那麼愛買東西呢?

  「不過這太貴了……」言妙兒拿起來比比看,聽到小販說的價格後,又一臉惋惜地放下。

  它真的太貴了,她才不敢指望這次可以讓斐煜付帳。

  這男人一路上付了一堆帳,到現在還沒翻臉已經很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可不想在最熱鬧的市集把他逼急了。 「怎麼會呢?像姑娘這麼美的人,我算便宜點!」小販一見言妙兒喜歡,為了做成生意,開始鼓動三寸不爛之舌。

  「不用了,謝謝。」言妙兒依依不捨地看著那支髮簪,很努力地堅定拒絕。

  「姑娘,這髮簪在你頭上真的很美,錯過了可惜耶!」小販還是不放棄鼓動。

  「是啊!妙兒,你戴起來很適合……確定不要?」阿福也覺得很可惜。

  「不用了。」言妙兒搖搖頭。

  「我再算便宜點!」

  「謝謝,但是我沒錢。」言妙兒可憐兮兮地說。

  聽到言妙兒的回答,小販先是一愣,馬上反應很快地對著斐煜咧嘴一笑,「要不然……這位公子買給漂亮的姑娘?」

  「不行不行。」言妙兒一聽,立即羞紅了臉直搖頭。

  「呵呵,姑娘害羞啦!」小販樂呵呵地直笑,對斐煜遊說:「如何?公子,這髮簪很便宜喔!保證貨真價實的玉簪子。要是你替這位漂亮姑娘出錢,我再附贈個精緻的香包。」

  「謝謝這位大叔,但是不行啦!」言妙兒趕緊出聲阻止。

  「公子?」阿福試探地看了看斐煜,還是很想幫言妙兒爭取買那髮簪。

  妙兒戴起來真的很漂亮……一個嬌美的姑娘家這幾天跟著他們風塵僕僕的趕路,什麼漂亮東西都沒有,他看了也很捨不得。

  「好啦!公子買啦!瞧這麼一個水噹噹的姑娘,身上沒戴點漂亮的東西,看起來太寒磣啦!」小販更加賣力地鼓動著。

  「不好啦……」言妙兒一臉無措的樣子。

  雖然她很喜歡這髮簪,可是這髮簪一點都不便宜,要是逼斐煜買的話,就有點像是在討人情,她不喜歡這樣。

  她只是想整整斐煜,壓根就不想欠他什麼。

  「阿福,拿錢給這位大哥。」聽了小販的話,斐煜只是淡淡地看了言妙兒一眼,然後吩咐阿福掏錢。

  「是。」阿福可樂了。

  「呃……謝謝斐公子。」言妙兒輕聲地道謝。

  「這才對嘛!」小販也開心。「來,漂亮姑娘把簪子簪上,讓這位公子看看吧!」

  言妙兒依言簪上髮簪,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斐煜,輕聲問道:「公子覺得如何?」

  斐煜無言地看著言妙兒好一會,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很適合。」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打量言妙兒。他知道言妙兒是美麗的,可是沒想到這樣仔細地端詳她後,帶給他的卻是難以言喻的震撼。

  心底像是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讓他渴望親近言妙兒……

  「謝謝……」言妙兒沒料到斐煜真的會買給她,畢竟這支簪子的價格不便宜。

  而且方才斐煜看著她的眼光好灼熱,彷彿要燒起來似的

  她都可以感覺到斐煜的眼光像在撫摸她的臉龐,那樣強烈的感受讓她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起來。

  只是那麼一瞬間,她與斐煜的世界好像都經歷了極大的轉變……

  「真的很漂亮。」阿福衷心地讚美言妙兒。

  「謝謝福伯。」不知道為什麼,言妙兒現在腦子裡都只有斐煜剛剛火熱的注視。

  「走吧!」斐煜轉頭就走,後頭的阿福與言妙兒急忙跟上去。

  =====

  隔天一大早,斐煜一行人臨時落腳的客棧裡,言妙兒正急急地跑來敲斐煜的房門。

  「斐公子!斐公子!」

  「怎麼了?」聽見言妙兒那麼急切的叫喊,斐煜連忙打開房門,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福伯生病了!」言妙兒緊張地說著,「我剛剛去叫福伯起床,結果一直叫不醒,我進去一看,才發現福伯在發燒。」

  早上她在福伯的房門外聽見異常的呻吟聲,覺得不對勁,敲福伯的房門又沒人應,她開了門進去,卻發現福伯病了。

  「生病了?我馬上過去看看。」斐煜看著言妙兒,盡可能保持冷靜地說。

  「福伯的額頭很燙呢!麻煩斐公子盡快!」言妙兒著急地說,沒想到昨天還開朗健談的福怕就這麼病倒了。

  「不然你先去請店小二幫忙找個大夫來吧!」 斐煜思索了一下,吩咐言妙兒。

  「好。」聽了斐煜的指令,言妙兒馬上跑了出去。

  =====

  「啊……走開!」言妙兒害怕地大喊。

  慘了,她遇到地痞小混混!

  言妙兒太急著要去找大夫了,也沒考慮到安全的問題,根本就沒去找店小二,自己一個人就衝出門去。

  「嘿,美人,別這麼凶嘛。」為首的小混混不懷好意地笑著。

  這群人向來都是集結成黨,專挑落單的女子下手。

  他們的頭兒是鎮上有錢人家的公子,出了什麼事要報官,家裡總是用錢將事情壓下來,自然而然,行事也越加猖狂,連大清早買醉回家的途中,看見標緻的言妙兒,也不放過調戲的機會。

  「走開!」言妙兒十分懊悔自己的芥撞,試圖用大喊大叫來吸引路人的注意。

  完了……

  難道她真的要淪落到當初自己胡亂講的下場,被人先姦後殺,再奸再殺嗎?

  她不要!

  「呵呵……這麼漂亮的小美人,我們怎麼捨得丟下你走開呢?」其中一個小混混淫笑著。「總是要找小美人一起快活快活才對嘛!」說著,他的手就往言妙兒的手臂一抓。

  「啊!」言妙兒嚇了一跳,急忙問躲。

  小混混撲了個空,惱羞成怒,使了個眼色叫其他人將言妙兒圍住。

  「臭娘們,以為自己多高貴,本大爺要拉你手,你還敢閃?」

  「救命啊!」言妙兒發現自己被這群混混圍住,嚇得眼淚都流出來,大聲地求救。

  「省點力氣吧!一大早,不會有人來幫你的!小美人,你就乖一點,我們待會兒會很疼你的……」小混混們獰笑著。

  「老大,瞧這姑娘這麼好看,乾脆帶回去當小妾好了!」一個小唆羅跟著出主意。

  「好主意!」為首的小混混看著言妙兒,腦子裡的邪念更加天馬行空。

  「不要!讓我走……」言妙兒著急萬分,一面哭一面求救。「來人啊!救命!」

  「別叫了,不會有人出現的,你還不如省點力氣,等會取悅大爺我們吧!」為首的小混混邪裡邪氣地對言妙兒說,抓著言妙兒的手勁更加粗暴了。

  「放開我!」 言妙兒試圖推開抓住她的人,偏偏力道沒抓好,自己跌倒在地上。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為首的小混混一個火氣上來,直接往跌在地上的言妙兒撲上去。

  「啊——」一瞬間,言妙兒聽見了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好恐怖……誰來救救她?

  救命呀——

  就在言妙兒以為她的清白就要被玷污的時候,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放開她。」

  是斐煜!

  原來斐煜一立等不到言妙兒回來,心裡覺得奇怪,便去問店小二,結果店小二卻說沒見到言妙兒。 他匆匆出了門,沒想到卻看到言妙兒被一群小混混輕薄,他不禁怒從中來。

  「這是哪來的傢伙?居然敢命令老子?!」為首的小混混一看斐煜是單獨一人,輕蔑地哼了一聲,並不打算放開言妙兒。

  「我叫你們放開她!」斐煜也不跟他們多說,沉著聲音再一次重複要求。

  「管閒事管到你老子頭上來了?兄弟們,打!」為首的小混混立即吆喝其他人動手去揍斐煜。

  「斐公子……」言妙兒見狀,擔心斐煜一個人打不過他們,驚慌地大喊,「來人啊!救命!」

  雖然斐煜是富家公子出身,但是基本的防身功夫還是學得很扎實;這群小混混根本不是斐煜的對手,沒兩下就被斐煜打得落花流水。

  「該死的!給我記住!」小混混一面逃跑,一面放馬後炮的撂狠話。

  「斐公子……」言妙兒的情緒開始崩潰。

  「下次不准再一個人跑出來了!」斐煜又氣又心疼地罵道。

  「嗯。」 言妙兒乖乖地挨罵,但眼淚還是嘩啦嘩啦地掉下來。

  「沒事了……」看見受驚的小女人落淚,斐煜扶起言妙兒,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輕聲安慰。

