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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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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念眉 -【曖昧方程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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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2:05: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這是激將法嗎?」突地,桑子神將她反制釘在牆上,怒火不知何時已悄然變質。

  莊曼有些慌亂,卻不可能錯認;那簇火光,在他上次吻她時候,她見過一次,那是情慾的顏色。

  「只要能讓你像個男人撲上我,管他什麼辦法,我都會一試。」知道他要自己,那顆禁錮的心被釋放了。「你這麼希望我要你?」他盯著她,今天的她讓他的呼吸不得自由,完全為她所控。

  「我只想和你做愛。」他的氣息由上往下噴吹著她的髮絲,勾搔在她的鼻間……

  「只想和我?」桑子神確認著這四個字,它代表著某種程度的感情依歸。

  「對,只想和你……」莊曼嚥著口水,偷瞄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覺得他渾身上下無一不性感。

  「啊……」她叫了起來,不知道耳朵也能如此敏感,他吻得她快瘋了。

  「喜歡這樣?」他放開了她被吻得受不了的耳朵,將她推人房間,推倒在床上。

  她一倒下,他立即撲了上去。

  莊曼難掩羞澀,尤其在她意識到自己形同半裸的身子已被他看了去,害躁的側過身,亡羊補牢的意圖尋覓東西遮蔽。

  「現在換你不敢看我了。」桑子神輕笑道,在她的頸窩處落下細吻,惹來她發癢的嚶嚀。

  他的吻溫柔中帶著清楚的飢渴慾念,熱烈卻又不流於粗暴,真切又急迫的需索慢慢撬開了莊曼早已為他動搖的心。

  他跨跪在她身上,強烈的陽剛氣息展露無遺,他的眼神大膽熾熱,如烈火燒的,讓她覺得自己虛弱極了,即使害羞,也不能動彈,只能任由紅潮暈滿全身。

  「不要那樣看我……」

  「我不答應。」呼息倏地急促,他口乾舌燥的欣賞她的纖美。

  「啊嗯……」莊曼狂亂了,臉頰顯出淡淡的玫瑰色,唇際則發出醉人的嬌喘囈吟。

  「嗯……」

  莊曼感覺全身血液似乎以十倍的速度奔流,她可以聽到自己的脈搏正因興奮生理反應而狂跳。

  終於瞭解什麼叫做渴望一個男人的感覺了,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飢渴,一種不能控制的力量,她知道那種力量叫什麼名字——

  那是慾望,慾望讓她想要他

  「回答我!」像草原中一頭優雅結實的豹,進行著一場狂放而自由的求偶儀式。

  「嗯……」焚身的火焰燒灼著莊曼,教她難耐的扭動,既想逃離抵住私處的熱源,又渴望接近……

  他真的不會傷害她嗎?他會不會在她安下心後,像別人一樣露出可怖的殘酷嘴臉,在笑談中將她活生生撕碎,讓她再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椎心刺骨的疼痛?那種痛,嘗過一次就夠了……

  「啊!」

  「噓……」桑子神哄著她,輕笑的模樣好邪魅惑人。

  「啊——」莊曼痛叫出聲。

  「小曼!?」桑子神怔愕地望著身下痛擰了雙眉的女人,他未期待她是處女,但她卻給了他最純潔的身子。

  她交過男朋友,不是嗎?他能感覺她對性愛並不擅長,卻不曉得她全然沒有經驗。

  「為什麼?」

  「我好熱……」迷茫渙散的眼半瞇,乾燥的唇瓣微啟,需求渴盼著不知名的東西來填補體內的虛空。

  「嗯……」莊曼咬著下唇,十指抓扯著床單,聽見了兩具肉體激烈摩擦的聲音。

  沒有多久,原本下腹間難以忍受的痛楚轉化成一股陌生的麻癢感覺,讓她的身體持續發熱,熱流亂竄湧向四肢……

 

  早上八點多的繁華台北城,馬路上已充斥因塞車而不耐久候的刺耳喇叭聲。

  「唔……」習慣早睡早起的莊曼,今天睡晚了,當她醒來只覺渾身酸痛,尤其是兩腿之間的肌肉,宛如拉傷一般的痛楚。

  慢慢地,昨晚發生的事一點一滴竄上腦海。

  「啊……」她輕叫一聲,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外的男人背影。

  「早。」桑子神由陽台進人房間,他不關上落地窗,也不拉上窗簾,毫不避諱的直接當著她的面脫下晨褸,換上發皺的白襯衫與休閒長褲。

  「早……」她低首發現胸前的紫紅,臉蛋霎時火辣辣燒燙起來。

  很難想像,她真的豁出去做了,此刻回想起來,她著實佩服自己昨天的一鼓作氣;要再勾引一次,她絕對不敢。

  他的神情看起來挺正常的……觀察著他,莊曼心忖,他應該還滿意她昨晚的床上表現與臨場反應吧?

