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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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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心 -【緊緊黏著你(魔女的條件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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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9 00:11:0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記得與你提過,關於蕪月和夜鳴公子的事。」紫瞳退開幾步,背過身去。

望著她的身影,鄂圖克朝她走近。

「你說蕪月愛著夜鳴,若夜鳴獨自離開,蕪月恐怕會搞出什麼亂子來。」

所以,他才派人守著蕪月。

「我當初並不是這意思。」她怪自己為何不乾脆直言。

「那是何意?「看著她眼裏的慌張,他不禁神色一凜。

「司徒夜鳴此行有危險。」能不能入得了關門,恐怕很難測。

「我已派了幾位武藝高強的隨從與他同行。」他也深思過,所以才執意派人跟著他。

「你派的隨從根本沒用。」她來來回回地踱起步來。

「你的意思是……」鄂圖克略眯起了眼,「但夜鳴的身手非泛泛之輩。」

紫瞳停下腳步,雙眸凝著他。

「若遇盜匪呢?猛虎亦難敵猴群。」

「這麼說,他真有危險?」心猛地一顫,鄂圖克轉身想喚達爾克。

「你不用找其他人,能救夜鳴的,只有蕪月。」紫瞳上前攔下他。

「不。」他持著不同的看法,「既然知道此行危機重重,你如何能讓蕪月以身試險?「

「她不會有事,如果我說,她是司徒夜鳴的貴人呢?」

「我還是不能讓她出城。」

「你不怕蕪月恨你一生?「

他的執拗令她難解,再過幾刻鐘就過了戌時,屆時就算要出城去追人,恐怕也難趕上。

「我無法見她以身試險。」他非常執著。

「好,那麼,我去!」去了,她便沒打算回來,到了關內再去尋現代的法子。

說著,紫瞳就要朝外走;但鄂圖克的動作卻比她還快。

「不准!」

伸來一手,他扯住了她的臂膀,將她帶回他懷中。

「我也不准你以身試險0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眸光灼灼。「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嗎?」

「重要?十迎著他的眸光,她又見到那炯亮黑瞳中的深情,但選擇漠視。「是對你的王朝而言重要?抑或是對你重要?「

她撇過臉,無法忘懷方才在進入書房前,她阻斷了他的什麼好事。

「紫瞳。」他伸起一手欲捧起她的臉蛋,卻教她給突然揮開。

「現下我不想與你討論這事。」她的眼波中燃起了難得的熱度,這熱度是怒火。

迎上她的怒火,鄂圖克卻半分也不想退讓。

「哪怕讓你怨我,讓蕪月恨我,我也不允許你出城。」

她可是他捧在掌中疼著、愛著的女子,怎可能放她去冒險。

「你明知如果我要走,你如何也攔不下。」她冷聲說著。

鄂圖克瞥了她一記。

「你可試試。」

迎著他燃著怒火的眸光,她不置一語,甩袖準備離去。

她越過他的身旁,卻敦他陰一吧爪主。

「我會不惜後果,哪怕是軟禁你。」如果這樣才能留住她的話!

「銅牆鐵壁也關不了我。」昂著臉,她咬牙地說。

「達爾克。」望著她,鄂圖克大喊。

達爾克迅速走了進來。

「王?」

「把她帶到蕪月的寢宮,派人守著。」說著,他鬆開了她的手,轉身走向桌案。「還有,調集宮內十二高手,要他們到書房來。」

語畢,他不再回身看人,表示事情已定。

*********

戌時,慌亂的腳步聲在書房門口響起,達爾克來到書房,無法顧及該有的禮儀,扯開嗓子大喊:

