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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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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染香群 -【愛情載卡多(嗲女四重奏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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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0 00:11: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下飛機,殊為不安的捏了捏若櫻的手,發現她的小手都是冷汗。

「不要緊的,我會保護妳。」決心不讓若櫻離開他的視線。

若櫻勇敢的抬頭笑笑,「沒問題。」

等到了醫院,發現莊夫人已經辦了出院,殊為不安的看看手錶,快中午了,恐怕他來不及參加學術會議。

不參加也罷,「走吧,小櫻。我們先回家一趟。」

回到家裏,發現只有林媽在,孝為不知去向。

「媽呢?」他焦灼的望著四周,「為什麼孝為不在?」

林媽拭拭眼角,「夫人穩定多了……剛好公司出了點事情,孝為少爺得趕緊去處理,很快就回來了。」她趕緊說,「夫人剛剛還念著你們呢,趕快過去吧。」

「為什麼會突然倒下來?她不是一直吃藥控制的很好嗎?」殊為焦急的喊,「護士呢?」

「她去拿藥。」林媽趕緊將他們帶到母親的房間,悄悄的退到一邊。

「殊為。」床上的母親臉孔蒼白得可怕,比起上次看到她時,更瘦得可憐,細小的手院插著點滴,「你回來了……」眼角湧上淚,「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媽……妳會沒事的……」他鬆開了握著若櫻的手,若櫻頓覺失去了保護。殊為過去握住母親的手,「到底是怎麼了?妳怎麼會瘦成這樣?」

「最近我沒什麼胃口……大概身體弱了,抵抗力也變差了……醫生說,我好象有復發的跡象……」吸吸鼻子,眼睛轉往若櫻,「她……她就是我未來的媳婦嗎?」

「小櫻,來。」殊為招呼著,握著若櫻的手,「媽,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莊夫人無邪的一笑,「幾歲了?真可愛呢。」

「二十六了。」他驕傲的看看緊張的小櫻,「很可愛的媳婦吧?」

「是呀……今天……今天不是你學術會議的日子嗎?」她慈愛的一笑,「去吧。我想睡個午覺,你開完會,我們再聊聊,好不好?如果我有事……」她的眼睛充滿淚花,「我會讓林媽通知你的。」

「媽,你想太多了。」看她雖瘦,氣色還可以,「我們開完會就回來。」牽著若櫻就要離開。

「殊為……」母親虛弱的聲音讓他回頭,「你就是不放心我就是了,對不對?」她抽泣•著,「就一個下午,不能讓小櫻跟我聊聊嗎?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時候可以……我也不確定還能看到其他媳婦……我想跟她聊聊你小時候的事情……也不行嗎?」她懇求的看著他,「殊為,我保證你回來還能看到她,你不要這樣捉防自己的媽媽……我……我好難過……」

看她哭成這樣,若櫻也心軟了。再說,不過一個下午而已。其實回想起來,她活到現在,一直都被人喜愛著,只有美蘭處不來。殊為的母親應該不會另一個例外吧?

殊為左右為難,她也不願意。輕輕搖搖他,「好啦。開完會趕緊回來喔。」

雖然不安,但是看母親似乎真的病了,而且她睡午覺的習慣一直都沒改變,大概也和小櫻處不了太長的時間。

「好,我儘快回來。」他溫柔的拍拍若櫻,小聲的交代,「包涵她一點,她只是個病人。」

林媽送他送到門口,望著他進了電梯,又到視窗確定已經搭了計程車走了,回到莊夫人的身邊,輕咳了一聲。

莊夫人的笑馬上垮了下來,冷冰冰的看著若櫻。她心裏輕輕喊了一聲糟糕,像是踏入了一恐怖的陷阱,寒冷的恐懼捏緊了她的脖子。

「水小姐,坐埃」她傲慢的坐起來,林媽趕緊過來調整枕頭。「看起來水家的女兒很了不起呀。」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她只是個病人。「伯母,妳認識我們家的人?」她小心的坐在莊夫人的床上。

「起來!」莊夫人大吼,「誰准妳坐我的床?!把骯髒的細菌弄上來怎麼辦?妳就巴不得我早死嗎?」

忍耐,忍耐……她只是個病人。「……伯母,我沒這樣的意思。」她站起來,離個幾步。

「伯母?我沒妳這種好親戚。」

若櫻握拳忍耐,「那,您希望我怎麼稱呼您?」

「叫我莊夫人。」她驕傲的將眼睛一抬。

妳以為妳是貴婦?「莊夫人。」她嬌脆的聲音微微發抖。

「聽說水小姐大學也考不上,還在大學旁聽?」莊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說。

「……我有些偏才,英數理化不太搞得通。但是我很喜歡國學,所以去旁聽。」

「偏才?是不是某種天才白癡那種?」莊夫人冷笑,「好可怕,會不會遺傳?」她摀著嘴,「不過,大學還真是釣丈夫的好地方呀。」

如果她不是殊為的媽,我會不會喜歡她?不,我絕對會把她打成豬頭,「會不會遺傳,我不知道。我姊姊倒是真的天才,智商有一八O。」

「那也就是說,遺傳妳這種白癡的機率有四分之一,那也真的滿高的。」

不是打成豬頭而已,我還打算抽骨頭出來熬排骨湯,「那得問過遺傳專家才知道。我不玩這種半吊子學問。」

她和莊夫人怒目而視,眼光交會出現火花。

太棘手了。莊夫人在心裏暗道,我說一句她頂一句,這種媳婦我絕對不要!

