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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念眉 -【黏皮糖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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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9:56:3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念眉 - 黏皮糖情人

原來他公司「萬事通」是騙人的!
什麼嘛!光是要他們找個可以陪她玩的導遊都這麼難?!
嗟!她沒拆他招牌砸他門牌,他就要偷笑了他……
咦?他公司真的沒人材了唷?
要他這個老闆親自上陣帶她遊山玩水?!
嘿嘿~就是他了!
想不到她千里迢迢從美國偷跑回台灣來,
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逮到這種好男人,
到手的肥肉,說什麼她也不能放……
奇怪了……書上教的她都照著做了呀!
人家都對著鏡子練了那麼久,
該脫的也脫了,姿勢也擺好了,
怎麼他還是一副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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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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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9:56: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Candy,立刻停止作的動作,聽到沒有?」賽奉能氣呼呼的站在房門口,瞪視著手中動作沒停過的女兒。

  賽珍珠裝耳聾,繼續將衣物放人昨天晚上才買的行李袋中。

  「珍珠,你就聽話,把衣服歸位,有話好說嘛!」不希望先生和女兒每天都處於對峙的局面,摩莉好言相勸。

  若要說他們父女倆有什麼地方最相像,大概就是這副臭脾氣了。

  「別想跑到台灣去,我就不相信凍結你的戶頭,你還能變出什麼把戲?」

  珍珠抬頭看了父親好半響,不畏不懼,涼涼地說道:「沒關係,我衣服不帶,錢也不向你拿,不過機票錢先借一下,等我到台灣後,叫奶奶匯給你,奶奶才不會像你這麼小氣!」

  她不是神經病,絕對不將美好的暑假就這麼耗完,她還是青春活潑的少女呢,怎能把寶貴的時間奉獻給父親的公司?就算她是他的女兒,他也不能這麼理所當然的「蹂躪」她吧?

  要她到公司上班,她勉強答應,豈知職位竟是個掃地、端茶水的小妹,她還能灑脫的說無所謂嗎?

  最教人氣不過的還是,公司那些主管知道她的身份後,沒有好好巴結、奉承她一番就算了,還一窩蜂的對她說些人生大道理,全和他父親同一個鼻孔出氣,想到她就頭頂冒煙。

  中國有一句話說:「物以類聚」,果然一點都沒錯。

  「我不許你向奶奶要錢!」

  「我不要她也會自己給我,奶奶很疼我的。」嘴角一揚,珍珠很滿意看到爹地一臉氣怒的模樣。

  平常她的所作所為他都要管,連交個朋友都要經過他的審核,符合標準才能繼續來往,更逞論是男朋友了。

  她班上的女同學哪個不是具有豐富的戀愛經驗。唯獨她……

  唉,想來真是可悲!

  「你這丫頭到底懂不懂事,奶奶都幾歲了,身體又不好,你還要去煩她,這樣叫作孝順嗎?」

  「奶奶的身體好得很,我昨天還和她聊得很開心咧!再說不孝順的人是你,可不是我,我還會想到回台灣去看奶奶,你呢,成天忙著公事,根本忘記奶奶一個人在台灣很孤單。」

  這可是實話,聽媽咪說奶奶只有爹地一個兒子,爺爺死後留下一大筆遺產,奶奶幾乎全部交給爹地帶來美國發展。

  後來爹地娶了媽咪,就一直定居在這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只會在台灣停留五天左右,其餘的日子奶奶都是一個人。

  不過媽咪也說了,奶奶因為喜歡台灣的人情味,所以不願意到美國來住,只是偶爾來玩玩當作度假。

  「你竟敢這樣對我講話?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賽奉能氣炸了,不相信自己和老婆會生下這樣的惡女。

  憑他的條件及老婆的優秀,他深深覺得老天爺應該給他們一個聽話的乖寶貝,而不是這樣一個以與他頂嘴為樂的叛逆女兒。

  「我又不是你的員工,沒必要像只哈巴狗一樣猛拍你馬屁吧?」

  除了嘮叨、愛管閒事、對她約束過多……這些缺點之外,她得承認爹地真的很有做生意的腦筋。

  現在她未滿十九歲,意思就是說短短的十八年來,以一個非土生土長美國人的身份,他已在加拿大及洛杉脫創立了總公司及子公司三間,年營業額教同行嫉妒不已。

  「摩莉,你聽聽她說些什麼話?一個女孩家總是出口成髒,將來怎會有男人肯要?」有些無力地望著站立在一旁的老婆,賽奉能懷疑幾近相同的美貌,為何女兒沒有她媽咪的氣質?

  「你管我這麼多,本來就沒有男人敢要我了。」因為有滿肚子的埋怨,所以珍珠發誓她的台灣之行勢必要成功,

  而且她一定要在離爹地遠遠的地方,好好地談一場戀愛。

  「你真以為我喜歡管你呀,我是為你好,美國的年輕男女戀愛觀念前衛得可以,你如果在外頭亂來,出了什麼意外,我要怎麼向你奶奶交代?」

  嘟起嘴,她一臉的不苟同,「奶奶不會像你這麼古板。」

  「是嗎?總之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不會讓你到台灣去的,要丟臉在美國就夠了;我無法容忍每個國家的客戶、廠商都耳聞,我賽奉能的女兒是個不識大體的粗俗惡女。」

  「那是你的事,若你不想丟臉,可以,只要你不干涉我太多事情,我就會做一個安分守己的乖女孩,絕對不會有教人說閒話的機會,如何?」

  「你在和我談條件?」有些無法置信,賽奉能不知道原來她也是有做生意的天分。

  「如果你要如此解釋也無所謂。」聳聳肩,珍珠一副從容的模樣。

  「Honev,你就不要勉強珍珠了,她不喜歡公司的工作,你怎麼強迫她也沒用。相較起來,摩莉顯得比較瞭解女兒的個性。

  「不能太過放縱她,難道一整個暑假又要在玩樂中度過嗎?她都幾歲了,該擔待公司一些事務了,不好好趁著這段時間學習,要等到什麼時候?」

  「學習?!」你要我到你的公司去學習掃地和倒茶?!哈哈,如果是這方面的工作,我在家裡就做得夠多了,親愛的爹地!」珍珠話裡充滿嘲諷意味。

  「這是最基本的工作,你目前既無學歷也無社會經驗,當然得從基礎打起,我的公司有多少的女主管都是從小妹晉陞到今天的職位,而你因為是我的女兒,一畢業馬上得接替我的工作,不從現在開始來得及嗎?」

  「我不要,小妹能學到什麼!除非派個秘書或助理的工作讓我做,否則免談。」珍珠一派強勢的模樣。

  賽奉能突然誇張的笑了,「你還真是大言不慚,你以為自己真的有能力去擔任這種責任重大的工作?!你懶散的個性恐怕會把一切搞得一團亂吧?」

  對於女兒這種初生之犢不畏虎的衝勁。他應該拍掌叫好,然而這種以為凡事總能一步登天的荒唐想法,也該有人來點醒。

  氣死人了,真的是氣死人了!

  他真的是她的親生爹地嗎?這麼的瞧不起她,太過分了!

  全身肌肉霎時繃緊,但她仍舊努力擠出一絲甜膩的笑容,「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那我們就沒有交涉的必要了,我還是到台灣待一、兩個月,才不會礙著你的眼。」

  「你敢?!」浪費了那麼多時間,而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賽奉能當然一肚子氣。

  珍珠靜默不語,看到媽咪一臉的擔憂,有些心軟。

  夾在他們之間,媽咪一定很難受,只是……一抬頭看到爹地可惡的表情,她再次狠下心。

  台灣,我來了!




  「哈羅!奶奶,你快出來呵!我是珍珠,你可愛、美麗、大方的寶貝珍珠哦!我回來看你羅!」按著電鈴,珍珠大聲嚷著。

  很快地,門開了,一個戴著聯塔眼鏡的老太大站在她面前。

  「珍珠,真的是你?!」儘管由自己兒子打來的電話中知道孫女會來,但賽老太太很懂得演戲,驚訝之情洋溢臉龐。

  珍珠興奮地抱住身材維持得宜的奶奶,「我上次在電話中說過我來就是會來,我向來說話算活的!」

  「你爹地知道你來嗎?」小心翼翼的問,賽老太太很怕誤踩地雷。

  她和孫女或許見面次數不頻繁,但她知道珍珠那執拗的個性和她父親如出一轍。

  「我才不管他呢!奶奶,你不要怪我批評你兒子,可是我真的和他水火不容;人家要來台灣看你,他死都不答應,還對我實行禁足懲罰呢,好過分!」知道奶奶的心偏向自己,所以她放心地盡情發洩。

  賽老太太微笑地觀察孫女臉部豐富的表情,每次發牢騷時,這小妮子的中文造詣就好得驚人,幸好奉能從小教導她說國語,否則她們祖孫倆還真不能溝通呢。

  「都禁足了,你怎麼出門?」又來一次明知故問。

  小女孩膽子忒大,趁著爹地出差,遊說她的媽咪,然後拎了個小背包就搭飛機到台灣來。

  她想,要找到膽子像她這麼大的人,十個裡面只有一個!

  「奶奶,你不要問這個嘛,你不喜歡珍珠來陪你嗎?」不想對老人家撒太多謊,珍珠只好展開撒嬌攻勢。

  「喜歡,當然喜歡!讓奶奶好好看看你,我好像有兩年沒見到你了……嗯,十八歲的姑娘果然不一樣,漂亮極了,像個小女人了!」

  「對呀,我要向奶奶看齊,以後我也要當個漂亮的奶奶。」

  「講話這麼甜,剛剛在飛機上吃了糖啊?」搔搔她的頭,賽老太太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漸漸質疑,他究竟是不是台北人啊?

  「很有名是沒錯,但地圖上沒有啊!」艾利將責任全推卸至出版地圖的廠商身上。

  「除了地圖,你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珍珠沒好氣的問。

  丟臉啊!

  還以為擁有二分之一台灣血統的她,不懂得台灣路況已經是很丟臉的了,卻沒想到,他這個擁有百分之百「純」血統的台灣人居然比她還白癡?!

  「我想到一個辦法了!』艾利不知想到什麼,眼睛頓時一亮,「你身上有帶錢嗎?」

  「奶奶有給我,你問這做什麼?」看到他的手舉起來,珍珠不解。

  「坐計程車啊!我想到我們可以搭計程車去,既然萬事通這麼有名氣,計程車司機應該知道地方吧!」

  聞言,珍珠差點沒暈倒。

  「你為什麼不早說,我都快被太陽曬成人干了!」這個大白癡!她早晚被他給氣死!

  「我怎麼知道,我又很少搭計程車……』艾利委屈的瞅著她說道。

  像他們這種富裕家庭出身的人,除了家裡的轎車,鮮少有搭計程車或其他交通工具的機會,所以……這又是一件怪他不得的事!

  「算了、算了!懶得跟你說!只要你快快送我到萬事通的門口我就原諒你,今晚請你到家裡坐坐。」坐進計程車,知道司機認識路,珍珠的心情好轉了些。

  「你家在美國,我怎麼去坐坐?!更何況我還想活命,大家都知道你爹地很嚇人。」

  「我是說台北的家啦!』珍珠不免替爹地感到悲哀。

  「你台北又哪兒來的家了,就我所知,你奶奶住在花蓮耶!」

  「煩死人了,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嗎?」珍珠晶亮的眸於狠瞪了他一眼。

  「奶奶在台北有一棟房子,最近剛好租約到期收了回來,現在就我一個人住。怎樣,要不要來作客呀?」順便拐他當免費清潔男傭一天!

  「你又不懂得燒萊,去有什麼好處?」

  「你這個大白癡!」

  傻頭傻腦又不懂得討好的艾利,立刻被當成拒絕往來戶。




  萬事通人力管理顧問公司,是一間廣受大眾歡迎的公司。

  它網羅了各方面最專業的人才,加以訓練,並依照顧客的意願,提供他們心目中最合適的人選。

  舉凡司機、管家、保嫖,甚或是孤獨的女人需要一個男伴,只要你說的出口,他們都可以提供!

  而這間無所不能的萬事通人力管理顧問公司,則是由四個神秘的男人組成的。

  他們的名字分別是豫觀、郡望、皇甫、韓鎮。

  四個男人,四種不同的個性,神秘卻也危險!

  有傳言說,他們是某某王國的王子,為逃婚而來到台灣;也有人說,他們替FBI做事,所以以化名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更有人說,這些都只是個幌子,他們其實根本就不存在這個社會上。

  各種流言甚囂塵上,卻沒有人能得到證實。

  然而,沒有人知道,他們口中那四個神秘的男人,曾經是叱吒黑道的人物,其危險性讓警方不得不組成秘密小組,專門盯住他們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們玩膩了為止!

  不知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厭惡鮮血濺在臉上時的罪惡感,他們脫離了黑社會,從此不再管道上的事情,並組了間「萬事通人辦管理顧問公司」,當個平凡的老闆。

  此時,萬事通人力管理顧問公司的櫃檯前,站了一個漂亮、可愛且擁有外國血統的女孩,吸引了來往行人的目光。

  「小姐,請你出示你的身份證明文件。」

  當行政人員表示,有一位看來未滿二十歲、長得像洋娃娃的混血兒前來委託工作,所有公司內有空閒的男人全跑了過來。打算當那第一號的護花使者。

  「護照可以嗎?我沒有台灣的身份證。」珍珠一邊由隨身小背包裡翻找著護照,一邊問著。幸好有計程車這種交通工具,否則,她第一個把艾利拿來燉排骨湯!

  「當然可以,只要讓我們知道你的身份就行了。」男性行政人員笑得有過度燦爛之嫌。

  經手的委託事件這麼多,他最喜歡處理這次的委託了,以前也是有外國人來委託事情,但像她這麼年輕又可愛的女孩可不曾見過。

  「我想要找個導遊,你們有名單讓我選嗎?」眼見事情這麼快就要辦好了,珍珠高興極了。

  「等等,賽小姐,你未滿二十歲嗎?」看到護照上的出生年月日,行政人員傻眼了,原來她的年齡真如他們所料。

  「我今年滿十九歲,有問題嗎?」珍珠疑惑的瞅著他,不懂她的年齡與委託有什麼關連?

  「呢……這……因為我們公司規定,所有的委託人都必須成年,所以……」沒機會再見到可人兒,真是傷透了心!

  「可是我們有錢呀,而且她只是要找一個導遊,你們就派個小姐帶她去玩不就好了?」眼見父親批准的外出時間所剩不多,艾利連忙插話進來。

  「對不起,我們公司沒有小姐,所有的服務員都是男人。」

  「啊?」

  珍珠吃驚的程度不亞於艾利,兩個人一起張大了嘴巴。

  奶奶怎麼沒有告訴她這件事?

  看了艾利一眼,她不知道這會兒要怎麼解決才好。

  「這是我們公司的規定。」

  「真的不能安排嗎?」珍珠不想這麼放棄。

  「很抱歉,我們不能答應你的委託。」真是扼腕,他相信全公司的男人都在期待與她相處。

  「這是怎麼回事?」一聲威嚴的聲音傳采,立即讓所有圍在珍珠身側的男人心驚膽顫的回頭,戰戰兢兢的開口喊道——

  「老、老、老闆!」淒慘!來不及逃了!

  才走出電梯,便瞧見櫃檯附近圍聚了一群人,若非每個人他都見過,也一一訓練過,郡望真會以為今兒個生意特別好。

  「你們聚在這兒做什麼?沒事做嗎?!」一個狠冽的眼神掃來,當場嚇得男人們臉色發白,轟地一聲,跑得無影無蹤。

  聽到一個火爆的吼聲,又發現所有的男人都尊稱他一聲老闆後,就隨即跑得不見蹤影,賽珍珠回過了頭,她知道懇求這個具有決策能力的男人準沒錯。

  而這一看,不得了!

  她生命中最偉大的愛情,竟會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悄然而至。

  她應該穿更火辣的衣服來萬事通的,若她知道今天會遇到她的真命天子,她就不會錯過展現自己的機會。

  挺直的鼻樑,高高的顴骨,剛毅的下巴,眉宇間淨是不耐,狂野酷帥的外表著實令女人瘋狂啊!

  雖然他看起來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凶,但珍珠卻寧願把它解釋為是有個性的象徵。

  哦!天啊!她第一眼就愛上這個男人了!

  郡望的呼吸在女孩轉身的時候被奪走了。

  這混血兒……很美,美得令人心動!

  他從來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棕色的頭髮,琥珀色的迷人雙眼,小巧的臉蛋……然後,目光移到她的衣著,他皺起了眉頭。

  不到膝蓋的超短迷你裙,與黑色薄紗上衣下若隱若現的姣好曲線,她……看起來雖像個大人,但純真的眼神已經透露出她絕對不滿二十歲!

  「老……老闆,這位小姐想要找個導遊,但……是她未滿二十歲,不符合規定。」剛才負責招待珍珠的男行政人員吞了吞口水,然後戰戰兢兢的開口。

  誰都知道,公司的四位老闆中,就屬眼前的這個男人脾氣最為暴躁、惡劣了!

  「你聽到了!」郡望敘脫了她一眼,直接取過男行政人員手上的人選單,翻了好幾頁,「未滿二十歲,不能委託我們任何事務,除非你有代理人。」

  近來怪事一大堆,他以為韓鎮那小於的事件結束後,可以恢復平靜的日子,誰知道又來一件奇怪的委託。

  小女孩找導遊幹什麼?

  「我才不是小女孩咧!」珍珠差點沒氣得跳腳,居然被她頭一回看上的男人看扁?她像是發育不良的小女生嗎?她已經十九歲了!

  「你要代理人是嗎?我馬上找給你!喂,電話借我一下。」珍珠快速撥了一組電話號碼,待電話接通後,她將話筒塞到郡望手中。

  「請你跟我奶奶說,她是我在台灣的代理人,她可以幫我辦手續。」她一定要成功,不管是否能游台灣,這兒既有她想要的男人,她就絕不輕言離開。

  經過一番詢問交談之後,掛斷電話,郡望盯著珍珠不放,「是你奶奶介紹你來這裡的?」

  「沒錯,奶奶一直誇讚你們這裡很好,所以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她說了謊,為得到真愛,她會不擇手段。

  郡望瞇了瞇眼,盯著她的視線幾乎讓她感到心虛。

  「好,我答應你。」姑且不論她說的是真是假,但由剛才與她奶奶的交談中,她好像很擔心她這個孫女在台灣的安危或玩得開不開心,而她又不可能陪著年輕人到處跑……

  溫情攻勢,出乎意料地打動了他。

  「真的?」珍珠喜出望外。

  「老……老闆,可是……我們人手不夠呀!」在他作下決定的當下,男行政人員愁眉苦臉的提醒道。

  被猛然提醒,郡望同時也納悶自己為何要答應眼前這女孩的委託,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他就不能反悔!

  「你先回去吧,明天來辦手續。」他會和另外三巨頭商量適當的人選。

  「OK!我明天一定會到!」任務達成,珍珠開心的背起小背包,走到電梯前報備離開。

  在電梯門關上之前,珍珠調皮的叫了他一聲,「喂!」

  郡望皺著眉回頭,恰巧看見她眼中那過於晶燦的光彩。

  「我忘了告訴你,我很喜歡像你這樣的男人喔!」電梯關上,她故意加大的甜軟嗓音響透萬事通的大廳。

  聞言,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而當事人則沒有預警的紅了臉。

  這個……該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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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9:57: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望,你有話要說是不是?」觀察細微的皇甫,看出了夥伴的坐立不安。

  「哪……有?」挪動一下身體,郡望重新在沙發上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還沒作好心理準備,沒有找到適當的開場白,他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尤其是他的死對頭——韓鎮又在場的情況下,每說一句話都務必小心謹慎,免得一不小心被人抓著辮子,還得浪費唇舌解釋。

  「沒有嗎?」搓搓下巴,一抹放肆的調侃躍-上了韓鎮唇際,他就不相信郡望還能撐多久。

  「你沒有事情要和我們商量嗎?」豫觀也開口了。那件事情傳遍了萬事通上下,沒有道理他這個大老闆會不曉得。

  不滿意他們話裡有話,郡望吼了出來,「你們到底是想要聽我說什麼?」

  他的情緒亂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答應了那個小妞後,他幾乎是立刻後悔。

  腦海中沒有適當的人選,他逞什麼強呀!難道就為了不捨老太太難過,不願意萬事通的名聲就這麼毀於一旦?

  「說說看你認為擔任導遊一職誰最合適呀,為了這事我遠從桃園趕回來,所以你的人選可不要讓我失望喔!」韓鎮開玩笑的說,不知道望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現在他很少插手管萬事通的業務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Magic酒吧的經營上。

  當初因為葉紅裳的外甥事件,讓人取走台北的經營權,他在短短二個月的時間內實現自己的諾言,贏回了它,更在台灣全省增設了環少屬於Magic的浪漫風潮,不過也正因店務繁忙,導致他必須到全省各地視察,體貼的未婚妻葉紅裳於是萌生辭職的意念,想要全力助他,然任職的公司卻不忍痛失一位得力的主管,特准她將Case帶回家做,有重要會議才回台北幫忙。

  就這樣,他們倆幾乎定居桃園了。

  「你們都知道了?」原來男人多嘴起來也是挺可怕的。

  「既然你們都知道,那就主動一點,挑個適當的人選給我,我好對委託人有個交代。」

  「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哄哄就算了,你那麼認真做什麼?」從監控室拿來的錄影帶中,韓鎮知道委託人的年紀相當輕。

  「誰像你,我郡望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豫覷十足懷疑的口吻,「別忘了,萬事通目前人手不足喔,你答應了人家就自己想辦法。」豫觀不懂他那一時衝動是怎麼產生出來的。

  「豫,怎麼連你也這麼說?我就不相信真的找不出人來!」

  「是呀,或許可以找到。好像有個伴遊合約到期了,就塞給他好了。」皇甫接上了一句話。

  阻他一眼,郡望的怒火就要發作了。

  這些人不知道他夠煩了嗎?還淨說些沒營養的話。

  「人家未滿二十歲,找伴遊做什麼?」

  就是不爽聽見公司裡那群色狼伴遊們有機會接近她!

  「這你就不瞭解了,這個年代的女孩子心智成熟的程度快得驚人,觀念奇怪得你怎麼也跟不上,就拿你的委託人來說,穿著那麼大膽,也許連地道的美國人都比不上,既是女口此,你想她會照著中國傳統的禮教規範走嗎?」

  去!

