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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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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 -【富豪的悶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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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4 00:18: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稻川先生,不要……」友和見狀,沖口而出,而始終抱著看戲心態的竹田也猛然一震。

小悠瞪著眼睛望著他那只幾乎要揮過來的手:心臟有一秒鐘的靜止。

真吾的手並沒有真的打在她臉上,而是像慢動作似的停在半空,然後放下。

「你真傷人!」他聲線裏透露著沉痛。

睇見他眼底的悲哀,小悠只覺得心一緊。那一瞬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她錯了嗎?

他沮喪悵然的眼神及表情,敦她感到歉疚莫名。

「你愛他?」他指著友和,蹙眉苦笑,「即使你跟我結婚,心裏還是只想著他?」

她一怔,啞然。

「稻川先生,不……」眼見事情越來越大條,友和已經按捺不祝

「你住口!」真吾沉聲一暍,眼中射出駭人的銳光,「這是我跟我妻子的事。」

友和傻眼,悶悶地將想說的話吞了下去。

「好埃我成全你,你自由了。」話落,他旋身走了出去。

在他經過竹田身邊時,他冷冷地瞅了她一眼。「高局興了?」

竹田到這兒來,無非就是為了搞破壞,而他也真的很擔心她的出現讓小悠有所誤會。但現在,他知道自己是多慮了,因為小悠也找了三浦友和來。

小悠怔愣了好久,才像大夢初醒般。「他剛才說什麼?」

友和抓抓後腦,「我想他的意思是,他要跟你離婚。」

聽到離婚這字眼,小悠又呆了。

他要還她自由,她應該高興,甚至要買兩串鞭炮來慶祝。但不知怎地,她高興不起來。

竹田冷眼欣賞著這場好戲落幕,臉上梢梢露出一抹滿意的笑。

「真好看。」她丟下一句,旋身離開。

小悠沒弄懂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真吾離開前對竹田說的那句話又如何解釋,她只覺得一切都詭異極了。

不過她沒有多想,因為她腦袋裏還停留著真吾剛才的神情及聲音。

他為什麼那麼說?好像錯都在她似的。

「什麼嘛?」她咕噥著:「又不是我的錯……」說著,她警覺到臉頰上熱熱的。

下意識地,她伸手去摸,這才發覺到那竟是眼淚!

「小悠?」見她掉淚,友和很驚訝。

她飛快地抹去,強自鎮定地道:「幹嘛?」

友和望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終於,他無奈的笑歎一記,「死鴨子嘴硬!」

「你說什麼?」她啐道。

「明明愛人家,幹嘛說那麼傷人的謊話?」他用手指戳戳她的額頭,「而且你太不顧朋友道義了,居然拉我下水。」

她拍開他的手,悶不吭氣。

「你想死,我還要活呢!」他語意促狹地,「我多怕他扁我,你知道嗎?」

「安啦,有錢人都愛面子,他不會做出衝動的事,壞了他的名聲。」她故作不經心地說。

「我告訴你,」突然,他抓住她的肩膀,一臉嚴肅認真地道:「他愛你。」

她一怔,羞紅著臉,「你發神經?你沒看到他帶我來度蜜月,還偷偷帶了竹田來?」

「相信我的感覺。」他一笑,十分篤定。

她蹙起眉心,納悶地瞪著他看。

她不想相信他的感覺,但意外地,她競在意起他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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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城山跟真吾分開後,小悠跟著友和回到東京,但隨即發現,真吾並沒有回來。

「小悠少奶奶,真吾少爺呢?」一心盼著他們能在天城山培養出愛情結晶的阿影,在見到她獨自回來後,立刻追著她問。

小悠支吾難言,不知如何向阿影說明「天城山之變」。

老太太的思想比較保守傳統,一定無法理解他們怎麼會把事情搞成這樣。

但端看她神情有異,「老姜阿影」還是嗅出了一絲不尋常——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呃……」小悠礙口難言,「說起來話長,還是……」

「ㄟ,」阿影神情一凝,「我的壽命還夠聽完你的解釋,你說。」

她知道阿影性格頑強,只要是想知道的就不能不弄清楚。

思索片刻,她硬著頭皮,決定說了。

「我們離婚了。」

阿影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她。「你……說什麼?」

「離婚,他跟我離婚。」

「你……」一時之間,阿影實在無法接受,「你們不是去度蜜月,我還以為你們會……」

「他才不是帶我去度蜜月。」提起這個,她不自覺地感到心酸憤怒。

「竹田也去了。」

「怎麼會?」真吾不知道多期待這次的旅行,怎麼可能帶竹田去?