  良久良久……

  =====

  斐家。

  「言妙兒,叫你拿到廚房的菜拿去了沒?」丫環小柳凶巴巴地對言妙兒問道。

  「就來了。」 言妙兒捧著又重又高的菜籃,吃力地走向廚房。

  偏偏小柳一點都不體貼捧著過重菜籃的言妙兒,還十分不屑地大吼,「快點!每次都笨手笨腳的。」

  「我……」言妙兒本來要講些什麼,想想還是算了。

  沒辦法,誰叫她虎落平陽被犬欺。

  要是她還在常樂坊,絕對不會有這種氣受……都怪那個臭斐煜!沒事幫她贖什麼身?害她無法再享受以前那種人人敬重的尊貴生活。

  唉,她好可憐喔……

  自從他們回到斐家後,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怎樣,他完全不見人影。

  福伯本來想要幫她安排一下的,但她一進斐家的門,馬上就有長工對她示好,也因此惹火了其他心儀長工的丫環們,還引來已經相好女婿的嬸嬸婆婆們的怨恨,然後那些心懷怨恨的丫環就跟老夫人進讒言,結果她就變成了現在卑微的身份。

  自古紅顏多薄命,她果然是因為太美麗而被人家嫉妒憎恨。她好可憐喔……

  「走快點啦!」小柳又大吼一聲。

  想到自己喜歡的長工大虎昨天居然幫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挑柴,小柳的心裡就人大。

  「哎呀……」小柳這麼一吼,反而將言妙兒嚇到,一個失手。便將東西打翻了。

  小柳一看,馬上又是氣呼呼地罵,「笨手笨腳的!你除了勾引男人,到底還會什麼?」

  言妙兒本想反唇相稽,但還是放棄了。

  她在這兒人生地不熟,斐煜不管她、福伯勢力又不夠大,她還是暫且忍氣吞聲比較好。

  唉,她好思念在常樂坊那段眾人前呼後擁的日子,那時候才不會有人敢這樣欺負她呢……

  「快撿起來啦!」

  「好。」言妙兒忍氣吞聲地照做。

  沒多久,又有人大喊她的名字。

  「言妙兒,少爺叫你去書房!」丫環秋兒惡聲惡氣地喊。

  「謝謝。」言妙兒抬頭一笑。

  哼哼,斐煜總算想起她來了! 太好了!等會她一定要求他讓她離去,然後回常樂坊過她尊貴受人尊重的日子!

  哪有報恩報到讓恩人被虐待的呢?她一定要離開斐家才行!

  喔,她朝思暮想的常樂坊啊,她馬上就回去啦……

  =====

  斐煜沒想到情況變得這麼嚴重。

  他回來時剛好遇到外地的商家出了一點問題,結果就忘了交代一下言妙兒的身份。

  今天他才從阿福那裡知道,言妙兒居然被指派成丫環,而且還是工作最繁重的那種。

  他心裡十分惱火——

  「斐公子?」就在此時,言妙兒出現了。

  「言姑娘……」話一出口,斐煜又覺得如此稱呼似乎太過陌生,畢竟兩人在旅途中曾經有過淡淡的情愫。

  聽到斐煜這麼生疏地稱呼她,言妙兒也是一愣。

  好像她除了是他的恩人之外,什麼都不是……斐煜這樣稱呼她,感覺很疏離,她不喜歡這樣。

  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情緒是因何而起,只能把一切都歸咎於自己是在生斐煜的氣。

  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言妙兒只是抬起眼睛直視著斐煜,也不多說什麼廢話。

  「言——」斐煜一抬頭,卻見到言妙兒大膽的注視,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但也剛好讓他可以好好觀察一下眼前的佳人。

  她瘦了。

  沒了之前豐腴的貴氣,言妙兒那雙靈動的大眼卻更顯得閃爍有神,有著另一種美麗。

  不知不覺,斐煜看呆了。

  這是第二次,他如此迷戀言妙兒美麗的臉龐……

  「斐公子,請問有什麼事嗎?」方妙兒覺得男人也該看夠她這幾日的消瘦,加上自己也被男人著得有點心慌意亂,因此打破沉默。

  再讓他瞧下去,她一定會把自己心裡的害怕表現出來。

  不行,她不可以那麼沒用!

  「沒什麼。剛剛福伯才跟我說,你這幾天被當成丫環對待,我心裡覺得對你過意不去,想跟你說聲抱歉。」莫名其妙的,斐煜講出了比他預期還多的話。

  咦?這男人在跟她道歉耶!

  在常樂坊那麼久,她從來沒聽過任何男人跟女人道歉,這倒是第一回。

  驚訝之餘,言妙兒開始用一種全新的眼光去審視斐煜。

  其實,他長得很好看。

  家世也不錯,人品也穩重可靠。

  而且他很尊重她,從來沒有因為她出身青樓就看不起她,也不會擺出高高在上富家公子的模樣。

  越想越覺得斐煜的條件不惜……

  「謝謝斐公子,真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印象一旦改變,言妙兒的態度也變了,溫婉地答謝。

  「我等會就吩咐下去,你是斐府的客人,不應該做任何勞務的。」斐煜想了想,決定讓言妙兒以斐府客人的身份住下來才是最好的。

  光是想到言妙兒做丫環的工作,他就覺得不開心。細皮嫩肉的她不適合做那些粗活的!

  「妙兒先謝過斐公子。」喔喔,她不是丫環了!言妙兒竊喜地想著。

  「應該的。言姑娘就安心地住下吧!」斐煜對言妙兒溫柔一笑,這一笑也讓言妙兒心裡一動。

  好好看……

  「讓斐公子費心了。」儘管如此,言妙兒還是很快地鎮定心神,露出嬌艷的笑容,心裡卻很快地琢磨著:以客人的身份住下是不錯,但還是不夠長遠。

  要是以後斐煜娶妻,她還能住下嗎?

  說不定馬上又給趕回去當丫環……

  不行!她不要這麼慘。

  「言姑娘,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客氣。」斐煜斯文有禮的說。

  言妙兒還是客氣地微微曲著身子對斐煜說:「斐公子的大恩大德,妙兒感激不盡。」

  其實仔細想想,以往想替她贖身的客人並不只斐煜一個,唯有這一次蕭嬤嬤這麼乾脆地答應。原本她不太明白為什麼,但現在,她開始有些懂蕭嬤嬤的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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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1:46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煜兒,那個姓言的姑娘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不是你帶問來的丫環嗎?」斐老夫人望著兒子,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方才下人跑來跟她說,煜兒帶回來的姑娘不是丫環,而是客人。

  兒子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如果對方不是丫環,這幾日卻被當成丫環使喚的話,他們就太失禮了。

  「娘,言姑娘的身份現在我還不能講,但她並不是丫環。」斐煜淡淡地解釋。

  他不想貿然將言妙兒出身青樓的事說出來,怕萬一弄巧成拙,又害了言妙兒,那他真是罪過了。

  「怎麼這麼神秘?」斐老夫人不太明白。

  「沒什麼神秘的。言姑娘是我特地請來作客的,但是言姑娘生性平淡,並不愛講太多自己的事情。」斐煜隨便編了個借口。

  「那或許我該去見見那位言姑娘?」斐老夫人提議。言姑娘來斐府這麼久了,都沒見過面也很奇怪。

  豈料斐煜卻搖頭,「言姑娘這兩天受了風寒,不適合見人,等她好點吧。」

  很自然地,斐煜就是不希望言妙兒太早見到自己的娘親,就怕她的出身被發現。

  反正斐宅很大,有心要安排的話,他可以讓母親與言妙兒很久都遇不上;這也是他目前能做的了。

  「好吧。」斐老夫人看兒子這麼為那位姑娘著想,也不好再多問。

  當初丈夫將家產虛耗在一場豪賭中,若不是兒子爭氣,現在不知道他們母子會流落何方。

  也因為這樣,她很少過問兒子的決定。

  或許,那盲姑娘是兒子的心上人?

  要是這樣的話,她還是不要操之過急比較好,免得嚇跑了姑娘家。畢竟有先前那件事情的陰影……

  「過幾日,我再請言姑娘過來拜見娘親。」斐煜還是有想到基本的禮儀。他總得讓言妙兒與母親相見,才不至於又有什麼不堪入耳的流言傳出來。

  「你再安排吧!」

  「孩兒先離開了。」

  =====

  呼呼……好冷喔!

  言妙兒沒想到晚上競然會冷成這樣……

  這幾天又不見斐煜了。從那次斐煜交代後,她的確很像個養尊處優的客人,可是這與她的計劃一點都不符合。

  她可不想拿自己的下半輩子冒險——當個白吃白住的客人是不錯啦,但是要當到少夫人,才叫做衣食無虞。

  為了順利地拐到斐煜——噢不,是順利地讓斐煜愛上她,她可是想了好幾個對策。 今天就是第一個策略上場的時機。

  原本她想藉著夜深時刻假意逛到附近,順便找斐煜賞月談心,然後趁機色誘他,兩人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斐煜就該娶她以示負責。

  所以她一聽見斐煜從外面回來,正與斐老夫人聊天後,立刻整裝打扮跑了過來,但是沒料到,斐煜竟然一直不回來!