  瞪了他們一眼,郡望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開啟抽屜,拿出了一大疊資料,開始翻著各組的人員名冊,試圖自裡頭找到一個品行端正,條件又較符合的人選出來。

  「別翻了,反正目前就只有那名伴遊即將有空。」豫觀故意以一種置身事外的語氣說道。

  「豫說的沒錯,而且伴遊這份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要會玩,懂得各地的遊樂場所,所以我想這次委託人的要求,伴遊便足以勝任了。」皇甫很冷靜的說,不過心裡也作好承接郡望火爆脾氣的準備。

  「閉上你們這些髒嘴!」郡望差點被他們滿腦子的骯髒思想給氣煞。

  「伴遊懂的是迎合女人的心,知道的遊樂地點不外乎酒店、俱樂部,你們想這些場所會適合未滿二十歲的小女孩嗎?」他們怎麼不乾脆自己下海算了1

  一群見死不救的損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還是自己拿主意吧,不過挑人的時候,記得不要誤排到一隻會吃小紅帽的大野狼喔!」韓鎮心底可樂了。

  「不勞你這只沒品的狐狸費心,我自己來!」咬著牙扔下這麼一句話,郡望氣沖沖地離開休息室。

  該死!真是他媽的該死!

  他一離開視線範圍,韓鎮已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地大笑出聲。

  「哈哈,這太好玩了!你們看到望的表情沒,果然如我所料,那小子不尋常!」

  他與豫觀、皇甫串通好了,最終目的就是要望自己扛下這次的委託,他們從未見過夥伴對哪個女人特別好過,也許這次的委託人還算不上是個女人,但她讓他紅了臉可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實。

  「別高興的太早,我剛剛想起了一件事。」皇甫仍是一貫鎮定的口氣,「望有沒有可能只是單純把她當成小妹妹看待,而不是我們所以為的……動心?」

  室內的三個人同時間噤聲,每個人都在思考這個說法的可能性有多高。

  「應該不會吧?望看她的眼神並不像對妹妹這樣簡單。」韓鎮還是堅持他最初的看法。

  幾個男人中就屬他最有戀愛經驗了,男人在面對小冰女子時該展露的神情他相當清楚,最重要的是,女方的主動往往是最棒的催情劑。

  他不相信望逃得了這個情關!

  「別猜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總會有結果的。」豫觀以這句話,結束了話題。




  「為什麼大家聽到你要當我的導遊都那麼訝異?」咬了一口漢堡,嘴巴動了幾下後,珍珠滿足的開口。

  「因為老闆通常不會自己執行委託。」郡望很沒耐性的敲著桌面,厭惡的看著她手中的漢堡。

  翻翻找找到最後,他終究自己接下委託了,雖然如此,他還是一點也不想細究,自己為什麼不想讓別的男人接她這個Case的原因。

  但沒想到,他郡望親自下海工作的第一天,居然被她拖來這種人擠人的地方吃這種垃圾食物!

  「哇,那我不是很幸運嗎?」放下食物,她高興得都要飛起來了。

  郡望冷哼一聲,繼而看到她眼中閃爍著單純的信任色彩,憋了滿肚子的火氣,不知不覺也漸漸消了。

  「想想看你要去哪兒玩,先計劃一下,我好帶你去。」和她在一起,他不自覺連聲音也放經了。

  噘高了嘴唇,珍珠不喜歡他那麼快導人正題,她尚未和他聊夠呢,他可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耶,得先弄清楚他的一切不可,否則她會玩的不開心。

  剛剛她到萬事通去簽合約,而代理人的保證書則用郵寄的方式寄給奶奶簽字,等所有的細節都辦好,他們就可以開始真正玩樂了。.在此之前,就是她努力挖掘他所有秘密的時間,她要把他的喜好、個性與種種全都背起來。

  「我們先自我介紹好不好?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耶!」珍珠劈里啪啦開始說。

  「女士優先,我先自我介紹,我叫賽珍珠,就是長得比珍珠還要漂亮的意思。熟一點的人叫我珍珠,不過爹地生氣的時候都喊我英文名字,——Candy,老實說,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叫我英文名字。」她吐了吐舌頭,卻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情也沒有。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一圈金黃的光彩中,棕色的鬈發與她白皙的肌膚,和她那雙彷彿會說話的靈活大眼,令他忍不住心弦一動。

  剎那間,他彷彿瞧見一個不小心落人凡間的精靈,正坐在地面前與他說話,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引著他的神經,他似乎就要迷失了……

  波浪長髮披肩並遮過胸,她的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她的眸子清澈,就像搭飛機時所看見的蔚藍晴空,讓他……心神蕩漾!

  收回思緒,郡望注意到她正在看著自己,忙不迭地清清喉嚨說:「意思就是你常惹你爹地生氣?」

  糟糕!他怎麼會看個女人看傻了呢?這不像他會做的事!

  「才不呢,是他常惹我不高興!」珍珠大言不慚的反駁道。

  「他們呢?」

  「誰呀?」

  「你的父母,他們沒和你一起回台灣嗎?」若她的雙親一起回來台灣,為什麼她不找他們其中之一當代理人,偏偏要老太太來簽保證書呢?

  「我爹地忙著賺錢,而我媽咪得照顧我弟弟,所以不能回來。幸好他們沒有一起來,否則我什麼地方都不能去。」說到最後,她顯得有些語無論次。

  「這樣呀……」她的父親一定很偉大,應付這年紀的青少年最累人了。

  往他的座位挪了一個屁股的距離,珍珠挽住他的手臂,「喂,怎麼都是我在自我介紹,你呢?」

  嘻!她想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呢!

  「賽小姐,請你不要這樣,這裡是公共場所……」她突來的動作令郡望一怔,隨即想要掙脫她的手,卻又害怕他用力過猛傷害到她,只能嚴厲的板起臉斥道。

  美國長大的小孩就是不同,一大早,又在人來人往的速食店,她竟然可以大膽地做她想做的事情,毫無顧忌。

  「有什麼關係,我要追你耶,而且這又沒怎樣,人家我同學和她男朋友都是當街接吻的。」

  郡望傻眼了。

  她要追他?!是她說錯,還是他聽錯?

  努力維持心海不因她的言語而起波濤,他清清喉嚨道:「賽小姐,這裡不比美國,你不能為所欲為。」

  「珍珠。」

  「什麼?」她在說什麼?

  「叫我珍珠,別老是叫我賽小姐,很難聽耶!」帶屎、帶屎,她一點都不喜歡!

  「好吧,珍珠,請你放開我。」郡望被纏得有些受不了,翻翻白眼,他硬擠出個微笑,請她鬆手。

  「沒問題,我全聽你的。」珍珠甜膩的說,「女朋友聽男朋友的話是應該的嘛!」乖乖鬆開了手,她給他一個很聽話的笑容。

  郡望險些沒被口中的飲料給嗆死,他輕斥:「珍珠小姐,我們只是僱主和受委託人的關係,並不是……」

  這是哪兒跑來的惡女,他開始後悔接下這個Case了!

  「我們可以讓關係更進一步啊!」她暖昧的眨眨眼。

  相處未滿一天,郡望已被她不三不四的動作搞得幾近發瘋,「萬事通的員工守則中提到,任務進行中,禁止和僱主衍生感情。」

  「可是你又不是員工,根本沒必要遵守這條規定。」

  「很抱歉,老闆必須以身作則。」他很堅持的表態。

  怎麼會有這麼頑固的男人啦!珍珠怨憤的噘起嘴。

  「哎呀,反正又不是你先愛上我的,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纏著你不放好了。而且我未滿二十歲,不能獨立委託,所以我並不算是你的僱主。」換口氣,她再接再厲地道:「你的僱主是我奶奶,要和你談戀愛的人則是她的孫女,這樣應該沒什麼直接關係吧?」

  真的被她打敗,郡望感覺頭越來越痛,怎麼還沒半天,他就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見他沉默不發一語,珍珠接著又說:「我都聽你的話了,你快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嘛!我總不QB都叫你喂吧?」

  「郡望。」說完,他退自撇過頭望向窗外,不理心情的悸動,強迫自己相信,這只是小女孩一時的迷戀。

  「怎麼寫呀?」她的國語說得很溜沒錯,但書寫方面就差多了。

  不過……呵呵,什麼都可以不會,未來老公的名字,再怎麼樣也得學會。

  遞了一張自己的名片給她,郡望依然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希冀借此冷淡的態度教她打退堂鼓。

  看不懂名片上頭的漢字,珍珠佯裝明白的點點頭,「嗯,我以後就叫你阿望好了。」

  郡望迅速地抬首,「不可以!」

  「為什麼?」

  「我們倆年紀相差太多,你得喊我一聲郡大哥。」他掰了個理由堵她。

  「可是我要追你耶,哪有情侶是這樣稱呼的?」珍珠理直氣壯地照著他,「要不然這樣好了,我叫你望哥總可以了吧?」她很滿意的露齒—笑。

  「你……隨便你!」辯不過她,郡望高舉白旗投降。

  「還有另外一件事,你今天就要搬來和我一起住喔!」珍珠低頭大吹地尚未吃完的早餐,口齒不清的說。

  「你說什麼!?」郡望的聲音不自覺的放大,引來餐廳內旁人的目光。

  這女孩經常語出驚人,令人招架不了!

  「我告訴你,在台灣,尤其是台北,千萬不可以勸陌生人說這種話,懂嗎?」該死!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啊?

  「為什麼?」珍珠一臉茫疑。

  「很危險!」已經是接近指責的語氣了。

  老天,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工作不是一名導遊,而是一個保姆!

  「你又不是陌生人,搬來和我一起住才能保護我呀!大不了我再付你一份保嫖的酬勞嘛!」

  「你現在住哪兒?」拒絕提議,為的絕非金錢,而是……他實在很怕她。

  她那不時出現的驚人之舉,說實在的,他的心臟會吃不消。

  「我奶奶的房子呀!」珍珠頗哀怨的嘟起小嘴,「可是—個人住我會害怕,所以我昨天就跑去艾利家睡了……」

  「艾利?」聽得出來那是一個男人的名字,郡望瞇起眼間。

  「就是昨天和我一起到萬事通的那個男孩子呀,他是我在美國的同學,他家也在台灣。」

  聞言,不假思索,一句話就這麼自郡望的口中逸出,「我搬去和你住!」

  「真的?」很自然地又勾住他的手臂,珍珠雀躍不已。

  什麼真的假的?郡望心中警鈴大作。

  發生什麼事了?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她興奮的樣子令郡望的思緒頓了頓,直至了悟自己衝動之下說錯了話,已是後悔冀及。

  「該死……」望著她快樂的模樣,郡望簡直要罵自己蠢了!

  不是想把她對他的迷戀斬斷嗎?怎麼他又……

  真是該死的!他把自己逼人絕路了!

  「是你說的哦!可不能反悔!」見他態度仍是猶疑,珍珠生怕他說話不算話,連忙先發制人的說。

  這會兒,連後路都給堵死了。郡望開始恨起自己多事的嘴巴了!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有條件。」既然已經答應她,他就不會反悔,不過,他有條件!

  「什麼條件!」

  盯著她仍挽住自己手臂的動作,「你以後不能常有這種動作出現。」

  自覺權利受損,珍珠喊出不平,「為什麼?我是你未來的女朋友耶,你不讓我勾要給誰勾?」

  頭疼欲裂是怎樣的感覺?郡望首次嘗到了滋味。

  他想嚴肅地板起臉孔教訓她,然而那張天真的表情卻又令人不忍傷害。

  該死!他究竟是中了什麼邪?怎麼三番兩次在見到她這種表情時,就忍不住心軟?

  他不會真的教那張純稚的臉龐給吸引了吧?那會給他惹來很多麻煩的!

  其中遭韓鎮那傢伙取笑最為他所在意!

  「你不答應,我就不搬去和你一起住。」他沉下口吻,威脅她。

  那麼凶……珍珠垮下雙肩,「好嘛、好嘛!」

  她不情不願的鬆手,而且還是有但書的。

  「但我不敢保證我能控制自己的雙手喔,如果它們自己跑去勾住你,麻煩你再喊我一聲吧。」她分明想要耍賴。

  「你根本……」縱有一肚子牢騷,面對她,卻怎樣也發不出來。

  「好好好,你快吃早餐嘛!你從剛剛就都沒吃東西耶!」珍珠催促道:「等一下我們先去逛百貨公司好了,我沒帶什麼衣服來台灣,得去買幾件換洗衣物……,」她自言自語的兀自計劃。

  與爹地的承諾她都——遵守了。

  從美國到台灣,她果真只在機票這項費用上向他低頭,至於穿來台灣的衣服,則是平日省吃儉用,偷偷和女同學去買的,穿都沒穿過,所以不算違背他們的約定。

  逛街?!郡望突然感覺太陽穴隱隱泛起一陣抽痛。

  百貨公司不會是她的遊玩勝地之一吧?

  這輩子他最討厭的就是陪女人逛街……




  因為對於台灣觀光勝地不甚熟悉,郡望帶著珍珠回萬事通找資料。

  「你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跑,聽到沒有?」

  公司的電腦裡儲存了各式各樣的檔案,他猜想應該會有他要的旅遊介紹資料才是。

  「我知道,你快去辦你的事情吧,我會乖乖在這裡等你回來的。」珍珠一副順從的小女人姿態。

  閃躲她那熱情的眼神,郡望不敢多加停留,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咦,我們萬事通有客人喔!」

  一群穿著時髦的男子走入會客室,好奇的眼神直勾著沙發上的女子評頭論足。

  甫結束一段枯燥的訓練,能見到這麼賞心悅目的女人,稱得上是心靈的一大慰藉。

  「好辣的小妞!」

  「是呀,應該是個混血兒吧?」

  驚歎聲此起彼落,珍珠覺得這些男人真會說話,如果她的阿望也願意這麼對她就好了。

  「她會不會就是兩、三天前,到公司找導遊的那個性感寶貝?」

  「喔,就是行政部談論的那個女孩嘛!」

  不甘就這麼成為男人們談論的焦點,珍珠開口問道:「你們是誰呀?」

  若她猜的沒錯,這些男人一定是阿望的員工,既然如此,她對他們講話就必須客氣些。

  「我們是萬事通的伴遊王子,服務性質和你所需要的導遊屬於同個工作範疇,倘若你有興趣,可以從我們幾個人當中挑選一個喔!」追認很帥的男人甩了甩頭髮,擺了個自認無懈可擊的姿勢坐在珍珠面前的椅子上。

  「小姐,你千萬別選他,這小於花心得很。」另一個長相亦不俗的男人也說話了。

  下一瞬,會客室內充滿男人爭吵的聲音,大家你爭我奪,鬥得面紅耳赤,誰也不讓誰。

  一票男人的觀念裡,認為喝過洋墨水的女人對於性愛方面較為開放,而自小在國外成長的女孩更應該大膽。

  不想負責的男人於是爭成一團,大家都想要獲得珍珠的青睞。

  「今天和我出去玩吧,我可是個玩樂高手喔,保證你和我出去一趟就會愛上我!」一名男人大言不慚的說。

  「喂,你少來了!你去的地方根本不符合年輕女孩的喜好,她不會愛上你的,是不是呀,漂亮寶貝?」

  雙手捂著耳朵,「閉嘴!你們好吵!」珍珠大叫。

  他們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害她耳膜都快被轟破了。

  「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們陪我,」珍珠露出不堪其擾的神情,「事實上,我的導遊就是你們的老闆。」

  全是爹地害的,管束她太過嚴格,讓她壓根不曉得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

  若是以前,她也許會為如此高興個一天一夜睡不著覺,但現下不同了,她已經有了愛慕的對象——郡望,這些男人她一個也看不上眼。

  「我們老闆?喔,是鎮接下你的。Case是不是?」其中一個男人猜測。

  另一名男子立即反駁,「你傻了是不是?鎮已經有末婚妻了,不可能答應啦!」

  「嗯,還是皇比較有可能……你比較喜歡斯文的男人嗎?」最後這句話問的是珍珠。

  沒有聽到他們指出自己熟識的名字,珍珠納悶不已,「郡望呢?他不是你們的老闆嗎?」

  。

  「郡、郡望?!你居然讓他當你的導遊?!」眾人驚懼的退了步,猛搖著頭。

  他們都上過郡望的訓練課,平日脾氣火爆的他和韓鎮、皇甫實在相差太多了,不只很難溝通,甚至難以親近,總之一句話,他就是——野蠻!

  「真的嗎?」邏輯推理能力不錯的珍珠,馬上瞭解萬事通是由數人合資所組成,她的阿望並非唯一的龍頭老大。

  「四個老闆中就屬他最暴躁易怒、最難相處了。」逮著機會,這些新進的員工卯足了勁拚命批評教大家看不順眼的郡望。

  「是嗎,可是我不覺得耶!」珍珠不太相信他們的話。

  她很喜歡阿望呀,而且他的個性溫柔得很,一點也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壞。

  沒錯,沒錯,她的眼光怎麼可能出錯?

  「難道他對待女人和我們是兩套做法?」有人開始懷疑郡望心術不正,是個雙面人。

  「說夠了沒?」

  一臉冷酷的郡望赫然出現在會客室,嚇壞了在場所有男人。

  參與批評的幾個男人,嘴巴剎那間全像被針線縫了起來,大氣不敢多喘,渾身抖個不停。

  「你們對我好像很有意見?」他的聲調飽含威脅。

  所有人同時間搖頭否認,仍是沒人膽敢開口。

  他們不想被抓過他辦公室再教育啊!

  郡望膘了珍珠一眼,不容置疑地續道:「她的委託工作由我負責,從今天起到委託結束,我嚴格禁止你們再來騷擾她,除非你們嫌棄萬事通的待遇不好,那麼就儘管挑釁我的權威無妨。」

  不在乎眾人的反應,郡望運自按了皇甫辦公室裡的內線,「皇,我想你這批新進員工休息夠了,你可以過來帶他們去繼續下一個訓練課了。」

  正愁找不到理由離開這個氣氛沉得足以壓死人的現場,一聽到這個指示,氣質優雅的伴遊王子們,一刻也不敢久待,幾乎是狼狽地落荒而逃。

  「阿望……你剛剛好凶喔!」走到郡望身邊,珍珠帶點懼怕的心情,仰起頭看著他。

  這會兒她連他的手臂都不敢摟抱了。

  「我不是叫你不要到處亂跑嗎?」一接觸到她怯懦的眼神,他口氣不禁軟了下來,郡望發現他根本無法對她大聲說話。

  動了肝火之後,他根本沒發現她對自己的稱呼又自動去掉一個哥字了。

  「我一直乖乖待在這裡呀,是他們自己跑進來的……他們是你的員工耶,我怎麼好意思對他們凶?」嘴癟了癟,珍珠不高興他誤會自己。

  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教郡望有些愣住了。

  「我不是罵你,對付那種無賴,你越搭理他們,他們越變本加厲,懂嗎?」

  那幾個王八蛋的面孔他都記牢了,敢用話語輕薄她,看他改天在訓課程上如何回敬他們!

  「我以後不會了,你不要生氣嘛,你生氣的樣子好恐怖……」珍珠緊張極了,她果真笨手笨腳,才認識幾天,竟就惹得他不高興了。

  留在他腦海中的這個污點,她得趕快抹去才行。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唉,算了,先去吃飯吧!」郡望想解釋,卻發現根本沒解釋的必要。

  她只是顧客罷了!郡望提醒自己。

  除了這個,她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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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9:57: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郡望真的搬進賽老太太位於台北的房子,與珍珠過著同個屋簷下的生活。

  「你不是喊肚子餓嗎,怎麼不吃?」

  沐浴完畢,郡望走到飯廳,看到餐桌上完整本動的披薩,遞了一個眼神過來詢問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女孩。

  用過午餐不久,她便嚷著肚子餓,不知真的或是鬧著玩,可他仍在回家的路程中,下車幫她外帶了一個小披薩。

  然後,沿途又聽她興致高昂、手舞足蹈地發表她有多麼愛吃披薩。

  他一直輕蹩眉頭,因為深刻體認自己不年輕了,他的飲食偏好和她完全迥異。

  「我現在不想吃了。」苦著一張臉,珍珠直盯著第四台的減肥廣告。

  「為什麼?或是想吃別的東西?」郡望大略摸透她沒準則可循的思考模式,對此回答並未特別動怒,反正見異思遷是年輕人的專利。

  「我出去幫你買漢堡和薯條,好不好?」他只是佩服自己,他對她有耐心的教自己都驚訝。

  何時他變得那麼擅長哄小孩了?而且這個小孩還是他向來視為麻煩的女性。

  「不好!」珍珠很大聲地拒絕他的好意。

  這會兒,她的心情相當矛盾。

  她會那麼乖乖地坐在客廳看電視,主要是想抗拒被薩的吸引力。

  它簡直是她的性命,在美國,只要有了想吃的慾望,她向來馬上打電話叫外送,但現在不同,她必須有所顧忌,不能再這麼任性地放縱自己的飲食習慣了。

  「要不然你想吃什麼?」宛如哄騙三歲小孩似的,郡望溫和的口氣像個極有耐性的保姆。

  「我根本就不喜歡吃漢堡、薯條!」他是她的男朋友耶,居然這麼不瞭解她!

  聽到這句話,郡望皺起眉頭,「可是你這幾天都指定要吃這些東西……」

  他一直以為她是偏愛這些食物的。畢竟她也算是半個美國人了,因此很理所當然地,他每天帶她至全世界連鎖的速食店用餐,並努力抑下自己對油炸食物的噁心感,陪著她吃每一餐,豈料,此刻她竟冒出這麼一句話。

  「那是因為你帶我去,所以我不會說不。」她立志在他面前當個依順的小女人,絕不教他為難。

  撇了撇唇,沒想到她忍耐的原因又是自己!

  郡望從未有過像這般的無奈感,她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懂得迷戀與愛情的不同?

  「好吧,那你現在告訴我,你到底喜歡吃什麼?」不管她說喜歡他、想追他,是真是假,他只覺得自己宛如身處一出鬧劇之中,身不由己。

  珍珠一雙骨碌碌的眼珠子瞄向飯廳,又轉了回來。

  「就是技薩嘛!」她終究渴望嘗嘗味道。

  不過,她只是想知道台灣的被薩,是否做得和美國一樣口感香Q而已,絕對不是貪吃喔!

  珍珠努力為自己不夠堅定的意念,想個完美的理由脫罪。

  「想吃披薩就吃啊!」這有什麼好矜持的?

  麻煩啊!女人都像她這麼麻煩嗎?改天他得叫皇甫幫他問問韓鎮那小於,是否他的未婚妻也一樣那麼難搞走。

  「阿望,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告訴我喔!」變換口氣,她跳到郡望身旁,一副小媳婦的楚楚可憐樣。

  「叫我望哥或郡大哥,否則你問什麼我都不回答。」被她騙了太多次,他學乖了。

  「好嘛,望哥,」她依順的改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

  「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麼?」瞇起眼,郡望有了防範之心。

  你就回答我嘛,我又沒打什麼壞主意!」珍珠好無辜地眨動長長的眼睫。

  不太相信地瞅著她的表情,他遲疑了一會兒,仍是回答了,「大概是溫柔、懂事且成熱的女人吧!」

  他故意說了一個與賽珍珠截然不同的典型,存心.要她對自己死心。他從沒打算對一個女人動心,現在

  也一樣!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問你喜歡胖的還是瘦的女生?」是的,他剛才說的話的確傷了珍珠的心,但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要溫柔、懂事還不簡單,她做得到,不過一旦身材沒討得他的歡心,再怎麼成熟、體貼有用嗎?