「是真的。」她聲調有點急,也氣。「他趁我睡覺時接她進來的。」

「啊?」這事,阿影是絕對不相信的。「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我親眼撞見的。」對於阿影的否定,她頗有微辭。「阿影奶奶當然偏袒他了。」

阿影皺眉一歎,「不是我偏袒少爺,而是我知道他不會那麼做。」

「您又知道?」她噘起了嘴,一臉不滿。

「他非常喜歡你,為了跟你結婚,甚至在兩天內跟所有女朋友分手。」阿影將她所知盡吐,「我不知道竹田是怎麼出現在那裏,但我確定的是,絕不會是少爺帶去的。」

聽見阿影奶奶這番話,她的心有點動遙

他真的喜歡她?如果是,那竹田的事又怎麼說?她心裏有好多疑問,而這些疑問互相矛盾、糾結、纏繞,讓她怎麼也理不清。

如果說,她感覺不到他對她的好,那是騙人的。但是,竹田的事真的讓她很傷心、很失望。

更氣的是,他還誣賴她跟友和有一腿,把他們說得跟什麼姦夫淫婦一樣。

他憑什麼那麼誤會她?好啊,既然他是那麼看她的,那她就如他的意啊!

只是,明明有這種想法的她,為何還會感到莫名難過呢?

「小悠少奶奶,」阿影輕歎一聲,「少爺雖不是我生的,但好歹我也看著他長大,他玩歸玩,絕不會那麼不知分寸。」

她垂著眼簾,若有所思,鬱鬱寡歡。「算了,怎樣都好,反正他已經要跟我離婚。」

「胡鬧,你們才剛結婚。」阿影有點生氣了。

這兩個年輕人明明互有愛意,卻搞成這樣,她實在看不過去。

「是他提的。」她說,語氣有點哀怨。

到現在,她還有點難以置信。他怎麼可以提分手、說離婚?他怎麼可以那樣乾脆?

怱地,鼻子一酸,眼眶一熱,她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慌了,因為她發現,為了這件事而幾度落淚的她,是真的愛上了他。

「小悠少奶奶?」見她掉淚,阿影急忙安慰:「別哭,少爺不是真心要離婚的!」

她猛搖晃著腦袋,更是難過。

在友和面前,她ㄍ一ㄥ,因為她怕他笑;但在阿影面前,她放心,因為她感覺自己像個跟奶奶撒嬌的小孫女。

「你聽話,一切等少爺回來再說,這之中一定有誤會。」阿影說。

小悠說不出話,只是一逕地點頭。

總歸一句,不管離是不離,也都要等他回來才能面對面的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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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了,真吾始終沒有出現在世田穀的家裏,就連公司那邊也失去了他的消息。

「我一直聯絡不到稻川先生。」他的秘書如是說。

「他沒來過。」稻川敏一郎這麼回答。

「稻川先生沒住在這邊。」他其他幾問房子的管家口徑一致。

那他去哪了?

那天他是第一個離開松原山宿的,而且對於當地的地形,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沒道理天下第一、第二路癡的她跟友和已經回到東京,而他卻還在山裏迷路啊!

假如他沒回東京,也不在山裏,那……他在哪里?那麼大一個人,怎可能憑空消失?

