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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宇璐 -【逗愛好野人(嫁給有錢人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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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03: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對於那天被人偷拍他倆相片的事件,楚逸風一直耿耿於懷。

  不知那人是什麼目的,如果是為了捕捉他的八卦新聞,那麼他可以一笑置之,如果是為了傷害儀琳呢?

  無論如何,他得趕快把那個人找出來,愛人的安危,是他此刻最關心的事。

  吳伯的辦事效率高,不知從哪里雇了個厲害的偵探,兩天后,答案就已擺在楚逸風的桌上,原來一切都是喬麗安搞的鬼。

  本來不想再理會那個女人,但前塵往事讓他忐忑不安,他知道她為達目的,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況且,她和儀琳是同事,如果趁機揭露了他的身份,再加油添醋說些他的壞話,儀琳那個小氣鬼肯定會氣得不得了,說不定不再愛他了。

  想到這裏,楚逸風嘗到了好久未曾有過的心情--害怕。

  自從母親去世,和被初戀情人背叛後,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在商場上義無反顧的向前沖,得罪的人不計其數,他何時退縮過?

  但,這段時間,他的心腸特別軟,簡直像個女人似的。

  呵呵,大概戀愛中的男人,都是這樣疑神疑鬼、英雄氣短的吧!

  找了間咖啡屋坐下,撥了通電話給喬麗安,他倒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如果是要錢,他就給她。

  才坐了十多分鐘,那個他昔日最愛,但如今最討厭的身影出現了。

  喬麗安任何時候都是一身完美裝扮,此刻只見她得意揚揚的抬頭挺胸,朝他款款走來。

  「我知道你會主動找我的。」她一坐下立刻點起一支煙,像個勝利者似的望著他。

  「哦?想不到你如此神機妙算?」楚逸風不動聲色的說。

  「對呀,我找人偷拍你,就是為了激怒你,讓你來找我。」

  「你倒是對我滿瞭解的。」

  「呵呵,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我更瞭解你呢?」

  「不過,激怒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至少,你肯理睬我了。」喬麗安換上一副幽怨的表情,變臉之迅速,令人瞠目結舌,「唉!逸風,我寧可你恨我,也不要你不理我。」

  「別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這裏沒人會上你的當。」他蹙緊眉頭,「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人家就是想你嘛,所以偷拍一些你的相片,以解相思之苦。」

  「那你就回家對著照片解你的相思之苦吧!」他猛地站起身,不認為跟個刻意裝傻的女人,談論得出結果來。「恕我不奉陪了!」

  「哈!」她冷冷笑了聲,「逸風,你還真絕情呀,說走就走。」

  「比得上你當年絕情嗎?」

  「這麼說,你還在怪我嘍?這就表示你仍對我餘情未了!」喬麗安臉上的冷笑轉為得意。

  楚逸風懶得理會她,邁開步伐就要離開。

  「不過……」她驟然提高聲音,「我在照片上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一直想問問你?」

  「什麼事?」他停下腳步斜眼睨著她。

  「那個日夜陪伴你的女孩子,居然是我的同事!」她拍拍她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終於說到正題了。」他坐回椅子上,重新端起咖啡,「說吧,你想怎麼樣?」

  「哎呀!我還能怎麼樣?我只是知道你新交了個女朋友替你感到高興,不過也替你擔心。」

  「擔心?」他不以為然的挑挑眉。

  「對呀,看起來你們剛認識沒多久吧?我說方儀琳這個女人,你對她真的瞭解嗎?」

  「你又瞭解?」

  「當然了,我跟她同事一場,雖然不是什麼知心好友,但她的為人我多少知道些。」

  「哦?那說來聽聽。」他倒要看看這個卑鄙的女人,這次又要玩什麼花樣。

  「她一心想嫁個有錢人,這事你知不知道?」

  「女孩子希望未來的丈夫出類拔萃,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你難道願意嫁給街頭的乞丐?」他絕不會受她的挑撥、上她的當。

  「哎呀呀,好寬容呀,有這樣善解人意的男友,真讓人感動。」她諷刺的輕笑,「不過,方儀琳想釣金龜婿是出了名的事,有同事親眼看見她跟個又胖,又禿頂的珠寶商在電視臺附近的餐廳約會呢。」

  「你不也跟你們台長的兒子拍拖嗎?儀琳只不過運氣沒你好,或者手段沒你高明,所以只好面對一個又胖、又禿頂的男人。」

  「逸風……」她微微動怒,「我一片好意,你卻對我冷嘲熱諷。」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以後你不用替儀琳操心了,因為她會跟我在一起,再也不用面對那些醜陋的老傢伙了。」他將眼前的杯盤一推,「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我先告辭了,請喬大小姐以來不要再找人騷擾我跟儀琳,OK?如果你實在想念我,到時候我可以送一張我和儀琳的結婚照給你,以解你的相思之苦,放心,這照片絕對逼真美麗,比你偷拍的漂亮幾百倍。」