兩個人唇槍舌戰了一個多小時,莊夫人終於沉不住氣,撕下她那矜持高貴的面具,「果然是不要臉的水家人!一家子賤,連嘴都賤!」

拚命克制自己火性的若櫻聽到這些話,腦子那句「她只是病人」的魔咒,「豆的一聲斷裂了。

「妳說什麼?!」若櫻水汪汪的眼睛冒出熊熊的火。

「愛情賓館的女兒會有什好貨?一堆爛鞋!」莊夫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你們根本就是假賓館之名開私娼寮,是不是四個女兒都被男人玩遍啦?難怪床上工夫那麼了得,能把我的殊為拐走!不要臉的賤貨!」

「我們家開賓館沒錯!」若櫻一指指到她鼻尖,「但是我們正當做生意,妳怎麼可以侮辱我家的人?!妳馬上道歉!我不管妳是誰,立刻給我道歉!」

「唷,妳在罵人嗎?」莊夫人好整以暇的隔開她的手,「要不然這樣嬌滴滴的聲音,我還以為聽到0204了呢。該不會妳家也兼做0204吧?妳們賺得真廣呀,姊姊在泌尿科是吧?該不會用下半身替男人治療?原來所謂女醫師就是這個樣子礙…」

「妳夠了沒有!」若櫻一把拉住她的胸口,拳頭舉起來,「閉嘴!馬上給我道歉!」

莊夫人眼睛一閉,軟了下去,林媽大呼小叫的叫來護士和菲傭把她趕出房門,然後關在房間裏打電話給孝為和殊為。

望著自己攛緊的拳頭,水若櫻恨不得一拳打殺了那個老妖婆,她居然侮辱她的家人們!

***

殊為沖進來的時候,他的臉色是蒼白的,「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又發病?」他連看也不看若櫻一眼,直接撲到母親的房門敲,「開門!媽!」

若櫻沖上去,扯著殊為的袖子,「殊為!你媽她實在……」

「小櫻,妳等一下……」他敷衍的按按她,「媽?媽!妳怎麼了?」他搖了搖狼狽的母親,莊夫人張開眼睛,撲到兒子的懷裏,「殊為……哇……」她轉眼看到若櫻,「把她趕出去!我不要她在我房裏!嗚……」她抓著兒子哭個不停。

到底怎麼了?「媽,怎麼了?妳好好說呀……」

「她……她……我不知道什麼話說錯了,她就一把抓住我的胸口,還一副要打我的樣子……你看,她抓掉了我一顆扣子,還害我流血了……嗚嗚……」

「我沒有抓掉她的扣子!」小櫻吼了起來,「我沒有!」

「做人要憑良心哪,」林媽涼涼的說,「水小姐,妳沒有抓夫人的胸口?妳敢說沒有?」

「小櫻不會這麼做的……」殊為制止林媽,「一定有什麼誤會……」

這個時候孝為也趕到了,剛好看到一片哀鴻遍野,「大嫂抓媽媽的胸口?」他看看這侗嬌秀更勝照片的小女孩子,「怎麼可能嘛……」

「少爺,我可是親眼看到的……」林媽也不服氣。

「我是抓她胸口!」若櫻拳頭收了又放,放了又收,「你怎麼不問問為什麼我抓她胸口?」

「小櫻!」殊為覺得很震驚,「住口!不要再說了!」

她沉重的喘息著,緊緊的握住手,指甲捏入手掌中。

「她還說我們有畸戀……」莊夫人抽抽搭搭的,「說我戀子,說你是戀母情結!」這話筆直的紮進殊為的腦子裏,他一直想忘掉那天晚上,病糊塗的母親摸進他的房間,他在半睡半醒中跟自己母親接吻的不潔記憶,這話像是罩門一樣,狠狠地弄昏了他的理智。

「殊為!我沒有……」若櫻哭著吼出來,甜美的嗓音都嘶啞了。

「小櫻,妳出去。」殊為拍著母親,「出去。」

水若櫻,妳要忍耐。等這一切塵埃落定,妳就可以跟殊為說清楚……直到她看到裝柔弱的莊夫人,從兒子臂彎的空隙勝利的冷笑……

這場仗,我永遠打不贏。結婚又怎麼樣?只要她說謊,每個人都會站在她那邊。今天她只是給我一個下馬威,就能夠讓殊為聽她的,未來呢?這種裂痕會越來越大,大到任何解釋都沒用。就算她死,這些裂痕也會在。

「殊為,你不相信我?」小櫻軟弱的想掙扎一下。

「殊為……我不要看到她……」母親的身體一軟,看她呼吸短促……

「出去!」心急的殊為連想都來不及想。

若櫻退後一步,閉上眼睛。「我走了就不會再回來。」她轉身出去,越走越快,最後用跑的,打開大門的時候,正好和湛為面面相覷。

「水若櫻?」湛為看過她的照片,驚訝本人居然比照片更清麗……更……怒焰如火?!

若櫻看他一眼,將他推一邊,他腦子轉動極快,一把想抓住她,只見她一拳擊向門面,只好回手來擋退了一步,沒想到居然是虛招,她退後,按電梯,他想阻止電梯,又因若櫻快如閃電的一腿退了回去,電梯門關起來,他來不及阻止。

「我懂了。」他握緊手上的卷宗,皺成一卷,「媽!妳這次該死了!」

他怒氣衝衝的沖進母親的病房,「媽,妳到底想怎樣?十年前來一次,現在再來一次?你這個戀子情結的老妖婆!」用力把病歷摔在她的床上。

「你……你怎麼會回來!」莊夫人害怕起來。

「這話問得奇怪。我也是你的兒子,我不回來?」他陰沈的冷笑,「孝為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已經在飛機上了。等我一下飛機開了手機,就看到他的短訊。我還先去了一趟醫院呢,媽,妳不該讓我撲空。」

孝為臉色詭異的到一邊接完手機,「林媽,妳神經病?為什麼叫我的秘書把印章藏起來讓我找不到?」他就覺得詭異,明明放在抽屜裏的印章,眾人都找不到,逼得他得回去找,千找萬找,又在抽屜裏找到。他覺得有異,又交代了部屬查問,居然查問出這麼奇怪的結果。

「妳用印章調開孝為?好聰明啊!」湛為鼓了兩下掌,「妳看看妳的病歷,營養不良?妳的胃裏什麼東西都沒有!妳別告訴我妳在減肥!」

湛為吼了起來,「我在醫院只以為妳裝病裝得太開心了,只想嚇嚇我們而已,剛剛我看到水若櫻了,妳用什麼理由調開大哥?妳到底跟水若櫻說什麼?」

看她整個人縮在殊為的懷裏,他心頭更有氣,「說啊!是不是十年前妳跟雲真說的話?妳要怎麼樣?讓大哥永遠娶不到老婆?妳的戀子情結怎麼這麼嚴重啊?!」

「媽?」殊為不敢相信的放開她,莊夫人哀求的拉住他的衣角,「我……我沒說什麼,我只是說了些實話而已。」

「實話?!」沒想到用心算計自己的,是自己這些年苦苦服侍的母親!

