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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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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打 -【堂上君子(錦繡前程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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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5 00:15:2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她怎會犯下那種根本不可能出現的錯誤!

  回想著幾日前簡易堂上慕天璿的古怪行徑,這兩天因事前往北沙國做短暫停留後,便披星戴月、策馬疾奔趕回的上官雲決定直接去問個明白。

  是的,他要立即去探個究竟,否則,她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在夜風中,上官雲由馬上飛身而下,一人悄悄進到了慕府書房。

  「啊呀!」

  一當發現書房中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原本坐在書案後的女子尖叫一聲。

  「你是誰?」上官雲驀地一愣,一把拉住女子的手疾聲問道,然後在望見由屏風後迅速走出,顫抖的手中還舉著刀劍,且一臉戒備的冬雪及夏即時,心一沉,「她呢?她上哪兒去了?」

  「怎麼是你?」聽出是上官雲的聲音後,冬雪先是一愣,但在發現他只是隻身一人時,便一把丟下手中的刀撲到他的身上用力捶叫著,「我天璿姊呢?你把我天璿姊弄哪兒去了?」

  「你說什麼?」這回,換成上官雲驀地一愣。

  「就是你,你把我天璿姊弄哪兒去了?快說!」

  「上官掌櫃的……」在冬雪的哭叫聲中,夏實勉強鎮靜地由懷中掏出一封信交至上官雲手中,可她的嗓音也是顫抖著的,「上半夜之時,你家總管急急送來了這個,你看看,是你的字跡與印信嗎?」

  「是我的,但是我沒……」望著那絕不會錯認的蠟封,上官雲先是點點頭,卻在迅速看完信中文字後,猛一抬頭,額邊青筋劇烈地跳動著,「她去了?」

  「是的,她去了!」冬雪依然不斷地打著上官雲,「就是去了嘛!」

  「她那樣冰雪聰明的人,怎麼會相信呢!」上官雲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又為什麼要去?」

  「誰讓你不在家?誰讓我們怎麼到你府上去找,你都不在家!」

  「我……」

  「上官掌櫃,恕我直言。」看著上官雲那有口難言、再不冷靜的眼眸,夏實嚴肅地說道:「全世界的人都能說這話,就連我們也可以說這話,但就只有你不能說,你明白為什麼嗎?」

  「我明白……」

  是的,上官雲明白,因為慕天璿是為他而去的,因為這封信中,有著不應該屬於他的危難求救。

  但究竟是誰,竟能知曉他與慕天璿間的微妙關係,並還趁他公事在外時,能遣得動他的總管、偷盜他的印信、模仿他的筆跡?

  更何況,那案子已幾乎大勢底定了啊!難道是有人想做困獸之鬥?

  「既然明白,還傻站在這兒做什麼?」夏實用力推著眼神變幻不定的上官雲,張開手掌讓他望瞭望後,不斷催促道:「其實天璿姊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對頭,所以她讓跟在她身後的秋瑟沿路都留下了這樣痕跡的記號,你就跟著她的記號走,快……」

  未待夏實的「去」字說出口,上官雲已不見了人彰。

  ********

  帶看一顆急切的心,上官雲循著那特殊記號,在夜風中的樹梢上快速疾奔,可那記號,卻在一個佈滿濃霧的樹林前徹底斷了!

  儘管心急如焚,但上官雲還是急竄入林,在一盞茶後,發現了同樣慌亂、不知所措的秋瑟。

  「人呢?」上官雲急問。

  「不知。」望見來人是上官雲後,秋瑟連忙回答。「小心,這林子有些古怪!」

  「分頭找,以嘯聲為號。」

  對秋瑟點點頭後,上官雲手一揮,而他身後霎時竄出幾名黑衣人,迅速四散消失在黑暗林中。

  「這哪是當鋪掌櫃的排場啊……」儘管依然沒有尋得慕天璿,但不知為何,一當望見了上官雲及他手下人的身手,秋瑟一直懸著的心,竟緩緩有些定了。

  而與秋瑟分手後的上官雲,在林中來回繞了多圈後,終於明瞭了她口中所說的「古怪」,因為這看似普通的林中,竟潛藏著一個奇門八卦陣!

  上官雲毫不遲疑地咬破手指,用力擠出一滴血,然後朝著一個古怪的石頭抹去,待他四周的濃霧緩緩散去後,才小心翼翼的閉上眼,順著他所知道的方位,數著腳步。

  當心中的數字數完後,上官雲倏地一睜眼,果然,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間微亮著燈火的小茅屋。

  迅速將身子閃至茅屋旁,上官雲聽到一個男子的冷笑聲——

  「慕天璿,很痛苦吧?」

  「是挺痛苦的……」豆大的汗珠由額上不斷地泌出,慕天璿抱著膝縮著身,任身上熱汗浸透衣衫,任體內那股奔騰的疼痛侵蝕著自己的四肢百骸,可她的臉,卻是笑著的。

  因為還好,原來人是沖著她來的,上官雲沒事!

  他沒事就好,就好……

  「只要你說出宇文陽的下落、並退出君子堂,我便給你解藥。」屋內男子森冷地笑著,「否則的話,就別怪我們不憐香惜玉,在玩弄你一番後,任你血腺爆沖而亡!」

  是的,宇文陽,宇文龍的父親,也正是當初由於曾受人之恩,又受人所騙,才會傻傻說服著自己的兒子宇文龍以冒名頂替來報恩,但在發現自己兒子所頂替的竟是死罪後,又被藏匿起來用以威脅宇文龍不得翻供的關鍵人物!