  「你--」喬麗安氣得渾身發抖,「逸風,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呀!那個方儀琳,不過是在圖謀你的錢而已。」

  「嘿!」楚逸風失笑出聲,「她到現在連我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她圖謀什麼?」

  「不知道!」喬麗安冷笑了下,「她把你當白疑騙了,你的身份我早就告訴她了,她居然還假裝不知道。」

  什麼?!早就……

  他整個人一怔,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他怒吼了聲。

  「我挑撥離間?」她也嚷了起來,「你自己去問問她,看她到底知不知道,不過,想必你問了她,她也會裝傻。」

  「不要詆毀儀琳,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這種沒有根據的話,哼!」他額角的青筋浮起。

  「我說的話,自然有辦法證明。」喬麗安一拍桌子,「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叫她出來,你坐到柱子後面的那張桌子去,你就知道到底是誰在撒謊。」

  這女人想搞鬼就由她去,藉這個機會,正好讓她啞口無言,從此別再來干擾他們。

  「好呀!」楚逸風點點頭,「到時候如果證明你在詆毀儀琳,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語畢,他坐到隱密的地方,不再與喬麗安廢話,聞著咖啡香,欣賞午後的陽光照映在大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聽到熟悉的聲音。

  「找我來有什麼事?」方儀琳不悅的開口。

  「不要著急,我們慢慢說,來,先喝杯水。」喬麗安笑著招來服務生,點了一些點心。

  「等會兒我還要去採訪,有什麼話你就快說。」

  「那天我提議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事?」方儀琳早已把那天的談話拋諸腦後,頓時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你離開逸風,我把晚間檔的位子讓給你的事呀!」

  「哦,那個呀!」她終於想起她那個可笑的提議,「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不打算離開逸風。」

  逸風?聽到她親口道出自己的名字,楚逸風握著咖啡杯的手不覺得一緊。

  「看來,對你而言,金錢比新聞事業更有吸引力。」喬麗安嘲諷的一努嘴。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會離開逸風。」時間不多了,要一同前往採訪的同事還在等她,她實在懶得再跟這女人多說半句話。

  「這也難怪,逸風旗下有自己的華語電視臺,你要是嫁給他,將來無論是播哪一檔的新聞,都隨你選擇。」

  「你知道就好。」方儀琳著急的看了看表,她怎麼還不肯放過她呀?

  「不過,我要提醒你,他那個電視臺是面對美洲觀眾的,絕不會比我們這裏收視率高,而且,楚逸風這個人很大男人主義,你想他會允許自己的太太婚後?頭露面當女主播嗎?唉!你一個大好人才,從此就要被埋沒了。」

  「那一點都不關你的事。」方儀琳不耐煩的大吼,「你說完了吧?我真的要走了!」

  喬麗安當然知道她有急事要辦,據她對她的瞭解,也知道她對自己工作態度的要求,一旦時間緊迫便不會再和無關緊要的人多說廢話,而以工作為重。

  而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把她引入陷阱,讓柱子後的人誤會。

  「哼!還說什麼愛逸風,我看你是貪圖他的錢財。」

  「對對對,」方儀琳已經忍無可忍了,「你說的都對,滿意了吧!我可以走下嗎?」

  「喂,他知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

  「如果你還瞞著他,讓他誤以為你愛他不是因為他的身份,那麼你不就是居心叵測?」

  「對,我居心叵測。」方儀琳懶得反駁,匆匆扔下一張鈔票付帳,便離開了咖啡屋。

  這一次喬麗安沒有再留她,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逸風,你都聽見了嗎?」沉默了片刻,她幸災樂禍地道,「看,我沒有騙你吧?她都親口承認了!哈哈,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被當作傻瓜,還不快快感謝我幫了你?」

  發現他沒有回應,喬麗安不禁有些詫異的站起身去看個究竟。

  她看到他臉色一片蒼白,桌上的咖啡不知什麼時候倒了,咖啡流了滿桌,直滴到他的衣服上,但他只是愣愣的,一動也不動。

  「哎呀!服務生、服務生!」她慌忙的大叫,「你們怎麼搞的,客人的衣服都弄髒了,你們也不知道?逸風,燙著了沒有?」

  「我沒事。」他推開她的手,「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可以嗎?」

  「逸風,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難過。」喬麗安露出一臉不舍的表情,「唉!其實我們兩個是同病相憐,你被方儀琳要了,我被台長的兒子玩弄。逸風,我們不要再鬥氣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做個朋友好嗎?」