「是呀!」莊夫人急著酷似丈夫的長子清醒,「水若櫻家裏是開愛情賓館的,她姊姊是泌尿科大夫唉!他們一家姊妹都不乾淨,開那種私娼寮……」

「妳這樣跟小櫻說?」殊為的聲音非常輕柔,逆著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每個人都用責難不信的眼光看著她,讓她非常憤慨,「本來就是嘛!我說錯什麼了?我討厭那種不乾不淨的女人!是殊為不好的!書香門第不要,不是愛上不男不女的人,就是愛上家裏開私娼寮的,都是殊為不好!」

「的確都是我不好。」他轉頭問湛為,「若櫻呢?」

「走了!」湛為餘怒未消,「剛剛我試著攔她,但是她的身手真是好……」他不禁有些敬佩。這個未來大嫂再跑了,大哥這輩子不用娶了。

他一把拉走自己的衣角,「媽,我十五歲起照顧妳,已經照顧妳超過十五年了。養育之恩,已經抵過了。至於生育之恩,下輩子我再還妳。」轉身就要走。

「殊為!你要為了那個女人拋下我?」莊夫人大驚。

「我不是因為小櫻拋下妳。」殊為落下淚,卻沒有轉身,「是妳逼我非離開妳不可!我不會再回這個家了!」他沖了出去。

「孝為!趕緊去追他!」湛為發現大哥的眼睛充滿紅絲,心裏一陣陣的膽寒,「快去!」

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孝為大夢初醒,「媽呢?」

湛為冷笑,「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等兩兄弟旋風似的跑出去以後,莊夫人的房間靜得可怕。

「……我……我不要你照顧我……」莊夫人怯怯的說,「我要殊為……」

「大哥不會回來了。」他撿起丟在床上的病歷,好整以暇的開始閱讀。

「那……那我要孝為回來。」起碼小兒子會逗她開心。

「孝為要出門自助旅行了,」他閑閑的翻過一頁,「他已經將公司交給我了,我會回來繼承家業。」

「你……你……」莊夫人哭了起來,林媽憂懼的過去安慰她,「夫人,不要傷心了……大少爺只是一時生氣……」

「不說我還忘了。林媽,」他在翻過一頁,「讓媽『節食』,唆使秘書藏印章,妳也有份吧?行李去收一收,馬上離開莊家。」

「二少爺!求求你,是因為夫人……」林媽大吃一驚,轉身又求莊夫人,「夫人……求求妳……」

「你敢!」莊夫人哭得更厲害,「你敢的話,我……我再也不吃任何東西了!」

「隨妳。」湛為又翻過一頁,「妳若喜歡胃管,我不反對。林媽,馬上滾。我會給妳三個月的遣散費,不過妳再拖拖拉拉,讓我不耐煩,我就要連誅九族了。」他笑笑的看著她,「妳女兒、兒子、外甥、侄子都在莊氏吧?趕緊滾,省得牽累一大家子。」

站起來俯瞰她,「莊家不留賊人!尤其是說謊傷主的下人!護士!為什麼不來照顧夫人,讓不專業的老媽子在這裏唏唏唆唆的?盯著夫人的點滴!」

「你……」莊夫人滿臉淚痕,「你就跟你祖母一樣沒血沒淚!」

他摩挲下巴,「妳說得對唉,媽。既然是祖母把妳折磨得心理變態,我這當孫子的人當然要彌補回來。好吧,我會好好的侍奉妳,算是代替祖母對你的一點補償好了。」

莊夫人哇的一聲大哭出來,遇到湛為冷冰冰的眼神,哭聲低了下去。湛為幾乎要把整本病歷看完了,嗯,他相信應該可以把他的母親照顧的很好。

當然,順便把她的心理變態扭轉過來好了,這也是當兒子的一片孝心。

***

孝為不只一次阻止大哥捏死塞車的計程車司機,等到了比象猛,他已經累到不行了。

伯伯看到殊為,眼孔赤紅,就要撲上來扁他。沒想到殊為一聲暴吼,將伯伯過肩摔過去,「伯伯,第一拳打我的一定要是小櫻!小櫻呢?小櫻!」

孝為扶起伯伯,「大哥!求你趕緊恢復理智吧!伯伯,小櫻呢?」他回頭一看,殊為像是瘋子一樣,跟比象猛的司機打起來了,他頭痛欲裂,「伯伯,拜託啊!在受傷人數還能控制的時候,趕緊告訴我小櫻的下落啦!」幾乎要哭出來了。

伯伯看著殊為把一個大漢扛過頭頂摔下來,眼睛都直了,真的是小櫻要嫁的那個斯文教書先生?

「伯伯!」孝為拉著他胸口大叫。

他清醒了過來,「不要打死我所有的司機呀!」殊為惡狠狠的一轉頭,眼睛充滿血絲,他的心一凜,硬著頭皮說,「小櫻一回來就拚命哭,硬開走一台砂石車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

「砂石車?!」殊為把手裏半死不活的漢子一丟,「小櫻號還在花蓮!普通砂石車她怎麼踩油門?」

看他像火戰車一樣開過來,伯伯突然有暴龍壓境的恐懼,「她……她把坐墊拆掉了。」指了指丟在地上的坐墊。

這對新婚夫妻怎麼回事?一吵架就來拆他的砂石場?小櫻只是哭著拆掉一個坐墊,這傢伙卻打傷了他一半多的司機,還這樣生龍活虎?

