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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孅]爆走機車妹(七年級生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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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0:58 |顯示全部樓層
爆走機車妹-七年級生04-黎孅

這女人也太大膽了吧!
說人壞話竟這麼光明正大,
他不過是次次月考考滿分,
有必要把他歸類為變態那一類嗎?
他在學校雖是有名的書呆子、嗑書蟲,
但他的真實身分可是道上有名的季盟少盟主,
就算她巧合救了他,讓他免於橫死街頭,
還識破他的身分也不用說他陰險狡猾吧!
可既然她都這樣認為,他也只好不負她所望,
打算「壞事」做盡,現在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給他個大好機會,
為了拯救她這劍道高手免于被退學,
他這高材生毛遂自薦當她的家教,
這下他可以堂堂正正進她香閨報復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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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1:30 |顯示全部樓層


    親愛的小阿姨

    我想這本書出版的時候,我那個還沒嫁的小阿姨已經完成終身大事了吧。

    總算嫁出去了!(反正她不會那麼早看到書,嘿嘿!就先出賣她。)

    這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喜事啊!我該怎麼鬧洞房呢?我該送什麼禮物呢?

    其實我中意性感內衣已經很久了,呵……我高中的時候就跟她說過,她結婚的時候我要送性感內衣和猛男秀,但是猛男秀太刺激了,講講我是敢,真的要找……

    好,我承認,我沒種。

    只是希望小阿姨收到性感內衣的時候不會吐血。(嗯,沒錯,要趕快去買,還要有薄紗的噢!嘻……)

    不過聽說沒有要去渡蜜月耶,呵!我知道她一定是怕想我的關係,捨不得我,所以不去渡蜜月。

    咦?我聽到有人在吐的聲音,一定是我那個「愛我在心口難開」的小阿姨啦!

    真是的,幹麼呢?我知道我說到你心深處了,不要害羞了唄?

    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人記得,小阿姨曾經在我的某本書裏面寫過序,唉!不瞞大家說,那篇序是她在睡覺前隨手撕一張日曆紙,寫滿後丟給我的,其字句之通順,讓我看得頭昏眼花。(其實我看得出來她想睡覺了,又礙於我規定她要寫五百字以上,只好慢慢湊齊了。)

    沒錯,她寫我打字兼潤飾,唉……哪有人寫序那麼輕鬆的?

    本來是想叫她再寫一次啦,但想到她老是把我的糗事說出來,所以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而且她最近正新婚甜蜜,我也不好意思打擾她,呵呵呵。

    還有啊,我很煩惱一件事情。

    小阿姨結婚了,我想我應該可以在五年內再當一次姊姊吧?

    年紀差了二十多歲的表姊妹,帶出門的時候,不就跟我女兒一樣?!(楞……)

    從字裏行間看得出來,我要的是妹妹吧?

    美美的小阿姨,看到了吧?

    如果你要生,請生一個妹妹給我玩喔!然後我要抱過來玩親親,當然,那是你的小孩咩,嗯嗯了我會還給你啦!(不要再逼我擦小孩的大便了,我不要!)

    最後還是祝你新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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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1:46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長腿飛快的奔馳著,夏實跑得像在逃難,一瞬間左閃右躲的,忙著躲那後頭死命追趕的父親大人。

    「老爸!很多人在看啦,不要打了!」夏實邊跑邊求饒。

    「你還敢跑!你這個不孝女,給我站住—」夏凡身穿日本劍道道服,右手捉著劍,左手捏著夏實的月考成績單,氣得漲紅臉的他一路追殺。

    不跑的是傻蛋!

    她當然不可能乖乖聽父親的話站住,反而發揮她飛毛腿的功力,跑得更快,一下跳過椅子,一下又躍過桌子,要不是夏凡在她身後追打,其他人見了莫不要為她驚人的運動神經起立鼓掌叫好。

    「你數學竟敢給我考八分!」長劍一揮,花瓶匡啷一聲破了。

    呼,好險沒有被老爸打到。

    「我上次考三分,我有進步耶!」夏實找死地邀功。

    夏凡聽了差點沒氣得腦溢血。

    從三分進步到八分有什麼差別?她大小姐還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樣。

    「你還敢說!我非打死你不可。」夏凡再次提起劍,兇狠的朝女兒揮打過去。

    「哇!我跳—」夏實驚險的閃過父親的攻勢,好里加在的拍拍胸口。

    要死了,那一下打到鐵定痛得她哇哇叫,臭老爸,還真是鐵了心要痛扁她一頓咧。

    偌大的劍道館內,學員們正坐在榻榻米上,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劍道三段的夏老師追打女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孽女!夏凡氣喘吁吁的以劍支地,站在原地喘息,與女兒貓似的眼眸對峙著。

    夏實也同時站定,動也不敢動的盯著父親的一舉一動。

    這時候出奇不意的出手,才能達到致勝的關鍵,誰能掌握先機,就是誰贏……

    「你們父女倆鬧夠了沒啊?」

    「媽—」夏實動作神速的撲進母親大人懷裏,哭訴兼告狀。「老爸要打我。」老爸最怕的人就是老媽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英勇、威武的老爸,就是拿溫柔的老媽沒轍,老媽說話老爸從來不敢還口,所以,只要被老爸打的時候找老媽討救兵就對了。

    「你這小鬼還敢告狀!」夏凡見狀不禁又氣紅了眼。

    「又怎麼了?」季雪好笑的摸摸女兒俏麗的短髮。「你又惹你爸生氣啦?」

    「哪有!」夏實嘟著嘴反駁。「媽,我考試有進步耶,老爸還要打我。」

    「那一定是你進步的不夠多,所以你爸才會生氣。」季雪笑得很溫柔,臉上沒有一絲怪罪的神色。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我煮了綠豆湯,快出來吃。」季雪話還沒說完,正坐已久的學員們立刻站起身,伸伸酸麻的腿,一窩蜂的走出道場,喝綠豆湯去了。

    「媽,我就知道你最開明了。」夏實諂媚討好的甜笑著。

    「雪,你不能老是這麼寵她。」夏凡不滿妻子插手,卻又不敢太明目張膽的生氣抓狂,只好把滿肚子的火氣強壓住。

    死小鬼,國文五十分、數學八分,其他科目沒一科超過五十分,進高中的第一次月考成績就滿江紅,這能看嗎?

    這種成績拿出去給人家看,會笑掉人家大牙的!

    「小實不喜歡念書你不是老早就知道了嗎?」季雪好笑的開口,「從小就教她玩劍的人可是你喲!」也就是說,夏實今天之所以這麼好動愛玩且不愛念書,他這個做老爸的要負很大的責任。

    被愛妻這麼一說,夏凡頓時啞口無言。

    在夏實還只是個會爬的小寶寶時,他送給女兒的第一件玩具就是一把竹刀。

    當附近的小女生都在玩辦家家酒和芭比娃娃的時候,夏實則穿著道服,雙手拿著竹刀,在道場裏和爸爸對捉廝殺。

    對夏實來說,讀書真的是一件無聊又沒意思的事情。

    「對嘛,上回我代表學校比賽拿獎,老爸不也很高興嗎?」夏實嘟著嘴抱怨。

    「你考那麼差還有話說!」夏凡氣得吹鬍子瞪眼。「去給我揮刀一千次。」要不是老爸此時的表情兇狠得像要殺人,她還真想爆笑出聲。

    老爸還真是矛盾,明明對她考爛月考很生氣,處罰她的方式卻是叫她去揮刀一千次。

    這對她來說怎麼會是處罰呢?老爸,你也太不瞭解你女兒了。

    「好嘛、好嘛。」夏實嘟著嘴,故作為難狀,垮著臉跑出道場,在後院裏做揮刀練習。

    夏實搖頭歎息,這對她來說,真的一點也不難,唉……笨老爸。

    ☆☆☆☆☆

    不用說,以夏實的成績絕對是在留級邊緣徘徊。

    至於,為什麼說是徘徊呢?

    想當初,她在劍道方面的表現可圈可點,進入高中就讀之前,就摘下全國劍道

    比賽國中組的女子冠軍,遂以優異的體育成績保送進這所以升學率著名的高中,結果不愛念書的她,才第一次月考就考出一張漂亮的滿江紅。

    若不是劍道社的顧問老師,千方百計的替她求情,怕才進高中沒多久,她已註定被留級了。

    「這種成績怎麼會有人考得出來?!」夏實目瞪口呆的看著公佈欄上所公告的成績排名,三年級的部份,榜首的總分竟驚人又變態的拿了滿分。

    除非是作弊,否則那是她這輩子不可能得到的成績。

    「你沒聽過說李勳嗎?」一同前往公佈欄看成績排名的同學驚訝的看向夏實。

    「李勳是創校以來成績最好的學生。」在高中三年以來,次次的考試皆拿滿分,永遠的全校第一名,在這所以升學著名的男女綜合高中裏,李勳是一則「不敗的神話」。

    哪有人考試連粗心都不曾有過的?他也真是太神了。

    「滿分耶!有沒有搞錯啊?」夏實哇啦啦的指著李勳的名字鬼吼鬼叫。

    「這個人好恐怖,心機一定很重!」

    「你的說法好怪,怎麼會這麼說呢?」同學好奇的問。

    「李勳學長除了是我們眼中不敗的神話之外,他還是我們學校最出名的書呆子。」一個隻會抱著書猛啃的書呆子。

    「你們想想,考試連一點小細節都不放過,心思這麼縝密的人心機當然重了。」她的話引來身旁同學的一陣訕笑。

    「心機?你別傻了夏實同學。」

    「嘿咩,李勳耶!那只只會啃書的書蟲。」

    「照他那種啃書的方式,他沒考滿分我才覺得奇怪咧!」

    「什麼啊?」夏實皺著眉,不明白同學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大家對李勳這傢伙的評語都這麼一致?太奇怪了。

    「夏實,你一定沒看過李勳對不對?」同學之一對她神秘的眨眨眼。

    「沒耶。」她通常下了課就往社團室跑,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分鐘,但即使只在社團室東摸西摸的她也高興,很少跟同學講八掛聊是非,但同學對她大剌刺的傻大姊個性皆很能接受。

    她雖然是劍道高手,但也是人啊!

    大夥跟她經過幾次接觸之後才知道,她跟班上的男生一樣,瘋狂的愛上即時戰略遊戲,還常常約放學後一起去網咖打到昏天暗地才回家。

    不過說也奇怪,說到念書這種事情,就算請了家教一對一教她,她還是能考得一塌胡塗,但打電動、線上遊戲啦這種事情,不用人教,她自己摸一摸就能融會貫通了,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等你看過李勳學長之後,再來說他有沒有心機這一回事吧!」同學朝夏實擠眉弄眼地說。

    「還用看嗎?」夏實挑挑眉,極自信地道:「不用看我就知道這個人的個性怎麼樣了,我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

    「李勳學長很愛看書,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且大夥還一致公認,他除了課本以外不會對別的事情感興趣。」

    「所以你們覺得這麼無趣的人,一定滿腦子書蟲嘍?」夏實搖頭晃腦地歎了口氣。「你們都錯了,其實這種人才可怕,往往殺人於無形啊!」她憤慨激昂地道。

    「怎麼說啊?」瞧她說得那麼激動,好像吃過悶虧一樣。

    「偷偷跟你們講,我媽雖然很溫柔,可其實她最奸了,不然,像我老爸那種人怎麼會栽在我媽手上。」

    「厚!夏實說師母壞話,我要去告狀。」很不巧的,夏實的言論被她父親的學生聽見,而這幾個老是在練習時輸她的學員們,一直想找機會把她整回來。

    糟!被逮到小辮子了。

    「什麼跟什麼啊!阿強,我怎麼會說我媽的壞話呢?我媽那麼溫柔,我說的是李勳。」她說得激動,沒注意到周圍的同學、學長、學姊們頓時噤聲,連大氣也不喘一下。

    「李勳那傢伙心機重又奸詐,我不用看到他本人就知道了。」

    行經川堂,本來對擠滿人的公佈欄沒興趣的李勳,突然被點到名,整個人頓時驚醒,將視線從手上的書本移開,抬起頭來,伸手扶了下厚重的眼鏡,輕聲的開口,「有人叫我嗎?」夏實奇怪的看著眼前「俗」到不行的男生。

    他滿高的,以她一七○公分的身高來看,他至少比她又高出了十公分,高高瘦瘦的身材,只可惜他太拙了,平常到一點吸引人再多看兩眼的興趣都沒有。

    前額的瀏海亂亂的覆在額上,鼻樑上掛著一副又大又厚重的眼鏡,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制服皺巴巴的穿在身上,看得出來這人從沒把他的制服拿出來燙過。

    天!現在還有這麼不重視自己外表的人哦?她還以為學校發的制服早就讓人丟在家裏當抹布了,像她就特別訂作了兩套制服,不為什麼,就因為好看。

    當然她老是成為教官關注的對象啦!但為了漂亮,也沒辦法。

    「你是誰?」夏實好奇的問。

    「李勳。」男生楞楞的回答。

    聞言,她頓時一楞。

    「你就是李勳?!」怎麼跟她想像的差那麼多!夏實懷疑的上下打量著他。

    「是。」李勳的回答很簡短,聽得出來他不善與人交際。「請問剛剛是你叫我嗎?」

    「我哪有!我又不認識你,叫你幹麼?」夏實大剌剌地道。

    「剛才明明有人叫我。」他不解的搔搔頭。

    果然不能在背後道人是非,看吧,馬上就被捉包了。

    夏實嘴角微微抽搐,僵笑著。「你聽錯了吧,看書看太多會幻聽,偶爾玩玩劍道也不錯,別老是看書。」她阿莎力的拍了下他的背。「我叫夏實,盛夏的果實那個夏實,李學長,有空來劍道社找我,我教你兩招。」李勳被她這一拍,因沒心理準備而狼狽的嗆咳不止。

    「呃……好,咳咳……」他一邊說一邊咳著離開。

    他好虛啊!夏實忍不住搖頭歎息。

    「夏實你有種!」同學對她豎起大拇指。「竟然敢裝傻,算你狠!」

    「剛剛好而已。」她著實對剛剛的驚險過關感到松了一口氣。

    看來,她得改改自己說話口無遮攔的毛病,好在剛剛的對象是李勳那個書蟲,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解決呢?

    「沒義氣,看到李勳不會跟我講一下哦?」夏實不免對身旁的同學抱怨兩句。

    「看你講得那麼高興不忍心打斷你啊!」

    「少來?看我扁死你喝—看招!」笑著和同學打打鬧鬧的一路回教室,夏實沒注意到,一道別有深意的刺探目光,從厚重的鏡片底下朝她射去……

    ☆☆☆☆☆

    盛夏的果實?

    這種自我介紹方式只有那個女孩子想得出來吧!

    李勳坐在教室裏,攤開書本,像是很認真的看著下一堂課要上的進度,但其實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書本上頭。

    深度的近視眼鏡給了他最好的保護色,沒有人會知道鏡片底下的他是以什麼樣的眼神看著眾人。

    那顆盛夏的果實說對了,他的確是心機深沉且奸險無比,想不到單憑他的考試成績她就能猜出他的個性。

    不過依他看來,她只是蒙到的。

    李勳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但很快的,微笑又消失在嘴角。

    在校內的李勳,是一個呆板、木訥,只會啃書的書呆子,而在校外的李勳就不是這種形象了。

    他從小在黑道世家長大,父親是現今道上赫赫有名的「季盟」盟主,而他正是下一任的繼承人。

    他和母親是父親唯一的弱點,為了讓父親無後顧之憂,他得要讓自己變強,且又不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書呆子成了他最好的保護色,沒有人會想到他這樣一個無趣又拙的人,在放學之後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刀光劍影、逞兇鬥狠,每天每天,他都為了爭奪地盤的事情盤算著,煩惱該怎麼讓老是挑釁的黑虎幫滾出季盟的地盤。

    大夥都以為他在看書時,其實他正在腦子裏為晚上的行動做沙盤演練。

    但今天,當他想得正起勁的時候,一道激越的女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就是那顆夏天的果實!