  她硬擠出兩滴淚水,不顧楚逸風襯衫上的咖啡漬,撲到他胸前。

  面無表情的他這回沒有避開,因為妖嬈的身子雖在他懷裏,他卻全無知覺,一心只想著剛才聽到的話語。

  這段時間,方儀琳的櫃子裏添了不少新衣服。

  並非端莊高雅的套裝,而是一些顏色鮮豔的休閒裙。其中一條嫩黃色襯著碎花的裙子,穿上它,讓人感覺春天的確到了。

  她的髮型也有所改變,不再盤著複雜的髻,有時直直垂下,有時則隨意紮起一條馬尾。

  連隔壁的阿婆見了,還以為她是還在念書的女大學生。

  呵呵,戀愛使人變得年輕,這話果然沒錯。

  坐在和楚逸風時常約會的小公園裏,方儀琳吃著霜淇淋,倚著綠樹春花,人生中最大的樂事不過如此。

  但今天的他好像不太開心,只是一直坐著不說話,一臉心事重重的。

  「威爾森、威爾森。」她調皮的在他面前晃晃五指,「你為什麼悶悶不樂?」

  他看著眼前笑容可掬的人兒,心裏一陣悶疼。

  不相信她接近自己,是所謂的居心叵測,那陽光般的燦然笑容,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但她已經知道事實了,為什麼還要瞞著他?

  以她的脾氣,應該早就跟他翻臉了。

  還記得上次騙她跳湖,她那氣憤的表情,那才是她應有的反應。

  「威爾森,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她忽然沒頭沒尾的問。

  「什麼?」他莫名其妙的抬眸。

  「剛才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從你身邊經過哦,而且,她還頻頻回頭望著你。」

  「是嗎?」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從他十六歲起,每回外出都會成為女生注目的焦點。

  「你真的沒注意到嗎?她可比我漂亮多了。」方儀琳甜甜的笑。

  「沒注意。」

  「哈!」她笑容更加明亮,興奮的湊上前吻了他一下,「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呃?」楚逸風摸摸臉頰。她幹麼無緣無故吻他?從前沒見過她這樣主動呀!

  「威爾森,這證明了你很愛我。」

  不看別的女孩子就能證明自己很愛她?

  「我媽說,當一個美女從你身邊經過時,如果你目不斜視,就證明你心裏只有我一個人,哈,她說對了!」她摟著他的脖子歡呼。

  面對她孩子般的天真笑容,他不由得笑了,情緒也稍稍緩和了些。或許是他誤會了她,或許他該給她一次解釋的機會。

  於是,他捉住她的手輕揉著,並玩笑的說:「說不定我剛才不看那個女孩子,是因為我在想心事,並非我眼裏只有你一個人。」

  「討厭!」方儀琳打他一下,「即使是這樣,你也該說謊逗我開心才對。」

  「那……」楚逸風眸子一黯,語帶玄機的開口,「你猜猜,我剛剛在想什麼心事。」

  「可憐的小秘書,是不是被你們老闆罵了?」他要她猜,她就亂猜。

  到現在,她還在裝蒜嗎?

  他剛才緩和的情緒,瞬間又如潮水般翻騰起來。

  「儀琳,你難道沒有話要對我說嗎?」他進一步探問。

  她當然有話要問他,問他為何要扮窮人欺騙自己,是因為對她的不信任,還是因為怕她生氣?

  但她不忍心看他難以啟齒的模樣,所以還是決定不逼迫他開口。

  聽他剛才的問話,和他猶豫的表情,她隱約知道,他應該是想向她坦白吧!

  不過,呵呵,她不著急,允許他可以慢慢來。

  「有呀,我正要告訴你,媽明天叫你來家裏吃飯。」出於對他的體貼,她吞下所有疑問,換個輕鬆的話題。

  「還有呢?」

  他給她機會說出實話,她為什麼要扯東扯西?

  難道,她真要毀掉他對她所有的信任,讓他不得不面對她心機深沉的事實?

  「還有……哦,對了!你送給媽媽的蘭花,長得好漂亮喔,不過那天不小心被我打破了一盆。」方儀琳心虛的吐吐舌頭。

  可憐的蘭花,成了她出氣的犧牲品,要是他知道真相,嘿嘿,肯定會覺得她很刁蠻壞心吧?

  她心虛的表情,自然也落在楚逸風的眼裏。只是,那心虛的原因又讓他誤會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他終於忍不住怒吼的問。

  「什麼?」她不禁被他突發的怒氣嚇了一跳。

  「你早知道我是楚逸風了,對不對?」

  他、他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她的演技太差,露出了馬腳?