「啊,不會是在……」此時,她想起竹田。

她想,也許他會在竹田那邊,雖然她並不希望自己在她那邊發現真吾的影蹤。

她心裏其實是相當矛盾的,她想找到他,卻又不想在竹田家找到他,若非這已經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她絕不會上竹田家去找老公。

因為她光是想到竹田那耀武揚威的模樣,她就氣得牙癢癢。

但第三天早上,她還是硬著頭皮來到竹田家門口。

「稀客。」見到她,竹田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有何貴幹?」

「我……我是……」她一時說不出口。

該怎麼開口呢?難道要問她「你有沒有把我老公藏起來」?

「怎麼?你來跟我攤牌?還是想興師問罪?」竹田沒想到小悠會來找她,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身為妻子身分的小悠,肯定是來跟她吵架的。

因為,她可不認為這位小悠小姐像她自己所講的那麼厭憎真吾。

「我……」小悠支五口著,「我……找他。」

「嗯?」竹田微怔,「誰?」

「他,稻川真吾,我先生。」她覺得竹田在跟她打馬虎眼,不覺有點慍惱。

「你先生?」竹田再次挑動眉頭,嗤地一笑,「真好,你可以理直氣壯的稱真吾為『先生』,不過,你找錯地方了。」

「咦?」她一怔。

竹田聳肩一歎,「他沒來過,也從沒來過。」

「什麼意思?」

「我們交往時,他就不曾在我家跟我約會,現在更不可能出現在我家。」

說著,她雙手抱胸,往門邊一靠,「你是裝笨,還是天生少根筋?你看不出來嗎?我跟他根本已經沒有關係了。」

「什麼?」小悠皺皺眉頭,「你是說……」

「他為了跟你結婚,已經跟我分手了。」說著,她有點哀怨地,「那傢伙可真是無情,一開始說是為了父命,結果,他根本是愛上了你。」

「他……愛我?」雖然大家都這麼告訴她,不過從竹田口中說出,著實教她大吃一驚。

竹田點頭,「我就是氣他這點,我成熟美麗又有事業及名氣,說真的,我很不服氣。」說著,她凝神盯著小悠,「我哪里不如你?」

小悠一語不發地望著她,沒有躲開她逼人的目光。

四目交接片刻,竹田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無奈一笑。「但是沒辦法,他就是喜歡你。」

「竹田小姐……」

「告訴你吧!那天是我向他秘書打聽消息,才知道他在天城山,我故意製造那樣的誤會,就是為了一解心中怨氣。」事到如今,竹田已沒什麼好隱瞞。

「你說真的?」她半信半疑地望著竹田。

那麼說來,那天真吾臨走前對竹田說「高興了」,指的就是這個?原來他一直都知道竹田想報復他,卻什麼都沒說。

她一笑,「我還有騙你的必要嗎?我的仇已經報了。」話落,她警覺到一件事,「怎麼?他不見了嗎?不然你為什麼來我家找他。」

「他沒回來。」他不在這裏,她心裏固然欣慰,但同時,她更加憂心起來。

「噢?」竹田沉吟了一下,「他大學時代爬了幾年山,應該不至於迷路或發生意外,除非……」

「除非什麼?」她急問。

竹田一臉神秘地,「除非他不回來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回來了?

「我是說……」見她一臉憂仲,竹田又動了捉弄人的念頭,「也許他會因為你跟那個三浦先生的事而一時想不開,然後……」

「然後什麼!?:」小悠忍不住驚叫起來。

見她如此惶恐,竹田笑了。「放心啦,他不像那種會尋死的人。」

「尋死?」小悠立刻哭喪著臉。

雖然他常常讓她生氣、傷心,可是她從沒想過要他死。

「你回家吧!或許過幾天,他就會出現了。」竹田笑說。

見竹田一副事不關己的輕鬆模樣,小悠心裏真有點悶。

但,竹田事不關己也是應該,因為她才是稻川真吾的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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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竹田那裏回來後,小悠是想過要再等幾天的。不過一想起竹田那些有點可怕的話,她就按捺不住想立刻見到他的衝動。

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急於想見他一面,更從來不知道他在她心裏有著這樣的分量及位置。