  明白她沒啥壞企圖之後,郡望緩緩啟口:「應該不要太胖吧!」

  失望的低吟出聲,就知道……披薩她不能再吃了。

  「你把披薩吃完好了,我不吃了。不然等我吃胖了,你就不要我了。」珍珠一副好可惜的說。

  又來了!郡望頭痛的操揉額角。

  又是一個為了他忍耐的原因!

  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徹底斷了她的迷戀?

  「不行,你正在發育期,得多吃些東西才行,快吃!」郡望將被薩推到她面前,命令她道。

  現在她是這樣的身材,若擔心發胖而節食,最後導致營養不良,抑或昏倒,他怎麼跟代理人交代!

  「我都快十九歲了,早過了發育期。」珍珠吸起紅潤的小嘴。

  「你那麼瘦,不吃東西要餓死嗎?」他怎麼看都不認為她還有瘦身的空間,別的女孩子擔心吃太多會胖,他卻覺得她沒必要有此顧忌,她還有本錢吃很多東西,這樣的身材稍嫌纖瘦了些。

  珍珠的眼睛突地燃起了光亮。

  「你真的覺得我很瘦?」這句話若不是安慰,是否她把小被薩解決掉也沒關係?

  陡地,她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我還是不要吃。」搞不好他是說謊騙人,讓她變得白白胖胖,好有借口不要她,她才不上當呢!

  「真的不吃?」那張消臉上的掙扎,看得郡望想要發笑,「其實我也不喜歡太瘦的女孩子,像你這樣就太骨感了,女孩子還是肉肉的看起來漂亮些。」

  看得出來,她愛披薩愛得要死。

  珍珠被他搞糊塗了,她到底該不該吃?

  「你保證你說的是真心話?我如果變胖你也不會變心?」

  怎麼又談起這個了?真是頭痛。

  「珍珠……我只是你的導遊,等你玩夠了,就要回美國了,我們之間一點關係也沒有。」郡望試著對她說理,這個小女孩好像分不清迷戀與愛情的差別。

  珍珠睨他一眼,將他不願妥協的一段話左耳進右耳出,「隨你怎麼說,不過如果我想和你有關係,你是怎麼樣也逃不開的!」她斬釘截鐵地宜示自己絕不動搖的決心。

  然後,恍若什麼事也未發生,她蹦蹦跳跳地跑到飯廳去享受披薩。

  郡望思緒紊亂,坐在她方才坐的位於,拿著遙控器胡亂轉台,卻始終找不到中意的節目。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步調與思考模式,甚至是行為反應,全因她的出現而大亂了。

  「望哥,你要不要吃?」

  「不了,你自己吃吧!」

  他快被她給弄瘋了,最無奈的是還對她發不得脾氣,再加上苦口婆心的勸說也沒用,只好在心裡怨恨自己的沒用與雞婆!




  「將軍,黑熊和犀牛回來了。」

  「立刻叫他們進來見我。」綽號「將軍」的男人對著話筒傳達命令之後,又躺靠在皮椅上。

  聲這個佔地近五十坪的空間內,充分突顯出所欲表達的巴洛克風格及西西里風格的創意設計。柔情、性感的酒紅色調和內斂沉穩的咖啡色系,加上不銹鋼的新素材,令人目不暇給。

  這就是將軍的辦公室。

  他,將軍,居控制南美毒品運輸的大毒梟!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僅知將軍二字是他的代號!

  在這個房間裡,他可以遙控全世界所有屬於他的弟兄,一個命令下達,不出多久,成果很快就會回報。

  叩——叩——

  敲門聲後,唯唯諾諾的聲音響起:「將軍,你找我們?」

  「你們慢了,我等你們的消息等了一整晚。」

  辦公桌前,兩個男人垂下了頭,不敢回答。

  「幹什麼?我在等你們的回答。」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已沒有先前的好口氣了。

  「將軍,對不起……」名喚黑熊的男人怯懦的說,頭垂得更低了。

  「什麼意思,你們沒查到?」把玩著手中的槍,將軍的聲調令人不禁大打冷顫。

  「這次消息像是直接封鎖,根本……沒有人知道。」黑熊解釋著,他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希望將軍不要發飆才好,他們都不想知道子彈從頭的左邊穿越右邊的感覺。

  將軍面無表情地抬首瞪著他們,「一群飯桶!如果你們辦事像搞女人那麼認真,我就不相信還有事情查不出來!」

  「是……將軍。」誰敢反駁他的話?黑熊和犀牛只有應和的份。

  「派去公司臥底的人呢?有沒有消息回報?」

  「聽說他這次很小心,整件事情本和高級主管討論,全由一個人單獨處理,不假他人之手。」

  「是嗎?」將軍笑得很邪惡,是一種涼到心坎的冷笑。

  「是……的。」每回老大只要露出這號表情,所有人.的神經皆呈現緊張狀態,因為這是高興或生氣,沒人清楚。

  但黑熊和犀牛都明白,將軍大概要發火了。

  「真的沒辦法查出來嗎?」焚紅的眸子霍地射向兩人,「那我養你們這些人做什麼,吃閒飯嗎?我已經連續敗在那傢伙手上那麼多次了,這次再由他得手,我的面子往哪兒擺?」

  不敢哼聲,他們等著將軍的指示。

  「給你們兄弟倆最後一次機會,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身邊少兩個黑人手下,對我而言是沒有差別的。」

  「是……將軍。」顫抖著音嗓,人高馬大的男人也有驚怕的時候。

  將軍向來說話算活,沒有轉圇的餘地,倘若他們這次再漫不經心,恐怕項上人頭會不保。

  「那傢伙不時帶著一台手提電腦,我要你們找個人破除程式密碼,我肯定他一定將決定競標的價碼存在裡頭。」他太清楚那個男人的心思,謹慎的個性一直是他不爽他的原因。

  「要搶走電腦嗎?這樣會不會太過明顯?」犀牛有點擔心的問。

  和弟弟有著相同的顧忌,黑熊也發表他的意見,「將軍;上次槍枝的事情已經引起FBI的注意了,我們這次若再這麼明目張膽,恐怕不好……」

  將軍冷冷地瞪著他們,若非他們幫他立下不少功勞,他會毫不考慮的一槍斃了他們。「動動你們的腦筋,不要我一個口令你們一個動作,想辦法解開程式密碼,如果什麼事情都要我自己動手,我何必花錢請廢物?」

  「知……道了,將軍。」

  黑道的大哥大沒有人敢得罪,而教他看不順眼的人向來活不長,然這個男人顯然韌性很夠,與將軍抗衡這麼長一段時間,不但平安無事,且總是很輕鬆地挑起他的脾氣。

  他們僅知他是個商人,卻不明白他與將軍之間存在著怎樣的深仇大浪,將軍不滿他似乎已至咬牙切齒的地步了。

  「知道就好,我一定要得標,且以一塊獎金打倒他,你們懂嗎?」裝上滅音器,他舉起槍,末多加瞄準,扣下扳機,直中十公尺外牆上的標靶紅心。

  「我們立刻就去辦。」不敢稍加逗留,黑熊和犀牛鞠,了躬後,爭先恐後地離開辦公室。

  將軍自抽屜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細眸一瞇,閃出銳光,「我們走著瞧!」




  客廳裡,珍珠不停的走來走去,說有多無聊就有多無聊。

  郡望一出門,她整個人立刻呈現無意識的狀態,彷彿所有的重心都失去了。

  他說要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她問他去哪兒,他怎麼也不肯說,只要她待在家裡。她想踉,他不加考慮就拒絕,結果現在一等就是兩個鐘頭,他人在什麼地方她完全不知情。

  「這……這算什麼嘛?」珍珠氣得拍打沙發出氣。

  她是他未采的女朋友耶,他的行蹤卻不透露給她.知道,一點都不好玩。

  她那些交了男女朋友的同學們,哪一對不是天天黏在一起?才不像她和郡望這樣!

  去動物園,她想牽他的手,他像躲瘟疫一樣避開;她的眼睛一對上他,立刻感覺他刻意移開視線,怎麼也不肯正對她的感情,想到就餐覺挫敗。

  唉,可是嘴巴埋怨他不下數百遍,心底卻捨不得他,這可是她的初戀,無論如何要有好結果。

  她這個人就是專情,一輩子只想愛一個男人。

  郡望是她第一眼就喜歡的男人,如果他不是她這輩子的另一半,為什麼她會臣服在他的魁力之下?

  驀地,一陣開門的聲響救珍珠頓住了踱步,急忙跑到門口,「阿望,你終於回來了!」

  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郡望已經懶得糾正她了,她要怎麼叫就隨她吧,為這種小亭與一個小女孩爭辯,若讓萬事通的人知道,肯定笑掉門牙。

  「你去哪兒了,說好一下於的,我等你好久了。」珍珠不平的嘀咕。

  「你可以先去睡覺。」小孩子就該早早上床。

  「不行,你沒有平安回來我不安心。」

  「喏,這是給你的。」遞給她一袋東西,郡望走到廚房為自己倒了杯水喝。

  珍珠跟在後面,「哇,你租這麼多VCD做什麼?」

  「給你看啊!你不是常在喊無聊?」這幾天若他在房裡看書,她就會晃過來,然後站在門口喊無聊,讓他一點法子也沒有。

  放下VCD,珍珠槍下他手中的杯子,摟住他的手臂,「我只要你陪我聊天就不會無聊了,誰要你去租這些東西的?」

  她覺得好窩心喔,她說什麼話他都記得,她就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的。

  就像幾天來他們幾乎玩遍了大台北,而所有的花費全是他支付的,她暗忖他一定將自己當成女朋友看待了,否則他只須陪著她玩,毋須負擔玩耍費用的。

  嘻嘻,就是這麼一回事啦,成功想必指日可待了。

  望著她彷彿籐蔓一般、很自然又勾上來的手臂,他好耐性的再一次提醒她。「珍珠,你的手。」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喔,它們就是那麼不乖,我也拿它們沒辦法,你就不要見怪嘛!」

  這個理由實在很爛!郡望眼了她一眼,撇撇唇。

  「告訴我,你明天想到哪兒玩,然後你就該上床休息了。」小女生就是這樣,活力充沛,玩一整天都不累。

  「去花蓮好不好?我有點想奶奶了,她一定會罵我玩瘋了,忘記她了。」

  她突然嫣然一笑,好輕好柔,沒有任何勾引的意味,郡望竟有些怔住了。

  該死!他的心又開始亂了!

  「我知道了,晚安。」說完,他迅速地轉身回房,努力想遮掩自己為此悸動的心情。

  珍珠望著他飛也似的移動速度,不高興地嘟起嘴巴。

  她有這麼可怕嗎?他幹嘛躲她躲成這樣?

  她還沒來得及道晚安耶,他就閃得不見人影,真是不懂禮貌!




  當所愛的男人遲遲不說「我愛你」,幾乎令你不想再等下去,你是失望,還是百般思索他是否早以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來?

  回到房間,珍珠苦思不得其解,她一直告訴自己,郡望其實也是喜歡她的,可是沒有得到他親口保證,心緒就是不得安寧。

  沒有安全感會讓她胡思亂想,她一定要確定自己的努力,是否白費或是仍嫌不夠?

  可是她要如何才能從郡望那兒知道他的想法呢?

  脫下衣服,她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

  驀地,她想起了不久前在一本雜誌上看過的一則報導,那是教女人如何成功誘惑男人的密技。

  她記得它好像是這樣寫的:側臥使身體的曲線畢露,尤其將雙臂向上伸展時,上半身和腰部的線條會顯得更為修長,同時將雙腿交叉略往內縮,臀部會顯得更渾四誘人……

  取來穿衣鏡,將它對準床鋪,然後珍珠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做,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頭猛點,「嗯,果然是撩人……但要怎麼把阿望騙過來呢?」

  現在萬事皆備,唯缺東風。

  啊啊,她想到了!

  如果她大叫一聲,擔心她會出意外的阿望就會跑過來,這樣除了可以讓他看到自己撩人的一面,還能知道他到底有多在乎她。

  呵,她果真聰明得無人能及呀!

  想到就做,就讓她先大叫一聲吧——

  「啊——」珍珠發出一陣比殺豬還淒厲的叫聲,然後擺好姿勢,等著郡望的到采。

  「該死!」很快地,二樓樓梯處傳來了聲音,五秒鐘不到,睡在三樓的郡望便衝進她的房門,「珍珠!珍……你幹什麼?」

  以為有歹徒入侵,郡望飛快由三樓往下衝進她房間,沒看到歹徒,也沒見她受傷,卻意外的看到她全身赤裸的斜臥在床上,麗容帶笑的望著他。

  一陣熱潮湧上下腹,郡望漲紅了臉,迅速別過頭。

  「阿望,你看看我嘛,我這個樣子有沒有很撩人?」她大費苦心將他騙采,他卻不看她,那她這麼做有何意義?

  「你大叫就是要我來看你沒穿衣服的樣子?」聲調揚高,郡望這次是真的發火了。

  她究竟在想些什麼?當他以為有歹徒入侵要危害她時,卻沒想到這居然是她為了要引他前來而使出的計謀?!

  她的想法怎能如此天真,萬一真有歹徒入侵,那該怎麼辦?

  她有沒有想過,萬一今天闖進來的不是他,而是別人,她又該怎麼辦?

  這個……老愛胡作非為的小魔女!

  「我……」被他兇惡的口吻駭住,珍珠有些害怕,「你……不喜歡我這葉叫羊子嗎?」

  「該死的!我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他生氣的大吼,卻無法抹去腦海中那誘人的身軀。

  「我的身材那麼不好嗎?奶奶說我的身材比起二十幾歲的女人,都要來得豐滿……」說著說著,珍珠覺得自己好委屈,啜泣出聲。

  「我不是……」聽聞她哭泣,郡望情急之下旋身,但在看到雪白的身軀時,又連忙轉身,「我不是那個意思,珍珠。」

  沒錯,她的奶奶是說對了!她有副令女人妒羨,令男人熱血沸騰的好身材!

  「你明明是那個意思!」珍珠放聲大哭。

  拿起吊在衣櫥旁的浴巾,他扔向身後,「先圍上再說!」

  珍珠一邊便咽,一邊將浴巾圍上。

  深吸了口氣,郡望緩緩轉身,看到她已圍上浴巾坐在床邊,於是靠了過去,「珍珠,你……」

  「我不要理你!」珍珠側坐,水嫩的菱唇委屈的撇著,一雙眼哭得紅通通的。

  頭一回主動,便被人潑了一身冷水,她覺得好丟臉!

  「珍珠,你要講理,是你不對……」郡望不敢碰觸她,那副較好的身段仍清楚地烙印在他的腦海,怕一與她太過接近,所有的理智都要不翼而飛。

  未滿二十歲的小女孩對他竟有如此大的透力,到底該怪誰?

  「我哪兒不對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愛不愛我,這樣錯了嗎?」珍珠越說越激動,覺得自己好可憐,眼淚落得更凶了。

  「我說過我們不該是那種關係。」郡望覺得很無奈,她真的屢勸不聽。

  「為什麼不該?我就是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如果你也喜歡我,不就沒事了?」

  「你對我絕對不像你所想的那種感情,你只是把我當成哥哥般的喜歡罷了,就像我也是把你當成妹妹那樣的照顧……」

  「你騙人!我清楚自己的心意,而且我也不准你把我當成妹妹,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珍珠,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郡望為了要讓她閉嘴,狠下心說出冷凝的警告。

  坐在另一邊的床沿,他心煩得很,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不過是個認識不到十天的陌生人,以他的個性怎會容忍她這麼多,甚至擔心會傷害到她?!

  陡地,感覺背後有扶柔軟的身軀貼近,郡望坐直了身。

  「阿望,你不要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珍珠求和的嬌軟嗓音,讓郡望忍不住軟下心,「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真的,你不要不理我,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如果連你都不理我,我要怎麼辦?」

  一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珍珠趕緊道歉,她也知道感情是需要時間經營,越逼迫他,他只會越反彈,所以她還是慢慢來好了。

  「你……」郡望被她收放自如的情緒搞得心情起伏不定。

  用力扳過他的身子,珍珠繼續抱著他,「你不再生我的氣了喔?」

  「趕快睡吧!」

  沒有給她明確的回答,郡望僵硬地推開她,就連忙起身離去。

  她柔軟的房子逼得他全身熱氣上升,快爆炸了,再不走,只怕他就無法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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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9:57: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車子一直行駛,珍珠心頭的疑惑也越積越深。

  「阿望,我們要去哪兒呀?」

  「你不是說想去花蓮嗎?」郡望邊開車邊回答。

  「那你可能走錯路了,這兒是桃園耶!」抬頭看著路標,珍珠好心提醒他。

  「沒錯,這兒是桃園。」

  「桃園不是在台北的下面嗎,而花蓮是在東部耶,你這樣子不是離它更遠了嗎?」拿起艾利送給她的台灣地圖,她指給他看。

  「又讓你給說對了。」知道她大概緊張了,郡望故意捉弄她。不笨嘛,還懂得東西南北,以及隨身攜帶地圖,就算他要把她給賣了,也不容易吧?

  「都知道了,為什麼還不開回去?」

  珍珠注意到了,男人是輸不起的,大部分的男人即使豬得離譜,一樣死不承認,她的阿望也是其中之一。

  郡望熟練的特方向盤一轉,車子駛進了停車場,「我們不過是在這兒停車,等會兒直接搭直升機去看你奶奶。」

  「直升機?」掏掏耳朵,珍珠覺得自己大概聽錯了。

  「是的,直升機。」喜歡看到她驚訝的表情,郡望覺得只有這個時候她看起來最像十八歲。

  「你的直升機?你這麼有錢?」萬事通賺的錢必須四個人均分,這種情況下供得起他買一架直升機嗎?

  「不是我的,是向朋友借的,從台北開車到花蓮太累了,既然有人願意借,沒有不搭的道理,你說對不對?」

  他是說真的,直升機是借來的,他當然也買得起,但平日生活的空間就在狹隘的台北盆地,買一架直升機無疑是浪費金錢,而且他也認為沒必要這麼招搖。

  憑著萬事通在北台灣的勢力,及Magic製造出的熱潮,已有太多人想要拉攏、拍馬屁,這些好處加起來,就夠他們四大巨頭享用了。

  好多事情毋須自己費力,好多支出毋須動用自己的荷包,就有人急著幫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聞言,珍珠覺得她的阿望好神秘,她似乎一點也不瞭解他。

  「直升機會停在什麼地方?」這兒是地下停車場,直升機不可能鑽得進來吧?

  「等會兒我朋友會開車來接我們去……喔,那小於來了!」瞥見亮光,郡望沒有多想便拉著珍珠往前走。

  感覺到他手掌的溫暖,珍珠為他主動牽自己的手感到興奮。

  哈哈,又往前邁進一步羅!

  「漂亮的小姐,請上車。」車子一停定,韓鎮打開後車門,方便珍珠人座。

  呵呵,不小心讓他給瞧見了,剛才望牽著人家的手呢。

  「收起你那副噁心的嘴臉,看了就讓人討厭!」摔了他一句,郡望跟著坐進後座。

  不會吧,兩人都坐後面,把他當司機使喚?

  很好,郡望這傢伙果然有了異性沒人性,區區一個小女孩就讓他改變如此巨大。

  韓鎮不以為然地聳肩上車,油門一踩,駛出停車場。

  「小妹妹,自我介紹一下吧!」吹著口哨,迎著風愉悅的問。

  「我叫賽珍珠,要滿十九歲了,家住美國,中美混血兒,爹地是台灣人,媽咪是美國人。」

  對待郡望的朋友,珍珠表現得有禮貌極了,相信等會兒他一定會好好稱讚自己一番的。

  雖然這些資料自客戶檔案中已讀過了,而她的樣子也從監控錄像影帶裡見過,然而,韓鎮覺得這女孩本人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廠確實有能力改變至這番不甚自在樣子。

  「和望在一起委屈你了,這小子一點都不羅曼蒂克,對吧?」

  點頭如搗蒜,珍珠很同意他的說法,但一回頭看到沒有表情的郡望,趕緊又補充,「其實也還好啦,他這個樣子我蠻喜歡的。」

  「那是因為你和他相處不夠久,我們三個和他共事多年的兄弟,個個都受不了他說來就來的火爆個性。」

  「你也是老闆之一呀?」方才阿望只說是他朋友,沒說他也是萬事通的老闆。

  「沒錯,難道我看起來沒有老闆的架式嗎?」

  「嗯,你看起來比較像模特兒,你長得挺帥的,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對不對?」

  「賓果,不過我倒希望漂亮的你也能喜歡我。」和青少年說話,真的會有種自己都年輕起來的飛揚感。

  不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珍珠很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唔,恐怕不行耶,因為我已經有愛人了。」

  差點被她的回答逗出笑聲,韓鎮透過後視鏡觀察郡望的反應——

  果然沒教大家失望,望一臉陰沉,很不得殺人似的。他得告訴皇甫和豫觀,他的預測成真了。

  「韓鎮,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要尋她開心。」郡望冷冷的聲音和炎熱的天氣很不協調。

  「你結婚了呀?」珍珠詢問。

  「還沒有,不過有一個未婚妻倒是真的,可是還沒結婚以前,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個體,你贊同嗎?」

  珍珠采不及表示自己的意見,郡望逕自開口,代她回答。

  「她不贊同!而你最好當心我將你剛才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轉述給紅裳知道。」他就是不喜歡小女孩跟他這爛痞子有說有笑的模樣!

  「隨便,她瞭解我的。」韓鎮一語雙關的說。

  發覺他的眼神有異,像是帶著某種看穿一切的笑意,郡望惱羞成怒地讓一把熊熊的怒火在腹部燃燒,「珍珠,別理這種沒節操的爛人!」

  「為什麼?」珍珠不認為他的朋友有啥地方不好,只要是阿望的朋友,她就要他喜歡自己。

  「就是呀,和我說話可以知道很多的事情喔!」

  「真的?!那你快告訴我阿望的事情!」

  唷,阿望,真是親密耶!望竟沒抗議她如此喚他,反常喔,看來這女孩確實有一套。

  「下次吧,我們到達目的地了。」韓鎮可不想被殺頭,幸好大空地已在眼前,適時化解了他的危機。

  珍珠失望極了,跟著郡望下車。

  「望,回程需要我來接嗎?」探出頭,韓鎮嘻皮笑臉的問。

  「好呀!」珍珠一掃陰霉,好快的回答,快樂得像只小鳥。這樣她就可以多挖些關於阿望的八卦了。

  「不用了,你可以滾了!」郡望一口拒絕了他的假好意,寧可花點錢搭計程車,圖個耳根清靜。

  「真是過分,難得我這麼有心!珍珠小姐,很抱歉羅,我很樂意幫你的忙,但看樣子只好改天了,再見。」手一揚,車子呼嘯而去。

  韓鎮的車子剛開走,郡望冷淡的聲音就響起。

  「你以後少跟那傢伙說話!」

  「為什麼?」珍珠疑惑的問道。

  「沒有為什麼,我是為你好。」

  「喔。」他都這麼說了,立志當個依順小女人的珍珠當然不再追問原因了。

  天空傳來一陣螺旋槳的聲音,抬起頭,一架直升機正在準備降落。

  「阿望,來了!」珍珠突然覺得眼前這一幕好像在拍電影,她還未坐過直升機呢,那和搭飛機的感覺一定不一樣吧!