「車號!」殊為想到若櫻開著不熟的大車走,心都揪成一團,「你們基地台在哪?」

伯伯顫巍巍的告訴他車號,指了指樓上的辦公室。

他旋風似的刮上二樓,一把搶走調度的無線電,「這東西怎麼用?!」

調度被他的氣勢嚇死了,抖著音,說不出話來,累得要命的孝為爬上來,「快告訴他!」他喘死了,「告訴他基本操作,在他拆了這個辦公室之前!他會用的……」

趕緊告訴他怎樣調整頻道,花容失色的調度小姐跑了過來,不管受不受傷的司機老大和伯伯全擠了過來,躲在孝為後面發抖,「……他會用無線電?」

孝為累得坐在地板上,「當然,他十六歲就考上無線電執照,六年前才不玩的。」

他一傢伙轉到員警頻道,「間隔間隔……呼叫龍頭,呼叫龍頭……」

「那是軍警頻道呀!」伯伯哀叫,孝為趕緊摀住他的嘴。

「呼叫龍頭!!」殊為的暴吼震得辦公室天搖地動,大家幾乎要就地找掩護。

「呼叫友台,這不是你們的頻道,這是軍警專用……」

「火爆浪子呼叫龍頭!龍頭死那去了?XXXXX的,你再不滾出來,我把你的底都掀了!」然後是一大串流利的髒話。

全體的眼睛都直了。只有孝為掩了眼睛,申吟一聲。

「間隔!呼叫火爆浪子……」終於有了回應,「喂,你是哪個火爆浪子?單挑整個風火輪哪個?」聲音完全不敢相信,「你不是從良當教授去了嗎?」

「操XXXX的!」殊為又一陣髒話,「不是我是誰!我要尋找這個車號的砂石車……」他把小櫻的車號念出來,「媽的馬上幫我找出來!十分鐘後我要回音!」

他又轉到下個頻道,「間隔間隔,呼叫大雕呼叫大雕……」等得不耐煩,他耐性全無的大吼,「幹!火爆浪子呼叫大雕!你要不想再住院,最好他媽的趕緊給我回應!」

「大、大雕呼叫火爆浪子……」回應的聲音在發抖,「你又呼叫我幹什麼?出院以後我已經當了很多年好人啦!我洗手了,我洗手了!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幹!我要找一輛砂石車!若是找不到,我會讓你再住院三個月!看你是不是要斷右腿,正好均衡一下!」他念出小櫻的車號,「十分鐘我要回答!」他又轉到下個頻道讓人雞飛狗跳。

司機眼中出現濃濃的恐懼,伯伯根本呆掉了。「他是那個……」

「橫掃北海一周……」

「挑掉好幾個幫派……害人家瓦解……」

「飆過哈雷車隊……」

「哪個打架從沒輸過,對方都住院的……」

「後來用賓士跟人家掃高速公路……」

「有戰神之稱的……非死即傷……」

「那個火爆浪子?」大家的下巴幾乎掉到地板上,彼此檢查手腳健在,突然慶倖不已。

真不想承認……孝為按了按額頭,「對。」

「但是……但是他收山都十年了!」伯伯突然覺得變冷。那個兇神惡煞在他的辦公室?

「對……」孝為更無力了,「他當兵以後就收山了。」感謝雲真。阿門。

大家還在驚愕中發呆,忍不住都像孟克的「吶喊」一樣,扶著臉,嘴成0型,殊為兩眼發赤的站在他們面前,「拿來。」

「什麼?」大家一起發抖,連弟弟的孝為都忍不住跟著發抖。

「鑰匙!」他吼著,真像野獸一樣,「還能是什麼,砂石車的鑰匙!」

有鑰匙的迅速確實全遞了出來,等他搶了一把,飛也似的開走砂石車,伯伯才大夢初醒,「他有砂石車駕照嗎?他會開嗎?」

孝為軟軟的被拉著胸口,「他有的。他連戰車都會開,何況砂石車?」突然覺得慶倖,這裏只是砂石場,不是裝甲營,謝天謝地。

基地的無線電還在呼叫不停,伯伯疲 憊的一抹臉,「不用叫了,火爆浪子已經開走了我的砂石車……」

「呼叫友台,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聲音非常興奮,「是不是哪里要幹攤大的?」

伯伯握著麥克風,呆了一呆,「小子,」他對孝為招招手,「你老哥捅的樓子,自己來收。」

要不是怕他把砂石車當戰車開,孝為實在想打道回府睡覺。「呼叫友台……」他把小櫻的事情說了一遍,「如果發現他們的蹤跡,敬請回報,over。」

等鎖定了殊為的行蹤,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轉到那個頻道去,等著進一步緊張刺激的消息。

「他們全上了交流道了。」伯伯無神的說。瞥瞥時鐘,晚上八點多,希望這個時候車流量少一點,無辜的車子能夠閃遠些礙…

***

他已經好多年沒這樣粗野了。

雲真像是一道制符,讓他心靈安穩了很多年,即使她失蹤了,他也謹記著她的叮囑,不再輕易動怒。

沒想到……因為悔恨,因為憤怒,他徹底的摧毀了制符,狂亂的想要找回小櫻的蹤影。

找不到不行的……她開著不熟的大型車輛,就這樣在大街小巷亂竄……等發現她上了高速公路,卻再也沒人發現她的行蹤……

他簡直要瘋了!

難道我錯過了她?難道她下了哪個交流道?難道我要這樣徒勞無功的在高速公路賓士一夜,天亮聽到她出了意外?

不!

「飯桶!難道沒有人查到她的行蹤嗎?!」他對著無線電怒吼。

「呼叫火爆浪子……呼叫火爆浪子……」非常微弱的訊號還雜了許多雜音,「大芭樂呼叫火爆浪子……」

「收到!有屁快放!」

「小櫻在……」然後是一陣雜音。

好不容易有小櫻的訊息,他擦撞過一輛小轎車,該死,擋我的路8大點聲!什麼破機器,小櫻在哪里?!」

「我在花蓮,訊號當然不好啊!」聲音總算清楚了一點,「你到底要不要知道小櫻的方位嘛?!」

得罪他可能就找不到小櫻了,卻沒想到花蓮的大芭樂怎麼會知道小櫻在哪,殊為調整呼吸,「呼叫大芭樂。」

「哼。」

「火爆浪子呼叫大芭樂,」他幾乎是哀求了,「拜託你告訴我小櫻的方位。」

「既然你拜託我了……好啦,根據高速公路的芭樂樹告訴我,小櫻剛過台中,仍然在高速公路上,還沒有下高速公路的打算。」

眾在基地台和無線電後面的許多人,心裏共同冒出問號,「這個花蓮的大芭樂是誰?」

「喂,」伯伯問手下的司機,「哪個道上用『大芭樂』這個台號?」

大家沉思了一會兒,「他們整群人都用芭樂做代號?高速公路的芭樂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殊為沒想那麼多,他加緊速度趕上小櫻的車,也飛快的趕過台中交流道。