  「我今天沒有做早餐,我們一起出去吃吧,等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說。」桑子神走近欲拉她起身,她反射動作地將棉被撩高,擋住自己的赤裸。

  「你……做什麼?」

  「你不起來刷牙洗臉嗎?」她戒備的態度仿若面對的是陌生人的觸碰,桑子神因此攢眉不悅。

  昨天的她可不是這個樣子。

  「我自己……來就好……」莊曼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她反應過度了!

  主動獻身的人是她,現在卻畏懼他的靠近,這不是說不過去嗎?

  披著絲被,她尷尬地背著他迅速穿好衣物,旋過身的時候,發現他不知何時已將窗簾拉上。

  「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事?在家裡說不行嗎?」相對兩無言,她試著扯出一個話題。

  他的表情有種詭異的奇怪,她看著看著,胸間竟湧上昔日苦澀的滋味。

  怎麼了……還是不可以嗎?只是床伴的關係也行不通嗎?

  悲淒的情緒開始發作,他讓她覺得他就要離開她了……

  桑子神炯炯的目光注視著她,表情複雜,一切如箭在弦了,「我們交往吧。」他唐突的說道。

  望著她疲累卻甜美的睡臉一夜未眠,直至清晨,他確定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即使距離內衣新銳設計師成果發表會只剩兩天的時間,但他決定提前告白。莊曼駭然,腦海剎那一片空白,「你……說什麼?」

  「我現在正式向你下戰帖,我桑子神決定要追你,莊曼小姐。」

  走過半個地球,和幾位不同膚色的女人上過床,這還是第一次讓他遇見一個能使他靈魂心動的女人。他向來謹守著不被女人羈絆的原則,沒有一個女人能綁住他的肉體與靈魂,從來不相信自己的一生將會被同一個女人擁有,但這個長期堅守的原則,如今卻被她輕易打破了。

  「不可能……」莊曼迭步後退,難以置信的搖頭,她知道自己激動得顫抖,但她遏止不住。

  「什麼事不可能?」

  「你不是真心喜歡我……」看著一個俊美男子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聲音中有著祈請,讓她覺得有些昏眩,恍如作著一場仙杜瑞拉的美夢。

  真美的一場夢……她何時自被男人唾棄嫌厭的醜小鴨,蛻變成受人歡迎的天鵝了?

  「倘若你是因為昨晚的事而感到抱歉,那大可不必,我們都清楚,那是我勾引你的結果,你不用為此負責或是內疚。」

  他真有良心呵,果然是個溫柔的好男人……她幫身體找對了良人,當年卻將心誤托給壞男人,她後悔了,一切卻早已來不及。

  她心上的陰霾未褪,永遠記取那段評語,它們深刻得仿似印在她的心版上,造成永難磨滅的痕跡。

  「你將第一次給我,難道不是因為愛我?」桑子神心一凜,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認為昨夜只是一場激情之旅,玩過就算,她不希罕他的負責!?

  不,他相信她不是那種放浪形骸的女子。

  莊曼輕聲一歎,眸中淺露淒楚,她發誓不再自取其辱了,所以一點可能萌生的傷害,都必須立刻斬除,「我不否認,但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桑子神幾個箭步過來,高大的身軀對她形成壓力。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適合?我們同居快三個月了,你覺得討厭我或是我們不合嗎?」

  他快被她的瘋言瘋語氣瘋了,她不否認愛他,卻不想和他在一起.這是哪門子的邏輯?

  「不是,都沒有,不是這兩個原因……」她不住地搖頭,他在逼她,可是往事不堪回首……

  「那是為什麼?」

  「我們之前以朋友名義住一起,很多關係得到約束,如今一旦跨越界線,問題將會紛紛出籠。」

  「我不認為會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先前我只是沒有表明心態,不過我一直用對待女朋友的態度和你相處。」他不曾對哪個女人那麼有耐心,每天噓寒問暖不斷,好到幾乎是討好了。

  那麼多年了,狂野不羈的心早已疲累,一而再。再而三的愛情遊戲他玩膩了,當他好不容易遇見想定下來的女子,誰知對方卻拒絕他獻上的愛情。

  她驕傲地拒絕成為他的情人。

  「我可以繼續當你的性伴侶、出遊的同伴,但不會是情人,這樣的關係不好嗎?」情人必須遵守太多規則,需要順著他的喜歡改變自己,她真的沒有那麼好的自我管理能力。

  「你說會好嗎?」桑子神反問,怒瞠著眼。

  當然不好,可是她還有其它的選擇嗎?她怕呀!莊曼無聲吶喊著。

  「你寧可看輕作踐自己,也不願成為我的女朋友,讓我疼你?」荒謬、太荒謬了,誰來告訴他,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莊曼眨著詢問的大眼睛看他你會疼我很久嗎?她的聲音出不來,用一種冀盼的眼神在哀求。

  對於處理愛情這個充滿是非、恩怨、癡瞠的複雜感情,她全無半點經驗,認知度也只比小學、國中生強那麼一點而已,她只知道自己是一顆石頭,桑子神是幻變的風,再強勁的狂風也很難帶得走一顆頭石他們恐怕天生注定無法當情人……」