  嗚嗚……她已經在這裡窩了半刻鐘了,為了色誘男人,她故意穿著單薄的衣服,結果反而讓自己冷到不行。

  斐府的丫環們因為她的身份不是很明確,對她總是冷冷淡淡的,所以她也不敢找服侍她的丫環幫忙。

  言妙兒冷得直發抖。

  不行了!真的太冷了!

  她已經管不了麼多了,決定直接衝進去斐煜的房間,先取暖再說。

  要是剛好斐煜進來,她再隨便掰個理由——斐煜總不至於那麼無情地將她這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趕走吧?

  何況她還穿著藕紫色的薄紗明衣,把自己襯得更加艷麗……

  就是這樣,她決定了!

  言妙兒毫不遲疑地衝進斐煜的臥房,一進去卻看見裡面有一大桶沐浴用的熱水。

  啊哈,她就先泡個熱水澡吧!

  喔,好冷……

  =====

  斐煜向母親請完安後,就到言妙兒住的地方看看,服侍她的丫環說言妙兒跑出去了。

  斐煜等了好一會都等不到人,便乾脆回房了。

  想不到他才走進房間,就聽見一陣歌聲。

  暖塘爭赴盪舟期,行唱菱歌著艷詞。

  為問東山謝丞相,可能諸妓勝紅兒。

  羅糾《比紅兒詩》六十一

  歌聲還不錯,但是歌詞卻顯得輕浮。

  究竟是哪個丫環這麼大膽?這麼晚了,還跑到他房間來?

  嗯,這個聲音十分熟悉……

  斐煜越想越怪,遂偷偷開了門走進去。

  居然是言妙兒!

  她居然在他的澡盆中洗澡洗得挺開心的!

  「你在我房裡做什麼?」斐煜困惑地開口。

  一面哼著歌,一面沉浸在泡澡的舒適感中,言妙兒一時間忘了自己是偷溜進來的,還很大方地接口,「洗澡啊!」

  話一講完,她才覺得不對勁,頭一轉——

  是斐煜!

  「啊!」言妙兒頭一個反射動作便是想要跳出澡盆逃跑,一站起來才覺得自己身子涼得有點過火。

  還有,男人的眼光驚喜得過火!

  「洗澡?」斐煜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圖,還有言妙兒那慌張的模樣,心裡忍不住想笑。

  這小女人是想勾引他嗎?

  如果是的話,那她的技術也太差了吧!虧她還是常樂坊的紅牌……就算是清倌,也應該對男女之事不陌生吧?

  斐煜腦子裡突然升起了作弄言妙兒的想法,打算好好整整這個不忌諱男女之嫌,跑來他房裡洗澡的莽撞女人,看看她要是真讓他輕薄了,到底會怎麼辦。

  常樂坊似乎沒有好好教導一下言妙兒這方面的知識……

  斐煜故意好整以暇地欣賞著佳人玲瓏的身材,卻發覺自己渴望碰觸她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他很訝異自己對言妙兒的慾望……

  「我……」言妙兒愣了一下,發現斐煜正盯著她,立即忘了自己是要來色誘男人的,馬上滿臉羞紅地窩回浴桶裡。

  斐煜這樣看她,感覺好奇怪喔……言妙兒將自己埋入水中,祈禱斐煜會自動離開。

  「你怎麼了?」看到言妙兒把自己理進浴桶裡,久久不浮出來,斐煜好奇地湊過去。

  不行了!她憋不住了,頭好暈……

  言妙兒因為受不了而抬起頭,一張開眼睛,就看到斐煜俊俏臉孔的放大版。

  「你還好吧?」斐煜擔心地問。

  沒由來地,他的壞心眼又出現了……他故意很邪惡地飽覽一下小女人豐滿的胸前。

  色字頭上一把刀,但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斐煜賊賊地竊笑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

  發現男人用眼睛吃她豆腐,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言妙兒頓時放聲尖叫,隨即又暈倒了。

  =====

  阿福頭一次覺得自己真是忙到不行。

  先是丫環們接二連三地出狀況,然後又是少爺叫他過去書房幫忙。

  只是少爺的命令有點沒頭沒腦,一下子說要整理書,一下子又說要把帳本對一對。

  但是書昨天才整理過,而斐家管帳的向來只有少爺跟帳房先生,根本輪不到他幫忙。

  然後少爺又突然叫他把書房裡的古董擦一擦,可是丫環們早上都已經擦過了……

  算了,他還是不要問太多比較好。

  「阿福,你還喜歡言姑娘繼續住下來嗎?」斐煜一面看書,一面隨口問正在擦已經擦拭過的古董的老僕人。

  「喜歡啊!為什麼不喜歡?」阿福不懂。「少爺有想到幫妙兒做什麼打算嗎?」

  妙兒長得漂亮,嘴巴又甜,人也好相處,又對斐家有恩,他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不喜歡像她這樣的姑娘。

  「沒有。」斐煜搖搖頭。

  他也不曉得為什麼,心裡就是一直在想言妙兒。

  昨天言妙兒潛人他房間沐浴又暈倒,雖然他不明白言妙兒的用意,但他也十分驚訝自己當時居然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地戲弄她,甚至還渴望去擁抱她……

  他突然很希望能擁有言妙兒!

  其實在回家的途中,他看到言妙兒被那幾個小混混糾纏時,他就有了想保護她的念頭了。

  只是在昨夜,他更加確定了言妙兒對他的吸引力……

  等阿福擦完古董,斐煜也沒什麼借口再留他下來。

  阿福才離開斐煜的書房,又在花園遇到言妙兒。

  「福伯。」言妙兒笑嘻嘻地對阿福打招呼,樣子看來好不可愛動人。「剛從斐公子那兒過來啊?」

  「是啊!」阿福點點頭。

  聽到阿福的答案,言妙兒瞬時收起甜美可愛的笑容,換上愁眉苦臉的表情。

  「怎麼了?」看見言妙兒緊張又擔心的模樣,阿福趕緊間問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言妙兒只是搖搖頭,用修兮兮的聲調說:「沒什麼啦!我只是擔心會不會在這裡賴太久,斐公子想趕我走了……」

  其實她是很擔心,斐煜會不會將昨夜的事情跟福伯講?

  要是講了,她言妙兒的名聲就毀了!

  真丟臉,只不過是要色誘一個男人而已,竟然把自己搞到暈倒在男人的浴桶裡……

  要是給人知道常樂坊的前紅牌言妙兒,居然誘拐男人不成反暈倒,可真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了!

  「怎麼會?」阿福連忙搖頭。「剛剛少爺還在想著,要怎麼樣才能讓你留下來呢。」

  「真的嗎?」言妙兒一聽,馬上開心地笑著。

  「當然!」阿福肯定地說。「妙兒,你什麼都不要多想,安心住下來就好。」

  「謝謝福伯……」言妙兒抬起頭來,眼裡閃著晶瑩淚光。

  嘿嘿嘿,斐煜不討厭她,是不是表示她還有機會呢? 要是這樣,那她可要好好進行下一個色誘計劃囉。

  下一次,只准成功,不准失敗!

  =====

  下春藥啊下春藥。呵呵呵呵……

  這就是言妙兒的第二招。

  但這不是一般的下春藥戲碼喔。

  好歹她也是混過青樓的,她才不會直接把春藥放在斐煜的飲料裡,那太老套了。

  人家她可是冰雪聰明的言妙兒呢!

  當然是先放蒙汗藥把男人放倒,再故作無辜地坐在床邊照顧,直到男人醒來。

  就像現在——

  「斐公子,你還好吧?」言妙兒一臉憂心地看著斐煜.既純潔又甜美。「你怎麼突然暈倒了?」

  「我暈倒了?」斐煜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只記得晚上丫環拿了杯參茶過來,然後言妙兒過來找他聊天,接著他就完全沒印象了。

  怎麼會這樣呢,

  「對啊!你一定是太累了,我不過是拿杯茶給你喝,你就暈過去了。」呵呵……大夫說那蒙汗藥的效果特好,果然是真的!

  言妙兒心裡得意到不行,但是表面上,她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嗎?」斐煜還是覺得怪怪的。

  「喝杯水吧!」言妙兒為斐煜倒了杯水——當然,水杯裡早已抹過春藥了。

  啦啦啦,喝下去包準慾火焚身!

  「謝謝。」斐煜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接過水來喝。

  「不客氣。」言妙兒笑得好不開心地看著斐煜。

  嘻嘻,這下他總該「愛」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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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1:59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過沒多久……

  好熱!

  望著眼前的言妙兒,斐煜只覺得佳人竟比印象中更美艷動人,見她斜靠在床邊,細緻甜美的微笑更激起他未曾有過的情愫。

  他燥熱難當!

  如火焰般的情慾湧上雙膜,他竟想觸摸那如凝脂般的肌膚……斐煜驚駭於自己對言妙兒竟有這麼強烈的慾望,奮力轉身,強力抗拒自己對她的齷齪想法,但頭一暈,她卻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斐公子,你怎麼臉色這麼差?」注意到斐煜的臉色有變,言妙兒刻意輕柔地探問,呢噥的嗓音宛如天籟。

  嘿嘿嘿,這春藥可是效果很強的喔。

  這次換男人硬來的話,總該成功了吧!