「呼叫火爆浪子,呼叫火爆浪子。大芭樂呼叫火爆浪子。」那邊很快樂的像唱歌一樣喊著。

「火爆浪子呼叫大芭樂,收到。」他專心的頂前面的統聯,嚇得司機趕緊讓道。

「火爆浪子,要不要跟小櫻說話呀?」聲音實在太開心了點。

「她在哪個頻道?」他震得無線電前的每個人耳朵嗡嗡叫。

「你不用換頻道啦,要不要?」那聲音賊得讓殊為牙癢癢。

「廢話!當然要!」他按喇叭催前面的小客車快閃,對方幾乎是蛇行的閃開。

「好,那你大聲說,『芭樂戀愛大成功,我愛玉裏芭樂叢』!」那聲音根本手舞足蹈了。

「什麼?!」他氣得擦撞前面兩輛烏龜,「你說什麼?!」

「不說就算了……」對方涼涼的。

「我說我說!」牙一咬,心一橫,「芭樂戀愛大成功,我愛玉裏芭樂叢!」心裏幹聲連連。

聽無線電的人,先是一陣靜默,接著全笑翻過去,不管人在何處,笑聲的頻率相當一致埃

「好乖好乖,」大芭樂顯得很高興,「保持速度啊,小櫻開得不比你慢喔……我先去調她的頻道……」

為什麼你可以調她的頻道?所有人都浮現這個疑問。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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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0 00:11: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快到高雄了吧?若櫻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過,殊為一定會去伯伯那兒找她,就算回花蓮也會被他找出來,她決定要躲到高雄去。

反正先到高雄,看是要到澎湖還是躲一陣子,總之,她已經死心斷念了。

如果不徹底一點的逃走,將來一定會牽牽絆絆,這段宛如春櫻的愛情,恐怕要盡毀泥淖。她寧願放進記憶裏,永遠芳香馥鬱的陪伴她的餘生。

再擦去淚珠,她又加快了一點速度。

「呼叫小櫻,呼叫小櫻。大芭樂呼叫小櫻。」

明明已經把無線電關了呀……無線電奇跡似的復活,要再關掉還關不掉,她生氣起來,「連你都跟我作怪!」

「我才不想跟妳作怪呢,」大芭樂滿腹委屈,「人家好好的沒事幹,要不是想跟戀愛牽扯點關係……算了算了,呼叫小櫻啦,大芭樂呼叫小櫻啦。」

……我沒按麥克風啊?「幹!連麥克風都壞了?什麼爛車嘛!」她只坐在一個軟墊上已經顛得屁股發痛,居然連無線電都欺負她!

「喔……我呼叫得嘴巴都酸了……休息一下……」大芭樂居然開始放音樂,還是舒伯特的田園交響曲。

這是……這是她第一次坐殊為的車,他放的音樂……眼簾立刻蒙起淚霧,許多甜蜜的往事開始迴旋,第一次親吻……殊為跟他告白……溪畔的芭樂叢……婚戒……

「關掉關掉!」她甜蜜的聲音都沙啞了,「我不要聽這個……我也不要想了……什麼我都不要了!」

「大芭樂呼叫小櫻,」那頭的聲音有點幸災樂禍,「我還以為比象猛之花很會斗車哩,原來斗車就是逃得快就贏啊?現在我懂了。」

「胡說!」若櫻嚷起來,「斗車是競賽!競賽是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棄勝利的機會,你懂不懂啊?!」

「我懂。」涼涼的大芭樂嘿嘿的笑,「可是妳不懂啊!妳連那個臭人的話都不做最後確定,就拚命逃啊逃。這就是競賽喔?」

若櫻呆住了,開車的速度也慢慢的降下來。

「我幫妳調頻道礙…總是要做最後確認嘛……」大芭樂開心的喊著,她只看到頻道數位自己跳個不停,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呼叫火爆浪子,呼叫火爆浪子,頻道接上啦!」

「火爆浪子?」若櫻自言自語,這名字好熟呀……

「小櫻!」衝動的大嗓門把她嚇了一大跳,「殊為?」

跟著聽無線電的人一陣驚噫,真的接上小櫻了?!開始有人打電話通報親朋好友上來聽戀愛實錄劇。

在比象猛的人心裏共同浮出問號,這個花蓮的大芭樂是怎麼辦到的?

「小櫻,聽我說!」他看到小櫻的車了8都是我不好!不管怎麼樣,請妳停車好嗎?」

「我不要聽啦!該死,這無線電怎麼關不掉啊!」她眼中轉著淚花,開始尋找交流道,偏偏這段的交流道特別遠。

「關不掉才好。」殊為揮汗,「小櫻,我知道都是媽媽騙我的,我誤解妳啦。」

「不要把責任都推到那個老妖婆身上。」若櫻發脾氣,「我生氣的是你!其實所有癥結都在你身上,你不相信我……」她哽咽起來,「你居然不相信我……」

「是我不對!」殊為咬牙,懺悔的要吐血,「我不再回去了,我只要守著妳就好了。」

「我不要你守!」若櫻擦去眼淚,「是你叫我走的!」

「那妳回來!現在我要妳回來!」殊為開始蠻起來了。

「我是你養的狗啊?!」小櫻吼得聲音都變了,還是滿像0204的……「你叫我回來就回來?不回去!」為什麼交流道還沒到?

