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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0 00:2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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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周适才回到府中,得知區太夫人已將女兒許配給費東鵬,且將擇吉日提親迎娶,感到懊惱不已。
可是在區太夫人跟前,他不只不敢多言,更不敢表現出不悅。
幾日後,費家上門指親,周慕曦的婚事就在區太夫人的主導下定了下來。
這晚,周适才實在是氣悶壞了,正想出府找柯霸吐吐苦水時,途經花園,聽見園中涼亭傳來女兒跟夏就贏說話的聲音——“慕曦,現在你的心可以安定下來,不再害怕了吧?”夏就贏愉快地問道。
“表嫂,這都要感謝你,你是我跟費郎的恩人。”周慕曦感激地道:“要不是你跟表哥請費家速速來提親,恐怕已讓柯霸搶先一步。”
“什麼恩人不恩人,能教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功德一件,而且嚴格說來,是你成就了我這件功德,論理,我才要謝你呢“表嫂,我……我曾經也對你十分忌諱,但你到府裡做客那天,我對你完全改觀,甚至覺得你很好親近周慕曦停頓一下,握著她的手,“表嫂,能有你當我的表嫂,我真是太幸運了。”
“別說這種話,能成為一家人都是幾百年累積而來的緣分。”夏就贏反握著她的雙手,溫柔一笑,“別忘了,區家是你永遠的娘家,日後嫁去費家受了委屈或是有任何需要,儘管回來,要不去福全找表嫂也行。”
聽著她這些溫暖的話語,周慕曦感動得眼眶泛淚,“嗯。”
涼亭裡,夏就贏跟周慕曦聊得情深義重;涼亭外,周适才聽得一肚子怒火,怒不可遏的腹誹著,原來就是你這晦星壞了我的事!
他本想著讓這晦星嫁給區得靜可以克他,沒想到她進了門卻是來克自己的,好個夏就贏,他一定要好好跟她算這筆帳。
夏就贏每天忙著福全的活兒,某一天她突然驚覺自己的月事晚了一個多月,她的月事一向準時,再加上近日她總覺得容易疲憊困倦,身子也常常燥熱得難受,她擔心的想著自己是不是病了。
區太夫人得知,立即差人將高大夫請到府裡為她診脈。
花廳中,夏就贏乖乖的坐著,區得靜站在一旁,神情有點緊張。
雖然她總說克妻之說是無稽之談,可平常活蹦亂跳的她突然身體不適,教他實在憂心不已。
“高大夫,”區太夫人問道:“我這孫媳到底是何處有恙?”
高大夫神情專注而嚴肅,仔細的為她把著那不明顯的脈象。
看他時而皺眉,時而點頭,區得靜、區太夫人跟趙淨玉都一臉擔心。
“大夫,我該不是真的病了吧?!”
看高大夫半天不說話,一向神經大條的夏就贏也著急了。
她還要拚事業,怎能病了?
尚大夫突然眉梢一展,嘴角揚起,枯著鬍子笑了起來。“恭喜太夫人、老夫人跟當家的,夫人這是喜脈。”
“喜脈?你是說……”區得靜一臉驚喜,“她有孕了?”
“一點都沒錯。”局大夫點點頭。
“老天爺啊……”區太夫人太過震驚、太過欣喜,突然一陣暈眩。
趙淨玉急忙扶著她,笑道:“娘,您冷靜呀。”
區太夫人緩過氣來,滿臉是笑,“我太高興了,我……我冷靜不了啊!”她起身走向夏就贏,“贏兒,你好生在府裡給我休養著,千萬別再到處跑了,聽見沒“祖母,我是有孕,不是生病。”夏就贏也很開心,“適當的活動對我及孩子都好,不信,您問局大夫。”
尚大夫點點頭,“太夫人,夫人身休很好,適當的活動確實是好事。”
“那……那至少在府裡乖乖的待一陣子,等胎象穩定了再說。”區太夫人知道自己攔不住好動的她,也知道孫子一定會由著她,於是退了步。
區得靜向夏就贏使了個眼色,她馬上點點頭,“祖母,我知道,這陣子我會乖乖養胎的。”
陽奉陰違,她懂的。
為了讓老人家放心,她嘴巴上就答應她,免得她擔心生氣,反正老人家又不能二十四小時看著她。
“淨玉,快……”區太夫人催促道:“快陪我去跟區家的列祖列宗說說這個好消息。”
“是的,娘。”
區太夫人讓媳婦攙扶著,急急忙忙去了供奉祖先牌位的香堂。