  「沒什麼……」他欲強自將胸口的火熱鎮壓,但眼前巧笑倩兮的美人實在誘惑太大。

  「斐公子,需要我再拿水給你喝嗎?」言妙兒假裝不知情的無辜模樣,作勢站起來要倒水。

  斐煜只是急切地點點頭。

  很快地,沒加料的水倒來了,可也很湊巧地打翻了,正好濕了言妙兒胸前的衣襟。

  呵呵呵,這下男人會更意亂情迷了……

  斐煜抬眼望她,發現佳人胸前幾乎全濕,胸衣隱隱露出,他驚異於自己渴望佔有言妙兒的慾念是如此強烈。

  春藥! 斐煜的腦海閃入一絲清醒,開始理解自己為何狼狽至此。

  但為何會這樣?

  容不得他花時間思索,磨人的慾望從心中傳來,他的視線隨即模糊……

  雙手自動地將小女人抱上床,憑本能接受她的重量,溫暖的女體總令人銷魂啊……

  「斐公子……」發現男人的力道比她預期的還要有力,言妙兒不自覺地感到驚慌,試圖掙扎。

  怎麼會這樣?她沒想到真實的男歡女愛是這麼令人臉紅心跳,她開始想停止這誘惑的遊戲了。

  但男人卻由不得她。

  他抬起她的下顎,狂吻她的唇。

  「啊……」她輕微的嬌喘,胸脯顫動,即便瞭解這場混亂的問題到底是哪裡,但生澀的身體還是只能放由男人強力的掠奪。

  隔著衣衫,她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合著……

  言妙兒不自覺地回應著男人的熱情,虛軟地貼靠在他身上,雙手無力地環住男人的頸項,她甜美濕熱的氣息恰巧和他的呼吸聲息交錯。

  「小蕩婦!」聽到懷裡女子的嬌吟,斐煜鼻息更加濃重,本能地調戲起女人。

  「我不是……」言妙兒扭動胭體,嬌聲地抗議著。他幹嘛那樣講?她又不是!

  「你就是!」他環抱玲攏誘人的女體,舔舐著她的耳垂,聽見伊人發出一種介於呻吟和啜泣之間的聲音。

  「不……」甜膩的呻吟不由自主地從她口中逸出。

  「還說不是?你看起來很享受,這不叫放蕩,叫什麼?」從親吻她的那一刻起,通體舒暢的感覺已壓過起先的燥熱,但起而代之的炙熱卻燃起,更猛烈地撞擊他的心,讓他無法抵擋。

  他徹底投降了!

  斐煜撕開她的衣衫,大掌快速滑人,隔著墨綠色的肚兜環繞高挺的雙峰,狂野搓揉。

  她的乳尖在男人的觸摸下變得更堅挺,更亢奮。

  「啊……」她扭動著嬌軀,但只是引得男人更加的飢渴。

  挑開伊人肚兜上的細繩,他低頭合住亢奮的挺立,她立即一陣驚呼,發脹的蓓蕾顯得更硬。

  斐煜的左手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壓制,右手撫摸著她玲瓏有致的軀體,舌尖來到她雪白的胸脯,遊走在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的胸口,認真品嚐她身上傳來少女的幽香。

  感官的刺激讓她瘋狂!

  一陣陣麻酥的感覺飛竄上身,言妙兒隱忍不住全身麻癢的感受,吟哦聲接續響起,耽溺在他的侵犯中,失去控制了。

  「我很喜歡你的聲音……」

  男人喃喃自語,迅速挑開她的褻褲,狂肆地挑開她的私密處,挑逗層層花心。

  「不要……」水眸緊閉,她使勁搖頭,雙腿夾緊。

  斐煜似乎沒聽到佳人的抗議。

  他被慾火逼得苦緊,動作變得有點粗暴。

  強行扳開言妙兒雪白的大腿,略微粗糙的手指直接挑開神秘的花瓣,尋找敏感的花核,兩指撐開她緊窒的花穴,輕輕揉捏,讓透明的液體在他的注視下,源源流出。

  「不……」言妙兒酡紅的臉頰掛著兩行晶瑩的淚珠,不斷輕聲哀求壓在身上的男人。

  斐煜眼神混亂,他的額上充滿汗水,嘴唇在她美好的胴體上搜尋,吻上她的乳尖,手指開始在滿是蜜汁的花穴中抽送。

  「哦!」快感焚燒全身,她發出嬌媚的浪吟。

  彷彿體內有一把無名火不斷在燃燒,言妙兒不斷扭動身軀,想趕走體內的燥熱,卻無法趕走更深人的探索。

  男人強力撥開她的玉腿——

  「不要看!」言妙兒感受到男人火熱的視線,更加忘情地嘶喊。

  但是他仍撐開她的腿,欣賞秘穴的風景。

  她已經受不了這種強烈的刺激,全身顫抖,密道中,愛液淚淚湧出。

  「遲早都是屬於我的,為什麼不能看?」斐煜低下頭,斬釘截鐵回覆。

  炙熱的唇隨即含住花心,靈舌竄動,來回地舔噬她神秘的穴口,讓她忘情的呼喊節節升高,他則順勢將炙熱滾燙的舌竄入。

  「啊……」她不斷扭動身體,卻造成男人更深人的侵略。躺在軟榻上,她的雙腿被強力抓住,動彈不得。

  感官的刺激淹沒了言妙兒全部的理智,在男人霸道的佔領下,她忘情地呼喊,腰部也本能的抬高,想貪取更多的歡愉……

  斐煜見佳人如此投人,亟欲得到她的慾望也不再保留,將肉刃頂在濕潤的穴口前,腰桿用力一挺——

  「呀!」好痛喔!

  兩腳被架在男人的肩腫上,她只有任憑男人狂放的佔領和侵犯。

  「嗚嗚……」她不斷啜泣。

  這跟她之前想像的不同……

  雙手緊握佳人的嬌臀,斐煜的理智被春藥焚燒殆盡,只是不斷深人,緩緩突破緊窒甬道裡的阻礙。

  「哦……」她咬緊牙根,任憑他熱烈狂野的豪取掠奪。

  斐煜加緊在她的體內律動,動作由徐緩而急,催促她發出嬌美的吟詠。

  「啊啊……」言妙兒全身貼靠著斐煜,呻吟聲無法控制地自唇邊逸出,雙手緊抓他的肩腫,指尖在他背上抓出幾道血痕。

  「你這小野豬,竟然對自己的主人這麼狠。」 斐煜輕輕皺眉,然而他還是繼續加快衝刺的頻率,幾欲頂翻她的花心。

  「慢一點……」

  但硬燙的男刃仍然在狹窄的甬道內不斷律動,她頭昏目眩,神思迷亂,完全沉淪在男人帶來的歡愉滋味當中。

  「感覺好嗎?」他沙啞而充滿魅力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嗯。」她用力點頭。

  「你喜歡我這樣對你嗎?」佳人緊窒的包夾讓他想掏空她,讓她跟著他淪陷在這層層湧上的慾望裡。

  「喜歡。」緊緊抱住他,言妙兒忘情說著斐煜想聽的答案。

  得到確定的答案後,他不再說話,撐住她纖細的蠻腰,只是將男性的慾望不斷在佳人體內抽送。

  「啊……」她嘶叫聲不斷,空氣中,淨是煽情的味道。

  小女人忘我的配合,讓斐煜心裡充滿成就感,他再也抑止不了想要解放的念頭,隨著快速的抽送,益發膨脹的慾望在她的體內炸開……

  一陣痙攣襲來,他猛力一送,隨即在她的體內撒下灼熱的種子。

  言妙兒問哼一聲,再也承受不了這再三的刺激,四肢無力,昏厥在斐煜的身下。

  =====

  清晨,微弱的光線從窗格子透人。

  言妙兒原本昏沉的腦袋因為微弱的光線開始轉動,檀口吟哦著重複了一個晚上的旋律。

  她雪白的月同體癱軟在床鋪,兩腳被撐開在男人的肩胛上,方便他進入。

  而他的寶貝也持續在她的體內抽送,沒有停歇的意思。

  「斐公子,饒了我吧!我不想要了……」她哭著乞求要了她一晚的男人,讓她休息吧。

  她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敢用那種春藥了。

  效果實在太猛了!猛到她欲哭無淚……

  「可是,我很喜歡這樣呢。」斐煜慵懶地調笑著,再度深入衝刺。

  沒想到小女人嘗起來的滋味這麼好,他簡直是欲罷不能!

