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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羅 -【狂索冰心(宿命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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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0:0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雲羅 -狂索冰心【宿命之一】

她總是做著怪夢,
一個與自己面貌相同的女子悲切地哀泣,
一雙充滿強烈恨意的男人眼睛......
如今,當她走投無路時,那個夢中的男人出現了。
他竟是跨國企業‘慕容集團’的總裁,
英俊不凡,帶著王者氣勢和令人膽寒的冰冷氣質。
他用一億元買下她,
像個君王似的說要主宰她往後的一切。
只為了報復!
但無辜的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何這般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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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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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0: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誰?!是誰在低聲啜泣著?不……別哭了,請不要再如此的傷心好嗎?

  「為什麼——為何你總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裡哭泣?這麼地哀傷、這麼地沉痛,為什麼?!你……到底是誰?難道我和你有什麼關系?!你想告訴我什麼事嗎?」

  哀泣的女子依然不語,只見那一頭烏黑長發遮去了大半的面容,隱隱約約地露出一雙絕美的翦水秋瞳,但美眸中卻只見哀傷與沉痛。

  「為什麼……如此心痛?為什麼?!」是什麼樣的悲絕和椎心之痛使得如此美麗瞳眸蒙上這樣的絕望、這樣的悲傷?又……為何這名女子的哀傷與哭泣有如烙印一般,深深地鐫刻入她的心坎裡——

  好像……就好像她能感受到這名哭泣女子的悲傷一樣;不!更貼切的說,應該是那名女子就仿佛是她自己!但……這怎麼可能?!她連這名女子是誰都不知道,更不曾清清楚楚的看過她的面貌,又怎麼會與她如此的心靈相契,如此的熟悉——為什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今天一定要仔細的看清楚這名哭泣女子的容貌。才上前正要撥開那頭掩去泰半面貌的長發時——

  「如嫣、如嫣?怎麼了,是不是又夢到那個哭得很傷心的女人了?」柯少婷輕輕拍了拍好友的臉頰。

  「唔……少婷?我又做了同樣的夢。」柳如嫣環視著這個她再熟悉不過的房間——學校的醫護室。

  「我又麻煩你了,少婷。」柳如嫣黯然地輕吐口氣,她知道自己剛才又暈倒了。

  柯少婷責難地搖頭道:「什麼話呀你!什麼交情了,你還說那些麻不麻煩的鬼話。去!」

  柳如嫣當然知道好友不會有任何微詞,但……唉,高中三年的時光裡,她幾乎是三天兩頭就往醫護室跑。理所當然的,這名陪自己上醫護室的人除了少婷不做第二人選。

  「謝謝你,少婷。」柳如嫣抬起蒼白的面孔朝好友輕輕道謝,並且得到對方的一記白眼。

  柯少婷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又來了,真是!」

  柳如嫣看著與她同齡的同窗好友,打量著那張紅潤的圓臉,骨碌碌的眼睛;那是一張健康並神采奕奕的臉龐,完完全全展現一個十九歲青春朝氣女孩所該有的風采,而不是像她自己一樣蒼白的臉,虛弱的身體,動不動就貧血、昏倒……她真的好羨慕少婷的活力與朝氣。

  發愣了好一會兒,她才發覺少婷拿著面紙往她臉上擦。

  「你看你,作夢作得那麼深入,連你自己也跟著哭得浙瀝嘩啦的。我說如嫣呀,你這次有沒有好好看清楚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啊?」柯少婷一邊擦去如嫣未乾的淚痕,一邊好奇的問著;然後一如往常,兩只眼睛盯在如嫣那張絕美纖柔的臉蛋上,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唉!老天真是不公平耶!人家如嫣天生麗質,不僅長得花容月貌,身材也是凹凸有致,雖然身子骨單薄,略顯纖弱了點,但該有的可沒少,該少的也沒多半分哩!這個纖弱的嬌柔模樣反而更令她增添了一股讓人憐惜呵疼的氣質呢!別說是男人見到如嫣就一副沒了神魂的樣,就連身為女人的她每回見了這張讓人心疼的天仙絕色容顏,也會發怔個半天。

  「少……婷?!」柳如嫣有些困窘地輕喊了聲。

  「啥事?別妨礙本小姐免費觀賞大美人啦!」瞧瞧這一身剔透無瑕的肌膚,不乘機多揩兩下油實在太可惜了!

  一句話就教柳如嫣蒼白的臉染上紅暈。「別……別取笑我了,我這副病懨懨的樣子怎麼會好看,倒是你……少婷,你才是好看呢。」

  柯少婷差點跌倒。「拜託,我柯少婷知道自己的姿色只算平庸,身材嘛……」她刻意瞄了一下柳如嫣的胸部,才又道:「還勉強有一點啦,可是就是遠不如你,唉!」

  「又取笑我了。」柳如嫣羞澀的略顯尷尬,還好少婷同是女性,不然她真的可能會臉紅到昏倒吧!

  只見對方極不贊同的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搖了搖,「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因為貧血的緣故,連腦袋都『貧』了是不是?難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是生得如何傾國傾城的美貌?!光是全校男同學包括老師在內,都被你迷得流口水!如果再加上別校男生與每個看見你就失魂丟魄的男人的話,恐怕咱們每天上下學都得劃船囉!」

  劃船?「為什麼得劃船上學?」柳如嫣很稱柯少婷意的問了這個問題。沒辦法,她知道自己一向很難懂這個好友層出不窮的時髦用語。

  柯少婷嘿嘿兩聲,再用標准登徒子的輕薄樣狠狠將她摟了個滿懷,吃吃笑道:

  「大家都顧著看你這個大美人兒,嘴巴忘記合起來,以至於咱們柳大美人如嫣姑娘所在的方圓百裡內,都因為口水泛濫而成災了!哈哈……」

  「我……」柳如嫣黯然垂下頭,幽幽地道:「空有一副好看的表相又如何?美麗的臉孔與身子也無法換回我的雙親、我的家,而今只得寄人籬下,看盡他人臉色,嘗盡孤獨無依的滋味。」她還是忘不了六年前那場奪去她父母的車禍。

  那場車禍不只是讓她失去了父母的愛與溫暖;更教她飽嘗人情冷暖,在失去雙親,而房東又狠心的收回那間小小的棲身之所時,她頓時失去所有的依靠。唯一的親戚——母親的表姐,只好勉為其難的收留了她。

  那時的她,天真的以為江家是因為親戚關系,不忍見她一名小女孩流落至孤兒院,所以好心的將她帶回江家。誰知道原來表姨他們夫婦倆早就打算將來等她念完高中,就得嫁給他們的獨子,那個好吃懶做、成天遊手好閒、好賭嗜酒的敗家子——江旺財。

  不!不要呀!如果那個表哥阿財是個肯上進又守法的人,或許她柳如嫣應當為了報恩而甘願下嫁於他;但,他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仗著自己家裡開了一家食品工廠有幾個錢,整天跑賭坊,到酒家找女人……

  柳如嫣突地猛搖著頭。「不——」雙眼又淌下淚來。

  原本在說笑的柯少婷見她這模樣也跟著皺起眉頭。「對不起,害你想到那些傷心事。如嫣,別難過了……哎呀,都怪我們那個長舌校長啦!不過就是畢業典禮而已嘛,幹嘛演講了半天害你暈倒,才會在這裡胡思亂想。」咦?該不會是那個禽獸阿財又想——「老天!該不是那只『豺狼』又想對你亂來了吧?!如嫣!」

  「不是的,他沒有……」她看著好友擔憂的臉,無助地輕輕靠在她的肩上。「表姨她要我畢業後就必須嫁給表哥,不許我念大學。少婷,我恐怕不能和你一塊兒念大學了。」

  「啥米?!你那個沒良心的表姨逼你嫁給那只『豺狼』?!哇咧去他們的!她那不成材的兒子配得上你嗎?他連替你端洗腳水也不夠格咧!」可惡呀可惡!那一窩姓江的土匪!唉,如果她柯少婷是男人,就能將如嫣娶回去供在家裡好生保護著,這麼一來姓江的混帳就「肖想」不了如嫣了。唉!

  柳如嫣很感激好友的關心,這三年來是這份友情的溫暖填平了她受江家人冷嘲熱諷時的傷痛,以及孤獨時思念父母的心痛。還有最讓她恐懼的阿財表哥——他老是拿一雙淫穢的賊眼盯著她身上轉,更有幾次曾在夜裡想潛進她房裡,幸好她在睡前總是先將門鎖上,或是乾脆拿了制服課本連夜奔到少婷家……她真的很感激少婷對她所做的一切。

  「少婷,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抱不平,但是……當年江家好心收留我,供我吃住、又供我念完高中,這份恩情我是該還的。雖然……我真的不願意,但也莫可奈何呀!」說完,她忍不住的掩面哭了起來。

  她……好沒用的她呀,父母在的時候就只會躲在雙親羽翼下,無憂無慮的被疼愛著;即使是失去父母的溫暖呵憐,且這六年來又飽受表姨家冷眼相待以及表哥的強烈覬覦,但不可否認的是,江家的確給予她不虞匱乏的生活!她更足以自己這一副楚楚嬌弱的模樣,任意的享有了少婷三年的關心與呵護……好沒用的柳如嫣呀!

  或許,在她十九年來平白接受他人付出的現在,正是自己應當回饋他人的時候了!或許,她是應當回報江家白白養育她六年——以她自己與她的未來。

  心疼又心急的柯少婷縱然想伸出援手,但也是莫可奈何,只得輕聲安慰她:

  「別這麼絕望嘛,或許……或許會有奇跡發生也說不定,你就先別難過了嘛。」

  柳如嫣依然輕輕低泣,不停地微顫著肩頭。奇跡?世上倘若真有奇跡,那她的父母就不會在六年前留下她一人了。

  柯少婷搔搔頭暗罵自己蠢,要是有奇跡,如嫣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悲慘的地步了!但——話雖如此,即使她很清楚自己的話只不過是暫時的安慰,並不能有什麼實質上的幫助,但她還是鼓動嘴皮子扯些雜七雜八有的沒的,只求面前這個教人心疼到骨子裡的大美人別再掉眼淚,否則她柯少婷一定會年紀輕輕就去作仙,而死因一定是——「心絞痛致死」!

  「一定有奇跡的啦!像你常常夢到那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女人,嗯,我認為這個夢一定與你有很大的關聯!」咦?說著說著又繞到如嫣的怪夢上了。管他咧,反正只要能將如嫣的心思轉移到別的地方就好了,更何況,她也實在很好奇呀!

  「夢嗎?」是呀,她都忘了。夢裡那名哭泣的女子,那雙哀傷悲絕的瞳眸……為何她總是經常做這樣的夢?那名有著美麗瞳眸的女子真的與她有什麼關系嗎?

  ***************

  嶄新高聳的大廈裡,每一個樓層都有著卓越的人才。每個人都帶著自信的風采穿梭於各人所屬的部門。

  這棟位於臺北黃金商業區的三十樓大廈就是聞名的「慕容企業大樓」。只要是商界人士,沒有人不曉得「慕容集團」這個響當當的名號。舉凡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沒有一樣不跟慕容集團沾上邊;慕容集團不但是台灣商界的龍頭,更是跨足海外歐美各國的大企業。據說慕容家的資產沒人能夠算得出來,只知道慕容集團的總裁只要眨眨眼,就足以令歐美與台灣的商界天翻地覆!

  這棟新穎的大樓就是慕容集團的總指揮所在。想當然耳,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最優秀的人才,而領導這些人的自是人才中的佼佼者、菁英中的菁英,也就是傳言中有著王者氣勢令人不敢逼視的慕容集團總裁——慕容徹,三十一歲。

  位於最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裡,其擺設佈置除了氣派豪華外,就只有冰冷的氛圍了,如同慕容徹給人的感覺一樣。

  此時,偌大的桌上擱著一份資料——但不是什麼商業要件,而是一名女子的身家調查,或許該稱那名照片上的女子為少女才貼切吧?畢竟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十九歲只不過是清純天真的登蔻年華而已。最重要的是,不論照片上那名長發及腰的絕美人兒是女子或是少女,都不會影響他慕容徹即將對她所做的任何事。

  突地,一雙鐵拳狠狠擊在那張美麗女子的照片上;鐵拳的主人有著一張雕刻般的完美臉龐——濃黑的劍眉、銳利的星目、挺直的鼻樑,以及完美卻冰冷的唇。這是一張深具王者風範的俊臉,並且是年輕的。完美的臉龐當然配著一副結實健壯的好身材——以其一八六的身長更讓這名男子顯得氣勢挺拔、卓絕不凡。

  慕容徹銳利的眼中此時完完全全充滿了恨,冰冷的薄唇重復的呢喃著:

  「終於讓我找到了!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今生今世……柳語嫣!你逃不掉了!」說完,他不自覺地將桌上那份資料捏得皺成一團。

  他在前世即將氣絕身亡之際立下誓言,不論她今生輪回為何人,身在何處,一定要教她付出代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筆帳他絕對會在她身上討回來。他會讓她知道,是什麼樣的恨竟能使得他即使經過輪回轉世,依然記得如此深刻!他發誓,他定要讓她也好好嘗嘗這種椎心刺骨的折磨!

  陰鷙的眼神以及不帶絲毫溫度的冷笑,交織出一副令人戰栗悚然的模樣;他渾身並散發出一股令人畏懼的氣息。

  命運之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

  這裡是什麼地方?

  黑漆漆的一片,詭魅的壓迫感不斷的繚繞……這裡是什麼地方?難道她又作夢了?但是這次的夢境似乎同以往不太一樣。

  柳如嫣不自禁的起了一陣寒顫。

  她記得……以前夢境裡出現的景象全是煙霧濛濛,並且有一名悲傷的長發女子在哭泣。那個夢所帶給她的只有椎心悲痛,而不是如同眼前一樣,只令她感到無助與恐懼。

  雖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她的腳步仍是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動。

  「誰?有人嗎?」突然而來的一股沉重壓迫感,使她頓覺慌亂——她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著她。

  四周仍然是一片靜悄悄的漆黑。但……她真的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那種壓迫的視線讓她覺得好難受,胸口隱隱抽痛;這種痛不是來自於肉體上的疼痛,反倒像是……啊!對了,就像那名時常在她夢裡哭泣的女子所帶給她的沉痛感受。

  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回夢裡的人並不是那名哭泣的女子。因為那女子只讓她感受到悲傷無助,而這個隱身在暗處看她的人,除了帶給她同樣的哀傷感受,她還非常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恨意。這個人一定非常痛恨她吧?否則她不會強烈的感受到這股恨意。

  「你……是誰?」她想知道這人為何如此恨她。「你……恨我,是不是?為什麼?」她又上前兩步——

  「啊——」她雙手撫著胸口,低聲叫了出來。

  她看到了,雖然只看到眼睛,但這就已經足夠了。老天!那是一雙男人的眼睛!銳利且有神;仿佛被那雙眼睛看一眼,整個人就被完全看透似的。但,這並不是令她訝然低呼的原因,而是來自於那雙眼睛傳達出非常強烈的恨意。

  他恨她,為什麼?為何她會因為他對她的恨意而感到難過?她……不希望他恨她呀!好難受,心口不住地揪緊,不住地抽痛著。「你是誰?為何如此恨我——」

  「不——」柳如嫣睜開眼,驚慌地撫著劇烈起伏的胸口,並環視四周——這裡是她的房間,那麼剛剛一定是她又做了奇怪的夢。

  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認識他,仿佛他對她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她確定自己只在黑暗中看到了那雙憤恨的眼睛……

  由於太過專注於方才那個令她心悸的夢,以至於柳如嫣沒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啊!」突然一隻手臂攬住她的腰,她不禁驚叫了出來。

  江旺財早就想上他這個美麗的表妹了!剛才從他老娘房裡摸來這把鑰匙,立刻開了他表妹房門的鎖潛了進來。

  「嘿嘿,乖乖的讓表哥疼你。」嘖嘖,光是隔著一層睡衣抱這女人的腰就讓他蠢蠢欲動;好細的小蠻腰,真教他銷魂。

  「不!放手,快放開我,不然我……表姨、表姨丈,快來——」她一邊掙紮一邊大叫,但很快的嘴巴就被一隻手掌捂住!隨即耳畔傳來一陣令人作嘔的熱氣。

  「別叫了,表妹,就算你把那兩個老的吵醒見了這個樣,他們也不會出手干涉。嘿嘿,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就算今晚把你上了,他們呀——也會默許的!」嘖嘖,只是一手捂著嘴,就感受到這娘們細致光滑的觸感;嘿嘿,今天再不把她上了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唔——唔——放開——」被捂住嘴的柳如嫣仍然奮力掙紮著。不,她不要讓這種鄙劣之人玷污了她的身子。此時她只不斷的湧出陣陣反胃作嘔之感——她覺得好難受、好痛苦。不知道自己的手摸到了什麼東西,她想也不想地拿起那東西,往那個淫猥之人的頭上砸了下去——

  「好滑好嫩的肌膚……」隨著硬物砸下的聲音,以及江旺財頓然停止的動作,霎時間,柳如嫣也跟著愣住了。

  「你這個賤貨——竟敢拿花瓶——砸我——」

  砰的一聲,江旺財倒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

  柳如嫣顫著手,緩緩伸向倒在地上的人。「天!好多血——」滿地的花瓶碎片與表哥頭上破了一個大洞、鮮血直流的景象,令她完全駭住了。她……她殺人了,她殺了表哥……怎麼辦——

  聞聲趕來的江家二老,看見自己兒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阿財!我的寶貝兒子……」江母跌跌撞撞的跑向兒子,不停的尖聲哀號。

  江父雖然也很錯愕,但較理智的趨前探了探兒子的鼻息。「還好,只是昏過去而已。」說完,他馬上撥電話叫救護車。

  由於江家二老急於送兒子求醫,根本無暇理會呆愣在一旁的柳如嫣。

  一直到醫護人員拿擔架進來抬走江旺財,且江家二老也跟著上了車,留下滿室淩亂與蕭索寂靜,柳如嫣才回神。

  她腦子一片空白,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蒼白如紙的臉、慌亂恐懼的眼、微顫的唇與虛軟的身體,她心想她很可能隨時都會昏過去。

  思及此,柳如嫣拿起話筒撥了一組號碼。由於現在正是淩晨十二點多,電話響了十幾聲,才被接起來。突地,電話那頭傳來柯少婷有氣無力的聲音:

  (喂,誰啊?閣下難道不知道現在正是睡覺的時間嗎?)她連打了兩個呵欠。(喂,不說話嗎?那本小姐也不奉陪了。)

  「少婷,是我……」柳如嫣緊緊抓著話筒的雙手依然抖個不停。

  (如嫣?怎麼了,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如嫣?)話筒裡傳來少婷焦慮的聲音。

  「我……」眼淚又流下來了,好沒有用的她呀!「表哥……他想侵犯我,我情急之下拿花瓶砸了他的頭,他……流了好多血……我……」

  (嗄?!怎麼會這樣!別……先別哭。)聽到如嫣哭,她也跟著有些慌。(那只『豺狼』是活該、報應啦!死了也不用替他惋惜——)可是如果那個人渣死了,如嫣也完了!(那個人渣死了沒?)

  「沒有……只是昏過去,已經送去醫院了。」雖然沒有出人命,但生性柔弱膽怯的她,現在也難受得很。

  (哎呀,沒死就好啦,你也甭哭了。倒是你,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柳如嫣拭去眼淚,道:「沒有,我沒事……」雖然只是被表哥摟住腰、捂著嘴,但是那種令人作嘔的碰觸,她真的感覺好惡心、好反胃。

  (沒事就好,否則我柯少婷一定叫他死得很難看!)

  「少婷,我該怎麼辦?」江家是待不下去了,就算他們不趕她出門,她自己也不敢再待在江家,表哥不曉得何時會再侵犯她!「江家是不能待了……」

  (冷靜點嘛,你可以來我家住啊,雖然我們家不是什麼有錢人,但最起碼也還養得起你。)

  「行不通的。」就算少婷家願意收留她,但……她畢竟讓江家正式領養,而且監護人也是江家二老,她如果真投靠少婷,刻薄貪心的表姨定會對少婷家刁難的!「少婷,江家不會放過我的,我……不想連累你和伯父伯母。」她哽咽的喉嚨吐出愈來愈細小的聲音:「謝謝你這三年來的照顧……你多保重!再見了……少婷——」

  (如嫣——)

  掛上電話以後,柳如嫣依然無所頭緒。究竟她該何去何從?

  她並不怕江家對她採取法律途徑,或是乾脆將她掃地出門。她所害怕的是,她不願將自己以及未來交給表哥。

  她知道,表哥從來沒有掩藏過他對自己的淫欲企圖,他一定不會放棄侵犯她身子的念頭。不!她不要呀!光是回想剛才差點被表哥……不!她不要再待在這裡了。但是她又能到哪裡去呢?

  恍惚之中,她隱約感覺到自己打開門,走了出去;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穿著睡衣、光著腳,像縷幽魂似的在外面遊蕩。

  無助又彷徨的思緒更加重她的心慌意亂——沒有父母、沒有家,自己也才只有高中文憑,什麼事都不會,她該如何是好?或許她該去陪伴父母吧……纖弱的肩膀因為止不住的哭泣而輕輕顫動著,不爭氣的淚就像斷線珍珠一般,撲簌簌地滾落雙頰。

  然而她始終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不知何時停了一部豪華車子,後車門打開,一名男子朝她走來——

  此時,柳如嫣被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駭住,莫非……身後有人!啊,她忘了現在是三更半夜,如果遇上壞人……

  她一轉身又登時愣住,這個男人、這對眼睛……

  「這是落人凡間的仙子嗎?」莫容徹不帶絲毫感情的吐出冰冷言語。她依然美得令人心動,柔弱的模樣教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惜。

  哼!他不會再被她這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給騙住了,現在該是她償還的時候了——柳語嫣。

  柳如嫣無法置信的瞠大雙眼。這雙眼睛、銳利又無情的眼睛是她在夢裡看見的眼睛……是他!「你是……誰?」細若蚊吟的音量使她以為只有自己聽得到,但很意外的,這名挺拔俊朗的男子竟回應了她的話。

  「我是慕容徹,今後你的一切都將由我來主宰,記住了。」

  「你——」隨著他的逼近,她更加覺得難受。他讓她覺得害怕,卻又熟悉;為什麼他的眼神會如此冰冷?他……恨她,為什麼?她並不認識他呀!「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

  她每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現在她身後只有一堵硬邦邦的水泥牆了。「先生……」她幾乎要哭了。

  慕容徹微微眯起眼,道:「你——柳如嫣,不是嗎?」

  這男子為何知道她的名字?一股莫名的恐懼陡然在心底升起。她的高度只到這名男子的胸前,她只得仰頭與他說話:「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知道——」

  慕容徹的冷笑打斷了她的問題。

  柳如嫣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打冷顫。好……可怕的男人!她的理智不停的催促著她:快離開!快離開這個男人!

  但是,老天!她的兩條腿根本就像被釘在地上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天!她的身子能從在江家發生事故支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她……她真的沒辦法再承受任何一絲一毫的驟變了呀!

  更何況……這名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男人竟然告訴她——不,與其說是告訴她,不如說是向她宣示了一件事——他是她未來的主宰!

  是的,就像帝王一樣的對她下了一道告示。

  柳如嫣頓時感覺胸口悶塞,頭也好沉重……她曾想過這個名叫慕容徹的男人,或許只是一名喝醉酒想向她搭訕的醉漢,但她直覺的明白他不是醉漢,也不是想向她搭訕的無聊男子。

  就算他不是那名出現在她夢裡的人,她也肯定的明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且不容人違抗!

  散發在他周遭的那股氣勢,在在都顯示出這個男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就算她再如何單純、不解世事,她也非常清楚一件事,絕不能與這個人有所交集。

  慕容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顫抖的身軀,蒼白的臉孔……就像當初他們相遇時一樣,然而,她卻教他嘗到了地獄般的痛苦。

  現在——輪到她了!