看著兩人興高辨烈離去的身影,區得靜跟夏就贏相視一笑,而後兩人讓下人給了高大夫豐厚的診金,送高大夫離開。
夏就贏有孕這件喜事很快的在區家傳開來,每個人都為他們感到高興,區太夫人還宣佈這個月的月錢每人加一兩銀。
但只有一個人完全笑不出來,就是周适才。
夏就贏就要生下區家子孫了,不管男女,都是區得靜的種,對太夫人來說就是本姓自己人。眼見著區得靜跟夏就贏越來越順遂,周适才越發擔心自己一無所有。
他雖是區家姑爺,卻跟打雜的沒兩樣,儘管布莊的生意都是由他跟兒子經手,可資產都是區家的,不是周家的。
本來一切都在他的計畫及掌握之中,可自從夏就贏出現後,一次又一次壞了他的好事,自從區得靜遇上她之後,整個人變得開朗愉悅,不似從前那麼陰鷙深沉,在事業上也是事事順遂如意,縱有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這一切的一切,全因夏就贏的存在,只要她不存在了,這一切也會毀滅。
人說惡向膽邊生,因為心生惡念,他膽大包天的興起了惡毒的念頭。
他想,只要除掉她,區得靜必定會傷心欲絕,且戴實了克妻這頂帽子,一蹶不振。
於是,他前去拜訪柯霸。
“你說什麼?”柯霸一聽說壞了他和周慕曦好事的程咬金竟是夏就贏,他頓時變臉。
“我說的句句屬實。”周适才一臉抱歉又憤恨,“當初我岳母允了費家跟小女的婚事時,我正好不在府裡,待我回去得知此事已無力回天,後來我無意間聽到那晦星跟小女的談話,才知道都是她從中作梗。”
“格老子的!”柯霸咒駡道:“夏就贏那掃帚星!”
柯霸跟邵三德平時走得近,兩人是真真切切的蛇鼠一窩,被灌一氣,當然在他們的認知裡,他們是好兄弟,邵三德先前跟夏就贏的那些事,他也知道的,包括邵三德迷奸她不成的事。
“那個晦氣的女人甩了我兄弟,巴上區得靜,想方設法的嫁進區府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壞老子的好事?”柯霸咬牙切齒“唉,”周适才一臉愛莫能助,“我是真心想把小女嫁給你啊,只可惜……”
“哼!”柯霸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杯杯盤盤全都跳了起來,酒也灑了一桌。
“霸少爺,你息怒。”周适才佯裝勸慰,實則火上添油,企圖助長他的怒焰,“這事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是一想到小女嫁給那窮酸書生,以後不知道要過上什麼苦日子,我就對夏就贏更加氣很。”
接著他又假裝長歎一聲,“可沒辦法,她現在在區家得勢,我實在拿她沒轍。”
柯霸沉著臉,兩個鼻孔因憤怒而撐大,不斷呼出濃沉的鼻息。“夏就贏在我岳母面前說霸少爺粗鄙無文,配不上小女,我岳母聽了她的話,就答應將小女許配給費家兒子了。”
柯霸怒不可遏,“她說我粗鄙無文!”
見柯霸氣得滿臉漲紅,周适才心裡暗“是呀,她還說霸少爺其貌不揚,小女若嫁了你,那便是活生生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可惡!”柯霸氣得將桌子給掀翻了,“那個可惡的臭女人!”
“霸少爺,其實嘔的不只是你,我也嘔呀。”周适才哀收一聲,“自從那女人進到區家後,我周家人一點地位都沒有,想我為區家做牛做馬二十餘年,如今換得什麼呢?既無宅又無產,要說起來我比你更憎恨她。”
“不過是個女人,能成什麼事?”柯霸不屑地哼道。
“霸少爺,你可別輕忽,她是有那麼一點本事跟手腕。”
“是嗎?”柯霸冷冷一笑,眼底迸出一道殺機,“要是她死了,還能成什麼事?”
“咦?”周适才佯裝驚愕,“霸少爺,你是說……”
“不都說她是從陰曹地府回來的女人嗎?既然她都去過了,老子就再送她去一趟!”
夏就贏懷上身孕,但還是三天兩頭回夏家打理葬儀工作,只不過她已慢慢將工作交到夏全贏手中。
從前她出府回府都是坐轎子或馬車,由區家的下人接送,現在她懷了身孕,區得靜不放心,又擔心她忙壞了身子,便由他親自在固定的時間接送。
這天,他準時來到夏家,但夏就贏卻不在。
“姊夫,”夏全贏迎上前去,交代著她的行蹤,“姊姊去長門巷的汪家送祭祀用的寶船,待會兒就回來了。”
“嗯。”區得靜點頭一笑,“看你越做越上手了。”
夏全贏不好意思地撓撓臉,“我還不及姊姊的一半呢!”