「呼叫火爆浪子,大芭樂呼叫火爆浪子,」涼涼的聲音又出現了,「根據田邊的芭樂樹告訴我,前面有交流道喔。」

「誰要你多嘴!」小櫻罵他。

「沒辦法,」大芭樂很無奈,「因為他答應了我的條件,讓我爽了一下。」

交流道?殊為兩眼紅得會發光,猛然超過小櫻的車,遠遠的超過去,「小櫻!我要橫在妳前面!隨便妳要撞過去或停下來。如果妳要下交流道,一定要撞過我的車頭,聽到沒有?一切選擇都在妳……」他的聲音發抖,「我不要再過孤獨一個人的生活!我不要過沒有小櫻的生活!」

不可能吧?「你瘋了!」遠遠的聽到緊急剎車聲,漸漸出現在眼前……無線電前的人都一起大喊,「不要啊!」

一片寂靜。

怎麼會這樣?

伯伯大哭起來,「我的小櫻啊!」突然聽到摔車門的聲音,然後是遠遠的一聲「蹦」。

事實上,小櫻拚命緊急煞車,車身傾斜的很厲害,幾乎和橫在路上殊為的車平行,還掃到車後一台倒楣的小客車,才勉強離兩掌的距離煞祝

小客車沒事,殊為沒事,小櫻也沒事。

她摔了車門,怒氣衝衝的下來,殊為展開雙臂,欣喜的迎接她……

迎接殊為的是小櫻準確的右直拳,馬上讓他成了單眼熊貓。那聲「蹦」,就是小櫻強而有力的右直拳。

大芭樂得意洋洋的實況報導,「歐歐歐,根據田邊的芭樂樹告訴我,他們現在兩個抱在一起,哭了起來……」果然隱隱約約聽得到哭聲。

無線電守了一夜的人們都歡呼起來了,還有人買了啤酒互相乾杯。大芭樂得意的放舒伯特的田園交響曲,一面大喊,「芭樂戀愛大成功,我愛玉裏芭樂叢!」一片歡欣鼓舞的氣氛。

「田邊芭樂樹?玉裏芭樂叢?」孝為搔了搔頭。

***

後來清查了很久,就是找不到「大芭樂」這個友台。一路查到花蓮去,大家笑他們癡人說夢,「哪有可能嘛!花蓮哪看得到西部高速公路上的事情……還有誰能夠遠端遙控頻道?你以為在寫科幻小說啊?」

這麼說起來……大芭樂是怎麼辦到的?

有人拆了小櫻的無線電去研究好久,證明那是一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無線電。

說沒有這回事……難道是聽見無線電的幾千人都在做夢?

這件事情成了二十一世紀開端以來最神秘的事件之一。

之後憤怒的小櫻哭完以後,和殊為用力的「溝通」過——不是那種溝通,是這種溝通(你們想什麼?真邪惡)——殊為帶著均勻的兩個熊貓眼和一身的傷,扛著屁股發疼的美少女回臺北。司機就是那台倒楣的小客車。

看完他們劇烈的「溝通」以後,小客車司機很「愉悅」「惶恐」的將他們載回臺北。

看他們倆個一身狼狽,伯伯好心的要他們留下來休養,殊為惡狠狠的不准人家碰若櫻,露出獠牙狼吼,硬把她扛上飛機,直接回花蓮了。

***

和好如初,殊為恢復文明人的性情,若櫻也還她嬌柔本色。

兩個人又攜手到溪畔散步,夕陽西下,經過紛擾以俊,更珍惜這樣靜謐的時刻。

「大成功,我愛玉裏芭樂叢……」她含笑的看著更旺盛的芭樂叢,「該不會是這個芭樂叢吧?」

殊為也百思不解,他也私底下「友善」的要求「朋友」調查,居然還有他調查不出來的友台……「不可能啦,怎麼可能是這棵老掉果子的笨芭樂……」他站在安全距離笑著。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大風吹過,芭樂叢一彎,投石器般的飛出兩顆芭樂,正中殊為的頭頂和額頭。

「……」按著同時腫起來的兩個包,殊為的文明人本性漸漸淪落……兩眼發赤的大吼,「我燒了你這棵笨芭樂叢!」腳底一滑,蹦的一聲……

造成了本年度最不可思議的事件二:因芭樂叢跌斷腿住院。

***

看著打著石膏的腿,兩旁熱烈的花籃幸災樂禍的招搖著。因為火爆浪子又現身,許多舊時「好友」都很「關切」他的近況,尤其是曾經因為他熱烈「溝通」進醫院接受護士小姐溫柔照料的「朋友」,更欣喜若狂的訂了大堆花籃來。

要不是怕報復,恐怕有人連「奠」這種花牌都想送進來。

居然還有紐西蘭隔空遙訂的,媽的到底是誰用短波亂送消息?

若櫻輕輕的腳步聲進來,低著頭一會兒,「小櫻……」嗚嗚……妳看這些混蛋用花欺負我……

「前輩。」若櫻居然恭恭敬敬的鞠躬,「我剛剛聽伯伯說了,我才知道你是火爆浪子前輩……」

啥?