  「我不在乎你們憐不憐香、惜不惜玉……反正,除非我死,否則就算斷了手、斷了腳,我依然會站在君子堂上……」儘管身子早已痛到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但慕天璿還是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是你自找的,那就別怪我們了!」男子緩緩走近慕天璿,並一把扯碎她的衣衫,男子的笑容是那樣陰森詭譎。

  「要就快些,我沒工夫跟你們折騰……」慕天璿喃喃說道。

  眼見這時慕天璿還這樣的無動於衷,男子更是怒極,但就在他的手就要觸及她赤裸著的胸前渾圓時,突然一聲狂嘯及怒喝在屋外驀地響起——

  「動手,一個都不許放過,並立即逼他們交出解藥!」

  當屋中幾名男子反應過來,並開始與由四面八方出現的黑衣人交手之時,上官雲早已倏地閃入屋內,在慕天璿的身上覆上一件大襖後,抱起她,逆著風在夜空中狂奔。

  「是你啊……」聽出來者是誰的慕天璿,倚在上官雲的懷中喃喃笑道:「幹嘛來趟這淌渾水呢?」

  「我不來誰來?」聽到都到這時了,慕天璿竟還有心情開玩笑,上官雲再忍不住地歎息了,「你怎麼那麼傻啊!明知道我不……」

  「雖知道……你有九成九不會有問題,可萬一呢……」聽見那向來淡漠的嗓音中如今竟充滿了擔憂,慕天璿忍著全身劇痛說道:「我可一點都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那萬一……唔……」

  「別說話了。」聽到那聲極力克制的痛呼聲後,上官雲心疼不已地說道。

  「最後一句了……」慕天璿艱難地說著,「先別帶我回慕府……我怕秋瑟她們看了要難受……唔……」

  「你想去哪裡?」聽見慕天璿那益發痛苦的低喃,上官雲的心一緊,「你再忍一忍,我的手下一定會立即把解藥帶來的!」

  「那要不……」早明白這男人是如何的溫柔,因此慕天璿看著他的眼眸笑了笑,「帶我去……你的那間竹閣吧……我喜歡那地方……清幽、純淨得不像人間……」

  是竹閣,但不是茶室竹閣,而是上官雲的寢室。

  ********

  「真美……」望著竹閣上方打開的天窗,望著滿天星斗,慕天璿靜靜躺在床上,任上官雲把著她的腕脈,而口中,輕輕呢喃著。

  是美,但美的是她。

  儘管靜靜地沒有開口,可是上官雲的眼眸,怎麼也無法離開躺在他床上的這名女子……

  因為這是第一回,上官雲親眼看著慕天璿如此毫無防備與遮掩的女子容顏與女性柔媚。

  他知道她是美的,只是不知她美得如此聰慧、知性,美得如此脫俗、純淨……

  正當上官雲癡癡地望著慕天璿,忘了時間,也忘了一直搭在她脈上的手時,竹閣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報,解藥已到手。」

  「快拿來!」

  聽到解藥已拿到,上官雲心中一喜,但在接過解藥後,他還是自己先嘗了一口,確認無誤後,才將藥化入茶水中。

  而後,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慕天璿,輕柔地將藥傾入她的口中,接著大掌一伸,按位她柔滑如絲的赤裸背心,將真氣徐徐灌入,以加速藥效的流動。

  「好些了嗎?」待自己也已是一身熱汗之時,上官雲才將手掌離開,輕輕問道。

  「我……」很想說自己已不再痛了,可不知為何,慕天璿卻只能低垂著頭,感覺著一股古怪的熱浪取代了那股痛意,開始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中亂竄盤旋……

  「怎麼了?」望見慕天璿的反應後,上官雲驀地一愣,在發現身前女子的臉頰竟由慘白轉變為古怪且詭異的嫣紅時,又連忙將手撫上她的腕脈。

  「沒事……大概只是藥效發作……」

  當手才撫上慕天璿的腕,上官雲便發現她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輕顫了起來,而臉上古怪的嫣紅更是蔓延至她的雪頸、她的肩……

  難道……

  「不是藥效發作,而是那解藥中,摻了、摻了……」上官雲身子一僵,當腦中緩緩浮現出一個他極不想相信,可又無法不相信的事實時,他的話再說不出口了。

  因為那藥,竟既是解藥,也是媚藥……

  上官雲的震驚與無語,自然全落在冰雪聰明,並終於瞭解自身渴望從何而來的慕天璿眼中,而她,只是釋然的笑了笑,然後,又望向滿天星斗。

  「好了,你——」當望盡那最美的星空後,慕天璿微微一側頭,想告訴上官雲她想回家時,突然,她的話,全部斷在口中。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的痕跡,因為她看到了方才上官雲抱著她沖回竹林時,被竹枝扯破衣衫而裸露出的左臂肩頭——

  望著那些舊疤,看著那臂膀上如同齒咬般的疤痕,以及那道她絕不會錯認、呈月牙狀的傷痕,慕天璿的淚,刷一下的由眼中奔流而出。

  是他,原來是他,在她尋了他七年之後,他竟在她身旁如此近的地方……

  「很難受嗎?」望著慕天璿的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在臉上滴落,本就心亂如麻的上官雲。心更是一緊縮,「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即刻去……」

