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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0 00:2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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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自從夏就贏在各個大小賭坊貼上“警告標語”後,夏長壽成了赤石城所有賭坊的拒絕往來戶,不只如此,夏就贏還限制他每日的開銷用度,令他非常不悅。
無處可去,又無心做生意,他整天無所事事,懶洋洋的躺在床上。
夏長壽實在悶久了也悶壞了,這日他隨便套上一件外衣便要出門,才到門口就和出門回來的兒子遇個正著。
“爹,您要上哪兒去?”夏全贏下意識問道。
看兒子手裡抱著一卷一卷的紙料,他立刻猜到兒子這是去幫女兒買的,既然出門買東西,身上就算沒幾兩碎銀,也肯定有幾文錢。
“全贏,身上有錢嗎?給爹一點。”
他涎著笑臉向兒子討要。
“我沒錢。”夏全贏眉頭一擰,“爹,您該不是又要去賭吧?”
“賭什麼?”夏長壽氣惱地道:“難道老子我想出去喝口茶吃個餅都不成嗎?”“爹,”夏全贏神情凝肅地看著父親,“姊姊如此費心盡力的將福全撐起來,如今也做出口碑,漸入佳境,您就不能振作一點嗎?”
夏長壽不快的板起臉,“怎麼?現在連你都想教訓老子了?准是贏兒那臭丫頭教你的,現在可好,你們翅膀都硬了,忘了根本了,沒有老子我,有你們嗎?”
姊姊是多麼不容易才讓福全東山再起,夏全贏全都看在眼裡的,每當看著姊姊不眠不休的製作那些精緻的紙宅子或各式紙紮品,不斷拍打自己的臉或是捏自己大腿只為打起精神時,他就覺得慚愧自責。
他自知不足,能幫的忙也不多,他跟在姊姊身邊努力學習,就是為了替她分憂解勞,姊弟合力,一起檫亮福全這塊染塵的招牌。
福全還是由爺爺打理時,家裡有一、二十個夥計,爺爺過世後由他爹接掌,卻因為惹上賭博惡習,無心家業,最後衰敗到只剩下丁大牛跟劉阿海兩個老夥計。
如今因為姊姊的努力,委任福全治喪的人越來越多,也因為人手不足,福全已陸續請了八名夥計,漸漸恢復往日光景。
他多麼希望他爹可以改頭換面,痛定思痛,然後戒斷惡習。
“爹,戒賭吧!姊姊一定會讓福全東山再起,您千萬別再扯她後腿。”夏全贏苦口婆心的勸道。
聞言,夏長壽的表情變得憤很、淨狩,冷不防地給了兒子一耳刮子。
夏全贏未料父親會有此舉,來不及閃躲,耳朵被他掮得嗡嗡作響。“好,你跟你娘全都向著她,沒人把老子當一回事。”他指著夏全贏的鼻子,警告道:“記著,你們都給我記著,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死丫頭!”說罷,他一個轉身便走了出去。
離開夏家,夏全贏大步往金壽棺材店而去,見著邵三德,他立刻腆著笑臉,焰媚地道:“好女婿,好久不見了。”
邵三德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誰有福氣當你的好女婿?”
想到之前夏就贏當著區得靜的面讓他難堪的事,他就一肚子氣。
“哎呀,好女婿,誰給你氣受了?”
夏長壽故作生氣,“是贏兒那個臭丫頭嗎?待我回頭教訓她一頓。”
邵三德白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的哼道:“甭費心了,誰不知道你現在管不動她了。”
“這……我終究是她老子,我要她嫁誰,她就得嫁誰。”夏長壽一臉討好,“我啊,早就把你當作準女婿了。”
邵三德挑眉哼笑,“她現在跟區得靜走得那麼近,哪還看得上我?”
夏長壽早就耳聞一些區得靜跟女兒的事,以他的腦袋當然不難猜到區得靜許是對他女兒有意。不過他心裡清楚得很,區太夫人對女兒死又複生之事十分忌諱,拼死都不會讓女兒進區家的門。
與其寄望那不可能的,不如抓緊最有把握的。
“她跟區得靜怎樣是她的事,在我心裡,你才是我的乘龍佳婿。”
邵三德有些驚喜的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夏長壽扯住他的衣袖,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你聽過生米煮成熟飯吧?”
邵三德一震,他沒想到這樣的計謀會從一個當爹的人嘴巴裡說出來,更別說設計的物件還是他的親閨女。
“女人都一樣,誰先得手,誰就是贏家。”他說。
“是沒錯,但……”邵三德疑慮不安,“你不會害我吧?”
“我害你做什麼?”
“贏兒是你的親閨女,你……”
“我這是在幫你。”夏長壽嘖了一聲,一臉“你真是不知好歹”的表情。
看他的神情正經八百的,不像是在胡說八道,邵三德也有幾分認真了。“好是好,但要怎麼做?”