「王,不好了,蕪月公主和紫瞳姑娘……她們不見了。」

「何時的事?「鄂圖克猛地拉開門。

達爾克跪了下來,自知失職。

「不到一刻鐘前,她們兩人還在寢室裏。」

鄂圖克瞥了他一記,道:「去,調集五十位輕騎,隨我出城。」

「是。」達爾克領命,不敢有所遲疑的退了下去。

退回到書房,鄂圖克一顆心忐忑難安。

「你為何就是不肯聽我勸,要一意孤行呢?」抬起的手砰地一聲擊在桌上,桌子轟地一聲,碎裂了開來。

*********

「紫瞳姊姊、我們真的追得上夜鳴叔嗎?「

黑夜中,兩匹駿馬出了樓蘭城,一路往東疾馳。

「應該不難,不過你得抓好韁繩。」紫瞳曲起兩指,含在嘴裏一吹,隨著哨聲響起,馬匹提勁奔騰,揚起漫天沙塵。

就如神婆所言,她必須經歷一些試煉。今夜她能驅動的靈力,似乎又增加了不少。

蕪月抽出一手攏緊身上的斗篷。

「紫瞳姊姊,如果阿爹知道我們跑掉,一定會很生氣吧?」

「也許吧。」望著前方的沙塵,她也拉緊斗篷。

她想,那個人在發現兩人失蹤之後,絕對會大發雷霆,隨後就是帶著一隊人馬來逮她們。

至於原因,當然是樓蘭未來的神婆跑了,為怕危及他的王朝,他自然是要親自帶隊來逮人。

馬匹跑了一個時辰後,突然嘶鳴出聲,頓足不前。

紫瞳伸手輕撫著馬匹,看著風沙較小,騰出一手由腰間掏出了如意珠,藉由光源,察看四周的狀況。

「紫瞳姊姊,怎麼了嗎?「蕪月聞到空氣中隱約傳來的異味,忍不住緊強了起來。

「沒什麼。」紫瞳為了安慰她,沒將在沙堆中發現的屍體告訴她。「我們快走吧,否則會趕不上。」

由那具屍體身上的衣著來判斷,是樓蘭的士兵無誤。

恐怕是鄂圖克遺派跟在司徒夜鳴身邊的侍者。

兩人在大漠中又走了一陣子,疾風已停,天上的月亮、星子跟著出現。

「紫瞳姊姊,你看那兒。」蕪月指著前方,驚喊出聲。

隨著她所指的方向,紫瞳曲指又吹出一記響哨,馬兒往前疾奔,不下片刻,她們已來到方才蕪月看到的地方。

視線所及,是一大片的血紅,地上儲著數具屍體,有的斷手、有的殘了足。

「藹—」蕪月尖叫出聲。

「別看。」紫瞳把她的臉轉向一邊,迅速躍下馬背。

「紫瞳姊姊,他們是阿爹禁宮裏的侍衛。」蕪月撇開頭,不敢往地上瞧。

她認得他們的衣服,尤其是黑衣上金黃色的繡線。

「嗯。」紫瞳舉步向前,蹲下身來一一看過每具屍體。「怕是遇盜匪了。」

「那夜鳴叔呢?」蕪月心頭驀地一驚,大喊出來。

「我們快點追,可能在前頭。」紫瞳走回去,翻身上了馬。

*********

司徒夜鳴眼看身邊的隨從一個個倒下,手中握著的長劍於空氣中劃開一道劍氣,直逼面前幾位身穿駱皮的男子。

一個翻身,司徒夜鳴對上了盜匪頭子。對方滿臉落腮胡,橫眉豎目。

「我勸你乖乖放下你的家當,老子還能留你個全屍。」說著,他手上的大刀又劈了下來。

夜鳴揮劍一擋,握劍的虎口一麻,漸感吃力。

「數年前老子中了你、一劍,今日上蒼送給老子這機會,此仇不報,我就枉為盜賊。」

在月光下,他頰靨上一道深長刀疤,清晰可見。

這是當年鄂圖克在他臉上留下的。

「我真後悔,數年前沒直接送你下地府。」夜鳴急退了幾步。

這群盜賊就是數年前殺了蕪月父母,又傷了蕪月的那一群。

半晌,又一位隨從中箭倒下,而所有盜匪已將他團團圍祝

「大當家的,雖然只報了一半的仇,但能殺了他,我們仍可一雪前恥。」缺了一臂的盜匪取下背于身後的弓箭,遞給身旁的匪頭。

接過弓箭,盜匪頭子昂聲笑著。

「也好。先殺了你,改天遇見那狗漢子,再殺他個片甲不留。」

「別說大話,你們幾個連我都不敵,還想殺他?「夜鳴唇畔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找死!」那抹輕笑激怒了匪頭,他放手射出了第一箭。

夜鳴急退一步,運勁於劍,揮開了那一箭。

盜匪頭見狀,再度搭箭。

咻、咻、咻——三箭連發,直逼夜鳴而來。

夜鳴武動長劍,順利揮開一、二箭,才一回身,第三箭已直逼他心窩而來——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由馬匹上一躍而下,擋在他身前。

「蕪月?!」夜鳴看清來人,但已來不及,那箭鋒不偏不倚地射進了蕪月的心口。

「蕪月。」紫瞳跟著躍下馬,趨身上前。

「我、我……」蕪月輕咳了聲,心口因撞擊而一時說不出話。

夜鳴摟緊她,強健的身軀不臥覺地顫抖著。

「別說話,你會沒事、你會沒事……為何要為我擋箭?為何要這般傻?」

「夠了!老子我乾脆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倆一同下黃泉……」突然,匪頭在看見一旁的巫紫瞳後,頓時一愣,止了揮刀砍下的動作。

「大當家,這個姑娘可靚了。」

匪頭目不轉睛的對紫瞳道:「姑娘,不如隨我回去,做壓寨夫人如何?「

紫瞳由蕪月身旁站起,一對紫眸閃現兩道怒光,面對眾多匪徒,她毫無懼色。

「哎呀,大當家的,她的眼瞳可是紫色的耶。」

幾個匪徒目光猥褻,大刺刺的直盯著巫紫瞳瞧,仿佛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了般。

巫紫瞳面不改色,腰間如意珠強烈的靈動不斷上湧,一股熱流瞬間凝聚於她的指尖,只見她手一揚,沙地上方才被夜鳴揮落的兩支箭,淩空而起,直射匪頭的頭。

匪頭大刀一揚,及時格開了那兩箭。

「姑娘,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大喊一聲。

巫紫瞳勾唇一笑,瞳仁又透出令人驚駭的紫光。

手指一勾一彈間,前方沙塵揚起,頓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媽的,見鬼了。不過,老子可一向不怕鬼!」匪頭吼著,揮著大刀就朝紫瞳劈去。