  「別走……」慕天璿一把握住上官雲的手,握得那樣緊、那樣重,並不斷地掙扎著要坐起身。

  「你怎麼了?」看著慕天璿那明明痛苦,卻硬要掙扎坐起的模樣,上官雲連忙扶住她的腰身。

  「別走……」感受著身上的灼熱痛意與心中的狂喜,腦子已逐漸混沌的慕天璿不斷喃喃說著,「別丟下……我一個……」

  是的,不要離開她,不要再一次放開她的手,在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此刻。

  「我絕不會丟下你,只是我……」聽著慕天璿那幾近於語無倫次的低喃,上官雲緩緩閉上了眼,拳頭緊了又緊,握了又握。

  望著上官雲那左右為難的反應,慕天璿也終於明白了。

  原來他,早認出她來了,在那雪山山洞之時,就認出她來了……

  而他之所以不說,只默默地幫著她,也許是因為他雖也掛記著她,可在他的心中,早已有另一名女子了,所以,他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沒事的……」最後一次緊握住上官雲的手,慕天璿將他的手掌輕貼至自己滿是熱淚的小臉上,讓自己任性最後一次。

  明知他心裡有人,可她,就是捨不得放開他。

  但終究該放手的,若他,心中根本沒有她……

  「如果我真的……」將上官雲的手輕輕拿離自己火熱的小臉,慕天璿盡全力頂住身上的所有不適,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說著,「請替我……照顧秋瑟她們……以及宇文龍……」

  「不許胡說!」聽到慕天璿那恍若交代後事般的話語,上官雲牙一咬,一把將她接在懷裡,「你不會有事的,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你……」虛軟地靠在上官雲懷中,慕天璿意識迷蒙地噫語著。

  「抱歉了!」輕輕將慕天璿的衣衫褪去,上官雲低啞著嗓音說道。

  是的,抱歉,抱歉他即將對她做的事。

  但若只有這樣做才能解開她此刻的苦痛,就算淪為罪人,他也在所不惜!

  更何況,他本就非打由心底不想如此做,可他總努力將這不該存在的想法摒棄,再摒棄……

  「唔……」當全身的身衫被人褪下,當渾圓的雙乳被人一把盈握住時,感覺到一股輕涼感的慕天璿先是輕喃一聲,繼而無助地嬌喘著。

  「我會儘快的。」聽著那並非發自本意,卻撩人至極的嬌喘聲,上官雲僵硬地說道,然後輕輕俯下頭去。

  「為什麼……呃啊……」當乳尖被人整個含住口中時,慕天璿再忍不住地仰起頭嚶嚀出聲,「要儘快……」

  「你……唉……」當感覺到口中的那顆乳尖緩緩緊繃、挺立,當聽到慕天璿那已然錯亂的呢喃,上官雲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所以自此後,他再不開口了,只是盡可能地挑逗著她玲瓏身軀上的所有敏感之處,然後在她一聲迷人過一聲的嬌啼聲中,將大掌伸往她身下的花瓣,在確認到她已逐漸濕潤,並足夠接受自己之時,悄悄褪去自己的衣衫,用力一挺腰——

  「啊啊……」當處子花徑被人毫無保留地徹底貫穿後,一股劇痛令慕天璿再忍不住痛呼出聲。

  「你……」當感覺自己火熱的豎挺驀地衝破了一層薄膜,當聽到耳畔的那聲痛呼後,上官雲的身子整個僵住了。

  上蒼,她還是個處子!

  但她不是有夫君了嗎?為何還會是個處子?

  而他,竟連問也沒問一句,便這般狂暴地奪了她的處子身!

  「你怎麼會……」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的上官雲連嗓音都顫抖了。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呢……」輕環著上官雲僵硬的頸項,慕天璿忍住初破身的劇痛,低語著,「既然決定做小人……就要有始有終啊……」

  她還真壞呢……

  明知他是不得已而為之,明知根本是自己裝迷糊,且半推半就地誘了他要她,卻還要說這樣的話來故意刺激他這個老實人。

  但誰讓他早知道她是誰了,卻還故意裝成不知道;誰讓他明明處處幫著她,卻又老要故意裝不熟……

  所以,或許他永遠忘不了埋藏在他心底深處的那名女子,但能不能也試著讓她照顧著他、珍惜著他,與他相守一生,直到彼此年華老去,直到兩人白髮蒼蒼?

  「抱歉……我不知道……」將火熱的豎挺深埋在慕天璿緊窒、濕熱、青澀的柔嫩花道中,上官雲動也不敢動地緊繃著嗓音說道。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感覺著在自己花徑中的那個火熱豎挺的碩大,然後上官雲的大掌撫及自己花辮中那顆濕熱、紅腫的花珠時,慕天璿再忍不住地嚶嚀出聲,「呃啊……」

  「你不知道的事……」聆聽著身前那聲嬌媚的啼呼,上官雲俯下頭,一口含住她渾圓上誘人的紅玉,而手,則不斷撩撥著她身下最敏感的部位,「也多著呢!」

  「呀啊……你怎麼……」

  不知道,慕天璿確實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小小的身子,竟能產生出如此大的歡愉。

  他只不過吐哺著自己渾圓雙乳上的乳尖,她的渾身就恍若被電擊似的戰慄著,他只不過輕撫著她腰際的柔肌,她的花徑就不由自主地緊縮著,而且還含著一股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激情渴望……

  「我曾經是名浪蕩子。」舔著慕天璿緩緩緊繃的紅玉,望著她絕美小臉上的誘人嫣紅,上官雲突然啞聲說著。

  「我不想知道……」聽看上官雲的話,慕天璿的心,突然有些微微的疼痛。

  原來他,早與其他女子有過如此親昵的肌膚之親了,而且,不勝枚舉……

  原來她,只是他擁有過的眾多女子中的一名,微不足道的一名。

  但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像他這般的男子,本就不會缺少女人的,她又為何要為這種早知道的事,悄悄心痛?