  實在不想看他內疚的模樣,不過事已至此,她只好實話實說。

  方儀琳聳聳肩,輕快的回答,「哦,原來你是說這件事呀!哈哈,你不用難過,我已經原諒你了。」

  他跟她正正經經的說話,她卻一直嘻皮笑臉的,楚逸風不由得眉頭一皺。

  「原諒我?」

  「對呀,我知道你瞞著我是怕我生氣,所以我早就釋懷了。」如此深明大義,任誰聽了都會感動不已吧!但她發現,他此刻的表情,不但沒有一絲感動,反而只有憤怒,且那怒火似乎越燃越旺。

  「那你為什麼瞞著我?」他緊捉住她的手臂,惡狠狠的問。

  「好凶哦!」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她的笑容稍稍斂下些,「我瞞著你,是體貼你。」

  「你欺騙我,反而說是體貼我?」

  「喂喂喂!」聞言,她不悅的開口,「是你欺騙我在先,我瞞著你有什麼不對?你分明仿賊的喊捉賊、惡人先告狀!」

  「原來……你是在報復我。」楚逸風自行推論出一個答案,腳下一個踉蹌,滿腔怒火頓時化為憂傷。

  「對呀,我是在報復你。」不過她這個報復充滿玩笑的意味,並非如他所想的可怕。

  「原來喬麗安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居心叵測……」他喉間頓時像有什麼東西梗住似的。

  「喬麗安那女人又對你說了些什麼?」她孩子氣的嘟起嘴,「我知道你們是初戀情人,不過她的話你怎麼可以相信呢?」

  「這話是你自己承認的。」他凝視她,「那天在咖啡屋裏,我就坐在柱子的後面。」

  「那天?」她略一思索,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她約我見面,就是為了設計我!」

  「不論她是不是在設計你,你當時的回答,的確令我很失望。」

  所有的玩笑話、所有的調皮神情,在這一刻全都冷凝了。

  方儀琳總算想起,那日她究竟說了些什麼。

  的確,她承認了不該承認的事,說她接近他是為了錢、為了能當他旗下電視臺的主播……自己傻傻的中了圈套,卻還自以為聰明。

  的確,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那些話,一定都會把她當成是蛇蠍心腸的壞女人。

  可他並非普通的男人呀!他是楚逸風,是理解她、愛她的人,為什麼他不可以設身處地的為她想想,為她的口無遮攔找一個寬恕的理由?

  別人不懂她,難道他也不懂嗎?別人誤會,他也要跟著誤會嗎?

  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怎麼可以只憑著這幾句話,就判她死罪?即使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他也應該想想話語背後的真正原因呀!

  她感到一陣心寒,像一座冰山在心海中築起,讓她渾身涼透。

  體貼他,所以她一直假裝不知道他的身份,為什麼這樣的善解人意反而成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反而成了別人詆毀她的把柄?

  「儀琳,我們分手吧!」

  怔愣中,絕情的話語從楚逸風口中吐出。

  分手?!就為了這個微不足道的理由?

  她可以原諒他的欺騙,而他卻容不得她一時的無心之過?

  方儀琳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頓時盈滿眼眶,她咬著牙,忍下垂淚的衝動。

  分手……就分手吧。

  就當迷迷糊糊作了一場美夢,這下也該醒了。

  誰叫她一心只想釣金龜婿呢!這就是她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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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03: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她覺得好渴。

  喝了那麼多的酒,為什麼還是覺得渴?

  別人都說酒像鴉片,馥鬱芬芳又可以麻醉人的神經,能忘卻一切的煩惱。

  她卻覺得這些話都在騙人。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除了喉嚨裏那如火燒般的炎熱,她什麼也沒有忘記。

  痛苦反而跟著喉間的火熱,逐漸擴大成汪洋大海。

  這是方儀琳第一次喝酒,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喝多少,不過,她發現她的酒量好像還不錯,因為直到現在,她仍沒有感到一絲醉意。

  撲倒在桌面上,看著四周燈紅酒綠,看著酒瓶上反射的霓虹不停閃著,這一刻,她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喝酒。

  酒可以讓自己放縱、讓自己裝瘋賣傻,一句「我醉了」便可以逃避許多,並獲得世人的原諒。

  「儀琳學姊……儀琳學姊……」

  是誰在叫她?

  是誰會這麼焦急的呼喚著她……

  在狂亂的音樂聲中,她睜開迷蒙的雙眼,看到了那張讓她朝思暮想的俊臉。

  這一定是在作夢,他已經跟她決裂了,又怎麼可能來找她?