夏長壽狎笑幾聲,“包在岳父身上。”
夏全贏已經十六了,在古代,這年紀的男孩都能娶妻了,夏就贏知道自己不能把他當孩子看,偶爾會交辦一些喪葬事宜給他,而他也都做得很好。
這日,她正在交代夥計事情,等一下她要和夏全贏、丁大牛他們去一戶喪家,夏長壽急急忙忙的從外面回來了。
“臭丫頭!臭丫頭!”
見他神情緊張急切,夏就贏疑惑地問見他神情緊張急切,夏就贏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城郊李婆子的老伴死了,你快跟我去瞧瞧。”他說。
“城郊李婆子?她是誰?”
“是我一位朋友的姑婆,也是他委託我們去治喪的。”夏長壽焦急得直跺腳,“快快快。”
“行了,我先把事情交代妥當。”她說著,回頭仔細又訊速她向夏全贏及丁大牛交辦事情。
等她說完,夏全贏一臉凝重嚴肅地輕拉了下她的衣袖,低聲提醒道:“姊,你要提防著爹。”
聞言,她微笑,“什麼?”
“爹最近常去金壽找邵少,邵少也不是什麼正真的人,所以……”
“只是去做點準備工作,沒事的。”
夏就贏拍拍他的肩,催促道:“你快跟牛叔去程家吧,人家等著呢!”
說罷,她旋過身,跟著夏長壽離開了駕著剛買的一輛舊馬車,她跟著夏長壽出城令?
雖說她買的這輛馬車很舊很小,拉車的是驢也不是馬,但她終究從無車階級晉升到有車階級了。
自從知道區得靜秋節後要娶葛城石家三小姐後,她就心神不寧,心情低落,有時沮喪到無心工作,有時又憤怒得想撞牆他明明要娶第三任妻子了,為什麼要表現出一副對她情有獨鍾、情深意切的樣子?他為什麼要來招惹她?
他把她當什麼了?他以為能瞞騙她多久?他一直在跟她搞噯昧,她卻笨得以為那是真情流露。
為了將他狠狠的甩到腦後,她用忙碌的工作填滿所有的空隙,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在想他這件事情上。
約莫一個時辰,夏就贏跟夏長壽來到城郊一間破舊的矮房子前。
車剛到,一名衣衫襤樓、身形瘦小且狗倭的老婦走了出來。
夏就贏下車走向她,“李婆婆……”
“進來吧。”李婆子面無表情,轉身往矮房子裡走。
夏就贏和夏長壽跟隨其後,進到屋裡。
李家家徒四壁,屋裡昏暗潮濕,充滿一股令人難受的黴味,住在這種地方,人哪有不生病的?“李婆婆,您的丈夫呢?”不見亡者,夏就贏小心翼翼的問。
“我家老頭子病了很多年,樣子難看,姑娘還是別見得好。”李婆子說。
“李婆婆,我不怕。”她收了那麼多屍,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我家老頭子生前愛美,而且很喜歡年輕姑娘,我想……他一定不希望年輕姑娘看見他那難看的樣子。”
夏就贏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應才好,愛美?喜歡年輕姑娘?怎麼聽起來李婆子死去的丈夫是個不怎麼正派的人“我來好了。”夏長壽拍拍胸脯,“我家丫頭還沒出生我就在幹這活了。”
李婆子點頭,“那麻煩你了。”
“包在我身上。”他轉頭瞥了女兒一眼,“你在這兒等著吧。”說罷,他便自一旁那扇低矮的門鈷進後面的房間。
他主動幫忙真教夏就贏吃驚,但她想,或許是因為李婆子是他友人的姑婆吧。
“姑娘……”就在她想著這些的時候,李婆子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邊,並遞上一碗茶。“這是老婆子自己熬煮的青草茶,對身體很好,解疲勞的。”
解疲勞?她最近很需要呢!
“謝謝您,李婆婆。”她接過茶碗,道了聲謝,將青草茶喝下。
青草茶微苦中帶著甘甜,並不難喝。
“李婆婆,就您跟老爺子住在這兒嗎?”她將茶碗放下,關心地問道。
“是呀,就我跟老頭子。”李婆子說“您沒有兒女嗎?”她又問。
“沒有,就我們兩老。”
善良的夏就贏忍不住擔心起來。“李婆婆,您在城裡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嗎?”
她想起夏長壽說李婆子是他朋友的姑婆,這也就是說,李婆子還有其他直系或非直系的親屬。
“我爹說您是他朋友的姑婆,那麼……”話未說完,她突然覺得頭變得很重很重,像是被石頭壓住了一樣,她的身子晃了一下,目光所及也跟著旋轉搖晃,“這……為什麼……”
她發現李婆子看見她的身體出現異狀,卻沒有半點吃驚或焦急的反應,直覺告訴她,事情不對勁。
“您……您到底……”夏就贏的眼前開始出現疊影,“不……這……”
一個踉蹌,她跌坐在地,想爬起來卻全身無力。
這時,夏長壽跟一個男人自後面的房間走了出來,是邵三德。
見她虛弱無力的坐在地上,夏長壽幸災樂禍的一笑,“臭丫頭,我就說會給你個教訓吧!”