  他再一次的冷笑令柳如嫣全身發冷。「別……別靠近我……」

  慕容徹眼中閃著森冷陰鷙,冷冷的道:

  「或許你是落入凡塵的仙子,但現在就是你墮入地獄的開始——」

  一聽他說完,柳如嫣的意識逐漸遠離而模糊不清。她在昏過去並同時向前倒去時,似乎感覺到一隻健壯的臂膀將她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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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慕容徹看著床上昏睡一夜的女子——柳語嫣,不,該說她是「柳如嫣」才是。

  她依然美得令人屏息。在那張輕軟薄絲被下的嬌軀呈現出誘人的美好曲線,教他心思蕩漾得難以入眠。

  慕容徹雙掌漸漸握成拳。該死!即使她經過了輪回轉世,卻依然無減絲毫美麗。而且,他仍然與前世的自己——「龍靖」一樣,深深的為她所吸引!

  往事再一次逐漸地浮現——

  初遇她時,也是像現在一般的情形。柔弱絕美又膽怯的一名孤女,不但舉目無親,更遭人意欲染指,然而他救了她,但也因此……他跌入一個比地獄還要痛苦的慘境!

  柳如嫣,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他的傷與他的怒,還有無以言計的恨與痛苦,如今都只能在她身上討回來。

  他要她痛苦,他發誓他一定要!

  慕容徹的眼中逐漸凝聚兩簇火焰,渾身勃發怒意。他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床上昏睡的柳如嫣搖醒。

  「起來!」他一把抓住她的柔弱雙肩,強迫她醒來。

  「嗯……」意識混沌的柳如嫣仍然感到昏昏沉沉的,頭……好沉、好暈。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深沉憤恨的利眼。

  她腦海裡慢慢地逐漸拼湊出昏迷前的記憶——

  啊!是他!他說他是慕容徹,她的……主宰?

  柳如嫣環視著四周,偌大的床、寬廣的房間、男性化的擺設——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她現在身處何方?她竟然和一個剛見面的男人獨處一室……並且是在床上。

  突如其來的認知,使得原本面孔蒼白的柳如嫣霎時紅了臉。

  「少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清純害羞的樣子。」他輕佻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她身體美好的曲線,並嘲諷的道:「我不認為,你那位餓虎似的表哥會讓你這副美麗的胴體保有完好的處子之身。」

  柳如嫣無法置信的睜大雙眼,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名陌生男子竟然如此惡意的詆毀她。那眼神、語調,就好像對她非常的鄙視與不屑。為什麼?

  單純的柳如嫣只想為自己的清白辯解,急道:「不是的,我——」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廢話。」他當然知道她仍是完璧之身。派在江家周遭監視的人員,不論發生何事都會一一報告給他知道,也因此他才能在昨夜自她離家後就尾隨在她身俊,但他不會讓她知道,畢竟任何一件能夠傷害她、令她痛苦的事,他都不會放過!

  急於辯白的柳如嫣絲毫沒有發現那張覆在她身上的絲被已經滑落。直到她看見慕容徹眼裡的異樣光芒,她才窘迫的低頭審視自己哪裡不對。這一看,老天——

  「啊——」她竟然一絲不掛的讓人瞧了身子。

  羞窘的她手忙腳亂的想拾起滑落的絲被,卻遭慕容徹搶先一步,並且扔到最遠的角落裡。

  這人怎麼這樣?誰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他脫了她的衣服嗎?!

  「先生……」她吞了一口口水,「我……」

  「慕容徹。」他不能否認,自己仍然對她的身子非常渴望。

  柳如嫣企圖用雙手遮掩暴露在外的身軀,但此舉反將慕容徹惹怒。

  「你不認為在你赤身露體的與我同床睡了一夜,現在才害羞是多此一舉的嗎?」

  她的手被他反剪於身後,這個動作更使得她胸前一片春光愈顯凸出。她又驚又羞的掙紮,但是仍然無法掙脫他的箝制,嬌弱的她只能向他哀求。

  「慕容先生,請放了我……我並不認識你,更不曉得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你?」她強迫自己勇敢的繼續說下去:「你……我們……男女有別……」

  沒想到她的話引來他的一陣大笑。

  「好、好,太好了!你可真是忘得很徹底!」他的恨意在無形中又加深了。

  「我……不明白。」忘了?她忘了什麼嗎?

  「你不需要明白!」憤怒的火焰逐漸高揚,他無情地低吼出來。

  不知所措的柳如嫣心底完全被害怕給占住了。

  慕容徹冷冷的道:「你只要明白一件事——現在開始,你、柳如嫣,完全為我所有。不論你的身、你的心,以及你的生命與未來。我要如何處置你,你只有乖乖聽從的份,記住了!」

  好……可怕的男人,她一句話也無法反駁,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湧出眼眶。

  「可……可是我……我現在還是江家所領養的養女……」老天,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慶幸自己屬於江家,而不是他。  

  慕容徹聞言,只是冷冷一哼:「我會讓這件事符合法律程式,你別擔心。」

  他的話猶如帝王下令一般的斬釘截鐵,柳如嫣知道他的話絕對不是虛言,難道她真的逃不掉了嗎?上天真的非逼她認命嗎?為什麼是她?她不過是個無助無依的孤女呀!

  「為什麼?為何會是我?」為何心底會湧現莫名的哀傷?誰來為她解這個謎?

  慕容徹低下頭,「因為你是——柳如嫣。」隨即覆上她的唇。

  柳如嫣被這突來的侵佔駭住,她想制止,卻讓他乘機侵入……

  他仍然記得這份甜美的滋味,她的唇一如記憶中那般美好……但是,她卻背叛了他!

  「啊!好痛!」柳如嫣顫著手撫著遭慕容徹輕薄的唇。他竟咬破她的唇,都流血了。從小她就很怕痛的……

  慕容徹舔去唇邊的血跡,冷魅地道:「原來,你還像以前一樣那麼怕痛是嗎?這麼一來,我的報復可就有看頭了。」

  「報復?!」

  「是的,昨夜相遇並非偶然,我是專為報復你而來的。」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他要報復?這……

  ***************

  江家二老雖然為人刻薄又貪財,但對於兩人唯一的兒子——江旺財,他們可是極盡所能的縱容與寵愛。

  正因為這樣,江旺財從小到大可以算是養尊處優,過的是茶來張口、飯來伸手的驕縱生活。

  理所當然的,除了一對雙親供他差遣之外,柳如嫣這個家裡領養的孤女,自然成了他任意支使的對象了。

  想到這裡,江旺財不禁摸著頭上裹得像豬頭的繃帶——都是那賤貨害的。

  那賤貨不但在他頭上砸出一個洞,他還被玻璃碎片劃傷右臉,縫了一條娛蚣疤!

  「臭婊子!」要不是看在那娘們長得如花似玉,早晚要嫁給他,他早把她當傭人來使喚了,哪還會讓她白吃白住了六年,還供她讀完高中!還不就只是為了日後帶出門向他那群兄弟炫耀一番,讓那群想女人時只能上街找女人的兄弟好好的羨慕死——

  他財哥有個美得不得了的老婆,而且還是有高中文憑的咧!

  如今,她人跑了,他也給弄得這麼狼狽,真是打錯算盤了!

  「幹!」要不是在賭坊欠了一大筆債,他也不會急著想要先讓自己快活,再把她抓去抵債。

  他老頭那家「兩光」工廠,再加上這幢兩層樓的舊式洋房,根本就不夠抵那筆龐大的賭債!

  「阿財,我給你煮了一碗補湯,快趁熱喝了吧。」江母殷切的把湯端上前。

  「喝個鬼啦!」江旺財打翻補湯,怒斥著:「搞什麼鬼,那個賤女人竟敢不知好歹、恩將仇報,也不知道死去哪兒了,還不把她給老子找回來磕頭認錯!」

  「沒法子呀!咱們也不想因為這樣就鬧上警察局,沒有警方幫忙,自然就比較不好找嘛,都找了一整夜……」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江旺財你這只禽獸,快把如嫣交出來,不然我真的上警察局告你殺人滅屍!」

  又是那個叫柯少婷的。他這會兒正火大呢!江旺財沖上前打開大門,朝來人咆哮:「死女人,快給老子滾,否則——」

  見狀,柯少婷一把將他推開,不理會江母與江父的阻攔,樓上樓下每個房間都仔細找還了,就是沒有如嫣的蹤影。

  昨夜如嫣掛了電話後,她就飛快奔來江家,但江家連個人影也沒有。一直等到江家二老扶著那個包得跟豬頭似的江旺財回來,與他們爭執周旋了好久——她不得不暫時放棄待在江家的念頭,轉而連同父母一塊兒出去尋找如嫣。

  原本她想報警,但她父親認為倘若讓警方知道,如嫣很可能會在警局留下案底,這可不是好事。她可不希望那楚楚可人的如嫣承受這種不光彩的事。

  就在天色逐漸轉亮時,她才想到或許如嫣會去找她也不一定,也可能還會再撥電話給她,便匆匆趕回家枯等到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最後,她終於按捺不住,又跑來江家要人。

  「識相的就趕快把如嫣交出來,不然等本小姐發飆了,可真會鬧上警察局!」柯少婷扯著喉嚨大吼。

  「幹!你把這裡當成什麼了,想來就來、說走就走,老子還想告你擅闖民宅咧。我呸!」這賤女人!

  柯少婷嘿嘿笑了兩聲,不慌不忙地道:「哦?我好怕喲……才怪!」她向前指著江家三人大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姓江的有多下流!老的貪財,專門偷工減料做出一些不符規定的垃圾食品。」她得意地看著江家二老面露狼狽狀,繼續說下去:「不只喔,聽說有人專門做沒良心的『汙錢』事喔。」

  她轉向江旺財,又道:「還有你這個人渣!光是在警察局的檔案室裡面,就不知囤積多少你的『優秀』前科,隨便一條就夠你進苦牢吃好幾年免錢飯了。」開玩笑,她老爸的朋友可是在警局的資料室幹了十多年差,這消息她哪會不知道。

  這下江旺財也使刁不了,只是支支吾吾的一直說著:「你你你——」搞什麼?!這臭女人怎麼知道他在警局裡有不良前科?幹!就是因為怕警方太過注意他,所以才沒向警方報案,不然如嫣那個賤貨早就找回來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江家客廳裡來了兩名男子。

  「請問——這裡是否姓江?」

  一時之間,爭執對峙的江家三人與柯少婷,均不約而同地一致看向來人。

  開口說話的是一名年約三十左右的男子,一絲不苟的三件式西裝打扮,還有一頭梳得非常整齊的頭發,一看就知道此人不僅拘謹,而且還相當嚴肅。光看那身行頭,想也知道這人不簡單。

  「咳……我是江旺坤,請問兩位有什麼事?」江父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但難掩沙啞。

  那名男子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江父,才道: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慕容先生的特別助理,這一位是張律師。」

  那名張律師大約四十多歲,他禮貌的問候:「幸會。」

  江父端詳那張燙金考究的名片,上面印著「慕容集團總裁特別助理歐陽克」。慕容集團……慕容!該不會就是那個跨海內外的大企業——慕容集團?!他瞠目的說話結巴起來:「您、您是……那個知名大企業慕容集團的……的——」

  「是的。」歐陽克簡潔的回答江父的疑問。

  江母與江旺財也差點給口水嗆到,因為他們也知道揚名國際與全台灣的大企業——慕容集團。

  江母雖是婦道人家,但由於自家老伴經營工廠,她多多少少也對財經動向略有耳聞。何況,報章雜志與各媒體更是經常報導關於慕容集團的大消息,若要不知道,恐怕也很難吧!

  至於江旺財這種不注意媒體報導的人會知道這個大企業,則歸功於他經常流連酒家、賭坊,那種聲色場所出入的人形形色色,當然也就時有耳聞「慕容」這個響當當的名號了。

  一旁的柯少婷則是納悶江家這三人是怎麼了,那兩名氣勢不凡的男子不過是提了慕容集團,瞧他們那副滑稽相,笑死人了!

  呃……慕容集團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集團啊?怎麼她也覺得自己好像曾經在哪兒聽過。

  倏地,江家二老連忙鞠躬哈腰,並擺出一副巴結討好的嘴臉,一會兒倒茶水,一會兒拿脫鞋,終於在歐陽克的漠然下,自討沒趣的坐了下來。

  歐陽克公事化的說明來意:「江先生曾在六年前領養一名柳如嫣的女孩子,是吧?」

  「呃,是……是的。」

  江家三人心裡都覺得奇怪,為何這人知道他們曾在六年前領養了那丫頭?又為何堂堂大企業會突然派人上門提起?滿腦子的問號寫在他們臉上。

  一直不吭聲的柯少婷這會兒大嗓門地道:「你們找如嫣?」

  歐陽克沒答話,逕自說下去:「我們總裁,也就是慕容先生,他希望江先生能結束與柳小姐的領養關系,以及柳小姐的監護權。」

  「嗄?」

  在場的人除了歐陽克和張律師,其餘四人都驚叫了出來。

  「為什麼?」柯少婷愕然這突來的消息。

  「這……」江父、江母雖然錯愕,但……他們擔心的是如嫣早已不見蹤影。

  只有江旺財很激動的拍了桌子,「不行!」

  開玩笑,他還沒嘗到她咧!更何況他還要拿她去抵債呢。

  「不知道……慕容先生為何希望我們放棄如嫣的領養關系以及監護權?」江父面有難色的支吾著。

  「是啊,為什麼?」柯少婷也很好奇,而且這事攸關好友的切身問題,說什麼她也要弄清楚。

  歐陽克淡漠地道:「你們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只需要在這些檔上簽個名就可以了。」

  「這……恐怕不太好吧?」這回說話的可是江母。

  其實,她早就不想白養那個孤女了;要不是看在她生得如此美貌,兒子又挺喜歡她的,她早就趕她出門去了,哪還會發生昨夜那種事。

  不過嘛……這個慕容大人物可是只大肥羊哩!不乘機好好敲詐……

  心裡打著算盤,江母嘴上也沒閒著:「我們和如嫣那孩子好歹也相處了六年,多少也是有感情的,現在您要我們……」

  江母的話卡在喉嚨,因為對方突然在桌上放了一大筆錢,她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多錢。

  歐陽克不疾不徐地拿過張律師遞來的文件,道:

  「總裁希望你們能收下這一億元。從此,柳小姐的一切都與你們江家無關。」

  「一……一億?!」

  江父、江母看了一眼檔上的條文以及那上頭最教他們雙眼晶亮的天文數字!

  這……真是撿到寶了!

  一億元!一億元!呵呵,連作夢也夢不到哩!哎呀,糟!可是如嫣不見了呀!

  「可……可是,我們家昨晚出了點事,如嫣她……還沒回來。」

  「放心吧,昨晚我們就已經將柳小姐接回總裁家了。」

  「原來……是這樣。」

  江父與江母雖然莫名所以,但白花花的鈔票擺在眼前,他們可不想往外推。

  江父正要在文件上簽下名字——

  「等一下!」柯少婷與江旺財異口同聲的喊道。

  歐陽克仍是一貫的漠然,看了江旺財一眼,「有什麼不對嗎,江先生?」

  江旺財一臉蠻橫鄙劣,幹!他都還沒碰過那白嫩的大美人呢,就這麼活生生的給那個什麼總裁的拗去,真不甘心。

  雖然,他也很想要那一億元,可是如嫣那賤貨砸掉他腦子一塊肉,還害他臉上多了一條醜陋的疤,這口鳥氣不從她身上討回來怎麼行!

  光是想起昨夜那娘們誘人的體香,還有一身白嫩的皮膚,他就覺得銷魂……不行!他可不想把那樣的大美人白白送給別人。

  江父、江母這下急了,他們可不想讓大把鈔票飛了。

  「阿財,快別這樣。」江母好言相求。

  歐陽克看一眼江旺財的猥瑣樣,就知道這個敗類在想些什麼。他冷硬地道:

  「或許江先生並不想償還在賭坊欠下的那筆債吧?」

  「賭債?」江父、江母有些錯愕,難不成阿財又欠了一屁股債?

  聞言,江旺財的臉色可難看了,竟然連他欠人家賭債也查得一清二楚!無話可說的江旺財直瞪向歐陽克。

  「我認為江先生必然不太希望方才那位小姐所說之事給人知道,對吧?」歐陽克朝江父、江母意有所指的道。

  江父、江母的臉色頓時一陣片-陣白。

  「當然,當然……」江父急著陪笑臉。

  歐陽克又看向江旺財,淡淡的笑道:

  「那麼——閣下也應該不希望警方太過於關心您了,是吧?」

  江旺財咬著牙,心想連這個都知道?幹!這些有錢人太厲害了!

  歐陽克轉向律師拿了一包東西。他將那包東西交給江旺財,並且說:

  「那麼,這些東西更不能交給警方了,是嗎?」

  哎呀!這……這些照片……什麼時候他江旺財給人拍下了他想霸王硬上弓的罪行?!這些照片如果落入警方手裡,他可就馬上得去蹲苦窯了!

  發現兒子的神色異狀,江父、江母也趨前一看。

  接著,江父便二話不說地拿過張律師手裡的文件,飛快的簽下名字。

  「很好,謝謝你們的合作。」歐陽克起身,「告辭了。」

  正要步出大門的歐陽克突地被人扯住手臂,他回頭看向那人。

  「有何指教嗎?小姐。」

  「當然有!」柯少婷鼓著腮幫子,一臉的不悅。「我不管你們那位總裁是什麼大人物,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斬釘截鐵地道。「你們把如嫣帶到哪兒去了?還有……那個什麼慕容總裁為什麼把如嫣給帶走?」

  歐陽克甩開她的手,只道:「總裁當然有資格決定柳小姐的一切事情。」

  「憑什麼?」柯少婷火大地低吼出聲。

  「因為剛才江先生已經同意,柳小姐今後的監護權是屬於慕容先生的。」他順便晃了下手裡的那紙文件。

  「啊?」

  莫名其妙的柯少婷怔了會兒,才發現人家就要上車准備離去了。她急急忙忙的奔過去,拉住那人的胳臂——「他……那個慕容總裁,會不會好好待如嫣?」她焦慮的只有好友的身體狀況和未來能否過得安好。

  歐陽克不語。

  「你別不吭聲呀,你們總裁是何方神聖,今年貴庚?為人如何?」柯少婷急切的追問著。

  歐陽克又再次推開她的手,然後上車,關門。

  「這些事都與小姐無關吧!」他轉動鑰匙,發動引擎。

  「當然有關系了,如嫣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喂——」

  她的話都還沒說完咧!那個撲克臉居然喂她吃灰塵。

  她不服氣的朝車子消失的方向大喊:「起碼讓我知道怎麼跟如嫣聯絡呀!小氣鬼、大撲克、臭雞蛋、臭鴨蛋……」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剛剛升上天際的一輪明月和幾顆零散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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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1:2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嗯……是誰?什麼人在哭?好悲傷的哀泣。

  柳如嫣踩著細碎的步伐,緩緩地趨近哭泣女子的方向。

  朦朧縹緲中,她再一次看見那名時常在夢境裡哭泣的女子。那麼,現在的她必然是身在夢境裡了。

  「為什麼你總是獨自一人?為什麼你要在我夢裡出現?!又是為了什麼,你會如此地悲傷、難過?」她急切的想知道一切真相,又向前邁了一步。

  「請你告訴我好嗎?」

  披散長發的那名女子忽地抬起頭,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一道如遭雷擊般的震撼穿透她全身!

  眼睛!那雙柔柔美眸雖然悲傷地噙著淚水,卻依然無損其美麗……但,她的訝異並非來自於對那雙美麗瞳眸的驚艷,而是——那是一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瞳眸了。

  那是她……她自己的眼睛呀!

  這……怎麼可能?!但她確信自己並沒有看錯。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雖然女子只露出一對眼睛,但……她不至於連自己的眼睛長什麼樣也不知道吧!

  「你……究竟是誰?」

  雖然害怕知道結果,她卻不想再渾渾噩噩無所知了,踩著踉蹌的腳步,怯懦的她仍是朝那名女子走去。「讓我……看你……的臉。」

  當她正要伸出手撥開傾瀉的長發清清女子的面貌時,突然出現一股力量要將她帶離夢境。「不、不要,我想看你的臉,我要知道一切——」

  驀然轉醒的柳如嫣,發現自己坐在地上、並趴在床的邊緣——她竟然靠在床沿睡著了,且又……做了那個相同的夢!

  她起身輕輕揉著酸疼的雙腿。雖然地上鋪著柔軟的長毛地氈,但由於蜷著身軀睡著,她的兩條腿終究還是麻痺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記得在她合眼之前還是黃昏,現在窗外的景色已經全都暗了,大概已經到了用晚餐的時間了。

  寬廣的房間內只有她的身影,雖然顯得蕭索,卻令她暫時松了口氣。

  對她來說,慕容徹沒出現在這個房間裡,她是高興的。

  因為她怕他,天生軟弱怯懦的個性,再加上他所帶給她的壓迫感和他渾身勃發的氣勢,她是真的很怕他。

  她當然也沒忘記他說他恨她,並且要對她有所報復。

  只不過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他對她的仇恨是從哪裡來的?她才剛認識他而已,但是他對她似乎非常的熟稔……而她自己怎麼也好像對他那張面孔有著奇怪的熟悉感受?

  她沒有見過他才是,否則這樣不凡的男子,她應該會有印象才是。  

  算了,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天對她的安排,或許她應該認命吧!

  想到他,她的心就無法平靜。

  她撫著早上被他咬破的唇——好痛。直到現在,她仍然心有餘悸,她當時以為他會侵佔她的身子,但他沒有。

  他說不是現在,他會等她真正落入他手中的時候才展開他的報復。好……可怕的人!

  所謂的「真正落入他手中」,指的是什麼呢?

  她好慌又好害怕,少婷……她好希望少婷現在就出現在她面前。少婷對於她的無故失蹤一定非常擔心吧?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和少婷聯絡……

  那個叫慕容徹的人把房裡所有的通訊設備都拆除了,門外也命人守著,她根本就是被軟禁了。她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柳如嫣跌坐在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

  剛才傭人送來食物,並告知她主人回來了。

  望著那一盤精緻的食物,她根本一點胃口也沒有。

  她整個心思都因為傭人的那一句「主人回來了」,而被攪得亂七八糟。

  怎麼辦才好,她不想面對他,她好怕他,光是被那雙利眼一瞧,她整個人就如同虛脫一樣。

  她衷心的期望慕容徹不要進入這個房間,但是希望房間主人別進自己臥房似乎是不可能的事,這裡是他的家、他的房子,要他別進來……太可笑了吧!

  「你的主人回來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突然出現在背後的低沉嗓音,讓發怔的柳如嫣嚇得撫著胸口。轉過身,見著慕容徹微慍的瞪著自己,她微微顫抖著唇,脫口說出:「是你。」

  慕容徹冷冷地道:「當然是我,難道你希望是別人?」

  「不……不是,我只是……嚇了一跳。」看到那對利眼,她整個人就虛軟無力。

  慕容徹瞥了食物一眼,「是我慕容家招呼不周,令你沒有食欲,還是你想拒食以達到違抗我的目的?」

  「我只是……吃不下……」她莫名其妙的被帶來這裡,又弄不清楚整個事情的原委,怎麼有心情吃得下?

  「哦?該不會還在想著哪個老情人,所以才沒胃口的吧?」光是想到她心裡有別的男人,他就想拿槍去轟掉那男人的腦袋!

  老情人?她連什麼是談戀愛都不懂,怎麼會有情人?「不,我沒有——」

  慕容徹揮手打斷她的話,他一點也不想看見她那副柔弱驚慌的模樣,那只會讓他憶起從前她是如何善於佯裝乖順柔弱,教他毫無防範的陷入她的詭詐陰謀。

  他粗暴的拉著她,走向那盤食物,「吃!」

  柳如嫣抖顫的緩緩伸出手,拿起一片麵包。

  她……真的吃不下,可是她怎麼也不敢說出口,好怕……她好怕這個男人……

  慕容徹一揮手,掃掉了整盤食物。他討厭看她那一副唯唯諾諾、倉倉皇皇的無助樣。光是瞧著她這張絕美怯弱的面孔,他就會不斷的想起她的種種背叛!

  「啊!」好可怕!他生氣了。柳如嫣慌亂的往後退縮,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眼中盈滿的恨意,他……會不會殺了她?!她往後退了好幾步,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慕容徹手臂一伸,輕松地將她整個人帶進懷裡。

  他……想做什麼?「放開我……好痛——」

  她想掙出他的箝制,沒想到卻令他更加重力道。

  慕容徹冷眼看著她痛苦的神情,心中竟有一絲快感。「哼!似乎沒記住我早上說過的話?」

  柳如嫣咬牙忍受著手腕傳來的痛楚,好痛……

  「你的惡夢現在才要開始呢……」

  他的冷笑令她整個身體都僵冷了,她顫著唇開口:「請別這樣……」

  他挑起眉頭,「別這樣?那……這樣如何?」

  突地,衣物的撕裂聲劃破了黑夜的寧靜——

  「啊!不要……」恐懼與羞怯漲滿了她整個思緒,她想遮掩被他一把扯下前襟而裸露的前胸,卻教他擒住她的雙手,反箝於背後。「好痛……」

  慕容徹心旌神搖的直盯著眼前那一片白嫩春光,他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逐漸沸騰,他要她!