她沒閃沒躲,不過是眨眼間,一道黑影由她眼前晃過,下一秒,她落入鄂圖克的懷抱中。「等會兒我再跟你好好算清這筆帳。」他的目光灼灼,似要將她拆卸入腹。

足尖一點,幾個躍身,鄂圖克將她給送到夜鳴的身邊安置。

蕪月看到鄂圖克,頓時高興的大喊:「阿爹,你來了0

「你沒事?!」夜鳴又驚又喜+詫異於她居然沒事。

「我?」蕪月突然想起了玉佩,將東西給拉出衣外。「我當然沒事了,多虧了紫瞳姊姊給我的這塊玉。」

望著那塊玉,鄂圖克眉心的結,不覺地擰得更深。

「夜鳴,照顧她們兩人。」說罷,他起身隨著五十個侍衛一同加入刀光劍影中。

*********

幾翻纏鬥,盜匪漸漸敗退,見大勢已去,部分盜匪束手就擒,只剩鄂圖克和匪頭仍在纏鬥。

「今夜老子要報臉上這一劍之仇。」說著,匪頭又用力一砍而來。

鄂圖克擋住這一刀,匪頭在收回刀勁的刹那,藉機躍開數步,轉身由腰間抽出數柄飛刀。

咻——五支飛刀直射向鄂圖克。

「啊0緊張之下,紫瞳喊了一聲,使出全身的靈力。

就在匪頭以為鄂圖克將死時,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飛刀在射至鄂圖克時突然轉向,改向他直射而來。

「啊!」還來不及驚喊出聲,五支飛刀已射在他的身上。

他退了一步,一腳踩入了後方的流沙。

知道自己將亡,他用盡所剩的氣力,手往腰間一抽,一道鞭子暫態飛出。

沒來得及反應,鞭子的這一端已纏上了巫紫瞳的身子。

「老子的這一命總要有人陪……哈哈……」看著巫紫瞳與他同樣陷入流沙裏,匪頭張狂地笑著,直到斷了氣。

「紫瞳0鄂圖克欲撲上前救她。

「你別過來,是流沙。」她的雙腿已陷入了沙裏。

而這幕情景,她在夢中曾見過。

在這一刻,她終於體悟了蕪月所說的愛情。

是的,她也會心甘情願地為他而死,只是時機的問題。

在她被黑暗吞噬,雙眸合上的刹那,她見到他跳入了流沙中——

*********

紫瞳再度醒來,發覺自己竟在鄂圖克的懷中。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紫瞳拍拍身上的衣衫,「對了,那個匪頭呢?「

他們一同落下,應該不會不見人影吧?

鄂圖克扶起她,指向前方。「他在那兒,已經斷氣了。」

「這是哪?」她感覺到他的手緊緊握住她。「不是要你別救我,你為何還要跟著跳進來?「

鄂圖克的身軀一僵,然後鬆開握緊她的手,改而將她整個人抱進懷中。

「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居然敢要我別救你?」他說著,口吻難得暴躁。

感覺到他的顫抖,這樣一個尊貴、高傲的男人,竟然在發抖?為她?

一股暖流竄過她的心扉,熨燙著她的心,徹底融化她心底的冰冷。

「我只是不要你以身試險,你的身分不同。」倚在他的懷中,她首次主動地伸出手,圈緊他的腰際。

這一舉動讓鄂圖克的心一震,他低頭看著她,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

「現下你可知我不希望你以身試險的原因了吧?「他的目光灼灼,彷佛欲將她吞噬般。

紫瞳緩緩的道:「但夜鳴有危險,而蕪月又心系著他。」

他伸起一手捧著她的臉。

「所以你就帶著蕪月逃跑?」

「也不全然是。」她緩緩地搖了搖頭。「如果你真那麼在乎我,為何還要與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我何時與其他女子在一起了?」鄂圖克的表情有些驚訝。

「還說沒有0紫瞳晈唇瞪他。「就在我進書房前。」

鄂圖克像是想到什麼。

「你見到伊亞熳,就以為她和我……」

他想笑,雖然吃醋不是件好事,但他喜歡她吃味的模樣,至少這證明她真的很在意他。

「我見到你的衣襟是敞開的!」瞧他是什麼表情?

「你在吃醋。」他伸出一手來,拉起她的手,送到唇邊輕輕一啄。

一道電流隨著他的吻,迅速竄過她的全身。

「我、我……」她整個人僵住,難得口吃。

鄂圖克則是吻著她的手、她的掌,進而吻上了她的唇。

「雖然我與伊亞熳什麼事也沒發生,但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至少這讓我知道你在乎我。」他離開了她的唇,氣息有些喘。

紫瞳紅著臉。

「她是你的女人,怎可能啥事都沒發生?「

「你不也是我的女人?」他寬大的掌溫柔地撫著她的臉蛋。「現在我衣衫也是淩亂的,可有和你發生什麼事嗎?「

「你……」紫瞳的臉漲得更紅。「這不同。」

「我可看不出有何不同。」他笑著,笑聲不再悶沉,而是開懷爽朗。

「你……」她發覺她討厭他的笑,至少目前是。

「別說了,我想,我們應該先找出口,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被活埋。」她岔開了話題。

鄂圖克望著她一會兒,終於鬆手放開她。

「這兒太暗了,根本寸步難行。」他走了數步後道。

他一離開她的身邊,紫瞳不覺地竟有些慌。

「喂!你在哪兒?別走遠。」

她也想起身,腳一使力,才發覺根本無法站起。

「鄂圖克。」她喊他。

「怎麼了?」他很快回到她的身邊。

「我、我……我的腳拐了,恐怕沒辦法走了。」

「我背你吧0他蹲了下來。

只遲疑了一秒,紫瞳還是乖乖地趴上了他的背。

鄂圖克背著她,站了起來,大約走了兩步,說:「伊亞熳在進書房時,御醫適巧在幫我做針灸,你知道習武之人,難免有些舊疾。」

她知道他在解釋,不過她沒搭理他,因為要不要相信,她還需要時間厘清——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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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9 00:11:1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紫瞳拿出腰間的如意珠,拿來當照明之用,好讓兩人能順利的往前走。

過了許久,紫瞳依然沒說話,直到鄂圖克先打破這個僵局。

「為什麼把我送的玉佩,給了蕪月?」他的氣息靠在她的耳邊,讓她覺得他幾乎就要吻上她。

「因為蕪月比我需要。」她道。

當時事出突然,她根本沒多想,直覺那塊玉佩可以救蕪月一命。

「就因需要?「他與她貼得更近,氣息全噴拂在她的臉上。

「因為我知道能救蕪月一命呀!」怎,他的眼神看來競有些怨懟,救了蕪月不好嗎?