  「儀琳學姊,你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買醉?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下一瞬間,她跌入一個寬闊的胸膛。

  呵,她就知道,這不是他,這氣息不是他的。

  但她不在意。今晚,她是來盡情放縱的,無論誰都可以帶走她,哪怕對方意圖不軌,她也不在乎了。

  從小到大,母親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一心想當個乖女兒,不讓母親傷心,以彌補沒有父親的缺失。

  可現在,她恨這樣的自己。

  如果她當初不是那麼樣的聽話,沒有遵照母親的意思去釣什麼金龜婿,她就不會特別注意他了。

  是她的聽話讓她遭遇了這樣的痛苦,所以今晚她要放蕩形骸,忘記那個乖巧的自己,也順便……忘記他。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走了很遠的路,她脫離了那個懷抱,躺到一個柔軟的地方。

  方儀琳將四肢舒展開來,忽地覺得有冰塊敷在她火燒的額上,頓時一片清涼。

  「你怎麼把她帶到這裏來了?」她聽到一陣不悅的聲音傳來。

  「我就是要讓你看看,你把她害成了什麼樣子!」另一個人憤怒的回答。

  她在作夢嗎?為什麼那一問一答中,有她難忘的嗓音?就連那語調也一模一樣?

  方儀琳覺得頭痛,而那痛感甚至延著血液擴展到全身,讓她連五臟六腑都痛了。

  「威爾森……威爾森……」

  她脫口喊出這個名字,仿佛如果不喊,她整個人便會崩潰。

  她有太多話想對他說,可是礙於自尊心作祟,她又不得不把一切悶在心裏。

  現在她醉了,她可以任性的對著那張相似的面孔、相似的聲音,把心裏的苦悶統統傾吐出來。

  她知道他的名字是楚逸風,但卻喜歡叫他威爾森,這才是她專用的稱呼。

  「她在叫你,你快點過去呀!」小張催促著楚逸風。

  他一臉厭惡,遲遲不肯上前。

  「儀琳學姊,你想哭就靠著我哭吧!」小張看不下去,便逕自走上前緊緊摟住她。

  耳邊溫柔的話語讓她再也隱忍不住,淚水如同河水潰堤般傾瀉而出。

  「你怎麼可以這樣?」方儀琳嘶吼著,並不停地捶打在小張的胸口上,「你怎麼可以誤會我?那天我跟喬麗安說的話,只是因為我趕時間,懶得跟她爭辯,信口胡說的罷了,你怎麼可以憑那些話而提出分手!

  「你難道忘了自己是怎麼欺騙我的?那麼惡劣、那麼傷我的心,我都原諒你了……我甚至怕你難以啟齒,體諒你的為難,所以假裝不知道你的身份,沒想到,這倒成了我的罪過,成了你怨恨我的理由!」

  上帝安排的一場鬧劇,讓好人變成了壞人,騙子倒成了最無辜的人。

  她不甘心這樣被冤枉,可她的委屈又有誰願意傾聽?

  「儀琳學姊,你不要哭了,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我全都知道!」小張撫著她的臉龐,急聲安慰。

  她哭了嗎?為什麼她沒感覺到流淌而下的淚水?信手一拭,竟發現不僅她的臉、她頰邊的發,就連她的衣襟都濕透了。

  忽然,方儀琳感覺抱著她的人猛地手一放,她重重跌落,但隨即,她被另一個懷抱擁緊。

  是她的刻骨相思感動了上蒼嗎?

  為什麼她像是聞到了楚逸風的氣息,還有擁著她的那份溫暖,也仿佛是屬於他的。

  對她而言,這就夠了,即使不是他,也像是對他傾訴了原由,這下他該知道她是冤枉的了吧?

  她精疲力竭的闔上眼睛,跌入昏迷……

  「你現在該知道她是冤枉了的吧?」聽她那漸漸平穩的呼吸,小張瞪著楚逸風開口。

  「你從哪里把她帶回來的?」抱著她的楚逸風,臉上表情不知是感動,還是內疚。

  「酒吧!」

  「你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小張一向很老實,從不去聲色場所的。

  「我是擔心儀琳學姊,所以才在電視臺門口等她,一直跟著她。」好脾氣的小張這回膽敢對老闆發火,可見他氣得不輕。

  「嘿,你當初要是拿出這種魄力來追求她,我就沒機會了。」楚逸風的語氣有些酸酸的。

  「你……」小張一個拳頭打在他那張俊顏上,「早知道你會這樣對她,我才不會把機會讓給你。」

  「小張!」楚逸風訝異的撫著被打得幾乎腫起的臉頰,「你瘋了,我是你的老闆!」

  「你不是了,我從現在開始辭職了!」小張不甘示弱的怒吼。

  「好好好,」楚逸風怕了他,「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何必當真?」

  「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不正經。」小張指苦他的鼻子罵,「你跟我開玩笑不要緊,但不要跟儀琳學姊開玩笑,她第一次談戀愛,你就這樣欺負她,你實在太壞了。」