  「我也不想讓你知道。」望著慕天璿忽地別過去的小臉,上官雲心中也是一痛,可他還是舉起手輕輕將她的臉轉向自己,「但我已多年未近女色,所以若弄痛了你,請你一定要讓我明白。」

  多年未近女色?他竟為那名女子如此守身如玉呢……

  「誰管你……近不近女色……」依然不肯望向上官雲,但慕天璿的臉頰卻染上了一股更嬌豔的嫣紅,而眼底有股淡淡的惆悵。

  「我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為……」盯著那片誘人的紅雲,上官雲再忍不住地撤出後用力一挺腰。

  「呃啊……」當花徑再度被人充滿且直達最深處,當身子與靈魂徹底被人佔有時,慕天璿無助地輕啼出聲。

  「弄疼你了嗎?」像抱著珍寶似的擁著慕天璿,不斷將吻撒落在她雪白頸項上的上官雲小心翼翼地啞聲問著。

  「你老這麼問……都沒人嫌煩過嗎……」被擁在那豎實的懷中,感受著那股被人濃濃珍惜著的淡淡甜意,慕天璿繼續低吟著。

  「世間女子,我獨獨只問你一人。」

  「你……」聽看上官雲那句恍若來自靈魂最深處的心語,慕天璿再忍不住地緩緩抬起眼,望著上官雲那熾熱又誠摯的眸子,澀羞地將櫻唇輕抵在他的下顎上,「不疼了……」

  也罷,無論他的心底想著誰,他如今的眼中,至少有她……

  在夜風中、在星空下,這曾經如此寂寞的竹閣中如今充滿了溫柔似水的撫觸、熱情如火的愛戀、次次直達靈魂的貫穿,以及最後的驚天快感與許久未曾褪去的愛戀纏綿……

  ********

  「麻煩你……送我回去……」當一切都結束後,當身子再不感到任何苦痛時,慕天璿疲憊至極地緩緩闔上眼眸,「謝謝你……」

  她竟對他說謝謝?竟對他說謝謝……

  「你變了……」望著在自己多次佔有下已然昏厥的慕天璿,上官雲再忍不住輕撫著她的發梢,凝望著她的小臉,而眼中,有著抑制不住的酸澀,「變得這樣堅強、這樣慈悲、這樣勇敢……」

  如何能不憐她?如何能不心疼她?如何能不……愛戀她。

  是的,上官雲便是那名死囚,那名一直為自己因過去個性的衝動,而造成的那差一點無法彌補的過錯而深刻懊悔著的死囚。

  所以自重生後,他總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衝動個性,但如今他才明白,只要有她在,他永遠無法克制得位。

  二十歲以前,他叛逆、莽撞、沒有是非,自恃著一身武功與膽識,領著一幫紈垮子弟四處胡作非為,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糜亂生活。

  他身旁永遠聚著一群酒肉朋友,他的身旁永遠不缺美人、醇酒、金錢及謊言。

  但在父親死後,被同伴設計奪去所有家產,誣陷入死牢,並在牢中得知重病母親聞訊後只剩一息尚存時,他萬念俱灰,徹底心死,心中除了悔恨,再無其他——直到遇見了她。

  她就像天上的一朵彩雲,那樣高貴、美麗,那樣遙不可及。

  所以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她竟會出現在那死牢中,而且還要下嫁給他,救他這名本早已定罪的死囚。

  當在喜房中見到她那驚恐的神色,望著她那絕望的眼眸,他終於明白了,明白她也只是一個受害者,一個比他更無助的受害者……

  但她的意外出現,讓他終有機會見到娘親最後一面,並在娘親臨死前取得諒解,讓娘桌得以含笑而終。

  雖是意外,可他依然感激她,感激她這個其實有些倔強、任性、卻其實心地良善,而且一身孤零的落難女子。

  儘管兩人語言無法相通,更知道她害怕著他、厭惡著他,甚至,看不起他,所以非在行路時,他總是離得她遠遠的,默默做著該做的事,然後無時無刻悄悄盯視著她,怕她尋短。

  因此他知道,在她以為他睡熟之時,她總會悄悄來至他的身旁,為他抖理身上的傷口,悄悄為火堆添上新柴,甚至在糧食不夠時,故意耍性子不吃,只為將食物,留給他……

  明白她的苦、她的恨與她的不甘,所以他放任她所有的無理取鬧,只求在那時,她心中的苦,可以稍稍有所宣洩。

  她是個真正的千金之軀,在他生命中,原本永遠沒有機會碰到的天上雲霓,因此在那一日,在暴水中,當望見她死握住他,怎麼也不肯放開的手已血流如注時,他才會主動掙開她,然後將原本便屬於她的東西全還給她——除了那塊綠玉墜……

  可上天,卻又第三次開了他一個玩笑,在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與天上的娘親相聚之時,又讓他存活了下來。

  存活下來的他,被一隊差去前線的北沙國戰士救了起來,並開始在軍中擔任燒水、煮飯、撿柴火等雜事小差,且在身體痊癒後,成為軍士中的一名。

  發誓再不辜負上天之德的他,閑瑕之餘總努力學習著,特別是有關南林國的一切。而戰事開始時,他總是第一個努力向前沖去、奮勇殺敵之人,因為他明白,只有勝利,他才能活下來,也才能有機會離開這裡,去找尋孤苦無依的她,並為像他自己這般經歷的人做更多的事……

  軍階,愈升愈高,當戰爭終於勝利後,他已成了副將,也就在那時,他才知道,那愛與他一同廝混,沒事一起學習、抬枉,並和他一起由小兵升至副將,且曾在戰場上被他死扛回來的易容癖男子,竟是北沙國太子!