「那是我送你的定情物。」他終於脫口而出。

紫瞳的表情變得驚訝,但隨著大腦閃過某些念頭之後,她忽然噗哧地笑出聲。

「原來你這麼在意這件事?「他不是該豪情不羈的嗎?怎竟會計較起這種小事?

她的笑讓鄂圖克不覺地光火,他突地吻住她。

「啊!」她叫了聲,臉蛋緋紅,「看來,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僅複雜,也很難解決。」

這一刻,她已經決定了。

當一個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的愛著一個男人時,又怎可能會拒絕為他停留……

*********

他們越往前走,前方的路就越寬敞。

「你累不累?「她幫他擦擦額角的汗。

「還奸。」突然,鄂圖克停下腳步,目光落至前方;紫瞳也隨著他望的方向看過去。

「鄂圖,前面……」紫瞳不覺隱隱地顫抖了起來,為那陣陣迎面而來的寒氣。

「是陵寢。」鄂圖克一眼就看出來。

背著她,他加快腳步往前走。

在如意珠光芒的照耀下,讓兩人清楚地瞧到未封棺的棺木裏的情況。

裏頭躺著一對的男女,早已成了乾屍。

「這是……」合葬的情況不常見。

鄂圖克蹙緊眉,望過周圍所有的物口甲一眼後,終於開口:

「這是最古老的陵寢,至於他們為何會合葬,就不得……」

話還沒說完,他又看到了不遠處石壁上的碑文。

背著紫瞳,他走向那石壁。

讀過了碑文,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寫些什麼呢?」無奈,她不懂他們的文字。

「這就是仙子和先帝的皇陵。」

城西也有個陵寢地,沒想到這兒……

「他們怎會在一起?「紫瞳感到疑惑。傳說不是說他們是分開的嗎?

「碑文上沒說。」鄂圖克開始在四周的牆壁上東摸西找,希望能尋到些機關。

「喂,會不會根本沒傳說那回事?」她的雙手緊緊纏著他的頸子,「我的祖奶奶和你的老祖先,搞不好從沒分開也說不定。」

「這事已不可印證了。」他繼續著動作,只盼能尋到出路。「這些事緩些再說吧,你要不要幫忙找看看?「

「不用找了,我看那碑文你再重新看一遍。」如果沒有特殊用意,又何必讓那碑文嵌在看來寬闊卻毫不起眼的牆中。

鄂圖克背著她後退了幾步,依著如意珠的光線看著整面石壁。

刹那間,兩人同時「氨了一聲。

那面牆就如浩瀚無際的沙漠,而那碑文則如沙漠中的一點綠,形狀還酷似樓蘭城。

「你試試能不能將整個碑文壓入壁中。」紫瞳催促著。

「嗯,我先放你下來。」鄂圖克說著,輕柔地將她放下。

他走至碑文前,運勁於雙掌。

「等一下。」紫瞳突然喚住他。

「嗯?」他收了手勁,轉回身來。

「不妨先將那碑文拓下。」說著,紫瞳撕下一截白色單衣。

鄂圖克折回,接過單衣。

「但要如何拓?「難道要用血?

紫瞳很快轉頭在四周一陣搜尋。

「你看,後方的壁層中有夾雜些許的黑木。」

經過百年的風化、地層的擠壓,那些木頭應該早巳碳化。

鄂圖克會意地點點頭、很快的壁層中取下一截碳化的黑木。

「將黑木揉碎,塗在碑文上。」紫瞳說。

鄂圖克很快照著她的話做,一下子將黑木塗滿碑文,隨後覆上單衣,順利地將碑文給拓下。

「紫瞳,你再後退些,我試著以掌力將石碑震入。」將拓下的碑文折好塞入腰間,鄂圖克退開了一步,運勁於掌,直接擊向石碑。

果然石碑一動,然後緩慢地沉入壁中,而石壁旁豁然現出了一條暗道。

「鄂圖,你看那兒。」紫瞳指著暗道。「快,好像又要合上了。」

鄂圖克回身,迅速地背起她,直奔暗道中,頃刻問,石壁再度合上。

「你說這暗道能通到哪兒?」她問。

「前頭看來有光。」鄂圖克眯起眼直視著前方。

「我好渴,又好累。」更正確地說,紫瞳感到空氣似乎有點稀保

「你再忍耐一下,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出去。」發覺背上的她似乎有點癱軟,鄂圖克加快腳步往前疾奔。

很快來到光源處,是另一道岩壁,岩壁上有許多斑駁的小孔,可瞧出外頭有光。

他放下了意識已有些模糊的紫瞳,再度運勁於掌,轟地一聲,擊垮了部分的岩壁。

他回身抱起了紫瞳,走了出去,不過她已暈了過去。

*********

再度醒來,紫瞳已回到了樓蘭城。

「您終於醒了。」是覲春,她就跪坐在床榻旁,一旁則放了套新的衣裳。

「我怎會在這兒?「紫瞳由床上坐起,看著她也跟著站起身。

「是王抱著您回來的。」覲春曖昧的笑著。

「我睡了多久?」

覲春掩住嘴遮住了笑靨。

「大約二、三個時辰。」

「王呢?」他跑去哪了?