  柳如嫣哭著央求道:「能不能放開我,求你,好痛……」

  「我的目的就是想看你痛苦、難過,而你最害怕、最不能忍受的莫過於肉體上的疼痛。」冷冷看了她一眼,他又道:「既是如此,我又怎會放了你,錯過這個折磨你的好機會?」

  他一說完,粗暴的將她推跌在床上,並結實地將她壓制在身下。

  「不、不要——」

  她的哀求全被他的吻吞沒……以強橫的、粗暴的方式。

  慕容徹全身的毛孔在在鼓噪地呐喊著:要她,要她!

  不論是心存報復,或是內心深處原始的渴望,今夜他是要定了她!

  她的淚、她的哀求都不能阻止他。這是她欠他的,他要全數討回來。

  衣物的碎裂聲再度響起——

  柳如嫣知道,自己現在已完全赤裸地呈現在他眼前。她哽咽的呢喃著:「你不能……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是你的禁臠,你沒有權利這麼對我——」

  「住口!」慕容徹狠狠扣住她的下巴,低吼著:「我比任何人都有權利這麼做!這是你欠我的。」

  她好害怕,好害怕他這種充滿憤恨的神情,但她仍然脫口低語:

  「你……說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為什麼——」

  慕容徹仰天大笑。「那是指早上而言。」

  「我不明白——」早上?!什麼意思?

  他朝她得意的笑著,「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擁有你的監護權,現在我就是你的監護人了,你和江家此後毫無瓜葛。」

  「什麼?!你是我的……」天呀!他居然成了她的法定監護人。

  「也就是說,如今你柳如嫣已完完全全的落在我手裡了!」

  盡情痛苦吧!柳如嫣!

  他的唇舌和他的手不斷地在她纖弱完美的身上強行侵佔,從雪白頸項、圓潤香肩,到粉嫩的蓓蕾,並在其上烙下一個個深深的熱吻。

  他覺得自己的下腹已漲滿欲望,無法再多等片刻。他深吸口氣,強行進入她私密的女性地帶,有些粗暴的沖破障礙,完全進入她體內。

  「好痛……」柳如嫣身下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熾燙痛楚。

  慕容徹欣悅得意的發現沒有人碰過她。很好,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

  但他更沒忘記自己要如何傷害她來宣洩心中的那份仇恨。

  「原來你還是處女,該不是找醫生『做』出來的吧?」

  「不是——」

  他再次以唇封住她的辯駁,且身子不停的律動。

  老天,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怎能在輕薄她身子的同時,又-邊污蔑她!

  「看你痛苦,真讓我有種欣悅的快感。」

  她的淚水不斷的傾瀉而出,心好痛、好痛……

  「害怕疼痛的你該知道世上最難以言喻的痛非生產之苦莫屬了,我會讓你嘗到這滋味的,我保證。」他接著又說出令她跌落地獄的話。

  難道他想讓她懷孕生子,為的只是想讓她承受生產之痛?!天哪!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思及此,柳如嫣閉上眼,居然忍不住開始輕吟,身子覺得酥麻癱軟……在他的引領下,她覺得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一種陌生的快感逐漸升起。疼痛的感覺沒那麼強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教人有些迷醉的感受。

  窗外淡淡的月光,輕柔地灑落在床上兩具交纏的身影,滿室旖旎……

  ***************

  傭人放下早餐後,悄悄的退出去。

  柳如嫣靜靜的躺在床上。他……應該到公司去了吧?

  能夠住得起這麼舒適又精緻的房子,又請得起傭人,他……應該擁有相當富裕的生活環境吧?所以,她猜想他應該是去上班了,否則哪能過這麼優渥的生活。

  她有些吃力的撐起疲累酸疼的身體。床上殷紅乾涸的血漬,讓她頓感茫然與害怕。好痛……這種事永遠都存在嗎?男人也會感到不適與酸疼嗎?

  走進相連的浴室,她看見鏡子裡自己白皙身軀遍佈著許多瘀痕與……咬痕。

  他要了她一整夜……好羞人,她竟然想著他抱著她的有力胳臂、鐵壁般的結實胸膛……啊,她怎能一直想著這種羞人的事?

  她再次拾眼,看見滿身的瘀青和咬痕。

  他的力氣好大,她以為自己會被捏碎……這是因為她的掙紮,還是他故意要讓她感到疼痛才造成的瘀青?

  她的手顫抖著撫上一處咬痕……好痛。

  他是刻意咬她,讓她嘗到肉體上疼痛的懲罰,還是他一向有咬人的習慣?

  遭人強占了身子,她應該有什麼想法?她該難過?還是憤恨?

  她看著鏡中雙眼迷蒙的自己,那眼中的陌生異樣光彩是什麼呢?又為什麼不斷地在腦海裡浮現出他的影像?

  她應該怨他的,不是嗎?畢竟,她守了十九年的身子被他強行侵佔了呀!

  不知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她的腦海裡只剩下一片空白,她什麼也無法思考。

  ***************

  柳如嫣淋浴好出來時,正好見著一名婦人進來。

  「請問……」

  每次進來的傭人都不一樣,她也很少留意。但這位胖胖的中年婦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讓她覺得很舒服。

  婦人沒答話,只是一逕地笑著看她。

  她……似乎在打量著自己,有什麼不對嗎?

  她被那婦人瞧得開始不好意思,於是潛意識的低下頭審視自己。

  啊!她忘了自己才剛淋浴出來,身上只圍著一條大浴巾,她全身令人難堪的瘀痕不全教人看見了!

  「嗯,好、好,果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只見那名婦人眉開眼笑的頻頻點頭。

  柳如嫣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但那婦人逕自從衣帽間拿來一襲白色洋裝,為她穿上,然後與她一同在床上坐了下來。

  當她的眼光一觸及床上那抹羞人的殷紅,柳如嫣便困窘的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婦人笑著拍拍她的手,「女人的第一次都是這樣的,別不好意思。」她又笑了笑道:「我是這裡的管家,大家都叫我陳嫂。」

  「你好,陳嫂。」柳如嫣禮貌地問候。盡管陳嫂讓人感覺很親切,但是她的窘樣全教人看見了,真是羞人。

  陳嫂笑吟吟的說:「也只有像你這樣溫柔似水的大美人才能教主人動心哩!」

  動心?那是不可能的,陳嫂一定誤會了。「不是的!」

  「陳嫂活了大半輩子,不會看錯的。主人雖然也有過不少女朋友,卻沒有一個能讓他如此花費心思。」

  不少……女朋友?

  陳嫂將柳如嫣的黯然看在眼裡。

  「放心吧,對於那些女人,主人都是逢場作戲而已,她們全部加起來也不及你姿色的一半。你是個好女孩,我看得出來。」陳嫂看了眼門的方向,再環視房內被拆除的通訊設備,意有所指的道:「真不知道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唉!」

  柳如嫣輕輕地垂下頭,不知該說什麼。

  陳嫂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是看著主人長大的,在他六歲那一年,老爺和老夫人就相繼病逝,留下他一人。從小他就比常人聰明,做事果決、俐落,也難怪啦,老爺留下這麼龐大的資產和遍佈全世界的事業,沒有超乎常人的能耐恐怕是不行的。」

  原來……難怪他有如此優渥的生活條件。

  陳嫂語重心長地又道:「但是,主人是個很奇特的人。即使在他的嬰孩時期,也從沒見他哭鬧過,我想,或許傑出不凡的人才會如此吧。」

  「他……從沒哭鬧過,即使是在嬰兒時期?」好……詭異的現象!

  「是的,一次也沒有。」陳嫂以為她有興趣,便又接下去說:「主人很少將情緒表現出來,所以下人們都很敬怕他,因為他有一種天生讓人敬畏的氣勢;也因為如此,主人身邊並沒有深交的朋友或知己,除了歐陽先生之外。」

  「歐陽先生?」

  「嗯,是呀。他是我們主人在五歲那年撿回來的孤兒。很特別是吧?五歲的小孩竟會帶著一個小自己兩歲的孩童回來,並且向父親要求要收留他。」

  的確很不尋常,為什麼他有如此特別的心性和舉動?

  「會知道歐陽先生比主人小了兩歲,也是主人自個兒說的……呵呵,我們主人今年才三十一歲,年輕有為,長得又是俊逸非凡,真是人中之龍。」

  陳嫂別有用意的睨著她。

  這時候,門外看守的人頻頻催促著:

  「陳嫂,好了沒呀?快點出來吧!要是給主人知道,我可慘了!I

  「啐,渾小子阿木,老太婆才進來一下而已,鬼叫個什麼勁?好啦,就來了啦!」

  陳嫂起身朝她擠擠眼,笑著說:「讓主人知道就不好了,改天再來看你。」

  柳如嫣急忙站了起來,報以柔柔一笑。「謝謝你來陪我,陳嫂。」

  陳嫂被這樣一張美得猶如天仙下凡似的笑容給看傻了……好美好美的人兒呀!怪不得主人要將她關起來,一定是不想讓他人來分享這麼美麗的仙子容顏。

  「陳嫂?」

  陳嫂靦腆的笑了笑,「你好漂亮,像個仙女下凡似的。我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太婆,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呢!」

  「呃……謝謝。」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讓人稱贊,但她還是覺得很尷尬。

  不知道他是否也覺得她……好看?

  ***************

  心思煩亂的慕容徹,根本沒辦法好好地坐在辦公室裡主持那個重要的會議。

  他匆匆地將會議丟給歐陽克,就這樣一路飛車來到海邊。

  真該死!他居然一直想起那張柔弱絕美的嬌顏!

  她的細膩觸感、她的幽幽清香、她的輕喘嬌吟,在在都盤旋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該死!」他連連咒了幾句,接著一拳重重的擊在涼亭的石柱上。

  他知道自己一直渴望著她的美好,不論是前世的龍靖,還是現在的他!

  畢竟好色是男人的天性,誰能見著那樣一張我見猶憐的美麗面孔與那一副姣好曼妙的身子,仍舊無動於衷?恐怕很難吧!

  整夜的歡愛,除了源自男人好色的心性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折磨她、欺淩她!

  他比誰都清楚,她是最不能忍受肉體上的疼痛的!即使只是小小的破了皮,或是輕微撞上東西,她都會疼得掉眼淚。

  就因為如此,他決意要讓她受孕,他要她飽受懷孕之苦、生產之苦,以消他心頭之恨!

  前世的他,帶著悲痛的憤恨轉世——

  他,慕容徹,也就是前世的龍靖。

  他是帶著龍靖的記憶轉世的人,所以當他一出世,雖是甫呱呱墜地的小嬰孩,但實際上他有著龍靖的心智與心性。

  所以,理所當然的,他在嬰幼時期從沒如同正常嬰孩一樣的哭或鬧,他所呈現在大家眼前的,只有沉靜與剛毅。

  他的父母起初也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有些奇怪,畢竟天底下的嬰孩會哭會鬧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是到了後來,時間久了,他們也逐漸習慣,便習以為常,只當自己家的孩子天生較為特別罷了。

  隨著時光流轉,他逐漸成長;他的父母愈來愈欣喜的驚覺於他有著異於同齡孩童的心性與智力,並感到驕傲。但其實……他是個帶著前生記憶出生的人!

  慕容徹狠狠的握緊雙拳。三十一年了,他由前世承繼怨恨轉世至今已經三十一年,他已經恨那女人如此久遠了!

  他找她找了許多年,直到今日才找著。他一直納悶著,以他慕容家的財力與人脈關系,為什麼會至今才有她的下落?難道冥冥之中註定如此?

  雖然,他也知道,經過輪回轉世,或許名字、甚至連性別都會有所改變,但他仍然用盡方法在尋找她。終於,他真的找到她了。

  柳如嫣——就是柳語嫣,也是他前世的妻子、他的王妃。前世相遇那年,他也是三十一歲,而她正是十九歲。

  慕容徹的腦海再次浮現出柳如嫣的倩影。她一點也沒變,同樣一張絕美的面孔,同樣一副動人曼妙的身子,以及同樣那麼惹人憐惜的柔弱氣質。

  但她美好的一切全都是刻意佯裝的。

  那是她的手段、她的伎倆,利用她的姿色與柔弱引人掉入地獄深淵!

  她竟敢欺騙他、背叛他,甚至將他的感情玩弄於股掌!她竟敢戲弄他這個堂堂皇帝的親弟弟——靖王爺!

  他恨!他絕不原諒這個背叛他的女人!

  他覺得羞辱、怨恨、憤怒,所以才會帶著如此沉痛的意念轉世投胎,成為今天的慕容徹……是啊!徹徹底底的恨,徹徹底底的怒。他要徹徹底底的把她毀了!

  她讓他痛苦了三十一年,他也要她嘗嘗這種椎心刺骨的銘心之痛。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爺,沒事吧?)彼端傳來歐陽克擔心的聲音。

  「嗯,找我什麼事?嗯……我知道了。」

  慕容徹收起手機,抬頭望向無垠大海。

  對於歐陽克,他是感動的。

  五歲那年他在一處建築工地裡遇見他,他們兩人立即就知道彼此的身分。他知道歐陽克就是前世隨侍自己身側的貼身護衛;理所當然的,歐陽克也知道他就是他前世的主子——靖王爺。

  當時他真是愕然!他怎麼也想不到,忠心耿耿的歐陽克發現他死亡時,竟也舉劍自刎,更令他訝異的是,歐陽克居然和他一樣,也帶著前世的記憶投胎轉世!

  所以每當私下兩人獨處時,歐陽克總是喊他舊稱:爺。

  慕容徹望著西沉的夕陽,他在心裡低語著:他對她的愛有多烈,他對她的恨就有多深,他一定要在她身上討回他三十一年來的愛恨糾纏與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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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1:4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柳如嫣真的認為自己很沒用。自陳嫂和她談完話離開這個房間,她就一直發呆到現在。

  她朝窗外看了一下,已經是晚上了。她一整天竟是在恍惚的狀態中度過的。

  盡管她心裡有著許許多多的疑問,怯懦的她仍然沒去厘清,更不敢向慕容徹開口詢問。她……怕他。

  雖然,她一向對異性是羞怯的,但也不至於會害怕和異性相處或是談話。但是,唯獨他,她就是會不知所措,慌亂以對。

  慕容徹……她真的只是純粹害怕他對她的仇視與報復而已嗎?

  為什麼她的心底不斷湧現出陣陣波瀾,只因為他……

  她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那張大床。昨夜汗水交織的景象又浮現在她眼前……

  她不該想起的,那樣親密的肌膚相親,那樣毫無保留的完全裸呈在他眼前……

  那種事情從沒有人告訴過她,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好痛……這種疼痛會是永久的嗎?柳如嫣雙手掩面,只覺面孔微微發熱。

  如果說,一個女人守了清白的身子十九年,突然莫名其妙的被人強行奪了去,說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

  在她單純天真的觀念裡,一直編織著美麗的未來。她只想把她純淨的身子獻給與她相系一生的男人,是被呵疼與珍惜的,而不是像……昨夜那樣的被他輕賤鄙視。

  他的目的只是要令她痛苦罷了。

  他為什麼要如此對她?為什麼她心裡有種難以形容的酸楚……這種難過,與那種讓人毀了清白的羞辱是不一樣的。她……不希望他恨她呀……

  為什麼在她的內心深處,不斷有個聲音在呐喊著:不要恨她,不要呀……

  就在這時,慕容徹一進來,便看見她滿是悲傷痛苦的神情。

  他的嘴角揚起嗜血的笑,這就是他想要的。她愈痛苦,他就愈有快感!

  「別告訴我你是在為失去的貞操哀悼,我可不相信。」他就是想看她受傷的樣子。  柳如嫣給這鬼魅般的嗓音嚇了一跳,並且也因為他的惡意貶損而難過。

  「請你別……這樣……」她真的好希望自己不用面對無情冷漠的他。

  見他朝她走來,她倏地刷白了臉。

  「有……有事嗎?」她問了很可笑的問題,就算沒事他也能任意來去。

  慕容徹現出一臉的鄙視與不屑,冷冷地道:「你以為陪我睡了一夜,就可以逾越主僕之分了嗎?」看了面容慘白的她一眼,他心裡更是得意,又道:「最好恪守你自己的本分,你不過是我的奴僕,而我就是你的主人。」

  慕容徹粗魯地捉住她的細弱手腕,一把拉了過去,突然丟給她一支手機。

  柳如嫣驚惶的抬頭看向他,不明白他的用意。

  只見慕容徹毫無表情的道:「打給柯少婷。」

  她沒聽錯吧?他竟然要讓她跟少婷說話?!

  「真……的嗎?」她會不會是聽錯了?

  「你應該不會忘記好朋友的電話號碼才是。」

  「但是你不是不准我……」

  「不想打就算了。」

  他作勢欲拿走手機,柳如嫣連忙把手機握得緊緊的,急忙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她看了他一眼,「為什麼?」她真的很懷疑他為何突然對她這麼好?

  莫容徹伸手撩起她一綹烏澤秀發,淡漠地看著她:「算是獎賞你昨夜的辛勞。」

  好……惡劣呀他!但是,她無法說不,因為她真的想念少婷,也很怕少婷會為她擔心。

  她拿著手機撥了少婷的電話號碼,接通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柯少婷,請問您找誰?)

  乍然聽聞好友的聲音,一時之間,她百感交集,哽咽了起來。她顫抖著唇道:

  「少婷……是……我。」

  (如嫣!我的上帝、我的如來佛祖!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柯少婷激動的哇哇叫。

  「對不起,我有點事耽擱了。」

  (哎呀,沒關系啦,我只是擔心死了。對了,你是不是被那個慕容大人物給救走了?)她一直認為如嫣是被慕容家好心的給救走了。

  柳如嫣不想讓好友擔心,只是簡短的告訴她:

  「嗯,慕容先生現在是……我的法定監護人。」

  (我知道啦,那個撲克臉告訴我了。那個慕容什麼總裁的,對你好不好?他是不是個老頭子?你現在在哪裡?電話號碼多少?趕快告訴我——)

  慕容徹忽然從她手中拿走手機,並且按下結束鍵。

  「啊,你做什麼?!」柳如嫣嚇了一跳,瞠大眼看向他。

  她著急地拉住他的胳臂,連忙央求道:「我還有好多話要對少婷說,求求你!」

  「夠多了。」

  「為什麼?你明明答應讓我和少婷說話的!」為什麼他翻臉比翻書還快?

  慕容徹陰冷的笑了。

  「少婷會擔心的……」

  她太瞭解少婷的性子,依剛才話說到一半而電話就切斷的情形,少婷一定會更加坐立難安,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這樣子,比起之前完全的失去音訊更教少婷憂心呀!她只有少婷這麼一個好朋友,她不希望少婷為了自己而寢食難安。

  慕容徹仿佛早就看透她的心思,一味的冷冷笑著。

  「不希望好友為你掛念擔憂,是吧?」

  「能不能——」再讓她打一次電話……

  「這就是我要的。」看著她那張慌亂無助的面孔,他真是太開心了。他還想再讓她更苦、更難受?!

  「你一定很不希望柯少婷為你擔心吧?現在你的心裡是否很焦急、很無奈,也很無能為力的慌張失措?」

  看著他得意的笑容,她終於明白他讓她撥電話的用意了。

  他是存心讓她著急、讓她擔心難受的,他打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看她痛苦,所以才會假意的讓她和少婷說話。

  可怕又……可惡的人,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她?

  他已經奪去她的身子,連唯一的友情,他也不讓她保有,為什麼?

  無助的淚水潸潸地流下兩頰——她好苦,好苦呀……

  「不——你不能,你不能這樣對我……就算我的監護權在你手中,你也沒有權利這樣對我……你不能——」

  「你很清楚我能不能,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這麼對你!」

  她竟敢說他沒權利!熊熊怒火在他心中燃燒,燒得他好痛苦好痛苦,他要她也一起受折磨!

  慕蓉徹粗暴的將她抱起,走向床。

  柳如嫣驚惶的扭動身軀掙紮著。「放開我,你不能強迫我,啊——」

  她的衣服在他手裡再次化成碎片,她在他的眼中只看得到憤怒與欲望的火苗!

  「你……住手,住手呀——」

  「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你是我的奴隸,我要你的身體,你就只能乖乖的脫光衣服等我要你!」

  她的掙紮無疑是令他更加血脈僨張而已!他不只是要她的身子,更不會忘記如何傷害她!

  「買……回來……的?」柳如嫣乍聞自己是他花錢買回來的,著實的錯愕。

  慕容徹毫不留情的以最惡毒的字眼繼續傷害她:

  「是啊,江家賣了你,而我買下你,你就是我慕容徹買回來的一件玩具,明白了嗎?」

  她的腦子轟的一響,頓時間成了一片空白——

  她……被賣?被買?她是……玩物……

  他更加邪惡地朝著她一笑,「一億元對我來說不過是筆小錢,但是……」他刻意放肆地看了她全身一眼,又道:「也得要物有所值才是。」

  柳如嫣被他箝制住雙手,蔽體衣物更是被他撕毀殆盡,又羞又憤又怕的她只好別過頭,不發一語。

  「很好,這麼快就學會順從你的主人,還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我愛你?」

  她知道他是刻意羞辱她以達到傷害她的目的,她的心好痛好痛。

  「為什麼這麼恨我?為什麼?」她不明白,不明白呀!

  慕容徹狠狠扣緊她的兩手,忿忿地道:「你沒有資格知道,你不配!」

  他的欲望與憤怒同時在身體裡燃燒,他狂暴的在她身上印下渴望的吻痕。

  「不——不要——」她不知所措的扭著身軀掙紮。

  但慕容徹卻邪邪地笑了,「不要嗎?昨夜你可是熱情得很呢!你的嬌吟我可是挺想念的。」

  他低頭在她馥柔的香肩輕輕咬了一口,惹來柳如嫣如遭雷擊般的一陣輕顫。

  她羞窘的別過頭,囁嚅道:「別……這樣……」她知道自己連語調都跟著抖顫起來。

  慕容徹強迫她看著自己,低低地道:「別心口不一了,你也想要,不是嗎?」

  她顫抖著唇,道:「我沒有——唔——」

  他一手罩上她胸前白嫩美麗的渾圓,惹來她更大的一陣顫動,他滿意的笑了。「看來,你的身體比你的嘴巴誠實多了。」

  看著在他身下美得超凡的柳如嫣,感受著他身下那馥鬱柔膩的觸感,他對她不斷地宣示著:「這輩子你休想逃開我,休想!」

  柳如嫣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咬著唇,晶瑩的淚珠從那雙布滿驚懼的大眼中滑下。

  她的淚水卻教慕容徹的心猛地一震,他忍不住吻去她腮邊的淚水,一個個吻,吻去她蒼白的臉上一顆顆的晶瑩淚珠。

  他這帶著柔情的動作卻教她愣住,她不禁看向他,似乎不解他何以突然有這樣的舉動。這一刹那,她竟有種被疼惜的感受。

  對上她疑惑的眼眸,慕容徹一驚。他是要讓她痛苦、他是要報仇的!方才怎可有那樣的舉動。

  他露出冷笑,忽地攫住她的櫻唇,狂肆、不帶一點柔情的吮吻著,狂暴地仿佛要吸去她所有的氣息。

  柳如嫣不明白他何以變得這般粗暴,他的大掌在她柔嫩的雙峰上用力揉搓著,他的唇狠狠地覆住她的……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慕容徹才離開她的唇,冷眼看著她紅腫的唇、氣喘吁吁的嬌態。「哼!你很樂在其中嗎?」

  柳如嫣猛地搖頭,胸口一上一下地劇烈起伏著。

  慕容徹的目光向下移,盯住她雪白豐滿的胸脯,他俯下頭將乳頭含進嘴裡,饑渴地吸吮著,聽見她再也忍不住地輕吟出聲,他只覺自己的下身腫漲到了臨爆點。他必須要馬上擁有她、釋放自己的情欲——

  他用力分開她的腿,將她的手高舉,他的堅挺毫不遲疑地進入她體內。

  那種疼痛的感覺又來了!柳如嫣閉起雙眼,在他的律動下不禁配合地扭動著身子。很快地,那感覺又變了,一種快感和火熱的感覺席捲全身,將她帶入昏眩、迷蒙的境地……

  ***************

  柯少婷決定了,她要去慕容集團的總公司找那個總裁糟老頭!