不,也許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倔強的不願承認,不肯面對。

終於,她決定親自到天城山去找他,儘管她根本就是個天字第一號路癡。

當天,帶了簡單的行囊,她動身前往天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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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城山,她不斷向人打聽著真吾的下落,但住在山上的人及一些遊客都表示他們並沒遇見過她形容的那個男人。

第一天,沒有任何斬獲,於是她住進了一家旅館,決定明天一早再前往他們曾投宿過的松原山宿。

這一晚,她幾乎無法闔眼,因為她腦子子跳躍著不同的畫面,而那些畫面裏只有他。

結婚以來,她老是在跟他作對,不然就是計畫著怎麼搞瘋他,從沒認真的試著去瞭解他。

現在她想瞭解他,他卻不曉得跑到哪里去了。她不覺難過地流下眼淚。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旅館樓下就一陣騷動。

小悠因為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狀態,所以很快地就被驚醒了。

打開門,她向旅館的女中打聽。「發生什麼事?」

「有人在附近的山澗發現一具男屍,聽說好像是自殺的,」女中說著。

「自殺?」她心底那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經立刻被挑動,「你知道是什麼樣子嗎?」

女中搖搖頭,「唉呀,我怎麼敢去看?」

小悠沒有多想,抓著外套就沖了出去。

不要是他,不要!她不斷在心裏呐喊。

第一次,她感到這麼惶恐害怕,甚至覺得孤獨無依,在前往發現地點的路上,她數度以為自己會暈厥過去。

她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在支持著自己,只是加緊腳步,腦袋一片空白地跟著要去一探究竟的其他人走。

山澗旁圍著一些人,而警察也剛趕到。警方圍起封鎖線,不讓任何人接近現常

小悠木然地鑽進人群中,只看見一具被白布覆蓋的屍體。

看得出來,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不會……不會的……

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但同時,她已不自覺地想沖過封鎖線。

「小姐,別過來。」警方攔阻了她。

「不,讓我過去看看。」她神情恍惚,聲音微弱,「我正在找我先生,我只是想確定……」

她未說完,那警察已經拉起封鎖線,「你去看看吧,不過樣子很難看,你要有心理準備。」

她沒有說話,只是如行屍走肉般的走向了那具屍體。

「她要認屍。」那警察說。

另一名警察怔了怔,看著她說:「屍體泡水,浮腫得很厲害,不是太好看,你……」

「我要看。」她堅定地道。

警察點頭,幫她拉開了白布。

她以為她會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敢確定。但意外地,她勇敢得睜大了眼,只想好好的看清他。

驀地,一股氣一直往上升,壓迫得她的心臟無法跳動,也教她幾乎不能呼吸,看了那屍體一眼後,那股氣才驟地往下消退,而此時,她疲 憊的身體也一癱——

「小姐。」那警察扶住了她,而另一名警察則飛快地蓋回白布,「是你先生嗎?」

好一會兒,她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喘。

不是他,不是他,就算再浮腫變形的厲害,她也知道那不是他,那只是一個身形相似的男人罷了。

「不,不是我先生。」她虛弱地說。

「是嗎?」警察也為她高興,「你還能定嗎?要不要我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走……」她站起來,向警察道謝後便旋身離去。

既然不是他,她就還有找到他的機會。所以,她不能浪費時間,她要回旅館去收拾行囊,趁早上山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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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4 00:18: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憑著記憶及地圖,她循著他曾帶她走過的路,來到了到松原山宿的入口。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毅力及勇氣,其實她好累好累,也好怕好怕,但她還是不顧一切地往前走。

她想見到他,然後告訴他,她不想離婚,就算他有好多好多糾纏不清的女朋友,她也不想。

她還要告訴他,她跟友和只是死黨,根本不是她負氣時所承認的那樣。

她總是不肯妥協,不肯面對自己的真正感情。但只要讓她找到他,她什麼都答應,什麼都坦白。

沿著小徑,她一步步地往山上走,儘管她的腳已經疲累得幾乎失去知覺。

視線一瞥,她看見那天她不小心一屁股坐下的石頭地藏。想起那天他說要替她受報應的事,不覺熱淚盈眶。

她緩緩地走過去,蹲下身來伸手撫摸著那石頭地藏。「地藏爺爺,他在哪里?」

擦著眼淚,她語帶哽咽地道:「如果您有靈,讓我找到他。」說著,她忍不住地又掉下眼淚。

她既疲倦又無助,在這山裏,她越是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及不濟事。

也許是累得精神無法集中,也或許是她只顧著跟石頭地藏祈求,一點都注意到周遭的情況。

「別又坐上去,小心有報應。」一記渾厚低沉的聲音傳來。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小悠怔了一下。