 **

  台灣區新銳內衣設計師成果發表會,將聘請各種領域的專家當評審,評選出最出色的作品,然後由各家廠商競標設計圖稿,成為品牌的熱賣商品。

  從學生時代開始,踏人這個圈子四年多了,莊曼第一次有勇氣將作品寄出參與評審,這些日子以來,她漸漸對自己的設計圖盈滿信心。

  「小姐,你要做什麼髮型?」設計師問道。

  「參加宴會的正式髮型,不用華麗引人注目,只要適合我就可以了。」莊曼對著鏡子笑笑回答。

  「沒問題。」

  當設計師動手開始展現手藝,她閒著沒事,拿出今天主辦單位寄達每位設計師手中的小冊子,上面列著所有競逐者作品,她立刻按著索引找到自己的名字,翻到專屬介紹的那一頁,驚詫地只看到一套睡衣,其餘報名的內衣相片皆沒印在上頭。

  「這是怎麼回事?」莊曼心慌,著急的胡亂翻找,一心認為是主辦單位出了紕漏,但當她惶亂中不經意瞥見自己的設計圖,赫然刊在溫如芸的專屬頁面上時,瞬地忘記了如何呼吸。

  還不能適應,心房一瞬間被扯緊至欲裂的緊繃頂點的感覺,有些尖銳,有點問鈍的痛感,絲絲鑽進肺腑中最不忍細看的深處,如狂風橫掃般,將她的世界翻過來又顛過去,來得又快又猛,不及招架,不及喘息,原本在她心房裡苦苦撐持著守序的情愫,這一瞬間,全都流離失所。

  「為什麼……」心似乎在同時間裡有了答案,她不平的喃語,眼淚串串進落。

  她的作品成熟了,為什麼而進步,因為她懂得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從事設計工作,她掌握女人渴望被愛的心理,時刻等待男人探掘內心世界的心理,所以她將最好的設計呈現在作品上。

  這是她的心血,她無言的心聲,他們怎能這樣剽竊?

  好諷刺呀,幫她從女孩帶至女人的那個男人,原來不是好人,他只當她是一顆利用的棋子……

  可是,他是她的心,因為有他的溫柔體貼做為後盾,因為自己對他的愛是動力,所以她的設計漸臻成熟,沒想到……

  沒想到……她又健忘了。

  明明見過桑子神和溫如芸一起吃飯的,為什麼她那麼輕易信了桑子神的說詞?為什麼她傻過一次還是學不乖?沒有男人會真心喜歡她的,正常的男人都不會選擇她的……

  為什麼喉嚨會發緊,咽頭會苦澀不堪?為什麼整個氣道都泛酸,好像剛灌了一大瓶鎮江醋?她無法說服自己適應桑子神己經被冠上所有格,他是「別人的」嗎,不該是她的「?」

  現在,她只想問,為什麼要騙她?

  不愛她,為何還要提出交往的要求?

  這個世上,為什麼有那麼多騙子?而她更是其中最笨的騙子,因為她竟然自欺欺人了那麼久,竟然還懷抱著期待!「小姐,你沒事吧?」設計師看見她落淚,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抓痛了她的發。「沒事……我沒事……」

  「那……」設計師思索讓她轉移傷心的方法,「你要不要看最新一期的週刊,這本財經雜誌全世界發行喔,這次的封面人物還是我們台灣壽險業的年輕董事長呢!」

  將雜誌遞上,一股突如其來的緊繃感束住莊曼的胸口,令她的頭頂到腳尖倏然一涼,嬌軀晃了晃。

  「……桑子神擁有數百億的身價.我家好多親戚都是他保險公司的保戶呢,不過我們不是什麼大人物,沒辦法和他吃到飯……桑子神從不公開亮相,他的另一個身份也很了不起,我記得好像是十幾年前教台灣骨董收藏家聞風喪膽的盜王的義子……他真的長得很帥,那樣的氣度和風采,年輕的氣勢展露無遺……」

  她聽見把記者的報導內容背得滾瓜爛熟的設計師滔滔不絕的說著,可莊曼情願自己聾了,什麼都聽不見……

  雜誌上刊登的照片是桑子神上回陪她出席設計師餐聚的相片,他坐著的姿勢,可以想見當時在他對面的人是她。

  桑子神……安聖壽險董事長……

  為什麼?為什麼體內會有又冷又熱的激流對衝著?眼淚忽然淚淚淌下,悲哀的情緒像波濤一樣澎湃泛漫,阻止不了自己的淚水,她留下兩張千元紙鈔,倉卒的起身。

  「喂,小姐,你去哪兒,你的頭髮還沒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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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2:06:1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這個該不會就是竊皇的令牌吧?」

  正在整理家務的桑子神,在莊曼的設計桌下,眼尖發現了一塊上好紅檜木做成的令牌,邊緣留有歲月的痕跡,有些許磨損。

  「難怪我遍尋不著,看來她是將它拿來當畫尺了!」他笑笑搖頭,十分讚賞她一物多用的創意。

  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他,起初將焦點鎖定在任何隱密的角落,根本是錯誤的方向,向來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她的無心替令牌打造了一座最成功的掩護城。