  經過一晚的放縱,他清醒時在她的體內,睡著時也在她的體內,他已經不能想像抽離她身體時的感覺了。 「別……」言妙兒努力抗議。

  她的腿好酸啊……

  「可我覺得你很喜歡啊!」 他抬高她的腿,強力擠人她體內。「你看看你那裡,吸得這麼緊!」

  「嗯……」她微弱地呻吟。

  「呵呵,小寶貝,我知道你是喜歡的。」男人的手不斷戲要著她的嬌乳,用力捏揉那早已硬挺的乳尖,直到它們像極艷紅的紅梅,他才鬆手。

  男人狂亂的侵襲攪亂了她的意識,柔弱無骨的小手推不開厚實的胸膛,反倒讓他箝制住她的腰肢。

  「斐公子,我不要了……」她發出狂亂的呼喊。

  「叫我煜。」

  狠狠地往狹窄的甬道戳刺,裴煜邊發狂地佔有,邊威脅地命令。

  「斐……」感到體內的慾火燃燒到最高點,她忘情地呼喊,希望男人能填滿她的虛空。

  「叫我煜!」他刻意放慢衝刺的速度,只為了逼迫女人就範。

  「煜……」意識不清的言妙兒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顧不得抗議,趕忙改口。

  「乖。」他頷首表示滿意。

  一個猛烈的推進,碩大的男劍在水嫩的蜜穴裡來回穿梭,伴隨伊人放浪的吟哦,他衝刺得越來越猛烈。

  「還不夠……」經過一夜的調教,言妙兒已經很清楚自己在男人撩撥下將會如何的歡快。她忘我地呼喊,全身充滿絕妙的感覺,花徑在他猛烈的抽送下,開始痙攣起來。

  斐煜貪看言妙兒為他的衝刺而渾然忘我的表情,下身稍稍退出,繼而狂烈地沖人她的體內。

  「天哪!」狂暴的索求讓她迷亂,她放浪地叫喊,男根就在她如蜜的甬道中,猛烈刺穿。

  「再狂一點!」他低聲命令。

  言妙兒也聽從情人的指示,呼喊得更大聲,曼妙的身軀隨著男人的擺動,熱情地配合。

  斐煜感受著女性的花徑緊緊吸含住他的火熱,心中的激盪無可言喻。

  終於,在兩人渾然忘我的瞬間,滾燙的種子終於撒人她收縮的體內,兩人同時攀上歡愉的巔峰——

  呼!她總算可以睡了……

  =====

  好累喔……

  醒來沒看到斐煜在床上,言妙兒強忍著四肢酸痛,穿妥衣裳,連忙回到自己的房間。

  呼,想不到色誘男人這麼辛苦啊!

  但是,這樣應該算成功了吧?接下來斐煜應該會主動提出要對她負責任的事情吧?

  言妙兒一個人窩在房裡千思萬想,很擔心要是斐煜不承認毀了她的清白,那該怎麼辦?

  唉,這樣想想,她的計劃似乎有破綻喔……

  =====

  言妙兒還來不及等斐煜有任何行動,整個斐府已是天翻地覆。

  只是短短一個早上,當事人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言妙兒留宿斐煜房間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斐府。

  為此,眾多長工的心都碎了——難得一個秀麗出塵的姑娘出現,而且又身份未明,大家還癡想著自己可能有機會,沒想到少爺已經把人給吃下肚了!

  他們很想去討厭斐煜,偏偏斐煜是個很好的主子,又與這言姑娘挺登對的——

  於是,一堆曠男只好悲傷地撿起破碎的心,重新追求前陣子被自己冷落的姑娘。

  至於其他的丫環,眼看危機解除,心上人不會再找借口去對言妙兒獻慇勤,當然是萬分開心了!

  所以,言妙兒住的地方也突然變得異常熱鬧。

  「妙兒,你喜歡少爺嗎?」第一個開口的人就是福伯。

  雖然言妙兒是常樂坊出身的姑娘,但她到底還是個清倌,所以他很擔心是少爺玷污了言妙兒的清白。

  儘管這不像是少爺會做的事情,但凡事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雖然曾經發生過那件不愉快的事,不過他不認為少爺會為那種意志不堅的女人傷心,所以他只擔心少爺只是一時衝動,而言妙兒又傻到不懂得保護自己。

  「福伯……」言妙兒羞澀地看著阿福,欲語還羞。

  哎,福伯還真直接……

  她可是想盡辦法要斐煜娶她,連獻身的花招都使出來了呢。

  為了往後錦衣玉食的生活,她怎麼可以不喜歡斐煜呢?

  一想到斐煜,言妙兒的心裡又浮起一種若有似無的甜蜜感覺,她都快分不清楚自己的情緒了……

  看見言妙兒的反應,阿福安心許多。「看來你是喜歡少爺的。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要是少爺也願意對妙兒負起責任,那就皆大歡喜了。

  不過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妙兒的出身。

  希望少爺有想到好辦法……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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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2:15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阿福走後,斐煜派來服侍言妙兒的丫環秋菱就進來了。

  「小姐,我幫你梳頭吧!」

  「好。」言妙兒笑著點頭。

  一面梳著言妙兒的頭髮,秋菱忍不住滿肚子的好奇心,開口問道:「小姐,你喜歡我們少爺嗎?」

  秋菱是斐府裡年齡較大的丫環,也比較瞭解斐府這幾年的起起落落。

  言妙兒一聽,俏臉馬上漲得通紅,隨即又輕輕點頭。

  「對不起!秋菱不是故意多事……」 秋菱看到言妙兒的反應,跟著安心許多。「只是因為少爺以前有過不好的經驗,我們都很怕有人會再傷害他……」

  「什麼意思?」言妙兒好奇地問。

  斐煜有被傷害過?

  「呃,沒什麼。」秋菱想想,決定還是不講比較好。「我多嘴了,小姐請原諒。」

  言妙兒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發呢!

  「告訴我,我想知道!」她很嚴肅地從銅鏡裡看著秋菱,誠懇地要求秋菱說出實情。

  「少爺以前被一個姑娘辜負過……」秋菱淡淡地將斐煜先前被未婚妻退婚的事講出來。

  「什麼?那姑娘眼睛瞎了嗎?」很自然地,言妙兒義憤填膺地冒出這一句。

  斐煜居然曾經被退婚過?真是太令人吃驚了。

  言妙兒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聽見秋菱這樣講,心裡就十分火大。在她眼裡,就算斐煜不是以前在常樂坊看到的王孫貴族,也不是身價超高的富家公子爺,但斐煜就是斐煜,一個值得相信、值得委託終身的男人!

  那姑娘實在太沒有眼光了!

  「小姐這麼想就太好了!」秋菱高興地笑著。

  少爺的眼光果然沒有錯!

  秋菱才剛幫言妙兒將頭髮梳好,斐老夫人就出現了。

  「老夫人。」秋菱馬上恭恭敬敬地問安。

  「老夫人?」言妙兒吃了一驚,很快地也跟著行了個禮,態度不亢不卑地說道:「見過斐老夫人。」

  「不用多禮。」斐老夫人滿意地看著言妙兒,心裡十分高興自己的兒子眼光不錯。「你就是言姑娘?」

  「是的。」言妙兒舉止合宜地回答。 哦,未來的婆婆耶,她絕對要好好巴結!

  「煜兒真該打,居然把你藏這麼久都不讓我見你!讓自己的親娘看看這麼標緻的姑娘有什麼關係呢?」斐老夫人看著言妙兒,真是越看越喜歡。

  這位姑娘長相好、身段不錯,態度從容又有風度,舉止也很優雅,她的寶貝兒子果然好眼光!

  「謝謝斐老夫人誇獎。」言妙兒微微一笑,馬上發揮她舌燦蓮花的本事,與斐老夫人聊起天來。

  接下來的時間,就聽見言妙兒的房裡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笑聲,看樣子斐老夫人跟言妙兒相處得非常好……

  =====

  「這是哪裡啊?」

  本來在房裡繡花的言妙兒,突然被神秘兮兮的斐煜拖來這裡,剛開始她的眼睛幾乎被面前噴來的水沖花了,因為他們來到一個很美的地方。

  言妙兒讚歎地望著不遠處的天然小瀑布,瀑布下方還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彩虹,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著繽紛的多重色彩。

  真是太美了。

  想不到這裡也有這麼優雅的景致……

  「來俄們進去裡面。」斐煜說著,牽起她的小手,往瀑布裡面走。

  「什麼?!」聽見男人說要進去瀑布裡面,言妙兒嚇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要進水幕裡?有沒有搞錯啊?

  言妙兒一面小心地往後退,一面乾笑著搖頭。

  嘿嘿,她還是安分的待在外面觀賞美景就好了,不要拿小命去開玩笑……

  斐煜嘴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趁著言妙兒不注意的時候,彎腰將驚嚇過度的她抱起。

  「啊啊啊!不要啊……」

  言妙兒顧不得形象地尖叫不已,緊緊環住男人的脖子,眼睛閉起,小臉蒼白得可以。

  水打在身上的痛覺只有維持一會兒。

  「眼睛可以睜開了,沒用的小呆瓜!」 斐煜的口氣充滿寵溺,輕啄她的額頭一下。

  依言睜開雙眼,言妙兒才看到自己跟斐煜置身在一個石穴裡。

  「這是……」

  「水幕後。」

  什麼?裡面居然別有洞天?

  順著男人的手指往背後看,她才看到石穴門口竟然掛著剛剛看到的瀑布,湍急的水流形成天然的水門,從裡面可以看見外邊的景物,但外邊卻看不到瀑布後頭還有石穴。

  這真是太神奇了!