她拘束的坐下來,「殊、殊為……我是你的後輩啦……你退休那十年……我……剛好我……」仔仔細細的說起以前自己的輝煌歷史。

「什麼?妳單挑七匹狼?」殊為吼了起來,「妳一個女孩子家跟人家單挑啥?」

「你還不是高中生就跑去人家四海幫堂口搗蛋!」若櫻嚷著,「人家尊敬你是前輩,所以跟你坦白唉!你歧視女人喔!」

「話下是這麼說的,妳說說為什麼騎機車沖進太保高中,那所高中連我都……」

「你還不是騎掛整北海一周的飆車族……」

「妳……」

「你……」

站在門外準備探病的兄弟縮了頭回來,摸摸鼻子。

「現在好象不是好時機。」孝為歎口氣,「我以為會有個溫柔善良如綿羊般的大嫂……」

「沒想到是披著羊皮的女『狼』。」湛為搖搖頭,「等他們恢復文明人本性以後再進去好了。先去抽根煙吧。」

「這樣安全多了。」彼此搭著肩膀下樓,湛為一顫,遠遠的看到雪白的醫師袍。

「二哥?怎麼了?」發現他像是中了定身法,望了半天,望不出所以然。

「沒事。」他恢復常態,「我們在玉裏住幾天吧。等大哥好些再說。」

「好埃」孝為笑開了,「這邊空氣真好。」

「是埃」有她在,什麼地方都好。他神秘的微笑。

一直吵到幾乎打起來,弄痛了殊為的腿,他們才停止這種劇烈的溝通。

「……明明你就是飆車族老大,為什麼開跑車還只開到五十?」若櫻嘟著嘴。

「我……我出過車禍埃撞斷了大腿骨,」指指石膏,「裏頭還打了鋼釘呢。我不想再出車禍躺半年。」

「那這次……」她心疼的摸摸石膏。

「沒事啦,只是鋼釘有點歪,一兩個禮拜就好了。」他握著若櫻的手。她主動的吻他,本來只是慰藉的吻,結果越慰藉越「深入」……

「你的腿啦……」若櫻小聲的說。

「所以妳要『主動』一點……」殊為的手一點都不像病人。

「隨時會有人進來……」若櫻開始有點喘息。

「單人房沒人的……有人進來會敲門,我想不至於有人不要命才對……」殊為也有點喘了,不過跟腿大概沒關係。

那兩個幾乎抽掉半包煙的兄弟又把頭縮回來,小心的關緊門。

「我看,我們去看場電影好了。」孝為提議,「等他們結束『愛情鳥』狀態再說。」命還是很重要的。

「電影只有兩個小時。」湛為皺著眉提醒。

「沒關係,我們還可以去吃飯埃吃完飯再回來看看他們倆人到底恢復正常人狀態了沒有……」

經過護理站,他們跟護士小姐打招呼,「要命的就不要去打擾莊殊為先生。」這對帥哥笑笑,幾乎笑掉護士小姐們的魂,「包括所有訪客。」

夏天的玉裏,真的很明豔埃

準備去看電影,他們買了醃芭樂進去吃。兩個大忙人好不容易可以坐下來看電影,啃了一口醃芭樂……

「你說什麼?」湛為問,「什麼『芭樂戀愛大成功』?」

「你才說什麼,幹嘛又『我愛玉裏芭樂叢』?」孝為覺得莫名其妙。

溪畔的芭樂叢,隨著夏風搖晃,得意的滿樹枝蚜笑得嘩啦啦呢。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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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0 00:11:43 |只看該作者
愛情載卡多番外篇(抒情版)

深吸一口氣,向來冷面冷靜的湛為,第一次感到這樣沒有把握。遲疑了一會兒,敲了敲門。

等待開門的短短幾分鐘,像是好幾年一樣長。

那張雪白雍容的豔顏在他眼前,素淡的像是當年初見她的時候。 彼時,他還是無憂無慮的研究生,她已經是淡雅從容的女軍醫,現在,他的心機變得深沉無情,她依舊是記憶裏的雪荷一抹。

「雲真。」他向來平靜的心跳突然變得很不規律。認不出他嗎?應當的。當年不過是一面之緣,她怎麼會……

「湛為?莊湛為?」她平靜的面容出現驚喜,「你是殊為的弟弟……我們已經十年沒見了吧?」

她記得我。她居然記得深深傷害過她的那家人。湛為松了一口氣,微笑著,又有些苦澀。

「怎麼會來玉裏的?」她一讓,「進來坐吧,我正在泡紅茶。」

「大哥住院了,我和孝為來看他。」靜默了一會兒,「我聽大哥說,妳也在玉裏,所以——」

「呵,」她笑了起來,「我也去看過他了。好不容易風平浪靜,偏偏這麼大的人了還會跌倒,還跌斷骨頭呢,實在很好笑。」

看著她如花般的嬌容,他的思緒一直很飄忽。

大哥只知道她甜美溫柔的這一面,一直沒有告訴過他,在他帶雲真回來的前幾個小時,他就看過雲真的另一面。

那是他瞞著所有人,獨屬於自己的秘密。

也是夏天。臺北的酷夏,連柏油路都為之融化。他默默的坐在家附近的咖啡館,正翻著雜誌,面對著廣大的落地玻璃。

偶爾抬頭,他看到有人跳樓。

事情發生的那麼快,快得只有幾秒鐘。但是看在他的眼裏像是慢動作一樣。

一個女人絕望的從頂樓跳出去,一抹纖白的影子也跟著飛躍,他發誓,他還看到那抹纖白,點足在樓牆上好墜落得快一點,在三樓左右的距離橫抱住輕生者,冉冉如纖雲飄在地上站定。

熱焰融融。這個安靜的午後,沒有人發現。

沒有人發現生死只在幾秒鐘論定,沒有人看到那位慈悲的謫仙人。

是呀,是謫仙。纖雲一樣的謫仙。

他匆匆的沖出去,那位美麗的謫仙穿了一身白,系著柔軟的白綢巾,見他注意,只是淡淡一笑,身影便消失無蹤。

我在做夢?回眼發現昏迷在地的女人,輕輕拍著她的臉,在她半昏半醒中,發現她手底握著一顆扣子。

他作了一件不知道該不該做的事情,他拿走了那顆扣子。

以為這只是一場奇異的綺夢,沒想到,幾個小時後,那位謫仙出現在他家的客廳。他握緊了扣子,盯著她柔白綢巾下,隱約少掉的第二顆扣孔。

是她。真的是她。心臟劇烈的跳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他素來敬重的大哥挽著謫仙,笑著,「這是我的女友,雲真。」

像是從雲端被踹下來,墜入深深的冰窖。

「怎麼在發呆?」謫仙……不是,雲真。雲真含笑的看著他,溫柔的眼眸像是洞悉一切般的慈悲明晰。

「沒什麼……」他靜默片刻,「我只是想知道,十年前,母親支開我們以後,跟妳說了什麼?」

她只輕輕挑了眉,含笑。「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然忘懷。」輕啜著芳香的紅茶。

就算知道她有異于常人,在知道的那時候,也只握拳對著母親發怒,不顧她當時剛檢查出致癌。

怎麼可以對天上謫仙人有著世俗一般的要求?她本不同於塵世,有這樣的缺憾,不過是貶謫的印記。不,那不是缺憾,那只是不同而已。

他發瘋似的破口大駡母親,罵心魂俱失的哥哥,關在房間裏痛哭很久。家裏宛如暴風過境,每個人都不好受,沒人發現他的異樣,只以為他超人一等的正義感發作了。

去他的正義感。

「妳……動了手術嗎?」這十年來心心念念,不趁此機會對她訴說,誰管他該不該說,該不該關心呢?