  不過,莊克己倘若知道他的寶貝令牌被女兒這樣糟蹋、大材小用,絕對會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你在做什麼?」莊曼回家看到桑子神就站在自己的設計桌前,因為知曉他的為人、他的背叛,以至於他的每個動作在她看來全成了鬼鬼祟祟,「偷走那些設計圖還不夠嗎?」

  「你在說什麼?」桑子神不解地回望她,「你不是去參加宴會了?」

  她一身狼狽,髮絲不整、妝容斑駁,頰畔依稀看得見哭過的痕跡,那副憤怒的神情,卻給人一種脆弱的恍惚感,彷彿他手勁一推,她便要崩潰倒下。

  她的模樣令他心猛地一絞。

  「只有一套睡衣作品,我和人家去角逐什麼?還參加什麼宴會?」他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行為令人作嘔,教她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你不是寄出去了嗎?」她的話如雷般劈進他的腦門,瞠著雙眸,怔怔凝睇著憤恨交織的她。

  「你還想演戲至何時?」痛心的眼含淚睇著他,「我已經知道你偷了我的設計圖,送給你的女朋友了!」

  聞言,不明所以的桑子神也要一臉寒霜。

  「我哪來的女朋友,又何時偷了你的圖稿?你說清楚!」不滿被污蔑栽贓,他憤怒的走來。

  他抓著她,可是莊曼不覺得痛,她哭是因為心痛、心寒。

  「你要我細說從頭嗎?好,我就說!」她用力瞪著他,以為如此便能淡掉內心對他的依賴與信任。

  「你假裝是個失業人口住進我家,目的是為了激發我的創作能力,然後不勞而獲奪走我的心血結晶,不是嗎?你敢說我放在桌上的設計圖,不是你拿去當札物送給溫如芸?」

  那天她起床後不見已放人牛皮紙袋的設計圖,一直以為是他幫她請快遞送去參賽了.卻不知道那是他最終摧毀行動的開始。

  「桑子神……」她喃哺喚著他的名,驀地,瘋狂地大笑,笑聲淒厲,譏嘲的說「我怎會那麼笨?為什麼白再優他們母子如此忌憚你,那張名片根本就是你的!一個尊貴、事業有成的董事長到我家來燒飯煮菜做家事,你偽裝得真成功,完全將我唬了去!」

  腦海一片空白之際,不敵揪心痛楚的身體首先反應過來,晶燦的淚燙上了她雪色的面頰,圓澄欲滴的淚珠,翻落小巧的下顎,墜至她沒察覺正猛烈打顫的掌心裡。

  一滴、兩滴……沾了胭脂的淚珠,像她淌血的心。

  「這是什麼?」突然,她的目光注意到他手中的東西,質問地對上他抱歉的雙眼,「你拿我爸爸的令牌做什麼?天啊,我差點又忘了,你是盜王的義子,是我竊皇老爸的死對頭,你接近我是來偷……令牌的?」

  最後一句話,說得如此沒有自信,想起父親幾個月前的叮嚀,意識到他的身份,她洞悉了一切;一天之內遭受那麼多打擊,身子已是搖搖欲墜。

  「小曼……」桑子神自覺有愧,開口欲解釋。

  「不要碰我!」她激烈的叫,瘋了似的胡亂掙扎扭動,跌坐沙發上。

  早知道,假象後的真相是如此讓人難以接受,她情願不去探索她所想知道的那些,她寧願還是捉不到那道影子,繼續在心底藏著一個謎。這樣她也不至於此刻得去接受這血淋淋的現實人生。

  「我要你否認,否認你不是那樣惡劣的男人,現在!」她淒絕地望著他,要他替自己辯解。

  從小到大,她一直恪守本分,從來沒有下過任何一道荒謬的命令,只除了……這一刻。

  「我無法否認,關於我是盜王義子的身份,還有安聖壽險董事長的名銜,更無法說謊騙你竊皇令牌非我初時接近你的動機。」他溫柔地看著她,胸中泛湧的情緒如此異樣,幾乎讓他不適。

  「夠了,別再說了!」莊曼的指尖瑟瑟發抖,「如果這就是你的解釋,求你別再說了!」不要再一次挖剜她的心了!

  胸口湧上窒息的脹痛,痛得她眼眶浮上淚霧,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大哭,躲起來大哭。

  「不行,因為你有一點誤會我了!」桑子神見了不忍,心裡有排山倒海的悔意。「我沒有偷你的設計圖。」

  「你有!」她很肯定的看著他,突然變得鎮靜,「我在溫如芸的參賽作品中看到我的設計圖,她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嗎?我親眼見過你們在飯店浪漫地享用燭光晚餐。」

  「溫如芸不是我的女朋友!你要我說幾次?」騙她是他不對,但沒有的事就是沒有,她不許強要他認罪。「我的心裡只有你,否則因何提議要交往?」

  他是愛情的逃兵,是自己心情的手下敗將,從小到大有著明確人生目標的他,第一次為了一件事如此躊躇不下;昨日,他本想逼問、解開她內心的結,卻又不願傷害到她。

  他愛她,卻苦了自己,成天活在臆測之中——一個活潑率性的女孩,為何一直堅守著那個秘密不肯鬆口?