她木然地望著石頭地藏,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是……地藏爺爺您在說話嗎?」

不,她想自己一定是累極了,才會出現幻聽。

「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這個習慣要改。」突然,那聲音變得很近,就像在她耳邊。

她轉頭一看,眼前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有兩條修長的腿。視線再往上一移,一張粗獷而又俊偉的臉龐映入她眼簾。

他兩鬢、下巴冒出了鬍子,一副山野樵夫的模樣。但那雙銳利而強悍的眼睛,完全沒有改變。

是他,真的是他!她是不是在作夢?

「怎麼會?」她下意識地再看看石頭地藏,「不是真的吧?」

正準備下山離開,返回東京的真吾,怎麼也想不到會在下山的途中看見她。

說真的,他也以為自己在作夢。

他已經放她自由,她現在不是應該跟她的情人回到東京,過快樂日子了嗎?

「你怎麼在這裏?」

「真的是你嗎?」她站起來,但腳步顯得有點踉嗆,「我不是在作夢?」

見她神情疲累,腳步不穩,他有點訝異。下意識地,他伸手去扶住她。

當她觸及他,立刻抓緊他的手不放,像在確定著什麼。「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的反應及舉動讓他更覺疑惑,「你……」

不等他說話,她已迫不及待地想將自己這兩天來的無助及壓力盡情宣洩。「有個人自殺死了,在旅館附近的山澗,我以為是你,可是不是你,我……我好伯是你,所以我……」

「我?自殺?」他蹙眉一笑,「你怎麼會以為我會自殺?」

「你不見了,大家都找不到你,我去找竹田小姐,她說你可能想不開,我……」

「我想不開?」他哭笑不得地,「我是想開了。」

「是嗎?」他想開了?是什麼意思?他還要跟她離婚嗎?

不,她不要離婚,她不要離開他!

心裏一急,她越是覺得全身無力。身子一癱軟,她跌進了他懷裏。

「小悠?」他抱住她,疑惑也擔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我好累,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晚上也睡不著,我……」

「你在找我?」奇怪了,她找他做什麼?

「你一直沒回東京,我怕你出事!」她啞著嗓子,「如果你出事,一定是我害的!」

他沉吟了一下,心想她應該是為了安心才會擔心。也就是說,她有罪惡感。

只是罪惡感嗎?她來找他,沒有一點點感情嗎?想著,他心裏有點悵然。

「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地思考。」他說。

她眼裏盈滿淚水,語意埋怨,「幹嘛躲起來想?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

「我不會自殺的。」他說。

「誰知道?」兩天來的焦慮、不安、自責在此時全數崩解,她忍不住地生起他的氣來,即使她已經決定在見到他時,要坦白的說出自己的心情。

「你太過分了。」她失去力氣的身體裏飽蓄著氣憤的情緒,「你怎麼可以那樣嚇我?我是真的怕啊!為了確定不是你,我還去看那泡得浮腫的屍體,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靜靜地看著她,研判著她心裏的想法。

她既生氣又焦慮,為什麼?這樣的焦急憤怒之中,難道真的不帶一絲感情?