  「好神秘喔!」離開男人的懷抱,言妙兒興奮地在石穴裡轉圈圈,已經愛上這美麗又隱密的地方了。

  「喜歡嗎?」斐煜嘴邊的笑意從沒消失。

  這兒是他前陣子才發現的。

  剛發現這地方的時候,他心裡就在想妙兒應該會跟他一樣喜歡這裡,今天果然得到了證明。

  體認到兩人有共同的品味,斐煜很是開心。

  經歷過家變後,他從原本活潑好動的大少爺變成個性沉穩到近乎木吶,但自從和言妙兒有了親密的接觸後,深埋在他心底那個天真的少爺逐漸地顯露出來了。

  而且,他的開心有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言妙兒與母親相處融洽……他沒預料到母親會那麼喜歡言妙兒。

  所以,言妙兒的出身應該不是問題……

  「喜歡啊!」她肯定地點頭。「這裡好漂亮呢!」

  「那我呢?」斐煜又迫加一個問句。

  言妙兒覺得這男人很好笑,哪有人這樣問話的,好像石洞與他是一樣的。 「你說呢?」她故意賣關於。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

  「我偏不說!」

  「真的?」

  「真的——啊哈哈哈哈……」言妙兒話還沒講完,就突然被斐煜從身後呵癢,大笑到不行。

  「那你喜歡我嗎?」 斐煜才不客氣,依舊堅持著他要的答案。

  「喜歡…」言妙兒連忙求饒。

  聽到滿意的答案,斐煜才願意放手。

  「我想再聽一遍!」他低聲在她耳邊呢喃。

  「喜歡!喜歡!我最喜歡你,這樣可以了吧?別再呵我癢了。」言妙兒可憐兮兮地撒嬌道。

  「好像是我逼你就範似的……」 他佯作傷心地環抱住她,一雙大手帶點威脅性地放在佳人腰間.彷彿隨時都會再呵她癢。

  「的確是你逼我就範呀!」言妙兒笑嘻嘻地點頭附和。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壞心一點吧!」斐煜也咧開嘴大笑。

  「啊,你做什麼?!」言妙兒被他推了一把,整個人跌到後面的小水池裡。

  「你說呢?」斐煜笑得壞極了。

  「我不知道——啊!」還來不及等言妙兒講完話,斐煜也跟著跳進水池,濺起好大的水花。

  「來玩水吧!」斐煜冷不防地抱住妙兒,輕聲在她耳邊提議。

  「呃……」不好吧?都這麼大了,還像小孩子般玩水?很幼稚說……

  言妙兒才不相信斐煜會有這麼單純的想法,抬起頭,便看到男人咧著嘴對她笑得好邪惡。

  她一看男人笑得那麼邪惡,心裡很清楚他想要做什麼。

  「我們……就玩水……」

  可惜男人不等她說完,馬上緊緊摟住她。

  大手撫過她的小臉,他炙熱的雙唇輕拂她的臉頰,而後印上她嫣紅的唇瓣。

  「唔……」他的舌竄入她的檀口,與她的小舌緊緊交纏,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蜜汁,也巧妙的堵住了她的口。

  深深的,男人火熱的唇舌肆虐著佳人的一切,意圖奪走她的呼息。

  慾火似野火般燃起,迅速的癱瘓她所有的理智與氣力……

  「我好熱……」男人的大掌在她滾燙的肌膚上游移,修長的手指溫柔撫過,刻意停留在她胸前的蓓蕾來回撫摸。

  很奇妙的,他所觸摸過的地方,立刻挑動了她的神經、搔弄著她的感官,挑起她早已被點燃的慾火……

  言妙兒情難自己地低吟著,抵抗不住斐徑刻意的挑逗,體內的慾火急速高昇!

  「啊……」淫靡的聲響自喉嚨深處溜出,她一雙眼眸因為含情而潮濕、潤澤,對擁抱她的男人而言更顯魁惑。

  斐煜雙唇來到她的耳垂,輕輕噬咬。「喜歡這種玩水法嗎?」

  「嗯……」妙兒發出無意義的呻吟,因為男人的舉動不僅讓她耳根發麻,甚至讓她的腦袋發燙。

  「啊……」隨著男人大手的撫弄,她不禁發出似疼痛又似歡愉的喘息。

  斐煜的舌同時移到頸子,靈動的舌尖不停舔舐著。

  「好癢喔!」濕熱的舌頭畫過她敏感的肌膚,讓她幾乎快要發狂。她的手緊抓著男人的衣襟,嘴裡無間斷地呻吟著。

  體內竄起的無名騷動讓她無法思考……

  「那這樣呢?」他由舔舐白皙的頸部改成吮咬,順手扯去她的衣衫,將女人抱上岸,讓她美好的身段完全呈現在他眼前。

  「不要!」她有些害羞。

  男人著火的視線移至她微張的雙腿間,透過茂密的黑林,他看見愛液早濕潤小穴,他被眼前撩人的景象挑逗到極限……

  「你這小騙子,都濕成這樣了,哪裡有不要的樣子?」他將伊人的雙腿拉得更開,修長的手指在瞬間進人她敞開的兩腿間,中指探人其中,不停地前後探刺。

  夾窄的穴口濕成一片。

  斐煜知道這是因為他們已肌膚相親多次,她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男人進人的關係。

  而後,他便將頭埋在她濕透的穴口。

  他靈動的舌尖一頂,準確戳中她的花核,舌尖霸道地探人她正緊縮的花徑,狂野而狠厲地鑽探,在瘋狂的吸吮間,她的力氣全部讓他抽盡,只得將疲軟的雙腿掛在他肩上,任情人為所欲為。

  「好舒服……」言妙兒雙唇顫抖著,發出細碎的長吟,鮮活暢快的高潮接二連三來襲,幾欲把她逼瘋。

  「我的小妙兒果然懂事,知道怎麼讓我開心。」他讚歎著她自然嬌媚的模樣,彷彿是個被情慾駕馭的愛奴。

  唇舌離開她的穴口,他的手指開始在濕潤的花瓣上來回撫弄,並用拇指摩擦她早已發脹的小核,接續不斷的刺激讓她禁不住又叫了一聲。

  「哦」

  「小騷貨。」感覺手指被溫暖又緊密的市道包圍,他故意將手指微微彎曲,並且來回抽動,一下子,快意的感覺盈滿她的所有感官,原本體內強烈的虛空在瞬間被填滿,難言的快樂讓她完全耽溺在情慾的世界。

  言妙兒雙手緊把住斐煜的肩胛,體內無法抑止的火熱似乎想透過手指的力道傳遞給她的男人。

  「快!再快……」她不斷扭動著身軀,身子像著了火。「不要停……」

  女人苦苦渴求,偏偏斐煜卻故意在此時停止手指的抽送。

  他低下頭,含笑吸住她尖豎的乳尖,舌頭狂烈地輪流舔舐粉嫩色的蓓蕾,將她整弄到無法自拔。

  「還要再多嗎?有更刺激的喔。」在淺笑中,他性感的薄唇再次密密的封住佳人的,手指無預警地再次襲擊她的嫩穴來回戳動。

  言妙兒沒料到有這麼興奮的一刻,身子一拱,臉上狂喜的表情鼓勵著斐煜更加情色的進犯。

  「要!你別停……」地軟綿綿又甜膩膩地對斐煜央求,巴在斐煜身上,兩腿緊環住他的腰間,哀求男人填滿她的虛空。

  「我會滿足你的。」

  他手指撥開她的花瓣,讓堅挺的肉刃輕輕觸抵著她,並且緩緩推人她的甬道中。

  「啊啊……」她搖動著頭,宣洩過多的情緒。

  「抱緊一點。」斐煜緊壓著她的雙腿,讓自己能更深人,並且在她體內狂野地奔馳著。

  『好!」她相當合作。

  「小寶貝,你那裡真是緊啊!」即使已歡愛過許多次,佔有她的滋味依舊那樣甜美,讓他像一頭野獸似的,在她的體內不斷抽動,並不時觸動她的小核。

  「還要……你再來……」言妙兒感到體內升起一股莫名的歡愉,逐漸陷入不可自拔的情慾當中。

  她拱起身體,狂野地跟隨本能,抱住她的男人,不停擺動嬌臀。

  快感由他們交合的地方傳來,她的腦袋只剩一片空白。

  「啊——」她全身似乎都被慾火燃燒,白皙的皮膚透著紅潤的色澤。

  無助的呢喃在空間放送,言妙兒再也忍受不住蜂擁而來的快樂,口裡溢出愉悅的吟哦。

  斐煜似乎沒有聽聞,不斷馳騁,進出她的小穴。

  強烈的快感幾乎讓他遺忘世間所有煩擾,狂野的律動是所有的語言,她的氣息在他的身上流轉,他們的肌膚在摩拳間發燙……

  就在心神蕩漾的剎那,他的動作由緩至急,最後在她體內射出白濁的液體,兩人攀上極樂的高峰……

  =====

  言妙兒原以為兩人的婚事應該很快就會進行了,想不到半路還是有程咬金的出現——斐煜的前任未婚妻,於曼曼!

  一想到這裡,言妙兒心裡就嘔!