  昨晚的談話一定是被那個糟老頭阻斷,否則以如嫣的個性而言,她才不會無故掛電話哩!一定是那個慕容糟老頭對她不好,不然怎麼會連講個電話部不行。

  搞不好……如嫣被他欺負也說不定。她長得超水準漂亮,身材又好得沒話說,搞不好那個糟老頭色心大動,現出狼形……那可慘了!

  唔,昨晚如嫣好像在哭……不行,她可不能讓如嫣遭人摧殘。

  她擔心死了,一夜睡不著,因此決定今天去慕容集團找那個色老頭要人!

  幸好那個撲克臉給江家名片時,她乘機瞄了幾眼公司住址;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上哪兒要人。

  但當她站在一棟建築宏偉的新穎大樓前,她愣了好幾分鐘。

  她看著那塊金底黑漆的牌區,上面寫著:慕容企業大樓。

  媽……媽呀!她猛吞了幾口口水。

  嚇死人!她雖然有點知道慕容集團是有名的大企業,可怎麼也沒想到慕容集團竟然這麼大規模,簡直嚇傻她這個高中才剛畢業的土包子。

  「媽媽咪呀!這個老頭這麼有錢,又是大企業家,唔……恐怕不太好對付。」她一邊打量著大樓,一邊喃喃自語。「管他的,為了如嫣,我豁出去了。」

  當她踏入一樓櫃台服務處向櫃台小姐說找他們總裁時,甜美有禮的櫃台小姐告訴她,沒有預約是見不到總裁的。

  「欵?還得事先預約,這麼麻煩!」

  「是的。」櫃台小姐抱歉的笑了笑。

  開玩笑,等她預約再見到那糟老頭,都不曉得是民國幾年了!

  柯少婷連忙好言相求:「通融一下行不行?一次沒有預約應該沒什麼關系嘛!」

  櫃台小姐面有難色的搖搖頭,「不行的,我們也只是照規定辦事,請別為難我們了。」

  柯少婷仍不死心的黏上去,死皮賴臉的奉承著:「哎呀,漂亮姐姐,你人這麼溫柔善良,心地一定很好對不對?求求你嘛,我真的有事情非見你們總裁不可……」

  「真的很抱歉,小姐。」

  柯少婷可捺不住性子了,「什麼了不起呀!不過就是有錢人而已,要什麼派頭?哼!」

  「這位小姐……」

  「要不是為了如嫣,這種鬼地方,用轎子抬我,本小姐還不屑來呢!」

  櫃台小姐站了起來,道:「小姐,如果你再這樣,我只好找警衛來了。」

  柯少婷鼓著腮幫子,雙手擦腰,呈大字型的站開,低吼著:

  「豈有此理,你們那個色老頭的鬼總裁不知道把如嫣怎麼樣了,你們還不讓本小姐去找他要人,真可惡!」

  櫃台的其他幾位小姐以為她是來搗亂滋事,連忙招來警衛人員。

  「幹什麼?!放開我啦!我要上法院告你們總裁強搶民女——」

  兩名警衛分別挾著一邊,要將柯少婷帶走。

  這時,兩部專用電梯的其中一部,打開門,歐陽克走了出來。

  柯少婷一見到那張熟識的臉,馬上大叫:「喂!撲克臉,快救我!」

  「是你。」是那個在江家見到的女孩,她怎麼會在這裡?

  歐陽克摒退警衛,朝她走來,「什麼事?」

  曾經調查過柳如嫣的一切,當然也知道這個柯少婷是誰。他當然也知道,她一定足為了柳如嫣而來。

  柯少婷橫眉豎目的指著歐陽克大吼:「那糟老頭把如嫣怎麼樣了?」

  「糟老頭?」

  「就是你們的——慕——容——總——裁!」哼!還在跟她裝蒜。

  糟老頭?這個女孩竟然認為爺是個老年人,太好笑了。

  他想了想,領著柯少婷搭上專屬電梯。

  「喂,你們到底把如嫣藏到哪兒去了?」

  「柳小姐現在住在總裁家裡。」

  「住在一起?跟那個色老頭?完了完了!」她欺向歐陽克,一把扯住他,「死撲克臉,快告訴我那裡的地址,我得趕緊殺過去。嗯,不對,應該先把那個臭老頭修理一頓才對!」

  歐陽克卻是默不作聲,面無表情。

  她再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咬牙道:

  「喂,你別老是不吭聲好不好?活像個悶葫蘆,不怕悶出病呀你,撲克臉!」什麼嘛!這個人怎麼老是面無表情,一絲不苟得活像個蠟人。

  歐陽克聞言震了一下!悶葫蘆……小蝶……

  「喂,我在跟你說話耶!你居然給我靈魂出竅!你這個大撲克臉,老K臉!」

  太過分了,這個木頭人居然當她是空氣,太可惡了。

  柯少婷仰頭瞪向歐陽克。哇……這人好高!於是她問了一個與生氣模樣不相符合的問題:「喂,你有多高呀?你說你叫什麼來著?」

  歐陽克有點訝異,這女孩板著一張臉的要來跟爺算帳,現在居然問他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奇怪的女孩。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叫歐陽克。大概……一百八十公分吧。」

  他笑起來好可愛……這個笑容她是不是在哪兒看過,不然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電梯停在三十樓,歐陽克將她帶進接待室。

  「我去請總裁過來。」他說完便走開。

  柯少婷慢慢地打量這個寬大又氣派的接待室。

  乖乖!光是這間接待室就比她家還要大了!呼,有錢人真是奢侈。

  哼!有錢就了不起呀?那個糟老頭一定是個腦滿腸肥的大禿頭,啐,還真好命喔!他一定仗著自個兒有錢有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吧?

  哼!有錢人就可以隨便搶人啊?呸!她待會兒見了那個糟老頭,一定要給他好看!

  這時,接待小姐端了杯茶給她,正要出去時,柯少婷把她叫住。

  「喂,麻煩你去叫那個糟老頭快點來見我,本小姐時間寶貴得很。

  「總裁在忙,等他忙完自然會過來。」接待小姐冷冷地回道。

  柯少婷猛地站起身,惡聲惡氣地大嚷:

  「忙個鬼啦!我看他是老得走不動了吧?連走路也要走半天!」

  那位接待小姐正想開口時,接待室的門開了,她連忙喊了聲:「總裁。」然後退出門外。

  柯少婷等不及看清來人,就要發飆,「你這個糟老——」

  咦?不是老頭子?她走向前再仔細一瞧——

  哇!電影明星都沒這麼帥!又年輕又有錢,又高大又英俊,渾身散發一種王者氣勢的威儀。他們口中的總裁原來不是老頭子!

  她太訝異於見到的人與自己所預料的模樣南轅北轍,以致於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慕容徹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有話快說。」

  呃……對喔,她是來找他要人的,為什麼見了這個慕容徹,她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你快把如嫣交出來,不然……我……」

  幹什麼呀,見鬼了她,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對他必恭必敬?為什麼看到這張威儀的臉,她會有這種害怕和……歉疚的感覺?

  一定是昨晚沒睡好才會這麼失常!對,沒錯。

  慕容徹等著她說話。

  「我……你……如嫣在哪裡?」笨舌頭,講話居然結結巴巴的,真丟人。

  慕容徹燃起一根菸,緩緩地說:

  「我是柳如嫣的監護人,有資格也有權利把她留在我身邊,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哎呀,糟了,人家可是名正言順的帶走如嫣……

  「我是她的好朋友,當然會擔心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唔,這個男人好可怕,如嫣那麼膽小,不知道有沒有被嚇昏?

  慕容徹冷冷的笑道:「她很好,請回吧。」

  「我昨晚明明聽見她在哭,足不是你欺負她?」

  一想到好友很可能受了委屈,她不禁提起勇氣面對那張冰冷的臉。

  慕容徹撚熄煙頭,微眯起眼。「她過得好不好,你都無權干涉。」

  柯少婷一時氣憤,街上前低吼:「你欺負她對不對?她過得不好對不對?」如嫣哭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都與你無關。」

  她氣得牙癢癢,正要大罵:「你——」

  「如果你想讓柳如嫣過得好一點的話,最好別管太多,明白嗎?」

  言下之意,就是叫她別過問如嫣的事,否則他就不會善待如嫣!

  這人真可怕,明知道她絕不希望如嫣過得不好,自然就不會再來找他要人,也不會過問如嫣的事情!

  慕容徹向歐陽克使了個眼色,「歐陽。」

  「是。」會意的歐陽克便送一身火氣的柯少婷下樓。

  兩人一進入電梯內——

  「可惡!混蛋!」氣死人了,剛剛她為什麼就是罵不出來,偏偏現在又溜得很。

  柯少婷轉身朝歐陽克扮個鬼臉。「你們老闆一定是大冰塊來投胎,你呀,就是小冰塊啦!」

  「柯小姐……」

  「叫我少婷啦,我不習慣人家叫我什麼小姐,怪別扭的。」

  「呃,少……婷,請你最好別再來過問柳小姐的事,總裁他是說到做到的。雖然他認為柳如嫣現在應該也沒好到哪兒去,畢竟……是她虧欠了爺的。

  電梯到了一樓。

  離去前,柯少婷又朝他扮了個鬼臉。「悶葫蘆!」然後便轉身跑開。

  歐陽克望著跑遠的身影,因為她那句話,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中——

  阿克大哥,你真像個悶葫蘆耶……

  小蝶……他能在今生再與她相遇嗎?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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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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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2: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柳如嫣真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慕容徹居然願意讓她走出這個房間!

  「不願意嗎?」他明知道她是非常想的,但他就是喜歡耍弄她,看她慌亂的樣子。

  「不、不是的!」她有些懷疑並且戒慎的看著他,或許他又想對她做出什麼事也說不定。

  她看向窗外,現在他應該是去公司才對呀!難道身為老闆可以不用每天到公司嗎?

  她趁他點菸時偷偷看了他一眼。

  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枕在一隻健臂上,且她的身體也整個偎在他懷裡。她以為他還沒醒來,正要挪動身子避開這種令人羞赧又尷尬的親密姿勢時,一抬頭才發覺他正看著她,像是已經醒來好久了。

  然後他便告訴她,她可以在這棟屋子裡自由活動。

  她不禁又問了一次:「我真的可以不必再一直待在這個房間了嗎?」

  慕容徹輕吐一口煙霧道:「只在這個宅邸的範圍內,但你別想踏出大門一步,更別奢望我會讓你和任何人有所聯系。」他定定地望著她,「否則,我會馬上再把你關進來。」

  「我不會的。」

  雖然仍是無法和外界聯系,也不能走出大門,但是能夠走出這個房間,柳如嫣就已經很高興了。只是,她不明白為何他又會對她這麼好。

  雖然明知道不該問比較好,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為什麼你——啊!」

  當她坐起身,覆在她身上的那張絲被輕輕地滑了下來,露出她完美細致的誘人嬌軀。她手忙腳亂地想拉起滑落的絲被,卻讓他搶了先,並且扔到角落邊。

  她羞窘的直想趕快背過身,避開這個令她窘迫的場面……雖然和他已有肌膚之親,但是就這樣毫無掩蔽的裸露在他面前,她還是會慌怯得不知所措。

  慕容徹哪能容許這副美景消失在眼前,他一手撚熄菸,一手將她攬進懷裡。

  「你……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嗎?」她胡亂問道,想避開這種曖昧的舉止。

  慕容徹一把將她推倒,喑啞地道:「我現在只想要你。」

  一夜的需索無度並沒有讓他的渴望消減太多,他依然強烈的想要她。

  這……也算是折磨她嗎?

  現在,他什麼也不願多想,他只想在她身上好好慰藉自己熱切的渴望。

  他的手掌滑上她的大腿內側,引起她全身一陣輕顫。她閉上眼,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看著我!睜開眼看著我!」慕容徹近似命令地低吼。

  柳如嫣怯怯的睜開眼,卻恰巧見到他因欲望而腫漲的男性象徵,一抹紅潮立時染上她的粉頰,她別過臉,心跳得又猛又快……

  她的反應全看在慕容徹眼底,他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然後原本撫著她大腿內側的手逐漸往上移,逼近她最敏感的私密處。

  她猛地倒抽一口氣,想夾緊雙腿,他卻不允許,硬是用手抵住,並且將手指伸入其中,感受到她的濕潤。

  柳如嫣驚詫地睜大眼,他……他競將手指伸入她最私密的地方?!但隨著他手指的抽送,她竟忍不住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她不禁呻吟、輕喘,連自己都無法相信她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慕容徹深吸一口氣。夠了!他已經忍受不了自己的欲望了,他以一記強烈的沖刺進入她體內,隨著韻律帶領她攀升。

  此刻,復仇似乎已不再那麼重要,他們已被情欲征服,沉溺其間。

  ***************

  柳如嫣覺得自己全身又酸又疲累,滿身的瘀青和咬痕。她不禁懷疑起來,他是不是很喜歡咬人,不然怎麼會在每次歡愛時對她又咬又啃。

  「過來。」他指著衣服,「替我穿上。」

  柳如嫣默默地走向他。

  他蹙著眉,「啞巴嗎?你的主人吩咐你做任何事,你只能說是,別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他刻意在「主人」兩字上加重語氣。

  她的心微微抽痛一下,輕聲低道:「是的,主人。」

  替他整裝完畢,他帶著她下樓。

  柳如嫣這才第一次真正見識到慕容徹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這裡根本就像一座宮殿,而他就像這裡的王一般!所有人都必恭必敬的喊他主人。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呀?!

  用過餐後,他們來到大廳。

  柳如嫣看到一名男子走來,手上拿著一些文件。

  「總裁,這些文件請您看一下。」

  她打量著這名不苟言笑的男子。陳嫂曾經告訴她,慕容徹身邊有一位特別助理——歐陽……克是吧。

  她靜靜待在一旁,看著他們討論公事。

  原來,身為老闆的好處,就是可以不必每天親臨公司,只需要讓人帶著文件到家中讓他批閱過目,如有什麼指示,再交代他的特別助理去執行即可。

  歐陽克在慕容徹看文件時,抬眼望向她——

  王妃還是那麼美,難怪爺當年會那麼愛她,而她竟然……

  他一直覺得王妃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待人親切溫婉,沒想到她竟會做出那樣的事,讓爺這麼痛苦。

  她的背叛是事實,可是他卻不太願意去相信這個事實,或許是因為她曾經救過小蝶吧?小蝶……

  柳如嫣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打量她,她朝那個視線看過去——

  那位應該是歐陽克的男子似乎帶著怨懟的眼神看著她。

  好奇怪的感覺,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為什麼她會對這張面孔感到一種特殊的感覺?為什麼她心裡會衍生一股感動與欽佩?

  由於心中那份莫名的感受,她朝他淡淡地笑了。

  歐陽克很快的收回視線。但這一切全落入慕容徹眼裡,一把怒火在他心中燃燒。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回公司再處理。」他將檔合上交給歐陽克。

  「是的,總裁,那我先回公司去了。」

  歐陽克起身離去後,慕容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那股怒火。他當然很清楚歐陽克的忠心與剛正,但他可不信任那個背叛他的柳如嫣。

  那個水性陽花的女人!

  他一把將她扯住,寒著口氣道:「人都走遠了,你還發什麼愣,魂給勾走了是不是!」

  柳如嫣被他突然抓住,又被他突來的怒氣與大喝嚇到了,急忙搖著頭。

  「不是的,我是在想——」她只是在納悶為何自己對歐陽克有著奇怪的感覺,而又忽然發現自己在遇見慕容徹時,除了害怕之外,也對他有種深切的熟悉和一股濃濃的悲傷感受,但她總不能對他這麼說吧?

  慕容徹臉色鐵青的瞪視她,低吼:

  「說不出來了是嗎?見了男人就一副失魂的樣子,你還真夠淫賤!」是恨還是嫉妒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想一味地傷害她、羞辱她,藉以發洩心中的那股怒火!

  她刷白了臉,瞠大眼反駁他的指控:「不!你不能這樣說我,我沒有——」她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無情的說她,她好難過。

  「住口!別在我面前扮一副清高的純真樣,我看了只想吐。」

  他鄙視與不屑的口吻,著實讓她心口被刺了一下,好痛好痛呀!

  她垂下頭,任眼淚滑落。

  「過來。」他坐下來。

  「是的,主人。」她溫馴地站在他面前。她只是他的奴僕罷了,而且是最低賤卑微的那一種。

  「幫我搥搥肩膀,我有點累。」他才不覺得累,他只是想徹底奴役她罷了。

  「是。」走到他身後,開始替他槌肩。

  「沒吃飯嗎?再用力點。」

  「是。」她已經很用力了呀,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疲累的樣子。

  她吸口氣,使出全身所有力量往他肩膀搥下去——

  「做什麼!想謀殺我啊!」

  柳如嫣以為自己真的太過用力,囁嚅地道:

  「對……不起。」是他自己說用力點,她才……手好痛,他的身體是鐵做的嗎,好硬哪!

  他當然不會感到疼痛,他不過是在刁難她而已,她那種連蚊子都打不死的力量,對他來說猶如抓癢一般。

  「我……我會小心的……」她小心翼翼的說著。

  「不用。我餓了,去弄些東西給我吃。」

  咦?餓?剛剛才用過餐,他又餓了?

  「可是剛剛才吃過——」

  「叫你去就去,別違逆我!」

  「是,我這就去。」

  她走進廚房,拿了一些面條下水煮燙。

  好奇怪,這個家明明有好多傭人,怎麼現在連一個也看不到?或許是沒有他的傳喚就不會出來吧!

  當她把煮好的面端到他面前時,他卻說不想吃面。

  「我要吃炒飯,再去重做一遍。」

  她又進了廚房,開始做炒飯。

  但當她把炒飯端到他面前,他卻說:「我現在又不想吃了,我想喝咖啡,冰的。」

  柳如嫣開始覺得他是不是故意刁難她,但她還是乖乖的去做。她真的很怕他,不敢違悖他的話,怕稍有不慎,就會挑起他的怒氣。

  這次他總算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他看了她一眼,不悅地道:「別擺出一張如喪考妣的木頭臉。」

  「我……我——對不起。」她心裡苦笑著:那是因為我怕你呀,我怎麼笑得出來?

  他冷冷地命令她:「我要你給我笑,聽到沒有!」一想到剛才她對著歐陽克笑得那麼燦爛,他就怒氣上沖,手上的杯子幾乎被他捏碎!  柳如嫣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真的……笑不出來呀!她現在的臉色一定比哭還難看吧?怎麼辦?他會生氣……

  「笑呀,怎麼不笑給我看看?剛才你不是對著歐陽笑,再把剛才那個淫蕩的笑容拿出來讓我也欣賞一下!」他已經處在爆發邊緣了。

  「我沒有,你不要說那種難聽的話來詆損我!」她再也不能忍受他的指控。

  鏗的一聲,玻璃杯在他手中化為碎片,咖啡也濺了他一身。

  「啊!」她被他嚇壞了。好可怕,他竟然把杯子捏碎!

  他起身趨前抓住她的手,一路將她拖扯回房。

  她發現他的手在流血,心裡的恐懼被擔憂所取代。

  「你的手受傷了,我幫你包紮一下。」

  她想去拿藥,卻教他攔住。「我要洗澡,過來幫我洗。」

  沒有她說不的餘地,他直接拉她進浴室。

  她呆呆的站著,不知道該從何做起。

  他要她幫他洗澡……這……她光想就覺得全身燥熱,這麼羞人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幫我脫衣服。」他心底的那股怒氣仍然蓄勢待發著。

  「我……」她抬頭看了慍怒的他一眼,以細若蚊吟的聲音道:「是。」

  很笨拙的除去他的火物,她慌張不知所措地忙將視線移開,不敢正視他強健壯砠的身軀。

  她只想趕快完成這令人尷尬羞窘的事情,一扭開水龍頭,水濺了她一身。

  「啊!」

  她並不是為自己淋濕一身而驚呼,而足發現身上那襲粉色洋裝被淋濕,整個衣料緊緊貼在身上,將她全身曲線呈現出來,就連胸前兩處粉嫩也完全暴露出來!

  她一抬眼,望進他眼中兩簇狂烈的欲望火焰;她不自主的往後退,直到後背貼在冰冷的牆才停下來。

  慕容徹的目光貪婪的擷取這幅旖旎春光。他的心裡又再一次的贊歎著,好美好美的她!絕美的柔弱氣質,完美無瑕的潔白身軀——他要她!

  他朝她伸出手,她卻以為他還在生氣,揮著兩手反抗他。「不要!」她以為他要打她。

  她的抗拒令他剛才抑下的怒氣又竄上心頭,他攫住那雙白玉藕臂,將它們舉釘在她頭頂上,並低下頭狠狠吻住她柔軟甜美的唇瓣。

  柳如嫣怔住了!她想開口,卻讓他乘機滑入她口中與之交纏。

  她的甜蜜甘美令他流連忘返,糾纏再糾纏,久久不放,直到她輕輕喘息,他才放開被他吻腫的紅唇。

  但是現在,他的欲火被撩撥得更加狂野!

  她的前胸因為雙手高舉,益加的顯得豐滿,更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  老天!他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在渴望著她。

  他一把撕裂她的前襟。

  「啊,住手——」她不要他用這種粗鄙的方式對她,這樣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很低賤卑微、毫無尊嚴。

  她的掙紮抗拒,無疑是添加了他的狂烈征服欲。他不斷地在她頸項、肩上留下吮啃的瘀青和咬痕。

  「好痛……」她身上一直持續增添大大小小新的傷口,全拜他所賜。

  他抬頭冷冽一笑,「這正是我要的。」

  他不斷的在她柔軟前胸擷取甜美,手也開始扯下她尚掛在腰上的洋裝。

  「住手,別這樣。」她不希望自己每次都遭到同樣的對待,每一次她的衣物都被撕得一片一片。

  他停止拉扯衣物的手,朝她邪邪一笑,「我以為……你喜歡這種性愛摻雜暴力的調調。」看見她羞窘受傷的樣子,他愈是得意快樂,又道:「既然你不喜歡那樣,這樣如何?」

  他撩起裙子,順著她的腿一直往上攀,惹來她一陣輕顫嬌喘。

  她想抗拒他的侵襲,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理智在崩潰邊緣,她顫著唇低語:「不要,唔——」她再也說不出話來,耳邊只隱約傳來自己和他的愛欲喘息。

  當柳如嫣醒來時,她發現慕容徹早已不在身側。

  她摸摸身側床褥——涼涼的,他應該離開好一會兒了吧!

  已經傍晚了,他應該不是去公司。

  她想起身卻只覺得虛軟無力,看著一身新舊瘀痕和咬痕,她的眼睛又濕潤了起來……好痛呀。如果這樣啃咬她,是為了要發洩他對她的恨意,那麼他真的足恨她恨得夠徹底了。

  她一直不明白,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如此恨她。

  他說她欠了他。她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他如此恨她?她真的不知道。

  她在十九年的生命裡,不曾與人發生爭執,也不曾得罪過任何人,除了表哥他們。

  她生性膽小怯懦,根本就不會主動和別人起爭端,更不懂得如何與人吵架。

  而他卻說她對不起他,虧欠了他,卻又不告訴她,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事而得罪他。老天!她根本不認識他!在他帶她來這個地方之前,她根本從未曾見過他這個人呀。

  但不認識他,可心裡又怎麼會對他有種莫名的感覺,仿佛她對他很熟悉似的,而且還有種濃烈的哀傷……

  對了,這種感覺就如同在她夢裡那名哭泣的女子一樣!

  難道,這之間真有什麼關聯嗎?她真的有哪裡對不起他嗎?

  ***************

  七點的時候——在他允許她出房間以前,在這個房間裡面根本就沒半個時鐘——陳嫂請她下樓用餐。她看見歐陽克也在飯廳裡,陳嫂才告訴她,歐陽克也住在這裡。

  是呀,她記得陳嫂說過,歐陽克是慕容徹收留的孤兒,之前沒一起用餐過,可能是他比較忙,早出晚歸吧!