不,即使是那樣,他也已經決定了。那就是——他不會放開她,因為她是他稻川真吾的妻子。

儘管她心裏有別人,儘管她只想跟那個人在一起,他也不放棄。他會用盡他一切的努力,讓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更愛她,更能給她幸福。

「我不是故意躲起來。」他凝視著她,「我在想事情。」

「什麼事情得躲起來想?」她猜想,他一定在想跟她離婚的事。

「很多事。」他說。

「是嗎?」她眼眶泛著淚光,「都想好了?決定了?」

他點頭,「想得很清楚,我正打算回東京告訴你我的決定。」

她眉心緊蹙,唇片顫抖,一臉憂心惶惑地望著他。

不要說離婚的事,我不要聽!她在心裏呐喊著。

「關於我們的婚姻,我……」

「我不要!」未等他說完,她已經放聲哭叫。

他一震,「小悠?」

她撲進他懷裏,可憐兮兮地哭喊著:「我不要聽!我不要離婚!」

他滿心困惑地。她不要離婚?離婚不是順了她的心嗎?怎麼……

「我不是要跟你離婚。」他說。

她怔怔地抬起淚濕的眼,迷惘地凝望著他,「不是?」

他一笑,「我想了很久,本來我是決定成全你跟他,但是後來我反悔了。」他深情而又堅定地注視著她,「你是我的妻子,我決定不把你讓給任何人,就算你會恨我,我也會用我所有的生命改變你的想法。」

她眨眨眼睛,很茫然,「你……不跟我離婚?」

「嗯。」他點頭,「很抱歉,我說話不算話,但是,我愛你。」

迎上他深情的眸子,她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我承認在跟你結婚之前,我確實有跟竹田及其他女xin交往,但決定跟你結婚之後,我跟她們結束了關係。」

「我知道。」她喃喃地道,「阿影奶奶告訴我了。」

「是嗎?」他蹙眉一笑,續道:「我喜歡你,在第一眼看見你時就喜歡上你,所以我不是勉強跟你結婚的。」

「我……」她想說「我也是」,但他打斷了她。

「你先聽我說。」他以手指輕覆住她的唇,「我跟竹田早就結束了,婚禮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她會出現,而我也沒有帶她到松原山宿,是她自己跑來的。」

她拿開他的手,「我知道,她想報復你。」

他微怔,「你知道?」

「是她告訴我的。」她望著他,「我知道你跟她之間所有的事。」

「我保證結婚後就沒再跟任何女人有過關係。」

「怎樣都好,只要你不跟我離婚就行。」

他一愣,挑挑眉頭苦笑著,「我以為你希望跟我離婚。是不是回去後,我父親給了你什麼壓力?」

她搖搖頭,「是我不想跟你離婚。」

他心裏有一絲絲的歡喜,但也疑惑,「為什麼?」

「因為……」她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迎上了自己的唇,「我愛你。」

話落,她吻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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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舉動敦他意外,卻也驚喜。

他難以置信又半信半疑地望著她,「你說什麼?你……愛我?」說著,他一臉「你又在搞什麼鬼」的表情。

她用力地點點頭,「嗯。」

「可是,」他皺著眉心,「你也喜歡他,不是嗎?」

「是啊,」她毫不猶豫地道,「我喜歡友和。」

「如果你喜歡他,又怎麼喜歡我?」他撇撇唇角,苦笑著。

「我喜歡他,因為他是我的好朋友。」她望著他,臉上帶著羞色,「但,我愛你。」

他眉心隆起,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神情。「我迷糊了,你是說……」

「我跟友和是單純的好朋友,不是什麼情侶關係。」她說,「我們打打鬧鬧很平常,不是有什麼瞹昧關係,而且我逃家住他那裏時,他也把床讓給我睡,我們很清白。」

「可是那天你……」

「我生氣埃」她微噘起了嘴,「看見竹田小姐跟你在樓下拉扯,而你又隨便指控我,我一氣之下,就故意承認。」

他歪歪腦袋,「那他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他迷路。」她不加思索地,「那傢伙跟朋友來登山,結果走失了,很巧是吧?」