  這個女人嫌貧愛富,見斐家落魄便馬上解除婚約,後來也不曉得在哪兒打聽到斐家已東山再起,居然帶著家當就要跑來從未婚夫,結果半路被人打劫!

  全天下這麼多人可以救,偏偏就讓她出門的時候,好死不死看到昏迷的於曼曼,蠢到去救自己的情敵——

  真是氣死她了!

  現在這個半路冒出來破壞人家好事的女人,竟然還有臉死纏爛打,糾纏她言妙兒的男人?!

  啊——好氣!好氣啊——

  「煜哥,這盆花真的好漂亮喔!」一對儷人的影子晃人正氣憤加懊惱的言妙兒眼裡。「曼曼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花,煜哥家的東西果然跟外面的都不一樣。」於曼曼嗲著聲音,撒嬌地對斐煜頻送秋波。

  「有嗎?」斐煜回答得不甚專心。他已經被於曼曼纏到有點煩了。

  原本他只是不願棒打落水狗,所以於曼曼醒來後,他們也是以禮相待,卻沒料到這女人臉皮也挺厚的,竟然就這樣賴著不走!

  「是啊!」假惺惺的女聲回得確定、輕快,還有著十分刻意的討好。

  「嗯哼。」聽不下去於曼曼那噁心的腔調,言妙兒清了清喉嚨,提醒一下還有別人在。

  「妙兒!」斐煜笑得十分開心。

  「咦?這位是……」 於曼曼一見到言妙兒,馬上裝做不認識。

  言妙兒看到於曼曼這種裝死的態度,火氣就炙烈地狂冒起來。

  這女人實在有夠賴皮的。都已經在斐家賴了好幾天,也不是沒見過她,現在還給她裝陌生?

  「你怎麼不認得了?妙兒救了你啊。」 斐煜眉頭微微皺起,提醒道。

  他不懂為什麼於曼曼見過妙兒幾次了,卻老是不認得。

  於曼曼一見斐煜不耐的表情,馬上變了臉孔,嬌嬌地笑了起來。「哎呀,瞧瞧我多不會認人呀!煜哥,我當然知道言姑娘,只是她每次的打扮都不一樣,一時間認不出來。」語畢,又轉頭對言妙兒假笑地說道:「言姑娘,失禮了。」

  「不會。」言妙兒跟著假笑回去。

  她也不過就這幾套衣服而已,哪裡有可能會認不出她?

  睜眼說瞎話!

  「對了,煜哥,你還沒告訴我,言姑娘怎麼會住在斐府呢?」於曼曼又一副當作言妙兒不在的態度,一臉疑惑地看著斐煜。

  「言姑娘是斐府的客人。」斐煜的耐心已經被磨光了,隨口回答,希望趕緊打發於曼曼。

  此時此刻,他不禁為自己沒娶到於曼曼而慶幸不已。

  這個於曼曼實在是太假了!

  但是言妙兒聽在耳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可惡的斐煜,他們都這麼親密了,居然還說她只是斐府的客人?!

  一股怒氣湧上心頭,言妙兒又不願開口質問,怕壞了自己的風度,眼眶一紅,轉頭就走開。

  隨便他們去好了!

  斐煜是大白癡!

  「妙兒!」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突然沒原因地跑走,斐煜連忙跟在她身後叫喚。

  「言姑娘怎麼突然生氣了?」於曼曼像在說風涼話似地,轉頭笑問。

  這下斐煜再也顧不了禮貌,二話不說就丟下她,追著心上人的步伐而去。

  「煜哥!煜哥……」

  於曼曼焦急的呼喚也叫不回斐煜的人影。

  該死!這下弄巧成拙!

  於曼曼站在原地挫敗地一跺腳,隨即又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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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0:12:2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糟糕……

  她到底走到哪裡了?這並不是回她房間的路啊!

  方纔氣沖沖走人的言妙兒,現在則是放慢腳步,邊走邊納悶。

  難道她迷路了嗎?為什麼四周的景色會變成一大片樹林呢?

  言妙兒停下腳步,再次看看四周的景色,終於確定她是迷路了。

  這下該怎麼辦呢?繼續往前走嗎?萬一走進了林子裡,迷路得更加厲害怎麼辦?

  天生方向感不好的她,決定不要再繼續前進。

  而且天色也暗了,再繼續往前走也是危險。

  還是等人來找她好了。

  直覺告訴她,最後一定會有人找到她的……

  「妙兒……」

  果然沒多久,斐煜的聲音就從她的身後傳來。

  聽到他的聲音,言妙兒還是故意板著一張臉——誰教他剛剛要說那麼過分的話!

  見小女人不理他,斐煜心裡明白,心愛的女人生氣了。

  他故意很大聲地說:「咦,你不是妙兒嗎?那我走囉。」

  說罷,他故意把腳下的草弄得沙沙作響,好像要離開的樣子。

  『喂……」言妙兒一聽,急得馬上轉頭要叫住男人。

  一轉過去,只見男人笑嘻嘻地站在她身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騙人!」言妙兒抗議地嘟囔。

  「因為你不理我啊!」斐煜走上前去摟著小女人。

  「是你先過分的。」言妙兒猶心有不甘地輕捶男人一下。

  有夠壞的傢伙,一肚子壞水!

  本來以為他老實忠厚,沒想到這麼愛作弄她!

  可是想到斐煜不甩於曼曼那個討人厭的女人,言妙兒心裡又是一陣甜絲絲的。

  「那你也別亂跑啊!追著你這樣跑,可是很累人的。」斐煜先是歎氣,繼而親呢地吻著言妙兒馨香的髮絲。

  「說什麼話?好像我不應該讓你累到似的。」 言妙兒嬌瞠道,但還是心疼地掏出手絹幫斐煜擦擦汗。

  「好香……」斐煜溫柔地握著言妙兒拿手帕的手。

  「貧嘴。」言妙兒推了男人一把。

  「惹你生氣啦?那我以後不說了。」斐煜故意開玩笑。

  「你……壞蛋!信不信我等下再跑給你追?」言妙兒也不甘示弱。

  「你要再敢亂跑,我就打你屁股。」一改方才玩笑的態度,斐煜正色對言妙兒說道。

  「啊?!」想不到斐煜這樣暴力,還威脅她!可惡! 「我真的會這麼做!」斐煜輕捏著佳人嘟得高高的小嘴,語氣堅定地重複。

  「可是這樣會痛耶!」

  『那看你還敢不敢亂跑?」

  「我沒有亂跑啊!我只是迷路了而已。」 言妙兒試圖狡辯,絕對不要讓男人有機會打她。

  「一樣,照打。」斐煜不理會她的抗辯。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心愛的女人。」斐煜大大方方地宣佈。

  「啊……」聽見男人的宣言,言妙兒小嘴張開,滿臉羞紅地看著男人,不知道該講什麼才好。

  斐煜一低頭,馬上吻堵住了言妙兒甜美的小嘴。

  「唔……」言妙兒發出細小的驚呼。 斐煜不理會她的反應,不但封住她的雙唇,並且沿著她的嘴唇輕輕舔喬,勾勒著她的唇線,舌頭探進她的嘴裡。

  言妙兒柔軟的身子貼靠著斐煜強健的胸膛,沉溺在這美妙的感受中,男人放肆的索取讓她有些忘我。

  待在男人懷坐,她忘了護意、也忘了不滿,時間似乎在兩人的唇舌交纏間停止……

  良久良久,斐煜才放開了她。

  言妙兒貼靠在他懷裡,大大地吸了一口氣,補足剛剛缺乏的氧氣。

  「小妖精,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多迷人嗎?」斐煜依依不捨地用手指圖畫著小女人紅艷柔軟的唇。他是這麼地渴求著她,強烈地想要她。

  「我不知道……」言妙兒只是傻傻地搖頭,所有的善辯,都在男人柔情似水的注視中,消失無蹤。

  「那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斐煜說罷,再度吻上女人的唇。

  「啊……」言妙兒腦中一片混亂。她凹凸有致的身軀緊貼著男人,殘存的理智被他霸道的熱吻擊碎,她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頸項,熱烈地回應。

  暗夜中,她可以感覺到男人的火熱……

  嬌弱的身軀輕輕一顫,她粉臉微燙,卻又捨不得離開他。

  她希望自己可以被圈鎖在他的臂膀裡,一生一世……

  「衣衫脫掉!我想把你看清楚。」斐煜柔聲地命令。

  「別這樣,月娘會看到……」還有天空會看到、星星會看到、蟲兒會看到……言妙兒害羞地想著。

  「就讓她看!誰教你要亂跑……」男人隨意地說著,一手捏住她的乳峰,不斷擠壓、把玩。

  在月光下,他變成了一匹野獸,一匹毫無忌憚的野獸!