夏就贏猛地明白了,她真的被夏長壽擺了一道,她想起出門前夏全贏那慎重其事的提醒?
她絕不是不相信夏全贏,而是虎毒不食子,她怎麼都沒料到夏長壽真的會聯合外人來設計她。
“李婆子,咱們走吧。”夏長壽瞥了邵三德一眼,狎邪地道:“好女婿,你可要好好表現啊。”
“放心吧,我會對她很溫柔的。”邵三德的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夏就贏,彷佛三德的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夏就贏,彷佛她是他渴望已久的獵物。
夏長壽跟李婆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聽見馬車離去的聲音,夏就贏沒有半點痛心,只有憤怒,她努力的爬起來,靠著桌子站起,想往門口走去。
“贏兒。”邵三德一個大步上前,擋在她面前,“你跑不了的,乖乖就範吧!”
“就……就你媽!”她實在氣壞了,忍不住爆了粗口。
看著她那癱軟無力卻又試圖張牙舞爪的樣子,他覺得分外有趣,淫邪的嘿嘿笑道:“你這樣太迷人了。”
“噁心!你……你休想對我……”
她話未說完,邵三德已經一把抱起她,將她按壓在桌上。
她用僅存的力氣抵抗著,“放手,別……別碰我!”手一揮,她整個人從桌上滾落,擱在桌上的茶碗也跟著掉落,應聲碎裂。
她抓起一隻茶碗破片,緊緊的握在手中。
她絕不放棄,絕不屈從,她會頑強抵抗,就算要拚上她這條命,也不可能讓邵三德如願。
除非她願意,否則沒有人能侵犯她的身體。
“你就別白費力氣了。”邵三德哼哼一笑,“你喝下的是禁藥合歡散,可是我好不容易在黑市買到的,你就乖乖的躺好,我會溫柔一點的……”說罷,他將手伸向背著他坐在地上的夏就贏。
就在他碰到她肩膀的同時,她猛一出手,用破片劃向他。
“啊!”邵三德驚叫一聲,眼角被銳利的破片割出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夏就贏趁機用盡全力起身,拖著腳步往外逃。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力氣及意志逃跑,只知道她寧死都不會讓邵三德這敗類得逞。
她跌跌撞撞的往郊道的方向而去,摔了爬起,爬起再摔,為了逃命,她臉面及手腳都是傷,可是她感覺不到痛,只覺得身體像是火燒,燒得她快要失去理智及意識。
“臭丫頭!你給我站住,你逃不掉的!”身後不遠處傳來邵三德惱火的咆哮叫囂,“你敢傷我?要是我毀容,有你受的!”
夏就贏感覺得到他有多麼憤怒,也感覺得到他想傷害她,而且是重重的傷害她,她非常清楚要是被他逮住,她會遭受到何等的淩辱及糟蹋,所以就算她的雙腳已經沒了知覺,視線也變得模糊,她仍強撐著不敢停下。
此時,她依稀看到一輛馬車自遠處而來,這很有可能是她唯一的救命符,她一定要把馬車攔住,就算會被馬車撞死,也比被邵三德玷污好。
不知哪兒來的神奇力量,她拖拉著兩條無力又受傷的腿,一路往郊道上跑。
馬車上的人看見突然從郊道旁的草叢中冒出來的她,緊急勒馬。
隨後趕到的邵三德見她攔了馬車,不敢再追,只好懊惱回頭。
馬車突然重重一頓,坐在車裡正閉目養神的區得靜猛然睜開眼睛,只聽見餘慎咒駡道——“想死嗎?”
他自車裡探出頭,“怎麼了?”
“有個女人從路邊神出來,差點撞上了。”餘慎沒好氣地道。
區得靜一聽,立刻下了馬車,繞到前頭一看,只見有個女人倒在地上,還在動,但卻癱著沒起身。
見主子要上前,餘慎警戒地道:“爺,小心。”
區得靜濃眉一揪,瞥了餘慎一眼,上前輕喚一聲,“姑娘?”
她發出微弱的聲音,“救……救我,我、熱……”
區得靜一聽立刻認出聲音的主人是夏就贏,他心頭一驚,立刻將她扶坐起來,這才發現她手腳臉面全是擦傷,衫裙上勾沾著滿滿的鬼針草,模樣狠狽極了。她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什麼事?
“熱……我好熱……好難受……”夏就贏渾身猶如火燒,滿臉潮紅,不斷抓扯著衣襟。
他意識到某件事,但他希望自己猜錯了。
他一把將她抱起,飛快回到馬車上,急切地喊道:“余慎,去高大夫那兒,快!”
“是!”餘慎答應一聲,策馬向前,飛快朝城門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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