「王、公主還有夜鳴公子正在外廳裏談事。」

得到了答案,紫瞳掀被就要下床。

「有熱水可以梳洗嗎?」她問。

可覲春的臉蛋卻是驀然一紅。

「您……」

紫瞳的視線往下移,才發覺自己全身僅剩一件貼身的肚兜。

「這……」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想是王抱著你回來時,見你全身的衣裳都髒了,所以就幫你解下……」覲春小聲地說,手上的動作也沒慢,捧著衣裳,準備幫紫瞳穿戴。

*********

見她現身,鄂圖克即對她伸出一手,示意她走近。

「怎麼不休息久一些?「不避諱地,當她來到他的跟前,他臂膀一伸將她給攬入懷中。

「喔,原來阿爹是這樣抱紫瞳姊姊的!」一旁坐在夜鳴身邊的蕪月,見狀連忙起哄。

夜鳴單指壓上她的唇。

「別像個孩子一樣瞎攪和。」

甩開他的手,蕪月起身,故意跑到紫瞳身邊賴著。

「紫瞳姊姊才不會嫌我是個孩子呢0

「你該喊紫瞳阿娘,而不是姊姊。」鄂圖克拉回眸光,覷了她一記。

蕪月一聽馬上嘟起嘴。

「阿爹,人家不是故意的啦。」

她委屈的模樣,逗笑了紫瞳,於是她推推鄂圖克。

「還不都只是個稱謂。」

「還是阿娘好。」蕪月很狗腿地馬上改口。

鄂圖克將紫瞳整個人拉退了一步,然後將蕪月給推上前。「夜鳴,我這丫頭就交給你了,今後,她可是你的責任了。」

夜鳴悶笑了幾聲,果真上前來拉人。

蕪月當然不依。

「不要拉我嘛,一會兒我們就要走了,這一走,就不知多久之後,才能再見到阿娘了。」

「你們要走了?」紫瞳一聽,心裏升起幾分不舍。

「我的行程已經耽誤了,所以不得不趕緊起程。」夜鳴的手搭在蕪月的肩上,將人給拉退了一步。

因為鄂圖克和紫瞳同時掉到流沙中,放心不下,除了遺人搜尋外,他們一行人也決定暫時先退回樓蘭城。

「是呀,紫瞳阿娘,我跟你說喔,這回他不會再丟下我偷偷跑掉了。」

蕪月拉著夜鳴的手,頑皮地晃呀晃。

「就這樣,所以我打算幫他們兩人餞行。」鄂圖克的手在紫瞳的肩上輕輕一拍。

她稍微回過神來,壓下不舍的情緒。

「夜鳴公子,回關內後,蕪月真的要你多擔待了。」她想著蕪月的天真可愛,再想想夜鳴的背景,沒心機的蕪月,該不會受到其他人的欺負吧?

「這點,紫瞳姑娘你大可放心。」夜鳴打躬作揖。

經過這次事件,他終於知曉蕪月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他會一生守著她的。

「王,膳食已備妥。」覲春領著幾個女婢,端著佳餚出現。

鄂圖克的手一揮,表示知曉。

覲春和那群婢女放好所有菜肴,很快地退了出去。

「夜鳴,來,這杯酒算我為你餞別,明春時節,我們江南再會。」鄂圖克走至矮幾旁,取來四個杯子,一一斟滿酒。

「一言為定。」夜鳴執起酒杯。

「阿爹,你一定要到江南看我喔,」蕪月也接過酒杯。「還有紫瞳阿娘。」

紫瞳對著她一笑,執起杯子一仰而荊

*********

靠在鄂圖克的懷中,紫瞳一雙柔荑隨著他的動作在琴弦上遊移。

「明日,你我該如何?「一曲未了,她已抽回了琴弦上的手。

既已回到了樓蘭城,回宮則是早晚的事。

而如果回到宮中,他的身分是王,而她呢?能擺脫當神婆的命運嗎?