  他的大掌從她的胸前將衣襟掀開,露出裡面的肚兜,與雪白玉潤的香肩。

  隨手一扯,他將綁住肚兜的細線解開,透過月光的照射,言妙兒幾近全裸的細嫩肌膚,更加將她窈窕的身段襯得美艷無方。

  「啊……」她嚶嚀出聲。

  夜風吹拂著,她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冰涼。男人火熱的唇繼而含住她堅挺的乳尖,用力吸吮,讓她控制不住的喘息。

  「喜歡嗎?」斐煜埋首於佳人的雙乳間,一邊汲取她乳間的芳香,邊把手伸人襦裙內,急切地扯下她的褻褲,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她兩腿間最敏感的地方。

  言妙兒的心跳得好快,被男人那充滿慾望的黑眸緊盯著,她虛應一聲,羞愧地閉上眼,不敢直視男人幽深的瞳孔。

  「很好!」俊臉浮現滿意的微笑,他伸出舌頭舔舐著敏感的乳尖,在蓓蕾的頂端打轉、噬咬。

  「哦」

  她只感覺身體越來越熱,神智已陷人一片迷亂,呼吸無法順暢。

  這男人的侵略性太強,她的情緒已然失控,只能忘形嘶喊,身體因為莫名的快感而顫抖,背像是無法承受這樣的挑逗而弓起,麻酥感讓她全身無力。

  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斐煜不等伊人說話,托起她的臀部,兩根手指進人她狹窄炙熱的甬道,來回摩挲。

  「不……」言妙兒暈陷在狂潮似的情慾裡,趴在男人壯碩的肩膀上大口喘氣,身下的私密處因為他長指的不斷侵人而泌出液體。她的身體隨著指尖的戳動而搖擺,花壁緊緊吸附住男人的手指。

  「你真是激動啊!」斐煜輕聲微笑,將腫脹發疼的下半身貼在她腿上廝磨。

  「啊啊……」言妙兒以微弱的聲音回應他的狂狷。

  感受到幽谷的潮濕,他的手指加速在她的體內抽送,讓她在原始的節奏中顛簸。

  驀然,她因為過度激動,指尖在他的肩頭抓出十道帶血的傷痕。

  但斐煜只顧著欣賞美人沉淪的模樣,對突來的痛覺毫不在意。 「我要……」言妙兒呼吸急促,渾身發熱,她在斐煜身上不斷磨贈,好似再靠近點,她就會舒服些。

  「要什麼?」斐煜故做不解。

  「我要……你進來……」她紅著臉,手悄悄地滑到男人炙熱的根源。

  「就如你所願。」潮濕的手指瞬間抽離她的秘穴。

  在她頓感下腹虛空時,他扶起她的柳腰,脹痛多時的男刃完全進人緊窒的小穴裡。

  「啊——」她因體內的充實感而浪吟起來。

  女人的嬌吟刺激了男人的獸性,斐煜以著前所未有的激烈,進出她的身體。

  「哦……」經不起他再三的衝刺,言妙兒放聲嘶叫起來。

  斐煜讓本能領著他往前馳騁,進出她的小穴,汗水一滴滴從額頭落下,堅挺的慾望不斷在她體內律動。

  「啊啊……」言妙兒發出一聲聲淫蕩的呻吟,細長飄逸的烏髮隨著夜風飄動。

  斐煜更加瘋狂地衝刺起來,言妙兒隨著他的抽送而喊叫。哭泣,身子就像波浪般上下擺動,讓男性的象徵更深入她的體內。

  月光照射在兩人交纏的軀體上,在這片無垠的墨黑色穹蒼下,只剩蟲兒的鳴唱應和著他們愛的詠歎。

  斐煜抬高言妙兒的雙腿環住自己的腰際,碩大的昂揚在她水嫩的蜜穴來回穿梭,伴隨她放浪的嬌吟,他的衝刺越來越猛烈。

  「再來啊……」感受到巨大的肉刃填滿她的虛空,她全身充滿絕妙的歡愉,花徑猛烈的收縮起來。

  斐煜咬緊牙根,繼續在她體內衝鋒陷陣,直到兩人同時抵達極樂的歡愛境界,忘形的嘶喊聲衝破天際——

  =====

  於曼曼愣愣地站在花園裡。

  「於姑娘,你怎麼了?」注意到於曼曼慘白的臉色,秋菱經過她身邊時,好奇地問一下。

  都已經三更半夜了,於姑娘還不睡?

  「沒什麼。」於曼曼搖搖頭,實在不想把自己剛才看見的場面跟秋菱講。

  沒想到她會看到斐煜與言妙兒歡好的場面!他們倆居然無恥的在星空下就……

  她從來不曉得個性溫文的斐煜有這麼狂野的一面,也沒料到斐煜與情敵的關係已如此親密。

  怪不得斐煜剛剛不理她!

  「沒事就好。時候不早了,請於姑娘早點休息。」秋菱淡淡的說,對這個勢利的於姑娘很沒好感。

  若不是少爺與老夫人交代過,要以禮相待,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才不會理這個於曼曼呢。

  更何況現在少爺已經有言姑娘了,這於曼曼還死黏著少爺不放,真是不知羞。

  被下人這樣對待,於曼曼心裡一陣火大,但她還是忍了下來。

  還不到發脾氣的時候。

  她還不是斐家的少夫人,太早擺威風是很危險的。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言妙兒!都是她,她才會被斐煜冷落。讓下人欺負……

  於曼曼將一切都歸罪於言妙兒,她左思右想,覺得她應該先剷除言妙兒,才有機會得到斐煜的心。

  她千里迢迢地趕過來,要是不將斐煜得到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為了自己日後的榮華富貴著想,她非得將斐煜搶回來不可!

  =====

  「妙兒姑娘?」 原本興高采烈要去找斐煜的言妙兒聽見後頭有人叫她,回頭一看,只見於曼曼亭亭地站著,一臉假意的巧笑。

  「我可以跟你談一下嗎?」似乎看出言妙兒眼底的疑惑,於曼曼開口說明。

  「要談什麼?」言妙兒不明白地看著於曼曼。

  這女人向來只會找斐煜,現在竟然會找她?

  絕對有古怪!

  「就聊聊而已……言姑娘至於連跟我聊天都不肯吧?」 於曼曼虛假的嗓音揚起,臉上依舊掛著溫婉的笑容。

  「找我?」言妙兒皺起眉頭。「於姑娘何必……」

  「不過是想借言姑娘一點點時間,難不成言姑娘連這也要拒絕我嗎?」俏麗的臉龐浮起一抹冷笑,於曼曼可以感覺到言妙兒渾身已經有點緊繃。

  她的確是她情場上的敵人!

  不過,不值一懼。

  她已經調查過了,原來這個言妙兒就是京城最大青樓的頭牌紅妓,難怪對男人這麼有辦法。

  所以她應該是斐煜買來排解寂寞用的,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只不過,她還是得趕緊趕走這只礙眼的狐狸精。

  言妙兒這個騷蹄子不走,她跟斐煜就沒機會培養感情了。

  「哪兒的話。」言妙兒應付地笑了笑,客客氣氣地搖頭。

  這女人葫蘆裡肯定有什麼詭異!言妙兒心裡警鈴大響,但表面上還是維持一貫的鎮靜。

  「其實也沒什麼。」於曼曼臉上依舊帶著溫柔的笑容,聲音溫和到幾乎詭異,「我只是突然想到,應該過來跟你說聲謝謝。」

  「謝謝?為什麼?」言妙兒不懂。

  「謝謝你幫我把煜哥服侍得這麼好。」 於曼曼看起來一臉誠摯的模樣,但還是令言妙兒心裡毛毛的。

  「服侍?」為什麼要謝謝她服侍斐煜?

  「是啊!你知道我跟煜哥是未婚夫妻吧?」於曼曼一副眼斐煜好親熱的口吻,一副完全沉浸在愛河中的幸福模樣。

  「未婚夫妻?」言妙兒不明白於曼曼怎麼會提起這件事情。

  明明就是她貪圖榮華富貴,一看斐家破產了就落跑,現在又憑什麼稱自己是斐煜的未婚妻?

  「對啊!」於曼曼笑得很開心。「你一定不曉得我為什麼會在山上遇到搶匪吧?」

  言妙兒搖搖頭。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偏偏於曼曼就是看不懂言妙兒不耐煩的表情,還喜孜孜地說:「還不都是煜哥的錯。寫信來趕著我出發,害我來不及找保鏢………」

  「這……」言妙兒完全愣住了。

  怎麼會變成這種版本?

  這女人是腦子有問題嗎?

  「我知道你本來是常樂坊的紅牌,不過呢……」於曼曼故意表現出很寬容的模樣。「為了謝謝你這段時間幫我服侍煜哥,等我跟煜哥成親後,我會幫你安排個可靠的男人。你說好不好?」

  他們要成親?

  哪時候發生的呢?

  「就這樣說定了。夜深了,你也早點睡吧!」

  於曼曼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也確定自己想要的效果達到了,便心滿意足地離開。

  留下還搞不懂狀況的言妙兒,兀自站在原地發愣。

  她應該很聰明的,為什麼她會完全聽不懂於曼曼講的話呢?

  她這麼聰明,要是不懂的話,她心裡真的會很痛苦的!

  不行,她一定要想出來那個於曼曼到底是在想什麼……

  言妙兒思索良久後,突然打了個噴嚏。

  「受風寒了……」

  她真不該為個瘋女人講的話站在風中思考。這下真是得不償失,得躺個好幾天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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