  餐桌上的主位空著,慕容徹還沒回來。

  她看著靜靜用餐的歐陽克,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覺又浮現出來,她直覺的認為他是位值得信賴的正人君子。

  她忍不住想向他打探關於慕容徹的事,她想多瞭解一些他的事。

  「歐陽先生,陳嫂曾跟我說過,你在三歲時就跟在慕容先生的身邊了,是嗎?」

  歐陽克放下碗筷看著她,「是的。」他並不想和她談太多,爺恐怕會不高興。

  她又問道:「那麼,你們相處了這麼多年,你一定相當瞭解他,是吧?」或許,他會知道慕容徹為什麼會這麼恨她。

  歐陽克想了一下才回答她:「應該是吧。」畢竟前世和今生加在一起,他已經跟在爺身邊幾十年了。

  柳如嫣聽到他的回答,心中不禁升起些許希望。

  「能不能……」她顯得有些局促地看著他,「你應該知道他帶我來這裡的原因吧?」

  見他不語默認的樣子,她又道:

  「你……或許你會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仇視我,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為什麼?」

  歐陽克看著急切慌亂的她,不禁又回想起前世的她——靖王妃。

  王妃曾是那樣溫婉嫻淑的人,一直和爺恩愛繾綣。對王府裡所有的人都親切和藹,甚至還救了小蝶、收留小蝶,但沒想到後來王妃竟然毀了爺。

  若不是親眼目睹,他也不願相信這麼溫柔的王妃,竟是害死爺的兇手!

  柳如嫣見他沉默不語,又輕輕喊他:「歐陽先生。」

  歐陽克回過神,看了她一眼,「這些事是總裁的私事,或許你該去請教總裁才是。失陪了。」她想知道的事,只有爺才有資格告訴她,而他……只想快點找到小蝶。

  看著離去的歐陽克,柳如嫣心中難免失望。

  不過,她也真傻。歐陽克既是慕容徹得力的左右手,他必定是十分的信任慕容徹,也必然忠心於他;試問,歐陽克又怎麼會對她這個被慕容徹恨之入骨的人說出什麼呢?

  挑著盤中的食物,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

  柳如嫣本以為陳嫂在慕容家待了那麼多年,多少知道一些事。但陳嫂告訴她的,都只是一些慕容家的顯赫家世,以及慕容徹的生活習性。

  他的心性,她想……她算是略知二一吧?

  她看向時間,十二點多了,他還沒回來。

  或許……他已經厭倦她了吧。

  畢竟,她也不希望與他有太頻繁的歡愛,她不希望在這種茫然未知與被仇視報復的情形下孕育孩子。

  那又為何,她的心中有種失落感。

  最近,她沒再夢見那哭泣的女子,除了剛來時那一次,就沒有再夢見過。

  以前念書的時候,少婷總愛拿這個夢取笑她,說那個女子搞不好就是她的前生,或許是蒙受不白之冤,想托夢告訴她吧!

  好懷念高中念書的那段日子,雖然才離開學校不久,但她卻覺得學生生涯仿佛已經是很以前的事了。

  她也好想念少婷,不知道她好不好?是不是還在為自己擔心呢?

  雖然她能在屋裡的任何地方自由走動,但是,他還是不許她和任何人有所聯系。這個房間裡連支電話也沒有。

  而平常只要她一出這個房門,一定有個人會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好像叫阿木是吧?

  突然,引擎聲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他回來了嗎?

  她的腳像是有自己的意識,朝那片落地窗走了過去。

  月光下,兩條交纏的人影映入她眼簾——

  是他,還有一名女子!他們正擁吻著!

  她的心被猛烈撞了一下,好難受、好痛苦呀!

  慕容徹也看見窗邊的她了,這正是他的目的。

  柳如嫣舉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床邊,失神地跌坐在床上,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

  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為什麼她會覺得心痛?為什麼她的眼淚會不停的掉下來、止也止不住?

  門外傳來敲門聲。

  「有什麼事嗎?」她拭去淚水,哽咽著聲音問。

  「主人讓你下去見他。」

  見他?可是她不想看見他和那名女子親密的樣子。

  「有……什麼事嗎?」她不想下去見到那種令她難受的畫面。

  「主人沒交代,最好快點,主人要你馬上下去。」

  「我知道了。」

  柳如嫣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乾,走了出去。

  才剛走下樓梯,就聽到一陣嘻笑聲——

  一個嬌媚的女聲嬌嗔著:「哎呀——你好壞,這樣欺負人家,不來了嘛!」

  慕容徹一陣大笑,「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不欺負你,我欺負別人好了。」

  女子一陣嬌斥:「討厭,人家不要嘛,你只許欺負我喔!」

  柳如嫣走進客廳,就看見慕容徹摟著一名衣著妖嬈的艷麗女子,熱烈的接吻著。

  她別過頭去,不想看到這個令她心痛的景象。

  慕容徹瞥見她的身影,冷冷地道:「杵在那邊做什麼,足啞巴嗎?」

  「主人,找我什麼事?」她只覺得腦中一片混沌。

  「在旁邊待著,有需要你服侍再叫你。」

  「是。」她退到一旁。

  那妖嬈女子嗲聲道:「原來你在家裡藏了這麼個天仙大美人呀,那你今晚還把人家找來做什麼?」她語氣中難掩一股濃濃的妒意,怎麼有女人可以美得這麼不可逼視,好嫉妒呀!

  他又低頭吻了那女子一陣,才拍拍她的手。「別亂想,她不過是我花錢買回來的女傭罷了。」他朝柳如嫣輕蔑的看了一眼,又道:「而且還是最低賤的那一種呢!」

  他的話讓柳如嫣刷白了臉,心有如針刺一般。

  「哦?有多低賤啊?」哼!原來只是個買回來的僕傭。

  「叫她做什麼,就得乖乖聽話照辦的那一種。」他是故意帶女人回來羞辱柳如嫣的,當然說話不會留情。

  「嗄?包括……陪你上床?」

  他哼哼笑了兩聲,說:「當然,她可是我花了一億元買回來的玩物,不讓她來替我暖床,服侍一下,太可惜了吧?」

  他的每句話都教柳如嫣難過不已,心……好痛好痛……

  那名妖嬈女子瞠目結舌,「一……一億元?!你花一億元買了一個床伴?!那你還找我來做什麼?」口氣裡盡是酸溜溜的妒意。那個看起來隨時會昏倒的女人,竟能得到英俊多金的慕容徹垂憐。

  慕容徹用不屑的口吻道:

  「她呀哪能跟你比,嘗起來既沒味又沒勁,不像你……對我的脾胃!」

  「哼,你好壞。」

  兩人你來我往的調笑著,過了好一會兒,慕容徹摟著那名妖冶的女子,說道:

  「今晚到你那兒去吧,免得讓那低賤的女傭掃了我們的興。走吧!」

  直到大門關上,車子引擎聲漸去,柳如嫣才踉蹌的奔回房,拭著滾滾滑落的成串淚水,撲倒在空寂冰冷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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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2: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柳如嫣一夜沒有合眼。

  天色早已大亮,但她只覺得一片黯淡。

  他沒有回來,一夜沒有回來。到現在,她的心仍然因為昨晚他對她的惡意羞辱而隱隱抽痛著。

  被人詆毀與羞辱著實令她又氣又難受,但真正讓她覺得痛苦的是,他對她的憤恨以及他與那名女子的親密姿態。

  陳嫂曾說過,他有一些女朋友,到底有多少呢?

  以他那樣不凡的卓絕外表,再加上如此顯赫傲人的家世,恐怕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必然不少。

  但是這些都和她無關才是呀,為什麼她要這麼在意,又為什麼她會在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有親昵舉止時,覺得心頭悶重,仿佛給人狠狠撞擊般。

  她的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告訴她——

  不要、不要!

  她不要他和其他女人有任何交集,她不要。

  那會令她難過,心如刀割!

  陳嫂見柳如嫣沒有下樓用早餐,而主人也一夜沒回來,心中略有大概。她把早餐端上來,一進門就看到面色蒼白的柳如嫣。

  「哎呀!你這模樣可讓陳嫂好捨不得哪!快別這樣了吧!」陳嫂連忙上前將她扶坐起來。

  「陳嫂,讓你見笑了,不好意思。」讓人看見她這副憔悴的樣子,真是尷尬。

  陳嫂端來一杯牛奶,遞到她手裡。

  「好孩子,愛人是天經地義的事,陳嫂不會笑你的。」她溫柔慈藹的拍拍柳如嫣的手。

  「愛?!」她愛他?!

  陳嫂輕輕地攏了攏她的烏黑長發,笑著說:

  「是呀,你愛上了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對不對?」

  「我……愛上……他?!」她腦門乍然轟的一響!她愛上他了嗎?

  陳嫂了然一切的點點頭,「是呀,否則你又怎麼會因為他徹夜末歸而難過呢?瞧你,整個人像隨時要昏倒似的,陳嫂可是會心疼的。」

  「陳嫂,謝謝你待我這麼好,讓你擔心,我真的很抱歉。」

  「欵,別說這種傻話。來,把牛奶喝了,再躺著好好睡一覺。」

  柳如嫣感激地看著面容慈藹的陳嫂,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不覺流下眼淚。

  「哎呀,孩子,別哭呀,陳嫂的心都給擰成一團了。」瞧見柳如嫣柔弱的梨花帶淚模樣,她真是心疼哩!這樣美得教人疼到心坎裡的好女孩,主人怎麼忍心惹她難過,真是!

  陳嫂邊為她拭去淚水,邊歎氣地道:

  「唉!我真是不明白,主人他明明很在乎你的,作啥要這樣惹你傷心難過?唉!真搞不懂主人在想些什麼。」

  陳嫂的話讓她震了一下。

  他在乎她嗎?那他又為何要這樣傷她呢?只為了她所不知的原因而恨她,所以便如此無情的傷害她、折磨她?

  陳嫂見她不語,以為她累了,便起身道:「你先休息吧,我先下去了。」說完,陳嫂輕輕地合上房門。

  心裡亂糟糟的柳如嫣,根本睡不著。她想著來到這裡的一切一切。

  一向身子單薄的她來到這裡以後,似乎不像從前那樣動不動就昏倒。雖然她仍然經常感到頭暈、四肢無力,但比起以前的情形實在是好多了。

  仿佛被某種吉祥尊榮的貴氣守護一樣,是因為待在他身邊的緣故嗎?他的身上的確有種尊貴的氣勢,而他也的確讓人感受到一股不平凡的波動。

  想起他,她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原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膽小怯懦而怕他,也因為怯弱,所以即使被他強行奪去身子的清白,甚至於惡意詆毀、傷害,她也只感到痛苦難過,而不覺得恨他。原來是因為——她愛他。

  天,她愛他!她竟然愛上一個恨她的人。

  她不要他恨她,她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恨她呀。

  難道,她前生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以至於今生要活該受這種折磨。

  突然,一個一閃而逝的念頭晃入她腦海裡!

  難道她的前世與他的恨有關?她與他的前世有什麼交集嗎?難道他記得自己的前世記憶?

  但這……不可能吧?

  難道,在她夢中的那名女子,真如少婷戲言……那哭泣的女子是她的前生?!

  那麼,是否真如少婷所言,那位女子是想告訴她什麼不白之冤,不然何以那般哀傷悲痛!

  啊!好亂好亂,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她一定是因為昨夜沒睡,又遭他的無情打擊,再加上乍然發現自己對他的愛意,才會一時之間思維雜亂。

  對,一定是她胡思亂想!

  或許……她真的該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覺。

  頭好沉重、眼皮也好重……

  ***************

  慕容徹根本就沒聽進歐陽克對他所做的會議簡報。

  他的心思全都放在柳如嫣身上。

  真該死!他居然不太想看見她那副受傷的模樣。

  昨晚他故意找來遊芝芝,為的就是想羞辱柳如嫣,而他也的確達到目的。

  但是,為何他在抱著遊芝芝的時候,想的卻是柳如嫣那張柔美面孔和纖弱的雪白嬌軀。

  他竟然不想看見她悲傷哭泣的模樣,所以他逃了出來,他怕他會克制不住那股想要狠狠抱住她的沖動!

  真……他媽的!

  歐陽克合上手中那份簡報,歎了一口氣。「爺,還好吧?」

  慕容徹撚熄手上的菸,又燃了一根。

  「嗯。」他拿起簡報瀏覽了一下,意興闌珊地道:「就照會議決定的方針下去做。還有,盡快把台東那塊土地談妥,好推展我們『觀雲計畫』。」

  「是的,爺。」

  慕容徹見歐陽克欲言又止的樣子,走到落地窗前,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這裡沒有別人。」

  歐陽克走到他身旁,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有感而發地道:「爺,或許我們該珍惜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吧?」他相信爺一定不高興他提起這事,但他始終看不過爺這樣折磨自己。

  慕容徹冷冷一哼:「她不值得我珍惜!」

  曾經……他是珍惜她的。

  「爺——」歐陽克朝他看了一眼,又道:「有時候,人總是會忽略自己所擁有的幸福:等到失去的時候,才驀然發現自己曾經擁有的已經在手中溜走,後悔卻又無可奈何。」

  慕容徹撚掉手上的菸,道:「歐陽,那時候倘若你沒有舉劍自刎,想必能和小蝶成親,並且替我手刃那個淫婦為我報仇……」他朝天際望去,「但我覺得最遺憾的是,你沒能和小蝶共結連理,長相廝守。」

  當年歐陽為盡忠義之情不惜自刎相隨,他真的很感動,但也因為這樣,留下歐陽尚未過門的意中人——小蝶。

  「爺,請別這麼說。」他知道爺一直對這事耿耿於懷。「當年即使我沒自刎隨您而去,也會因為毒發身亡而與小蝶天人兩隔。」倘若他帶著不久人世的身體和小蝶成親,日後留下她一人暗自淒涼,那豈不更教他難過?或許這樣的結局對小蝶來說是比較好的。

  慕容徹寒著臉,冷冷地道:

  「這一切都是柳語嫣那個女人害的,她才是應該下地獄遭千刀萬剮的人!」

  只要一想到她與她的老相好——冀王爺,聯手串通詭計害他死於非命,他就恨得直想要發狂!

  歐陽克知道爺是很愛王妃的。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呀!

  就因為爺是那樣深愛王妃,以至於無法原諒她對他的欺騙與背叛。爺真正在意的是——他不容許王妃和別人相好!

  當然了,他是爺的貼身侍衛,一輩子也只會對爺盡忠。所以,王妃的惡行他也非常痛恨,不能原諒。

  但是,畢竟……前世種種已矣,今世的柳如嫣根本沒了柳語嫣的記憶,爺的報復怨恨施在她身上,恐怕也是枉然吧!

  或許,爺是真的想藉報復她來撫慰當年的痛,但實際上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還是深愛著她的吧?

  恐怕……爺帶著前世記憶轉生為慕容徹,為的不只是報復而已;最主要的,還是想再找著他的摯愛——柳語嫣。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為了小蝶呢?

  但他能和爺一樣的幸運嗎?柳如嫣完全承襲了前世的樣貌和心性,但是他的小蝶呢?容貌可變了?個性可變了?或者是她早已投身為男兒身了?

  所以,就因為如此,即使爺還怨恨著柳如嫣,但他希望爺能好好保有這份幸運。

  「爺,難道您還是那麼恨她嗎?」

  慕容徹面向窗外,不發一言。

  其實他在心中也在問著自己:還恨她嗎?

  「爺,您已經對她採取報復了,我想她也受夠折磨了吧?畢竟她對前世種種早已不記得了,您再多的憤怒與仇恨對她來說也是……也是枉然呀!」他真的覺得柳如嫣受這種對待有些無辜。

  慕容徹依舊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先出去吧。」

  「是的,爺。」歐陽克轉身離去。

  慕容徹又點燃一根菸,煙霧繚繞中又出現柳如嫣的身影。他重重搥了一記桌子。

  有個聲音一直在他腦海裡盤旋——

  他恨她嗎?還恨她嗎?

  不,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當然也知道,這樣傷害沒有柳語嫣記憶的她是太殘忍了點,現在的柳如嫣承受他的無情報復是否太無辜了?

  但,這是她欠他的呀!當年的龍靖又何嘗不無辜?當年的柳語嫣又何嘗不殘忍?

  他對她的一切,都是她應該承受的!

  可是,腦海裡為何會浮現那張纖柔嬌弱的絕美容顏?為何他心中會因為她的淚水而感到一陣心痛?

  難道他仍然愛著她嗎?

  難道他是因為仍舊深愛著她,卻又無法原諒她的過往,以至於兩種強烈對比的感情在他內心交纏掙紮,所以他才會痛苦得幾乎要發狂!

  這個認知讓他跌坐在椅子上。

  他……愛她,卻又不允許自己忘掉心中的恨,所以才會如此痛苦。

  而他之所以會這麼痛苦,完全拜她所賜。所以他更有理由恨她!

  他不會放過她的,讓他痛苦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即使是他的嫡親兄弟——冀王爺,自己也教他付出了代價。

  而她柳如嫣,他不打算有例外。

  他這輩子都與她沒完沒了!

  不!生生世世,即使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會找到她。

  ***************

  柯少婷轉一轉僵硬的脖子。

  喔!老天、佛祖、觀世音、耶穌基督……從來不知道上班女郎是這麼當的。累死她了啦!

  而害她坐在辦公室裡這麼辛苦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超級宇宙世界第一大混蛋的慕容徹。

  要不是因為他,她柯少婷也不會放棄念大學。

  哼!想起來就一肚子氣。

  那個大冰塊臉慕容徹居然不准她見如嫣,還很惡劣的不准她過問有關如嫣的一切事情。

  什麼跟什麼!他當如嫣是犯人還是禁臠啊?把如嫣關在他家。去!

  更可惡的是她竟然打探不出慕容徹住在哪裡!唉,真是可笑又荒謬,堂堂國際知名大企業家慕容徹住在哪裡居然沒有人知道!唉!

  「我咧圈叉三角井字號的咧!」一想到這個,她就一肚子二氧化碳。

  大企業、大老闆是吧?

  沒關系,等她柯少婷窩在這家頗具規模、小有名氣的「翔陽建設」,慢慢功成名就爬上頂端時,她就能成為一個無敵女金……呃,不,無敵女強人才對,就可以和那個大冰塊慕容徹一較輸贏!

  「不知道如嫣過得好不好?」她咕咕噥噥的自言自語著。唉,不曉得別人會不會當她是偷跑出來的——神經病!

  她趕緊轉頭環視了一下,思,還好沒人注意到她。

  想想,也是喔,她這個小小小助理小妹,還是自個兒死皮賴臉硬跟人家求來的,在公司裡根本微不足道,誰會來注意她?

  不,更正一下,還是有人會來「注意」她啦!只不過來的部是一些該死的老油條、老滑頭、老鳥之類的,專門把一些有的沒的大小雜事丟給她這只菜鳥。

  所以她才會累得想去撞牆壁以求解脫。

  要不是她本著天將降大任於少婷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智的意念,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

  咦?前面一堆人在作啥?聚賭啊?過年又還沒到。

  嗯,她也過去瞧一瞧好了。

  「哎喲!怎麼辦?老總派我去跟慕容集團談台東那塊土地耶,張經理,這份殊榮給你好不好?」

  「唷,我怎麼敢跟王經理您搶這份功勞呢?還是您去吧!」

  「那……劉經理?」

  「別別別,千萬別找我,我手上還有其他案子要忙。」

  「老黃,咱倆交情最好了,你替我接這個案子好嗎?」

  「哇考!都說是老交情了,你還想害我。免談!」

  柯少婷實在很納悶,這些人都是在公司很有能力又很有份量的老鳥,為什麼你推我送的沒人要跟慕容集團打交道?

  嗯,或許她能藉著和慕容集團談這個案子,乘機向對方打探慕容徹住在哪裡。

  至少慕容集團的員工應該會知道自個兒上司的家在哪兒吧!

  於是,她打定了主意。「王經理,這個案子我來接。」

  「咦?太好了,真是太感激您——」王經理轉過身正想向她道謝,一看之下卻道:「哇!你?你這個菜鳥?你要我啊!」真是可惡,害他白高興。

  「嘿,王經理,別小看我喔。」她看了他一眼,又道:「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選,那就算了。」

  她作勢要離去,王經理馬上趨前喚住她。

  「呵呵,我怎麼會小看少婷小姐您呢?」

  唷!好諂媚的嘴臉。不過她很得意,誰教這些老油條平常總愛刻薄她。

  王經理急忙陪笑道:「這個大案子,也只有少婷小姐才擔當得起了。」

  柯少婷一抬眉,懶洋洋地說:

  「哦?怎麼說?我不過是個打雜、跑跑腿的小妹,哪來那麼大的能耐?」

  王經理眨巴眨巴他那雙小眼睛,又道:

  「當然有!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必定天資聰穎、才智過人。」

  嗯,聽不下去了,雖然他說的是事實。

  「好吧,那小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呵呵!謝謝、謝謝,太感謝了!」

  待人群散去之後,她馬上找人問明這件案子的內容。

  「什麼?你不知道?那你還敢接?」

  「到底什麼原因?你快說啊,幹嘛大家都不接這個案子?」她拉著會計部門的陳小姐直問。

  「台東那塊土地,是我們老總的。而慕容集團剛好看上了,所以想跟老總買下這塊土地。可是你也知道,咱們翔陽本身就是建設公司,當然也想好好賺一筆羅!如果這塊土地賣給慕容集團,再讓咱們公司自個兒來承攬所有工程,一定能夠大賺一筆的。」

  「那對方答應了嗎?」柯少婷好奇的問。

  「傻瓜!你難道不知道慕容集團多有勢力嗎?他們自己名下就有這方面的事業了,哪輪得到別人分一杯羹。」  「嗄?」

  「所以老奸巨猾的老總看准他們對台東那塊土地誓在必得,想藉機跟他們合作開發那塊土地,好好賺上一筆。懂了吧?」

  「原來如此,謝了。」

  慕容徹又不是笨蛋,老總不怕人家來硬的,硬是把那塊土地「吃」了!

  不過那可不關她的事,她只想打聽如嫣的下落而已,其他的管他去咧!反正這裡如果倒了,她再跳去別家就OK了嘛!

  ***************

  「宴會?」

  慕容徹輕松優閒地喝了一口茶,道:

  「我的生日就快到了,所以我打算在『晶華』舉辦個生日宴會。」

  「你的生日?」柳如嫣真的很想知道多一點關於他的事。

  他爬了爬垂在額前的一綹頭發,道:「怎麼?連自個兒主人生日都不知道。」他冷冷瞥了她一眼。

  他的冷淡令她垂下頭,心裡開始慌了起來。

  「對……不起。」她又開始不知所措了。

  他冷冷哼一聲。

  柳如嫣於是又鼓起勇氣,抬眼望向他。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生日是在……什麼時候?」她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他放下手裡的茶杯,坐了下來。「十月一日。」

  好高興,她總算又多瞭解一件關於他的事。  

  雖然,對他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在她來講,卻是足以令她高興得忘了悲傷的事——包括他對她的傷害。

  自從他沒有回來的那一晚以後,他就沒有再帶任何一個女人回來,而且也未曾不回來過夜。

  想到這裡,她的臉頰不禁微微發燙。

  雖然,他還是和以往一樣,總是對她惡言相向,或是刁難使喚;更每每在歡愛時粗魯的對她又咬又啃。

  她都默默承受下來,因為……她愛他。

  雖然,她仍然很怕他發脾氣,也很怕他對她的仇恨怒意不知何時會挑起。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夠待在他身邊,能夠每天瞧著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更何況,他的身邊沒有再出現其他女子了。

  這是讓她最高興的事。

  好傻好沒用的她,只能以這種怯懦的方式愛著他。不過,能夠這樣偷偷愛著他,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的嬌羞模樣全看進慕容徹眼裡。

  他心中的妒火與怒火不禁熊熊燃燒!

  她的心中有人!那個人是誰?!

  她竟敢在他面前想著別人?

  他霍然起身,朝她走去——

  「啊,好痛。」她的胳臂被他狠狠地扣住。

  他朝她低吼:「說!」

  她不解地看著他,「說什麼?」

  她又惹他生氣了嗎?