「怎麼會突然想這麼問?」他端起她的下顎。

「因為我想留下了。」迎著他的眸子,紫瞳發覺自己極喜歡他燦如星子的雙瞳。

「喔?「鄂圖克一笑,撫著她下顎的手轉往她的頸項問。

「難道你真想我當神婆?」她難得使性子的噘嘴。

他沒說話,半晌之後,他兩手撫上了她的身子。

「我當然希望你仍然是神婆。」

說著,他起身,也一道抱起了她,往內室走。

紫瞳不明白他的話,更不瞭解他的用意。

「你想我繼續當神婆,還敢這樣待我?「他的手已有些不安分。

「沒人說你當了神婆,我就不能愛你。」他悶笑了幾聲,這回動作更直接攫住了她的唇。

兩人吻得激烈、吻得忘情,直到氣息同樣不穩,他也恰好來到了床榻旁。

「你不是一向遵循祖宗之規嗎?」她被輕柔的放於床榻上,仰著小臉,深情的看著他。

「現在我有不遵從祖宗之規嗎?「他笑著,另有喻意。

「我不喜歡猜謎。」她的手攀上了他的頸項。

「你會知道的。」他顯然不準備告訴她。

「想釣我胃口?你會後悔的。」她的手驟然用力,小嘴狠狠地在他的頸膚上一咬。

「唔。」鄂圖克雖痛喊一聲,不過卻沒推開她。

「哼!」她為問不出所以然,而有些氣憤。

「生氣了?「他壯挺的身軀壓著她,一手已按捺不住的在她身上遊移。

她翻眸睨著他。

「算了,不談這了,離開那陵寢之後,我們怎會一下子就回到樓蘭城?」

「因為那秘道口就在這別宅附近。」

「啊?「她驚訝地眨著雙眼。

「可有想過為何?」

紫瞳聳肩一笑。

「你該不會想說,你的祖先與我的師祖本就有姦情,非但沒有什麼負心之說,兩人還私下幽會,但又為了某些事,所以才會有那則傳說出現?「

鄂圖克笑笑地親了她一記,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你別說我都猜對了?」她狐疑的看著他。

鄂圖克又是一笑,而後吻上她。

「那個碑文有內情。」

「什麼內情?「她迫不及待地問,

「現在不能告訴你,不久之後你會知道的。」他故意賣關子。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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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19 00:11: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回到樓蘭城中的第二日,佛塔傳來了神婆仙逝的消息,一向繁華熱鬧的樓蘭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神婆安葬的那日,除了宮裏的人之外,大批的民眾也一同參與,他們夾道恭送,陪著這位用了百年歲月守護著樓蘭國的老者最後一程。

整個安葬的過程莊重肅穆,平和哀戚。

然而,就在安葬之時,執行儀式的祭官,卻在穴葬處的軟泥中發現了一塊石碑。

整個葬禮還是繼續進行,而石碑則是讓人給送到了樓蘭王的手中。

這事並沒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仿佛是刻意被壓下來般。

日子又過了數日,樓蘭城也漸漸恢復了一貫的繁華。

而鄂圖克則以佛塔老舊需整修為由,讓巫紫瞳這位即將登位的神婆,暫時搬到城西的別館居祝

某日黃昏,覲春來到紫瞳的房外稟告:「神婆,伊亞熳求見。」

「她是誰?」紫瞳已不記得這號人物。

「她是……」覲春咽了一大口口水,眸光偷偷地往上瞧。「是一年多前大月氏國進貢的一名女子,您上次在書房時好像見過。」

果然,紫瞳的反應是愣了一下。

「如果您不想見她,不如……我去回絕她。」說著,她轉身就要走出去。

「不。」紫瞳喊住她。

「呃?「覲春定住身子,呆呆地眨著眼。

「我見她。」

是的,她想看看,她到底有何來意。

*********

內廳裏,伊亞摱一見到巫紫瞳,隨即福身一欠。

「對不住,來打擾您。」她溫柔的模樣,與那日和紫瞳擦身而過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有事嗎?」她好奇她到底來做什麼?

「神婆,是這樣的,這幾日我聽說了。」伊亞熳輕挪蓮步朝她靠近,態度不僅恭謙,且客氣的過分。

「聽說什麼?「該不是她和鄂圖克的事已經傳到宮中了吧?

「王要指正妃了。」她說。

「喔?」紫瞳挑起一眉,知道她為何要來。

果不其然,伊亞熳很快地取出懷中一直抱著的一個小包袱。

「種婆,這些你就收下吧0

小包袱一攤開,只見幾顆夜朋珠、金錠、紅珊瑚、珍珠鏈子、手鐲等飾品放在裏面。

「這?」紫瞳微蹙眉瞧著她。

其實不用問也知曉,這就叫賄賂。

伊亞熳將東西往前一推。

「神婆,其實在我的國家中,後宮的妃子與神殿的祭司,是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

在已過世的神婆面前她不敢做這些事,因為她那一對老沉銳利的雙眸似能透視她一般。

但眼前這年輕的神婆就不同了。既是年輕的女子,誰不愛漂亮、不愛珠寶、不愛金錢?

「然後呢?「紫瞳明知故問。

「然後,正妃的人選得由您決定呀。」她將那手飾珠寶更往前推了些。

「喔!那又怎樣?」她反問。

「哎呀。」伊亞嫂掩嘴一笑,心想這個新的神婆,可不是普通的遲鈍。「我方才說過了嘛,我們可成為好友呀,我是王的妃子,而你是神婆。」

紫瞳勾唇一笑,紫眸中閃過一道冷光。

「你的意思是要我指你為正妃嗎?「

「呃……」伊亞熳先乾笑了幾聲,而後壓低嗓音緩聲說:「這樣對你我都有好處的。」

「但是我聽說你並非是因選秀而入宮,況且,正妃得由秀女中選出。」

紫瞳臉上無絲毫波動。

「是呀。」這點可問到了伊亞熳心中的不安。「不過,我想只要你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切,是不是因選秀而入宮,並不重要吧!」