  「過來這邊!」拉來蹦跳不停的珍珠,郡望的嘴角微微揚高。她好像很容易就興奮得像個孩童。

  「晦,望老闆。」一道膩死人不償命的嗓音朝他們飄來,然後,一個性感女郎就站在面前。

  突然,珍珠全身的細胞立刻處於備戰狀態,似乎嗅到威脅的氣味。

  她拉了拉郡望的衣角,低聲問道:「阿望,她是誰?還有人要和我們一起搭這架直升機去花蓮嗎?」

  搖了搖頭,郡望並非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而是他也不清楚這是怎樣的情況。

  見大老闆沒有反應,性感女郎立刻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張老闆派來的,任務是陪你們到花蓮。」

  做了個手勢,她要他們先上直升機。

  拖著郡望往前跑,珍珠生起氣來了,「我不要她跟啦,阿望,你去告訴她我們要自己去花蓮!」她的兩人世界才不要變成三人地獄。

  「她沒有要和我們一起去,大概只是一起坐直升機吧,而且這是他們的直升機,我們算是客人,我怎麼好意思開口要求?」

  郡望這會兒大概釐清所有的狀況了,意圖加盟Nadc酒吧經營行列的張老闆,派出個火辣的女子作陪,大概希冀他能點頭應允吧!

  每個月盈收驚人的酒吧,的確是打動了不少大老闆的心,無奈他們不接受加盟,Magic的經營一直很單純,所以這位性感女郎是自來了。

  終於坐定,性感女郎的工作這會兒才算正式開始。

  」望老闆這回出門是要帶妹妹去玩嗎?」兩個人的位子擠三個人,空間變得窄小,她根本沒想過他會帶個小蘿蔔頭一同前來。

  「什麼妹妹,你看不出來我是混血兒嗎?看不出來我是他的女朋友嗎?」珍珠氣呼呼地指正她那鄙視自己的態度。

  驚愕之色霍然躍上性感女郎過分妝點的五官,這個搪瓷娃娃脾氣竟如此之大!

  她當然知道她是混血兒,這麼問不過想套出他們的關係,然而她的回答卻大出意料。

  「珍珠是我的客戶。」郡望解釋,心裡卻也暗笑,這女人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珍珠不是個好應付的角色。

  性感女郎假笑的點點頭。聽到郡望的回答,心底仍舊不免懷疑,他們的關係一定不簡單,阿娜答給的消息錯誤了,郡望並非是個不近女色的男人。

  她是張老闆的情婦,平日除了打打牌打發時間外,就是逛街,但日子一久,總會覺得乏味,所以張老闆特別答應她,只要她有辦法說服Magic四個老闆之一點頭答應,加盟店就由她來打理,因此她必須加油,不能輕言放棄!

  「是這樣呀!喔,對了,聽說望老闆對花式撞球挺有興趣的?」話鋒一轉,她導人正題。

  郡望一聽她提起自個兒的興趣,嘴角不禁激揚起來,「不只是興趣,而是狂熱,只要有空我就會去撞球場泡上一整天。」

  還在道上混的時候,他便時常一個人跑到撞球插去玩,久而久之,自然練就一身的好技巧。

  有時看到電視轉播一些新手的選拔賽,就禁不住手癢,也想報名角逐,他覺得他有能力勝過他們,獎盃該是屬於真正有實力的自已。

  「真的?其實我也略有研究,我的姊妹淘很喜歡玩,所以我也跟一起學了一段時間,現在還能一人清盤呢!」

  珍珠見他們談得熱絡,根本忘了還有自己的存在,很不高興地用手時推抵郡望的胸膛。

  郡望終於察覺身側人兒的不安,「怎麼了?」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柔細,沒有發覺自己就像個呵護女朋友的男人,但這一切全落人女人的眼中,

  她是管不了人家談戀愛,只要郡望點頭,什麼事情她都不在意。

  「好擠喔?」珍珠故意抱怨,兩手不著痕跡地往身側的女人推拒。

  該死,怎麼沒有人告訴她阿望喜歡撞球?偏偏她對於撞球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唉,為了心愛的人,等從花蓮回到台北,她一定要叫阿望教她。

  「再忍一下,等會兒就到了。」安撫了她,郡望又回過頭繼續未竟的話題。

  女人不禁暗自慶幸自己選對話題。其實Magic的四個男人的興趣她都明白,只差沒機會派上用場罷了,不過背著背著她竟然無法將他們喜愛的項目與人連起來,幸虧這次老天爺是站在她這邊,讓她押對了!

  「啊——我不習慣坐在窗戶邊,我有懼高症啦!」珍珠又叫,藉機想要拉回郡望的注意力。

  死阿望,你不知道我在吃醋嗎?

  小女孩一直破壞她的好事,冶艷女畏於郡望在場,只能吞忍怒氣,溫和的說:「如果會怕,就閉上眼睛休息好了,再過一下子我們就到了。」

  在天空飛,可不比地面的塞車,時間短促得很,黃毛丫頭再搗亂下去,她一定會鎩羽而歸。

  「我不要!這裡會聽到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吵死了,我要換位子!」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要阿望坐在這個用香水洗澡的女人身邊就對了。

  「為什麼我沒聽到?這可是架改良過的直升機,隔音設備很好的,你就別任性了。」

  「阿望,人家要和你換位子啦!」

  拗不過她的堅持,郡望還是和她換了位子。

  給身旁女人一個示威的眼神,這一戰,她賽珍珠贏了。

  「望老闆……」

  「小姐,你回去告訴張老闆,Magic以前不接受加盟店,以後也不會,他若不甘心,可以創立一家相同的店與我們競爭。」郡望打斷她的話,直接點明她的目的,並且給她一成不變的答案。

  倘若韓鎮那傢伙知道他向別人下了戰帖,他肯定要被罵到臭頭,畢竟這會兒Magic的業務由他負責,找了個麻煩給他,他不會放過他的。

  「我不是……,」原來人家早就知情了,性感女郎碰了一鼻子灰,好不尷尬。

  感覺直升機開始降落,郡望提醒那個直來直往的可愛女人,「珍珠,花蓮到了。」

  「哇——」珍珠又開始叫了,這會兒是鬆了口氣,開心的叫聲。




  「奶奶,你在哪兒?珍珠回來看你了喔屍珍珠拉著郡望的手,在屋內繞來繞去,找尋賽老太太的身影。

  「回來了呀,奶奶還以為你在台北玩瘋了呢!」從房間走了出來,賽老太太臉上佈滿笑意。

  「奶奶……」珍珠不依的嬌喚。奶奶真是的,在阿望面前不給她留點面子,其為難情。

  終於注意到孫女一直握著身旁陌生男子的厚實大掌,賽老太太完全狀況外,「珍珠,這位是……」

  恍悟自己未將阿望介紹給奶奶認識,珍珠暗罵自己糊塗,趕緊將他推至奶奶面前,「他就是你要我去找的導遊呀!那天打電話回來,就是他和你說話的。」

  「怎麼?不是女的嗎?」賽老太太仍是一頭霧水。

  「他們公司的員工幾乎都是男人喔。」奶奶的反應和她當時得知的詫愕是相同的,不過她覺得這樣也蠻好的,或許正是如此,減少了阿望與其他女人接觸的機會。

  「這幾天不就是他陪你到處去玩了?」想起他們剛才那麼親密地新在一起,這男人不會吃她家珍珠的豆腐吧?

  「奶奶,人家阿望可是老闆耶,這是他第一次接Case喔!」言談之間,努力想要顯示她對郡望的特別。

  奶奶未如她預期的對阿望和善,教她連忙積極地幫他說好話。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小女孩的心意,賽老太太急著聞口,「可是珍珠,他看起來年紀好像比你大很多耶!」

  少女懷春,她懂,但珍珠一個人到台灣來玩,安全責住她這個做奶奶的得要負起。

  年輕人喜歡自由戀愛,她管不著,但這個男人配珍珠是太老了些,雖然他長得一表人才。

  「奶奶,你沒聽過愛情是不分年齡的嗎?」奶奶真的不喜歡阿望嗎?珍珠微側著頭,心底好焦急,發現郡望仍是沒有特別的表情,心底好生氣,「阿望,你快說話呀,告訴奶奶你也很喜歡我。」

  「珍珠……」郡望一臉無奈,又壓不下心底那股莫名的失落,「奶奶說了,我的你年紀太大了。」

  他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明明很想擺脫她苦苦的糾纏,但聽到賽老太太嫌棄自己的年紀,他的心底竟有點不是滋味。

  「奶奶,你好討厭,人家就是喜歡阿望嘛……」依稀感覺就要失去郡望了,珍珠責怪起賽老太太,聲音便嚥了起來。

  她不喜歡阿望那種疏離的口吻,好怕他對自己這種態度。

  從小到大她知道的珍珠就是笑聲不斷,這會兒聽到她傷心的哭嗓,賽老太太也急了,「珍珠,奶奶不是那個意思……喂,小於,你不會幫忙安慰一下嗎?」

  立在旁邊像根木頭一樣,她懷疑孫女怎會看上這樣不解風情的男人。

  「珍珠……」他該什麼安慰她?郡望覺得自己亦是一團茫亂。

  「奶奶,我是真的很喜歡阿望。」抹了抹眼淚,珍珠抬起頭來堅定的說。

  「珍珠,不要亂說話!」郡望被她這句話給打敗,他不曉得她腦袋瓜裡裝了多少令人無法解讀的思想,卻也因為這句話放寬了心。

  「怎麼,我的孫女配不上你呀?」他是這輩子沒安慰過女生嗎?賽老太玉歎了口氣。

  這一對倘若成了情侶,她得好好地為他們祈禱:女的年紀輕,不懂事,而男的卻傻得像呆瓜,怎麼玩啊?

  她看珍珠好像真的很愛對方,至於男方又沒有具體的回拒,他們不會想這麼暖昧下去吧?

  兒子那邊又要誰說去?他會容忍女兒這個年紀談戀愛嗎?

  「不是的,賽老太太……」喔,別又來了!

  「怎麼?我看起來很老嗎?」故意刁難他,賽老太太擺出一張撲克牌臉。

  「阿望,人家都說奶奶看起來頂多四十多歲。」擔心郡望不會說話,珍珠收斂難過的情緒,好心教他。

  「是的,看起來真的很年輕。」郡望連忙附和,覺得女人真的是世界上最難懂的動物。

  賽老太太冷嗤一聲,「光會拍馬屁!」

  「我……」郡望擠出一臉啞巴吃黃連的苦澀,他好像怎麼說都不對。

  珍珠走過去勾住郡望的手臂,「奶奶,戴上你的老花眼鏡再看一次嘛,看看我和阿望是不是很速配?」

  不敢傷了她的青春純情夢,賽老太太配合的回答:「是是,其實年齡相差多一點也沒關係,像我和你爺爺也是,我們就幸福的。」

  「就是嘛!」珍珠遞給郡望一個眼神,他逃不了了。

  「可是珍珠真的太年輕了……」這對祖孫真是一對寶,從原本的意見不合轉換成站在同一陣線,時間之短,教人折服。

  「我在珍珠這個年齡就生下了她爸爸,怎麼會年輕?」是不該拿這件事出來說,畢竟年代不同了,但為了討好孫女,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郡望覺得自己還是閉嘴來的好,人家說沉默是金,這個時刻真是他心情的最佳寫照。

  他看開了,怎麼說怎麼錯,一個是長輩,一個是他制不了的小女孩,他能怎樣,對她們大吼大叫嗎?

  這幾天下來,他逐漸瞭解一個事實,賽珍珠來萬事通找的,並不是帶她到處玩的導遊,而是找一個男人相親,然後死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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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郡望微皺起了挺直的鼻子,無法苟同地看著站在百貨公司門口的珍珠。

  「珍珠,我們回去換件衣服再來逛吧?」

  關於生命中絕大部分的第一次,他幾乎都獻給了這個女孩。

  上次說要逛百貨公司,結果臨時去了遊樂園,僥倖讓他逃過一劫,沒想到今天小妮子再度心血來潮,堅持非來買東西不可。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反正自從答應當她。的導遊後,他的膽子也練大了不少,薄臉皮都讓她塗成厚臉皮,今天就算要他替她提幾個購物袋也無所謂,但她此刻的穿著實在不像是來逛街——

  獸紋側邊開叉背心式上衣,點綴著金屬質感的扣環,若隱若現地展現曼妙的身材,兩件式罩紗、黑色及膝裙做上下身搭配,令人無法忽視她的美艷……

  她的樣子美則美矣,但會不會有人誤以為他陪一個服裝模特兒出來買東西?

  郡望發誓自己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再這樣搞下去,他若沒瘋,可能也只剩半條命。

  她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態來逛街呀?賽老太大更是誇張,一聽他們要來百貨公司,硬是要珍珠多找幾件較性感美艷的衣服,還拚命吩咐露得越多越好。

  怎麼,她是存心要他來趕蒼蠅的嗎?她沒瞧見珍珠的身旁已經有很多男人用色瞇瞇的眼神在看她了嗎?

  一想到他就一肚子火!

  迥異於他的鬱悶,珍珠暗暗偷笑。奶奶說,為了測探阿望對她是不是有意思,於是吩咐她盡量多找些裸露的衣服穿,倘若他會吃醋,代表他一定也有點喜歡她,而不是她自己在那邊一頭熱!

  可是眼前最讓她在意的,是昨天搭直升機來到花蓮後,送他們到奶奶家的刀疤大哥……

  她好納悶,好想問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對他們那麼好?可是臭阿望絕口不提,討厭死了。

  「珍珠……」郡望喚了她一聲。

  「幹什麼啦!」想得心煩,卻又理不出頭緒,珍珠說話的口氣有點兒沖。

  郡望不清楚自己又是哪兒得罪她了,不過他對她的容忍,已經遠遠超過了限度。

  基本上,即使再怎麼秉持客戶至上的守則,他也不該為此放棄自己的原則,在客戶面前低聲下氣,從來不是他的個性。

  他究竟是怎麼了?變得連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這一切的一切已經陷入一團混亂,甚至他有種奇怪的預感,事情的結局會令他出乎意料!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你的衣服太暴露了!」他不悅的瞅著她身上那套性感服裝。

  「怎會?穿這樣又沒什麼不對,這可是名牌耶,我同學說穿名牌去買名牌,售貨小姐才會對你客氣,否則理都不理你!」

  哼!才不理他呢!她要找很多很多的裸露裝來氣死他!

  不知道她在美國都交了怎樣的朋友,不過想必不是什麼益友,淨教她一些亂七八糟的觀念,害他應付得十分吃力。

  「可是這兒是台灣,你看看你一出現,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你身上!」

  「這表示我很美麗,大家捨不得移開眼睛……」絲毫不覺害臊,珍珠越說越得意,陡地,她靈光一閃!

  「要不然這樣好了,我和你打個商量,你告訴我剛才開車送我們來的刀疤大哥是誰,我就答應你回去換件衣服再來逛街。」

  沒錯,沒錯,她就是標準的好奇寶寶昨,誰教這整件事情那麼詭異。

  那個司機竟然叫阿望大哥耶,他臉上那條長長的刀疤,她看了都快嚇死了,一口咬定他一定是個壞人,偏偏他對阿望的態度卻是必恭必敬……阿望是好人耶,壞人怎麼會怕好人?刀疤先生的行徑讓她一頭霧水。

  「沒得商量。」郡望不加考慮,一口回絕。

  刀疤,是當年跟著他一起闖蕩江湖的兄弟,為了替他擋刀子,臉上因此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痕。

  他永遠記得這位兄弟的義氣,於是在他有了點小成就後,就立刻聯絡對前途仍感茫然的他,將Magic位於南部的店務交給他管理,現在因為韓鎮的積極拓展,位居經營前輩的他,遂被派來打理東北部的營運。

  而這是男人的事,他不認為女人有知道的必要,刀疤和他之前的荒唐往事已是過去,他不想再談。

  況且這種事一旦讓她知曉了,就是麻煩的開始,她會不停的追問,不搞清楚事情的全部,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怨憤的假笑懸上嘴角,珍珠給他一記白眼,「那你也別想要我回去換衣服!」

  說完,她回身走進百貨公司。




  這就是他的下場。

  郡望窮極無聊地跟著珍珠搭了手扶梯上了八樓,然後開始一層層的逛下來,今天是假日,逛街的人潮擠得整座百貨公司吵得像是傳統市場。

  繞了一層又一層,終於,珍珠選定一個目標了。

  「哈羅,小姐,麻煩你幫我挑幾件穿起來可以和這位先生更速配的衣服。」和專櫃小姐打了聲招呼後,忙不迭地拉了郡望到自己身邊。

  看到金主上門,專櫃小姐臉上堆滿了過度熱絡的笑意,「小姐的預算……」

  「沒有預算,只要適合的我都買,不過一定要讓我穿起來感覺就像是他的女朋友喔!」珍珠親暱地將頭顱靠在郡望肩上,十足小女人的模樣。

  專櫃小姐呆了一會兒,隨即恢復鎮定,「好的,請跟我來。」她的目光往郡望的方向看去,郡望登時尷尬得臉紅,覺得丟臉極了。

  怎麼會有女人這麼買衣服啊?難道真有衣服會讓她穿起來就像是他的女朋友!?那麼倘若世界上的女人都穿同一件衣服,豈不全是他的女人了?

  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呀!最該死的是專櫃小姐竟為了業績跟她一起發瘋!

  他很想大聲吼叫,發洩心底的不滿,卻又害怕嚇著了她,他的脾氣不是她所能招架……可是難道就要這樣一直縱容她嗎?

  帶著金主來到單價較高的服飾前,專櫃小姐拿起兩件單晶。

  「這件上衣是人造纖維質材的貼身剪裁,可以讓你的曲線無所遁形,手工縫上的桃紅色花瓣珠珠,雖然搭配深灰色的覺把及膝裙,仍掩不住活潑的感覺。」

  「我不喜歡耶!」珍珠很直接的表示。

  那麼保守的衣服根本不適合她,這兒是台灣,又不是美國,沒有爹地管她,她當然可以隨性挑選她喜愛的衣物。

  小姐仍是很有耐心,「沒有關係,你再看看這個……粉紅彩絲質背心飾以黃色滾邊,青春洋溢,搭配點綴有水晶珠珠的尼龍薄紗沙龍,浪漫極了。」她詳盡地介紹,慶幸平日將型錄的介紹內容背得滾瓜爛熟,要不然今天這條大魚就要游向別的專櫃了。

  「嗯,這套的確比較好。再來呢,有沒有比較性感的?」

  「有」

  看了郡望一眼,珍珠跟著專櫃小姐往在邊移動。

  「這是本季的新貨,我覺得它很適合你喔。」專櫃小姐使出慣用的推銷手法,拿起的是一件人造薄紗洋裝,以刺繡花朵圖幟與玻璃珠珠串連成的肩帶,表現濃濃的女人味。

  「不過我建議你若要穿這件衣服,最好不要選擇暗色的內在美,夏天嘛,這件衣服又是屬於綠色透明的質料,所以你……」

  凜著一張表情,郡望立刻插話進來,「這件衣服不適合像!」一對劍眉都要撞在一起了。

  被他的口氣嚇住,專櫃小姐雙手緊抓著衣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愣在原地。

  「阿望,你幹什麼啦,把人家小姐嚇著了!」珍珠取回衣服,把他推向身後,很不好意思地跟專櫃小姐道歉:「對不起,就這兩套吧,請幫我包起來。」

  回過了神,專櫃小姐不敢再瞧男人一眼,抱著衣服就要往結帳台走去。

  暗怒自己的意見竟被如此忽視,郡望手臂一攬,攔住她的去路,「不用了,小姐,我們不買了!」

  拉起珍珠的手往外走去,他絕不讓她買這種衣服!

  「喂,你發神經啊?」被他拖至三樓,珍珠好不容易甩開他的牽制。

  「你的年紀根本不適合那個樓層的衣服,看到沒有,三樓是少女裝,你只適合買這裡的衣服。」又拉著她,他挑了個專櫃走了過去。

  「小姐,麻煩你幫她選些可愛一點的衣服。」他的口氣糟得可以,讓專櫃小姐像承接命令似的,拚命點頭。

  郡望不悅的眼神勾著她,看見她雖一臉忿忿不平,但仍乖乖的聽專櫃小姐的解說,這才放心地動手幫她找尋合適的衣服。

  「小姐,去找一些不露的衣服過來廠郡望傲慢的命令道。

  「可……可是,我們這些衣服都做這種樣於,如果不喜歡,可以挑別件試試看……」專櫃小姐忐忑不已,這位男士會不會殺人啊,他的口氣聽起來彷彿衣服太露,是件多大的罪惡似的。

  當下,珍珠突然覺得阿望的陪伴變得好煩人,至少在她買衣服的時候,不該讓他跟在身旁,他管得比爹地還多,她受不了了!

  「阿望,你去美食街幫我買冰淇淋好不好?」她撒嬌著使出對策。

  「等買好你要的衣服再去。」他可不放心讓她獨自挑選衣物,因為他知道,這妮子鐵定會趁他不在時,淨挑些性感服裝。

  他不會讓她穿這種衣服的!

  「不要嘛,人家現在就想吃。」她耍賴著,無論如何得將他趕寓身邊。

  沉吟了一會兒,他總算開口:「可以,但是你得一直待在這裡,挑好了衣服先不要結帳,等我看過了再作決定,知道嗎?」

  「知道了。」珍珠皺了皺鼻。聽話的是小狗!




  郡望前腳剛走,珍珠等不及向少女專櫃的小姐道聲對不起,立刻回到了二樓。

  「小姐,對不起,剛才我男朋友的口氣不太好;」感覺專櫃小姐看她的眼神有異,珍珠很難為情。

  都是阿望害的。她明明喜歡二樓的衣服,偏偏他在場就不准買……但,不管,一旦支開他,決定權就在她的身上了。

  「他脾氣好像蠻大的喔!」不敢直接批評,專櫃小姐只能歎息者天爺沒給那個帥哥一副好性情。

  「其實也還好啦,我很少見他那樣子。」事實上,他們相處的時候,多話的都是她,他一向是聽眾,不常發表意見。

  「不過男朋友不喜歡女朋友裸露太多也是正常的。」專櫃小姐又說。

  服務業做久了,老少配的情況她常見,他們這一對的年齡還不算懸殊最大,不過要比男朋友吃醋的程度,她會毫不考慮地投給方纔那位男士一票。

  「男人真的不喜歡女人露太多嗎?」珍珠嘀咕著,有些不懂。

  她總認為穿著涼快一點,讓所有人看到她的好身材,阿望才會得到朋友的誇讚,因為他有個魔鬼身材的女朋友嘛!