  班師回朝後,太子只丟給了他一句話——自己決定想做什麼官。

  不需要高官,也不需厚祿的他,選擇了成為北沙國駐南林國巡使,在去到開雲府瞭解了慕相爺府中所發生的事實真相後,開始在南林國中四處找尋慕天璿。

  但遍尋不得的他,最後決定落腳於霄雲縣,這個南林國與北沙國混居的縣府。

  因為在他的心底,總有一絲希冀,或許,如果有一天,她也想到了他,想到北沙國去,她會途經這裡……

  可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真的在這裡,並成為了一名如此堅強、溫柔、執著、自信的慧黠女子。

  但為何不?她本就是開雲第一才女啊……

  可他,卻不敢認她,特別在他明瞭她已有夫君之後。

  所以他只能悄悄地凝望著她、幫著她、護著她,不動聲色地苦苦愛戀著她……

  而今日他的所作所為,雖說是為了救她於水火之中,但他知道,這其中終究參雜著他的個人私欲!

  因此待明日,當她知曉一切後,或許她會連他的面都不願再見……

  到那時,他該如何自處?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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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5 00:15: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人證、物證以及宇文龍的不在場證明俱已呈上,相信君子堂上的諸位早已審議過其真偽,在此我便不再贅述了。」

  君子堂最終審議的那日,堂上的慕天璿依然穿著男裝侃侃而談,可她的臉上,沒有了那張人皮面具。

  「此案其實並不複雜,只是一名有身分、有勢力但心懷狡詐之人,在慕人美色不得後所犯下奸殺案件。案發之後,為脫己罪,他不僅悄悄找了一位樸實且曾受過自己滴水之恩的老者,在輕報罪責及案事後,讓老者說服他的兒子前去頂罪,更在其後,以財勢疏通上下,編造偽證,並在怕宇文龍知曉事實真相後翻供,便將老者拘禁,迫使宇文龍就範。」

  「那幕後的真凶及涉案者……」此時,旁聽的一名北沙國官員嚴肅地問道。

  「這部分本是隸屬北沙國管轄,在下無權,也不該過問。」慕天璿說著、說著,突然眨了眨眼,「但若北沙國願意給宇文父子一個機會,在下倒是不介意將個人因意外而湊巧得知的部分,全部交由北沙國的主事大人參閱。」

  聽著慕天璿那明明跟過往一樣狡滑、三不沾的說法,公堂上本該有人要說話的,可望著她絕美小臉上的那抹俏皮,眾人一時間竟全看得有些呆了。

  「慕先生……」張老太傅又好笑又好氣地對眾人的反應搖搖頭後,望向慕天璿,「在這個毫不存在疑念的結果宣告前,不知老朽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張太傅請說。」慕天璿對張老太傅輕輕一欠身。

  「以你一介女子,更與此人、此案無所瓜葛,卻為何願為宇文龍如此盡心盡力?」張老太傅緩緩道出了他自己,以及許多人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

  「因為我曾有一位遭陷的爹爹,更有一名蒙冤的死囚夫君……」回首前塵往事,慕天璿笑得那樣雲淡風清,「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含冤莫白的至大痛苦與悲愁。」

  「遭陷的爹爹?慕?你莫不會是……」望著慕天璿那怎麼瞧都有些熟悉的面容,再聽著她口中的話語,曾在開雲府為官的張老太傅驀地一愣,「一年前終獲平反的開雲府慕相爺府上——」

  「我是慕天璿。」輕輕打斷張老太傅的話,慕天璿道出了心中唯一的回答,「霄雲縣的慕天璿。」

  聽到了慕天璿的話後,張老太傅若有所領地點了點頭,反倒是縣老爺有點好奇又有點緊張地問道:「慕天璿,你有夫君?」

  而他之所以緊張,自然是因為若慕天璿有了夫君,那麼冬雪的歸屬是否……

  面對著縣老爺的問題,慕天璿微笑不語,卻緩緩轉過頭去,望著另一側的君子堂成員,而眼眸直勾勾凝望著的,卻是那坐在君子堂成員身後不遠處,可至今一直沒有望向她的上官雲。

  「慕天璿,他該不會如今就在君子堂上吧?」循著慕天璿的視線望去,縣老爺驀地一愣,急急問道:「你要知道,若他是君子堂中的一員,那此回君子堂做出的結果是會遭人非議的!」

  「大人放心,小女子的夫君不僅正直且溫柔、善解人意得很,這等違反律制之事,他是絕不會做的。」口中雖回答著縣老爺的話,但慕天璿的眼眸,依然只凝視著上官雲。

  「那就好。」聽到慕天璿的回答後,縣老爺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後在瞄見上官雲突然起身離席時,不知為何,竟不顧公堂體制地脫口而出,「上官掌櫃,您怎麼了?身體不適嗎?」