「喔?「紫瞳冷冷地哼了一聲,站了起來,已懶得與她再聊。

「是這樣的,關於這件事,請您聽我說……」伊亞熳緊跟著她身後,又叨叨絮絮地說了一堆,不過紫瞳卻是半句也沒聽進耳朵裏。

除了覺得她煩人之外,重要的是她還想著另一件事。

鄂圖克要指正妃?她怎沒聽他說過,也許,今晚就該好好地問問他。

*********

黃昏未到,鄂圖克已出現在巫紫瞳面前。

才一踏入內室,他就急忙問:「聽說今日伊亞熳來找你?」

有了前車之監,他難免擔心。

「覲春是你的眼線?「不答,她反而轉移話題。

倚躺在軟榻上,以一手支著頰靨,她看來似在想事情,而眸光也尚未由窗外拉回。

鄂圖克很快走了過來,坐上軟榻。

「你該不會又胡思亂想,或聽信她說了些什麼吧?」

「我是這種人嗎?「她不滿的略噘起嘴。

鄂圖克緊抱住她的身子。

「這我可就不知了……上回不知是誰,莫名其妙地吃了許多飛醋。」

她有些不悅。

「本姑娘我不喜歡吃酸的東西,尤其是醋。」

鄂圖克勾唇一笑。

「是、是、是,我記下了。」

她的反應是瞪了他一記。

「好了,不逗你了,我們談談正事。」

「談什麼正事?」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胸口,好讓兩人保持一點距離。

「她到底來找你做啥?「

「送我東西。」

「送你東西?」他懷疑。

「嘍,就矮櫃上的那堆金銀珠寶。」她的手指指向一方。

鄂圖克蹙起眉來深思著。

「有何用意?」

「收買我嘍。」她半哼聲說著。

「收買?「

「因為某人聽說你準備納正妃,而正妃正好要由我這個神婆為你指定。或許是有點幸災樂禍的心態,她笑笑說著。

鄂圖克睨了她一記,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一啄。

「你真會狠下心幫我指妃?」

與他對視著,紫瞳笑容更大。

「這可難說了。」

望著她的眼,鄂圖克深深一歎。

「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

不喜見他哀怨的模樣,紫瞳道:「但我們現在是背著全國人民在一起。」

鄂圖克的嘴角微微上揚。

「不需多久了。」他語帶玄機地說。

「什麼?」她蹙起一對絀眉。

「沒有。」他朗笑了聲,沒打算對她坦白。

「瞧你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直覺地,她認為他在她背後偷偷進行某件事。

*********

日子在不覺中又過了數日,表面上看來無任何不同,但紫瞳的心裏卻很清楚,似乎有一件極重要的事即將發生。

這日一大早,鄂圖克才剛離開寢室,覲春馬上捧件大紅衣服走進來。

「神婆,時辰已差不多了,請速更衣。」

「什麼時辰已差不多了?」紫瞳由被窩中醒來,揉揉眼。

「啊,王沒告訴您嗎?」覲春是一臉驚愕的神情。

「他該告訴我什麼嗎?」紫瞳已完全醒來,莫非鄂圖克瞞著她什麼?

「過幾日佛塔就可竣工。」覲春說。

「喔。」原來是這事,那跟她更不更衣又有何干?

「今日有個儀式要舉行。」覲春邊說邊將手上的衣物放下。

「什麼儀式?」見她忙進忙出的,紫瞳僅是直覺地問。

「您是樓蘭的神婆,所以要有個承繼儀式。」

「就是說過了今日之後,我可能得搬回佛塔去了?」

日後與鄂圖克的關係可能變得更為複雜,她的心裏竟有幾分的失落。

「這……覲春就不知了。」覲春偏頭想了下,她確實沒聽王提起過。

「神婆,請沐浴更衣吧!」

接下來覲春的話,她沒聽進多少,只由著她忙著……

*********

她是知道神婆在樓蘭中代表著不凡的地位,但卻不知僅僅只是個登位的儀式,也能勞動各國使節前來祝賀,而樓蘭城裏則熱鬧非凡。

鄂圖克依著古禮領著她一同祭天、拜地、叩謝過王室歷代先祖、守護樓蘭的歷屆神婆……

祭典結束之後,她正了名,成了樓蘭王國新、一代的神婆,而覲春當然還是繼續跟在她的身旁當丫鬟。

「我們往這邊走吧0典禮才一結束,覲春即領著她退下。

她們走過一道道回廊,紫瞳很快發覺了不對勁。

「覲春,你是不是帶錯路啦?」

她們不是該往佛塔嗎?怎會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走?

覲春停下腳步,對著她一笑。

「沒錯、沒錯0

「這明明不是往佛塔的方向。」紫瞳狐疑地眯起眼。覲春入宮已多年,會走錯路?她懷疑。

「沒錯,我們……嗯……只是繞點路。」說著,覲春反而加快腳步。

紫瞳跟著她,心中雖懷疑,但知道她不可能陷害她。

於是,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會兒,直到眼前熟悉的院落映入眼簾,她才忍不住開口又問: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她知道這兒是鄂圖克的寢宮。

「是王吩咐的0覲春甜甜一笑,三步並作兩步,很快來到門邊。

「王說您進了這屋子就會知曉。」她推開了門。

紫瞳停下腳步,望了她一下,而後邁開步子朝內走。

*********

燭火照亮了整個內室,順著燭光,她看見了鄂圖克,也看見了桌上那一對紅色龍鳳燭。

「你……」沒來得及將到口的話問出,鄂圖克已來到了她的面前。

「今日是你我的大婚之日,你已是我的妻、我的正妃。」摟著她,兩人來到桌前,他端起兩杯酒。

「依著你們中原的習俗,喝下這杯酒後,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

紫瞳遲遲地沒伸手去接過酒。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什麼大婚?什麼正妃?她一時被搞糊塗了。

今日不是該為她這位新上任的神婆慶賀嗎?