    早在她入學前他就耳聞過她的大名了,校方以破天荒的條件爭取她入學,他不

    只一次的想,玩劍道的女生,又是個高手,那一定是個虎背熊腰的粗壯女生,沒想到她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不僅高高瘦瘦的,而且還愛漂亮。

    她跟時下一般愛打扮的女生沒什麼不一樣,短短的頭髮打薄,挑染成自然的栗子色,制服訂做得特別合身,五官突出,比例又勻稱,看來她往後不練劍道,可以改行當模特兒了。

    她就像顆成熟的果實,令人垂涎欲滴。

    真是個有趣的女孩,有機會他會去試摘下這顆盛夏的果實,就算她是個劍道高手,他也要試上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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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2:03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小實,沒有醬油了,去幫媽媽買一瓶回來。」季雪穿著可愛的圍裙,手裏拿著鍋鏟,慌慌張張的從廚房裏跑出來,對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夏實吩咐。

    「有鹽巴就好了,沒關係啦!」夏實懶懶的回答,她一點都不想。

    「可是我今天晚上炒三杯雞耶。」季雪一臉的為難。「沒有醬油就不好吃了。」

    「嗯……」夏實沉吟了下,三杯雞耶!媽炒的三杯雞最好吃了,又香又辣,每次她都可以配兩碗飯吃,沒有醬油就沒有味道了。「好吧,我去買。」為了吃,她決定出門買醬油。

    真是為了三杯雞折腰啊!向媽媽領了錢,夏實趿著夾腳涼鞋,穿著細肩帶小可愛和短熱褲直接出門。

    下午放學回來她直接加入父親的課程,讓有「白鬼夏凡」之稱的父親嚴格訓練。

    而夏凡之所以被稱為「白鬼」,是緣自於夏家道館的道服是白色所致。

    她在經過父親恐怖的操練後,已經是滿身大汗,所以她習慣在練習完後洗個香噴噴的澡,讓自己輕鬆一下。

    而通常她洗完澡是不會再出門的,但今天為了好吃的三杯雞只好破了例。

    「咦!你要出門啊?」夏凡打著赤膊,勤練劍術的結實胸肌,讓人看不出他已經步入中年了。

    「對啊。」

    「那好,順便幫我買兩瓶啤酒回來。」夏凡露出一口白牙,笑著將錢交給女兒。

    「跑路費,老爸,我要跑路費。」夏實不客氣地要求。

    「你這小鬼老是來這招。」夏凡笑駡著掏出鈔票來,塞了幾百塊到她手裏。

    「哦耶!等下可以順便去買遊戲點數了,哈哈,老爸謝謝啦!」她樂得哈哈大笑,轉身往外就跑。

    「等等!小實,你敢穿這樣就出門?給我去換件像樣的衣服!」他倚著門大吼。

    「我一下就回來了啦!」她笑著揮揮手,不理會父親的咆哮,一溜煙的跑了。

    「穿那種樣子給我跑出去,有沒有搞錯?」他有很嚴重的戀女情結,不論女兒穿什麼他都有意見,不僅每天要念念她過短的制服裙子,更會對送她回家的男同學冷眼以對。

    騙他沒當過高中生啊!有同學感情會好到送人回家?他才不信咧!一定是對他家小實有意思。

    哼,想搶走他的女兒,還得先問問他的劍同不同意。

    「凡,來幫我。」季雪柔柔地一喊。

    「好,我來了。」聽見老婆大人的喚叫,夏凡方才的怒吼咆哮全不見了,現在的他不是那個道場上學員們敬畏又懼怕的白鬼,只是一個愛妻子、愛女兒的新好男人、新好爸爸。

    從來沒把「君子遠庖廚」這句話看在眼底,他先進房胡亂換上T恤,再走進廚房幫忙料理晚餐。

    ☆☆☆☆☆

    夕陽西下,夜幕低垂,原本熱鬧的公園一下子沉寂了下來,一抹高瘦的身影步行其間,疾馳的步伐顯露出匆促,濃重的呼吸聲表現出他的不平靜。

    「該死!」薄唇低咒了聲,淩厲的眼四下梭巡著,右手掏出口袋內的手機,按下快速鍵立即撥出。「小潘,我們中計了,不准跟他們正面起衝突,儘快回幫裏。」好聽的聲音以強勢的語氣下達命令,早熟的他流露出一股異於一般年輕人的氣魄。

    「少盟主,我們馬上過去和你會合!」小潘著急得不得了。

    他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迫使他們這些跟在少盟主身邊的人離開保護他的範圍,讓少盟主一個人應付黑虎幫那些喜歡逞兇鬥惡的狠角色。

    他們少盟主足智多謀,雖然才十八歲,卻已有其大將之風,他冷靜、果決,盟裏的大小事在他手中從未出錯過,但這回他們卻栽了個大跟頭。

    少盟主是黑虎幫的眼中盯、肉中刺,去年黑虎幫幫主的乾兒子在季盟所經營的電動遊戲場裏強暴一個國中生,少盟主即時出手,才救了那名蹺家少女的貞操,同時也將對方毒打到三個月下不了床。

    這件事引爆了季盟與黑虎幫的新仇舊恨,黑虎幫幫主誓言替乾兒子報仇,當時少盟主只是無痛關癢的回以一記冷笑說:「放馬過來。」這話徹底惹毛了黑虎幫幫主,也造成今天這般局面。

    「不准過來!全給我回去。」他命令道。

    若讓小潘他們過來,一場幫派火拚是免不了的,而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情景。

    近年來,他一直努力將季盟導向正途,從小到大,他看到太多盟裏的弟兄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械鬥傷重、死亡,許多疼愛他的叔伯們在前一天還摸摸他的頭,第二天回到盟裏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伴隨著弟兄們和家屬們的痛泣。

    他不要再失去任何一個他重視的弟兄了,所以他得避免流血事件再次發生。

    「我很快就回去。」在他甩掉身後虎視耽耽的跟蹤者後,他就會回到盟裏。

    只是他不曉得他會不會帶著傷回去,或者……他能活著回去?

    「少盟主……」小潘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他加快腳步,穿過秋千離開小公園,腳跟一旋,轉進一條幽靜的巷子裏。

    死巷,該死!他立即轉身,欲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這條巷子鮮有人煙,連路燈都昏暗不明,要是在這裏被殺了,他一點也不會感到意外。

    但他不能死在這裏,他要回去,回到他生長了十八年的家——季盟。

    他一轉身,數名魁梧的彪形大漢朝他迎面走來,臉上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毫不需懷疑他們的動機為何。

    「哇!李少爺,還真巧呢!竟然會在這裏遇到你。」帶頭的大漢一笑就露出滿口黃牙,粗壯的身子壓迫地朝他逼近。

    李勳面無表情地站於原地,臉上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他兩手反剪在身後,以高傲的姿態面對黑虎幫的打手們。

    腦海裏評估著自己有幾分勝算,憑他一個人要撂倒五名大漢,著實有些困難,但不是完全沒機會,只要掌握住先機,還有武器……

    沒錯,他需要一樣增強戰力的武器,不動聲色的梭巡四周,在他腳邊有一支廢棄的鐵條,他蹲下身來就能拿到,但,他相信只要自己稍有動靜,就會引起對方的攻擊。

    「我們幫主交代過了,若哪天在路上碰到李少爺你,一定要請李少爺到幫裏坐坐。」大漢笑裏藏刀地道。

    李勳微微一笑。「黑虎幫幫務繁忙,怎好意思打擾虎爺?過一陣子等虎爺沒那麼忙,我再登門拜訪。」

    「李少爺這是看不起我們虎爺嘍?」另一名大漢窮兇惡極地質問,還揮舞著手上的西瓜刀,一副欲將他大卸八塊的模樣。

    「李少爺,我們虎爺說過,要是請你到幫裏坐坐卻被你拒絕的話,就是你不給我們虎爺面子。」帶頭的大漢手往背後一探,抽出藏在背後的日本武士刀。

    發亮的刀鋒閃耀著銳利的光芒,映照出李勳冷漠的面孔。

    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李勳暗暗盤算著自己的勝算有多少,看來除非天降奇跡,否則他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難。

    「虎爺交代,李少爺不賞臉沒關係,就由我們替虎爺隆重招待。」話一說完,武士刀立刻朝李勳劈砍而去。

    李勳驚險的閃過,但閃得了一個,卻不見得能閃過第二個人的攻擊。

    唰一聲,他衣袖被劃開,健壯的臂膀被劃出一道口子,但他沒因為這一點傷而面露驚慌,反而更加冷靜,以超乎年齡的犀利眼神瞪向面前五名大漢。

    他要活著回去!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信念,若他有個萬一,那麼他這三年來辛苦做的,就全都白費了。

    他若不能平安回去,兩方的衝突是絕對避免不了的,想必到時又會死傷無數,這是他最不樂見的情形。

    「李少爺真是好氣魄,被砍了還能面不改色。」帶頭的大漢稱讚他的大將之風。

    就因為他年紀輕輕就有這種氣魄,才會成為虎爺的眼中盯。

    這小子不得了,將來絕對會是他們黑虎幫的勁敵,現在不除掉他,只怕以後就來不及了。

    為免養虎為患,就算他只是個年輕小夥子,他們也絕不能心軟,一定要他躺著回去。

    「上!」帶頭的一聲令下,五個人同時沖上……

    ☆☆☆☆☆

    拎著醬油和啤酒,夏實悠閒的走在公園的小路上,邊高興的看著手上的點數卡。

    「哈哈哈,老爸會氣死。」錢一入她手,她馬上貢獻給便利商店。

    剛好她的遊戲帳號明天到期,嘿!明天放學回來後再把點數存進去,她又可以再玩一個月了。

    正當夏實想得正高興,突然,被一群冒失鬼打斷。

    她被人從後頭狠狠撞了一下,一時失去平衡,整個人跌倒在地,手上拎著的啤酒和醬油掉落在地,她老爸最愛的臺灣啤酒也灑了一地。

    「啊—」夏實心疼的看著一地黃色的啤酒泡沫。

    好討厭,臭老爸一定會叫她賠的啦!

    是哪個討厭鬼害她得多花錢的?

    定眼一看,她才發現撞倒她的是五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們行色匆匆,看起來很趕時間的樣子。

    她心裏不禁打了個突,那五個人看起來一臉的兇神惡煞,不是什麼優良市民耶,且她在這個社區裏住了十六年,從來沒有看過他們。

    他們是誰啊?怎麼會來他們這個淳樸的小社區呢?

    她的好奇心被挑起了,不理會被摔破的啤酒和醬油,反正她是賠定了,那就看完熱鬧再回去買吧!

    說做就做,夏實一躍起身,拍拍膝蓋上的灰塵,鬼鬼祟祟的跟了過去。

    見他們轉進公園旁邊的暗巷,她心頭一驚,小心的跟上,躲在堆放在巷口的木箱後探頭觀望。

    這一看可不得了,他們竟然拔出了刀,還以五對一,一點也不公平。

    「太過份了!」她看到帶頭的拔出武士刀,對巷內的一個模糊身影揮去。

    對方甚至沒有武器,這簡直是勝之不武。

    心底的正義感被挑起,她四下張望,看到腳邊有一根木棍,便順手抄起,嗯,重量和長度剛剛好,跟她平常練習用的竹劍差不多,她一手拿著木棍,小心的爬上木箱,趁人不備的從高處一躍而下。

    「喝—」她斥喝一聲,揮動木棍,精准的打暈後排的兩人。

    其他大漢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給怔楞在原地,李勳則趁機以腳尖挑起地上的鐵條,握在掌心,兇狠的揮出。

    「太過份了!以五敵一算什麼好漢。」她一邊打一邊開罵。「機車、機車、太機車了!老娘打死你們!」夏實越想越氣,手上的木棍更是不留情的猛打,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手上有刀,而她只有一根木棍,又是個女孩子,要是出了事情要怎麼跟家裏人交代?

    大漢們沒有想到會有人來幫李勳,他的手下早被他們使計調離,想不到竟會有人來幫他,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握著武士刀的大漢被李勳的鐵棍打了一記,痛得他哀哀叫。

    都是那個臭女人害的!要不是她突然冒出來,他們也不會那麼狼狽。

    這麼一想,大漢更是火冒三丈,拿起刀便朝夏實沖去。

    見狀,她美腿一踢,木棍一揮,打掉他手上的武士刀。

    「在本姑娘面前玩刀?你不想活了你!」她抄起掉落在地面的武士刀,架式十足地揮舞著。

    她從小看老爸練習,她老爸甚至還會跳日本劍舞咧!可她老爸很小器,不教她玩真刀,連碰都不讓她碰,不過她還是有偷偷練習啦,所以拿起武士刀也頗得心應手。

    而且手上這把武士刀跟老爸的日本名刀比起來,鋒利度是差遠了。

    「看刀—」夏實正想揮刀過去,不料眼前的大漢竟然眼一白,昏了過去。

    她楞了住,完全不明白,她都還沒砍出去,為什麼他就暈倒了?

    「小心。」李勳伸手拉過她,擋在她身前,拳頭一揮,迎面沖來的大漢應聲而倒。

    由大漢悶哼的聲音來看,他的拳頭想必不輕。

    她解決了兩個,倒了一個,剩下的兩個人就好解決了,李勳頓時安下心來。

    他朝剩下的兩人逼近,他們同時朝他劈來,他以鐵棍擋住攻勢,長腿一踹,將兩名大漢踹飛出去。

    李勳丟下鐵棍,對著慘敗的對手喊話,「回去轉告虎爺,說我李勳謝過他的招待,改天我會回請他的。」被打得狼狽的五人,知道再打下去對他們沒有好處,加上他身後還有一個令人無法預料的女孩—她究竟是誰?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都是她壞了計畫。

    帶頭的人將夏實的樣貌記在心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轉身帶著兄弟們離開。

    夏實嘴巴張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看著前方背對她的高大身影。

    「李……李勳?!」這怎麼可能?

    這個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高大又身手不凡的男生,會是那個蛀書蟲?

    騙鬼!她才不信!

    聽到熟悉又不可置信的聲音,李勳忍不住揚起一抹微笑。

    他緩緩的轉過身來,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悠閒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他才剛經歷一場悠關生死的打鬥。

    「盛夏的果實。」他玩味的笑看她道。

    「怎麼可能?」她瞪大了眼。

    那個不修邊幅的書呆子呢?明明一樣叫李勳,怎麼形象差那麼多?

    沒有那副厚得離譜的眼鏡,沒有那身「俗」到不行的制服,他精明的眼神完全表露無遺,頎長的好身材讓任何一個女孩子看了都會臉紅心跳。

    拜託!他怎麼可能會是那個無趣的書蟲?這分明是一個壞男孩嘛!

    「你跟我知道的那個李勳一定不是同一個人。」夏實非常肯定的說。

    「盛夏的果實,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嗯?」李勳知道現在不是逗弄她的好時機,他得趕快回盟裏,卻又忍不住的停下腳步,想和她說上兩句話。

    她真的是一個有很意思的女孩子。

    「騙人!」她指著他,不敢相信的驚呼。

    「哈哈哈!」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她果然有趣。

    「你不是說我心機很重嗎?」

    聞言,她立刻刷白了臉。「你都聽到了?我的天呐!」她一臉很想死的表情。

    「沒錯,我都聽到了,夏實。」他微笑道。

    「好倒楣,怎麼會這樣……咦?不對啊!」她猛然想起重點。「為什麼你會招惹到那些人?」一個學生無緣無故會和幫派的人有牽扯,這可不是什麼尋常的事。

    「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了。」他四兩撥千金地轉移話題。「聽著,你今天看到的一切,不准說出去。」他的學生身份絕對不能曝光,否則黑虎幫一定會來學校尋仇。

    「哦,原來你怕學校知道你這好學生是假裝的啊!」夏實一臉我逮到你了的奸笑。「為什麼我要聽你的?」這下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了吧,哈哈!

    「因為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李勳露出比她更奸險的笑。「你在校外打架。」

    「怯,我打你也打好不好,有三個人是你撂倒的耶!」說到這她才想起來,想不到他那麼厲害,手勁如此驚人。

    「你想學校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呢?」他挑起眉問。

    她楞了下。「什麼啊!」她當然知道學校會聽誰的,一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一個要靠社團顧問關說才能安全升級的學生,她當然吃虧好不好?

    她就說他心機重嘛!居然威脅她,還想嫁禍給她,真奸詐!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李勳看她氣紅的小臉就覺得心情變得很好。

    唉!她怎麼那麼好玩呢?

    「你說的都是屁話,哼!你去說啊,我才不怕。」夏實生氣的挑釁。「我要告訴全校,說你李勳是一個假面小人。」

    「好啊,你去告訴全校師生說我有黑道背景。」他一臉輕鬆得意。「然後我會去府上叨擾。」看她的穿著,嗯,清涼有勁,想必是住在這附近吧!太好了,他以後就知道要在哪找到她了,呵。

    「你想幹麼?」她防備的看著他。

    「我會向令堂道謝,感激你幫我打了一場架。」他笑得奸詐無比。

    「你……你這個小人!」他果然心機重!竟然要跟她媽媽講。

    媽媽最不喜歡她打架了,小時候她和道場裏的學員打架,或者是和隔壁的阿強打架,媽媽都會氣得三天不理她。

    如果媽媽知道她不止打架,還差一點受傷,不知道又會氣成什麼模樣?

    總歸一句,她就跟她老爸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溫柔的媽。

    「看來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李勳睜眼說瞎話,他明明就是用威脅的。

    「誰跟你達成共識了?陰險鬼,你怎麼知道我最怕我媽?」她最不能瞭解的就是這一點。

    「因為我做過功課。」男人都會打聽意中人的喜惡,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早已瞭解她的愛好和習慣,況且要知道這些一點也不難,只要透過學校就能知道很多關於她的事情,好學生就是有這一點好處。

    「什麼啊?」她不懂知道她的罩門跟功課有什麼關係。

    「明天學校見。」他突地傾身在她粉嫩的頰邊印下一吻,見她反射性的出手,他立刻捉住。「乖,早點回去,穿成這樣不要在外面待太久,我會擔心的。」聞言,她又羞又惱的紅了小臉。

    「你……你又在講什麼鬼話?!」

    「哈哈哈,你猜啊!」不過他想,以她的慧根來看,她能想通恐怕很困難。

    「你這豬頭!可惡的陰險鬼!」她鬼吼鬼叫的再次咆哮。

    「哈哈哈哈!」伴隨著夏實的吼叫,李勳渾厚且中氣十足的笑聲不斷傳出。

    這個男人……厚!真是氣死她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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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2:15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夏實覺得自己好衰。

    昨天打破老爸「尚青」的臺灣啤酒,不但得自掏腰包再買一瓶回去賠老爸,打完一場架回到家裏,還差點趕不上媽媽的炒三杯雞。

    最衰的是,她竟然被李勳吻了臉頰,實在太離譜了!