  「小姐刷卡還是付現?」撕下吊牌上的標籤,再將衣服招疊好放人紙袋中,專櫃小姐很公式化的問。

  從背包中拿出皮夾,珍珠抽出爹地給她的附卡,「你幫我看看這張卡可不可以刷。」

  她不確定,爹地曾撂下狠話表示要凍結她的銀行戶頭,她不知道精明的他會不會一時忘記她還有這張卡可以用。

  她祈禱最好可以用,因為她今天沒向奶奶拿錢,皮包裡只有幾張仟元大鈔,而阿望一定不會答應幫她付這些衣服的款項……

  「好,你等等。」很禮貌的接過信用卡,專櫃小姐甫離開負責的專櫃不到三十秒,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叫。

  「搶劫,有人搶了我的背包!」

  珍珠高分貝的尖嚷馬上引起二樓專櫃小姐與客人的注意,然而所有人下意識的反應皆是驚慌惶恐,紛紛找尋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沒有入主動幫她攔下搶走背包的兩個外國黑人。

  無暇多想,更顧不得安危,珍珠拚命地追趕兩個黑人。

  追了一段距離,到了樓梯口,發現她的穿著真的害了她,停下來脫掉腳下的高跟涼鞋,她又喊道:「站住,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如果是在美國,以她百米運動健將的速度,怎可能追不上前面兩個王八蛋!壞就壞在來到台灣後,她習慣穿著裙裝,而且是極度合身的裙裝,根本做不出太大的動作。

  都怪阿望,要是他很清楚的表明心意,她幹嘛要穿這麼累贅的衣服,還不是為了討好他!

  眼見兩個壯碩的黑人三步並作一步地跳下手扶梯,與她的距離是越來越大,珍珠就要哭了。

  那可是爹地送給她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他們不能拿走呀!皮夾在她手上,為什麼不搶?錢是裝在這裡頭的!

  這兩個笨搶匪!奶奶說的一點都沒錯,花蓮真的像台北一樣亂。

  但她好納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外國人為何會到台灣來搶劫?

  「ST0P!」珍珠改用英文大喊,又加快腳程。

  終於,喘吁吁地到達一樓,她眼尖的看到被騎樓下活動花車的人群困住的兩個大塊頭。

  「ST0P!」珍珠大喊,大家全回過頭來看她。「大家快幫我抓住他們,他們兩個搶走了我的背包!」

  所有的人讓出一條路,大家走的走、跑的跑,看熱鬧的則躲在安全的牆角。

  見自己與兩個搶匪間沒有任何的阻隔,珍珠指著拿她背包的那個黑人大嚷:「把背包還給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

  「我們不要錢!」出乎意料的,黑人的國語說得字正腔圓。

  珍珠訝異他們懂得國語,但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他們在何處學的,只想趕快拿回她的背包。

  「不要錢你們要什麼?我背包裡面又沒裝什麼值錢的東西!」搶匪不要錢,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有沒有值錢的東西由我們來判斷,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和我們爭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拿著背包的男子以眼神示意夥伴,另一名黑人則不疾不徐地自腰間掏出一把槍。

  「槍!是槍!」週遭圍觀的人群驚嚷出聲。

  「小姐,不要和他們鬥了,背包再買一個就好了,生命比較重要呀!」一個媽媽從人群中探頭出來說。

  「是呀!」大家意見都相同。

  「不行,我一定要拿回來!」除了背包對她而盲意義重大之外,她更氣憤那兩個搶匪怎麼可以如此明目張膽,外國人在台灣犯案難道沒有罪嗎?

  「賽珍珠,你最好不要亂來,聽到他們的話沒有,他們比你聰明多了!」

  「沒錯,Candy小姐,管好你的嘴巴和雙腳,不要輕舉妄動!」

  「你們知道我的名字?」珍珠嘴巴大張,驚詫不已。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她的名字?

  「我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你爹地可是美國企業界的帶領者呢!」持槍搶匪冷哼一聲。

  爹地!?他們認識爹地!?

  「既然你們知道我爹地是誰,你們還敢搶我的背包,那可是他買給我的。」

  「小妞,你是真的搞不清楚狀況,還是真是傻瓜一個,我們和你爹地根本不熟!」

  「少和她廢話,東西拿到了就趕快回去交差吧!」

  「是,大哥!」

  「別再追來,否則你的下場會像這個燈泡一樣。」

  趁著拿著背包的男子掏出槍枝瞄準騎樓上方的燈泡,珍珠知道搶回背包只有這一會兒的空檔,她鼓起勇氣朝黑人跑了過去,但槍聲響起,燈泡碎片也在此時自上頭掉落下來。

  「啊……」霎時,好多人一起叫了起來,現場一片混亂。

  跪在地上,珍珠沒有遮掩的手臂先是滲出血絲,然後流出了一條血柱,除此之外,大家在驚慌之下逃的逃、躲的躲,推倒了一些花車,重重地壓在她的腿上。

  「Oh,Shit!」開槍的男人沒算到她會有這個不要命的舉動,退了一步啐了聲。

  「大哥……」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快走!」




  在地下一樓美食街結帳的郡望,聽到槍響,胸口陡然一悸,不好的預感漫過心間,立刻衝了上來。

  「發生什麼事了?」抓住一個年輕人的手臂,郡望焦急的問。

  「一個很漂亮的混血兒和兩個黑人在搶一個背包,然後混血兒受傷了,她被花車壓住,不過已經……」

  呼吸彷彿梗在喉間,郡望鬆開那人的手,丟掉手中的冰淇淋,撥開圍觀的人群,果然……被他猜中了,受傷的人真是珍珠。

  「珍珠!」

  聽到年輕人的描述,再想起令人害怕的槍響,浮現腦海的赫然就是她躺在血泊中的樣子……他的心宛如被利刃狠狠地刺了一刀,而現在看到她的傷也許沒有自己想像中嚴重,但他的心卻怎麼也無法平靜。

  彷彿看到救星,珍珠的淚水滾落,覺得郡望的出現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阿望,我的背包被搶走了……」

  「該死,你現在還管背包做什麼,你的傷口比較重要!你忍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我不要,我要我的背包啦!」將身子偎著他,飽受驚嚇過後,她的樣子顯得好脆弱。

  「不要耍脾氣,你沒看到血一直流嗎?」轉而怒斥身後咬耳朵的民眾,「該死,你們這些人就不會去叫輛救護車嗎?圍在這裡又不會上電視,滾1」

  郡望感覺自己的心揪緊了,看見她不斷流著血,心一陣疼痛。

  被罵得有點莫名其妙,群眾立刻散開了。

  「怎麼血流不停?」望著她的傷口,他不知所措又氣急敗壞,揪在俊帥五官上的淨是惶然,「該死!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叫計程車。」

  走至百貨公司的計程車招呼站,竟然沒有人願意搭載他們!

  一手搶過一個正與朋友分享所看到驚心動魄場面的男人的手機,郡望撥了一個號碼,說了幾句話後,生氣地將手機重重的甩在地上。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男人很不高興,叉起腰來與他理論。

  「我怎樣,要我賠錢嗎?到中正路的Magic酒吧去要!但如果她出了事情,你不但一毛錢都拿不到,我甚至還要你的命!」郡望氣怒地威脅,眼神透露的認真令人不寒而慄。

  回到珍珠身邊,郡望語氣轉為輕柔。「等一下刀疤就來了,你忍一下。」

  「阿望,抱我好嗎?」此時,珍珠覺得自己好需要他給她溫暖。天氣很熱,但她好冷。

  未加考慮,郡望小心地攬過她的肩,下額摩蹭著她的髮梢,「別怕,我在這裡。」

  好喜歡這樣的感覺,她多希望時間永遠停在此刻,但手臂傳來的疼痛卻越來越教她受不了。

  「阿望,我告訴你喔……」費勁吸了口氣,「其實我剛才一點都不痛的,但不知怎麼搞的,你一來到我身邊,我就好痛……我好像流了很多血,剛剛好像有東西敲到我頭上……我的腳也好痛,好像扭到了……」

  「你不要說話,等一下刀疤就來了。」心痛是什麼感覺,像他現在這樣嗎?

  「你會不會告訴我刀疤的事情?」

  「珍珠!」郡望心都凝住了,沒有心思回答她的問題。

  「不說就算了,但是你要幫我把背包拿回來喔,那是爹地去年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回美國沒有它,爹地會生氣的……」

  「我不是要你在三樓等我嗎?你跑下來做什麼?」事情的起因就是她不聽話,為何她總是學不乖?

  「背包被搶走了,我要……拿回來……」珍珠不喜歡全身無力的自己,她一直都很有活力的不是嗎?

  聽她一直重複同樣的話,他氣瘋了,「他媽的,為了—個背包你連命都不要了嗎?如果你那麼喜歡,我可以買一百個、一千個送給你!」

  「不一樣,爹地送的和你送的不一樣!你怎麼……這麼……凶?我怎麼越……來越……累了……」

  見她說話斷斷續續,郡望急了,在心中咒罵刀疤辦事的效率越來越差。

  「珍珠,我不凶了,你不要睡著!你看,刀疤來了,我要送你去醫院了。」

  熟悉的車子停定,他快速的將她抱上車,審視著她蒼白的臉頰,他氣自己糊塗,明明知道她不舒服,偏又急於一時地責怪她,害她失去精力。

  她最好是沒事……否則他定要那些害她如此的人拿命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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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9:58: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警察做過筆錄沒多久,皇甫趕到了,後頭還跟著應該在萬事通坐鎮的豫觀。

  眼中閃過一抹吃驚,但郡望沒有多問,率先走出珍珠休息的病房。

  「怎麼回事?」豫現首先開口問道。

  他當然看到躺在床上、手臂纏著紗布的賽珍珠,然而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和皇都不明白。

  望打了通電話回公司,要皇趕來花蓮的這家醫院,其餘的什麼也沒說就掛斷了電話,心急的他們理所當然地立刻趕過來,畢竟他這般失去方寸的樣子太陌生了!

  「她的手臂縫了二十針,剛剛才輸完血……」對牆壁上禁煙的標誌視若無睹,郡望從豫觀的上衣口袋中拿出香煙點燃。

  醫生說她的腳踝可能是在重心不穩的情況倒下,才會造成脫臼;而她失血過多,是因為太晚送來醫院。

  這一切都怪他,淨顧著數落她而延誤了就醫時間,因為他沒有攔下那些該死的計程車、因為他不該順著她下樓去買冰淇淋……

  她原本不會受傷的!

  「人為的?」四人中最冷靜的皇甫,瞬間便自郡望的表情解讀出事情的嚴重性,那種擔心並不單純。

  「槍傷。」郡望就自己知道的經過,說給他們明白,「我要你去幫我查那兩個黑人是何身份,還有,設法把警察拿走的百貨公司內部的監控錄影帶拷貝一份。」

  「沒問題。」發生這種事,皇甫懷疑那間百貨公司的保全人員,是否還能平安無事。

  這番模樣的望,目結識至今他頭一次見過,人家說風雨前常是寧靜無波,照此刻的情況看來,是否有人正處於發狂邊緣?

  大家都看得出來望喜歡那個小丫頭,然當事人自己知道與否,則仍是個謎。

  或許他仍在自欺欺人,將一切不對勁的行徑全視為對待小妹妹或是客戶的容忍,殊不知在遇見賽珍珠以前,他這個人向來沒有耐心、不懂溫柔,更是一個火爆分子。

  賽珍珠身上藏有某種特質,悄悄地吸引著郡望。

  「從這陣子入境到台灣的外國男子著手調查,我知道你可以很快給我資料。」美國陽I的資料庫他都可以入侵了,他向來相信皇在這方面的能力。

  「還是那句話,沒問題。但有另一件事,我想還是先讓大家知道的好。」眼眸淡淡地掃過兩人,皇甫慢慢啟口:「前幾天我在萬事通的網頁上看到有人擺明挑釁,要我們別管Candt的事,否則便要對我們不利。」

  「原來真的有人要傷害她?」捻熄了煙,郡望喃喃自語。

  「對方似乎對我們從前的種種瞭若指掌,大家最近要小心一點。」

  「最好是衝著我來,我太久沒過刺激的日子,只要他們再傷害珍珠一次,就算翻遍全世界,我一樣會將他們揪出來!」嗜血的眸光在郡望眼底閃著駭人的光芒。

  「望,別衝動,別忘了當初大家的諾言,既然走出來了,就沒有再回去的必要。』房觀者清,豫觀可以比較平靜的說話。

  「我懂!」不再殺人,是他退出江湖時對自己的承諾,再認識萬事通這些夥伴時,大家也一起發過誓,無論如何不再踏回那條不歸路……然而,若是忍到不能忍,他會選擇背信。在契約期間,他絕對不允許珍珠再受到任何傷害!刀疤幫他弄來的滅音手槍,最好永遠派不上用場。




  槍案發生後第二天,郡望堅持讓珍珠回到台北的大醫院就醫,並於三天後回家休養。

  儘管手臂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縫線也拆了,但珍珠仍被迫躺在床上,哪兒也不准去。

  氣死人了,她的腳怎麼不趕快好啦,纏著繃帶難看死了!還有她的手臂,一些瘀青未褪,小傷口未好,煩!

  「阿望!」坐起身,她大叫。

  成天關在這個鳥籠般的房間,無聊死了,她是活生生的人耶,又不是小鳥,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瘋掉!

  這幾天因有奶奶的照顧,很少見到郡望,他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問過幾句話即走人。奶奶說他都坐在客廳看電視,要不然就是捧著電話不放,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不過,奶奶將她受傷的責怪怪罪於他,害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只好努力為他說好話,要不然原先就不太滿意他的奶奶,又要更不喜歡他了。

  現在,好不容易奶奶被她騙回花蓮了,她得好好為他們的感情加溫,要不然若是因為疏於相處,導致感情變淡,那可怎麼辦才好?

  「怎麼了?」郡望進來的速度彷彿是從隔壁房間跑來一樣,動作之快,令人咋舌。

  「好無聊,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她軟著聲線撒嬌,希望他能點頭。

  「不行,你的傷還沒痊癒。」沒有商量的空間,郡望直接澆熄了她的希望。

  「我又不是中風,二十四小時躺在床上,病會更嚴重的。」

  「不要亂說話。」他絕不允許她再有任何的不適,即便只是些微的皮肉傷。

  「阿望,你怎麼這麼不通情理嘛,病人就是要多接觸陽光,病才會好的快。」珍珠據理力爭。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太陽早就下山了,你還是乖乖待在家裡吧!」不是他壞心不讓她出門,她是陽光少女,當然適合外面充滿希望的世界,但在發生這件事後,他怎還放心讓她出去?

  那活躍的個性連他都綁不住,倘若答應了她的要求,卻因此又釀成另一個意外,他該如何向賽老太太交代?

  他發現自己現下變得很在乎賽老太太對自己評價的高低。

  垮下雙肩,珍珠心煩的咬著下唇,一副哀怨的神情。

  「珍珠,不要這樣,我叫披薩給你吃好不好?」郡望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不要,我討厭你!」她垂下頭,不再開口。

  再一個月她就必須回美國了,可她和阿里之間卻無任何具體進展,她擔心死了,他的態度卻一如以往的自在,她不禁開始害怕,他真的對自己沒有任何感1裔存在。

  認真想想,他們之間好像總是她一個人在努力……會不會,一開始他的心意就很單純,是她自己誤會了,甚至一廂情願的依自己的感覺去解讀他的想法?

  不要!珍珠心下一驚,她不要這樣!不要一切只是自作多情

  她好喜歡他,她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即使他常常不解風情,像只呆頭鵝,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有一種好幸福的感覺。

  不行,她得趕快好起來,她必須善用剩下的時間,加快腳步,努力霸佔他的心,讓他無論睜開眼睛或是閉上雙眼,想的、念的全是她。

  腦海乍現一個主意,珍珠緩緩抬起頭,臉上是堅定的神情,「我要洗澡。」

  「喔……好,我幫你放洗澡水……」尚未消化上一句話,思緒混飩的郡望馬上被她的這句話驚醒,兩句話的情緒落差太大,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跟著他來到浴室,看他細心的以手指探測水溫,珍珠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這幾天都是奶奶幫我洗身子的。」她濘不及防的說。

  「啊?」郡望想說自己心裡沒鬼,然而她的話確實讓他攀然紅了兩頓,完全沒料到自己會招架得這麼狼狽。

  「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嗎?我的傷口還包紮著,不能自己洗澡,得有人幫我洗。」

  「我……珍珠,我和你奶奶不同,我不能幫你洗澡……」郡望亂了手腳,若他知道這些工作都是由賽老太太經手,他根本不會讓她回花蓮。

  該死,根本是他糊塗了,一個手部受傷的人哪有辦法為自己清洗身體!?清水流過傷口的刺痛感,可非嬌生慣養的她所能忍受……為什麼他沒想到這一點?

  「哪裡不同了?我愛奶奶也愛你!」珍珠很直接的表示,既不彆扭也不害臊。

  「珍珠,我是男人,你懂吧?」郡望懷疑她到底懂不懂男女分際?

  「你是個很有男子氣概的男人,我當然知道。」她明白他在顧慮什麼,卻不打算讓他退縮,若他捨不得讓她的傷口因碰水而發炎,他會點頭答應她的。

  她在試探他的心意,一旦他依了自己,便能些許證明他其實也是關心、愛護她的。

  「而你是女人,男女……授受不親,我當然不能幫你洗澡。」說完,他突感喉嚨好幹,用力吞嚥口水。

  一定是他太久沒女人了,竟屢次對她起了遐想!?她只是個未滿二十的黃毛丫頭啊!

  「我說過我愛你,我不在乎!」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打電話給你奶奶,要她再過來照顧你幾天。」晃掉腦海的意亂情迷,郡望端出正直的君子風範,站起身,走出浴室打電話,然而倉卒的步履不自覺地洩露了他的心慌意亂。

  「不要!」趕在他的前頭,珍珠槍過電話抱在懷中,「我不要奶奶來,她今天早上才回去,你還要她來?她都幾歲了,是需要人照顧的年齡了,我不要她再來照顧我,要是讓爹地知道了,我會被打死的。」

  她不要奶奶再來台北,因為她會佔去她與阿望的相處時間,這段愛情她已經追得夠累了,奶奶的逗留只會讓她愛得更辛苦。

  郡望認為她的話頗有幾分道理,但除了賽老太太,他不曉得還能找誰幫忙……

  啊,有了!

  「珍珠,電話給我。」這時候他只能求助一個人,不過他希望那個女人的未婚夫不在家。

  「不要!」將電話放至背後,珍珠不依。

  「我保證不打電話給你奶奶。」

  「真的?」她不太相信的挑眉。

  郡望用力點頭,像是給她百分之百的保證。

  珍珠睞著他一會兒,猶豫地遞出電話。

  郡望接過電話,撥了一組號碼,「喂……韓鎮,紅裝在嗎?」

  「幹嘛,你找我老婆有事?」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韓鎮認為他沒事絕不會打電話到他家,因為望向來看他不順眼。

  「她在不在?我有事找她幫忙。」按撩住脾氣,郡望的口氣尚稱得上有禮,他沒忘自己正有求於人。

  「她在書房忙一個企畫案,大概會忙通宵,你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吧,我會一宇不漏的幫你轉達。」

  「算了,沒事了!」掛斷電話,郡望頹喪極了。唯一能幫上忙的女人沒空,他該怎麼辦?

  「你打電話給誰?」

  「沒有,你今天別洗澡吧!」

  「為什麼?我不要!全身都是藥味,我要把它洗掉!」

  」珍珠……」這妮子真是有折磨人的天分。

  「阿望,你是不是不好意思?」珍珠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幹嘛不好意思?你不是說我就像你的妹妹一樣,哥哥幫妹妹洗澡,沒什麼不對啊!」

  當然不對!

  哥哥是可以替妹妹洗澡,但那僅限於小時候,現在的情況則是他們兩人非親非故!他是個成年人,至於她身體的發育也已臻成熟,在這樣的誘惑下,他怎能佯裝無事地替她擦澡?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他那套凡事保持距離的作法惹惱了珍珠。

  「算了,我自己洗,反正傷口弄濕了再包紮就是了。」使悻然地走進浴室,她門也不關就脫起衣服來了。

  「喂……你不幫我洗澡,至少替我脫下衣服吧,我根本使不上力……」珍珠挫敗的求救。

  她不是故意這麼沒骨氣,只是衣服脫不下來,要她怎麼洗澡?瞧她都一身汗了,衣服卻卡在頸部,不上不下痛苦極了。

  內心交戰好一會兒,郡望終究帶著矛盾的心情走回浴室,然而不過看見僅著內衣的珍珠,立即驚覺自己必須努力克制,方能遏止那不斷湧起的生理波濤……他的額頭因此沁出汗珠。

  「不要光是站著,你幫不幫我?」木頭,她真的快氣昏了。

  郡望不停地告誡自己絕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走上前去,溫柔的脫下她的衣服,然後看到她試著用單手的力量拉下褲子,樣子十分吃力,他不捨的說:「還是我幫你吧!」

  「你要幫我洗澡了嗎?」

  不知怎地,珍珠發現這回他的撫觸不如以往肌膚不經意碰觸到的感覺,但同樣地不令人討厭,以前隔著衣服必須運用想像力,現在的感覺卻叫她幾乎停止心跳。

  「珍珠,你不要和我話!」他已經禁不起任何撩撥了!

  他被她胸部優美的女性曲線,及修長圓潤的雙腿所吸引,她還穿著內衣的模樣就夠令他血脈憤張,他擔心等一下自己會做出無法原諒的事情。

  •

  「阿望,我真的很愛你……吻我好不好?」他的手就擱在她的腰上,那樣甜蜜的感覺教珍珠渾身掠過一陣顫慄。

  每回看電影,感受到劇中男女主角的心情,她總會想像她的初吻會在什麼情況下獻出,又會給了什麼樣的人,她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是她的最愛,她一直期待那天的來臨……

  現在就要開始了,她既緊張又茫然。

  望著她湊過來的紅唇,情慾與理智在郡望的心中拔河,霍地,他用力推開了她。

  「啊……好痛!我的手、我的腳……」跌坐在地上,珍珠的手臂碰著浴缸,痛得眼淚立時滾了下來。

  「珍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郡望既抱歉又心疼,連忙扶她起來,輕輕地揉著她的頭髮,「別哭……」

  為了不要傷害她,所以他推開她,誰知道反而讓她跌了一跤。

  「你好討厭……真的好疼喔!」受傷的手捶著他的胸,珍珠的淚水在這時候潰提。到底何時她才願意接受她的情愛?

  握住她的手,盯視著她的淚顏,郡望真的迷失了,腦海中再也容不下那些制式的道德規範,任憑感覺作主,緩慢地用他的唇輕觸她的。

  珍珠從不知道一個吻能那麼誘人、那麼令人興奮,她全身微微顫抖,愛死了這樣的感覺。

  「阿望……」

  她的呻吟教郡望的神志回到了現實,那副茫然若失的甜美教他不知如何面對,更不知怎麼解釋自己方纔的行為。

  「珍珠,閉上眼睛,我要幫你洗澡了。」若有她那雙招人心魂的眸子盯著,他相信自己什麼事也做不了。即使他知道該閉眼睛的人是他,因為他不該看她成熟誘人的胴體……

  「阿望……」

  「也不要講話!」

  珍珠乖乖地保持沉默,任憑他幫她脫衣服、沖操。

  「不要亂動,我去拿衣服。」郡望迅速自她的衣櫥拿了一件寬大的睡衣,俐落地幫她套上。「好了,睜開你的眼睛,在房間等著,我出去買晚餐。」

  「可是我……」珍珠不懂他怎麼一下變化這麼大?