  聞言,楚逸風低下頭,沒有答話。

  「儀琳學姊說得對,你的確是一個大騙子,當初不讓我接近她,卻用我的身份把她追到手,早知道你今天會這樣對待她,我死也要跳出來揭露你。」

  小張越說越激動,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將所有不滿大罵出聲。

  「當初我在小吃店裏,聽了她母親和她的談話,以為她是愛慕虛榮的女人,怕她接近你是想對你不利,所以才想了個辦法對付她,沒料到……」楚逸風後悔自己當初的一時興起,更恨這一切的發生偏離了他預設的軌道。

  「儀琳學姊才不會對我不利呢!即使她不愛我,也不會像你想的那樣來傷害我,儀琳學姊從前有多少男孩子追求呀,如果她真是那種喜歡玩弄男人的女孩,她早就惡名昭彰了,可是,就連我們學校的女生提到她時,也不得不誇她是天使。」小張心疼不已。

  方儀琳是怎樣的女孩子,楚逸風當然最清楚。

  那天衝動之下對她提出分手的要求,其實他馬上就後悔了。

  飽嘗了幾日的相思之苦,那種失魂落魄的感覺,讓他發覺,即使她真是居心叵測,是為了謀奪他的錢,他也要她。

  他的確不是個好男人:心機深沉、好嫉妒、愛猜疑、善變、度量狹窄、情緒容易激動,以前還跟無數個女人有染,除了錢和英俊的外表,他幾乎一無是處。

  就連小張那個傻小子,他都比不上。

  說實話,他是配不上她的,那麼用全部的家產換如此冰雪美麗的她,又怎能算吃虧呢?

  何況她剛才說了,她只是愛他,並非貪圖別的。

  酒後吐真言,她說的當然是真心話。

  等天亮她醒來後,他一定跪在地上求她原諒。

  無論是打、是罵,只要她原諒他。

  楚逸風將懷中的人兒從沙發抱至床上,從身後面摟住她,貼著她的秀髮,閉目養神。

  躺著躺著,他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相當安穩,等到他睜開眼睛時,天已經亮了。

  「儀琳!儀琳呢?」他疾呼起來。

  毯子仍有餘熱,但身邊已經空了,她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儀琳學姊上班去了!」小張端著一盤子早餐走了進來,由於擔心她醒來會太過激動,他昨夜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待在楚逸風房間起居室的沙發,獨坐到天明。

  「她昨晚喝醉了酒,還能起得來?」

  「她每天四點起床已經習慣了,即使喝了酒也不會誤事。」小張繃著臉,「這就是儀琳學姊優秀的地方,換了別的女孩子,早就嬌滴滴的哭了!」

  「那昨晚的事……她說了什麼?」

  「她醒來後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一會的呆,然後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真的什麼也沒說?」發現他躺在她身邊也不訝異?

  「她跟我又不熟,當然不會告訴我跟一個大男人同床共枕的感受了。」小張瞪了他一眼,「想知道,你不會自己去問她。」

  一縷黑色的煙冒起。

  方儀琳從旅館的窗戶看到外頭的景象,連忙扛起隨身的攝影機,立刻沖出房門。

  以前找新聞靠的是線報,現在沒有人當她的眼線,她只好自己隨時注意周圍的一切。

  這裏是戰火頻傳的西亞。她作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當上一名戰地記者。

  雖然冒險是她從小的夢想,但為了母親她只好放棄自己的夢想,當個形象端莊的主播。

  可她就是來了,執意辭去女主播的工作,自告奮勇的來到這個快被飛彈夷平的地方,嚇傻了所有認識她的人。

  脫掉名牌套裝,拋棄所有的化妝品,一身綠色的緊身衣配上迷彩褲,一雙沾滿灰塵的靴子,行李中甚至找不到一瓶保養品,烈日下皮膚黝黑的她,恐怕從前的朋友也認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或許是想藉此治療為愛受的傷,或許她想趁此機會自我放逐,找到真正的自己。

  方母在她臨行前哭天搶地,抱著她不放。但她對母親說,這一次,讓我自己作主吧。母親的雙手,才無奈的鬆開。

  她一直想坐上晚間新聞女主播的位子,到頭來卻發現,執著成了一種執迷,徹底放棄的那一瞬間,反而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和快樂。