    坐在教室裏的她,忍不住洩恨似的咬著鬆軟的麵包,毫無形象的吃著午餐。

    「夏實,你昨晚跑去哪里了?」一名男同學坐進她前面的座位,把椅子轉過來面對她。「我打電話給你,你爸說你不在。」在說到她的父親時,他明顯的瑟縮了下。

    「我去幫我媽買醬油。」她再狠狠的咬了一口麵包。「找我要幹麼?」

    「沒什麼,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男同學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聳肩道。

    「聊?你怎麼那麼多話可以聊啊?」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每天在學校聊的還不夠哦?回到家還有話可以聊。」男同學被她這麼直接的回應給怔楞了住,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他實在被她的遲頓給打敗了,他在追求她,難道她感覺不出來嗎?

    哪一個男生會像他這樣,明知送她回家會被她那兇狠的老爸瞪,還勇氣十足的每天溫馨接送,結果她大小姐卻一點也不領情。

    「幹麼又不說話?」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很怪耶!」原來他的追求在她眼底很怪,純情少男心被狠狠的踐踏,頓時碎了一地。

    「夏實。」一名女同學朝她走來。「老師叫你去辦公室一趟哦。」

    「我?」她不明所以地指著自己。「為什麼?」

    「你去了就知道了啦!」女同學笑道。

    老師為什麼會突然找她?

    夏實放下吃到一半的麵包,起身走出教室,來到教職員辦公室。

    辦公室裏只有班導和劍道社的教練在,兩人面色凝重地交談著,像是正面對一道難題。

    她看到老師這種表情,心咚的一聲往下沉。

    班導和教練在一起,又叫她過來,這……他們不會那麼狠心讓她留級或是退學吧?總之不管是哪個決定她都完蛋了,老爸肯定會殺了她!

    「夏實,你來得來正好,過來。」班導師不經意的抬頭,看到她呆呆的站在辦公室門口,便招招手要她進來。

    「是。」她小心翼翼的走進辦公室,乖乖的站在兩人面前。

    「你這次月考的成績非常不理想。」班導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沉重地開口。

    「是很爛,爛到我目瞪口呆、無言以對了。」劍道教練是個不拘小節的血氣男兒,講話比較直一點。

    創校以來從沒看過成績這麼爛的學生,居然沒有一科是及格的,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不可能升得上二年級的,甚至還有被退學的可能。

    但全國大賽就要到了,夏實這個主力絕對不能缺席,否則就會輸給同樣以升學出名的敵對高中。

    就因為去年初賽輸了,被對方奚落了一頓,校長才答應劍道社以學校的名義邀請她入學。

    其實當時兩校都同時爭取她入學,但她卻選擇了他們這所劍道並不出名的學校,讓許多人跌破眼鏡,詢問她答應的原因竟然是——「離我家很近啊,搭兩站公車就到了,用走的也可以,另一所高中好遠,我懶得去。」

    又有人勸她說他們學校的劍道師資並沒有很好,她的回答則更絕——「最好的老師就在我家啊!如果有需要我還可以請我老爸來學校訓練、訓練社團裏的團員,包准他們一個月之內劍術突飛進。」

    的確,夏凡是目前臺灣第一的劍道高手,也是最好的劍道教練,他只開班授課,從不接受聘請擔任教練,因此,他的學員非常多,甚至不惜遠道而來隻為了上他的課,每一個學員都是抱著強烈的決心向他學劍,當然,每次上課都會被他「電」得很淒慘。

    對夏實來說,老爸的斯巴達訓練方式根本嚇不了她,因為她早就習慣了。

    「噢,那……那要怎麼辦?」夏實潤了潤乾澀的唇,緊張的問。

    這所高中是離她家最近的學校了,她想念這所學校已經想了很久,但因為入學成績太高,她只好放棄,想不到在國中畢業前半年,教練到學校找她,讓她以體育資優生的資格保送入學,這種好事她哪可能不答應?

    上課時間七點半,她可以睡到七點再起床,刷牙洗臉、穿好制服後,再用跑的到學校,這麼幸福的生活,噢!她一定要留住。

    可是她的成績實在太難看了,她也知道。

    「所以我們想了一個辦法,夏實,你必須把你的成績在下一次考試時補回來,不然你絕對不可能升上二年級的。」

    「可能還會直接退學。」教練說出最嚴重的情形。

    「退學!」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念書念到被退學,這麼丟臉的事情,老爸知道了絕對會砍死她的啦!「我不要被退學!」夏實握著拳頭大吼。

    「好,教練看出你的決心了。」他欣慰的點點頭。

    「我們幫你找了一個家教,你得認真的念書,不要讓我們失望。」班導師語重心長地道。

    聞言,她一楞。「家教?」

    「是啊,我們請李同學利用放學後的時間,到你家幫你惡補課業,難得他願意幫這個忙,你得努力才行。」教練拍拍她的肩說。

    「李同學?」一聽到這個姓,她就有股不好的預感。

    「你得叫李學長,也就是李勳李學長,他答應找時間替你補習,一直到他畢業為止,他會把你的課業救上來的。」

    「李勳!為什麼是他?」她不敢相信的大叫。

    「李勳是我們學校成績最好的學生,讓他教你是再適當不過了,我已經把你家的地址給他,他晚上會直接去你家裏。」

    「沒錯,而且我們也向你媽媽提過了,她非常贊成這個提議,答應從今天起每個星期一到五晚上八點讓你上課。」班導一想到有這麼體貼又配合的學生家長,就感動不已。

    效率未免也太好了吧!馬上就跟她媽講,厚,根本就是強迫中獎嘛!

    「叫你來只是告訴你這個決定,李同學只是義務幫忙,並不取任何家教費用,你要好好謝謝人家,知道嗎?」劍道教練對她曉以大義。

    「知道了。」夏實雙手握拳。

    她當然會好好的「謝謝」他一番。

    「好,那沒事了,你先回教室去。」很快閃出辦公室的夏實,並沒有往自己的教室方向走去,反而走向高年級,來到李勳的班級。

    「李勳,你給我出來!」她在他的教室門口,石破天驚的大吼。

    「李勳他在頂樓哦。」一個三年級的學姊拍拍她的肩膀。「那個書呆子一到中午就會到頂樓去看書,你到頂樓就可以找到他了。」

    她話才說完,只見夏實立刻咻一聲跑走,只來得及丟下一句,「謝謝。」一來到頂樓,夏實一腳踹開鐵門,一陣涼風迎面吹來,吹走不少悶熱的暑意,卻吹不走她心中的怒火。

    一踏上頂樓就看到那傢伙躺在地上——睡、午、覺!

    還看書咧?屁啦,根本都是騙人的。

    「李勳!」她氣衝衝的跑向他,一把拿開他覆在臉上的書本。「你給我起來。」她雙手揪著他制服的衣襟,粗魯的把他吵醒。

    睜開一隻眼,李勳一看見那張氣紅的小臉,頓時睡意全消,立刻精神一振的坐直身子。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他好奇的問。

    「老娘神通廣大不行啊?」她雙手擦著腰,不爽地道:「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事情要說清楚?能否麻煩你說清楚一點。」他有禮的詢問,精明的眸眼發亮著。

    沒載眼鏡的李勳,那股邪氣和嘴角勾起的壞壞的笑容,就像在臉上標明了—我很奸詐,四個大字。

    「你還有臉問我?」夏實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當我的家教是怎麼一回事?說你有什麼企圖?」

    「原來是這件事。」他了然的一笑。

    看來老師們已經告訴她了。

    他今天經過教職員室,不巧看見夏實的班導和社團教練,臉色難看的討論著事情,他不經意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內容,害他差點忍不住破功笑出聲來。

    夏家女俠身手了得,劍道無人能出其右,但就是成績太難看,恐怕升不了級,兩位老師直覺想到要替她補習,卻又卡在時間的問題,沒法親自督促。

    所以,他毛遂自薦,替兩位老師解決了一道難題。

    他之所以這麼做,確實是有企圖的,因為她實在太有趣了,讓他忍不住想多多接近她、惹毛她,看她生氣的樣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我只是撥出我一點點空閒的時間教你而已。」李勳用兩指比出一咪咪的距離加重語氣。

    「不需要!」夏實立刻回絕。「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去給我回絕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佯裝無奈的聳聳肩。「我一向重承諾,一定說到做到。」

    「哇靠,你混幫派不是很忙嗎?常常要火拚、打架、械鬥什麼的,你哪那麼多時間啦!」她口無遮攔的。

    「你是古惑仔看太多了嗎?」他不禁搖頭失笑。

    如果天天有那麼多的暴力衝突,臺灣的警察恐怕會忙不完吧!

    「你放心,我絕對有充裕的時間教你功課,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他一副謙虛的模樣。「我將盡力以我薄淺的學識協助你。」好……好想扁他哦!

    她受不了他咬文嚼字的講話方式。「你怎麼那麼討人厭啊?」都叫他不要管她了,還那麼多管閒事。

    「我讓你討厭了啊?」他精明的眸光一閃。

    「廢話,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偽君子了!」

    「原來我是偽君子。」他莫測高深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反正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就當沒這一回事,聽到沒?」她更加威脅道:「你敢來我家,我就告訴全校你混黑社會的事。」

    聞言,他眼神一黯,很好,他生平最討厭被威脅,最討厭被人說是偽君子,而她都做到了。

    非常好,他記下來了。

    「我聽到了。」他微微一點頭。

    「算你識相。」她神氣的鬆開他的領子,拍拍手,轉身走人。

    「聽和做,是兩回事吧?」在她走後,李勳悠閒地道。「如果讓你那麼好過,我還叫李勳嗎?」夏實不知道,自己已經惹毛了李勳,他正伺機而動,準備好好的報復一下。

    既然她說他心機重嘛,呵,他就心機重一次給她看,讓她嘗嘗教訓。

    飛快的在腦子裏運轉著計畫,李勳一如往常的翻開書本,並拿起口袋中的眼鏡一戴上,就又是那個平凡無奇的書蟲李勳了。

    ☆☆☆☆☆

    Haagen-Dazs的冰淇淋怎麼能那麼好吃呢?

    每天例行的操練完畢,洗了個香噴噴的澡,今天的晚餐是季雪的拿手好菜——咖哩牛肉,夏實和她老爸都幹掉兩大盤,吃得盤底朝天。

    她的食量比一般女生大很多,要不是因為她的運動量大,依她這種吃法,身材想必很可觀。

    吃完晚餐,媽媽拿出冰淇淋,是她最喜歡的Haagen-Dazs,她興奮得眼都亮了,抱著一筒冰淇淋,坐在電視機前面,一匙一匙的慢慢挖,再送進嘴裏,唔……

    真是人間一大享受。

    「叮咚——叮咚——」電鈴響了數聲,沒人去開門,夏實知道,她老爸一定又回道場去磨那些學員們,而媽媽一定也在廚房清洗碗盤,好吧,她委屈點,去看是什麼人在按門鈴好了。

    放下心愛的冰淇淋,她趿著拖鞋來到門前,一打開門——「哈羅!」李勳帥帥的朝她一笑。

    她的反應是砰一聲,用力把門關上,再回到沙發坐下,抱著冰淇淋繼續看電視。

    「小實,是誰來了?」季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沒有啦,按錯門鈴的。」

    「哦。」

    「叮咚——叮咚——」

    「又來了。」她翻了翻白眼,他怎麼還不死心啊?

    「怎麼又有人來了?」季雪覺得奇怪的走出廚房。

    「媽,我去開就可以了!」一看見母親走出來,夏實馬上起身攔住她的去路。

    開玩笑!要是讓媽媽看到門外的人,她的好日子就結束了。

    「沒關係,我都出來了。」季雪輕步蓮移的來到門邊打開門。

    「夏伯母您好,打擾了。」李勳彬彬有禮地打招乎。

    「你是?」季雪疑惑地問。

    「媽,他是推銷員,我們不要理他。」夏實攬過母親嬌小的身子,伸長手要把門關上。

    「夏實學妹,我依約前來,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上課了。」他惡質地出聲。

    「啊!你就是夏實老師說的那個……哦,李勳,對不對?」季雪想起來了,「歡迎歡迎,請進,不好意思麻煩你跑這一趟。」

    「哪里,舉手之勞而已。」就這樣,李勳成功的登堂入室。

    夏實則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他怎麼能那麼厚臉皮啊?不是叫他不要管了嗎?還跑來她家做什麼?

    「晚餐吃過了嗎?」季雪溫柔地問李勳。

    「吃過了,謝謝伯母。」

    「哦,那我弄點點心和茶,等一下給你們送進房間裏,夏實,你先帶李勳去你房間,好好認真念書,懂不懂?」

    「媽,我不要給他教啦!」夏實嘟起嘴。「我自己會念嘛。」

    「小實,你也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季雪歎了口氣。「等你想到要看書,我看考試也到了,到時就來不及了。」

    「媽!」她又羞又惱,怎麼這樣拆她的台呢?媽好討厭。

    「夏實只是沒找到念書的方法,其實念書一點也不難的。」李勳跳出來幫她說話。「我可以幫助夏實找對方法,這麼一來,她念書才能事半功倍。」

    「你少假好心了,你明明就不安好心眼。」夏實指控著。「媽我跟你說,我親眼看到他是黑……」

    「伯母,我想告訴您一件我昨天看到的事……」

    「停!你贏了。」夏實及時阻止他說出她的秘密。

    昨天她狼狽的回到家裏,媽媽被她淩亂的服裝儀容嚇了好大一跳,一直問她出了什麼事。

    她只好說她在公園被狗追,才落得這副狼狽樣,好不容易才說服了雙親,得以松一口氣,要是被他抖出真相,她不被揍扁才怪!

    「媽,為什麼你要答應他來幫我上課嘛!」夏實忍不住抱怨。

    「不好嗎?」季雪不認為有什麼不好。「有人願意教你,我認為沒什麼好反對的啊,多念點書是好事。」

    「可是我不想給他教啊。」

    「為什麼?」季雪好奇的反問。

    其實答案很簡單,這叫她怎麼解釋嘛,反正她就是不喜歡李勳,不想和他有所牽扯,而且她老是覺得他這個人很危險,陰險又心機重,她討厭跟人玩心機,所以她討厭他。

    「媽,可是這樣我就沒有自己的時間啦。」她可還要看電視、打電動、享受人生的咧!

    「可是,我希望你上大學耶。」季雪第一次對她說出這種期待的話。

    母親都這麼說了,她只好閉上嘴巴。

    好吧,誰教她不能拒絕媽媽呢?從小到大母親沒有要求她一定要考一百分、一定要拿第一名,這是第一次,媽媽希望她能念大學。

    「走啦,不是要上課,還杵在那幹麼?」她口氣兇狠的對李勳道。

    「小實,注意你的態度。」季雪警告地瞪她一眼。

    「沒關係的,伯母。」李勳眼眸一閃,微微一笑。「我也很討厭補習的。」說完話,他跟在夏實後頭,光明正大地走進她的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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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2:5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夏實的房間跟她的人一樣有趣。

    約八坪大的空間擺了一張雙人軟墊,黃色系的床罩組配上暈黃的燈光,讓人不自覺的感到放鬆。

    房間的中央擺了一張四方矮桌,幾個抱枕散落一地,牆角則擺了一張電腦桌,電腦螢幕呈現遊戲登入的畫面。

    其實這是一間很溫馨、很女性化的房間,但,她牆上所掛著的劍道服和她威風凜凜的個人照,以及櫃子裏擺滿的劍道獎盃,讓這房間多了股陽剛的味道。

    李勳不禁的想,若是別的男人看到她所陳列出的這些獎盃,怕不早嚇得一溜煙跑了。

    夏實一屁股在電腦前坐下,逕自登入遊戲,開始和隊友廝殺了起來,一點也不想理會他。

    「你自己隨便坐,時間到了你就可以滾了。」她不客氣地道。

    「該上課了。」李勳輕柔地笑說。

    「神經病,你以為我很有空哦?」她瞪了他一眼,繼續打電動。

    「你的成績那麼爛,還有心情玩線上遊戲啊,原來你一點也不擔心被退學或留級。」他說了半天,她眼睛卻連一秒都沒有離開過電腦螢幕。

    分明是逼他使出殺手鐧嘛!