  原本並無人特別在意上官雲的動向,可縣老爺的這麼一喚,倒是讓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而當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上官雲那向來如同棺材板般的黝黑臉孔如今竟滿布紅雲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出聲——

  「啊呀!顯靈了,菩薩真的顯靈了,天璿姊的夫君真的是上官掌櫃的哪!」

  「啊?」

  在縣老爺聽出那又驚又喜的嚷嚷聲是出自於冬雪之時,上官雲也在此時快速地閃身至內衙。

  「上官掌櫃!」可怪的是,縣老爺在此時卻丟下了那議論紛紛的公堂,拔腿追了進去,「您請留步。」

  「別叫我。」上官雲大步邁向衙門的後門,疾走如風,就想趕緊脫身。

  「上官大人,您千萬留步啊!」怎知縣老爺硬是不肯放過上官雲,口中不住慌亂地叫著。

  「大人?」而跟在縣老爺身後也進入內衙的慕天璿,在聽到縣老爺的用辭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那騷老爺叫上官雲「大人」?

  難怪他老一副有難言之隱般地只暗地出力,不肯表態,原來是不僅礙著身分,也怕壞了她的事呢……

  「您走了,我這案子要怎麼審、怎麼判啊!」可縣老爺根本顧不得慕天璿,依然緊追著上官雲不斷追問。

  「誰要你多話了!」上官雲皺眉低斥看。

  是啊!要不是他多話,非打破沙鍋問到底,他根本不想讓人知曉慕天璿與他的關係,更不希望她因此而遭人非議。

  「是下官不好,可下官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會知道那臭小……不,慕先生是您的夫人啊……」縣老爺望著上官雲,又是抱歉又是無奈地說著。

  「別說了。」上官雲揮了揮手,歎了口氣,「證據都攤在那裡了,該怎麼審就怎麼審,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別再煩我了!」

  「是,下官知道了。」用眼角餘光瞄到了慕天璿的身影後,縣老爺連忙諾諾,然後一溜煙便不見了人影。

  「上官雲,站住。」

  待騷老爺終於離去,上官雲繼續往衙後走去,可在聽到慕天璿的喚聲後,他的腳步,再動不了。

  「你這就走了?」望著上官雲僵硬的背影,慕天璿淡淡笑道:「在我為你掏心掏肺、誇獎你了半天後,你就這麼把我晾那兒了?夫君。」

  「我不是你的夫君,從來不是!」儘管在聽到「夫君」二字時,上官雲的心弦整個悸動了,但他還是緊繃著嗓音說道:「而你,實在不該為七年前的事守這麼久的活寡!」

  「我現在可沒守活寡……」慕天璿繞至上官雲身前,舉起手輕抵著他的胸膛,感覺著手中的溫熱與豎實,「此刻,你不就結結實實的站在我面前?還是你想說你並不是當年那名與我成親的死囚?」

  「你怎麼那麼傻!」上官雲別過臉去,雙手緊緊握拳,握得雙臂青筋畢現。

  「難不成你的意思是,你想休了我?」慕天璿輕輕抬起頭,望向上官雲滿是心疼卻又複雜的眸子,抿嘴一笑。

  「你胡說些什麼!」上官雲痦啞地說道:「我倆根本沒有……」

  「我可沒胡說!上官雲。」慕天璿假意地背過身去,抬頭望天,「當年我們可是捺了手印的了,難不成你想反悔?」

  「這不是反悔不反悔的問……」

  「好,如果你真不認……」啪的一聲地收起摺扇,慕天璿以退為進地冷聲道,然後向前開始邁步,「那我們就公堂上見!」

  「璿兒!」一當聽見慕天璿淡漠且決絕的話語,上官雲連忙伸手握住她的皓腕,「你根本不必如此認真!」

  「我為什麼不能認真?」聽到上官雲那聲無心間脫口而出的「璿兒」,慕天璿的心底一陣甜蜜,可她依然輕哼一聲,甩去他的手,冷冷說道:「你既不想認我為妻,卻又硬要取走我的清白,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嗎?便宜都讓你給占了,我得到了什麼?」

  「我不是有意……」聽到慕天璿的指責後,上官雲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而心,不斷地抽痛著。

  「不是有意?」慕天璿依然不回頭,冷笑一聲,「那你的意思是,你是不小心的?還是是我逼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慕天璿的話讓上官雲急得汗珠都由額上泌出了。

  「反正這公道,我非討不可!」一點也不讓上官雲有解釋的機會,慕天璿大步向前走去。

  慕天璿之所以敢如此相逼,只因在那一夜、在那竹閣之中,他擁抱她時由口中不斷喃喃吐出的溫柔愛語中,讓她明白,他的心中並非完全沒有她!

  既然心裡有她,那麼他還要將她遠遠推開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她一定要知道!