「我說,今日我們成親了。」他沒理會她的怔愣,主動伸來一手拉起她的手,將酒杯塞到她的手中。

紫瞳抬頭望著他。

「你是說今日樓蘭城中會這般熱鬧,是因為你成親?「

「不,」鄂圖克搖搖手指。「是我們成親。」他不忘糾正。

「我們?!」她的眉蹙了起來,

「看你的樣子好像不高興?「她的表情讓他不得不這麼聯想。

不過,無所謂,反正她是賴不掉了。

他的手伸了過來與她相交,而後一仰頭,就喝掉了杯中的酒。

眸光拉回,卻見到她還在發呆。

「快喝吧,除非你不想嫁我!」

紫瞳又打量他一會後,還是仰頭將酒給喝下。

「你是怎麼辦到的?」她迫不及待地問。

「想給你個驚喜嘛。」他對著她笑笑。

「你明知我不是指這個。」她嬌嗔的推了他一下。

鄂圖克抱住她。

「你是說讓全樓蘭的子民接納我欲迎娶你的這個事實?「

她反轉過身來,一指戳著他的胸膛。

「告訴我!」

害她白擔心了好些日子。

「是夜鳴點醒我的0他說著,一彎身就輕而易舉地將她給抱起。

「你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呢?」他瞧著她,朗笑兩聲。「春宵一刻值千金。」

紫瞳被他給逗笑了。

「已經不值什麼千金了。」兩人在一起已有好一段時間了,不是嗎?

「先說說夜鳴怎麼點醒你的。」

「那要不要先來個吻?「他抱著她走了幾步,不過不是往床榻的方向,而是揮開一旁的紗幔,來到回廊。

紫瞳的雙臂緊緊勾住他的頸項,抬起頭就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啄。

「好吧,這下你該說了。」

「你的吻真敷衍。」他意猶末盡地啐了聲,然後抱著她在古琴前坐了下來。「夜鳴要我捏造個神話。」

「捏造神話?」她轉過頭來看他。

「還記得在陵寢中你要我拓下的碑文吧?「他看著她輕輕一笑,拉著她彈起琴來。

紫瞳點點頭。

「我只是依樣畫葫蘆,照著上頭的文字,差人又做了塊石碑。」他輕描淡寫地說。

紫瞳的一眉高高地挑起。

「那碑文的內容是你寫的吧?」

鄂圖克深深一笑,在她唇上一啄後,點了點頭。

「而很巧合地,那石碑又剛好在神婆下葬的地穴中出土?「她腦中大致將所有事兜在一起。

「你很聰明。」他誇讚地捏捏她的下巴。

紫瞳心有不甘地哼了聲。

「可你從未問過,我要不要下嫁給你?」

下嫁?!

他看著她,突然頓住,而後朗笑了數聲。

她居然用「下嫁」這兩個字?

「是、是,我的美麗種婆,請問你願意下嫁給我這個不才的樓蘭王嗎?「

紫瞳瞪住他約兩秒,然後搖了搖頭。

「不願意?」他該煩惱的,不是嗎?但,沒有,絲毫沒有。「不過,就算你不願意,好像也太遲了,更何況……」

「何況什麼?「他似乎還有更重要的沒說。

「是全樓蘭的子民逼迫我迎娶你的!」他道出了重點。

「嗄?「她的眼珠差點沒掉下來。「你到底在石碑中寫了些什麼?」她想事情的癥結一定在此。

鄂圖克笑笑,在她唇上一啄。

「說你是仙子轉世,而我這樓蘭王不能再有負於你,如能娶你為正妃,樓蘭將能享永世繁華、太平。」

「所以,你就挾民意來騙婚?「

「怎能說是騙婚呢?」他緊緊地抱住她。「如果你說我使了一點點小手段,我倒是承認。」

「這樣還算小手段?「她掙開他的懷抱,轉身來望著他。

「好吧,我承認,只要是能讓你留在我身邊,我什麼手段都願意使。」他坦言,眼裏有著濃烈深情。

紫瞳為他眼裏的真情所感動,但依然嘴硬:「你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女人。」還有那群鶯鶯燕燕呢!

雖然她知道他真的從未碰過她們,不過,敵人的存在對她而言就是個威脅,難保哪日不會出了什麼亂子。

「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永遠都只有你。我是歷代的君主中最可憐的一個了,整個皇宮中除了宮女之外,就只有你一個妃子了。」

他雖故意擺出一副搖頭歎息的模樣,但紫瞳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

「她們呢?」那些進貢的女人呢?

「送走了。」在發生了伊亞熳的事之後,他就決定了。「我為她們挑了夫君,也給了錢財,然後把她們全都送走了。」

唉,這事早該這麼傲的,只怪他之前太忙了。

「啊?「雖聽到他的證實,但她仍難免錯愕。

「不送走也不成呀,現下整個樓蘭子民,也無法容下她們。」他雙手一擺,故意笑說著。

「怕重蹈覆轍?」指仙子和樓蘭王的傳說。

「現在,你願意與我廝守終身嗎?「他拉起她的手問。

紫瞳哼了聲一笑。

「雖然你這招做得太絕,但……我能說什麼呢?如果說不,恐怕不僅你不放過我,連樓蘭的子民也不會善罷甘休,屆時另一條孔雀河的河水,就不是仙子傷心的淚,而是被痛毆後,痛哭的淚水了。」

她抬起臉,兩人的眼裏映著彼此幸福的笑。

是的,他們要相約一生,不離不棄,幸福美滿的廝守在一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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