    「你一定不知道,被留級的學生不能代表學校參加全國大賽,這是校規上規定的。」

    「什麼?」她頓時瞪大了雙眼,忍不住回頭看向他。「你騙人!」

    他笑得很樂。「我有沒有騙人你可以自己看校規啊。」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校規手冊丟給她。「第二十五條規定得很詳細,你不妨自己看看。」

    「哼!留級就留級嘛,大不了換間學校念。」她賭氣的說。

    「但我剛剛聽到令堂希望你能念大學。」

    「我不是念書的料啦!」她一口回絕。

    「我不認為。」李勳一笑。

    從來沒有他教不會的人,盟裏不少還在念高中夜間部的弟兄其程度之差讓人見了慘不忍睹,也都被他教會了,甚至包括一些大學生,他的程度已經有碩士級的水準了。

    而其實,在他的惡勢力及威嚇之下,根本沒有人敢不認真聽他講課。

    「我想你該離開電腦,過來念書了。」他語氣仍舊輕柔,但若她回頭,就會知道他的表情有多猙獰。

    「別吵我啦!」攻城了、攻城了,緊張、緊張、刺激、刺激!

    她玩得正樂,突然叭噠一聲,電腦的畫面沒了,她頓時楞了住。

    李勳放下被他拔起的插頭,轉頭對她說:「該上課了哦。」

    「神經病,你到底在幹麼啦!」夏實哇啦啦的鬼叫,氣得臉紅脖子粗,直想沖過去扁他一頓。

    他們就快要攻下那個城了,被他這麼一惡搞,她的經驗值就沒辦法提升了,她打得很辛苦耶!

    「你該上課了,小實。」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

    轟—她因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叫喚給激得滿臉通紅。

    「誰准你叫我小實的?!」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那低沉的嗓音輕喚她的小名,她就覺得心頭顫動了下。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她從來沒有過。

    「這很重要嗎?」他無所謂的聳肩,「我不反對你叫我勳。」

    「誰……誰要那樣叫你,嗯心!」她紅著臉反駁。

    「該念書了。」他伸出大手,握住她細細的手臂,拖著她離開電腦,來到矮桌前坐下,並拿出她的數學課本攤開,從書頁中抽出她這一次月考的數學考卷——一張非常漂亮的滿江紅考試卷。

    夏實心不甘情不願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隨手捉起一個抱枕抱在懷裏,睜大眼睛瞪他。

    她不甘心就這樣聽話念書,她為什麼就非得要讓他教不可?還讓他看到只有八分的考卷,真是糗斃了!

    她氣得杏眼圓睜、小臉通紅的模樣意外逗笑了李勳,他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維持已久的形象毀於一旦。

    剛才他握住她手臂時,意外她的肌肉並沒有一般運動員那般誇張,她的肌肉結實,線條明顯,像是標準的衣架子。

    聽說她練習劍道的時間長,且運動量驚人,可在那麼密集的魔鬼訓練之下,她沒有變成虎背熊腰的誇張身材,連小腿也修長得無一絲贅肉,只能說是她得天獨厚,受到老天爺的眷顧。

    總之,她的身材非常好,對於這一點,李勳自然十分滿意。

    「你笑什麼笑!牙齒白啊!」她忍不住拿起抱枕丟他。

    夏實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如果換是其他女孩子知道了他的真實背景,更發現他是一個環境複雜的人不早

    躲他躲得遠遠的了,但她則不然,不高興抱枕拿了照樣猛K他。

    「我笑你怎麼那麼好笑。」李勳才不把她的枕頭攻擊放在眼底,依舊神情自若的笑著。

    「你這傢伙,我殺了你!」夏實嘶吼著,正想撲上去揍他一頓,房間的門突然被打了開。

    他動作神速的坐正,一副家教甚嚴的模樣,跟剛才捉她離開電腦前的土匪樣比來起差得可遠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轉變神速的表情,只能傻傻的楞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人變臉未免也變得太快了吧!

    「喝點涼的再開始看書吧。」季雪捧著拖盤,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李勳,家裏沒什麼好招待的,只有銀耳蓮子湯和蜂蜜蛋糕。」

    「謝謝夏伯母。」李勳得體的應對,並露出淺淺的羞澀微笑。

    這麼俊的年輕男孩對自己笑,又這麼有禮貌,沒有一個人會討厭的。

    季雪越見這孩子越喜歡,「不用那麼客氣,以後小實就要麻煩你了。」言下之意便是,她非常放心的將女兒交給他。

    又帥又有禮貌,而且成績又好,她一點都不反對女兒跟這個男孩交往。

    原本她還在想,不知道學校請了什麼樣的學生替夏實在放學後惡補,想不到會是一個帥小子!

    「我會把我懂的都教她。」他保證的說。

    他不僅要讓資質駑鈍的夏實成績突飛猛進之外,更準備教會她怎麼談戀愛。

    當然,後者才是他真正的企圖。

    想到這,他的笑意更深了,細長的眼眸瞬間閃過一抹精光。

    他喜歡她,而且要她,他要她當他的女人、女朋友,甚至是親密愛人。

    「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們慢慢念,我就不打擾你們嘍。」季雪溫柔的淺笑,抱著拖盤走出女兒的房間。

    門一關上,夏實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李勳,一邊鬼叫,「你這個小人!」

    他的身子稍往後躺,讓她撲了個空,整個人趴在他腿上,正想爬起來再突擊他時,卻被他箝制在腿上,動也不能動。

    他把她的兩隻手反剪在她身後,並空出一手,拍了拍她挺俏的臀部。

    「你在幹麼!」她紅著臉尖叫著。

    「不乖,要打。」他露出惡魔般的微笑,再拍了兩下她的小屁股。

    「啊!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她再度被惹毛了,一邊攻擊他,一邊嘶吼尖叫,一點形象也不顧了。

    這個偽君子、不要臉的小人,他竟然這樣對她。

    夏實氣到抓狂,但她的力量卻敵不過他,她這才明白男生先天的優越條件,遠遠超過女生。

    可惡!

    「真有活力。」李勳笑得很燦爛,一點都不受她拳頭亂揮的影響,依舊將她囚在腿上。

    「氣死我了,你倒底想怎樣啦?」夏實忍不住吼問。「我又沒有把你的真面目說出去,你幹麼還陰魂不散的跟著我啊!」

    他沒有回答,只是帶著不安好心的笑容,細長的眼瞅著她,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我有企圖四個字。

    「你那是什麼眼神?」相較於他的不動聲色,她明顯的沉不住氣。

    她沒有辦法隱藏自己的情緒,只能藉著大吼大叫來宣洩自己對他的不滿。

    她不知道這個黑道角頭幹麼要纏著她?昨天她都答應不說出去了啊!

    她承認,被他威脅時感到很不爽,還老是想著要報復他,將他的惡行惡狀公諸於世,可是,仔細想想,黑道背景不是他所能選擇的,她又何必要去揭發人家的隱私,挖人痛楚呢?頓時心生不忍的她於是打消了報復的念頭。

    「跟我鬥,你還早得很。」李勳回答得莫名其妙,又拍了拍她彈性十足的小屁股,才鬆開手放她一條生路,讓她坐正身子。

    夏實被他的舉動搞胡塗了。「喂,你這人怎麼那麼怪啊!」她搞不懂他要幹麼啦!他是神經病,她不要玩了。

    「會嗎?上課吧。」他這下又一本正經了起來,轉變速度之快。「你的數學怎麼能考成這樣?看來,我得先把你的基礎打好才行。」

    「你少來。」假道學,現在就一副認真的模樣,到底又想玩什麼花樣?

    「你說清楚,為什麼你要答應老師來教我念書?」她逼問著。「你有什麼企圖?快說!」

    「你想聽實話還是聽謊話?」他挑挑眉,好笑的看著她。

    「謊話是什麼?」她一臉的不信任。

    「我只是來教你念書的。」他一臉的無辜。

    她則一點也不淑女的扯開喉嚨大叫,「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來教我念書的,你一定有別的企圖,快點給我說,你倒底要幹麼?」

    「報仇。」

    「什麼?!」夏實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現在是在說哪一國話啊?

    「我一向有仇必報。」他笑得非常紳士,一點也不像來尋仇的樣子。

    「跟誰報仇?」她楞楞的問。

    他笑容則更大了,指著她鼻子,「你。」「我?」她一頭霧水的指指自己。「我又沒得罪你。」「是嗎?我記憶力好得很,有人說我心機重。」他突然眯起眼,瞅著一臉被嚇到的她。

    「哈?」她的反應有些慢半拍。

    「不小小的報復一番,怎麼對得起某人對我的瞭解呢?」他扯出一記陰險的笑。

    「原來你那麼會記恨!」她恍然大悟的瞪著他,想起就在不久前,她曾公開對他次次滿分的月考成績發表過意見,他當時裝作沒聽見,卻每字每句都聽進耳朵裏、刻進心板裏。

    這個人未免城府太深了吧!竟然在事後把這件事情翻出來,說是要報復。

    「我這個人一向有仇必報。」李勳的說法比較含蓄。

    「有什麼仇好報的?你這人真小器,被人說中了還會惱羞成怒。」

    「沒錯,我就是小器。」他大方的承認。「而且我就是愛記恨,怎麼樣?」他一副你咬我啊的欠扁模樣。

    好……好想揍他!

    夏實咬著牙隱忍住再度撲過去扁他的衝動。

    剛才敗在他手下的經驗她還沒有忘掉,他力氣比她大、身高比她高,連身手都比她好,可惡!優勢都被他占盡了,她恨!

    「你倒底想怎樣?一句話,快說。」她很不欣賞他報仇的心態,口氣非常差地質問。「快把事情解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牽扯了。」聞言,他細長的眼眯成了一直線。

    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

    很好,他會如她所願他就不叫李勳!

    「算數學吧!」他拿起原子敲了下她的頭。「聯立方程式都不會解,你連國中生都不如。」

    「什麼?我在跟你講事情耶!」夏實傻眼。「怎麼又扯到功課了。」今天不把事情講清楚,她一定會睡不著。

    「我現在只想把你的數學底子打好。」他扯開嘴角,對她微微一笑。「至於是什麼教法,就看我的心情了。」

    她皺眉。「什麼意思?」

    「連這一題你也寫錯!拜託,你是豬嗎?」他刻薄地道。

    「喂……」夏實拉了下他的衣服,「你這樣算什麼?把事情講清楚啊!」

    「我從沒看過像你這麼笨的學生,教你真是浪費時間。」他毫不留情的批評。

    「什麼話啊你?」

    「我看你被退學退定了。」他火上加油,手上則一邊翻著她扔放在桌上的所有月考考卷。

    「喂!你夠了哦。」她知道自己成績很爛,但知道是一回事,讓別人講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她一點也不能忍受他對她的批評。

    「一點想學習的意願也沒有,我看就算教了你也不會有用。」李勳在心底偷笑到快得內傷。

    他又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還真是激不得,才說不到幾句話她就生氣了,還氣得全身發抖。

    原來成績也是她的罩門,呵!捉到了,他又多了一樣對付她的利器。

    「誰說我沒有的?」受不了激將法的夏實跟他卯上了。「課本拿來啦!氣死我了,我就不信我不會。」語畢,她隨即低頭埋進書本裏,那認真看書的模樣實在難得一見。

    還真是衝動啊!這麼禁不起人挑撥,他看著認真算數學的她,心底的惡魔正得意的哈哈大笑。

    看她被自己耍得團團轉,而她卻一點都沒有發現,好笑,這顆果實果然好玩。

    他嘴角噙著一抹算計的微笑,別有深意的眼神直看著她。

    他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

    ☆☆☆☆☆

    早上七點零五分,校門口的早餐店擠滿了學生,吆喝聲絡繹不絕,每個人都點了自己喜歡的早餐,帶到學校吃。

    夏實點了一個烤總匯三明治和一份漢堡,還有一杯大冰奶,她的早餐吃得非常豐富,份量也比一般女生多很多,「夏實,吃那麼多你不會吐嗎?」班上的女同學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聽到她點的早餐,很多人都回過頭來看她。

    「我平常在家都嗑三碗稀飯,有時候我媽會弄松餅,我可以吃個八、九片吧。」她一手撫著下巴沉吟著。「不過我的食量只是我老爸的三分之一。」她這一說著實嚇壞了許多人。

    夏實身材保養得宜,她不說,還真沒人會知道外表看起來美美的她,會是個劍道高手,而夏凡雖已是中年,但身材仍非常標準,實在讓人難以想像他們父女都是大胃王。

    「要不是你運動量大,我看你的身材一定很可觀。」

    「可能吧!」夏實哈哈大笑。「我媽為了要喂飽我和我爸兩個那麼大食量的蝗蟲,每天都得煮得很豐盛呢。」

    「真好,我媽媽都不會煮給我們吃。」同學間有人發出羡慕的驚歎。

    「哈哈,改天可以來我家玩,我媽會很高興哦!」她熱情的邀請。「她一定會準備很多好吃的東西給大家吃。」

    「好好好,改天去夏實家烤肉!」事實上,有很多同學對她家前面的院子頗感興趣,早想要蹂躪一番了,烤肉絕對是院子最好的用途。

    「我也要跟。」同學們的迴響此起彼落,不難看出她的人緣有多好,她一開口就引起許多同學的熱情參與。

    「那就這個星期六吧。」夏實宣佈。「我媽會很高興大家來我們家玩的。」只希望他們不會被她老爸嚇到。

    道場只有星期天才休假,而星期六則是成人班,也就是一些在成人組比賽中表現優異的劍道名人,更有遠從日本慕名而來的學員向她老爸拜師學藝。

    但願那天老爸上課時不要太嚇人,哈!不然就再也沒有人敢到家裏玩了。

    大家嬉嬉笑鬧著,享受著最單純的學生生活,目前他們只需在意高中畢業前的學測能不能考得理想分數,分發到理想學校,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事。

    而能不能順利升上二年級,則是夏實最擔心的。

    夏實在同學的簇擁下踏進校園,卻沒發現,一輛小客車停在路旁,車上的三個大男人全瞪大了眼注視著她走進大門,並仔仔細細把校名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那天突然殺出來的臭娘們嗎?」後座的大漢摘下墨鏡,指著夏實的背影鬼吼鬼叫。「他奶奶的,老子一定要給這臭娘們好看!」說著他就要下車。

    「站住。」副駕駛座上明顯是帶頭的人開口制止。「知道她在哪里就好辦事了,這娘們一定知道李勳那臭小子人在哪里!」在暗巷對付李勳那一次的行動失敗,讓虎爺大大震怒,狠狠的打了他們幾個耳刮子,這恥辱他們絕對要向李勳和那臭娘們討回來。

    不過,想不到那名身手矯健的女人,竟只是一名高中生!

    「先回幫裏,我們得從長計議。」帶頭的一聲令下,沒人敢有置喙的餘地,連原本想下車的大漢也收回腳步,關上車門,不再衝動壞了事。

    車子迅速的離開,沒有人注意到這段小插曲,更沒有人想到單純的校園會興起風雲。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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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2:5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上完最後一堂無聊的數學課,夏實原本快闔上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

    「下課嘍!拜拜!」她迅速的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和同學道再見。

    「呵,每次到了放學時間,夏實才會清醒。」

    「不只吧!她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有醒過來啊。」

    「當然要醒啊!我媽做的愛心便當耶!超好吃的,還有我最喜歡的壽司。」她一臉垂涎。

    「嗯,這倒是,夏實的午餐真的很豐富。」同學們也贊同。

    夏媽媽的廚藝精湛,讓夏實每天都能帶好吃又美觀的便當到學校,所以她沒有跟其他同學一樣訂便當。

    只要她沒有因為睡過頭來不及拿便當,基本上,她每天中午都吃得很讓人嫉妒。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在肖想我媽做的便當,要是不好好保護還得了!」夏實誇張地說。

    「哈哈哈,答對了。」同學們一起瞎起哄,頓時大夥笑成一團。

    聊了一下,同學們才三三兩兩的走出教室,夏實則繞到社團去看看大家練習的情形。

    她一向在家練習,父親每天都有密集的課程,她下了課回去正好趕上一連串的魔鬼訓練,所以教練特別通融她,可以不參加放學後的練習,但早上七點十分到八點半的練習時間她不能錯過。

    應學長們的要求,她下場與學長們較量一番,其實也是因為她手癢,所以才願意下場玩個兩下。

    結果這一玩卻超過時間,她趕緊匆忙的拎著書包回家。

    一拐進那座小公園抄近路,她就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

    開什麼玩笑!那麼蹩腳的跟蹤技術,想在她身後偷偷摸摸的,至少也要有她老爸一半的功力。

    耳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聽得出來對方刻意想要放低音量,但功力卻不到家。

    身後傳來的壓迫感和不懷好意夏實確認了數回,想著,身後的人只是跟她順路,還是來跟蹤她的,且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於是她做了個實驗。

    原本應該右拐的路,她偏往左彎,走進便利商店摸了半天才買了一瓶可樂,在便利商店門口開了就仰頭灌了大半瓶。

    那股視線仍在,她心下更確定,有人在跟蹤她。

    習武之人對危險都十分敏銳,她雖然平時像個傻大姊,但遇到了這種事,卻是十分精明的。

    喝完可樂,將鋁罐捏扁丟進便利商店旁邊放置的垃圾桶,她轉身往回家的方向走。

    她暗暗掂了掂手上書包的重量,她突然覺得,她這輩子從沒有這麼喜歡過數學。

    她從來沒想過厚重的數學課本有一天會是救她一命的關鍵!