「這理由很爛喔。」他不是不信她,只是想逗她。

聽見她說「我愛你」這句話,他已經顧不了她是不是跟三浦有什麼關係了。

他的質疑讓她心急。「是真的!我還是處女,我可以發誓!」說著,她抬起手,當真要對天發誓。

見她認真了,他連忙阻止她。「逗你的,我相信。」

她一頓,眼神迷惘而無助。

「真的,我相信你的話。」他溫柔笑歎著,「再說,就算你跟他是那種關係,我也不在乎,因為我已經決定不管如何都要教你愛上我了。」

知道他是逗自己的,她放心地笑了。「我已經愛上你了。」

聽見她再一次的表明心意,他心裏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失蹤三天,他只是想遠離她,然後徹底地想清楚下一步,卻沒想到反而會有這樣的意外收穫。

「看來我待在山裏三天,很值得。」他撇唇一笑。

「可是我討厭你這樣。」她秀眉一擰,略帶責怪地瞪著他,「以後不准躲起來嚇我。」

睇著她嬌羞而又氣惱的表情,他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因為那表示,她是真的在意他。

「不會有以後了,」他將她攬進懷中,下巴溫柔地摩挲著她的發,「我再也不離開你。」

「嗯。」她將臉埋進他胸口,不發一語。

真吾喟歎一記。這一切有點不真實,但,的確是真的。

「你這麼緊張我,我很意外,也很高興。」他說。

「人就是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回應他的話。

他一怔,然後笑了起來,「幹嘛說得好像我已經死了一樣。」

他的胸口震動得讓她將臉離開,抬頭,以前所未有的溫馴眼神凝視著他。「你沒死,而且就在我身邊。」

他深情微笑,「我會永遠在你身邊。」話落,他低下頭,輕吻上她微微歙動著的唇瓣。

四唇貼緊,她本能地回應著他,而他的吻也越來越顯得熱情而激烈。

突然,她意識到他們就站在石頭地藏前面——

推開他,她羞赧地道:「我們在地藏爺爺面前。」

「沒關係,請他見證我們的愛情。」他一笑。

她抿唇,甜美一笑。「我們回家吧!」她說。

「回什麼家?」他的神情高深莫測,「我們繼續度蜜月。」

「咦?」她一怔。

「走。」他拉著她,「回松原山宿去,這次要住到高興為止。」說著,他便拉著她往前走。

她賴住,「不要。」

「為什麼?」他疑惑。

看見他那疑惑而不安的表情,她存心逗他,以報他「蓄意失蹤」之仇。

「我不要。」

「小悠?」他神情憂急地望著她。

瞅著他那憂慮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我走不動,你背我。」

見她只是撒嬌,他放心一笑。「那有什麼問題?」說著,他背身蹲著。

小悠靠過去,搭著他寬大厚實的肩膀:心裏洋溢著幸福的感覺——

一回到松原山宿,真吾就迫不及待地在玄關處擁吻她。

他下巴冒出的鬍鬚紮得她好癢,她輕推開他的臉,「不要。」

他端住她的臉,炯亮的兩隻眼睛直盯住她。「今天不許再說不要。」語罷,他深深地吻上了她。

他熾熱的唇擠壓著她柔軟而又羞怯的唇片,像要向她索取結婚以來所有她欠他的溫存般。

一記記深情又纏綿的吻,吻出了這陣子以來,一直壓抑隱藏在兩人心底的情感。

他瘋狂地渴望著她,而她也是。

誤會冰釋,他們終於能誠實地面對自己,也接納彼此的情感。

他抱起她,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放下她,他燙人的唇又貼近,纏綿地糾纏著她,挑起了她刻意壓制的欲望。

「唔……」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她覺得自己有點昏昏沉沉地,但就是因為昏昏沉沉,她越是覺得他的吻……好舒服。