  「不,你還是去愛溫如芸吧。」

  悔與不悔……每一個人生的轉折點她只能選擇一次,現在,她還是決定放棄。

  「這算什麼!」桑子神怒膛了眸子,一臉肅殺,「你不要我的愛,又介意、懷疑我和別人有染,你到底想怎樣?」

  「因為無能為力,所以我什麼也不敢強求……」有一團苦澀在心頭焚燒,莊曼其實理不消心中紊亂的情緒。

  她忘不了第一也是最後的那位男友,分手時說的那句話,他說,和她交往是一種痛苦的折磨,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時時關心注意女友的一切情況……天生的散漫是她的致命傷,她不想拖累他,她畢竟還是適合一個人。

  「到此為止吧,你要令牌就拿去,我會去向我父親借錢還你剩下預繳的房租,你明天就搬走吧。」桑子神目送她的眼神是灼熱而挫敗的,仰望星光閃照的天空,第一次對女人有難以掌握的無力感。

 *

  發覺平日樂天知命、瘋瘋癲癲的女兒悶悶不樂、惆悵落失的模樣,莊克己問到了原因,立刻將店門拉下,掛上休業一天的牌子,火速直奔安聖壽險的總部大樓。

  「伯父,小曼還好嗎?」桑子神不復昔日的奕奕神采,沒有修整的鬍子讓他看起來十分頹喪。

  假若坐在他對面的是全世界任何人,他都能無動於衷,即使去年人選為台灣十大傑出青年,總統親自出席的頒獎典禮,他都以工作太忙,不克參加回絕了,但……望著莊克己陰鬱的黑臉,他暗歎了口氣。

  他承認,他現在非常、非常緊張。

  因為他與莊曼最後是不歡而散,因為他們之間尚有誤會未解,莊克己的來意他明白.只是,不曉得個中緣由的他,真的無法教她松下心防面對他。

  「你說呢?」莊克己故意板著臉,簡短三個字滿溢著責怪,分明要他內疚。

  「盜王那個老不修何時也學會這下三濫的手段,居然要你用美男計來騙走我的令牌!」

  「伯父,請您不要貶諷我義父的人格,他決計不會允許我們四兄弟做出這等下流事;接近小曼是我自己的意思,但利用什麼計謀欺騙,卻不是我的本意。伯父也是男人,應該清楚愛情通常來得沒有預警,一開始我並不知道自己會迷上單純可愛的小曼。」

  這是他的心聲,莊曼聽了感動猶不願接受的告白。

  莊克己在心中讚歎,為他不疾不徐的談吐與天生領袖的氣質,看得出來他心裡雖焦急煩躁,但掩飾極好的功力連他這個半百的老人都要折服。

  女兒這回眼睛總算睜得夠開了,釣到這個金龜婿,教他滿意得想衝出去燃放鞭炮大肆慶祝。

  第一眼看到桑子神時,他還氣得差點吐血身亡,埋怨老天爺不公平,為什麼將好貨色全分配給古煌那個老不死,他唯獨得到一個啥也不會的女兒,不過這會兒的發展也挺不賴的——

  他的女兒果然有得到他的真傳,要做就做最大的,一鳴便要驚人,古煌再怎麼厲害,教出來的兒子還不是乖乖臣服在他家曼曼的石榴裙下?

  現下的桑子神和外界既定的印象可是大相逕庭哩!全為了他的女兒!

  哈!哈哈!哈哈哈!

  「你對曼曼是真心的?」清清喉嚨,他得非常辛苦才能抑下滿足的笑意。

  「天地可鑒。」桑子神毫不猶豫地表態,知道徵信社查不到的那件事,只有莊克己能幫忙他。

  「我知道曼曼不接受你的理由,不是你不好,而是因為你太好了,教她承擔不起時刻自卑的緊繃壓力;她的日子過得一直很隨性,長大養成了個性,直到初嘗戀愛的苦澀,才明白男人不愛懶散的女人,她曾經受過一次傷,自此不敢再碰觸愛情,因為她始終覺得自己不夠好。」

  他激動欲狂的申辯,「我從沒那麼想……」

  「自己去跟她說吧!」莊克己揮揮手,不想浪費時間聽情人間的話語,他只要等著古老頭來跟他提親時的挫敗嘴臉就好了。

 