  「沒有可是,別亂跑!」

  他一出房間,珍珠又嘀咕了,他忘記幫她穿內衣和內褲了,他到底在趕什麼?




  背靠著落地窗,整個房間充滿了旋律優美的樂音,珍珠覺得她這幾天像是愛上了這片CD,因為它讓她有種阿望就陪伴在旁的感覺。

  她覺得郡望變了,在幫她洗過澡之後,就開始若有似無的躲避她,買了餐點會叫她下樓去吃,而他卻跑進房間裡,怎麼叫也不出來。

  她不知道原來男人也是奇怪的動物,不過幫她洗過一次澡,他們之間的關係丕變,令她完全無法掌握。

  難道她的身材真的那麼差?因為他竟在隔天,找來了韓鎮的未婚妻葉紅裳幫她洗澡,不是擺明他很不願意幫這個忙?

  討厭,她原本計劃在他第二次幫她洗澡的時候繼續誘惑他,希望能在回美國前成為他的女人,可是……事情根本沒有按照她的計劃走!

  這時,電話鈴響,珍珠拿起話筒。

  「喂,我是珍珠,哪位?」

  「珍珠,我是艾利,我和一群朋友要去PUB玩,你要不要一起來?」

  「好呀……」珍珠應諾得很快,然後才想起顧忌,「可是阿望不在家,他不知道會不會讓我出去?」

  「拜託,他又不是你的誰,而且你有權決定自己要去哪。」艾利鼓吹著。

  衡量一會兒,「好吧,你開車來接我。」大概十幾天沒好好玩了,她的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出去發洩一F,阿望應該不會生氣吧?

  「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夠吧?」

  「OK,待會兒見。」她沒有一些女人的習慣,不用抹粉、擦日紅,只要換件衣服、流個頭?要不了二十分鐘。




  到達目的地,珍珠發現已經有幾個男孩於等著他們了。

  「唉,艾利,什麼時候把到一個這麼正點的馬子,保密到家喔,是不是怕我們搶走啊?」

  著粉色U字領短洋裝的珍珠看來充滿年輕活力,教一群毛躁小子心動不已。

  「小蔡,珍珠是我在美國的同學,暑假過後,她和我一樣要回美國的。」怕這些國中同學對珍珠起了非分之想,艾利先表明狀況。

  「她住美國啊?」小蔡確是迷戀眼前女孩,那種集結清純與野性於一身的致命吸引力。

  「嗯,我的家人在美國。」

  「珍珠是混血兒。」

  「咦,這麼剛好,我也是混血兒耶!我媽是A型,而我爸是B型,生下我這個AB型的小孩。」另一個理手頭的男孩說。

  「不對,我才是標準混血兒,我是混高雄和台北的,兩個地方都是台灣重要的城市。」

  被他們詼諧的言論逗得笑個不停√珍珠覺得她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在美國,爹地不准她與男孩子太過接近,通常只要有男生參加的聚會,她一概不能去。

  「珍珠小姐,你的手……受傷了?」

  小蔡很細心地注意到,珍珠裸露在無袖洋裝外的手臂上結瘡的傷口。

  「嘎,前陣子珍珠發生了……」

  「沒什麼事,不小心跌倒受了傷。」截斷艾利的話,珍珠不想讓這些新朋友知道太多。說出這是手槍射破燈泡造成的傷口,豈不嚇著人家?

  「這麼白嫩的手臂,你可要小心保護,不要再跌傷了,」小蔡溫柔的說。

  「喂,小蔡,你惡不噁心呀,真的把人家當女朋友了?也不先問問人家的意思。」平頭男孩調侃的啐道。

  「大家都是朋友嘛!」珍珠笑笑地走進PUB,沒想太多。

  「艾利,你一定要幫我的忙,我真的很喜歡珍珠。」拉住欲往PUB裡走的艾利,小蔡要他幫忙牽線。

  「她爹地管教很嚴的,珍珠在美國很少參加活動,也不常回台灣,你要怎麼和她聯絡?遠距離的戀愛本來就不容易維持,現在又加重重的困難,你真的要?」艾利實話實說。

  「可是她真的很迷人……」

  「我當然知道她很迷人,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唉……」小蔡有些痛苦,這麼漂亮又性感的女孩卻與自己無緣,真教人難過。

  「別歎氣了,單純朋友關係吧,我相信珍珠也比較願意當你是朋友。」艾利推著小蔡走進PUB。

  站在吧檯旁,艾利發現珍珠已經在舞池中隨著音樂扭動性感的身軀——

  「她連舞都跳得很棒!」小蔡傷心的說。

  「小蔡!」受不了地翻翻白眼,艾利從不知道他是這樣的癡情男子。

  「你就讓我哀悼一下不可以嗎?」回瞪了一眼,小蔡繼續捧心哀泣。

  「哈羅,艾利,你們也下來玩啊!」珍珠吆喝大夥兒一同玩樂。關在屋子裡太多天,她的四肢快要生銹了,這樣動一動好舒服。

  「你去不去?」艾利問正在發神經的小蔡。

  搖了搖頭,小蔡要了一杯酒,坐在高腳椅上。

  「艾利,小蔡不來玩嗎?」賽珍珠邊擺動身軀邊問。

  「別管他了,你跳你的吧!」艾利伸手想向另一隅的朋友打招呼,卻意外的看到一個不該在這裡出現的男人。

  「珍珠……」他停下腳步,以能蓋過音樂,卻不至於影響到他人的聲音喚著。

  珍珠晃到他面前,「怎麼了?你不會告訴我要回去了吧,我可還沒玩夠喔!」

  「你有沒有告訴你那個導遊你要來這裡?」

  艾利對於珍珠在台灣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她一直與他保持聯絡,所以他知道她遭搶劫、知道擔任她導遊一職的是萬事通的老闆,也明白她對郡望有意思……不過對於她的愛慕,他總認為珍珠在開玩笑。

  「阿望?」怎麼會突然提起他?珍珠不解地看著艾利,「我出來的時候他不在家。」

  沒錯,還是他說服她出來的,他怎麼忘了?但是那個男人不會那麼厲害地知道是他煽動珍珠的吧,但他勾什麼一直瞪著他?

  「珍珠,那個導遊站在那裡……」用眼神暗示珍珠回頭,自己則缺乏勇氣抬頭面對那兩道灼人的視線。

  「阿望?」回過身,珍珠果然看到郡望,後者正以充滿怒氣的眼神瞪著她。

  他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珍珠正往自己的方向走來;郡望立刻掉頭從PUB的另一個出口出去。

  從頭到尾他都看到了,他甚至比他們更早來到這間PUB。

  稍早之前回到家,滿屋於的黑暗使他心生警戒,馬上衝到她的房間,卻沒看到她的人影。

  心急如焚地立刻找來正在門外裝置安全防護網的皇甫,兩個人找遍了整個屋於,準備報警之前,他打開搶劫事件後為了早日抓到兇手,而建立的電話監聽系統,不意聽到了艾利與珍珠的對話,隨即飛車趕到他們約定的PUB。

  不過看來他是白操心了,因為人家正玩得不亦樂乎,和那群男人眉來眼去,嘻嘻哈哈的,完全沒有病人該有的樣子,他的擔心全是多餘的!

  她真是該死!

  但為何在嘈雜的PUB裡,她的笑聲仍像天籟般悅耳動聽,輕易地就能使他的血液沸騰?他真好奇自己如何能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而不帶她上床!

  「阿望,你等等我啦,你走這麼快幹什麼?」出了PUB,珍珠的聲音變得清晰多了。

  沒有停下腳步的打,郡望越走越快。

  像追搶匪那次一樣,珍珠再次脫下鞋子跑了起來,很快來到他身旁。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我……好端喔,我們停下來休息好不好?」

  「跳那麼久的舞當然會喘了,不過要休息你自己休息,我並不想停下來。」

  「你到底怎麼了?」珍珠有些不安,他不曾對她如此冷淡過,連第一次見面都不是這樣的態度。

  「珍珠,怎麼了?」後頭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艾利和他的朋友們追上來了。

  「阿望不理我。」

  看到那群和珍珠笑鬧一團的年輕男孩,郡望心中一把火,又往前走。

  「艾利,他是誰?」小蔡困惑的問。

  「珍珠請來帶她游台灣的導遊。」

  「不過是個導遊而且,曳個二五八萬!珍珠,如果你要游台灣,找我也可以呀,我在旅行社打過工,很多地方我都去過。」小蔡毛遂自薦。

  「是呀,珍珠,讓小蔡帶你去玩,反正暑假期間他也沒事做。」

  「艾利,你明知道我愛阿望,我要和他在一起!」還虧他是她在台灣唯一的好朋友,竟然如此不瞭解她!

  「你愛他?」小蔡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告白,「他看起來至少也有二十五歲了。」他不會敗給一個老男人吧?

  「阿望今年三十歲了,但我還是愛他!你們繼續玩吧,我要和他回去了。」道了聲再見,珍珠追著始終不回頭的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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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9:58:5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阿望,你真的不理我了嗎?」進了家門,珍珠仍是重複著方才回家路上的擔憂害怕,不斷道歉,然郡望卻怎麼也不肯開口回答。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和艾利他們出去玩,但你又不在家,我一個人好無聊,所以……」這次,她的解釋在郡望的注視下住了口。

  看著她,又沉默了半響,他不帶一絲感情的緩緩開口:「你很習慣人家為你擔心?」

  回想她雙手在空中揮舞、臀部隨著越來越激烈的音樂左扭右搖……教他怒火攻心!

  她竟然跑到那種地方去野!?

  腳傷不過痊癒兩天,她卻已迫不及待地要它們舊傷復發?

  「不是的,我是真的很無聊,而且我想艾利他們會保護我嘛……」

  「那些小毛頭!?」郡望鄙夷的冷調,「真正發生事廣情,搞不好他們都自身難保!」再想起她和那些小伙子有說有笑的情景,他更加不爽。

  「反正你為了玩,連生命都可以不要就對了!」

  「不是這樣,你誤會我了……」他完全不留給自己說話的機會,珍珠倍感委屈的急哭了。

  「你怎麼又哭了?」她一哭,郡望的心立刻軟了下來。唉!他實在不習慣應付這樣的場面。

  坐到她身旁,他抽了幾張面紙給她。「別哭,好不好?」

  「你都不聽我解釋,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嘛!」

  「好好好,你不哭,我聽你說,行了吧?」

  很難用一句話來概括賽珍珠的個性,真的。

  她夠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裝迷糊:她有個性,但講道理,稜角分明卻又不著痕跡,她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孩。

  「你最近變得好奇怪,都不愛和我講話,每次我想聽你的聲音,你都把我擋在門外……這樣我們要怎麼培養感情?」她開始發牢騷.抱怨他的反常。

  「我是因為……」郡望不知如何對她解釋,難道直截了當的告訴她,他是為了閃躲她對他所造成的壓力,因為他承受不了她所散發出來的魅力?

  不,他說不出來,自從賽珍珠介入他的生活後,他整個人變了,他有點不太認識新的自己了。

  上次她的索吻讓他摹然驚醒,很多事情再也逃避不了,他慢慢正視了自己的心,然後赫然發現他似乎真的愛上這個比他小十多歲的女孩,那是屬於男女間的情愛,而非任何移情作用,他真的當珍珠是個可以愛的女人,不是妹妹!

  他愛她身上永遠有著清新動人的氣馬,他喜歡她對每件事都保持喜愛的態度,他喜歡聽她笑,也愛聽她說話的聲音……

  但她的過動卻也令人頭痛,在這個非常時期,她應該安分點的。

  「因為怎樣?你都不陪我,又不讓我札艾利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很孤單?在美國,爹地不讓我交新朋友;來台灣,除了你之外,就只有艾利和我最好,我也只有他這麼一個朋友,你沒空陪我,我只能找他……」

  「珍珠,我不是怪你和艾利出去,只是你該事先跟我說一聲的,我不是有給你我的手機號碼嗎?」

  「可是你也說過了,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別打給你。」

  「這是重要的事情!」認識之初說的話,現在根本不適用了。

  「我不覺得很重要啊!」

  或許,她其實是帶點報復心態的。

  她當然也怕挨罵,但為什麼他去什麼地方可以不讓她知道,而自己的行動都得掌握在他手裡?所以她心一橫.答應艾利的邀請,沒想到的是,會引起這樣的軒然大波。

  「你……」郡望發覺自己有必要和她好好談一下,「珍珠,你遭搶劫這件事不單純,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你仍處於危險之中,不是我不讓你出去透透氣,而是怕你出事,懂嗎?」

  「艾利是我的好朋友,他不是壞人,他爸在台灣是有頭有臉的企業家!」

  郡望無力的歎氣,她變笨了嗎?像個三歲小孩似的,分不清他現在說話的重點。

  「我不管他爸多了不起、他的品行如何,我只要你答應我,從今天起,沒有我的陪伴,哪兒也不准去。」

  「可以,不過我也要你答應我,以後你去哪兒都要讓我知道,更不可以再隔著門板和我說話!」珍珠一口氣發洩連日來的不滿,提出平等對待的條件。

  「我是為你好……」

  清楚聽見他的聲音,她立即反駁,「你才不是為我好呢,隔空喊話很傷喉嚨的!」

  「是是是……」趕緊比出暫停的手勢,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讓她知道,「好,別說這個了,現在先來談談房子的保全問題。我請皇甫幫我們做了安全防護網,如果有歹徒闖進來,我身上這個圓形體就會發出嘩嘩的聲音。」

  「如果我誤碰了呢,怎麼辦?」好刺激喔,像在看電影一樣!

  「不會的,皇是根據我們兩人的指紋去設計的,它只會對第三者產生感應。」不錯喔,她又恢復聰明了。

  「指紋!?他如何取到我的指?」

  「這就是皇厲害的地方了,他是個電腦天才,改天若是奶奶來訪,他可以在電腦內加入奶奶的指紋,這樣奶奶也可以自由出入了。」

  「真的?好先進!」她破涕為笑,樣子滑稽極了。

  「另外一件事……」

  「還有呀!」

  「最後一件了。」郡望的表情轉為凝重,「我想知道你爹地是否曾與人結仇?」

  珍珠不明白他為何問這個問題,在她心中,爹地也許對她頗多限制,但僅是針對她,他和其他人的相處都是愉快的。

  「怎麼可能?他做的是正當的生意,又不亂來……哎唁,你不會真的相信那兩個搶匪說的話吧?」她拍拍額頭,做出受不了的態勢。

  「我相信爹地不認識他們,他們只是知道我們家裡很有錢,想撈一筆罷了。你不用再幫我追討那個背包了,等我回美國,老實根爹地說明好了。」

  心知自她口中間不出什麼,郡望認命的放棄了。「時間晚了,你上樓梳洗一下,該睡覺了。」

  「你怎麼那麼喜歡叫我睡覺啊?現在時間還早呢,而且一直是你在交代事情、你在問我問題,接下來的時間換我問你了!」珍珠覺得不公平的哇哇亂叫。

  「你要問我什麼?」郡望笑了笑。她連這個也要計.較!

  「我要問你……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哭?」她很想知道,倘若他的回答是肯定的,那麼他就是愛慘她了;反之,也就是她哭慘的時候。

  斂住笑容,郡望板起臉孔訓道:「這是什麼爛問題!上去睡覺,以後不准你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那個字讓他的心跳陡然停了,全身血液彷彿也停止了流動,

  「我……」他怎麼可以耍賴!

  「上樓去!」

  看了他一眼,珍珠用力跺了二下腳,不情不願的上樓。




  「喂,你們知道阿望和皇大哥關在休息室裡做什麼嗎?」珍珠邊發牌,邊問被派來和她玩撲克牌的三個男人。



  第一個男人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是老闆今天來的時候,身邊還跟了個女人。」

  「女人?』珍珠立刻嘟起嘴巴,皇大哥帶了個女人到辦公室,而她的阿望也在裡頭,他們在談什麼事?

  他們不會在相親吧!?阿塑把她扔在這裡,就是不要她去打擾他們!?

  「那個女的我們都沒見過,不過她實在冷得可以,臉上一個笑容也沒有,雖然長得漂亮,但我想應該沒有男人會喜歡那型的女人吧!」第三個男人說出心底的看法。

  「真的嗎?」男人喜歡的類型?之前她問過郡望喜歡怎樣的女人,他並沒有給她明確的答案,聽說眼前這幾個男的到萬事通服務有一段時間了,她想他們對阿望應該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吧?

  「你們覺得阿望……就是望老闆,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第一個男人不願回答這個大家心知肚明的問題,於是緘默不語。

  「男人都愛年輕、有活力的!」第二個男人遞了個眼神給坐在對面的同事,聽說這個未滿二十歲的小女孩,就是擄獲望老闆的心上人,他們當然不敢得罪了。

  「沒錯,我也這麼覺得,畢竟這種女孩比較可愛嘛!」

  望老闆真的變了,萬事通成立初時,他們即到這兒上班,這麼多年來,誰也沒見他對哪一個女人好言好語過,更沒聽說他的名字和哪個女人扯上關係,然而這個小女孩一到公司辦理委託,所有的謠言開始甚囂塵上

  事實的真相剛才也見著了,望老闆到員工休息室找來甫結束客戶委託工作回到公司報到的他們三個,要求他們陪一個小女孩玩牌……,那種溫柔神情,他們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到。

  越聽越是心花怒放,珍珠開心的說:「這次我就放水讓你們贏好了,你們這麼笨,我也不好意思讓你們一直洗牌嘛!」

  呵呵,他們說的那些條件她都有嘛,她根本沒什麼好怕的,阿望愛的人是她!

  三個男人一起露出無奈的苦笑,他們還真佩服望老闆能和這個情緒起伏極大的小女孩相處這麼久,她不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或許直爽,但他們真的……很難適應。




  坐在休息室裡,郡望有些心不在焉,擔心珍珠那丫頭是否會乖乖的與那三名資深員工一起玩牌,那幾個男人又是否能習慣她的個性……

  「望,停止你的神遊,我向你介紹一個人,」一眼即看出好友心不在焉,皇甫出聲喚回他的心神。「她是香港的女警官——丁文淇,身手敏捷,我想她絕對有能力保護小女孩的安全。」

  「你請來的?」郡望納悶,皇何時也有女性朋友了?

  「她是世伯的女兒。」

  「你相信女人?」他更狐疑了,大刺刺的目光沒有修飾其好奇心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冷酷、美艷的外貌,給人的感覺太淡漠,一身的黑衣更加大了她與眾人之間的距離……她不喜歡這樣的女人!

  漂亮的唇角淡淡扯了一下,丁文淇開口:「我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義務來幫忙,不是來接受冷嘲熱諷與不信任。」

  哇,脾氣真大!皇這麼斯文、溫柔的人,怎會認識這麼沒女人味的女人?

  「丁文淇看過百貨公司的錄影帶了,她知道那兩個搶奪珍珠背包的黑人的身份。」

  「真的?」激動得坐直了身子,郡望承認了她的能力,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

  「他們是美國毒梟的手下。」丁文淇很冷靜的說。

  「美國!?他們撈過界了!」仔細一想,他訝道:「難道珍珠身上真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毒品交易是沒有國界之分的;他們也曾在香港活動,九龍就是他們交易據點之一,原本上回可以順利將毒果逮捕歸案的,但還是讓他狡猾地逃脫了。」

  那一次她以為自己又要立下大功,誰知大意之下……算了,反正這回她一定要雪恥!

  「可是珍珠說過,她父親並未從事黑市交易,他只經營正當生意。」

  「將軍要的東西一定就在這位小姐身上。」丁文淇斬釘截鐵的說。

  「將軍!」皇甫終於再一次出聲。

  「毒梟的代號,你連報紙都不看了嗎?」她沒好口氣的說。

  無暇細究皇甫與這位香港女警間的微妙氣氛,郡望只想盡快釐清這個謎團,「既然不可能是毒品,也不是錢,那有可能是什麼?一隻小女孩的背包,裡頭裝的不外乎是些小東西,毒犯要這幹什麼?」

  「這就是整件事情最困難的地方了。最近對方沒有動作,倘若東西肖未到手,未來的日子裡,每一天我們都得小心提防。」皇甫要望小心保護他的心肝小寶貝。

  瞪了皇甫一眼,丁文淇朝郡望點了點頭後離開。

  「皇,那女人陰陽怪氣的,你和她該不會有著深仇大很吧?」郡望突然像個小孩一樣,好奇得不得了。

  「她向來就是這樣,她不滿意我,大概是我不討人喜歡吧!」皇甫笑了笑,也走了。

  什麼嘛,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等他把珍珠的事情解決,一定要抓著皇甫問清楚。

  跟著起身,他準備到圖書館找資料,或許再上網去看看最近美國企業界的大事,現在保護珍珠是他的責任,有人動她一根寒毛,就是和他作對!




  「我到底是花錢養了一群什麼等級的飯桶!」將軍的臉上喪失一貫的冷靜,瞪視手下的眼眸充滿殺氣。

  「將軍,對不起。」黑熊頻頻彎腰道歉。

  「請……將軍再給我們一次機會……」犀牛緊張得手心都冒開了,祈禱不要就此被定罪。

  「機會?」將軍冷哼一聲,「我給過你們幾次機會了?你們不把握,能怪我狠心嗎?」

  「將軍……」聞言,心跳在剎那間停了。

  「想求情?我要你們去拿磁片,結果你們給我搶回一個幾百塊美金的名牌背包,裡面除了鏡子、梳子外,什麼都沒有,它能和我的幾千萬美金相比嗎?」

  「可是……將軍,那丫頭到台灣,除了帶這個背包外,什麼也沒有……」

  「人家不會把它藏起來嗎?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們以為她會傻得放在明顯的地方給你偷、給你搶?」

  那傢伙的兩棟豪宅他都派人去搜過了,沒有找到他想要的磁片,而他請來的電腦高手竟只破解了第一道關卡,出現了幾行氣死人的字——

  放棄吧,你需要密碼,兩組十位數字的密碼,你可以找個數學高手來幫你計算有多少可能性,有幾種組合,我想你是聰明的,你會選擇關機。

  對了,為了讓你能和我公平競爭,我可以告訴你,密碼儲存於磁片中,至於磁片在哪兒,就靠你的能力去找了。

  他當然知道那傢伙在對自己示威,他很清楚地想贏得這次的競標,甚至做好萬全準備提防他,在受到保護的檔案前打下這段文字,挑釁意味濃厚。

  這股怨氣一定得報,他非贏得這次競標不可!