只是親吻無法滿足他對她的想望,他知道自己要的更多。

「我愛你,悠……」伴隨著他低沉而性感的聲音,他的手自她衣服下擺探進她的衣內。

「嗯……」她眼兒迷蒙,發出若有似無的低吟,十分撩人。

他不該急躁,但他禁不住地躁狂著。解開她的衣服,他俯身親吻著她細嫩的胸口。

她慵懶地躺著,兩眼迷離地望著他,看起來既誘人又性感。但其實,她只是又累又困,雖然她是很想滿足他的索求。

他吻住了她不斷呢喃的嘴,手沿著她的腰際滑落,潛進了她綁帶的休閒褲裏——

在他熱情的愛撫之下,她覺得全身火熱熱的十分舒服。但她實在太累了,累得無法回應他的探索。

「小悠,」他介入她兩腿之間,「我要你。」

「嗯……」她皺眉咕噥著,「不要。」

「別說不要。」他有點惱。

「我好累,想睡覺。」她含糊地說著,然後推開了他,翻身側躺。

「喂,」他傻眼,簡直無法相信明明有反應的她,如何能說睡就睡,「喂?有沒有人在家?」他將唇貼近她的耳邊。

「別吵嘛!」她伸手推開他。

「我現在要。」他霸道地道。

她睜開迷蒙的雙眼望著他,「你乖,晚上我會滿足你的。」語畢,她闔眼沉沉入睡。

真吾眼睜睜地看著她倒頭睡去,懊惱不已。

什麼「晚上再滿足你」?說得那麼瞹昧煽情,卻又在他「箭在弦上」的時候翻身睡去,分明是故意的。

「你又在吊我胃口!」他自言自語,懊惱地說,「奸啊,晚上就晚上,我今天一定不讓你睡覺。」

「早發現你悶騷,還好你悶騷得可愛,不跟你計較……」說著,他看著身邊呼呼大睡的她,「回東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入籍,以後你就沒藉口說你不必履行義務……」

他渾然不覺,其實他跟小悠有相同的毛勃—

自言自語。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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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4 00:18:56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個月後世田穀稻川宅

一場激情火熱的歡愛結束後,小悠立刻跳下了床,在牆邊倒立起來。

「ㄟ,你做什麼?」真吾坐在床沿,一臉莫名地望著行為怪異的她。

「倒立埃」因為倒立著,她說話有點困難,「阿影奶奶教的。」

他皺皺眉,「她教你什麼怪招啊?」

「她說這樣容易受孕。」她一臉認真的說。

「你急著生孩子嗎?」他還想過二人世界呢,生什麼孩子?

「阿影奶奶急埃」她不加思索地道,「她說敏一郎爸爸也急。」

「我不急,我才三十。」他蹙眉一笑,只覺得她單純的可愛。

看她倒立得滿臉通紅,他一歎,「你快下來,小心腦充血。」說著,他突然想起——

「喂,」他跳下床,走到她旁邊,「那你剛才不就騙我?」

她挑挑眉,「ㄟ?我騙你什麼?」她裝糊塗。

識破她的詭計,他沒生氣,只是覺得有點好笑。「你說你今天是安全期。」

她擠眉弄眼地裝無辜,「誰叫你每次都避孕。」

「真是夠了!」他輕啐一記,將她從牆上抓下來。

「你想幹嘛?」她漲紅著臉,喘著。

望著她已經紅通通的臉,他啼笑皆非地道:「你想腦部充血、昏厥、摔成腦震盪或是笨蛋嗎?」

「我想趕快懷孕,免得阿影奶奶天天問我『你們進行得如何?有沒有每天做?』這種教人臉紅的問題。」她學著阿影。

聽她模仿著阿影的語氣及聲調,他忍不住笑了。「學得真像。」

「真的!?」她竟得意起來。

睇著她,他無限愛憐地一笑。「傻瓜……」說著,他抱起了她,將她放回床上。

俯身在她之上,他親吻著她。「要懷孕還不容易。」

「嗯?」她很疑惑地。

他眼底閃過一絲狡光,「拚命做就對了。」話落,他重新吻上了她。

很快地,她明白他的意思。「你還行?」

他濃眉一糾,「你懷疑?」

「有點……」她淘氣一笑。

他眉間蹙起,神情認真而嚴肅,突然,翻身抱住了她,激情地撫摸著她、揉弄著她。

「接招。」他說。

她笑著推拒,但不一會兒,原本笑鬧著的兩人就纏綿起來。

他已經順利地把她從九鬼悠變成了稻川悠,他想再不用多久,他們之間就會多出一個「稻川某某某」。

嗯,以他的實力,應該不會讓大家失望才對。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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