  「我已經替你去向桑子神出氣了!」坐在女兒面前,莊克己擺出忿忿不平的怒容。

  「爸……你幹什麼?」莊曼微愕後低叫了起來。

  「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居然玩弄你的感情……」

  「爸,他沒有玩弄我的感情,是我自己誤會人家了!」她急著為他陳情,桑子神沒有背叛她,感情和事業都沒有。

  設計圖稿變成溫如芸的作品一事,將她的心血轉賣出去的人,是她的助理Amy。

  她實因家裡負債的壓迫,最後不得已只能鋌而走險;而關於桑子神與溫如芸的關係,在此件事情被舉辦大會揭發之時,自一些新聞報導裡,溫如芸遭取消資格惱羞成怒的表情,可以窺知一二。

  他們之間僅是女方一廂情願,事後並沒有聯絡。

  Amy事後打電話向她致歉了,電話中,她知道了一切調查舉動都是桑子神的想法;她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只有他能這樣冷靜地分析所有疑點,挑出可疑的人物來追究責任,還自己清白。

  只是,水落石出之後,他沒來電話,她也不敢去找他,他們的關係就這麼懸宕著,繼續隔著一層曖昧的紗。

  說她膽怯也好,說她怎樣都沒關係,但她就是跨不出那一步,即便知道桑子神的心意,她卻依然小心翼翼守護著自己的心,鴕鳥心態的以為不愛就能排拒所有受傷的可能。

  「不過你也真是了得,竟然搞得他無心工作哩,你就不知道他的樣子看起來有多落魄,根本不符合外界形容夜魅狂神的形象。」偷睨了女兒一眼,很好,眉頭蹙緊了。

  「爸……他有提起我嗎?」咬紅了唇瓣,暫且拋除矜持,她終於問了。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的生活好像失去了重心,沒有什麼快樂悲傷,只是這樣日復一日……除了想念他的手藝,與每天固定的早安晚安問候,還有很多很多從來不曾領略的快樂滋味…

  她好想愛他!

  「曼曼,不是爸爸想替他說話,但一個人不能老是活在過去,或是被過去不愉快的事情綁死,桑子神真的很有心……」

  莊克己愈說愈愉悅,漸漸露出了馬腳,興奮地抬起手至她眼前獻寶——

  「看到沒有,這個只是桑子神一部分的誠意而已。」

  「那是什麼?」

  「你之前不是被白家那個老狐狸給糟蹋了嗎?桑子神一直想替你出氣,所以趁著這次機會,我特地點名指定了白家珍藏的限量珀典鑽表,要他去偷來……」

  「你要他去偷東西!?」莊曼無法置信地大叫,彈跳而起。「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嗎?」

  「不就是安聖壽險的董事長嗎?」瞧瞧女兒那模樣,心兒分明就被勾走了!他只是叫未來女婿去替他偷幾件小東西,她就緊張得似怕他被帶壞一樣。

  怎麼,她老爸是萬惡不赦的壞人啊,淨會教唆人去做些姦淫擄掠的壞勾當?

  「你居然叫一個正派做事業的董事長去偷東西,他要是被抓到怎麼辦?」桑子神在想什麼,虧她幾分鐘前才誇他有腦袋,他怎會答應這種荒唐事,和她爸一起瘋!

  「我管他在社會上的地位多了不起,只要他想娶我莊克己的女兒,聘禮絕對不能少,而且每樣東西都得是偷來的,這是莊家女婿的最低門檻!」莊克己一副深為桑子神驕傲的神情,一看便知先前的批評根本是矯情演戲。

  這個女婿他是要定了,擁有絕對的資格繼承他的竊皇之名。

  「爸!」莊曼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

  「曼曼,換個角度想想,正經八百的夜魅狂神,是為了你才願意做出這些舉動,現在你該知道,他和外面那些缺乏誠懇的男人差很多了吧?」

  「我……」一語驚醒夢中人,想著他冒險背後的心情,她覺得自己的心仿若衝破那層層自設的屏障,欲帶她到他身邊去……

 

  夜半時分,彎勾月遙遙地掛在天幕中央,小公園已不見白日幼童戲耍的笑語聲,也不聞黃昏時分甜蜜情侶的依依談情聲,剩下的只是屬於夜晚的濃雲重重,驟雨似乎隨時會傾盆而下。

  「這麼晚了,你不該約在公園見面。」低吟的嗓音透著初秋的風很舒服,像是高級的絲綢輕柔地撫過。

  莊曼微微一窒,緩緩回過身,彷彿看見一個中古世紀的俊美劍客穿過了幾度空間,不小心跨進她的世界裡來;又彷彿是一尊希臘神抵的雕像突然間有了生命,帶著迷人的笑容優雅地走向她。

  他還是他,狂魅優雅、惑人心弦的男人。

  「你還是這麼讓人擔心。」桑子神的眼瞳雖然熱情奔放,但剛稜俊美的臉孔卻冷硬異常,他不疾不徐地在莊曼感動的目光下走過去,停在她面前。

  「桑子神……」拋除舊有感情包袱的莊曼,用了整個心靈呼喚他,狂喜地等待著,等待著他將她擁進懷裡。

  猝不及防地,他揚手在她頰上輕拍了一記耳光。

  莊曼怔住,瞪大眼睛呆望著他,這記耳光其實並沒有打痛她,可是卻在她心口拍得又脆又響,瞬間拍散了她心中重重迷霧。

  「不是沒有男人能夠勝任照顧你的責任,而是你遇到的那些人不夠愛你、他們沒有心,你不該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否定所有的男人,將我也排除在外。」