  他微微眯起眼,「還真會裝呀,嘖嘖,一副單純的模樣,要不是我太清楚你的真面目,還真會被這張無辜的臉騙了。」

  「我不知道——」

  他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令她疼得眼淚掉了下來。

  他以不屑的口吻對她說:「哼!你用這張美麗的臉騙過多少男人,說!」想到她心中有人,他就怒不可遏。

  她哽咽地低語:

  「沒有,我沒有。」她的心中又開始淌血。

  「沒有?」他低下頭逼近她的臉。「還敢說謊!」

  「我沒有說——」

  他攫住她的唇,狠狠的、粗暴的吮吻著她。

  直到她的唇被他吮得滲出血絲,他嘗到鹹鹹的血腥味,才放開被他蹂躪得腫脹的唇。

  「這個吻有沒有讓你忘了剛才所想到的老情人,嗯?」

  「你……」

  他又在傷害她了,她太清楚他說這些話的目的。

  「怎麼?默認了?」

  見她不說話,他更是確定她心中的確有人。

  見她還是沉默不語,他真的又妒又怒。

  「說!你在想誰!」

  「我沒有想著什麼人。」

  她不敢說,她不能讓他知道她想的人就是他。她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愛上他,他一定會拿這事來傷害她。

  而最能令她痛苦的事,莫過於他的身邊有別的女人,她不要看見他的身邊有別的女子。

  他卻以為她的沉默是在包庇著她心中的那個人,氣得開始口不擇言。

  「這麼想念老情人嗎?還是你自己根本就不記得那是第幾號情人。」

  「沒有,我真的沒有!」

  心好痛,好難受!

  「這張臉騙過多少人?這副美麗的雪白身子勾引過多少人?」

  「不,我沒——」

  「你讓多少男人上過你的床?讓多少男人嘗過你的唇?多少男人碰過這身子?」

  她說不出話來,她的心被刺得百孔千瘡,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好苦、好苦啊,愛上他,註定是要這樣痛苦的嗎?

  他森寒地低笑起來。

  「好,很好,連自己有過多少男人都記不得。既然你那麼想要男人……」他翻起她的裙子,牢握住她的細腰,冷冷地道:「那麼,我就好好的滿足你吧!」

  
  夜掀開了狂野的序幕,徐徐的輕風,激起旖旎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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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2:5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這……裡是什麼地方呀?!

  柯少婷環視四周。煙霧茫茫,幾乎連腳底下的路都快看不見。

  咦?有說話的聲音?太好了,她已經走了好久,終於有人了。

  唔……好像有……五個人影。哎呀,這白茫茫的霧搞什麼啊!害她連那幾個人的樣貌都看不清楚。

  不管啦!反正趕快找人問看看這裡是啥鬼地方。

  她朝那些人走去,還沒看清他們的樣子,就聽到談話聲,模模糊糊的,勉強聽得到一些——

  好像有個狂肆的男子在笑,「龍靖,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哈……」

  另一個渾厚低沉的男聲仍乎顯得很痛苦,講話有些吃力:「你……語嫣……你居然與龍冀合謀……害我……」

  咦?這聲音她好像在哪兒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不,我沒有,不是這樣——」

  嗄?!這女子的聲音好熟悉,好像……好像……

  「爺、爺!請您要撐下去,屬下——」

  「啊,阿克大哥,你吐血了!你的毒又發作了。」

  咦?這兩個人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喊著「阿克大哥」的女子,那聲音好像她自己耶!

  而那個聽起來似乎身受劇毒的男子阿克……那聲音令她好懷念。是誰?他……是誰?

  「龍靖,乖乖受死!別作無謂的掙紮吧!」

  「你……該死……的是你!我要死……也會先了結你的狗……命,龍冀。」

  「啊!」是那名喚「語嫣」的女子的驚呼聲。

  「啊——」這是很像她自己聲音的女子。

  「爺——」

  一陣打鬥聲傳來,直到名喚龍冀的男子發出哀號聲。

  「龍靖……想不到你中了毒……竟然還能——」

  沒聲音,可能斷氣了吧?

  接著,又是一個身體落地的聲音。

  「啊!靖——不要!不!」

  「爺——」

  「啊——」

  「爺,屬下沒……能盡忠職守保……護您,您等著……屬下這就來……陪您了……」

  「不!阿克大哥!」

  「小蝶……我歐陽克對……不起……你——」

  「啊!不——不要死——」

  柯少婷乍聞歐陽克三個字,整個人駭愣住。

  為什麼那個人叫歐陽克?!

  為何他的死令她感到心痛?

  恍惚之中,似乎兩名女子在交談,說了些什麼她沒仔細聽,只沉浸在自己那股哀傷的異樣感受中,直到一聲尖叫傳來——

  「語嫣姐姐!不——」那名喚小蝶的女子失措無助又哀傷的哭喊著。「這一切是我……都是我造成的,我對不起語嫣姐姐,對不起王爺。阿克大哥……小蝶這就來陪你了,等我……語嫣姐姐,小蝶欠你的,下輩子一定償還……對不起——」

  頓時間,萬籟俱寂,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只見地上躺著五個身影。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人又是什麼人?

  她想上前看清楚那五人的面貌,忽然,一股巨大拉力將她帶離那個奇異且煙霧彌漫的地方。

  柯少婷大口呼著氣,氣喘吁吁地環視四周——哪有什麼白茫茫的地方,更沒有見到地上躺了什麼人。有的,只是她熟悉的床、桌子椅子、碎花窗簾……這是她的房間!

  「媽呀!我剛剛怎麼做那種嚇死人的怪夢啊?!」她抱著頭喃喃自語。

  驀地,她抬眼瞥向時鐘——「哇!七點半了!糟啦,上班來不及了。啊!今天要去慕容集團談合約。慘了慘了……」

  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給如嫣傳染到做怪夢的習慣。不然,怎麼連她也開始做這種詭異的怪夢?

  ***************

  「歐陽,待會兒『翔陽』的人過來,你和他們談吧。」慕容徹在沙發上邊瀏覽文件,一邊朝歐陽克交代著。

  「是的。」

  一陣敲門聲,吳秘書進來,說翔陽的人已經來了。

  歐陽克離開總裁辦公室,來到洽談公事的議事廳。

  「你好,我是歐陽克。」禮貌性的打聲招呼,他坐了下來。

  「是你?!要談合約的人是你呀!哎呀,早知道是你,我就不用緊張兮兮了。」柯少婷興奮的在他旁邊坐下。

  歐陽克一愣,他也沒想到翔陽派來的會是那名有趣又奇怪的女孩。

  「你是翔陽的代表?」他朝她打量了會兒。「你應該還在念書吧?」學校應該開課了吧。

  她沒好氣地翻白眼。「還不是慕容徹害的。」她一向坦蕩,反正也不怕讓他們知道她的「偉大計畫」。

  歐陽克有些不解。

  爺……有採取什麼方法讓她無法念書嗎?好像沒有吧。

  「都是他!仗著自己財大勢大硬把如嫣抓去藏了起來,不讓我見她,也不讓我知道她的情形。所以囉,我才下定決心要成為一個縱橫商場的女強人,好把慕容徹給擊垮,這樣我就能把如嫣從他的魔爪裡救出來,怎樣,很偉大吧?」她得意地朝他擠擠眼。

  「所以你為了早點學會商場上的事情,放棄念大學,改而投身職場?」這女孩真是好強、好像小蝶……唉,又想起小蝶了。

  「沒錯。喂!你怎麼看起來那麼憂傷?大不了以後你失業來找我好了,我會竭誠歡迎你『棄暗投明』的。」好奇怪,見到他那種哀傷神情,她心裡竟也跟著難過起來。

  她的話令歐陽克笑了出來。她這種心無城府的爽朗個性,令他又想起思念的身影。

  小蝶,你到底在哪裡?

  見他又笑又面露愁容,她不禁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而這突來的接觸,讓歐陽克心裡起了一陣異樣感受。

  「沒發燒呀,可是你的臉色不太好耶!如果你不舒服,我們可以改天再談。」真的好奇怪,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和他很熟似的。

  他正色,輕聲道:「我很好,我們開始談吧。」

  經過商談之後,柯少婷仍然不停鼓動嘴皮子:「哎呀,好啦,反正你們少賺一點又不會怎樣,讓翔陽多吃一點甜頭,算是打好關系,造福人群嘛!」既然拿人家薪水,她就得做好份內之事嘛!

  他想了一下,才道:「這種事我無法作主,得先請示總裁才能作決定。」其實公司裡所有業務往來,爺一向讓他自行裁決,除非有較特殊或是較棘手的事爺才會親自處理。但……畢竟她與柳如嫣有所關系,這事還是讓爺知道比較好。

  「還要問他呀……唔,對喔,再怎麼說他都是這裡的老大。」

  歐陽克起身,道:「請你先在這裡稍候一下,等會兒再給你回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柯少婷不禁又想起那個夢。

  ***************

  「柯少婷?」慕容徹從一堆資料與文件中抬起頭。

  歐陽克點頭,將翔陽的企劃呈給他。

  「沒想到她對從商有興趣。」他接過那份企劃書翻看著。

  「或許是吧。」他並沒有將柯少婷的真正理由告訴爺。並非刻意隱瞞,只是覺得……那些只是他與她兩人之間的閒談而已,所以才沒說。

  「爺,如果答應和翔陽合作,恐怕我們的觀雲計畫得終止。翔陽似乎希望將原先我們想推出的觀雲休閒度假中心改建為高級別墅區。這樣一來,我們可能會少了許多利潤。」

  慕容徹低笑不語。

  「爺?是否要回絕掉?」他覺得……爺似乎在計畫著什麼事。

  慕容徹朝歐陽克走過去,將企劃書交給他。

  「爺?但是這劃不來呀!」他不懂,爺為何要答應與翔陽合作。

  慕容徹微眯起眼,冷冷笑著說:

  「不,這筆交易會值得的。」

  難道,爺是為了……

  慕容徹腦中浮起一個美麗的身影。柳如嫣,一切都是為了你!

  一個森冷的笑在他嘴角揚起。

  ***************

  「欵?慕容徹答應和翔陽合作?!」怎麼可能?那個大冰塊有這麼好說話嗎?

  「是的。」看見她一副納悶又搔著頭的樣子,歐陽克淡淡漾開一個微笑。

  柯少婷抬眼,正好看到這個笑容,一時之間心神飄忽起來。

  「你……笑起來很好看耶。」

  突來的贊美令歐陽克有些尷尬。他轉身拿起合約書,輕道:「柯少婷——」

  「又來了!我說過喊我少婷就好了。」她搖搖食指,不贊同地瞪著他。

  「呃,少……婷。如果沒什麼其他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簽合約了。」

  「OK。」她很阿莎力的拿起筆在合約上簽下名字。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他伸出手和她禮貌上的握了一下。

  異樣的感覺,逐漸在兩人心裡漾開……

  見歐陽克要轉身離開,柯少婷忽地開口問:

  「你……我們以前見過嗎?」

  問出口後她覺得有些後悔。笨喔!人家會不會認為她是在藉機搭訕?而且用的還是這種老掉牙的台詞!

  他轉身仔細打量她,答道:「沒有。」他的確沒見過這張臉——在調查柳如嫣以前。

  如果以前曾經見過,他應該會有些印象才是。

  不過,也可能會忘了,因為在他心中,始終只有一個活潑俏皮的身影。小蝶,他的小蝶……

  「呃,你……」

  「什麼事?」見她似乎欲言又止,他問道。

  「呃,沒事。」發什麼神經呀她!差點脫口問人家認不認得什麼王爺王妃的。還好沒問出來,不然他一定以為她腦袋秀逗,都是那個怪夢啦!

  歐陽微微頷首,「再見。」

  「再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在心中低語:還能再見到你嗎?歐陽克……

  聽到啪的一聲,她才發覺合約掉落在地板上。

  她在自己後腦勺敲了一記,她是發花癡了嗎?怎麼老是想著那個撲克臉!

  可是……就是不曉得怎麼回事,他的臉就是會浮現在她腦海裡盤旋不去。

  ***************

  夜裡,黑色天幕綴滿璀璨的耀眼星光。微風輕輕滑過白紗長簾,揚起曼妙的弧度。

  床上兩具繾綣身影,仍為剛才狂野的奏章喘息著。

  柳如嫣緋紅著嬌軀俯臥在床上,在她身上也俯趴著一具汗水淋漓的雄健身體。

  慕容徹的一隻大掌,不停地在她雪白柔嫩的背來回輕撫著。

  忽然,他在她美麗的背上咬了一口。

  「啊——好痛!」

  不顧她的輕呼,他繼續咬著,直到他嘴裡嘗到血腥味,他才鬆口。

  他滿意的審視在她身上新添的一排牙印,嘴角扯出一個笑。

  好痛,他又咬了她。

  她想起身,但他沉重的力量壓制著她,令她動彈不動。

  「做什麼?」慕谷徹冷冷地問道。

  「我想起來。」她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他在她頸背上深深吸了一口馨香——一個只屬於她的淡淡幽香。

  「我沒要你起來。」

  「我……我想去淋浴。」她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在頸背上,全身起了一陣輕顫。

  「待會兒再去。」

  順著她美妙的背脊曲線,他在她纖細的柳腰輕咬一口,惹來她更大的顫抖。

  「好痛……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咬我。」她囁嚅地開口道。

  「不行。」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想都別想。

  「可是,你咬得我好痛。」難道他不知道被咬的人會痛嗎?可以的話,她也真想咬他一口。

  突然,他低笑了起來。

  「咬你是我的樂趣,讓你痛則是我的目的,所以你還是乖乖承受吧。」

  感到身下嬌軀震了一下,他心裡的痛快又多了一些。

  「明天晚上我會回來接你,七點半。」

  明晚?他不是要在「晶華」辦一場生日宴嗎?

  「明晚你不是要在晶華——」

  「你也得跟著我去。」

  「嗄?我?」

  她也去?!她什麼都不懂呀!參加他生日宴的應該都是有頭有臉的政商人士,她怕自己會出錯。

  「我什麼都不懂,還是……別去了吧?」她一向膽小怯弱,明天的宴會必然是個大場面,她……會怕。

  「不要違拗我。」他的手狠狠地在她腰際捏了一把。

  「好痛。」

  他改以誘哄地道:「難道你不想見見好朋友?」他已經寄了一張邀請函給柯少婷,為了如嫣,柯少婷一定會來。

  「少婷會參加嗎?」

  「當然,她是你的好友,不邀她來就太失禮了。」失禮?!多可笑的理由!在他的字典裡從沒有這兩個字。

  「那……我也要去。」太好了,終於可以和少婷見面。

  他起身並橫抱著她走入浴室。

  見她一臉莫名所以的表情,他開口道:「不是想洗澡嗎?」  「是的……」可是她是要自己一個人洗,沒要他也跟著進來,難道……他想在旁邊看她洗澡嗎?!

  「一起洗吧。」

  一起洗……她忍不住臉紅心跳。

  看著因羞窘而臉頰緋紅的她,慕容徹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過來。」他攬她靠在他的懷裡。

  他扭開水龍頭,水流瀉出來,濕了兩人緊靠在一起的身軀。

  水珠像是魔法一般的綴在她烏黑的長發以及柔嫩白皙的嬌軀上,讓她愈顯絕美,讓他不禁看得失神。

  她看到他灼熱的瞳眸裡逐漸泛起兩道烈焰——她當然知道他想要什麼。

  她覺得身體在發燙,不禁羞赧的低垂下頭。

  「看著我。」他要她眼裡只有他。

  他抬起她細致的下巴,深深地在她嫣紅的柔唇印下他的吻,輾轉地吮吻……直到她的紅唇微啟,他的舌更與她交纏。

  她的手腳逐漸虛軟,思緒也愈來愈飄忽。

  她只知道……他的唇和他的手,不斷地在她身上燃起熊熊烈焰……

  她渾圓的乳房在他大掌的撫摸逗弄下顯得愈加堅挺傲人;在熱水的沖激下呈現白裡透紅的誘人色澤,他低首吮住那粉紅的蓓蕾,輕輕嚙咬著。

  柳如嫣忍不住逸出輕歎,她抗拒不了這種讓人深深迷醉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快融化了,手腳無力,只得藉由他身體的重量支撐住自己。

  慕容徹耳中聽到的只有嘩啦啦的水聲和她的嬌吟,他使勁一拉,將她更拉近自己,仿佛順著水流般撫著她身體的完美曲線,順著她圓潤的肩頭、堅挺的乳房、平坦的小腹、微翹的臀部一路往下愛撫著,直到他再也抵擋不住那股排山倒海而來的欲望,並覺得她也需要自己時,他才抬起她的腿,深深地進入她,讓她再以體驗那美妙的感覺……

  ***************

  「哎呀,你這孩子可真是美麗極了。」陳嫂目不轉睛的直盯著眼前仙子一般的柳如嫣。

  「陳嫂,別取笑我了。」柳如嫣被陳嫂一直猛盯著瞧,不禁有些靦腆。

  「我可不是在取笑你,嘖嘖!你簡直美得像仙女下凡哪。」

  柳如嫣雙頰酡紅的看向鏡中身影——

  一襲低胸高腰的貼身白色長禮服,將她渾圓曼妙的胸部和細腰全顯露出來。

  她舉手遮掩裸露大半的前胸,局促地道:

  「好像……太暴露了點。」天呀!教她穿這麼暴露出現在公共場合,她可能會暈過去。

  「不會不會,社交場合穿著都是這樣的。你的身材這麼好,穿這樣才適合呢!」

  陳嫂一邊撫慰她的不安,一邊將她的及腰秀發綰在右耳後,梳成一個優雅秀麗的髻。

  「可是……」她真的不敢這樣出去見人呀!

  陳嫂慈藹地笑著拍她的手,道:

  「這件禮服可是主人親自挑選,特地派人送回來的。」

  他?他親自為她挑選禮服?

  「真的嗎?陳嫂?」她真不敢相信,是真的嗎?

  陳嫂連連點頭對她保證。

  突地,門被打開了——

  她的心劇烈狂跳,劇烈的程度大到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啊?主人,您回來了。」

  陳嫂很知趣地趕緊退出房門。

  柳如嫣聽見慕容徹回來,隨即旋過身,飄曳的裙擺仿佛起舞般地在她身邊畫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慕容徹看呆了。

  天生麗質的絕美臉蛋,和一副曼妙優美的輕盈嬌軀……她果真美得令人屏息、傾國傾城。

  他果然沒選錯禮服。皎潔的白禮服與她細致白嫩的肌膚相輔相成,使她的肌膚更顯晶瑩剔透。

  在他灼烈目光的注視下,柳如嫣顯得羞窘又慌張,身子僵直,不知如何是好。

  他朝她走來,越過她、在她身後站定。

  她只覺得頸項那裡似乎多了一樣東西,感覺涼涼的。

  「給你的。」

  她看向鏡子——那是一串別巧細致的項鏈。很典雅,也很秀麗,墜子足一個切割為五片花瓣的鑽石。

  一看就知道這條項鏈所費不貲,價值不斐。

  她真的很高興,他剛才親自替她戴上項鏈呢!

  他看著喜悅雀躍的她,對她更鄙視不屑——貪圖榮華富貴、愛慕虛榮,真是低賤得可似。

  她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眼裡充滿不屑,還天真的問他:

  「為什麼送我項鏈?」

  他以嫌惡的口吻道:

  「你服侍了我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項鏈算是犒賞你的。」

  柳如嫣仿佛給人重重打了一拳。她想取下那條項鏈,她不要他這樣踐踏她的尊嚴,淩辱她的自尊。

  他攫住她的手,不悅地道:「不喜歡?嫌這個打賞太小?」

  她掙脫他的箝制,激動的喊著:

  「我不要這種東西,我不需要!」

  他輕蔑地低笑,不屑地說:

  「少裝了,你明明很想要的,剛剛你不是高興得連眼睛都亮了。」

  「不,那是因為——」不,她不能說她是為了他親自幫她佩戴項鏈,而高興得不得了,否則,他一定又會說出更難聽的話來傷害她。

  「哼!說不出來了嗎?」

  她咬了咬唇,「你收回去吧,我不想要。」

  他慍怒地俯下頭,低吼著:「我送出的東西絕不會再收回,你最好給我好好戴在你美麗的脖子上。」該死!她竟敢不要他的東西。

  她想拒絕,但是再也說不出話。

  他的吻如狂風暴雨般的蹂躪著她的唇……

  ***************

  當他們兩人出現在宴會上,所有的人都發出贊歎!

  好一對璧人!男的昂揚俊挺、器宇不凡;女的活脫脫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仙子,纖柔絕美、超凡脫俗。

  一直以來,傳聞慕容集團總裁慕容徹身邊不乏美女相伴,更有無數名媛千金投懷送抱,但就不曉得……如今伴在慕容徹身旁的那位大美人,是否就是他未來的攜手美眷。

  一時之間,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柳如嫣一直沉默以對,她的心還為他的傷害而隱隱作痛。而且她很害怕,不知要如何面對猛打量她的人群。

  「如嫣,真的是你!」柯少婷興奮的快步走向她的好友。

  乍聞熟稔聲音,她循聲望去。「少婷,是你,你真的來了!」太好了,見到好友,她心裡著實放心不少。

  柳如嫣看向來跟慕容徹祝賀的人,像堵人牆似的將他倆隔了一段距離。太好了,她還在擔心他會不會阻攔她和少婷相見呢!

  「瞧你,整個人瘦了一圈!是不是慕容徹欺負你?你在他那兒過得很不好對不對?那可惡的混蛋,我去找他算帳!」

  柯少婷氣鼓鼓的要沖過去找慕容徹,卻被柳如嫣拉住。

  「別這樣,少婷,他沒有欺負我。」其實他不但「欺負」她,還時常惡意羞辱、詆毀她,但是她不能讓少婷知道。

  「他沒欺負你,那你身上為何這麼多瘀痕?」她眼尖的注意到如嫣身上的瘀青,和一些細碎的奇怪傷痕。

  柳如嫣驀地紅透臉,隨便扯個謊:「那是我不小心跌倒。」

  「鬼才相信!我一定要找他算帳,你別拉著我啦——」

  「我愛他,少婷,我……愛上他了。」她不希望少婷與慕容徹起爭執,脫口說出心中的秘密。

  看著她堅定的神情,柯少婷才抑下沖動。

  「你愛上他了?」

  柳如嫣輕輕點頭。

  「可是他卻把你當禁臠一樣的——」

  她還想再說下去,可是如嫣握住她的手,輕輕搖頭。

  「我愛他呀!」因為愛他,所以她甘願忍受他對她的折磨與傷害。

  柯少婷看著柳如嫣無怨無悔的堅定神情,便不再表示什麼了,現在如嫣真正需要的應是她的支持和祝福。

  「看在你愛他的份上,就饒了他吧!如嫣,祝你幸福。」

  得到好友的祝福,一朵笑靨在柳如嫣唇邊漾開。

  忽然,一隻突然出現的健臂將柳如嫣攬進寬闊壯碩的胸膛。

  「你們聊得夠久了,走吧!」

  慕容徹不悅地將她帶走,不理會身後呱呱叫的柯少婷。

  柳如嫣才想開口跟他說聲生日快樂,卻看到一個她最不想見到的妖嬈身影——那一晚慕容徹帶回來的女子。

  她臉色忽地刷白,那名女子……也是受邀前來參加宴會的嗎?

  遊芝芝一見到慕容徹,媚媚的笑開了,她朝他走來。

  「生日快樂——唷,這不是你家那位漂亮的小女傭嗎?」游芝芝一看到柳如嫣也在慕容徹身旁,一把妒火頓時在心中燎燒,音量自是刻意放大了好幾倍,惹來所有人的注意。

  柳如嫣感受到來自遊芝芝的強烈妒意與惡意,她開始慌了。她無助的看向慕容徹,可是他卻只是冷眼旁觀。

  「唷,這麼快就把我忘啦?我是遊芝芝呀!呵,你這個小女傭記性這麼差,見了人連聲招呼也不打,唉,真是沒用,枉費咱們慕容總裁花了一億元買下你喔!」

  柳如嫣聞言,臉色愈是黯然,身體也不停地顫抖,她知道所有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游芝芝見慕容徹並未阻止自己,也未表現出不捨之情,說話也就更加放肆。

  「哎呀,你這麼不懂規矩,幹嘛不好好待在家裡,為你的主人暖暖床。唷,你也真是的,出來公共場合也不會稍微注意一下儀容。瞧你,身上的吻痕瘀青都給人看得一清二楚——」

  「死三八!你給我閉上那張臭嘴,不然我打得你滿地找牙!」柯少婷氣呼呼地沖到遊芝芝面前。

  遊芝芝也不甘遭人吼罵,開始叫囂:

  「這是哪來的野猴子!快找警衛把她帶走!」

  「你敢說我是野猴子!你才是老妖怪!」

  「你說什麼!」

  眼看一場風暴就要開始,慕容徹冷冷地開口:「警衛,把這兩個搗亂的人帶走。」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很快的,兩個吵架的女人被攆了出去。

  「慕容徹!你竟然趕我走,你這個——」

  「親愛的,別生氣嘛!」

  在場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顯得有些尷尬。

  慕容徹仿佛沒發生過什麼似的笑了笑,道:

  「沒事了,請大家繼續。」

  優美的音樂再度揚起,所有的人又開始各自的活動。

  慕容徹一句話也沒有對柳如嫣說,他冷冷地撇下她一人,逕自走了開。

  早已木然的柳如嫣,心裡已是無法言喻的痛。在她逐漸模糊的眼中只映入慕容徹和某個女子婆娑起舞的身影。

  而那些偎在他懷裡的女子不斷地在更換,一個接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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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3:1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是什麼樣的仇恨才會使得他不斷傷害、打擊她,以達到報復的痛快?