  「將軍,我們敢打賭磁片就在他女兒手上,否則老傢伙幹嘛平白無故送她出國?」黑熊分析,努力想要將功贖罪。

  「這需要你來告訴我嗎?」

  「是,將軍。請將軍指示下一步。」

  「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念他們跟在身邊多年,他可以給他們多幾次機會,但若他們一再讓他失望,就休怪他無情。

  「謝、謝謝將軍!我們兄弟倆這回不會再壞事了。」

  「先去弄個假護照,想辦法喬裝一下,你們的外表容易引起台灣人的注意……還有,拿到磁片就回來,不要逗留。」

  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第一次出擊就引起警方注意,這回若不小心謹慎點,他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這會不會是對方耍花樣、要我們移轉注意力的伎倆?」犀牛小心推敲,收關自己的項上人頭,他和黑熊都得小心。

  將軍瞇起了眼睛,「他敢這樣作弄我,我會報復在他女兒身上。找不到磁片,就把他女兒抓回來,我會逼得他讓步。」將軍不容反駁地下了最後一道命令。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伸了個大懶腰,珍珠偷瞄了眼坐在另一頭的郡望。

  這些天他天天陪著她看電視、錄影帶,如果他有事,文淇姊姊也會過來保護她,她的日子過得和慈接太后沒兩樣,菜來伸手、飯來張口,享受得很,可是她卻不快樂。

  這樣的日子和她想像的大相逕庭,雖然心愛的人就在一旁,可是她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她一再告訴自己,如果她和阿望有了肉體關係,那麼一切就會完全不一樣了,因為她在美國的那些朋友們,都說男人是耽溺情慾的動物。

  只是,她要怎麼踏出第一步?就算她很愛阿望,但一想起親密的動作,她還是很害羞。

  「其實也沒什麼事嘛……」珍珠自言自語,覺得他們實在沒必要這樣草木皆兵。

  「你在說話嗎?」聽到她咕噥的聲音,郡望轉頭看著她。

  「我……沒有!」怕他又說自己沒有憂患意識,珍珠搖頭否認。

  「對了,你打過電話回去問過家裡了嗎?」

  「喔,媽咪說家裡遭小偷了,最好笑的是那個小偷翻箱倒櫃後,什麼東西都沒有拿。」想起今早和媽咪通話的內容,她還是想笑,世界上怎會有那麼笨的小偷?

  「小偷!?沒拿走任何東西?」郡望的腦子開始運轉,益發覺得事情不尋常,也許她的父親真與人結怨,且對象就是將軍!

  這並非不可能,他該和皇甫詳細討論。

  「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緊張?沒事的,螞咪說搞不好是誰在惡作劇,東西又沒掉,你擔心什麼?虧你以前還混過黑道,應該很有膽識的。」

  傾過身子,郡望抓住她的手腕,「你怎麼知道我……」

  「混過黑道?喔,是韓大哥告訴我的。」上次紅裳姊來幫她洗澡,韓大哥也來了,從他口中,她曉得了一些阿望的事情。但他很小氣,沒有告訴她很多。

  「那小子,他倒和你很有話聊嘛!」啐了聲,郡望擺明吃醋,但少根筋的珍珠壓根不曉得,

  「韓大哥說我是自己人嘛,又沒關係,人家他還有稱讚你喔,他說你的槍法比任何人都准,是真的嗎?」韓大哥要她自己找他證實最後一句話,她一直忘了,現在想起,當然得知道答案才行。

  「假的!」郡望沒好氣,看來韓鎮那小子早看出他對珍珠的感情了!他媽的,他恐怕要被取笑一陣子了。

  「我看也是,你看起來也沒那麼厲害嘛!」

  瞬地,郡望有些後悔隱瞞,在她心中,他居然這般無用!

  「好了你該……」

  「不要又叫我去睡覺,現在才十點,還早得很,我想再看一部影碟才上床!」她已經著穿他慣用的那些方法了,每回只要爭不過她,或是想打發她,他一定叫她上樓休息或睡覺,這次她才不上當呢。

  在她沒找到適當的誘惑招數之前,只能把握時間和他多聊聊。

  「好吧,你要看什麼?『小美人魚』還是『AI人工智慧』,我放給你看。」郡望甫起身,馬上被珍珠拉回座位。

  「你坐著,我自己來,你上次租回來的錄影帶我都看亮了,中午你到公司去後,我和文淇姊又去租了幾塊VCD回來,其中有一部還是用買的喔,售貨員告訴我很好看,我們先看那一部吧!」

  按下Play鍵,聽到音效,郡望直覺不對勁。

  果然,螢幕一出現就是一對男女正在辦事的畫面,當他側頭發現身旁的女人正張大雙眼盯著電視,他趕緊上前退出光碟。

  「阿望,你怎麼把它退出來了?」沒想到售貨員推銷給她這種片子,她正愁不知怎麼誘惑阿望呢,這部影片剛好可以教她!

  「誰誰你租這種片子的?丁文淇沒有阻止你嗎?」那個女人的個性怪到底了,原來連嗜好都與眾不同。

  「我不是跟你說是買來的嗎?」

  「那就更不可原諒了!你才幾歲而且,不可以買這種成人光碟!」

  「我怎麼會知道是這種嘛,是那個售貨員告訴我這部影片很有劇情,所以我才買的。」

  「劇情?」郡望被打敗了,該死的售貨員,難道他看不出來她未滿二十歲嗎?「以後要看VCD我去租,懂嗎?」

  「阿望,人家都滿十八了,早就可以看了,在美國爹地不准,在台灣你也不讓我看,這根本不對嘛!」

  「哪裡不對了,我和你爹地都是為你好,這是不好的東西。」

  「剛才影片中的女主角應該也是未滿二十歲吧?為什麼她可以和男人做愛,而我連帶子都不可以看?」

  「珍珠!」她的回駁讓郡望啞口無育。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大胸脯的女人?」男主角看到女主角的大胸部就口水猛流,她的阿望會不會也這樣?她的胸部不會很大耶,怎麼辦?

  「珍珠,上去睡覺,你問太多了!」她現在滿腦子殘留的全是方才影片的畫面,疑問肯定一堆,他沒有超高的自制力回答她一個又一個限制級的問題。

  「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就在這個屋子裡,哪兒也不會去!」

  「我是說我要和你一起睡!」她靠了過來,抱住他。

  郡望扳開她的雙手,「乖,快上樓去,你先睡,我還睡不著。」

  「我不要,我就是要和你一起睡!」她的手又環了上來。

  「好好,我也上樓睡……你放開我呀!」

  珍珠甘心放開了他,但一直跟著他上三樓。

  「你怎麼跟我一起上樓,回你的房間啊!」看到她跟著自己來到臥房,郡望發現自己的心跳亂了、急了。她想做什麼?

  「我說我要和你一起睡廠她像在宣告一件大事般。

  「不行,你有自己的房間,回去!」她的浴袍領口經過方才在樓下的拉扯後有些鬆動,以他的高度幾乎可以飽覽她白皙的胸前春光,接不住自體內滾起的燥熱,他悶聲低吼。

  珍珠已是義無反顧了,決定今晚就要將自己給他,「你不怕我會出事嗎?你不想就近保護我?」

  』

  從小,她一直是在爹地有如獨裁者的管教方式下長大的,因為父親造成的陰影,讓她不由自主地擔心以後的男朋友也是這個樣子,幸好來到台灣,看到了第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是與爹地完全不同類型的郡望,她便下定決心跟著他了。

  也許她尚末成年,但自己在做什麼,她向來清楚;儘管有時無理取鬧了些,但她很明瞭自己想要什麼。

  「這裡有重重機關,沒有人進得來的,只要叫……算了,你進來吧!」

  郡望還是妥協了。等她出事喊出他的名字,事情已經來不及了,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既然她那麼堅持,就順著她吧;他亦無法承受她受到丁點的意外。

  「耶……」大聲歡呼著,珍珠進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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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4 09:59:0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你睡床,我睡地上。」拿著床單鋪在地板上,他的手臂就著枕頭,郡望闔眼就睡。

  「阿望,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床呀,反正這是張雙人床。」

  「不用了,你快睡吧!」

  遲疑一會兒,珍珠跳下床,躺在他的身邊,「阿望,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有的事,你不要亂想。」郡望的身軀繃緊了,彷彿正在控制著什麼。

  該死,她再靠過來,他真的會做出嚇壞她的舉動!

  「那你愛我嗎?」自他的身後抱住他,珍珠的臉貼著他的背,難得輕柔,「每次都是我說我愛你,你從采不告訴我,你愛不愛我……你今天回答我好不好?」

  這麼溫柔的嗓音,無疑是引人犯罪!「珍珠,回床上去!」

  「你不告訴我你愛不愛我,我就不聽你的話!」她又像個小孩子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郡望察覺自己的聲音因喉嚨猛地束緊而嘶啞。

  「阿望,你的身體好熱促!怎麼了?冷氣不夠強嗎?」摸到他的背部一片汗濕,她體貼的問。

  「只要你回床上去,我就不會流汗了。」努力憋忍著自己的慾望,回答的音調顯得粗硬。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佔有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小女孩,他不停的告誡自己。

  「你脫掉衣服嘛,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他翻身面對她,臉上的表情複雜。

  「那我也脫掉衣服,這樣就公平了。」郡望還來不及制止,她已迅捷地脫下浴袍。

  「珍珠……」為了迴避她的赤裸,郡望急著撇過頭去,卻被珍珠阻攔了。

  「阿望,你到底愛不愛我?」

  坐直身子,郡望背靠床沿,閉起眼睛,「我求求你不要再亂來了,我是個男人!」

  「我當然知道你是男人,所以我才愛你啊,我也只愛你這個男人!」珍珠不容置喙的說。

  「珍珠,我也愛你,所以我更不能欺負你!」此刻無疑是他這輩子所受的最大煎熬。

  費盡心神,終於從他口中聽到最想聽到的一句話,珍珠高興地用力抱住他。

  「如果你也愛我,為什麼要這麼害怕?我是心甘情願想要成為你的女人。」

  「不行……」感情會軟化他的個性,使他的思考遲鈍,她的撫觸讓他覺得全身緊繃,而且特別敏感,彷彿血液在血管裡狂奔。

  「誰說不行?我要你用對待女人的方式愛我。」將他的手放在自己沒有遮掩的背部,珍珠說服他張開眼睛看著自己。

  「珍珠……」郡望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栽在小女生的手裡。

  「真的不會後悔?」粗厚的大掌將她抱到床上,他俯身看著她,目光洩露渴盼。

  點點頭,她給他鼓勵的眼神,即使她的心緊張得有如擂鼓。

  當拋開所有的顧忌,郡望的唇立即封住了珍珠的小嘴。

  「阿望……」

  「準備好了嗎?要開始了喔!」他用唇飽覽她的臊紅,在她的耳畔柔聲問道。

  「還沒開始……嗎……」仍不及將疑問問出口,為了減輕她的畏懼,他掌握這個空檔,一舉攻佔掠奪她的童貞。

  「啊」

  「珍珠,很疼就哭出聲來,嗯?」

  「好痛……阿望!』珍珠推打著他的胸膛。

  「對不起。」

  「結束了嗎?」一會兒,痛楚漸褪,珍珠仍是難受,身子明明被他充滿了,卻還是感覺空虛。

  「還沒……」

  郡望試著緩慢律動,隨著他廝磨般的節奏及撩撥,催動了珍珠青澀的情慾感官,讓她的情緒迴盪在貪圖歡愛的快感裡……

  他愛她,這個未滿二十歲、名為賽珍珠的女孩,在他生命中佔有重要的地位。

  視線落到窗外,在蒼茫的夜色中,他嘗到放鬆的滋味,彷彿剛剛解開了早已生銹的一道舊鎖。




  「珍珠,你來這裡做什麼?」順著珍珠的要求,丁文淇將車子停在一家國際美容大樓前。

  「文淇姊,你要和我一起上去,還是先回去等我?」

  「會很久嗎?」丁文淇不明白一個未滿二十的女孩來這兒做什麼,她活到這個年紀,對這種地方只有陌生兩個字。

  側頭想了一下,珍珠很難給她一個明確的時間,「我也不知道耶!」

  「我還是陪你一道上去好了,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丁文淇下車,隨著她走進大樓。

  「小姐,我有預約,我是賽珍珠。」找到服務台,珍珠先表明身份。

  她的心其實還在猶豫,她當然也會害怕,這種情況從沒遇過,她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胸部大小剛好,但阿望不滿意,她又能怎麼樣?當然順著他的意思去改變了。

  一早起床,先是發現阿望不見人影,然後才看到坐在客廳看報紙的丁文淇,那時她才知曉他出門去了,仍是沒有告知他的去處。

  她想,一定是她昨晚的表現青澀得令他不滿意,所以阿望才會一聲不響的起床……或許,他昨晚根本沒有和她睡在一起!

  「賽小姐?」招待小姐笑得燦爛,「這邊請,高醫師已經等著你了。」

  「文淇姊,你在這兒坐一下,應該一會兒就好了。」珍珠揚著一臉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神情,轉身對丁文淇說道。

  壓根不曉得她此行的目的,只是深入隱私向來不是丁文淇的興趣,於是她便研究起這家美容公司的服務項目。

  進入一個隱密的房間,珍珠發現一位身著白袍的女醫師坐在沙發上,眼眸含笑地看著她。

  「賽小姐嗎?」

  「嗯……」長到這年紀,鮮少緊張的珍珠,這會兒卻是冷汗熱汗齊流。

  「你看起來好年輕,二十歲了嗎?」

  「這和我要隆乳有關係嗎?」

  高醫師維持一貫的笑容,「是沒什麼直接關係,不過客戶為何光顧的出發點,也是我們必須關心的。像你這麼年輕,即找上我們這種專業的大型公司豐胸的女性同胞,並不多見。」

  「因為……」珍珠支支吾吾的,好難為情,「因為我男朋友喜歡,所以我想把它們變大一點……我看到你們電視上的廣告,又有見證者,所以就來試試看了。」

  「謝謝你相信我們。」她的笑意更深了,「現在我先介紹一下豐胸過程中,必須使用到的輔助產品……你千萬不要以為我們想多賺你的錢喔,事實上,搭配這些你可以在家自行按摩使用的東西,成效會更顯著的。」

  高醫師一副專業的口吻,立誓爵將這套價值新台幣十萬元的產品推銷出去。

  「只要能讓我的胸部在短時間變大,我會配合你們的。」她豁出去了!為了愛人的喜惡,花再多錢她都甘願。

  魚兒上鉤了,高醫師放緩急切的態度,「賽小姐希望胸部長大尺寸?」

  低頭看著有著明顯乳溝的胸脯,直至此刻,珍珠仍是覺得自己的並不小,但無奈……「我不知道怎樣的尺寸男人才會滿意。」

  「需要我給你建議嗎?還是我們先量你的尺寸?」

  「不用了。」珍珠急著撂手又搖頭,「我是三十二B!」以前她就超怕別人碰觸自己的胸部,現在還是一樣,郡望也許會是唯一的例外。

  「嗯,是小了些。」為了談成生意,高醫師決定不擇手段,事實上她的身材還蠻標準的。

  「你們真的能讓我的胸部變大嗎?」討論到了這裡,她突然起了疑慮。

  「你不是相信我們的廣告才來的嗎?為了讓男友更愛你,你沒有後悔的餘地。」掌握住她的弱點,高醫師連下猛藥。

  「好吧……那我先打電話給我男朋友,問問看什麼尺寸他才滿意。」珍珠一點概念也沒有,想法天真得很,急得高醫師一顆心七上八下。

  就在等待接通的同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高醫師很自然地探頭出去查看——

  「先生,對不起,這兒是男賓止步的……」櫃檯小姐手科腳也科,聲音更如飄在半空中,驚畏地擋在三個商頭大馬的黑人面前,堅持不讓他們人內。

  「我們找人。」不理會她的制止,犀牛強行欲入。

  「賽珍珠在這兒吧?」黑熊開口問道。

  「對……對不起,客人有絕對的隱私,請你們坐在這兒等,這是本公司的規定……」櫃檯小姐說得結結巴巴,嚇得幾近昏厥。

  黑熊對這些規矩感到不耐煩,掏出手槍對上櫃檯小姐的太陽穴,恐嚇問道:「賽珍珠在哪?你最好老實說,否則第一個沒命的就是你!」

  「不……不要殺我……我說、我說……她在走廊盡頭的13O2室……」櫃檯小姐驚懼得字字顫抖。

  用槍敲昏了她,黑熊示意另一名兄弟跟他前進。

  「賽小姐!不好了——來了三個黑人,他們好像要抓你耶!」迅地將房門上鎖,高醫師嚇得兩腿發軟。

  講完電話且很生氣的坐在沙發上想事情的珍珠,聽到這話全身細胞都警戒了起來。

  三個黑人?不是兩個嗎?怎麼又多出一個了?

  啊,該死,這下該怎麼辦?阿望一聽她到這裡來,氣得掛斷電話,一定不會來救她的……

  天,她真是紅顏薄命,昨晚才完成人生中的壯舉,今天卻要離開人世,她好可憐,她還打算和郡望過下輩子呢!

  「開門!」

  隨著撞門的聲音響起,珍珠無暇再去想些有的投有的,或是哀悼自己的可憐,加上高醫師尖叫不停,她只能無助地走來走去。

  霍地,門板被撞開了,三個黑人同時站在她的面前。

  「不要動!賽珍珠,乖乖交出你爹地交給你保管的磁片,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黑熊威嚇道。

  「磁片!?我哪來的磁片?」

  「別再裝傻了,那麼重要的磁片,一定放在你這裡!」

  瞬時,他們的錯誤分析,沖淡了一觸即發的驚慌。

  「哈哈,你們還真是不瞭解我和我爹地的關係,事實上,我爹地寧可相信公司的小妹,也不願相信他的親生女兒,所以什麼重要磁片,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沒有辦法給你們。」

  「休想對我們說謊,東西一定在你手上!」

  「我很想幫你們,可是我真的沒有磁片!」沒有就是沒有,總不能叫她變出來吧?

  「那只好跟你說抱歉了,請你和我們一起回美國交差!」黑熊一個眼神示意,其他兩個黑人立刻上前抓住她。

  「放開我!」她努力試著掙脫他們的籍制,她不能跟他們回去,阿望還在生她的氣,她必須解釋……

  文淇姊呢,她跑去哪兒了?她不是在外頭等她嗎?還是她已經出事了?否則為何還不來救她?

  「放開她!」

  走出洗手間,看到躺在地上的櫃檯小姐,及聚在美容公司門口一群衣衫不整、臉上塗滿各色面膜的女人,丁文淇戒心大起,再順著大家的目光望去,知道大事不妙。

  「你是誰?」

  「香港警察——丁文淇。」舉槍來回瞄準以手臂鎖死賽珍珠的行動力的兩個男人。

  「香港人?那就更管不了我們兄弟的事了!勸你靠邊站,我們有三個人、三把槍,而你一介弱女子,如何和我們對抗?」黑熊調侃的說,絲毫沒將她放在眼裡。

  「你們的事情我管定了,因為我不只是這位小姐的朋友,更是香港警察,將軍在九龍的販毒案,今天我要結案!」

  身份被揭曉,黑熊還是一派鎮定,「憑你?」若是目亂陣腳,他的命也沒了。

  「還有我!」一道焦急的男音突地介入。

  「阿望,救我……」看到郡望出現,珍珠懸在眼眶的淚水崩堤,求救地喊著他的名字。

  「郡望,不好意思,沒好好保護你的女人。」冷漠慣了的丁文淇,即使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仍是冷靜得異於常人。

  「幫我救她!」沒有責怪,郡望太清楚珍珠說風即雨的個性,根本沒人制得住。

  「你們少說廢話,人,我是一定要帶走!」黑熊凶狠的說。

  「是嗎?」細銳的眸光一直在觀察,郡望逮住犀牛疏忽的空檔,一腳蹋落他手上的槍,然後倒落地將身子壓低,翻滾幾圈後,槍口朝向他的大腿射出一發子彈。

  「啊」

  「犀牛!你……該死!」原來和丁文淇纏鬥的黑能聽到槍聲,回頭看到自己的兄弟受傷了,急著過去報仇,卻遭丁文淇以一記漂亮的迴旋踢踢中頭部,倒地不起。

  看到弟兄受傷,同行而來的另一個黑人舉槍對準郡望,就要扣下扳機。

  「阿望,小心!不要呀……」突來的一股力量,珍珠曲起手肘使力頂了下男人的腹部,然後飛快地跑到郡望面前擋護。

  頓時,郡望愣住了。

  她怎麼能……怎麼能……

  「郡望,開槍啊!」因方纔那一踢,左腿嚴重拉傷的丁文淇斜靠在角落,見到這幕想要幫忙,手邊的槍卻不知遺落何處,轉瞬間,心臟躍至喉間!

  「郡望,保護珍珠!」情況是這般危急,郡望卻恍如傻了一般,握著手槍遲遲沒有動作,令她失聲尖叫——

  「啊——」




  「阿望,你和我說話嘛!」無論珍珠怎麼在郡望面前跑來跑去、跳來跳去,他始終面無表情。「說話嘛……」

  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氣,珍珠自然不敢再撒潑,規規矩矩地等他原諒自己,可是她發現若他不主動開口罵她,他們肯定會一直維持現況。

  「你怎麼像個小孩子啊,生氣就悶在心裡,還說我呢!」以前都是他罵她像個長不大的小孩,總要人家擔心,現在反過來,換她說說他。

  真是不懂得察言觀色的傢伙,郡望氣爆了,怒火沖沖的問:「我像小孩子?」這會兒做銷事的人倒先告狀了。「你倒告訴我,是誰要你去隆乳的?」

  平常見她對自己的身材挺有自信的,讓人想不透怎會在毫無預警之下跑去豐胸!

  「就是你!」珍珠以食指戳著他堅硬的胸膛,沒有手下留情。

  他怎麼能用那麼差勁的口氣和她說話?她覺得自己沒必要承接他的怒火,因為她會這麼做,都是為了他!

  「我?」郡望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提過這樣的要求了?

  「對,我們愛愛後,你不滿意我的身材,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不見人影!」她指著他說,「現在我主動去豐胸,你又不高興,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我何時說不滿意……你胸部的尺寸?」她的身材出乎意料的合度,這是他幫她洗澡那天就知道的事實,昨晚的實際碰觸,更教他讚歎老天爺賜予她一副好身材。

  「有!你有說……你昨晚親我的眼睛和嘴巴,你都說你愛它們,但是當你親我胸部的時候,你卻一句話也沒說,這樣不是不滿意,那是什麼意思?」

  「我……」誰來扶著他,郡望發現自己被她搞得頭暈。

  哪個男人在極度興奮的時候,還能頻頻說話而不「實際操作」?