  退一步海闊天空。所以,她來到了這裏,把這兒當作生命的另一個起點。

  經過幾個月的戰爭,這座城市已經淪為廢墟。

  敵方的飛機曾轟炸過這裏,顯然不會再浪費一顆飛彈到此,她應該是很安全的。

  方儀琳要拍的,並非緊張的戰爭場面,而是戰後城市的淒涼。

  例如老人、兒童,傷殘的士兵、失去親人的婦女,她拍下他們哭泣的臉,但更多的時候,她發現他們殘留的不是眼淚,而是一種空洞無奈的眼神。

  她住的旅館已經沒水沒電了。過幾天,她會離開這裏,到另一個地方。

  這座空城,雖不會再有被轟炸的危險,但她還是遇過--小巷中的槍林彈雨。

  最最可怕的,是那些趁火打劫的人。

  那縷黑煙竄起的地方就在前面,那是這幾天以來,她看到過最濃的黑煙。

  所以她扛著攝影機想去一探究竟。或許她拍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因為有好幾次,這樣的黑煙都只是當地百姓在燒垃圾,但她還是得去看看。

  呵呵,以前她覺得攝影機好重,但在這座戰火統制的城市裏為了逃命,為了生存,她已練就一身氣力,這點重量對她而言已經微不足道了。

  繞過一處斷壁殘垣,她看到了黑煙冒出的起點。

  謝天謝地,這裏並非發生了什麼事故,的確又是有人在燒垃圾。

  雖沒能捉捕到什麼精彩的鏡頭,方儀琳雖有點失望,但還有什麼比天下太平更令人欣慰的?

  不過,她並沒有馬上離開,因為她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也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此刻,一個男人,正站在火堆邊笑望著她。

  他跟她一樣,身穿深綠色的緊身衣和迷彩褲,皮膚黝黑,一臉風塵僕僕。

  他像極了楚逸風!

  「好巧呀,居然會在這裏遇見你,可見我們真有緣。」

  已經好久沒聽到中文了,這裏除了她聽不懂的當地話,就是半生不熟的英文,這一句中文像是一聲親切的呼喚,引得她幾乎掉下淚來。

  「你怎麼會在這兒?」現在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的確是楚逸風。

  「呵呵,聽說這裏在打仗,我來看熱鬧的!」他嘻皮笑臉的回答。

  「看熱鬧?!」這話引起了她強烈的不認同,「你知不知道戰爭讓多少人失去生命,你居然幸災樂禍!」

  「小姐,我說看熱鬧也沒有什麼錯,你何必這麼生氣?你自己不也一樣嗎?」

  「我怎麼一樣?」好不容易見了面,他就不能說句讓她開心的話嗎?

  「你不僅看,還把人家的悲痛拍下來讓全世界欣賞,這種作法比我們這些光是看熱鬧的人更惡劣。」

  「你懂什麼?我這是高尚的新聞工作,我拍下慘痛的畫面,是告誡世人不要重蹈覆轍。」方儀琳氣惱。

  「不過有些好戰份子看到如此壯觀的戰爭場面,或許會產生無限的嚮往之情。哎呀!到時候你就成了罪人了。」

  「你--」她氣得全身直發抖。

  「所以嘍,小姐,你還是乖乖回家去吧!戰爭是男人的事,且是外國人的事,他們打得是死是活,也不關我們的事,更不關你一個女人的事。」

  「呸!無聊鼠輩,我懶得跟你廢話。」

  她扛著攝影機就想走,不料,他卻把她的攝影機搶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她朝他大吼。

  「看看你這些日子都拍了些什麼,唔,都是拍人的臉?喂,人都有肖像權的,隨便亂拍不怕人家告你啊?欺負人家在打仗沒空看中視。」

  「你給我閉嘴!」方儀琳掄拳朝著他的背一陣亂打。

  「你的同事拍那些飛機、炸彈什麼的,倒是情有可原。畢竟,那是為歷史作見證,而那些照片及影像拍回去後,可以方便我們國家做武器研究及戰略演習,更有價值,不像你,冒充戰地記者,不敢身赴險境,卻老在這兒拍人的臉,回臺灣去吧,那裏有更多漂亮的臉供你拍。」