    如果她能平安回到家,那麼從此之後她一定會認真算數學,不會再考八分來氣死數學老師和她老爸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跟隨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夏實提著書包的手微微一緊。

    走到巷口時,她突然覺得一股氣往她背後襲來,她反射性的彎腰、轉身,向後彈跳。

    定睛一看,才發現她及時閃過兩名大漢朝她揮舞的球棒。

    對她這個弱女子用這麼兇狠的武器,未免太過份了吧!

    「兩位先生是不是認錯人了啊?」尋錯仇的事件也不是沒發生過,她理性的向兩位中年伯伯詢問。

    「少羅唆,就是你!」其中比較沉不住氣的一名大漢朝她撲去。

    她反射神經了得,把書包甩出去,再一腳踹掉他手上的球棒。

    被她這麼輕易的踢掉武器,大漢頓時惱羞成怒,掏出鋒利的瑞士刀來。

    一看見對方拿出刀子,她更警覺了。

    搞什麼鬼,對付她這麼一個小女生用到刀這種東西,厚——他們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會利用自己的優勢欺負弱小的人,她最看不起了。

    正義感十足的她,最討厭欺負弱小,現在當事者又是自己,她更不能乖乖的讓人欺負了。

    「神經病!我又不認識你們。」她非常生氣地說。

    兩名大漢同時朝她襲去,刀棍雙管其下,她招架得非常吃力。

    刀劍無眼,一個不小心,她制服上衣便被鋒利的瑞士刀給劃破,單薄的布料阻擋不了攻擊,她的臂膀也被劃破了。

    該死!她受傷了。

    手臂上傳來熱辣的疼痛感讓她不禁皺緊了眉頭。

    這下回家要怎麼跟老爸和媽交代?尤其要是被媽知道她打架受傷,事情就不得了!

    見她受了傷,帶頭的男人便阻止同伴再度出手。

    就單憑她一個年輕女孩,手上沒有任何有利的武器,還能和他們兩個大男人纏鬥至今,她絕對不簡單。

    「你認識季盟那臭小子?」

    「你說誰啊?季盟又是什麼東西?」她口氣非常不好的回答。

    「那你為什麼幫李勳那個臭小子?」另一名男人啐了聲。

    「我……」她差一點說出實情,幸好她腦筋動得飛快,連忙改口,「我哪知道李勳是哪根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要來找我麻煩哦?你們這些幫派人士真無聊。」要是她說出李勳是她學長,那麼他們一定能查到學校裏那個蛀書蟲就是他們口中的臭小子。

    他們能查到她的學校,甚至跟蹤她到這裏,就表示他們的能耐絕對不只如此而已。

    都是李勳那傢伙害的!要不是他,她也不會招惹到這些兇神惡煞。

    「最好是這樣。」帶頭的男人眼神犀利的盯著她警告。「如果你知道那小子的下落,最好告訴我們。」

    夏實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忿忿的轉過頭去。

    都害她受傷了還要她幫忙?想得美!

    「我們還會再來找你。」帶頭男人撂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要不是她的手臂痛得要死,她早就沖上去,拿起她的書包狠狠的K過去了!

    她氣到無力,左手覆著受傷的右臂,掌心傳來的濕熱感讓她在心底哀嚎。

    她受傷流血的手臂,絕不能讓媽媽看到,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跟媽媽說才不會嚇到她。

    走進家門,沒有一如往常的馬上往道館跑,也沒有到廚房偷吃東西,夏實迅速的跑上樓,沖向自己的房間。

    「小實,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季雪聽到聲音便從廚房走出來,對著樓梯口輕喚。

    「學校有事情耽擱了,媽我好累,我想先睡一下。」

    「馬上就要吃飯了!」

    「沒關係,我起床再吃。」夏實把房門鎖上,坐在床沿小心的脫下沾了血的白襯衫。

    她的身材因運動的關係而顯露出優美的線條,她光潔的美背、平坦的腹部、明顯的鎖骨,每一處都是性感的象徵。

    但她結實有力的右臂現在卻被劃出一道長達十公分的傷口,血還不斷的汩汩流出,她連忙拿出急救箱,開始替自己包紮。

    好不容易困難的包紮完,她對著自己的傷臂歎息,想來有好一陣子不能穿細肩帶了,不然鐵定穿幫!

    她走進房間內的小浴室,困難的梳洗著,並在心中祈禱,千萬不要被拆穿才好。

    ☆☆☆☆☆

    「李勳,你來了。」季雪笑意盈盈地替李勳開了門,熱情的歡迎他進門。

    「我又來打擾了。」

    「什麼話?你來夏媽媽還要感謝你呢,對了,你吃過了嗎?」

    「吃了一點。」李勳笑著道。

    他沒有辦法對這麼溫柔的夏媽媽板起面孔,每次看到她都像看到他溫柔的母親一樣。

    早在三年前,父親為了安全起見,便將母親送到美國居住,父子倆也只有在盟裏較平靜時,才會偷偷到美國去看她。

    「那正好,小實她沒有吃晚餐,你拿上去跟她一起吃。」

    他挑了下眉。「夏實沒吃晚餐?」他有點驚訝她竟然會錯過吃晚飯這件事。

    「是啊,她今天好晚才回來,說學校有事耽擱了。」

    「還連練習都沒趕到。」夏凡洗完澡下樓,沒好氣地道。

    「她說她很累想先睡一下,所以我沒去吵她。」季雪繼續說。「就麻煩你叫她起床了,李勳。」說完,她進廚房準備了熱騰騰的豐富晚餐,放在託盤裏交給李勳。

    「好的。」她接過託盤,小心的端上樓。

    他竟然端晚餐給女人吃,而他一點也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如果盟裏的弟兄看到他做這種事,一定會嚇得掉下巴。

    「夏實,開門。」他在夏實房間門口輕喊。

    「我今天不想上課。」夏實的聲音悶悶的拒絕。

    她有問題!李勳直覺的這麼想。

    「上不上課不是你能決定的,快給我開門。」他強勢的下命令。

    「我不要啦,你很煩耶!」她發起脾氣來。

    「很好,我數到三,你再不開門,我就親自動手拆了這扇門。」他威脅道。

    「到時候伯父、伯母一定會沖上來,我看你要怎麼跟他們交代。」

    「你這人真土匪。」她憤怒的聲音傳出,過了一會,才將門打開。

    他一看見她,眼睛差點瞪突出來。

    「看什麼看?快進來啦!」她口氣不好地說,在他進房間後立刻又關上了房門並上鎖。

    他在矮桌上放下兩人的晚餐後,便盤坐在軟墊上,覺得奇怪的看著她。

    每次他來幫她上課,她總是穿著清涼的細肩帶、小可愛或者是背心,再配上一條超短的熱褲,偶爾會因為夏凡的怒吼,才不情不願的換上牛仔褲,所以每一次幫她上課,他都得動心忍性。

    可今天她卻穿著短袖T恤,跟平常裸露肩膀的性感模樣差距甚遠,她是吃錯了什麼藥?

    「難得你穿得這麼端莊。」他竊笑著。

    「哼!」夏實瞪他一眼,逕自端起飯猛扒。

    她餓死了,卻又不敢下樓,就怕她不自在的動作會引起父母的關切,她的手臂到現在還在痛,紗布也換了好幾次,就是不見血止住,她只好換了又換。

    她拿筷子的動作很怪。

    李勳明顯察覺到她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在她家吃過幾次飯,知道她平常她用筷子的方式是一種神功,搶菜絕不手軟,但今天卻好像很不順手,這一點也不像她。

    好幾次她夾起了菜,卻又掉回盤子裏,她氣得小臉通紅。

    李勳皺了皺眉。她到底是怎麼了?

    「夏實,你是怎麼回事?」他不禁開口問道。

    一聽,夏實的心頓時漏跳一拍。「什麼怎麼回事?」她故作沒事地反問。

    「你的右手。」他毫不客氣地直接點明。

    「我的手很好啊!」她忍著手臂上的疼痛說。

    怕他不信,她還特地舉起手上下擺動,臉上雖帶著笑,但額頭上冒出的點點冷汗卻騙不了人。

    突然,她寬大的衣袖因動作過大而掀開,露出滲了血的紗布。

    他眯起眼來,大手握住她揮動的右手,翻開她的衣袖,將她包紮淩亂的手臂看得仔細。

    「這是怎麼回事?!」他口氣嚴厲又大聲的,質問著眼神不自在的她。

    「又沒有什麼事。」她死鴨子嘴硬的不肯承認。

    「血都流成這樣了你還說沒事!」李勳氣她的不坦白,並動手拆掉她辛苦包紮的紗布。

    一道深且長的傷口印入眼簾,不禁讓他倒抽了一口氣。

    「誰對你動手?」經驗豐富的他一眼就認出這是刀傷,而她不可能把自己搞成這樣,那究竟是誰敢對她動手?

    「你不要管我啦!」她猛力抽回自己的手臂,不讓他把傷口看得仔細。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直覺不想告訴他傷的由來,她隱約覺得,如果讓他知道她受傷的原因是因為他,被人跟蹤也是因為他,他一定會非常生氣,而他也一定會替她報仇。

    「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要我不管你!」他的眼瞪大,胸口劇烈的起伏。

    有問題,她受傷的內情絕對不簡單,他非得逼她說出實話不可。

    「有什麼關係,血等一下就不流了啊。」她的回答簡直讓人氣結。

    「你這種傷口血會止才有鬼!」他氣得抓狂。「走。」他站起身,一把拉住她未受傷的左臂,卻也顧慮到受傷的右臂,所以動作輕柔了點。

    「要去哪里?」「當然是去醫院啊!你這個笨蛋。」李勳忍無可忍地吼。

    是擔心也是焦慮,她怎麼能放任如此對待自己?

    「我不要。」她斷然拒絕。

    「你敢再說一次不要我就把你扛出去。」他氣急敗壞的威脅著。

    她瞪著他。「你……你這人簡直是土匪嘛!」

    「對,我就是土匪,所以你最好給我聽話去醫院把傷口縫好!」

    「去醫院我媽不就會知道我受傷,你瘋了嗎?」她只想隱瞞自己受傷的真相,完全沒想到其他的後果。

    要是傷口沒處理好,到時發炎化膿的話,她連瞞都瞞不住。

    她的死硬脾氣真是氣死他了!

    「好,不讓夏媽媽知道。」他歎了口氣承諾。「你跟我走。」

    「我能相信你嗎?」她有些懷疑的瞅著他。

    不能怪她對他沒信心,實在是他太愛鬧她了,有時真把她給氣死了。

    而且每次把她耍得團團轉,氣得她尖叫發脾氣,他還會笑得很大聲,要是不小心把媽媽引來,他又會變成一副正經乖巧學生模樣,害她每次都被媽媽罵不用功。

    「這時候除了我,你還能相信誰!」他著實不滿意她不信任的眼光。

    看著一臉認真的李勳,她心裏躊躇著。

    在他發現她受傷時,他沒有馬上告訴她父母,她就知道他對她是體貼的。

    抑或者,他也察覺到她受傷的內情並不單純?

    「你還要考慮?!」見她不說話,他火氣都起來了。

    他平時冷酷不太說話,也不會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他眉頭也不皺一下,但今天她完全打破了他訓練有素的冷靜。

    問她受傷原因,她不講,好。

    帶她去醫院,她又不要,非常好。

    從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她是第一個,他抓狂、震怒,但氣的都不是她,而是自己。

    該死的他,怎麼會讓她受傷?為什麼他沒有好好保護她?

    濃濃的自責壓得李勳喘不過氣來,他這輩子沒這麼怨過自己。

    從那傷口的長度和深度,他看出對方沒有因為她是女孩子而手下留情,這是她身手好、運氣佳,才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他不敢想像要是她有了什麼萬一……他該怎麼辦?

    雖然他在心底早認定她是他的,但她卻沒那麼聰明的察覺到他的心意,他們還在曖昧不明的階段,怎麼可以就這樣結束?

    不論那個人是誰,膽敢傷害到她,就要有勇氣承受他的報復。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整我?」夏實被他整怕了,只要他一踏進她房間,她就覺得自己像只被獅子鎖定的獵物。

    尤其她老是猜不透他看她的眼神代表了什麼,所以老是被他氣得哇哇大叫,而他卻只在一旁哈哈笑不停。

    「這一次我不會,你相信我。」李勳誠懇地說。

    「真的?」她對他仍有所顧慮。

    「再拖下去你的手就要廢了!」他忍無可忍的大吼。

    李勳的耐性,完全被夏實給磨光,他擔心得都快要死掉了,她還在那邊考慮東、考慮西的,真是氣死人了!

    「那麼凶幹麼?我跟你去就是了嘛!」她被他難得的怒氣嚇到了,只能乖乖的點頭答應。

    他瞪了她一眼,高大的身子站起,隨即像在自己的房間一樣熟悉,並逕自打開她的衣櫃拿了一件薄夾克給她。

    「喂,不要看我的衣櫃!」她紅著臉喊道。

    女生的衣櫃有太多的秘密了,而她又習慣把乾淨的內衣褲放在裏面,現在他沒有經過她同意就打開,他一定看到她的貼身衣物了,可惡!他怎麼這麼像土匪!

    她雖然率性,但也是女孩子,會害羞、會不好意思的。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李勳想,他一定會忍不住強吻她。

    她難得的嬌羞實在太誘人了,他得費盡多大的力氣,才沒有拉過她吻個夠。

    「不開你的衣櫃怎麼幫你拿夾克。」他當然知道她害羞的原因是什麼,因為他一打開衣櫃就看到了那些粉色系的蕾絲內衣褲,他看了不免楞了一下,頓時氣血翻騰。

    唉!基本上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是沒有定力可言的。

    「走了。」幫她把夾克穿好,他領在前頭,率先下了樓。

    「夏媽媽,我帶夏實去買幾本參考書,晚點再送她回來。」他以完美又安全的藉口,順利的讓她溜出家門,而她受傷的事情,也沒有讓夏凡和季雪發現。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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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3:19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痛痛痛痛……輕一點、輕一點,媽的,我叫你輕一點你聽不懂國語嗎?」李勳瘋了似的吼著,而被他吼的中年男人卻文風不動,一派自在的忙碌著。

    「勳,到底受傷的是你還是那位小姐啊?」李鵬覺得好笑的詢問氣急敗壞的兒子。

    剛剛他一回來,就著急的吼叫著,搞得盟裏上上下下全動了起來,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結果,原來是兒子喜歡的女孩子受了傷,他心痛如絞、心急如焚,正吼著要盟裏的醫師出來。

    真有趣,養了兒子十八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兒子失控咧,而且對象還是為了一個清秀的女孩子,他還以為兒子對女孩子沒興趣呢,誰教他平常對女生的態度總是冷冰冰的,哪像現在這樣,一看就知道他熱血沸騰。

    「小姐不痛,因為你替她痛了。」中年醫師涼涼地調侃,還別有深意地瞄了眼氣急敗壞的李勳。

    「不是有打麻醉了嗎?怎麼會痛?」夏實勇敢的看著醫師在她手臂上縫合傷口而面不改色。

    她看得興致十足,倒是站在她旁邊的李勳顯得臉色蒼白,一副比她還痛的模樣。

    「當然不會痛嘍!小姐請放心,我的技術好得很,絕對把你的手縫得美美的,等拆了線我再幫你美容,保證看不出縫過的痕跡。」中年醫師滔滔不絕地說著。

    「最好是這樣,白叔叔。」李勳咬牙切齒地道。

    從他有記憶開始,白叔叔就是盟裏的御用醫師,盟裏不論誰受了傷,小至跌打損傷大到嚴重的刀傷,通通由他一手包辦。

    而他從小到大,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傷口,也都是由白叔叔親自照料的,因為和他們父子的互動頻繁,甚至連他幾歲開葷他都知道。

    李勳他小時候就是個調皮鬼,而白醫師最喜歡把他逗得哇哇叫,連他長大了也不例外,老是以挑起他的怒火為樂。

    白醫師挑了挑眉。「喲,我們季盟的少盟主心疼啦!」

    「白叔叔你……」李勳被這麼一調侃,臉色瞬間鐵青三分。

    「好啦,小姑娘,傷口處理完了,以後受了傷不敢回家,就來找白叔叔,白叔叔一定把你的傷治好。」白醫師俐落的將紗布纏在夏實的傷口處,邊包紮邊交代。

    「每天都要來換藥,洗澡的時候儘量不要碰到水。」「我知道了,謝謝白叔叔。」她笑著道謝。

    「小姑娘叫什麼名字?」白醫生好奇的問。

    「我叫夏實。」

    「哦,小實啊!很可愛的名子耶!你跟我們李勳是什麼關係啊?」白醫師突然話鋒一轉,問起兩人的關係。

    「白叔叔,謝謝你的幫忙。」李勳咬牙切齒地暗示他可以滾了。

    「不會、不會。」白醫師朝他揮揮手,眼睛卻看著夏實,佯裝聽不懂他的暗示,「小實啊,你是在哪里認識李勳的啊?」

    夏實仔細回想,她和李勳是什麼開始有交集的?好像是她幫他打了一架後,他們就熟了起來,但只限於校外,在學校裏他們一向各過各的生活。

    不過那天她氣衝衝的跑去他班上找他算帳,引起了許多同學的好奇,紛紛詢問她找李勳有什麼企圖。

    一副好像她會揍他的樣子,哼!她想到就覺得一肚火。

    明明他才是壞人,大夥卻偏偏把矛頭指向她,害她有理說不清,只好隨便掰個藉口帶過。

    總不能讓全校都知道,他現在每天放後都到她家教她功課吧?他可是以真面目到她家去的,而不是戴著那副拙到極點的眼鏡和穿著那身「俗」到不行的制服,要是不巧被校內同學遇到了,她可是很難解釋的。

    「我家附近的公園。」沒錯,就她見義勇為的幫他打了一架,結果害自己現在被人盯上,唉—這年頭好人真難當。

    「你家附近的公園?」李鵬覺得好玩,遂也加入好奇陣容,認不住的發問。

    「怎麼,我兒子跟蹤你回家嗎?」

    「爸!」李勳不敢相信地低吼,老爸也太不給面子了,這叫他臉往哪里擺?