  柳如嫣的身體仿如一尊沒有生命的木頭娃娃、麻痺的思緒也早已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他為何會那樣的喜怒無常?他的情緒,像是隨時處在爆發邊緣。

  昨晚的宴會,他不斷地與不同女子跳舞,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可是,不知為何他會突然勃發怒火,將她帶離會場。

  她不知道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不對。難道是因為遊芝芝的出現,讓所有的人知道她不過是他買回來的一個卑微低下女傭,而使得他的名望受損?但……這是他讓她以這樣的卑微身分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呀!是他刻意羞辱她、輕侮她的呀!

  她看向身側空蕩蕩的床,天才亮,他就離開。

  她真的想不透昨晚為什麼他會發那麼大的脾氣。他挾著怒氣帶她離開時,她正好在向一名侍者道謝——當時她正傷心的哭泣,而那名侍者發現了,好心的遞紙巾給她……

  是因為他氣她在會場哭泣令他難堪嗎?

  她一直希望,有一天他能拋下對她的恨,並且愛上她。

  所以,她一直咬牙忍受著他一再對她做出的傷害。

  她是用這樣痛苦的方式在愛著他,而且還是偷偷的,不敢讓他知道。她在等待,等著哪一天他不再恨她……

  好傻好沒用的她呀!只能這麼怯懦……

  ***************

  今天公司裡所有人都遭到慕容徹的怒火炮轟,還沒有被他的怒火波及到的人,也盡量躲得遠遠的,以防被轟成炮灰。

  歐陽克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滿臉怒容的慕容徹。

  「我說過不要有人打擾我。」慕容徹冷著聲音道。

  「爺,別再折磨自己了。」他昨晚也在會場,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你還是愛著她的,不是嗎?」他若沒推斷錯誤,爺他是為了昨晚柳如嫣與一名侍者說話而發火。

  「我更恨她!」是!他的確還是深愛著她,但也憎恨著她。只因為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說話,他就幾乎要發狂。他只想讓她待在他身邊,眼裡只有他,心裡也只有他一人。

  「爺,放手吧!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這樣——」

  「夠了!你先出去。」他一揮手,轉身背對歐陽克。

  「是的,爺。」歐陽克在心中歎了口氣。

  慕容徹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掄起拳頭在落地窗上重重槌了一記。

  他不會放過她,永遠不會。他要將她帶在身邊,時時能夠看見、聽見,她是他一個人的!

  ***************

  「私人……秘書?」柳如嫣困惑地看著慕容徹。

  「不錯,明天開始。」他彷若天神般的下著命令。

  她疑惑地道:「為什麼?我……什麼都不懂,也才只有高中畢業……」她在他的瞪視下將嘴裡的話吞了回去。

  他挑了挑眉,「女僕榮升為堂堂總裁的私人秘書,你該感到榮幸才是。」他仍沒放過傷害她的機會。

  「可是,你應該已經很有多秘書了,就算有需要增添,也該去找那些專業人員才是啊。」她總覺得他怪怪的,直覺的想要他打消念頭。更何況……她對商業和秘書工作根本就完全不瞭解。

  他上前捉住她的胳臂,冷冷地道:「要與不要只有我能決定,你只要乖乖照做就是了。否則……」

  看見他眼裡的那份陰鷙,她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慕容徹勾了勾唇角,掛上一個森冷的笑,輕道:「你不希望柯少婷有事吧?」

  聞言,柳如嫣一驚,瞠眼望著他。  「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好朋友在幾天前與我簽了一份土地開發的合約。」他看著臉色慘白的她,又道:「如果你不想合約出問題而讓好朋友出事的話,最好乖乖聽我的話。」

  她呢喃低語:「合約……出問題的話,少婷……會如何?」為什麼少婷會跟他簽合約?少婷應該是在K大念書才對呀!

  「吃上官司,或者是背負一筆龐大的賠償金額。」這就是他當初與翔陽簽合約的目的——拿柯少婷來脅迫她!

  柳如嫣比誰都清楚,他絕對不是在誆她,而且他會說到做到。

  「明天……我會和你一起去公司。」她……還能怎麼樣呢?

  慕容徹得意的笑了。

  ***************

  當慕容徹與柳如嫣一起在公司裡出現時,引起了好大一陣騷動。眾人一方面納悶於他們的總裁平白多了一位私人秘書,一方面又訝異於這位總裁秘書竟然美麗得這麼不可思議,猶如下凡仙子似的。

  但最大的震撼,要算是來自各層高階主管的小道消息了。那位美麗纖柔的秘書小姐,竟然是總裁買來暖床的床伴、一名卑微低下的小女傭而已!

  據說在當日總裁生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是某某高階主管親眼目睹的。因此這消息應該不假,因為當天各高級主管的確有被邀參加總裁的生日宴。

  於是,公司裡開始流傳著更難聽的各種傳聞——都是關於柳如嫣的。

  而柳如嫣一到公司,就弄砸了一份會議簡報。

  當那位一看就知道非常專業能幹的吳秘書捧了一堆資料交給她,並要她在二十分鐘內將這些簡報打好時,她整個人呆在那邊,不知如何是好。

  她念的是普通高中,並沒有學過打字這項技能,所以當吳秘書在二十分鐘以後過來找她拿打好的資料時,可想而知,那些資料仍是一準白紙。吳秘書氣得只差沒跳腳,因為那些資料是總裁等著開會要用的。

  隔了沒多久,另一位林秘書又抱來一疊東西,告訴她十分鐘以後把上面所有的英文全翻譯成中文。雖然柳如嫣在學校裡的英文成績還過得去,但那些資料上的英文密密麻麻又全是專業商業用語,她根本搞不清楚、頭昏眼花。所以十分鐘以後,林秘書拿到一疊白紙時,當場氣得歪了臉。

  柳如嫣真的快受不了了!她知道大家都拿異樣的眼光和輕蔑的態度對她。但是,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天!她才第一天上班哪!不可能得罪過這裡所有的人吧?!

  她覺得很不舒服,好難受……

  她想到休息室喝杯水,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裡頭傳來談話聲,好像是吳秘書和林秘書——

  「真是氣死我了!她居然連打字都不會!竟然交一堆白紙給我,害我又多花了二十分鐘自己打字,等我送去會議室的時候,還被刮了一頓。」吳秘書想起來就一肚子氣。

  「哎喲,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叫她把那些合約書翻譯成中文,她也交了一堆白紙給我,害我被罵得好慘。」林秘書氣得牙癢癢的。

  「真不知道總裁那麼能幹又出色的人,怎麼會任用她那種什麼都不會的女孩。她看起來頂多才剛念完高中而已,那麼低淺的學歷,怎麼有資格來我們公司!也不過是臉蛋漂亮了些,身材好了點。」林秘書的口氣酸溜溜地。  「你不曉得呀!那個柳如嫣其實只是總裁的玩伴。」

  「欵?玩伴?」

  「哎喲!就是那種特別陪在床上的伴嘛!而且還是給人賣到總裁手裡的呢!一定是我們總裁可憐她,才收留了她。」

  「原來喔,難怪她什麼都不會。」

  「是啊!」

  柳如嫣腳步踉蹌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沒有半點血色的臉形同白蠟。在她腦海裡不斷盤旋著剛才聽到的話,她的心在抽痛著……這是他執意要她來公司的原因嗎?傷害她、羞辱她?他這麼恨她?為什麼?她不要他恨她呀……

  慕容徹剛結束一個冗長的會議回到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面色蒼白的柳如嫣僵立著。

  他朝她走去。「你在這裡做什——」

  話還沒說完,柳如嫣滑落的身軀令他一個箭步街上前,正好接住昏過去的她。

  ***************

  「懷……孕?」柳如嫣在房裡醒來所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慕容徹告訴她,她已懷孕一個月了。

  「你不知道嗎?」他以為她是故意不讓他知道,甚至還想讓孩子流掉。

  「我……不知道。」天哪!她懷孕,她懷了他的孩子!可是他好像不太高興,他不要她為他生孩子嗎?

  她黯然的神色,讓慕容徹非常生氣。她不要他的孩子,她竟敢不要他的孩子。該死!

  他一把將她由床上抓起來,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扯住她的頭發,怒道:

  「很好!你不知道自己懷了一個月的身孕?」

  她恐懼的看著發怒的他。天,他要逼她拿掉肚子裡的孩子嗎?!不,不要,她要這個孩子,她要他和她的孩子呀!

  見她驚惶不語,他更肯定心中的猜測。她不要他的孩子,她休想!

  他微眯起眼,語氣輕柔卻更顯危險地道:

  「我要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

  咦?他要她生下這個孩子,他要她替他生孩子?!她好高興!

  「不要忘了,當初想要讓你懷孕生下孩子就是我的最終目的。沒忘記吧?」他加重手上的力道,緊纏住她的發。

  柳如嫣驀地刷白臉。他的確說過要讓她懷孩子,但……他只是想讓她飽受懷孕之苦、生產之痛罷了!

  他要她生下孩子,為的只是想折磨她、看她痛苦而已!他並不是真心想要她替他生下這個孩子。悲傷的她,不禁忍不住流淚。

  滿臉淚水的她,讓他心裡的憤怒又加深了。

  她居然覺得委屈,她不願他的骨血在她體內成長。這該死的女人!

  他的心仿佛被她緊緊絞了一把,好深好深的創痛!

  不,他不會原諒任何一個令他痛苦的人,尤其是她——柳如嫣!

  這輩子,她休想逃開他!休想。

  他冷冷地低笑起來。

  他的笑讓柳如嫣渾身起了一陣冷顫。他的笑讓她感到一股詭魅的氣息,教人心底涼了起來。  

  他放開糾纏她頭發的手,抬起她的臉。「為了不讓孩子長大後承受只有單親的遺憾,也為了給孩子一個完好的成長環境。更重要的是,不要讓孩子承受外界異樣的眼光……」他的手指摩挲她的唇,緩緩低下頭,輕道:「所以,我們得結婚。」

  柳如嫣睜大了眼,「結……婚?我們……結婚?」

  「沒錯。」他攫住她的唇,猛烈地吸吮著,然後以舌頭抵開她的唇、分開兩排晶瑩的貝齒,進入她口中與她的舌頭交纏。

  她腦子裡一片混沌。他為何要娶她?真的只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雙親家庭嗎?

  他的吻得不到她熱烈的回應,他於是轉移陣地,將一個個吻落在她雪白的頸項上,然後深深吮吻,存心要在那雪白上烙下痕跡。

  他的猛力吸吮終於讓她回過神來,「不……不要!」

  慕容徹冷笑,一把撕開她衣服的前襟,粗暴地扯下她的內衣,讓她渾圓的胸部裸裎在她眼前。

  柳如嫣驚懼地搖頭,但她也知道反抗是無用的,下一秒他已含住那堅挺的粉紅蓓蕾,讓她痛得又忍不住叫出聲來。

  「叫啊!你再叫大聲一點。」他惡意地嘲弄道。

  她一震,硬是咬著牙、緊閉雙眼,任他的厚掌在她豐滿雪白的胸部肆虐著……

  許久之後,他放開她的唇,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

  「你這輩子將會完完全全屬於我,你逃不掉了,柳如嫣。」

  原……原來他與她的婚姻,是建立在「仇恨」的關系上,他只想報復她、拘禁她,包括生命、靈魂、和身體,囚禁她一輩子……

  她掙紮出他的懷抱,哭喊著:「不,我不要這樣的婚姻,我不要!」

  他再一次輕而易舉的將她攬進懷抱,輕輕附在她耳邊輕柔地道:

  「你想讓孩子成為私生子嗎?」

  私生子?!不,她不能讓孩子背負這種沉重的命運與未來,那太可憐了!

  她顫抖著身軀,囁嚅地低道:「就……照你的意思吧。」

  慕容徹再次露出勝利的笑容。

  ***************

  慕容徹所指的「結婚」,就是找來一位牧師、兩名證人,以及攤在她眼前的兩份結婚證書。沒有教堂,沒有觀禮的賓客,也沒有婚紗——

  她就穿了一件白色洋裝呆站在房裡,甚至連捧花都沒有!

  兩名證人——一個是歐陽克,一個是柯少婷,這是她堅持的。

  至少,她希望自己會因為看見好友在場,而生出勇氣,別讓自己倒下去。

  她……還是愛他的吧?倘若不是,又哪來這般蝕骨的痛、磨人的傷。

  「如嫣。」柯少婷深深摟了她一下。「他這樣對你,你不怨他、不恨他嗎?」

  柳如嫣淡如輕風般的笑了下,搖搖頭,「我愛他。好傻,是嗎?」

  柯少婷還能說什麼,一句話已經道盡了如嫣無怨無尤的癡心。

  當一切准備就緒,新郎才慢慢走進來。

  牧師才要開始念祝禱辭,就被慕容徹揮手打斷。

  「省去那些繁雜禮儀,直接跳到戴婚戒那一段。」

  他的冷淡讓那位牧師顯得有些尷尬,他看了下新娘,才道:「呃,咳,那麼請雙方交換戒指。」

  慕容徹拿起一枚白金戒指套上柳如嫣的手指,再拿另一隻往自己指頭上套進。

  「呃……咳,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牧師同情的看了柳如嫣一眼。

  但慕容徹並沒有吻呆立身旁的柳如嫣,他逕自拿起筆在結婚證書上簽了名字,然後拿另一份遞給她。

  柳如嫣顫著右手,在證書上簽下自己的未來。

  「慕容徹,你太過分了!」柯少婷再也忍不住的吼了出來。

  然而慕容徹只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當他轉身走出門,柳如嫣始終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

  ***************

  慕容徹不再叫阿木盯著柳如嫣了。

  她完全能夠自由地在屋裡活動,也可以和人聯絡。但如果想出門,還是得由司機老黃開車接送,並且有阿木隨行。

  但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好的了,以前她可是如同囚犯一樣,現在或許這是她成為慕容夫人以後,他對她的恩澤吧。

  懷孕的前三個月,她沒有任何不適。但是之後,所有懷孕症狀全出現在她身上。

  害喜、嘔吐、頭暈、手腳無力、食欲不振……等等,盡在她身上展現。

  她剛剛才把喝下去的牛奶吐得一乾二淨,臉色慘白的扶著床沿坐靠在地上。

  一隻健臂冰冷地將她拉了起來。

  「尊貴的慕容夫人原來喜歡坐在冰冷的地上。不知道這是特殊嗜好,還是天生卑賤消受不起?」慕容徹嘲諷的聲音又響起。

  是的,結婚與懷孕並未改變他對她的傷害。

  他放開他,拿起擱在茶幾的那碗稀飯。

  「吃了它。」陳嫂告訴他,她一直在嘔吐,根本沒吃下什麼東西。

  柳如嫣搖了搖頭。「我吃不下。」她嘴裡又泛出一陣酸味。

  他捉住她的手臂,沉聲道:「你想餓死孩子嗎?」

  見她不吃,他拿起稀飯硬是強迫她張嘴吃了下去。

  倏地,她臉色一陣青白,她跑進浴室全數將吃下的東西吐了出來。

  而她才走出來,就被他掐住脖子。

  「你……要做什麼?」她抬眼,看見他眼中的怒火。

  他冷哼一聲。「你想扼殺肚子裡的孩子,是嗎?」他一想到她不願生下他的孩子,不禁怒火中燒。

  「不是的,我……真的……吃不下……你快放……開我……」她快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了。

  他放鬆一些力道,但沒放開她。「最好別有那種念頭。即使沒了這個孩子,我還是會再讓你受孕,教你嘗受懷孕生子之苦。明白嗎?」說完,他放開她轉身離去。

  淚水潸潸地滑落她的臉頰,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

  他要她好好懷著這孩子,並不是關心呵疼她或肚子裡的孩子,他不過是想看她痛苦、飽受折磨罷了。

  她撫著隆起的小腹,輕聲低語:

  「什麼時候他才不再恨我?什麼時候他才會……愛上我?」

  ***************

  陳嫂臉色怪異且欲言又止,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事。

  見狀,柳如嫣拉著她坐下來。

  「有什麼話就直說沒關系的,陳嫂。」

  陳嫂看了看她,才歎口氣,「主人他……」陳嫂又再看她一眼。「主人帶了一位女客人回來。」

  「女……客人?」她蒼白的臉再度蒙上一層晦暗。

  「夫人,我……」陳嫂驀地住了嘴。

  柳如嫣望向門口,看見慕容徹走進來。陳嫂向他問好之後,馬上退了出去。

  「不問我帶了什麼客人回來嗎?」他撩起她一綹秀發,放在鼻前嗅了下。一股幽幽馨香沁入他的心神。

  她別過頭,輕道:「那是你的客人,我無權過問。」她不想讓他看見她受傷的樣子。

  她的無動於衷令他眉頭鎖成一道慍怒的直線。

  「原來慕容徹夫人這麼大方,肯讓別的女人爬上她丈夫的床。」

  柳如嫣的心揪了一下。她咬著唇,「我不想聽你的風花雪月,我要休息了。」她的氣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不知自己何時會暈倒在地。

  他挑了挑眉,邪邪一笑,「是嗎?我以為你多聽一些,或許日後會用得上。你不想知道她們是如何取悅我,如何讓我愛她們的嗎?」

  聞言,她頓時覺得自己像被掏空一樣,在她眼前的景象逐漸扭曲、模糊,再也受不了地,她往後倒了去——

  醒來後她才知道自己被送到另一幢別墅居住。他終於厭倦她,不要她了是嗎?

  多麼無情的他,但……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甘心承受的。

  雖然她怕他的無情與仇恨像把利刃似的傷得她遍體鱗傷,卻又無可救藥的愛戀著他,無法自拔。這種煎熬與蝕骨般的折磨,到底要到何時才會停止?恐怕……會是永遠吧。

  接下來的日子,她仍然飽受懷孕之苦,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去。  他一次也沒來看過她。她看著圓滾滾的肚子,輕輕地撫著。預產期就在兩個星期以後,可是這兩天她感到肚子在隱隱作痛……或許是她太神經質了吧。

  忽然,空氣中一股異樣的波動令她直覺地抬頭望去——

  是他……他為何……

  慕容徹彷如天神般地出現在她面前,並朝她走來。

  「連自己丈夫都不記得了嗎?」他一把摟住她,吻上她的唇——記憶中的甘美柔軟。

  她的思緒被他的出現攪得一片紊亂。他會是來看她和孩子的嗎?還是……

  「唔——」肚子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讓她低喘出聲。

  看見她扭曲的神情,他一把抱起她,一路飛車到醫院。

  在柳如嫣被疼痛噬光殘存的意識前,只知她身邊似乎站了許多醫生護士,他們不斷要她用力,在她承受陣陣椎心蝕骨之痛並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時,她昏了過去。

  最後出現在她腦海裡的,是慕容徹的臉……

  ***************

  她看著安詳睡在嬰兒床裡的天真面孔——慕容欣,這是她生命的延續,她骨血的剝離,這是她與他的兒子。

  他又把她帶回來了。好快,已經一個多月,孩子都滿月了。

  自從她搬回這裡,他一直睡在隔壁客房。他這麼憎厭她嗎?那天並不是因為思念她才去看她,而是為了想要親眼看見她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吧?

  慕容徹……想起他,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

  慕容徹一口仰盡杯裡的酒。他睜眼閉眼想起的都只有一個她——柳如嫣。

  他一直一直在傷害她,而她卻默默承受下來……他無法控制心中那股濃烈的恨意呀!

  她對不起他,她是活該要承受一切的!可是他也愛她呀。如果不是他承受愛與恨的兩種感情掙紮,他也不會如此確受。他愈痛苦、愈掙紮,他就愈是克制不了心中那股狂烈仇恨。所以他才一而再地傷害她,直到她在他眼前昏過去,他終於受不了而將她送走,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然而,在他心中那份思念卻一天比一天猛烈。直到他再度見到她,他才驀然驚覺自己對她的愛竟是這般深切!

  但是他恨她呀!她曾經那樣地背叛他、欺騙他,讓他處在水深火熱的煉獄中。他能因為愛她,而原諒她、不再恨她嗎?那些仇恨他能忘得掉嗎?

  他不知道!所以他接回她,但卻又獨自睡在客房。

  他想要她,可是心中那份恨意,卻又不停地與心中愛意互相交戰!他該怎麼辦?

  ***************

  柳如嫣被一陣聲響驚醒。她走出去,看到歐陽克扶著慕容徹走來。

  「他喝醉了。」歐陽克朝她說。

  「呃……他現在睡在隔壁客房。」她見歐陽克要扶他進房,有些尷尬地開口說出他們分房睡的窘事。她想,他一定不希望醒來時看見她躺在他身邊吧,否則……他們也不用分房睡了一個多月,他一定很討厭她吧。

  歐陽克在心中歎了口氣,把慕容徹扶進客房放在床上後,看了她一眼,道:「他喝醉了,我去找人來照顧他。」

  「呃……我……我可以照顧他。」孩子有保母在照料,應該沒問題。

  歐陽克點點頭離開,他離開後,她關上了房門。

  她坐在床邊,想先解開慕容徹的衣服幫他換上睡衣,不料卻教他一把拉過去,被他壓制在身下。

  「啊!你——」

  慕容徹在神智不清、雙眼迷蒙之中,以為自己夢到了渴盼的柳如嫣。他夢見自己吻著她的柔唇、她柔軟渾圓的胸部,他不斷地在她身上釋放狂野的熱情,一次又一次……

  好美好美的夢……

  隔天,柳如嫣不著痕跡的回到自己房裡,當作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因為她知道他一定不想在醒來時看見她。昨夜的他,或許只是把她錯當成別的女人罷了。但她卻依然希望她的猜測是錯的,只是她在胡思亂想而已。

  然而,她很黯然的失望了。他依舊對她冷冷冰冰的、不理不睬。他的態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昨夜,他只是把她錯當成別人而已。

  在這種心傷黯然的日子裡,她每天都在恍惚中度過,直到這天,她突然湧起一陣惡心反胃的感覺。她驀地發覺自己的月事沒來,都已經過一個月了!難道……她又懷孕了?!

  她的懷疑在醫院得到證實——她的確是懷孕了。

  她高興的一路笑著回家,正好看見慕容徹回來。但她壓根兒忘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晚他們曾經纏綿過。

  她喜孜孜地走到他面前,嬌羞的低著頭,「我……我懷孕了。」

  慕容徹聞言,一顆心頓時沉到穀底。他緊握拳,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進出話:

  「你懷孕了?」

  「嗯。」她沒注意到他鐵青的臉色。

  「那不是我的種。」她竟敢再一次背叛他,她竟敢!