  桑子神生氣她竟因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理由而拒絕他,一段早該在分手隔天即忘記的評語,她竟心繫至今,教他無辜受苦。

  「為什麼你那麼自卑?」

  「我沒有……」盈在眼眶的淚珠,在她搖頭的瞬間,一顆顆墜跌,似是一場告別式,揮別舊往,自此她將要迎接新的人生。

  「你有。」桑子神斬釘截鐵,拒絕她再執迷不悟下去。

  「你害怕像我這樣的男人難以掌握,害怕我只是為了追求新鮮感,更害怕一直瞭解我的優點你會無法招架,其實是你的魅力讓人無法擋,你的純真逼得我即使被潑冷水,也要跟過來,你一再輕忽自身的魅力,不是自卑是什麼?」

  莊曼感覺他的大拇指輕輕揩拭著她頰畔的淚水,他的溫柔教她的淚勢止不住,「我很散漫迷糊,它像毒病一樣,纏著我不放……」

  「我沒要你改,這樣的你慵懶得剛剛好。」

  「是慵懶嗎?」仰頭破涕為笑,他就是能用最美的字辭來形容她的缺點。

  「在我心裡,你是慵懶的小貓,寂寞時候只會繞著線圈玩.不肯找人吐訴心聲。」

  「以後不會了……」莊曼發現,她找到一個能夠包容自己個性、興趣與種種的男人,在家裡他會燒飯做家事,對外,他卻是一個發號施令的領導者,如此一個男人,選擇了愛她,真心愛她;她感動,真心感動。

  「我愛你,永遠只愛你一個,你只要記住這句話就夠了。」桑子神接住撲進懷裡的嬌軀,環起手臂,緊緊擁抱——女人都需要擁抱的。

  莊曼不住點頭,嘗到幸福、懂得信任的她,不會再鑽牛角尖了。

 

  古家大宅游泳池畔,桑子神將生日禮物交給古煌。

  「是竊皇的個牌!?」一拆開精美的包裝,古煌驚訝得瞪大眼,心臟差點承受不了此等驚喜。

  「你偷到了竊皇的令牌?」剎那間,他的內心只準得意的情緒進駐,「神,你果然沒讓義父失望,了得,真是了得!」

  改明兒個他就撥通電話去千里馬,這令牌在他手中,莊克己不氣死才怪;鬥了幾十年,他最後終是敗陣在他手中。

  他老得偷不動了,可還有兒子幫他,那莊老頭呢,哼,聽說只生個女兒而已,拜託,女兒哪能有啥大作為啊!

  桑子神等他歡喜好一陣子,認為交代的責任已了,欣喜過後,他應該能夠承受接下來他要說的這件事了。

  「義父,竊皇莊伯父要我傳個口訊給你。」

  陰側側的涼風倏地吹過。「什麼?」子神叫那個賊老頭伯父?會不會是他聽錯?

  「他約您老人家等會兒壽宴後,到你們都知道的老地方一會。」桑子神繼續說道。

  「他想做什麼?」古煌一時之間竟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背脊驀地竄起一陣寒意。

  他那溫文有禮的老大,怎會對他露出那種算計過後的歉意笑容?

  「談親事。」

  「親事?誰的?」心中不安逐漸加劇。

  「我和他女兒的。」

  晴天霹靂,盜王古煌若非身強體壯,也許會在六十大壽這天因刺激過度而猝死。

  莊克己的女兒……他的兒子……他的兒子被莊克己的女兒勾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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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 02:06:22 |只看該作者
終曲

  靜默的書房裡,高科技的隔音設備讓裡頭聽不到一絲來自大廳的熱鬧喧嘩聲,然隱藏紅外線閉路攝影,卻能將古宅每一個角落的畫面,透過整片電視牆完整的呈現出來;僅隔著一扇門,門內門外的氛圍竟是截然不同。

  只見古煌坐在書桌後舒適的牛皮椅上,沉著一張臉,遠比往昔還要來得嚴肅,只因這一刻,他必須從四個兒子中選出一位,來承繼他神盜一族的帝王之位。

  無奈他所收到的賀禮,每一份都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偏意義不同、價值亦不相同,他無法選擇個中優劣,因為每一分都是他所希冀,卻一直無法到手的禮物,是故當場使得他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神、盜、風、雲,你們這四份禮物我收下了,我很高興你們沒有讓我失望,不過盜王只有一個,雖然很難取捨,但我心中還是有了人選,而在我宣佈答案之前,我必須告訴你們,你們四個都有承繼盜王的資格。」清了輕喉嚨,古煌沉重的開了口。