    「被跟蹤的人是他,不是我。」夏實語出驚人地道。

    「什麼意思?」李鵬危險的眯起眼,與李勳相似的銳利眼眸射出迫人的寒光。

    「被跟蹤的人是他,不是我。」她一臉無辜地再說一次。

    「夏實……」李勳無言,原本已經平息的事件怕又要興起風波了。

    「不會就是小潘他們沒有跟著你回來那天吧?」李鵬狐疑地看向兒子。

    「就是那天。」李勳點頭承認。

    「難道是你救了李勳?」李鵬不禁懷疑,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哪可能對付得了窮兇惡極的幫派份子,更遑論是救了兒子。

    「不算救吧,我只是幫忙打架而已。」她話一說出口,不只李鵬,連白醫師都瞪大了眼睛。

    「夏實是劍道高手。」李勳簡單的解釋。「那天幫我的人確實是夏實。」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的及時出現的確解除他當時動彈不得的困境。

    「看不出來你身手那麼好。」李鵬仍無法置信眼前這個身材像模特兒一樣的高瘦女孩會是一名劍道高手。

    「還好啦,從小練慣了。」夏實聳了聳肩。

    「夏實,你還沒說你為什麼受傷?」李勳終於等到她傷口包紮好了,便打算開始盤問。「快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想講。」她固執的閉緊嘴巴。

    「你說這什麼話!我都答應你不告訴夏伯父和夏伯母你受傷的事了,你卻還要隱瞞你受傷的真相?」他不滿地低吼。

    「因為我不想告訴你。」她有很個性地撇過頭。

    「什麼叫你不想告訴我!」他無法接受她這種說法。

    李鵬暗暗在心底叫好,從來沒看過高傲、冷酷的兒子這麼有生氣,他到現在才知道他兒子是個熱情的少年郎。

    他就覺得奇怪,他李鵬明明就是個熱血男兒,怎麼會跟親愛的老婆生出這麼一個驕傲得讓人想海扁一頓的臭小子?原來是他還沒遇到那個對的人,如今他遇到了夏實,終於逼出他隱藏在心底另一面的熱情了。

    他這個做爸爸的從來沒看過兒子為女孩子感到心疼過,今天算是大開了眼界。

    「你這麼衝動,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夏實反問。「依你的個性一定會想辦法報復,這麼蠢的事情我不想你去做。」

    「你在說什麼?什麼叫我的個性一定會報復!」李勳氣瘋了,他最不喜歡的就是以暴制暴,除非必要他絕不動手,盟裏上上下下,沒有人不知道他李勳底下的人不准與其他幫派械鬥,他漂白得這麼辛苦,她竟然說他衝動。

    然而,氣瘋了的李勳並沒有聽出夏實語氣中無意間流露出對他的關心。

    「本來就是,你這種態度叫我怎麼相信你。」而且他這人有仇必報,她早就領教過了,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爭執。

    「小姑娘,你受傷不會是因為被這臭小子的仇家盯上了吧?」白醫師在一旁看這對小倆口吵架,覺得他們吵得很有趣,好笑之餘興起插嘴的念頭。

    夏實微微一楞,驚訝地看著白醫師。「你怎麼知道?」可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李勳忍不住咆哮,並激動的握住她的肩膀搖著。

    「痛……」夏實皺眉低呼。

    麻藥開始消退,而他又這樣搖晃她,她痛得臉色發白,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

    「對不起!」他立刻道歉,連忙安慰她。「我不是故意的,很痛嗎?」他心疼的想扁自己一頓。

    看她扁著小嘴的可憐模樣,李勳的心都揪緊了。

    「痛死了,你這個粗魯鬼,我要回家了啦!」夏實耍起脾氣來。

    「你給我坐下!」李勳硬是把她拉回沙發坐下。「你少用這一招來轉移話題,說,是誰傷了你?」她抿緊唇,仍倔強的不肯說出口。

    「夏實!」李勳危險的眯起眼睛。

    笨兒子!李鵬在心底搖頭歎息。

    哄女孩子不是用威脅的,他這種問法會問出個所以然才有鬼,夏實不是一般女孩,不會吃他那一套。

    不過,十幾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兒子這麼著急、這麼主動的說出對不起三個字,晚點他一定要打電話給遠在美國的愛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兒子戀愛了,這麼難得的事情當然要跟親愛的老婆分享嘍!

    「夏實,你必須把詳細的情形告訴我們。」李鵬看不下去的開了口。「李叔叔知道你不想讓家人擔心,但你在隱瞞的同時,也讓你爸媽暴露在危險之中,如果是李勳的仇家找上你,那麼一定是你幫他那天引起的麻煩,而事情發生的地點又在你家附近,這不表示,對方知道你住在哪里嗎?」他有條有理的分析。

    聽他這麼一說,夏實才發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整張小臉發白。「不會吧,我……我爸媽又沒怎樣。」

    「黑虎幫沒那麼明辨是非,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小姑娘。」白醫師語重心長地道。

    「那……那該怎麼辦?」她著實慌了手腳。

    她平常雖然大剌刺的比較愛玩,但她非常愛她的父母,如果因為她在外面惹事而讓家人的安全受到威脅,她會非常難過的。

    「所以你必須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李勳冷靜下來,不再鬼吼鬼叫,堅定的看著一臉旁徨的她。

    「我……」她不安地看著李勳,眼中盈滿不知所措。

    望著李勳堅定的眼神,她從他眼中讀到他給她的支持和力量,她心裏踏實了些,點點頭,緩緩說出在回家路上發生的一切。

    聽她描述著她一個人面對兩個黑虎幫派出的打手,及驚險閃過兩人攻勢的畫面,她雖說得很無謂很簡單,但卻聽得三個男人全變了臉色。

    對付一個小女生已經很過份了,兩個大男人還拿傢伙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

    要不是夏實反應快,怕她現在早已被黑虎幫的人給折磨得不成人形,也許明天社會版的頭條主角就是她了。

    李勳的臉色霎時變得恐怖,他一臉想找人幹架的嗜血表情,連眼睛都充血了。

    「冷靜。」李鵬瞭解自己的兒子會有什麼反應,他大掌在李勳肩上重重一壓,遏止他衝動的召集弟兄殺上黑虎幫。

    心愛的女人被人這樣欺負了,是男人都不能忍受!

    「這件事情我們得從長計議,勳,你先送夏實回家。」李鵬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回來再說。

    李勳咬著牙點點頭。

    「夏實,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李伯伯會替你作主,很晚了,先讓李勳送你回家吧。」

    她沒有回答,只是蒼白著臉點點頭,讓李勳扶起她,緩緩的走出家門。

    李鵬和白醫師目送這對小倆口離開,同時歎了一口氣。

    「要幫未來的媳婦出頭啊!」白醫師調侃著。

    李鵬冷笑道:「小姑娘肯不肯還是個問題,我看我那笨兒子要追到手也很難。」

    「欽!我也是這麼想的,夏實這小姑娘好像還沒開竅。」

    「呵,跟我想的一樣,看來勳還得辛苦一陣子了。」

    兩個中年男人一來一往聊得好不愉快,表面上雖然輕鬆,但實則卻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氣勢。

    ☆☆☆☆☆

    李勳從頭到尾都不說話,逕自生著悶氣。

    「你到底在氣什麼啊?」夏實一邊喝稀飯一邊問。

    在回家的途中她喊肚子餓,他就帶她來這家清粥小菜專門店吃消夜。

    晚餐沒吃什麼的她看到什麼都想吃,點了兩碗地瓜稀飯和一些小菜,就開始呼嚕嚕吃了起來。

    她認真的吃、努力的吃,把她今天失血而流失的體力全補回來,卻不明白,東西明明就不錯吃,他沒味口就算了,幹麼板著一張臉啊?

    李勳抬頭看了她一眼,重重的一歎。

    他是在氣自己的粗心,早該料到黑虎幫不會輕易放過他和幫過他的夏實,如果他早想到,她今天也不會受傷了。

    「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在生氣?」

    「你當我是笨蛋嗎?你臉上就寫了『我在生氣』四個字啊!」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他抬眼注視著夏實。

    長期以來,他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性情,喜怒哀樂全藏在冷酷的外表下,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情緒,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顯露出真性情,當然有時候會忍不住耍弄她,並故弄玄虛一番。

    但現在他的心情太差了,心思百轉糾結,不自覺的載起平時冷酷的假面具,沒想到她卻能看出他真正的情緒。

    「原來你這麼瞭解我。」李勳忍不住調侃她。

    她翻了翻白眼。「你無聊啊,誰要瞭解你。」她潑了他一盆冷水。

    「我以為我們的感情還不錯。」他想通了,他不要再慢慢來,他要一舉攻下她的芳心。

    他要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保護她,光明正大與她在一起的身份,不管任何人反對,他都要她。

    「誰跟你感情不錯啊?」她一口稀飯差點噴出來。

    「喔?照你這麼說,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他深邃的眼望進她眼底。

    「你又吃錯了什麼藥啊?!」呼嚕嚕,她喝光第一碗地瓜粥,繼續進攻第二碗,她實在太餓了。

    「那不然你以為我這樣對你算什麼?」他把問題丟給她。

    夏實被問倒了,她放下碗筷,沉吟了半晌。

    「你對我?」她不確定的回答。「不就是報復嗎?」他心機很重的,雖然她一直很小心,可都還是被他掐在掌心玩弄,唉!鬥不過人家沒辦法。

    聞言,他差點吐血。「你認為我花了那麼多時間教你功課,就只是為了報復?」如果只是要報復,他的方法可多了。

    「明明是你自己承認的,」她理直氣壯地反駁。「你說你是有仇必報的啊!小人。」「我又小人了!」他氣得吹鬍子瞪眼。

    兩人才聊沒幾句,又吵了起來,就像一對小冤家一樣。

    「本來就是,你老在我媽面前裝乖,每天都害我被罵。」她老媽的心根本是往他那邊偏,老是說他好話,碎碎念著要她多學學他,要不是她的功課還要仰賴他,她一定會咬死他。

    「誰叫你那麼好玩,我不逗你我不甘心啊!」他的回答讓人想噴飯。

    「喂!你少過份了,我什麼時候又變成你的玩具?我可不是你茶餘飯後的消遣。」她深覺被污辱了。

    「男生對自己喜歡的女生本來就會想逗一逗,引起她的注意啊!」李勳故意將音量提高。

    小店裏不少客人聽了都發出低低的竊笑,認為是小情侶在吵架,不禁羡慕起年輕真好。

    夏實聞言不禁怔愣了住,「你什麼意思?」什麼喜歡的女生?他在講什麼?

    她心跳加快,感覺一股熱浪襲上臉龐。他不會喜歡她吧?這怎麼可能?

    「就字面上的意思還能有什麼意思?」他沒好氣地說。「看到你受傷我比誰都心疼,再加上你受傷都是因為我……媽的。」想到這,他忍不住低咒了聲。

    「喂,你不要說這些了好不好,聽起來很肉麻耶。」她連耳根都跟著一起泛紅了。

    「什麼肉麻?這些是我的肺腑之言耶!」他一臉被污辱的表情。

    「總之你不要在我面說那些嗯心的話啦!」不知所措的夏實,只能任性地要求。

    「不能說,那可以做嘍!」李勳土匪地自己決定。「這樣也好,反正我也忍很久了。」

    「你說什麼?!」她氣急敗壞地看著他。

    「我做就好了,為什麼要說?」他惡霸地一把抱住她。

    「喂!大庭廣眾之下你別亂來。」她拳頭都舉起來了,大有拚死護衛貞操的意思。

    「要是沒有旁觀者你早就慘了。」他陰陰地道。

    「你敢對我做什麼你就死定了!」她威脅著。「離我遠點!」她又羞又惱地想推開他。

    「你可以試試看啊。」他將她的威脅視為挑釁。

    她不要他做,他就偏偏要做。

    「我真的會揍你哦!」見他的臉越來越逼近自己,夏實拳頭舉得老高。

    「你的手受傷了,不要舉這麼高。」他非常體貼的把她兩隻高舉的拳頭拉下,然後緊緊的握在掌心。

    然而當手被他握住,她察覺不對已經來不及了。

    「你這個土匪!」她失控的叫出聲來。

    他則露出壞壞的笑,俊顏再次逼近。

    「我警告你不再……唔……」她的警告全數消失在相接的四片唇瓣中,並化為一聲聲嬌軟的抗議。

    店內的顧客們看到小倆口熱情的KISS,不禁露出會心的微笑。

    吃消夜、吃消夜,別打擾小倆口談戀愛,呵呵呵,年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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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4:03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夏實讓李勳送回家,一踏進家門,就發現家裏的氣氛怪怪的。

    她老爸的臉色好臭哦,像被人倒了會錢似的。

    「老爸,你怎麼了?」夏凡狠瞪著她。

    「現在幾點了?」夏實看了看時鐘。

    「十一點啊。」

    「買個參考書要那麼久?」他挑了挑眉。「不到八點就出門了,過了十一點才給我回家,說,你去哪里了?」

    「夏叔叔,這是我的錯。」李勳站出來幫她講話。「我帶她找了好幾家書局才找到適合的參考書,時間都花費在坐車上,所以延遲了送她回來的時間,真對不起。」他得體的回應。

    好在他送她回來之前,有從他房間裏隨手抓了兩本參考書,不然就真的不知該怎麼圓謊了。

    「哼!」夏凡重重的哼了一聲。

    李勳沒想到自己乖巧有禮的態度會引來夏凡不屑的冷哼。

    「你這臭小子,我還沒跟你算帳呢。」夏凡脾氣很沖的站起身來,一把揪住李勳的衣領。

    「老爸!」夏實尖叫著分開他們兩人。「你在幹麼啊?快放手!」老爸的手勁大得嚇人,練了快三十年的劍道可不是練假的,李勳怎麼可能是她老爸的對手。

    「我就覺得奇怪,哪有那麼好心的學長會免費來教夏實功課,就算是學校指派你來也未免太過熱心了,你這小子分明是有企圖。」夏凡吹鬍子瞪眼地說。

    他剛才走到窗口,親眼看見這臭小子拉住女兒並用力往懷裏一帶,然後頭就靠過去偷親她。

    媽的,要追他女兒就算了,竟敢在他家門口動手動手腳的,這個臭小子,他今天不打斷他的狗腿,他就不叫夏凡。

    「夏叔叔怎麼這麼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李勳正經八百的回答。

    「你敢說你沒對我女兒出手?」夏凡質問。「你敢否認你對夏實沒企圖?」敢說沒有他就死定了!

    「我承認我對夏實不只是學長對學妹的關心,我是喜歡她的。」

    「媽的!你這臭小子,找死。」聽他親口承認,夏凡更火了,掄起拳頭就往那張年輕的俊臉揮去。

    「老爸你別鬧了。」夏實及時阻止老爸出拳。「我……我們又沒有什麼。」她紅著臉否認。

    「你說什麼?!」這句低吼是從兩個男人口中吼出來的。

    「都被親了還說你們沒什麼?你當我三歲小孩嗎?我警告你,我夏凡的女兒不准給我搞一夜情那一套,你敢給我玩玩看小心我揍扁你!」夏凡張牙舞爪地警告著。

    「你明明答應跟我在一起的,你敢賴皮你試試看!」李勳的威脅也不遑多讓。

    剛才他利用小人招數,先把她吻得暈頭轉向之後,再問她要不要當他的女朋友,她就這樣傻傻的被騙去了初吻和單身身份。

    「媽的!你這臭小子,我要殺了你。」夏凡順手操起桌上的竹劍朝李勳揮過去。

    幸好李勳反應了得,蹲下身子閃過夏凡的攻勢,他拚命的左閃右躲,不敢對夏凡動手。

    開玩笑,誰敢對女朋友的父親動手?除非那個男人沒腦子。

    李勳被夏凡一路追殺,從客廳到院子,再從院子到馬路,又從馬路轉戰到道場。

    見他穿著鞋直接踏上乾淨的榻榻米,夏凡中氣十足的大吼,「把你的鞋子給我脫下來。」從夏凡的態度,李勳知道他犯了他的禁忌,連忙脫下鞋子丟出道場外。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李勳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個環結出了錯,讓夏凡對他深惡痛絕?