  柳如嫣瞠大了眼,激動的喊叫出來:「你說什麼?!我懷了你的孩子——」

  「住口!在你搬回這裡的第一天,我就與你分房睡,我一次也沒有碰過你,而你居然該死的告訴我你懷孕了!」他一拳擊向茶幾。

  「不,不是的,那晚你——」

  「住口!你——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這個無恥的蕩婦!」

  他轉身離去,留下愕然僵立的她,他的話像利刃刺中她的心,仿佛勾起她心中深埋已久的遙遠記憶——

  好痛!頭好痛,好像要炸開一樣,她覺得她的思緒似乎在飄著……一直飄著,飄向了遙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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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3:3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龍禦皇朝」,玄昭十三年。

  玄昭皇帝在二十歲那年登基,勤政愛民、仁德慈風。但最主要的,能在玄昭皇帝登基後令政績清明、國泰民安,是因為他皇帝身邊有位卓越人才在輔佐。而這位深得皇帝信賴與喜愛之人,即是玄昭皇帝的嫡親弟弟——龍靖,靖王爺。

  玄昭皇帝為人清明仁德,深受人民愛戴;理所當然這位輔佐明君之人——皇帝的弟弟三王爺龍靖更是受人尊崇。

  這位靖王爺生得偉岸挺拔、俊朗不凡,至今年三十一,尚未婚配。不知有多少皇親將相之女或名門千金想當上靖王府的王妃。

  正因為龍靖猶如神只般的受人民擁戴,名望與才能均無人能出其右,且又是深受皇帝信賴喜愛之人,所以有個人對龍靖非常眼紅,更欲除之而後快。

  這人正是皇帝的二弟,龍冀,冀王爺。

  在人民心目中,龍冀這位二王爺是非常惡行惡霸的。他為人暴虐奸險,依仗自身是皇族而驕縱霸道;更時常強擄被他看上的女子回去當他的侍妾。

  龍冀的惡行,玄昭皇帝不是不知道,只因念在同為嫡親兄弟的份上,屢次施予告誡便罷。

  而龍冀最為忌憚之人,便是小他一歲的龍靖。

  龍靖生性最是憎厭鄙劣之人,即使是自己的兄長龍冀也不例外。換句話說,龍靖與龍冀兩人是水火不容的。

  其中又因龍靖深受皇帝喜愛而使得龍冀妒忌,更因龍靖多番壞他好事而懷恨在心,而所謂的「好事」,指的就是百姓所唾棄的惡行。

  今日龍冀一行人閒晃到市街上。

  「王爺,聽說悅來客棧裡來了個唱曲兒的姑娘,這姑娘生得十分美麗。不如您也過去聽聽曲兒、解解悶。」一個隨從提議道。跟在主子身邊,當然明瞭主子的「喜好」。

  龍冀一聽有美人兒,自是樂得很,當下朝客棧走去。

  ***************

  柳語嫣在後台准備上臺唱曲前,不斷的撫著爹娘的遺物——她手裡的那把琴。她的爹娘一直是靠唱曲維生的,而她自小耳濡目染,長大後自然也唱得極好。

  但在兩個月前,她的爹娘皆因年紀大了,又染上風寒而離開人世,留下她孤獨一人。幸好這客棧的掌櫃與她爹娘有些交情而收留了她,免於流落街頭,餐風露宿,她也才得以在這客棧裡賣唱維生。

  小二哥來催她了。她拭去淚水,走了出去。

  柳語嫣一連唱了兩曲,台下連連鼓掌叫好。就在她准備唱第三曲時,一個黑影罩在她上頭。她一抬頭,一名身著華服但流氣之人拉住她,她嚇壞了。

  龍冀嘿嘿淫笑兩聲,猥瑣之意盡現臉上。

  「還真是個天仙絕色呢!只要你乖乖跟本王爺回去,包你享受不盡的富貴榮華!」美呀!這女人真是美極了,不把她帶回去好好享受就太可惜了。

  柳語嫣刷白了臉。「你……請你放手。」這人是王爺?王爺可以當眾強搶人嗎?看這人滿身流氣,一臉淫猥之意,她要是落入這人手裡,必然沒有好下場。

  「我怎能放手呢?你可得跟本王回府做我的侍妾哩!美人兒。」光是隔著衣料摸著那雙藕臂就教他心神蕩漾、蠢蠢欲動,這女人他是要定了。

  「啊!侍……妾?」柳語嫣整顆心都涼了。她邊掙紮邊啜泣地道:「這位大爺,您放過我吧,我不過是個賣唱的孤苦女子……請您高抬貴手——」

  「那正好呀!你既無家可歸、無親可依,就跟本王回去好好享受,本王會好好疼你的。」他使了個眼色給下屬,想要來硬的。

  「不,不要……快來人……」

  「甭喊了,我堂堂冀王爺的事有誰敢插手?!」

  「是嗎?」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

  龍冀一轉身,正想教訓那個不知死活、敢管他的閒事的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本王的——龍靖!你……你……」當他一看清來人,他嘴裡的話全吞了回去。

  龍靖冷冷看了他一眼。「當街強搶民女該當何罪,冀王爺?」他輕柔的語氣中卻包含著危險的氣勢。

  「龍靖,你少管閒事,否則——」龍冀倏地住了嘴,因為他帶來的五名隨行僕傭不知何時早已躺在地上了。

  「否則要如何?」龍靖瞥了他一眼。

  龍冀吞了一口口水,看了龍靖身後的歐陽克一眼。歐陽克是龍靖的貼身護衛,武功高強,他的五個屬下就是被歐陽克擺平的,而龍靖這小子本身也武功了得,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日他再雙倍討回來。

  「哼!念在親兄弟的份上,本王今天不和你計較,告辭。」龍冀轉身離去,不料後膝被一顆勁飛過來的石子打中,他當場疼得哇哇叫。

  「龍靖!你給我記著。」他踉蹌的邊喊邊跑。哼!改天他也請個武林高手回來教訓龍靖這小子,可惡!

  龍靖走向掩臉低泣的纖弱女子,輕道:「姑娘,那輕薄之人已經離開,你大可放心了。」

  「謝謝您救了奴家……」好個俊朗威儀的男子。柳語嫣一臉燥熱,忙低下頭。

  龍靖愣住了。這世上竟有如此纖塵不染的絕色!好個仙姿綽約、纖柔絕美的人兒。

  「你可有親人?」他莫名陡升一股怒氣,她的爹娘竟放任如此美麗的女兒在外拋頭露面,任人輕薄欺淩!

  「沒有。爹娘兩個月前過世……奴家……只有獨身一人。」她感覺到他的怒氣,慌張害怕地告訴他自己的情形。

  「可曾許配給人?」原來她的雙親已過世,但不知道有沒有替她安排婚嫁。這是他最在意的。

  她搖頭,這人想做什麼?看他一身貴氣……剛才那輕薄她的人自稱是「王爺」,而他說「念在親兄弟的份上」,那……這人也是王爺了?!

  龍靖定定地望著她,道:

  「我是龍靖,靖王爺。剛才輕薄你的人是冀王爺,也是我的胞兄。」

  「靖……王爺,請恕民女不懂規矩,冒犯了您。」

  「不用如此拘禮。」他望進她秋水般的美眸,「跟我回府吧!」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要她!

  「回府?」

  「你隻身在外,難免遭鄙劣之人覬覦。況且,龍冀是個奸險之人,恐怕還會再來鬧事,到時候你恐怕難逃毒手。」他會保護她,而且她會是他的人。

  柳語嫣在他灼熱的眼光下,莫名的感到一陣燥熱,心也不自禁地劇烈跳著。

  「如何?」他等著她的回答。

  她羞赧的抬眼看他,當她接觸到他的目光忙又垂下頭,輕道:「謝謝王爺肯收留奴家。」

  他失神於她的嫣紅嬌顏,伸手抬起她的臉。「告訴我你的閨名。」

  「柳……語嫣。」

  他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宇。美麗的名宇,美麗的她,將來都會是屬於他的。

  ***************

  轉眼間柳語嫣已經來靖王府一個月了。

  原本她以為他帶她回來是在府裡做僕傭的,沒想到他待她卻如同上賓一般,不但讓她住在「芙蓉閣」,還派遣許多僕人服侍她。

  而她……是直口歡他的。

  像他這樣卓越非凡的男子,不但有著垣赫身世,還有與生俱來的出色外貌,這樣的男子,恐怕很難不讓女子心動。

  他曾救了她,所以在她心中除了戀慕之外,還多了一份感激之情。更何況,他還帶她回來,收留了她。他對她這般好,真的教她好生感激。

  但是,她也只能這樣偷偷的放任自己的感情。

  他貴為王爺,皇帝之弟、皇族之後,而她……只是被他好心收留的一名孤女。她……什麼都不會,就只懂得唱唱曲兒。

  她從沒看輕過自己的身世,只是很單純的認為他們是截然不同的。

  他與她的世界完全不同,他們是不相屬的。

  她很清楚自己不該放任感情去沉淪、深陷;但是,她……管不住呀,她無法克制自己的心與思緒。

  所以,她只敢這樣偷偷愛著他……她已經很滿足了,但倘若日後他有了妻室,那她還能愛著他嗎?她能愛著別人的丈夫嗎?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一道沉厚的沉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悄悄抹掉臉頰的淚水,但還是讓他發現。

  他拉她坐下來。「你哭了?」看著她的淚水,他心裡擰了一把。

  她搖頭。「沒有,我……沒哭。」她怕他會厭惡她的軟弱無用,所以說了謊。

  他抬起她的臉,以堅決的口氣問道:「為什麼?」他知道她騙他,並且要她據實回答。

  柳語嫣知道他是個不容人欺騙的人,她的臉羞赧地染上一層緋紅,低下頭輕道:「我……我在想——」

  「你在想什麼人?」她心裡有人?不,他不准!

  她有些困窘的別過頭,心裡頭只盼他別再問下去了。

  龍靖輕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向上抬,低下頭含住她柔嫩的唇。她的唇有如嬌美花瓣一般,又清新、又柔軟。

  柳語嫣被他突來的舉動震住了。

  她的雙手直覺地想推開他,但才舉起手就被他的厚實大掌包握住。

  她想張口說話,卻更教他的唇舌深深侵入,不斷地與之相纏。她整個人都癱軟在他懷裡,心神也逐漸飄忽起來……

  他渴盼地擷取她的甘美柔潤,直到她嬌喘連連,他才放開她被吻得腫脹的紅唇。

  柳語嫣又羞又慌的不知如何面對他,只想快點離開,避開這種令人羞窘的場面。

  「王爺,您——」

  但他再次低頭吻住她,許久之後才放開。

  他望著她迷蒙含波的眼,喑啞地喃問:

  「你是我的,不許你想著別人!」他將她緊緊地摟抱住。

  她訝異的瞠大眼,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

  龍靖撫著她的秀發,輕柔地道:「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要定你了。」他感覺到她在他懷中輕輕震了一下。他稍微拉開些許距離,望著她迷蒙的眼,「我早已將我的心交給你,現在,我也要你的心。」

  聞言,她的淚抑不住地滾落下來。「我……早已經給了你呀,王爺……」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競說他要她!

  他再次吻住她抖顫的唇。

  「不許喊我王爺。我要你喊我的名字,思?」

  她紅著小臉,低聲呢喃:「靖……」

  他滿意的笑了。「我要你成為我的王妃,我的……語嫣。」他不願再等下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只是為了讓她適應陌生環境,他沒有馬上表明愛意只是怕嚇著她,以為他帶她回來是另有目的。但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的目的就是要娶她為妃。

  柳語嫣不再強忍住淚水——那是欣慰喜悅的淚呵!

  ***************

  冀王府裡。

  「王爺,那個賣唱的女人就快成為靖王妃了。」

  啪地一聲,龍冀拍了下桌子,喝道:「打哪兒聽來的?」他曾在幾天後又帶了些人到客棧,才知道她被龍靖給帶走了,混帳!害他到嘴的肉給飛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稟告之人剛從市街上回來,每個人都在談論這件大事——靖王爺要迎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做王妃呢!

  龍冀面目猙獰地咬牙道:「龍靖,你老壞我好事!我還沒嘗到的甜頭就先給你搶了去……混帳小子!」要不是那渾小子,他早抓來那個大美人風流快活了。

  新仇舊恨這回一並湧上來,他眼睛暴凸地大吼:

  「那個『鬼見愁』到了沒有?」他特地請來一位號稱「鬼見愁」的武林高手,想用他來對付龍靖和歐陽克。

  「回王爺的話,那『鬼見愁』三日前已經出發,大概再過幾天就會到了。」

  聞言,龍冀揚起猙獰森寒的詭笑……

  ***************

  柳語嫣和龍靖,以及隨侍身側的歐陽克三人,在熱鬧的市街上閒適的漫遊著。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龍王祭,所以市街上人來人往、張燈結彩,熱鬧極了。

  柳語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再過十天她就要和龍靖成親了。

  忽然,一陣急促狂奔的馬蹄聲傳來,眾人紛紛走避。

  遠遠的街尾奔來一輛疾馳的馬車,看來像是馬匹失去了控制。

  龍靖摟她退到街道裡邊。

  就在馬車馳近時,柳語嫣看見一名乞兒還站在街道上,可能是嚇得愣住了,動也不動。

  柳語嫣想也沒想的,沖出去抱住那名乞兒,才轉身就看見狂奔而來的馬兒。

  龍靖縱身一躍,將馬蹄下的兩人攬往街道邊,翻滾了幾圈才停止。

  而狂奔的馬車也在此時停了下來——歐陽克在龍靖躍身的同時,也施展輕功跳上馬車,拉住韁繩,制住了無人駕馭的馬車。

  龍靖蹙緊劍眉,擔憂的檢視柳語嫣有無受傷。

  「靖……好痛……」她發現手臂刮傷了。好痛,她一向最怕痛的。

  龍靖抱起她,准備離去——

  「等一下……」她瞥見蹲坐在地上哭的那名乞兒。

  龍靖循著她的眼光望去,「歐陽,把那個乞兒帶回去。」

  歐陽克拉起那名乞兒,不料那乞兒對他又槌又打。

  「幹什麼!快放開我,不然我咬你!」乞兒在歐陽克右臂上咬了一口。「天呀!你是不是人啊?肉這麼硬!」乞兒摸著下巴哇哇叫。

  柳語嫣要龍靖放下自己,但他不肯。「你受傷了,得立刻回去上藥。」他不忍見她疼得蹙眉。

  「靖,讓我和那乞兒說個話。」她知道乞兒是女的。

  龍靖抱她走向歐陽克和那名乞兒。

  那乞兒一見柳語嫣,眼睛發亮。

  「美麗的姐姐,謝謝你救了我——喂,大木頭,你快放手啦!」她轉向面無表情的歐陽克齜牙咧嘴。

  柳語嫣輕柔地道:「你和我們回去吧!你也受傷了,得讓大夫看看,好嗎?」

  乞兒瞧著面前柔得似水的大美人,哪還說得出半個不字。

  「嗯,我聽你的,大美人姐姐。」

  柳語嫣臉紅的低笑著道:「那……走吧。」

  回府後柳語嫣問了乞兒的身世,才知道她是孤兒,從小就以乞討為生,四處流浪。

  不忍讓她一名女孩子家在外餐風露宿、乞討為生,柳語嫣便要求龍靖讓那名乞兒留下來。

  乞兒就成了她的貼身丫鬟,她還替乞兒取了名字——小蝶。

  ***************

  龍靖和柳語嫣成親後,過著恩愛幸福的日子。兩人的鶼鰈情深,著實羨煞旁人。

  柳語嫣待人一向溫和親切,從不擺出王妃的高傲態度,所以王府裡的每個人都很喜歡她。  

  這一天柳語嫣和小蝶在花園裡散步,走著走著,小蝶停了下來。

  「怎麼了,小蝶?」她順著小蝶的眼光望去。只見歐陽克在林子裡練劍。

  柳語嫣看著小蝶迷蒙心醉的愛慕神情,當下了然於心。

  「小蝶,你喜歡阿克是吧?」她也曾在偶然中看見歐陽克同樣以這樣的愛戀神情看著小蝶,看來他們兩人是互相喜歡對方的。

  小蝶驀地紅透臉,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哪有,誰會喜歡那個……那個悶葫蘆啊!」羞死人了,偷看他居然給語嫣姐姐瞧見了!

  柳語嫣笑了下,看了歐陽克一眼,輕道:

  「我看阿克也不小了,該替他物色個好對象。你說呢,小蝶?」

  「嗄?!我不要他去物色什麼對象啦——唔——」小蝶連忙捂上嘴巴。她一抬頭,發現柳語嫣低笑不語,而歐陽克因為聽見她的喊叫也循聲望著她……羞死人了。

  「語嫣姐姐你好壞……」小蝶頭垂得低低的,不停絞著雙手。

  柳語嫣掩嘴笑了下,「我好壞嗎?可是我正想要把你許配給阿克呢,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啊?」

  頓時,小蝶的整個臉就像紅蕃茄似的。

  「我……我……也不曉得阿克大哥……願不願意……」她抬眼朝歐陽克望去,發現他居然也紅了臉,她又忙低下頭。

  柳語嫣將一切看在眼裡,抿唇低笑。

  「也就是說,如果阿克願意,那你也同意囉?」

  小蝶又羞又窘的點點頭。

  她拉起小蝶的手,緩緩地朝歐陽克走過去。

  「阿克,我想把小蝶許配給你,你覺得如何?」她拍拍小蝶抖顫的手。

  歐陽克靦腆地紅了臉,「謝謝王妃。」

  柳語嫣輕輕的把小蝶的手交到歐陽克手裡,輕道:「我就把小蝶交給你了。」

  於是,這件親事就訂下來了。

  ***************

  夜裡,靜謐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邪之氣,風在林木間颯颯地呼嘯著。

  一條黑影倏地縱身躍入靖王府,並來到龍靖的房門前。

  「遠道而來的朋友找本王有什麼事嗎?」龍靖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黑衣人聞言一驚!

  這時歐陽克一掌擊向黑衣人,但黑衣人施展輕功避了開。

  龍靖打開房門,定了出來。

  黑衣人舉劍揮向龍靖,龍靖側過身,劍鋒從他身側劃了過去。

  這時歐陽克拔劍刺向黑衣人,黑衣人連退了好幾步。

  龍靖暫時在一旁看著,並未出手,以歐陽的身手對付這名刺客就綽綽有餘了。

  歐陽克與黑衣人打了幾個回合,很明顯的黑衣人處在下風,節節敗退。

  鏘鎺一聲,黑衣人的劍掉落地上,歐陽克朝他走去。

  「小心!」龍靖躍身擊向黑衣人。

  「唔——」歐陽克閃避不及,被兩只星形鏢射中。

  黑衣人當場被龍靖擊斃!

  「歐陽……」龍靖發現歐陽克的傷口流出黑稠的血,那鏢有毒!「來人,快請大夫!」龍靖扶著歐陽克回房。

*****************************

  小蝶愁容滿面的走在街上,手裡拿著一包藥。

  她看著手中那包藥,想起歐陽克——

  那天夜裡他中了刺客的毒鏢,大夫診治後告訴他們,那種毒會使得習武之人逐漸失去內力與功力,每一次的發作時間不一定,但發作的時候會口吐鮮血,渾身虛軟無力,到最後中毒之人必會精氣耗盡而死……

  發怔的小蝶並未發現身後有人跟著她,直到那人開口喚住她,她才轉身看向來人。

  龍冀走向她,「嘖嘖,這麼年輕的姑娘就要當寡婦了,真是可惜喲!」他早抓來那個診治歐陽克的大夫問了一清二楚。

  小蝶一驚。「你是誰?」這人……知道阿克大哥中了毒嗎?

  「我?我是冀王爺。」

  小蝶聞言轉身就想走。

  「你不要解藥了嗎?」龍冀露出奸詐的笑容。

  「你有解藥?」小蝶又走回來。

  龍冀嘿嘿地笑了下。「當然有,你要的話我可以送給你,不過嘛……」

  「不過什麼?」小蝶焦急的追問。

  「你得幫我做件事,事成之後我自然會給你解藥。」

  「什麼事?」小蝶直覺認為龍冀有詭計,但為了拿到解藥,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龍冀陰險的笑了開……

  ***************

  小蝶手裡握著龍冀給她的藥包,掙紮著要不要放進蓮子湯裡。

  這蓮子湯是語嫣姐姐要煮給王爺喝的,因為王爺一向有夜讀的習慣。

  小蝶咬了咬唇,將藥粉倒進湯裡;為了阿克大哥,王爺應該會原諒她的。冀王爺告訴她……這藥只會讓人失去武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他說他只是想教訓一下他那沒把哥哥放在眼裡的弟弟而已。

  她想應該是真的吧,畢竟……他們是親兄弟!冀王爺應當不至於那麼狠絕吧!

  「小蝶。」柳語嫣走來,笑了下。「謝謝你幫我看火。」她剛剛正好有事,離開了會兒。正好小蝶進來,說要幫她看火。

  小蝶臉色蒼白的別過頭。

  柳語嫣並未注意到小蝶的異樣,端著蓮子湯來到書房。小蝶靜默的跟在後頭,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龍靖夜讀時,歐陽克總是伴在身側。雖然現在他身中奇毒,已經沒了功力,但這習慣依然維持著。

  「小蝶,麻煩你幫我推開門,謝謝。」柳語嫣朝小蝶笑道。

  「嗯。」小蝶抖顫著手推開房門。

  「語嫣,怎麼還沒睡?」龍靖放下手裡的書,拉過她坐了下來。

  柳語嫣把蓮子湯端給他。「快趁熱喝,我親自為你煮的。」她嬌羞的看著他。

  龍靖接過蓮子湯,一口喝下。

  「你先去睡吧。你身子一向單薄——唔——」龍靖突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喉裡湧出濃稠熱液,當場吐得滿身鮮血。

  「啊!靖——」柳語嫣整個人駭愣住了!

  「爺,那湯有毒!」歐陽克上前扶住龍靖。

  龍靖臉色鐵青,神情痛苦地看向柳語嫣,顫著唇:「你……下毒?!」他的語嫣竟對他下毒?!

  柳語嫣猛搖頭,面色如紙地尖聲道:「不!我沒有——」她看向面色蒼白的小蝶,難道……

  這時,龍冀狂笑著走進來。「龍靖呀龍靖,你終究逃不過美人關哪!」

  龍靖橫著劍眉,瞪視著龍冀。「你……這話……什麼意思?」

  龍冀仰頭狂笑。「你會有今天的下場,全是我和我這老相好串通好的。忘了告訴你,你這位美麗的靖王妃就是我的老相好!」他奸險的得意笑著。

  龍靖咬牙,語氣森冷的問:「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和她安排好的?」他目光陰鷙的瞪住柳語嫣。

  「沒錯,那天在客棧裡我和我老相好不過是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戲。」他要龍靖死得痛苦無比。

  「不——他胡說!他說的不是真的!」柳語嫣哭喊著搖頭。  

  龍冀從懷裡掏出一條白色絲絹,在龍靖面前晃了晃,「這手絹你不會不認得吧?」他故意放在鼻端嗅了下。「嗯,好香呀,就和她的人一樣呢!」這手絹是他要小蝶偷給他的。

  「我殺了你!」龍靖拔出掛在牆上的劍朝龍冀砍去!

  「爺……」歐陽克欲上前,不料身上的毒在這時發作。

  「阿克大哥,你的毒又發作了!」小蝶上前攙扶住他。

  身中劇毒的龍靖,因為滿腔怒火與妒火,使得他發狂似的想置龍冀於死地。

  沒多久,龍靖手中的利刃穿透龍冀的身體,龍冀倒了下來。

  「你……沒想到你中了毒……竟然還能——」龍冀咽下最後一口氣。

  「啊!靖……」柳語嫣奔向前拉住龍靖。

  「放手。」他忿忿地甩開她的手。

  「靖,你聽我說——」

  「住口,你……柳語嫣,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是無恥的蕩婦……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討回這筆血債——」龍靖的身體倒了下去,一動也不動。

  「不!這不是真的,不——」柳語嫣傷心淒厲的尖叫。

  重情重義的歐陽克見狀,也自刎殉主。

  「阿克大哥——」小蝶無法置信!歐陽克居然舉劍自刎!不!

  「小蝶,我……對不起……下輩子再結為夫妻——」歐陽克合上了眼。

  「不要!不要!你起來……」

  淚流滿面的小蝶望向柳語嫣僵直的背影,她踉蹌地走過去。

  「對不起,是我……都是我!」她拉住柳語嫣冰冷的手。「龍冀說他有解藥,他說給王爺吃的藥只會讓他失去……武功,我、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我把你的手絹給他……我不知道有什麼用處……我、我對不起,是我害死王爺……」小蝶斷斷續續地抽噎著。

  柳語嫣茫然的雙眼看向遠方,低語著:「小蝶,我不會怪你的,你……只是深愛著阿克而已。」

  小蝶抬眼望向語嫣——

  「啊!語嫣姐姐!」

  柳語嫣的身子在小蝶面前倒下。

  「是我!是我害的,小蝶來生再好好報答你——」

  小蝶拿起柳語嫣乎裡的劍往脖子劃去——

  愛恨情仇在飄流的時光裡流轉……再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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