  「沒話可說了吧?」珍珠生氣的噘嘴,氣呼呼地別過身,不想理他。

  笑著搖頭,郡望環住她不輸任何成熟女郎的窈窕身段,輕咬著她的耳垂,「我是無話可說,但我想我必須以實際行動,證明我很滿意你的尺寸……」

  將她轉正,黑壓壓的頭顱立刻理在她的胸前,柔聲哄道:「我喜歡能夠一手掌握的胸脯,過大的尺寸太有壓力,你懂嗎?像你這樣剛剛好。」

  覺得他這樣的動作太過親密,珍珠好扭捏,「阿望,你不要這樣啦,等一下文淇姊進來看到怎麼辦?」

  抬起頭正好瞧見她臉紅的樣子,郡望笑了,「原來你也是會臉紅的啊?」語出促狹,心覺自己真的挖到一塊瑰寶。

  「你……討厭!」珍珠推開他,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兩額氣得鼓鼓的。

  跪在她面前,郡望執起她的手,「珍珠,聽我說,我知道你很愛我,但是像剛才那樣的動作,以後絕對不能再貿然嘗試,懂嗎?」

  一想到槍聲響起,她為了保護他而衝過來擋子彈的舉動,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也在那一刻,他終於瞭解自己為什麼會無法放下她了!

  是她的不顧一切,是她的不後海深深撼動了他,於是在危急的那一刻,他愣住了,無法相信她竟愛他到這種地步,為了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而若不是丁文淇適時他尖叫提醒,他真的會被她愛他至深的舉動嚇呆,而忘了該有的反應。

  「我不要,如果你出事,那我怎麼辦?」

  「但你若出事,我又要怎麼辦?我會心疼的。」

  「我也會心疼,我不能沒有你!」珍珠不再嘔氣了,伸出兩臂,將他抱得好緊。

  「好,我答應依,我以後都會小心一點,好不好?」明瞭她深愛自己的心意,他發誓會好好的保護她,也會更加注意自身安危,因為他不能再讓她為自己擔心。

  「阿望……」珍珠拉他坐在自己身邊,方便她貼著他撒嬌。

  「嗯?」撫著黑亮的髮絲,他的語氣充滿寵溺。

  「現在我已經確定你也是愛我的了,但是你什麼時候想娶我啊?」珍珠又嘟翹了唇,有些著急。

  「珍珠,女孩子講話要含蓄一點,這種事情通常是由男生開口的。」他真的被打敗了,居然會有女人逼婚逼得如此理直氣壯。

  「可是奶奶之前就說過,我愛上的是一塊木頭,什麼事情我都得主動一點。」

  這段話讓郡望背脊突然挺直,「昨天晚上的事,不會也是奶奶……」

  「當然不是,奶奶不知道啦!你快說嘛,你到底想不想娶我?」以為他又想耍賴,珍珠緊咬著問題不放。

  「想,可是……」事情沒那麼簡單,他是個成年人,愛上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女孩,很多層面必須考慮。

  她單純的想法並不代表所有人的意見。

  「可是什麼嘛?」

  「你年紀還小,談婚事太早了,人家會以為我老牛吃嫩草。」

  「為什麼?我愛你,你也愛我,不是嗎?」

  「沒錯,但你還在唸書,而且你爹地會贊成你嫁給我嗎?他們甚至還不知道我是誰。」

  她就知道爹地惡名昭彰,連阿望都怕他,真是討厭死了!

  「要嫁給你的人是我耶,和爹地無關,而且我本來就和他不好,我要嫁給誰他不會管的!」

  明白她與父親之間有鴻溝,郡望趁機和她講道理。

  「珍珠,聽我說,其實你爹地很關心你的,你瞧,他一知道你在台灣出事了,連忙打電話告訴奶奶,立刻派人要來接你回美國。」

  「回美國!?」珍珠心臟陡地一凜,「為什麼?我不要!」她只在意最後那句話,她不回美國,絕不!

  「珍珠,你都來台灣那麼久了,也該回去了。」

  「學校又還沒開學,我不要回去!是誰告訴爹地我出事的!?阿望,你打電話給爹地,說我還要待在台灣降奶奶!」生怕分離,珍珠更用力的收緊手臂的力道。

  她不要和阿望分開,不要!到底是誰那麼多嘴?

  一定是奶奶!

  郡望於心不忍,試著想安撫,「啊!」他試著抽出手臂,不意卻讓一個銳利的東西劃過。

  「阿望,你怎麼了?」突地,他的手指滲出血絲,珍珠連忙抽了張面紙給他。「怎麼會這樣?」

  「大概是你的指甲割傷我吧,沒事的。」

  「可是我沒留指甲的習慣啊……啊1是這只戒指,它上頭有個尖尖的東西!」找出罪魁禍首,珍珠將戒指取下來遞到他面前。

  定睛一看,郡望立刻發覺這只戒指的不尋常之處,「珍珠,你這只戒指在哪兒買的?」

  「是爹地送的,他不只一次耳提面命這只戒指不能弄丟,我到哪兒它就得跟到哪兒……阿望,你會不會很它割傷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戒指是爹地送的,我不能把它丟掉。」

  她好矛盾,爹地送的背包已經被搶走了,她不想又得扔掉這只戒指。

  接過戒指一看,郡望隨手一拗,神奇地發現它竟可輕鬆地變成一支鑰匙的形狀。

  「珍珠,你不能把它扔掉,我想那些黑人說的磁片,一定和這支鑰匙有關,而你爹地大概也知道壞人找上你了,所以才會緊張地要你回美國。」

  其實賽父並不若她形容的那麼不相信她、不愛她,否則這個大家爭奪的東西,他不會放心的交給她保管,至於珍珠……一定也是尊敬父親的,為了珍惜他送的東西,她甚至可以不要命地追搶……但她何時才能發現自己的愚昧呢?

  他的話讓珍珠突然變得安靜,「阿望,我該怎麼辦?」

  「回美國。」

  「不要!」她立即回駁,「我要和你在一起!」

  「珍珠,聽話,你先回去跟你爹地說我們的事情,我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馬上就去找你,好不好?」「你真的會來?」「你不是說過你爹地很有錢嗎?我想當你的老公,是不是得證明我有能力讓你過比現在更好的日子才行?」

  看她點頭,郡望接著又說:「相信我,我一定會娶你的。」

  唯有她不在身邊,他才能心無旁騖的處理事情。到底磁片內藏有什麼秘密,他會知道的,和她的家人作對即是與他作對,他會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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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美國賽家客廳

  「出了事為什麼不打電話回家?」

  「奉能,你口氣好點兒,不要那麼凶,會嚇著珍珠的。」賽老太太指責兒子脾氣太壞。

  「媽,我在教訓女兒,你不要管啦!」賽奉能不得不承認女兒很聰明,懂得找靠山,當她說要帶個人回國給他一個驚喜,他就在懷疑了,現在他終於明白,原來那個人就是他的母親。

  「我在教訓兒子,你也不能頂嘴!」

  「媽……」賽奉能無力,用眼神示意老婆幫忙。

  「媽,我們到旁邊坐著,你很久沒見到你的小孫子了吧,他在那兒等奶奶呢!」摩莉將賽老太太帶到不遠的沙發坐下。

  「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孩子!說,你為什麼沒有遵守當初的承諾?」賽老太太稍走遠,賽奉能繼續炮轟。

  「什麼承諾?」早知道回英國只會挨罵,她就死賴在台灣不走了。

  阿望說爹地擔心她被壞人欺負……才怪,他還是對她很凶!

  「你說要到台灣陪奶扔,可是每次我打電話去,你都不在,為什麼?」賽奉能是氣過頭了,女兒的任性讓他差點失去她,心中的恐懼不散。

  不想回答,珍珠遂以沉默回應他的嘮叨。

  「不說話是默認你不在花蓮,跑到台北去瘋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問我?」

  「你……誰准你的?」什麼態度!?

  「當初我要到台灣,你原本就不准了,所以我沒待在花蓮跑到台北,也投什麼不對。」

  「你再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試試看!」他從來不打子女,但若他們太過分,他不惜破例。

  「奉能,是我准的!」賽老太太邊逗著小孫子,邊注意這邊的情勢,她答應孫女要護著她的,不能食言。

  「媽……」

  「多四處走走有什麼不好,這樣才能增廣見聞呀!你當初要來美國不也是這麼告訴我的,現在珍珠學到你這一點,你怎好意思怪她?」

  「可是她去台灣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如果她安分的待在花蓮,不就什麼事也沒有?」

  「她在花蓮的時候就被搶劫了。」

  「被搶劫!?」天,為什麼他不知道還有這麼一事?

  「你送我的那個背包被搶走了。」珍珠回答。

  「背包被搶走?」賽奉能不知道那個人那麼想贏得這次的競標,更不知道因為他的暗示,給女兒引來了殺機。

  「如果你心疼背包被搶走,我可以用零用錢買還給你。」珍珠好傷心,只能如此解釋爹地的口氣。

  「你以為我在乎一個背包?戒指脫下來!」原本以為東西放在她身上最安全,沒想到反而為她招來禍端,他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

  快速的脫下戒指遞還給父親,珍珠臉上的表情好傷心。

  她好難過,阿望騙她,她不應該回美國的,這裡根本沒有人關心她,爹地連送她的東西要回去了,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我要回台灣!」她要回去找阿望,只有阿望會要她!

  「回台灣做什麼,再被人追殺嗎?」

  「阿望會保護我的,他不會罵我……」覺得好委屈,珍珠嚶嚶哭了出聲。

  「阿望?他是什麼人?」

  「我男朋友!」她想大聲回話,抽抽噎噎的聲音卻讓她破功。

  「男朋友!?在台灣停留這麼短的時間,你也能交到男朋友?」賽奉能嗤之以鼻,不相信那是多認真的感情。

  「奉能,珍珠這回是認真的。」賽老太太這回跟到美國來,還有另一個目的,因為孫女的婚姻在事全得仰賴她從中穿針引線了。

  「小孩子談什麼戀愛!」

  珍珠吸了口氣,「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要嫁給他!」

  「別說要嫁到台灣那麼遠的地方我不同意了,你現在才幾歲,還要管我的事業,我不會答應你這個荒謬的想法。」

  「我從來就沒說過要接管你的事業,對你的事業更沒興趣。」

  「你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像你想的這麼天真?那個男人幾歲,幹哪行的,人品如何?」賽奉能有一串的疑問,太想知道究竟是哪個臭男人,膽敢自他身邊綁走心愛的女兒,「從小過慣了富裕的生活,你以為你能吃苦?你不過是一時迷戀罷了!」

  「我不是!阿望他有錢,他不會讓我過苦日子的。」爹地既然不愛她,為什麼非要把她綁在美國不可,他不是老嫌她讓他丟臉嗎?

  這一對父女到怎麼了!?摩莉歎了口氣,「珍珠,聽媽咪說,你不是真的愛那個男人,真正的愛情不會這麼快就發生,它需要時間的。」

  「媽咪,怎麼連你也這麼說?我是真的愛阿望,他很疼我、很保護我,我在他身上找到從來沒享受過的安全感。」

  「你們兩個是怎麼做人家父母的?女兒說的話你們常常就是這副不相信的態度嗎?那個年輕人我也見過,他很優秀、很懂事,而且是而立之年的男人了,很懂得疼女人的。」賽老太太看不過去,又開口幫忙。

  「而立之年!?他三十歲了!」賽奉能大叫,無法相信女兒竟愛上大她十多歲的男人!

  「天……」摩莉和丈夫一樣,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奶奶……」珍珠將所有希望全放在賽老太太身上。

  「別叫奶奶,你在做什麼事情,自己知道嗎?」賽奉能粗聲大吼,撫著胸口,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當然知道,我愛阿望,不只因為他救我、照顧我,更是因為我在他身上找到我一直想要的感覺,你無法將我們分開,因為我已經和他發生關係了!」珍珠衝動地說出兩人的關係。

  聞言,在場的三個大人為之震愕。

  「珍珠?」向來保護女兒的摩莉難以置信,啞口無言。

  「媽咪……」

  「什麼你都別想,剩下來的假期你給我乖乖地待在家裡,別再出去丟人視眼了!」說罷,賽車能憤然上樓。他心中的失望沒人知曉。

  「奶奶……」珍珠哭倒在賽老太太懷裡。她的心情為什麼沒有人瞭解?

  「珍珠,你怎麼這麼傻?」賽老太太畢竟是傳統的中國女性,自然比較不能接受婚前性行為,雖然她知道姓郡的小於會負責。

  「珍珠,過來媽咪這邊。」摩莉輕喊了聲。

  緩緩地走至媽咪面前,珍珠硬咽的說:「媽咪,我真的很愛阿望,他也很愛我,我我會乖……」

  「媽咪知道,但是你爹地也很愛你,你知道嗎?」

  搖了搖頭,她不相信。

  「珍珠,爹地真的愛你,否則他不會天天打電話到台灣關心你過得好不好,不會天天罵我允許你到台灣,他罵你、管你是因為他真的很愛你,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是他的驕傲,懂嗎?」

  「我……」

  「你讓他好傷心呢,答應媽咪,好好和他談談,事情真的會不一樣的。」

  摩莉看得清楚,他們父女雖然住在美國,卻少了美國人的熱情,平時沒有擁抱的習慣,更不懂得將愛說出口……她希望借由這次的事情能讓他們有所改變。




  珍珠在自己的房間找到了父親,他就坐在床沿,撫摸著她睡慣的枕頭。「爹地……」

  「你進來做什麼?你不是要去台灣嗎?既然如此,這裡也不是你的房間了!」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賽奉能面對自己一手佈置的房間,竟忍不住眼眶泛紅。

  「爹地,你聽我說好不好……」

  她的房間極具現代化,白色的牆壁、橘紅色的地毯、鮮艷的現代畫、白色的皮椅、黑色天鵝絨的長沙發、壓克力的小茶几……到處充滿了色彩。

  平常沒課的時候,她多半喜歡待在房間裡,因為這是父親一手替她佈置的。

  「說什麼?說你有多愛那個男人,為了他而不要我這個養育你多年的父親?」

  「爹地,你哭了?」珍珠訝異在他的臉上發現淚珠。

  孩子氣地抹了抹臉,賽奉能揮了揮手,「我沒有哭,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我掉眼淚!」

  「爹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頂嘴的。」怯怯地伸出雙手抱住爹地,珍珠鼓起勇氣試試看母親的辦法。

  「你……」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賽奉能想起女兒不曾主動抱過他,而他更是。

  「爹地,我真的很愛阿望,只想嫁給他……我知道你不愛我,所以我到台灣以後,你就不會常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了。」

  「誰說我不愛你?」握住她的雙肩,賽奉能反問。

  「我自己知道,每次不管我做什麼事情,你總有話說,就像這次被搶匪搶走的背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你還是生氣了,甚至連戒指都拿回去……」

  「傻瓜,爹地愛你!爹地是因為對你的期望太高,所以看不慣你總是做些令我生氣的事。背包被搶走,我不是心疼,只是害怕你受到傷害。」

  「戒指呢?」

  「這只戒指是保險箱的鑰匙,你會被人盯上,大概就是為了放在保險箱內的磁片,我不要你再承受任何風險,所以才拿回它。你一直是爹地的寶貝女兒,我不准你有這樣的想法。」

  原來女兒平時的叛逆都是有原因的,她以為他不愛她!?她是他的寶貝,他怎麼會不愛她?

  「但是……」自她懂事以來,不曾再聽爹地說這種感性的話了,她好感動。

  看到女地哭了,賽車能的心都揪疼了,好強的她何時容許自己在他面前掉眼淚?

  「告訴爹地,那個讓你有安全感的男人叫什麼名字?」知道他保護多年的女兒就要變成別人的,他既緊張又害怕。。

  「他叫郡望,是一家人力件介公司的負責人之一,他們的公司在台灣報有名,而且他很錢的,」珍珠不忘補上最後一句。

  「你真的覺得他好?」她此刻的表情,和她以往在他面前宜布她又交了新朋友的示威模樣完全不同。

  「他對我很好,很疼我。」

  看到女兒眼底的認真,賽車能知道他該放手了,也許他所有的期望都該放在小兒子身上。

  「珍珠,爹地不是不准你嫁人,只是你現在還年輕,而且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低下頭,賽奉能傷心得不能自己。

  他才讓女兒知道他真的愛她,她就急著離開他,他情何以堪?

  「爹地……」當為人父母在兒女面前泣不成聲,珍珠終於相信了媽咪的話,爹地是真的愛她。

  因為他愛她,所以他相信她,將最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保管……她怎會採到現在才弄清楚呢?

  賽奉能強忍難過,「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這麼沒有誠意也想娶我女兒?」

  「爹地,阿望有事情要辦,而且你那麼凶,他要有心理準備。」

  「想娶我女兒就要有膽量!」

  「他很有膽量的,每次我被壞人傷害,他都會保護我。」

  「你真的都沒有受傷?」賽奉能想起她在台灣過的恐怖日子,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不想讓爹地擔心,珍珠搖搖頭,將手臂受傷的事隱瞞不說。

  「爹地,你真的答應讓我嫁給阿望?」怕他出爾反爾,她想取得保證。

  「怎麼,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嫁人、離開這個房間?」

  將頭貼在父親的胸膛,珍珠輕道:「爹地,我真的很感激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喜歡你為我佈置的房間,只是我長大了,該過自己的日子了。」

  「我答應讓你到台灣唸書,方便你談戀愛,但你也要答應爹地,二十歲之前—定不要結婚,好嗎?」

  「好,而且我每兩個月就回美國看你們一次。」

  「我也要學小弟弟打勾勾喔,爹地怕你說話不算活!」賽奉能喜歡和女兒之間這種像朋友的關係,原來不要約束太多,女兒反而會敞開心懷和他相處。

  若他早知道,是不是可以多掙幾年和女兒和樂相處的時間?

  「爹地,你不相信我!」珍珠嘟起了嘴,不依的瞪眼,但最後還是撲在他懷裡,哭了起來,「爹地,你知道嗎?我現在終於有兩個男人的胸膛可以靠了,這種感覺真好!」

  她原以為這輩子只有阿望一個人的胸膛願意讓她倚靠,今天有了第二個,而且還是最愛她的爹地,她好感動,覺得自己好幸福。

  「乖,不要哭,以後你想靠就回美國,機票錢爹地幫你出,好嗎?」

  「爹地,我愛你!」是高興還是難過,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我想你是將軍吧?」

  「賽奉能!?你怎麼進來的?」坐在黑色皮椅上想事情的將軍,過於松卸心防,沒注意到有人進來,直至對方發出聲音,才驚愕地彈起。

  他的手下都死去哪兒了,這時若是他的世仇或是察警跑來,他豈不毀了!?

  「你的手下大概都去吃飯了,沒人看門,所以我就進來了。」退自坐在沙發上,賽奉能自在地蹺起二郎腿。

  「姓賽的,我警告你,這可是我的地盤,你別想要什麼花招!」他的優閒自若讓將軍看了很不爽。

  「你想我敢在大毒梟——將軍面前耍花樣嗎?」

  「你知道我的身份!?」

  「為什麼對我女兒不利?」賽奉能陡然變臉的質問。

  「你是明知故問,既然知道磁片就在你女兒身上,我豈有不派人去取的道理?而且你在電腦上留的那凡句話,挑戰意味極濃,我這個人向來不服輸!」

  「是總是不服輸,還是只對我一個人不服輸?「

  「你……別高估了自己!」將軍咬牙說道。

  「你也別小看自己,別以為你沒娶到摩莉,所有的一切都輸給我,我知道你從那時候開始自暴自棄,但我一直不曉得你竟讓自己沉溺於毒品之中,不可自拔。」

  「少教訓我!你以為你做的是正當生意,就有立場說我!?雖然我沒有得到摩莉的心,但我一樣出人頭地了。」

  他和賽奉能是高中時期的同學,一同到美國來發展,家裡本來就有一些錢的賽奉能,在美國的生意平步青雲,而他卻因年少好賭,敗光了資金,就連兩人同時認識的摩莉,也是嫁給他為妻……所有的不快在那時積聚成形,他心中的恨越堆越高!

  這十幾年來,他處心積慮要報復,尋找一個最容易賺錢的管道,結果踏進了販毒這條不歸路,雖然時時得躲避警察的圍剿,然而現下他亦是一個億萬富翁了,只是摩莉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邊

  「這樣的出人頭地值得驕傲嗎?你想摩莉如果知道她的好朋友變成這樣,會有多難過?她若知道好朋友的手下,差點奪走她女兒的性命,她還會原諒你嗎?」

  「你覺得這該怪我嗎?只要你讓我的手下解開密碼,讀取競標金額,我根本不會傷害任何人。」

  「然後好讓你光明正大的,在市中心的超級商場進行毒品交易?」

  昨晚他知道了他為何非與自己爭奪超級商場的競標不可了;除了恨之外,他想要那間超級商場不過是個幌子,實際上它是毒品交易的大本營……俟,他做事不經大腦的個性還是沒變!

  「我想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管太多,當心惹毛了我,我會不念同學情誼,連你的命也要!」

  「你真以為你可以逍遙到那個時候?」

  昂首狂妄地笑了幾聲,將軍冷眼覷他,「這麼多年來,你見我出事過嗎?我的手下個個忠心護主,就算被條子抓,也會有人替我頂罪,何況警察一直查不到我的犯罪證據。」

  「看來你還是不知悔改……」

  「你在說什麼?」口氣驟變,將軍心底寬有些寒了起來。

  「仔細看清楚我手上這一疊資料,這些全是你十幾年來的犯罪證據,警察查不到,我卻拿到了。」

  「你……不可能,沒有人能有那個通天本領!」將軍頻頻搖頭,他遊走各國,沒有哪個國家的政府能治地的罪,他不相信憑他一個美國商人,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說的也是,不過我未來女婿好像真有通天本領,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辦到的,竟然連你的會計師都買通了,你上個月轉帳的款項及入帳的來源,他都列一張表出來了,如果不夠,他還可以提供這一年來的資料。」

  昨晚他的傳真機沒停過,來自台灣的資料一直傳送過來,關於這位同窗的種種,他也是昨晚才真正弄清楚。

  郡望調查得夠詳細了,甚至連他們之間的三角問題都知道,他終於明白女兒愛上的,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

  尤其昨晚與他在電話中細談之後,他確定了對方待女兒確實有心,那份用心與滿腔的抱負,教他相信這位難女婿會好好照顧女兒。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治我的罪?」

  「喔,當然不止了,不過若再加上一個忠心護主的手下肯出面作證,你的命恐怕就不保了。」

  「如果你行,就找啊!」當他是被威脅長大的?

  「我是不行,但我那能幹的未來女婿又辦到了。」

  「你唬誰,你女兒才十幾歲,哪來的未婚夫?」

  「你覺得我女兒因何可以一再逃過你手下的糾纏與欺負?當然就是那個男人的保護,他和我一樣愛我女兒!黑熊,出來!」賽奉能喊一聲,門後走出一個黑人。

  「黑熊,你敢?」當下,將軍第一次知曉畏怕的感覺。

  「從你殺死犀牛的那一刻,我就沒什麼不敢做的事了,而且賽先生保證我如果出庭作證,他會要求法官從輕量刑,」為了懲罰他們的辦事不力,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被子彈射穿,那血淋的畫面他永遠不會忘記。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拿我怎樣,我現在走,沒有人抓得了我!」

  「FBI!」這回自門後進入的,是荷槍實彈的厲害人物。

  大毒梟果將軍的命運自此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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