  「姓楚的,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打破你的頭!」方儀琳插著腰警告。

  「好吧,我不說了。」楚逸風把攝影機放在地上,繼續往火堆裏扔垃圾。

  「喂,你還不走?」她詫異的看著他古怪的行為。

  「走哪去?跟你回旅館!好好好,我幾天沒睡覺了,我們正好同床共枕。」他大笑。

  「呸!誰讓你跟著我了?」她狠狠的瞪他一眼。

  「那我愛待在哪里、愛做什麼,你也不要管。」他側過臉去,拿著木棍將火堆撥動了下,使得火越燒越旺。

  「這裏很危險的。」她擔心的說,「當地人最喜歡搶劫你這種外國人。」

  「你也是外國人呀,為什麼你不怕?」

  「我是戰地記者,冒險是應該的。」

  「我是戰地記者的愛侶,陪她冒險也是應該的。」他斬釘截鐵地答。

  「你……」明知他花言巧語,聽了這話,她心中仍不由得泛起一絲感動。

  楚逸風當然看到了她微妙的表情變化,冷不防向前一把抱住她。

  「儀琳,原諒我好嗎?你知不知道我是特地來尋你的,尋了好多座城市,總算讓我找到你了。」他不再油嘴滑舌,語調低沉的,「我看見你一個人住在那問小旅館裏,沒有水、沒有電,我想去見你,可又不敢,所以我在這燒垃圾,知道看到濃煙你就會來,從早上到現在,我把這火堆燒得越來越旺,終於讓你注意到了它。」

  這個傻瓜!

  他怎麼可以這麼仿?怎麼可能為了她不顧生命的安危,從戰火紛亂的城市,尋到另一座城市,在槍林彈雨中穿梭,任炸彈如煙花般在四周散落……

  最至見面的那一夜,他擁著她入眠,她是知道的。她醒來時,藉著清晨的迷蒙敬光,看到了他頰邊悔過的淚痕。

  其實她心裏早就不再怨恨他了,但就是因為發現自己太快原諒他,才感到害怕,跑到這兒想忘卻那段害她中毒至深的感情。

  如果他再做出傷害她的事,恐怕她也會繼續原諒他,她好怕這樣懦弱的自己,好怕成為他的俘虜,受他的束縛。

  為什麼要讓他找到她?找到了不打緊,還輕而易舉的就被他打動?

  方儀琳討厭這樣的自己!

  思緒轉到一半,她忽然聽見周圍的人紛紛發出驚叫聲,抬頭一看,發現一架直升機正朝他們上空襲來,引擎聲極大,可見它飛得很低。

  對於一座被轟炸過的城市來說,任何一架飛機是惡運的象徵,即使飛機上沒有炸彈,也足以引起恐慌。

  頓時,街頭的百姓如臨大敵般,四處逃竄。

  「快,我們也到防空洞躲一躲!」她著急道。

  「不。」楚逸風很鎮定的摟緊她,「除非你說原諒我,否則我們哪兒也不去。」

  「你找死呀!」方儀琳氣得直跺腳,「要死你一個人去死,我不陪葬。」

  「好呀,看看你是否真的捨得丟下我。」他胸有成竹的看著她。

  「我有什麼好?不過是一個拜金女,想圖謀你的錢罷了!」

  「即使你為了錢謀殺親夫,我也認命了,這輩子我非你不娶。」

  「你的初戀情人喬麗安比我漂亮百倍,你找她去吧!」

  「我和她緣分已盡,不能強求。」

  「傻瓜,結了婚我照樣當記者,到時世界各地亂跑,做不了稱職的太太。」

  「哎呀!求之不得,老婆不在家,我正好可以風流快活。」

  「你敢!」她杏眼圓睜。

  「咦!答應做我的老婆了?」他一臉笑咪咪的。

  「你……」她這才發現,說著說著,又上他的當了。

  見那架直升機越飛越低,聲音震耳欲聾……

  「我答應了。」危險逐漸逼近,她不得不投降,「逸風,求你了,再不跑我們會沒命的。」

  「答應當我的新娘了?」楚逸風再一次確定。

  「對對對!」顧不得攝影機,她拉著他的手往防空洞的方向狂奔,「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等一等。」他摟住她哈哈大笑,「這座城市充滿流竄的匪類,哪兒才是安全的地方呀?我看,最安全的地方是上面。」他指了指空中。

  「什麼意思?」她一愣。

  「這還猜不出來?這直升機是來接我們的。」

  「呃?這架直升機是你……」她瞪大眼睛。

  「對,是我的。」他伸手朝天空大力揮舞著,只見一條鐵梯從機上降下到他們身邊,「親愛的新娘,我們回家吧!」

  「騙子、騙子,你又騙我!」她不依的大喊著,但卻無人相助,嬌小的她只得被高大的身軀一帶,踏上鐵梯。

  方才逃命奔竄的可憐百姓,此刻都探出頭,看著那對如天神般的男女直入雲霄。

  「放開我!嗚……我的攝影機,我是戰地記者……」

  他們隱約還能聽見女人的哭喊。

  「攝影機我賠給你,至於戰地記者,不合格的你就別想當了。」

  他們聽見男人得意的歡呼。

  至於他們的爭論有沒有結果--

  答案只有藍天、白雲,還有輕拂過廢墟的微風知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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