    「既然都到這裏來了,就用劍道一決勝負吧!」夏凡下了挑戰書。

    「老爸!」跟上來的夏實驚呼,「這一點都不公平。」老爸那麼強,甚至在日本大賽中拿過冠軍,他怎麼可以找李勳挑戰?他又不懂劍道。

    「羅唆!」夏凡吼道。「要追我女兒的男人如果連接受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這種男人我絕對不接受。」李勳終於瞭解夏凡莫名發火的原因了。

    想到在進夏實家門前,他意猶未盡的拉過夏實再吻了一番,想必是這一幕讓夏凡看見了,惹得他不快。

    李勳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來她老爸是在吃他的醋呢!

    李勳看著夏凡,衡量著眼前的情況,他對劍道涉獵未深,只懂一點點而已,不知道他的勝算有多少?

    不過,從夏實極為緊張的表情看來,他的勝算大概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去穿防具。」夏凡下命令。

    「好。」李勳有受皮肉痛的心裏準備。

    一個新手跟一個高手挑戰,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可偏偏他不能拒絕啊!

    「我去幫他。」夏實一把捉著他的手往更衣間的方向走。

    「我有說你能去嗎?」見女兒心向著別人,夏凡一把火又上來了。

    「那不然怎麼辦?他又不會穿劍道服,當然是我幫他啊!」夏實理直氣壯的反駁。

    「你……好。」養女兒氣死自己就是像他這樣,他……他媽的!夏凡感到大受打擊,他的小實竟然交男朋了!

    而在更衣室這一邊,夏實從櫃子裏翻出新的白色道服遞給李勳。

    「把衣服脫了。」

    「脫衣服!」李勳知道她沒那個意思,可看到她一臉緊張擔心,就忍不住想逗逗她,讓她放鬆心情,便故意曲解她的話。「我知道你很急,但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你要不要改個時間?到時候我一定配合你。」

    「你正經一點啦!」夏實氣得槌打他。「滿腦子黃色廢料。」

    「咦?我有說什麼嗎?是你想歪了吧。」他一臉原來你是這種女生的表情。

    「你欠揍嗎?」她氣壞了,眯起眼威脅著。

    「好好好,我不鬧了。」他乖乖閉上嘴,聽話的脫下上衣,並套上白色道服束緊。

    見她拿出道裙,他眉頭整個蹙緊。

    「還要穿裙子?」他怪叫著。

    「這叫道裙,沒知識。」她把衣物一件件丟給他要他穿上,最後,她拿出一條頭巾。「坐下來。」李勳聞言,就像日本武士一樣,跪坐在榻榻米上。

    夏實則攤開頭巾,動作輕柔的包覆住他的頭髮,牢牢的固定。

    讓她這麼一伺侯,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日本古代要出征的武士般,讓妻子替他整裝。

    「拿去,自己穿。」綁好頭巾,她遞給他其他護具,冷漠的要他自己著裝。

    才剛覺得她溫柔而已,馬上又變得粗魯不體貼了。

    「剛為什麼那麼好幫我綁頭巾?」他好奇的問。

    「不然你會固定嗎?」她涼涼的抬眼瞄他。

    頭巾的功用是用於固定頭髮、吸汗,以防止汗水流進眼睛裏而影響練習和比賽,要是綁得不牢,可是會很不舒服的。

    「不會。」他誠實的回答。

    就在言談間,他已將護具穿載好,白色系的劍道服穿在他身上,顯得立體、出色,帥氣得令人屏息。

    她不禁長長一歎,他看起來是氣勢十足,就不知道會不會被老爸打得落花流水了。

    就連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她,也不是老爸的對手。

    她可以以一敵十,連續與父親門下最強的學員比賽,而且場場優勝,可以說是父親最得意的門生,卻也還沒到能把強悍的父親幹掉。

    但那是她的心願,她發過誓,有一天一定要打倒不敗的「白鬼」。

    「我老爸的得意技是突刺,你要小心,那很痛。」夏實想到每回被父親突刺的痛楚,不禁替他擔心。

    連她這老手都會怕怕的耶,他怎麼辦?

    她邊想邊領著他走向道場。

    「放心,不會有事的。」看出她的關心,李勳內心十分高興,他笑著安慰她。

    「你爸總不會把我殺了吧。」「你錯了,如果惹毛了他,他會!」夏實歎了口氣,他太不瞭解她老爸了。

    「交給我吧。」其實他也沒什麼把握。

    從小打架到長大的他沒試過這種正式的武術對決,其實他也很好奇,憑他的身手,能不能在這場對決中發揮作用?

    看來,只有試試看了。

    夏實簡單的向李勳解釋了一下比賽規則,和幾個比賽時要注意的事項及心理建設。

    「總之就是要冷靜,讓對手不知道你下一步要幹什麼就對了,我明白了。」這個簡單,喜怒不形於色一向是他的專長。

    「你確定?還是……」夏實在他上場前仍不放心她轉過身喊,「老爸,換我跟你打好不好?」

    「哼!是男人就給我站出來。」夏凡哼了聲。

    「別替我擔心了。」李勳笑著摸摸她的頭,並在她額上印下一記輕吻,暗暗立誓,「我會贏的。」

    「臭小子!你在做什麼?」看到他的舉動,夏凡紅著眼咆哮。

    李勳暗暗偷笑,他現在知道夏實的個性遺傳誰了,呵,好玩。

    讓對手失去冷靜,是他最常用的小計謀,當一個人太過憤怒,呵,那他的勝算可就大多了。

    戴上面具,握著竹劍,李勳來到場中央,就預備姿勢。

    泰山崩於前不驚,面對敵人時,一定要先有冷靜的心理,能否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就是至勝的關鍵點。

    劍道所強調的是敏捷的動作,和高度的集中力。

    兩人對峙多時,卻沒人有先一步動作,突然,夏凡中氣十足的大喝一聲,「面!」手中的竹劍一如閃電般揮出。

    李勳反射神經極佳,動作奇快的同時舉刀,擋住了夏凡來勢洶洶的攻擊。

    夏凡挑了挑眉,對他的阻擋感到意外。

    「算你行,臭小子。」纏鬥的兩人分開,又繼續兩相對峙著。

    他們真的打起來了!

    夏實被他們驚心動魄的決鬥嚇到了,心知無法阻止兩人,只好急著去找救兵。

    「剛剛好而已。」李勳痞痞地回道。

    耍嘴皮子他最在行了,而夏凡的個性就跟夏實如出一轍,一樣容易被挑撥情緒。

    「看我這招!喝—」夏凡被他痞痞的模樣氣到了,於是展開猛烈的攻擊。

    不過李勳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他是初學者,但打架他在行,且不論是正宗學術的較量還是赤手空拳的打法,他都學得很快,光就與夏凡交手這幾招,他已經學到不少技巧了。

    大師就是大師,示範起來果然不一樣!

    要不是現在的情況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真的會把面具脫下來,好好朝夏凡道謝。

    「面—」李勳由丹田發出中氣十足的喝聲,竹劍快速的往夏凡迎面痛擊。

    夏凡輕鬆的擋下他的攻勢。「好小子,現學現賣。」不禁對他的吸收度感到驚訝。

    他的技巧是不夠純熟,力道也控制不當,但他的步伐卻非常輕盈且動作迅速,看得出來是在偷他的招數,這臭小子,還滿有一套的嘛!若好好栽培,不出三年,在劍道上的實力將與女兒並駕齊驅。

    激賞!夏凡對李勳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似是放心又擔心,他放心的是,他絕對是個能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就算夏實劍術再高,終究也是個女孩子,他可以安心的把寶貝女兒交給這個臭小子,可是……

    這傢伙實在太精了,才短短五分鐘的對決,他倒底從中學習到多少?吸收力這麼快,這麼聰明的小子,心機是不是也一樣深沉難懂?

    夏凡可以非常肯定,這小子絕對不是一般的高中生。

    「你們在做什麼?」季雪不敢相信的看著丈夫及穿著一身劍道服的李勳。

    「凡,你竟然在欺負李勳!」她直覺的認定丈夫欺負人,沒辦法,誰叫劍道高手是他。

    「我在跟他決鬥。」夏凡否認欺負之說。

    「這種決鬥用膝蓋想也知道會是誰贏,別鬧了,快把劍道服給我換下來!」季雪手擦腰,看起來已然動怒。

    「好好好,我們不打了,你別生氣。」夏凡好聲好氣的安撫,脫下面罩朝愛妻走去。

    在經過李勳身邊時,他咬牙輕輕地道:「算你好運。」

    「凡,你說,李勳做了什麼讓你要這樣欺負他?」季雪明顯的偏向李勳。

    當她看到夏實慌慌張張的跑到她房間,跟她說丈夫和李勳打了起來,她還以為是女兒在開玩笑,想不到被女兒拖著來道場,她遠遠的就聽見竹劍相碰的聲音,頓時整個人楞了下。

    「雪,你應該問問他做了什麼讓我這麼生氣?」那小子吻女兒那一幕,現在想起來還是讓他很捉狂!

    「夏媽媽,我想可能是我吻夏實被夏叔叔看到了,所以他才那麼生氣。」李勳誠實地說。

    「李勳!」夏實尖叫著喝止他。

    「吻?」季雪不解地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們家夏實接吻?」夏實聽到母親和李勳的對話,直想一頭撞牆死了算了。

    「是的,夏媽媽。」李勳心裏偷笑到快得內傷。

    太好玩了,看夏實滿臉通紅,夏伯伯則一臉鐵青,一副想扁死他卻又不敢動手的表情,實在太經典了!害他差一點噴笑出聲。

    不過最好玩的還是夏媽媽的反應,怎麼女兒被人吻了,她卻還一副迷糊不解的模樣呢?

    「可是,你吻夏實做什麼?」季雪的問題很寶。

    「我吻夏實的理由有很多,夏媽媽,你想聽哪一個?」李勳很有禮貌的詢問。

    「都說來聽聽看。」

    「我吻她是因為我想吻她,而且她的唇看起來很甜的樣子,所以我忍不住親吻了她。」

    「嗯,然後呢?」她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天呐!這是什麼對話?夏實實在好想逃走,她媽媽和那自己主動應徵說要當她男朋友的李勳,他們講的是什麼話啊!

    接吻這種事被他們一說不但一點都不浪漫,還很爆笑?

    「還有她平常在我面前穿得很清涼,我年輕氣盛,好幾次都差點把持不住。」他老實說出自己對夏實的欲望。「所以親幾下解解渴,補充電力。」

    「我還以為你會霸王硬上弓耶!」季雪的回答頓時令人噴飯。

    「夏媽媽,我是很想啦,可是夏實還沒有成年,這種事除了你情我願,也得到長大一點才可以。」言談中,他透露出對夏實的珍惜。「夏實還小,我不想她日後後悔。」

    「不錯啊,你還滿體貼的嘛!」季雪笑盈盈的誇讚,沒把身旁聽得臉都黑了的丈夫放在眼底。

    「夏媽媽反對我和夏實交往嗎?」李勳有絲緊張的問。

    「怎麼會呢?你是這麼優秀耶!」季雪的回答讓他放下一百二十個心。

    「雪,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讓他跟我們女兒交往?」夏凡仍然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女兒是他的,誰敢跟他搶,他……他跟他拚了!

    「女孩子長大了本來就會交男朋友啊,又不是嫁人,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季雪好笑的看向丈夫。「別那麼幼稚了,如果小實找不到男朋友,她可是會怨你一輩子的。」

    「我才不會呢!」夏實大力的反駁。「我又沒有答應要跟他在一起,是他逼我的。」

    「你說什麼?」李勳的臉立刻陰沈了三分。

    「我說……」

    「你再說一次。」李勳雙手環胸,眯著眼警告,大有你敢亂講話我就讓你後悔的氣勢。

    壞人!

    夏實在心底暗暗咒駡,老用這招來對付她,可惡!

    誰叫她有把柄在他手上呢?怨不了別人,只能怨自己。

    如果她不那麼雞婆的幫他打架,今天她就不用看他的臉色了,哼!他算哪根蔥啊?雖然……她還滿喜歡他的啦。

    他是很討人厭,常常欺負她,把她氣得哇哇叫,可在她遇到事情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挺她、幫她。

    雖然他脾氣不好,卻從不掩飾他對她的關心。

    「咦?」季雪不解的發出疑惑。「那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啊?」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的癥結點。

    「這就是我發火的原因了,老婆!」夏凡歎口氣,被妻子的遲頓給打敗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李勳露齒而笑。

    就在那間清粥小菜店裏,他騙到了夏實,讓自己有名正言順保護她的理由。

    「夏媽媽,以後我會每天送夏實上下學。」

    「好,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季雪欣慰的點點頭。

    而身為一家之主的夏凡則在旁邊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那臭小子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他太精明了,知道他們家裏一向是季雪說了算數,他這個當人家老公和父親的,事實上只有聽話的份。

    「夏媽媽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夏實的。」他笑得溫和,但夏實卻得看膽顫心驚,他那笑,好像要對她怎樣似的,好恐怖。

    李勳感到很高興,得到了夏媽媽的認同,就等於有了免死金牌,哈!夏實你完了,他眼底迸射出閃爍的光芒。

    首先,她得為在她父母面前不承認他是她男友而受到嚴重懲罰。

    而這個懲罰嘛……

    找個隱密一點的地方,他再好好的、重重的執行!

    李勳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看得夏實心裏毛毛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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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0:44:1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夏實,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同學好奇的詢問。「怎麼每天下課都看你匆匆忙忙的書包收了就走?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夏實一到班上就被幾個同學纏住,而面對他們的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呵呵呵,我……我要練劍道又要補習,所以時間很趕啊。」

    「你在補習?!」同學們驚呼。「夏實,你轉性了嗎?」

    不能怪他們這麼驚訝,實在是她平常就不是會乖乖認真上課的人。她唯一有興趣的科目是體育,什麼數學、國文、地理啦,全都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

    可她竟然說她去補習耶!真是天下奇聞。

    「對啊,再不把我的成績搞好,我今年就不能參加全國大賽耶了!」夏實順勢接話,但越說越心驚膽跳,口氣不禁激動了起來。

    「原來你也會擔心你的成績啊,真是想不到。」同學們嘖嘖稱奇,大剌剌的夏實原來也是會擔心成績的。

    「廢話!爛校規規定成績不及格的學生不能升級,而要是被留級了就不能參加全國大賽,開什麼玩笑啊!況且我要是真留級就死定了,我老爸一定會殺了我的。」夏實義憤填膺地道。

    「哈哈,原來夏實是怕被留級啊!」

    「我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我怕我老爸的突刺。」夏實做了個劍道招式,動作顯得帥氣。

    「看起來的確是威力十足啊!」看到她充滿力道的招式,同學們不禁吞了吞口水。

    夏爸爸好像很恐怖耶!