  因為她,再不想讓他又一次從自己身旁離開,在他心裡明明有著她的時候。

  「璿兒……」再次握住慕天璿的手,上官雲努力地想留住她,可腦中卻亂得什麼也說不清,「我……」

  「我什麼我?有話公堂上說去!」依然不望向上官雲,慕天璿輕哼一聲,「當官的就了不起啊!」

  「我只是心疼你,心疼你難受,心疼你受苦,才會做出取走你清白這等事。」聽著慕天璿那決絕的語話,望著她那纖細卻又冷漠的背影,上官雲再忍不住地道出心底潛藏已久的話語,「但我自知對不起你,所以就算我再心疼你,也不想讓你受人非議……」

  「上官雲,你再跟我說聲對不起試試!」慕天璿猛地一回身,朝著上官雲激動的喊著,而眼中強忍了許久的淚,再忍不住的泌出眼眶,「你要心裡有人就直說,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打發我!」

  「璿兒……」望著慕天璿眼角的淚滴,上官雲整個愣位了,「我沒有……」

  「我之所以有今日,全是因為有你,全是因為你!」用扇柄不斷獻打著上官雲的胸膛,因為慕天璿真的生氣了,「可你,卻只口口聲聲的對不起,完全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有今日!」

  「就是明白為什麼,我才會對你說抱歉……」任慕天璿來回敲打著自己,上官雲低垂下眼眸,痛苦的說道。

  「好啊!那你說說,你到底哪裡對不起我了?你說啊!」

  「七年前,是我害得你受盡眾人冷笑與奚落,七年前,是我害得你孤苦無依,受盡苦楚,七年前,是我害得你……還害你這七年來……」

  聽著上官雲那深切自責的語句,望著他那蒼涼苦澀的神態,慕天璿的手,緩緩停了下來。

  因為她怎麼想都想不到,他之所以將她遠遠推開的原因,就是她如此深愛著他的原因……

  「七年前之事,始作俑者是你嗎?更何況你怎麼就沒有想到,若不是遇見了你,我只會是一個嬌縱無度、不懂慈悲、不懂體貼的高傲女子……」停下手後的慕天璿,哭著笑了,笑容是那樣溫柔而絕美,「你怎麼就沒有想到,若不是你曾給我的溫柔,才會讓今日的我如此豎強、如此美麗?」

  「你……」聽著慕天璿的話,看著那個如花的絕美笑顏,上官雲整個癡了。

  「我不堅強?」凝視著上官雲滿是癡迷的眸子,慕天璿輕輕問道。

  「你堅強……」上官雲喃喃說著。

  「我不美麗?」慕天璿的嗓音那般輕柔。

  「你美麗……」上官雲依然喃喃。

  「那這麼好的女人站在你面前,你為什麼不心動?」慕天璿的嗓音盈滿了心中所有的似水柔情。

  「我心動……」上官雲低垂下頭。

  「騙人!要真心動了,那幹嘛還使勁往外推?」慕天璿有些難受地別過臉去,「你心裡頭有別人,我明白,但那人既已成親,為什麼你就不能回頭來看看我?」

  「你……」聽到慕天璿這天外飛來的話語,上官雲驀地一愣。

  「我知道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幫著我,也明白,你心裡一直有個人,而我取代不了她,也不想取代她……」

  「你……是那大娘……」回想起自己這一生唯一一回對人吐露過心聲的物件後,上官雲難以置信地指著慕天璿。

  「對,就是我!」被上官雲揭穿後的慕天璿,臉頰微微一紅。

  「我心裡頭的那個人,其實就是你……」望著那抹嫣紅,再望著慕天璿那有些黯然的眼眸,上官雲決心再不隱瞞了。

  「什麼?」這回,換慕天璿愣住了。

  「自認出你後,我之所以一直不敢說出口,一是怕你就此離開我,二是怕他人藉此事來傷害你、非議你……」上官雲輕輕握住慕天璿的手,啞著嗓音說道。

  「我?離開你?」聽到上官雲的話後,慕天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那我倒要問問你了,我要是會離開、要是怕人非議的話,那站這兒跟你說這麼久的話是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

  「怪了,我怎麼就沒看出你平常有這麼愣啊?」望著上官雲那不知所措的眼眸,慕天璿實在又好氣又好笑,但盈滿心中的卻是濃濃的愛憐,「不知道是嗎?好,那就等知道了再來找我。」

  「璿兒!」擔心慕天璿真的就此離去,這回,上官雲索性直接將她緊緊摟至懷中,「別走……」

  「知道了嗎?」抵在那個豎實、寬闊又溫柔的懷抱中,慕天璿淚眼朦朧地輕輕問道。

  「我還是不知道……」口中說著不知道,但上官雲卻將慕天璿摟得那樣緊,那樣纏綿。

  「不知道,你摟著我不放是為什麼?」慕天璿抬起眼眸望著上官雲,綻出一抹笑。

  「我……」看著那個嬌又嗔的迷人笑顏,上官雲啞著嗓音說道:「捨不得放開你……」

  「你什麼時候成了那個騷老爺的上司了?」倚在上官雲的懷中許久許久後,慕天璿突然抬頭問道:「又當的是什麼官?」

  「兩年前。」上官雲如實道來,「經南林國與北沙國共同推薦的霄雲特使。」

  「之前呢?」

  「派駐南沙國的通州巡撫。」

  「那你好好的做你的官就是了,還去開什麼當鋪,當什麼當鋪掌櫃?」慕天璿伸出手,用食指輕點著上官雲的額頭。

  「因為開當鋪最容易瞭解當地民生物流、風土民情,而且,最重要的是……」上官雲輕輕握住慕天璿的纖纖食指,指了指配戴在她腰間的綠玉墜,「我的每間分號,都有你這玉墜的圖像。」

  「你……想藉這玉墜查出我的下落?」上官雲的話讓慕天璿徹底震撼了。

  「我沒想打擾你,我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只是這樣而已!」看著慕天璿那詫異的眸子,上官雲急急說道。

  竟然說只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而已」?