「手術?」她仍然包容的笑笑,「你是說,讓我免除『尷尬』的手術?」她玩味的看著眼前成熟穩重的男人,垂下眼簾的激動,「我沒有。我尊重自己的身體,也並不認為這是缺陷。既然我肯定自己,為什麼要動手術傷害我完整無病的身體呢?」

她柔和的拍拍他的手,「不要放在心上。我說了,我已經忘懷十年前的任何傷害。你是個很友愛的人,我不知道你把哥哥的事情放在心上這麼久……」

「我不是。」他站起來,背著光籠罩她,「我是為妳。」

她心下恍然,有些不可思議。「你真的知道我的情況嗎?」

「再清楚也不過了。」

「我是完整的陰陽人。」她也坦白。

「妳在我眼中是最完美的人。」多年的鬱戀終於得以紓解,即使是失敗也義無反顧,「自從見過妳以後,我的眼裏沒有其他人。」

十年了呀……要說他是孩子,也不過小自己兩歲。

「你不懂那種震撼感的。」她溫柔的勸解,「同性相斥的感受是生物天性,如果你不是性取向如此……」

「為了面對妳,我已經準備很久。」他正色,「我在美國已經嘗試過男色,我相信我能克服。」

雲真的嘴微微的張開,她豐美的唇像是上了唇蜜,非常誘人。「你有這方面的性取向?」

「絕對沒有,相信我。」他很誠摯,「但是我應該準備好,等著找到妳的時候,不管妳願不願意,我必須要能夠昂然的面對妳。」

「你只見過我一面……」她笑了起來,為什麼莊家的兄弟都這樣異樣的癡心?

「是兩面。不過,不重要。」湛為微笑,「我一定要爭取一個可以在妳面前追求妳的機會。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找了妳十年了。」

「如果找不到呢?」她支著頤,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已經是壯年卻像少年一樣滿腔熱血的英俊男人。

「一直找下去。」他很堅定的握住她纖長的手。

「永遠找不到呢?」她沒把手抽走,不能瞭解怎麼會有這種人。

「找到我呼吸停止為止。」湛為的眼睛出現了固執的霸氣。

她試著在他臉上找到瘋狂或不正常的痕跡,試著用她精神科的專業理解,發現她得到的資訊太少,沒辦法幫助這個顯然為愛偏執的男人。

「現在,你找到了,有什麼打算?」她和藹的想幫助湛為。 畢竟他是故人的兄弟。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認識妳,或是讓妳認識我。」

這說不定是心理諮詢的開始。或許我可以幫他找到一點因由,讓他解開這種莫名其妙的偏執。

「我們已經認識了。」她的笑如此溫暖,恍若熏風,「隨時歡迎你來。」

***

「你怎麼又來了?」腿傷痊癒,走路還是得用拐杖的殊為,皺著眉看著每個禮拜搭飛機東來的弟弟。「媽呢?誰照顧她?」

「放心,那個死老妖婆沒事的。」他馬馬虎虎的敷衍過大哥,「我替她報名了銀髮族的我愛紅娘,她會找到心甘情願被她糟蹋的老頭子——事實上,每天都有好幾個色老頭上門讓她糟蹋——罵起人來聲如洪鐘,說不定活得比我們都久。」

「你到底來幹嘛的?」殊為實在覺得很詭異,湛為雖友愛兄弟,但是也不見得友愛到難分難舍。

「我不是來打擾你的戀愛生活。」他淺淺一笑,「我只是來作心理治療的。」

心理治療?他這個完美的弟弟究竟什麼地方需要心理治療?

「你對雲真還舊情難忘嗎?」湛為沒頭沒腦的對他目露凶光。

「你胡說什麼呀!萬一被小櫻聽到……」等等,「小櫻?!該不會是小櫻要你來問我的吧?拜託告訴她,我心裏只有她一個,我對雲真已經是兄弟姊妹的情感了,她可千萬不要拋棄我……」

現在我的腿還有點疼,實在沒本事再飆車追得美少女歸了。

「那我就放心了。」他的聲音在冰箱裏悶著,殊為轉頭,大驚失色,「你在幹嘛?那是我要買給小嚶吃的櫻桃呀!」

「我要去野餐。」他老實不客氣的拿走所有的食物和野餐籃,「這次是戶外心理治療。」

「喂!最少把那盒櫻桃留下!」拄著拐杖又沒湛為跑得快,「你千里迢迢來就是為了打劫我嗎?」

湛為順便開走了他的SC430,沉思了一下,「你答對了一半。再見。如果我追到雲真的話,我會讓你當主婚人的。」

「雲真?」殊為大夢初醒,「渾小子!你說什麼?不要開走我的車!你想對雲真怎麼樣?喂!」

***

溪畔的野餐本來是很愉快的。

只是這個句點讓雲真驚愕得大腦暫時空白。湛為輕撫著她剛被吻過還濕潤柔軟的豐唇,嘴角有著溫柔的微笑……

說時遲,那時快,芭樂叢如暗器般的芭樂迎頭而來……

只見他身手矯捷,順手抄起寶特瓶一記漂亮的短打,一傢伙把芭樂打進芭樂叢的主幹,芭樂叢猛烈的搖晃,枝葉搖動,聽起來像是申吟了一聲。

「你們要不要緊?」雲真忘記剛剛被偷親的事情,望望湛為,又望望芭樂叢。

你們?湛為不大開心的皺起眉,難不成他和芭樂叢的地位一樣?

算了,這是小事。還是含情脈脈的看著雲真,欣賞她靨生嬌暈的羞澀吧。

美女問我要不要緊唉!

果然還是有識貨的美女,啊啊!我這散佈戀情的芭樂叢礙…

渾忘了剛剛的那一擊,芭樂叢枝葉低吟,伴著風,聽起來彷佛是舒伯特的田園交響曲。

碧空見證,溪水見證,玉裏芭樂叢……當然也見證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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