  拋下一廳前來祝賀壽宴的賓客,主人離開太久是不禮貌的行為,於是他瞟了坐在沙發上的四人一眼,這其中將有一個全新的盜王出任,他不由露出了微笑。

  「義父,對不起,在您開口之前,我可否說句話?」子悼揚笑地看了身旁的子神、子風和子雲,在之前他對承繼盜王一事還興致勃勃,可在遇上心愛的女子後,他的心態已完全轉變。

  「盜,你說吧。」古煌微愕的看了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

  「義父,雖然你沒說,其實我知道我所偷來的禮物.根本就喪失了資格,所以為了表示公平,請您先宣佈我除權。」子悼緩緩說明。

  偷來義父的初戀情人,現在想想他還真是突發奇想,當初不知怎會有這念頭,適才在大廳上,見了兩人的反應,竟是尷尬多於歡喜,他覺得很是過意不去。

  「除權?盜,你若這麼說,那我豈非也喪失了資格,送給義父的禮物本該由自己盜取,結果我卻是利用……呃,總之我是借由他人來擾亂義父,才順利盜取了義父手上的玉扳指,所以為公平起見,我也得除權才是。」子風聞言立刻說道。

  一想到自己當初為盜取而不擇手段的利用心愛女子,現在想想他就覺得汗顏。

  「這樣說來,我不也喪失了資格?為了盜取竊皇的令牌,我偽裝成管家住在對方家裡,說來和我們神盜一族的宗旨有所違背,那為公平起見.我也該除權才是。」子神不疾不徐的亦開了口。

  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盜亦有道,講究的是猶如神技的巧手探物,故他潛人對方家中將近三個月才盜來令牌,實有愧於老祖先一代傳過一代的本領。

  「等一下,你們三個統統都喪失了資格,那盜王不就唯我一人競爭,這跟我們當初說的不一樣吧!」子雲一聽,當場變了臉色。

  「況且,我從沒想過要撿現成的,如今你們個個要求除權,好像我專撿別人不要的東西一樣,由此看來,你們擺明是在算計我!」

  若義父真讓他們三人除了權,這新盜王不就唯他是也?這和他原先想的不一樣,就算要當盜王,也該是公平競爭後脫穎而出,而非不戰而勝。

  「怎麼會,你用真本事盜取地圖,盜王由你勝任,我們都輸得心服口服。」子悼膘了他一眼,子雲對盜王一位向來最具有野心,故由他承繼盜王,這場竟賽該是圓滿落幕。

  「是呀,之前你不也說盜王你當定了,果然是由你拔得頭籌。」子風亦跟著讚聲,他們都是當事人,而且個個不健忘,這盜王還是給最有野心的人來當最合適了。

  「雲,你確實是最優秀的,能夠把義父失去的地圖盜回來,我想盜王唯你當之無愧。」子神笑了笑。

  這果然是最好的結局了,畢竟當盜王得承繼許多責任和義務.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落得輕鬆,自然才有較多的時間和心愛的女子相處。

  「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三個在想什麼,想算計我?沒這麼簡單!既然大家都要求公平,那我其實也喪失了資格,因為在盜取這份地圖時,並非以我一人之力完成,那樣我也得被除權了。」

  瞧子神、子悼和子風三人臉上笑意盎然的模樣,子雲頓時了悟的叫了起來。

  哼,想要用這一招,他才不讓他們得逞,要知道,他也想和心愛女子有較多的時間相處。

  「夠了。」古煌大喝一聲。

  四人頓時無言的注視著他,哈,義父的臉色何時變得那麼難看。

  「你們四個給我聽好,我的禮物當初並無言明何物,所以你們四個都沒有喪失資格,自然亦無須除權,而我已決定這盜王由你們四個來當。」古煌冷冷的說道。

  敢情他這四個兒子無一人想承繼神盜一族的衣缽,不過他這盜王可不是當假的。

  「什麼!?」四人聞言均錯愕的叫了起來,盜王不是只有一人,怎麼會由他們四個來當,而四個又該如何當,義父不會是老了,還是真被他們氣糊塗了?

  「我說你們四個全都是盜王,既然一年有四季,你們四個就一人輪一季,神,你是長子,就由你開頭吧。」

  「義父,這大荒謬了吧。」子神難以置信的叫道。

  「就是呀,簡直太離譜了,義父,你是在說笑吧?」子雲亦跟著接口。

  念他這遊戲人間的花心大蘿蔔在遇上他心愛的女人後,因天雷一時勾動了地火而準備和心愛的女人廝守一生的情分上,拜託快饒了他吧!

  他真的很想享受一下天倫之樂的滋味,再說他都快當爸爸了。

  「沒錯沒錯,義父我覺得你這麼做有欠思考。」子風忙不迭的贊同。

  「何止有欠思考,義父你不覺得這麼做太亂來了嗎?」子悼自然也得說說話,為了他們後半輩子的幸福著想,盜王這燙手山芋還是別接的好。

  「我告訴你們,薑是老的辣,誰教你們四個都不想當盜王,那就怨不得我。」

  古煌笑睇著他們四人氣急敗壞的模樣,對這剛出爐的新盜王,不禁滿意的仰頭大笑,這場承繼盜王的競賽到此落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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