  就為了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這樣大江南北的跑,這樣努力的上進,這樣像大海撈針般的尋找著那塊玉墜的下落,甚至不惜用最笨的守株待兔的方式,就只為了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這男人到底要讓人愛他愛到什麼樣的地步啊……

  「知道我為什麼到霄雲縣來?為什麼成了個訟師?」慕天璿再忍不住地將手輕環上上官雲的頸項,輕輕說道。

  上官雲搖了搖頭。

  「全只因為一名男子。」慕天璿將唇附在上官雲的耳畔,語聲輕之又輕、柔之又柔。

  「一名男子?」聽到慕天璿的話後,上官雲的身子一僵,摟住她纖細的手臂輕輕落下。

  「一名讓我明白什麼是溫柔、什麼是擔當、什麼是慈悲的男子。」望著上官雲微微落寞的眸子,感覺著那溫暖懷抱的離去,這回,慕天璿主動握住他的右手,然後將他的手放貼在自己的粉頰上,而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霧光——

  「一名曾經為了保護我,寧可不顧自己性命與未來,硬生生斬開我緊緊牢握住他的手,那世間最最殘忍,卻也最最溫柔的男子……」

  她口中的那名男子,是他……

  原來她也一直記著他、念著他、想著他……

  「你……」恍然明白後的上官雲,嗓音整個喑啞了,而心,整個熱了。

  「那雙手,好溫暖、好溫暖,暖得我心都碎了。」回想著曾經的痛苦、等待與心碎,慕天璿緊緊握住上官雲的手,眼中滿是熱淚,「所以我向上天許了一個願,若我真的能活下來,那我一定要好好活著,將他帶給我的溫柔傳遞下去,然後把我那碎成片片的心,一片一片補回來,並祈求上天,待我的心完整之時,請將他……返回我身旁……」

  「你只是……」聽著慕天璿如此直接地對自己剖白這多年來的心情,上官雲的心瘋狂的跳動著,「感激我……」

  可他,卻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名曾經在他心頭如雲端上般的女子,如今,竟與他一齊並肩於大地之上。

  「是的,我惑激你,感激得我願意為這個感激付出我的所有生命。」心疼著上官雲的傻,愛憐著上官雲的癡,慕天璿輕輕說道:「但造化弄人,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最終竟會背叛了這個感激。」

  「背叛?」

  「是的,我背叛了你,背叛了七年前的你,因為……」慕天璿用雙手捧住上官雲的俊臉,用自己的櫻唇輕點著他的唇,「我愛上了七年後的你,這個其實外冷內熱,老愛故意板著個臉裝深沉,更沒事就對我試探來試探去,卻溫柔不變的你。」

  「璿兒……」

  話,已不必再多說,因為一個纏綿的深吻,已足以代表一切。

  「哎呀!好幸福啊、好甜蜜啊!」

  然而,就在上官雲與慕天璿緊緊相擁、纏綿深吻之時,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來。

  紅看臉分了開來,上官雲與慕天璿轉頭一看,就見發話者是那個自君子堂第二回開堂後,便一直在堂上跑來跑去端茶送水的北沙國小廝。

  而此刻,他的手中依然端著茶水,可臉上的笑容卻那般暖昧。

  「是您……」看著那個有些熟悉的曖昧笑容,上官雲驀地一愣後,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您怎麼會來了?」

  「自然是來瞧熱鬧啊!」就見小廝痞痞地對上官雲眨了眨眼,「來瞧瞧君子堂的熱鬧,也順便瞧瞧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竟能讓你念念不忘的守身如玉七年啊!」

  「難道……」聽到茶水小廝的話,想起過去他那好管閒事的性子,上官雲略有所悟地眉頭一皺。

  「哎呀!我不知道,我什麼事都不知道!」一見上官雲皺眉,小廝立即搖頭晃腦地說著,「既沒威脅你家總管,也沒故意在解藥中摻別的藥,我真的什麼壞事都沒幹喔!」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最佳寫照……

  望著那小廝得意洋洋的模樣,上官雲終於確定,那個用計將慕天璿騙去,非讓他與她生米煮成熟飯的始作俑著,絕對是這個好事之徒!

  「您不該如此做的!」上官雲又好氣又無奈地說道。「萬一——」

  「萬什麼一啊!她就是去了不是嗎?你也去了不是嗎?你們也身心相印了不是嗎?」一把打斷上官雲的話,小廝一副計謀得逞似的歡快笑著。

  「要知道,熙你們倆那溫吞性子,再蘑菇下去,我看你們也只能守身如玉一輩子,那我還有什麼好戲看?更何況我也做了萬全的準備啊!連人都帶全了,就怕你口裡那個‘萬一’真的萬一發生時,可以拎著我千里逃避你的追殺……」

  「您……」面對著這樣的人,上官雲也只能歎息了。

  「不過老實說,這君子堂還真好玩哪!改明兒個回去俺也要讓底下人全來玩玩君子堂這種游……」正當小廝還打算繼續說下去時,突然聽得前廳傳來呼喚聲。

  「好了,人家叫我倒茶去了,我不跟你們瞎聊了,先走一步。」

  「您慢走。」望著那涼涼地揮著手,然後又恢復成一副標準茶水小廝模樣的男子,上官雲也只能苦笑著與他道別了。

  「那人是誰?」待小廝消失了身影後,慕天璿再忍不住好奇地望向上官雲,「竟有這樣大的能耐、這樣大的膽子!」

  「他啊!唉!怎麼說呢……就是一個有易容癖、愛湊熱鬧至極的好事之徒,並且很不巧的,還是我北沙國……當今太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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