    「其實我最怕的是我媽不煮飯給我吃。」她長長一歎。

    「哈哈哈哈……」同學們因她誇張的表情而哈哈大笑。

    「我是說真的,我媽煮的食物最好吃了,她不煮給我吃我會很煩惱的。」夏實皺著眉頭。「每次我做了讓我媽不高興的事,她就不給我吃飯,叫我自己去煮泡面。」想她從小到大因為和隔壁的臭男生打架,吃了不少難吃的泡面。

    「哈哈哈………」同學們的笑聲更誇張了。

    夏實真是個傻大姊,講起話來就是讓人不自禁想笑,和她相處非常輕鬆。

    「對了,夏實,你在哪里補習啊?」突然有同學好奇的問。「怎麼不跟我們去同一家補習班呢?由我們介紹學費可以比較便宜,還可以互相照應。」

    「呃……」她頓了頓,突然間不知道要怎麼接話,只好硬著頭皮回答。「我有家教啦!」

    「家教!」同學們又是一陣驚呼。

    「有錢人,家教很貴耶!」

    「一對一教學哦?那不就都不能偷懶,夏實,你受得了啊?」

    「對啊,都不能偷懶,上課就像打仗一樣,分心還會被槌耶!而且我程度這麼差,如果不一對一教學,很難跟得上進度的啦—,」她腦筋轉得飛快,馬上想出藉口來搪塞。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也好啦,依你的個性,如果跟我們同一個補習班無法靜下心來念書的,找家教也好,比較不會分心。」

    「對啊,我也是這樣想的。」夏實配合的點點頭。

    李勳當她家教的事要是讓同學們知道了,她不被問得無力招架才有鬼。

    李勳在學校也算是個名人,他成績優秀卻很怪,在他的偽裝之下,他是個不注重打扮,成天只會盯著書本的書呆子,對現實生活的反應是零,只對書本有興趣,是個標準的乖乖牌,所以不會有人對他的私生活感興趣,因為他的外表給人太大的錯覺,直覺他是個生活無趣的人。

    其實,大家都錯了,他的生活比任何人都精彩萬分,一下是幫派爭執,一下子是打鬥,而最近又為了她被黑虎幫盯上這件事,他得花許多心思去保護她。

    「老師來了!快坐好。」有同學眼尖的看到班導師遠遠走來,馬上告訴同學,全班立刻安靜了下來。

    夏實不禁松了口氣,幸好老師來得正是時候、讓她得以逃過同學們的追問。

    坐在位子上,她攤開書本,本想假裝很認真的看書,她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她腦子裏浮現的淨是近來與李勳相處的情形——自從兩人交往得到她母親的認可,李勳更是光明正大的進駐她家,下了課送她回家還會賴著不肯走。

    為了避開同校學生,李勳通常會先到學校附近的小巷子裏等她和他會合,再送她回家。

    記得他頭一次穿著制服踏進她家,爸媽都認不出他就是他們熟識的俊俏男生,直瞪著他們兩人交握的雙手。

    她光是想到那一幕,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們一定以為她腳踏兩條船,哈,而且還找了一個和李勳完全不同類型的男生當出軌對象,媽媽好像想開口罵她,卻欲言又止的闔上了嘴。

    直到李勳當面拿下鼻樑上的厚重眼鏡,夫妻倆才看清拙男的長相。

    「李勳!怎麼是你?」季雪驚呼出聲,指著他,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夏媽媽好。」他有禮的微笑。

    「你那什麼鬼樣子?」夏凡皺著眉,粗聲質問。

    「沒什麼,一點小偽裝而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四兩撥千金的回答。

    「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夏凡逮到機會,極盡刻薄的說:「不會是因為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怕被你玩過的女人到學校找你麻煩吧?」

    「老爸!」夏實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你怎麼老是這樣說話?」

    「那不然他幹麼裝神弄鬼的啊?」夏凡理直氣壯的回答。

    「老爸,你不懂啦!」

    「對對對,我不懂。」見女兒直維護著李勳,夏凡被女兒胳臂向外彎的態度氣死了,遂轉移話題,「還不快去換衣服?要開始上課了。」

    「好啦、好啦。」夏實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道場換裝。

    「你也去。」夏凡朝李勳瞄了一眼。

    「我!」李勳指指自己。「夏叔叔是在說我嗎?」

    「不是你是誰?快去給我換道服!」

    「請問,我換道服要幹麼?」他很有求知欲的不恥下問。

    「練習啊!要幹麼?」夏凡口氣不佳地說。

    「噢,我懂了。」李勳恍然大悟的露齒一笑。

    原來是要他一起參加練習,早說嘛,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不配合呢?

    他查過資料,夏凡不輕易收徒,不是所有想來學習劍道的學員他都願意收,除了看對方的資質、實力外,他最強調的就是要有強烈的企圖心,沒有企圖心的學生他絕對不收。

    許多人求也求不到的機會,他這麼輕易的就得到了,如果他還拒絕,那麼他李勳就是天下第一大豬頭了。

    照著前些天夏實教他的方式,一一穿上道服和道裙,連配件也都照著流程穿上,最後以頭巾包覆住頭髮,然後抱著面具走出更衣室。

    一踏進道場,他立刻被那莊嚴的氣氛給震懾住,只見五十名學員紛紛跪坐在榻榻米上,每個人都抬頭挺胸,姿勢端正,四周安靜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順著大夥注視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場中央站著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而夏凡則在場外擔任裁判的工作。

    「開始!」夏凡一聲令下,雙方立刻進入戰備狀態,身著白色劍道服的一方腳步快且穩,喝斥一聲,竹劍以驚人的速度正面痛擊黑色道服的一方。

    「面!」夏凡喊道,表示白方的攻擊成功。

    纏鬥的兩人馬上被夏凡分開,但那股殺氣卻像是要淩遲對方似的,熊熊燃燒著。

    李勳也感覺到那戰鬥中才會發出的殺氣,只有身經百戰的老手,才會有這種令人敬畏的氣勢。

    「喝—」這次換黑方攻擊,他打算出奇不意地攻下白方的手部,卻沒想到白方硬是擋下這波攻勢,甚至反將他逼退至場邊。

    「喝啊—」黑方殺出重圍,舉起劍沖向白方。

    白方不為所動,連一點害怕或遲疑都沒有,看准黑方防備落空的地方,舉起竹刀輕輕的往腰側襲擊。

    「胴!結束。」對決結束,黑白兩方互相行禮,退場。

    直到身穿白色道服的高瘦身影在場邊坐了下來,脫下面具,李勳這才看出,原來那身著白色道服的高手,是夏實!

    她將脫下的面具放在腳邊,並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擦臉上的汗。

    「夏實還是那麼厲害。」一旁的學員怕怕地道。「連我們都不是她的對手。」每天夏實都得充當父親的助教,除了練劍外,還得跟學員們較量,當做他們的實力測驗。

    今天上課的班級是大學班,許多大學的劍道社,或是劍道同好皆會一同前來上課,甚至有些學員曾在各大比賽中奪得大獎,但只有少部份的人能與夏實比試。

    「我看也只有夏實不怕夏老師了。」

    「唉!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挑戰白鬼啊?」

    「下輩子吧你。」

    「下一組!」夏凡吼道,嚴肅的表情讓人敬懼。

    被安排在第二組的學員來到場中央,行禮之後,在夏凡的命令下開始對決。

    李勳的目光卻早已被夏實吸引了過去,只見她小手探上頭,輕輕的扯下頭巾,剛剛那場的對決她冷靜的表現讓人不禁激賞。

    明明看見的是她最厲害的一面,也明知道她跟一般嬌柔的女生不一樣,可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她很美呢?

    「今天幫大家介紹新成員。」在第二組比劃結束後,夏凡指向李勳,沉聲道:「李勳,他是新手,從今天起和夏實一樣,將會成為你們的對決的對象,或許你們現在要打贏他很容易,但他學習的速度非常快,等到你們打不過他的時候,就是你們皮癢的時候了。」

    喲,想不到老爸這麼看好李勳耶!這時才發現他也穿上道服,來到了劍道場的夏實,聽到父親對他的評語,感到高興之餘,也有些擔心。

    李勳適合學劍道嗎?他能忍受得了老爸變態的練習方式嗎?

    每天下課前,學員做完一百個伏地挺身才准下課。

    她是女生,做伏地挺身不方便,於是折衷讓她做兩百個仰臥起坐就可以先下課閃人。

    而平常上課前則必須先揮刀五百次才准踏進道場。

    不過,看李勳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她像是白擔心了,只是他從來沒有參與過正式的訓練,他能嗎?

    不會在比賽時使小人步數吧?打架向來沒有章法,但劍道可是要靠經驗的累積和不間斷的練習,才有可能練出成績來的。

    李勳走到夏實身旁坐下,自信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個新手。

    「你很強。」他的實力比起她差了十萬八千里,他不得不承認她是高手。

    「那當然。」她驕傲的抬起下巴。

    「我不會輸你的。」他向她下挑戰書。

    「我等著,師弟。」她對他露齒一笑。

    想追過她?呵!至少得先練個五年再說。

    從那天開始,李勳每天都參與劍道的練習,每天他都會被經驗老道的學員們打得落花流水,連夏實也不曾在對決中對他放水,這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他現在除了保護夏實的安全外,還拚了命的學習劍道,立志最晚在一年以內打敗夏凡所有的學生。

    但要打敗夏實,恐怕還得等個三、五年。

    所以他現在跑夏家跑得很勤,但他跑那麼勤的原因除了偷學夏凡和夏實的招數外,另一個重點,就是季雪的廚藝。

    他已經很習慣在放學後直接殺到夏家,換上劍道服後開始被操,操練完、洗完澡,吃了季雪烹調的晚餐後,再開始教夏實功課。

    而還有另一個重點就是季雪所準備的消夜了。

    「夏媽媽煮的菜最好吃了。」李勳諂媚地道,也不忘與夏實爭搶飯桌上的菜肴。

    「那是我的!小人。」夏實鼓著腮幫子,不甘心最後一塊糖醋排骨被他夾走,可惡!

    「不然分你一半。」李勳把咬了一口的糖醋排骨放她碗裏。

    原本他以為她會嫌惡的把他吃過的排骨丟還給他,想不到,她竟然一口塞進嘴裏。

    「謝謝你幫我把骨頭咬掉。」

    「什麼?你吃了!」他瞪大眼睛。「給我吐出來。」

    「不要。」這種搶菜的戲碼不時上演,看得季雪又好氣、又好笑。

    丈夫和女兒的食量本來就驚人,現在又多了一個發育中的大男生,季雪自然在晚餐時多做了一些菜,讓他們三個人吃個飽飽的。

    李勳就像她的兒子一樣,她一點也不覺得女兒的男朋友來家裏吃飯有什麼不好,至少,他們不會因為家人反對而在私下亂搞什麼的,這樣她這個當母親的也比較放心。

    而夏凡原本對李勳的敵意到後來也漸漸麻痹的接受了,有時候李勳因為有事情耽擱晚一點到夏家報到,他還會覺得很奇怪,頻頻追問女兒他人呢?

    夏實覺得自己還滿幸運的,才十六歲就交了男朋友,而且媽媽也沒有反對,想必這跟心態有關。

    如果她躲躲藏藏,背著他們交男朋友,她相信媽媽一定會很生氣,大大方方的公開交往,反而讓他們放心。

    雖然他們年紀輕,但也懂什麼叫愛與被愛。

    至少她和李勳在一起時很開心,只是有時候他會很狡猾,偷襲她。

    偷襲的地點不限,放學回家的路上、上學途中、在校門口分手前、進家門前、她送他離開她家時……

    他老是出奇不意的偷吻她,有時候她躲得過,還會往後一跳笑嘻嘻的讓他親不到,但躲不過的機率比較大啦,那時候就慘了,他非得吻得她不能呼吸才肯放手。

    想到這個就覺得好羞人噢!她不禁紅了臉頰。

    「夏實,你發燒了嗎?怎麼臉那麼紅?」趁著老師臨時離開,要同學們自習時,坐在夏實隔壁的同學一轉頭,就看見她紅著雙頰的模樣,直覺以為她是生病了,急急忙忙的喊著。

    「我沒有啦!」好丟臉,胡思亂想被抓包了,要是讓班上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同學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麼,一定會被笑掉大牙的啦!

    她那麼粗魯、那麼孩子氣,想到男朋友還會嬌羞的臉紅,這傳出去能聽嗎?雖然李勳聽到會很得意啦。

    「沒有?那不然你沒事臉紅個什麼勁啊?」另一個同學緊張兮兮地站起來,扶起她就要去保健室。「走,我帶你去保健室休息。」

    「不、不用了啦!我等一下就好了,我真的沒事。」夏實非常認真且很誠實的告訴同學。

    但沒人要相信她的話。

    在大家眼中的夏實,很可愛、很清秀,也像時下女生一樣愛漂亮、會打扮自己,一點也看不出她是劍道高手,可是她的個性就像個傻大姊,男生喜歡跟她打成一片,女生喜歡和她聊天,她讓人很舒服,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

    可惜她就是遲頓了點。

    其實她並不乏追求者,只是她太沒神經了,對男生的獻殷勤無動於衷就算了,還把對方每天打電話跟她聊天的行為解讀為「話太多」和「沒事找事做」,從不曾想過對方是對她有意思且有意追求。

    「臉那麼紅還說沒事,走,你給我去保健室躺著。」兩名女同學不由分說的拉起夏實,硬是架著她離開教室,到保健室去休息。

    夏實簡直是啼笑皆非,怎麼她說的實話沒有人要相信,還把她的否認當成逞強?這真的是太好笑了。

    一點反對的餘地都沒有,她一路被同學強押進保健室,而由於保健室的護士並不在,她們便直接壓她上床躺著。

    「要乖乖的休息喔,聽到沒?」她們把夏實當成小孩子似的交代。

    沒辦法,夏實雖然是個帥氣的女俠,但卻是個迷糊蛋,像個小孩子似的要人擔心,常常丟三落四的,所以女生們都把她當成小妹妹,就算她身高驚人,但心智卻不與身高成正比,她們有時還真怕她被人給賣了。

    「就跟你們說我真的沒事啊!你們都聽不懂嗎?」夏實受不了的大聲吼道。

    「生病了還這麼不聽話,你欠扁啊?」其中一個女同學出口威脅。

    既然她們一定要她蹺課,她還能說什麼呢?「好啦、好啦。」她也只有乖乖的躺在保健室裏的床上,拉起薄被閉上眼睛。

    「乖,下課我再來看你噢,老師那邊我會去說的,等你好點了再讓你回去上課。」哇咧!這什麼跟什麼啊?怎麼比她媽媽還羅唆!

    夏實不敢開口抱怨,只能嗯嗯嗯的狂點頭。

    見她乖乖的不反抗了,兩名女同學才滿意的離去,臨走前還不忘替她關上保健室的門。

    「搞什麼啊?」夏實歎了口氣。「我又沒發燒,還硬逼我休息。」甚至連幫她量個體溫都沒有,就直接認為她臉紅的原因是因為發燒,這真是太扯了。

    「要是李勳知道我想他想到臉紅,還被同學誤以為發燒,他不笑死才怪。」而且還會得意得半死。

    「咳……」一聲咳嗽聲引起夏實的注意,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不會吧!她剛剛講的話都被聽見了?

    一股羞憤的恥辱感讓她覺得全身燒紅,但隨即又想到,被人聽到了,要是那個人傳了出去,那李勳瞞了三年的真實身份,不就有可能會被拆穿嗎?

    「誰?是誰偷聽別人講話!偷偷摸摸的算什麼英雄好漢。」她一定要揪出那個膽敢偷聽的人,拖出來打一頓,威脅他不准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呵……」抑制不住的笑聲由輕笑轉為爆笑,不難聽出笑的人一定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還笑!有種就給我出來!」她吼著下床,一把掀開間隔的布簾。

    她整個人頓時楞住,因為那個笑倒在床上打滾的人,竟然是李勳!

    「你在這裏幹麼?!」她怪聲聲氣地質問,臉上的紅暈有擴大的趨勢。

    太……太饃了,怎麼會在這裏遇到他?還被他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她不要活了啦!

    「想我想到臉紅啊?嗯,這真是我的榮幸。」李勳笑到流眼淚,笑意完全無法抑制,失去了平常淡默的形象。

    「笑什麼笑!你在這裏幹麼?」夏實惱羞成怒地低吼。

    「欽,你能因為想我想到臉紅發燒,我就不能因為熬夜看書而體力不支啊?」他邪邪地道:「想我說一聲就好了,不用偷偷的想,會得內傷噢!」

    「你這豬頭,閉嘴!」夏實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哈哈哈哈……」他再度放聲大笑,噢,我的天呐!她真是太可愛了,叫他不愛她也難啊!

    「你熬夜看書?騙人!」她指控著。「你放學後從來不看書的,說,你昨天從我家離開後,跑去哪了?」真聰明,不愧是他李勳最愛的盛夏果實。

    昨晚他離開夏家,才拐出巷子就被黑虎幫的人盯上。

    要不是小潘他們即時趕到,恐怕他得一個人力拚,以一敵十了。

    在小潘等人的協助下,他在警察趕到前先行離開,否則他肯定會在警局內留下紀錄,到時候他蛀書蟲李勳的掩護身份就失去作用了。

    他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夏實,避免她擔心,她啊,唉!最會胡思亂想了。

    「呵呵呵,被發現了,其實我昨天在想你。」

    「你少來啦!」聽到他的甜言蜜語,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是說真的,你呢?你有沒有想我?」他一點也不避諱肉麻話。

    「沒有。」她一口否認。

    「是嗎?那剛剛是誰說她想我想到臉紅啊?」他促狹地道。

    「吼—你很討厭耶!幹麼偷聽啦。」她奮力的槌打他。

    「哈哈哈……」他笑著把她擁入懷裏,不把她掙扎的花拳繡腿放在眼裏。

    「哼!當好學生就是有這種好處,隨便說看書看到頭痛,老師就讓你來保健室睡大頭覺。」她不屑的冷哼。

    「遲頓也有好處啊!像你想我想到臉紅,竟然沒有人以為你是在想男人,反而以為你生病了呢!」他誇張地說,說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太好笑了,你,喲,笑到我肚子都痛了。」

    「李勳!我要殺了你。」夏實撲向前去,對著他猛打,還把他肩膀上的肉狠狠的咬下去。

    「欽!你把時間浪費在打打鬧鬧上不好吧?」他握住她揮舞的小手,語氣曖昧地說。

    「你想幹麼?」她警覺心一起,防備地看著他。

    「呵……」他笑而不答,但侵略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她,他的企圖是——吻她。

    「這裏是學校,你不要亂來哦!」她瞪大眼,語氣不穩地警告。

    他瘋了嗎?要是被人發現怎麼辦?

    「不會有人看到的。」他邪氣的笑著。

    「你少來……呃……唔……」下一秒她的抗議聲全數消失。

    李勳一句話也不說,一把拉上簾子,強勢的將她壓制在床上,親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藍綠色的布簾隔絕了被窺視的可能,在小小一方的世界裏,年輕情侶正偷偷摸摸的在談戀愛……

    噓,不要跟別人講喔!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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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3-28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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