“你姊姊常在我面前誇你,說你很快就能獨當一面了。”區得靜拍拍他的肩,鼓勵道:“好好幹,這樣你姊姊才會乖乖的在家裡養胎。”
夏全贏歉然一笑,“都是我不成才,不然也不用勞動姊姊懷著身孕還要忙進忙出。”
“其實不關你的事,是她靜不下來,好動。”區得靜笑歎,“你姊姊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全贏笑道:“姊姊能嫁給姊夫真是太好了,只有姊夫才能理解她、包容她。”
“你錯了,是我能娶到她真是太好了。”區得靜眼底溢滿溫煦及柔情,“是她改變了我的心境、我的人生,如裡不是她,就沒有現在的區得靜。”
聽到他這麼說,夏全贏真心為姊姊感到欣慰及歡喜。
忽地,他想起一事,神情變得有些嚴肅廳惑。
“姊夫,周老爺他……是不是跟柯霸十分熟識要好?”
區得靜神情跟著一斂,“怎麼這麼問“是這樣的,我前些日子看見周老爺走進柯府,過了幾日又看見他跟柯霸在晁興茶樓見了一個面生的男人,有點神神秘秘的。”
區得靜聽著,若有所思。
晁興茶樓是區家生意上的勁敵,周适才要上茶樓跟朋友聚會或談事也不是不行,但為何不選在自家茶樓,而是跑到對手的茶樓去?
再者,周适才曾經企圖將周慕曦嫁給柯霸,但婚事破局後,還維持如此緊密的聯繫,為的又是什麼?
見他沉思不語,夏全贏困惑地喊了一聲,“姊夫?”
“嗯?”區得靜回過神,臉上完全沒了笑意。
“你在想什麼?”
區得靜不想多說,唇角微微揚起,“沒什麼。”
這時,夏就贏從汪家回來了,“你來啦?等很久了嗎?”
區得靜轉過身,臉上盡是溫柔寵溺的笑,“不久,可以回家了?”
她點點頭,一把勾住他的手,一點都不在意在夏全贏面前放閃光。
“姊姊,你也太不矜持了吧。”夏全贏調侃道。
他還沒看過哪個女人像他姊姊一樣,毫不避諱的在他們面前和自家丈夫卿卿我我的,不過看姊姊這麼幸福,他很替姊姊開心。
“你這是豔羨吧。”她對他扮了個鬼臉,將區得靜挽得更緊,“夫君,要不讓祖母幫全贏尋個好姑娘?”
區得靜深情地凝視著她,寵愛之情溢於言表,“甚好,娘子說了算。”
夏全贏一副“我被你們打敗了”的表情,“行了,你們快回去吧!”
這天,夏全贏帶著夥計去城郊某戶喪家,處理往生者下葬的事情,留下夏就贏跟黃娘在家裡接待臨時上門的委託人。
夏長壽睡到過午才懶洋洋的起身,隨便梳洗一番便要出門了。
自從被區得靜警告過後他安分許多,如今女兒又已是區家的媳婦,她身後有區得靜這個大靠山,現下他的吃穿用度全靠她供給,他更是多畏懼她幾分。
看丈夫準備出門,黃娘問道:“你要去哪兒?”
“出去溜達溜達。”他說。
“你可別又去不該去的地方。”黃娘不忘耳提面命。
“知道啦,羅哩羅唆的。”他嘖了一聲,走出家門。
黃娘看著正專心折著紙蓮花的女兒,說道:“贏兒,你有時也提醒提醒你爹,他現在可怕你了。”
夏就贏抬起臉來笑道:“娘,我越是沉默,爹才越是警醒,放心吧,那些賭坊沒哪一間敢收他。”
黃娘想想,似乎也有點道理。
“區夫人!區夫人在嗎?”突然,一個男子神色慌張、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一看到夏就贏他就曲膝跪了下來。
夏就贏一怔,急忙要抶起他,“這位大哥,有話起來再說。”
男子起身,一臉悲切地道:“區夫人,我家老母親方才咽氣了,她生前曾交代過我,若她死了要請區夫人為她治喪,可否請區夫人移駕過府一趟?”
夏就贏一聽,沒有遲疑,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大哥請為我帶路吧。”
“贏兒,”黃娘十分不放心,急道:“要不娘跟你一道?!”
“娘,家裡得有人守著,我去就行了,我先跟喪家討論一下,回頭再交給全贏去辦。”說完,她便跟著男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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