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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羅 -【惡劣情人(宿命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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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8:2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那天,秋之憂一直偎在獨孤傲懷裡訴說種種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一直到了黃昏,天際迤邐一片璀璨金黃夕色,她才回到家。

  獨孤傲自始至終都靜靜地聽著她說話。

  那是一個剛強、狂狷、冷傲的男人的……溫柔嗎?

  他的樣子,就像半年多前她在船上見到他對待楊詩媛的神態,溫柔、呵護。

  這是她第二次的發病。

  第一次發病就是四年前那個悶熱的夏夜,她差點被奪去清白的晚上。

  這種痛得幾乎讓她昏厥並難以承受的劇痛,才算是真正的發病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之前每回在看見獨孤傲淩厲冰冷的眼神時,所感受到的那股心口傳來的異樣痛楚,又是什麼呢?

  難道那種疼痛和真正的發病並不一樣?那並非真正的發病?

  記得……那心理醫生的確是告訴她,很有可能當她受到某種刺激或打擊時會再度引發心髒劇痛。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能做一些太過激昂或亢奮的事,以免心髒承受不住刺激而發病;但事實上,也許並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樣吧。

  她平時也會有發怒,急躁的時候,但她並沒有怎麼樣啊!

  而且,獨孤傲還曾經強拉著她在山路問飆車楓得昏天暗地,她一點事也沒有呀!只除了想狠狠踹他兩腳以外,並沒有令她覺得哪裡有不對的地方。

  只有……只有在他失去理性瘋狂地撕爛她的衣服時,她因為回想起秋智先和秋智鋒曾帶給她的夢魘而引發了心絞痛,就如同四年前第一次發病時一樣。

  這是否意味著……

  只有在她憶及那段不堪的過往,或有男人想與她有肌膚之親的時候才會引發病痛?

  那麼……她在克服這層心理障礙之前,都不能有擁抱,親吻以外的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像是……床第之事?

  她之前一直以為,獨孤傲的冰冷銳眸會令她感覺到像要發病了,原來,她只是……只是不想看見他用那種厭惡,冷漠的眼神看她!

  因為,那會令她感到心痛——有別於肉體疼痛的那一種。

  那是一種情緒上的痛。

  她希望他能以溫柔的目光看著她,用他那雙強健的臂膀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那種感覺,就如同她想望中的愛情一樣……

  啊……愛情?難道,她——愛上了獨孤傲!她愛上了那個冷漠狂傲的男人?

  應該是這樣了。否則,她又怎會為他那道氣憤冰冷的眸光感到難過,又怎會毫無戒心地偎在他懷裡訴說著她埋藏心底的種種。

  她是在何時陷進情網的呢?

  恐怕早在半年多以前,第一次在遊輪上見到他開始,便已經觸動了她心底那根情弦了吧。

  唉!她該高興自己終於識得愛情的面目,還是該哀悼自己末開始便早已註定要夭折的愛情?

  她不該愛上他的。她奪走了楊詩媛生存的權利,又愛上了楊詩媛的愛人……更重要的是,獨孤傲根本就不可能會愛她!

  他……是恨她的吧。

  罷了罷了,反正,她是個沒有資格談愛論情的女人。她的心理障礙存在的一天,她便無法當個正常的女人。

  唉!

  「之憂。」蘇小宛在門外喚她。

  她開了門,蘇小宛告訴她,獨孤逸棠來了。

  「你不下去見他嗎?」蘇小宛不解地看著女兒。

  這兩天,獨孤逸棠打了好多次電話找她,但她都推託有事或不在,拒接他打來的電話。

  她這種「滔天大罪」早就讓秋進生氣得跳腳,大發雷霆了。

  但,人家既然找上門了,她再怎麼也推託不掉了。

  「之憂?」蘇小宛再催促了一次。

  「好吧。」秋之憂泛出一抹譏誚的笑。

  *  *  *

  二十分鐘後,秋之憂和獨孤逸棠來到一家咖啡店。

  想到秋進生那副老鴇的賣女相,她就覺得反胃。

  她才一下樓,秋進生便急忙推著他們出門:她臨走前瞥見老頭那雙暗示的賊眼,真是哭笑不得!

  老頭只差沒當面交代她,快快將獨孤逸棠拐上床、弄大肚子,好逼得人家把她迎進獨孤家門。

  獨孤逸棠是她老頭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選,溫文儒雅的個性,較有利於將來容易讓他掌控。

  至於範克群呢,老頭認為人家離開商場太久,恐怕早已失去太多契機;怕是難成氣候,沒得利用了。

  獨孤傲——那就更教他皺眉頭了。

  老頭認為獨孤傲生性狂狷冷傲、太過不羈,恐怕以後難以掌控、得不到絲毫利處……早早三令五申,要她不得再與獨孤傲有任何瓜葛。

  秋之憂的冥想和心不在焉,很讓對桌面坐的獨孤逸棠覺得不是滋味。

  「之憂。」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秋之憂很明顯地因為他突然的碰觸而略微僵硬了下。

  她的下意識反應令獨孤逸棠不得不焦躁起來。

  「你討厭我嗎?之憂。」

  她搖頭,輕道:「不,我不討厭你。」但也無法交付感情給你——她在心底附上一句。

  「那……你是否對我有一絲好感?」他又問。原本以為自己的對手只有範克群。沒想到,竟連胞弟獨孤傲也是他的情敵……而自己的勝算似乎不大。

  獨孤傲那日的宣告太突然了!

  他直覺地心生警惕,他不能讓別人得到她。秋之憂該是屬於他獨孤逸棠的!

  「告訴我!」獨孤逸棠一反平時的溫文,口氣顯得急切又焦躁。

  秋之憂沉默了下,才道:「我是對你有好感,但是那並不代表——」

  「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I獨孤逸棠急躁地打斷她的話。

  秋之憂很是訝然。她一直以為斯文俊逸的獨孤逸棠是個溫吞儒雅的人,從沒料想到他會有這麼焦躁激亢的一面。

  他對她的感情竟已達到執著的地步了嗎?

  獨孤逸棠看到她眼中那抹訝然和猶疑,稍稍收斂住慌亂的心緒。他看著她,道:「你值得最好的。」他閉閉眼,然後睜開眼,對她說:「你該享有最好的生活品質。因為我想寵你,疼你、呵護你,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他眼中閃爍著強悍之氣。

  秋之憂莫名地為他眼中那抹異樣光芒起了一陣不安的感覺。

  她不著痕跡地縮回被他握住的手,喝了一口咖啡。

  冷掉的咖啡竟是這般苦澀,難以入口。就像她對獨孤傲的愛……

  「之憂!」

  獨孤逸棠發現到她的思緒飄怱,忍不住嫉妒起那個占住她思緒的人來。

  他注視著她,細細打量起來。

  「你心中早已有別人?」許久之後,他這麼問她。那是一種戀慕的神情和眼神——他不會看錯的!

  秋之憂沒有說話,靜靜地啜著咖啡。

  獨孤逸棠沉吟了會兒,才又開口:「是範克群?」他絕不允許!她只能屬於他,她是他要疼愛一生的人!

  秋之憂終於抬頭看他,「不是。」

  唉!為了一份沒有結果的戀慕,她必須放棄原本擬定好的計劃——她原本該是高高興興接受一切,然後事成了,再偷偷地遠走高飛……

  唉!獨孤傲的溫柔,意外的讓她發現自己的心意,也打亂了她原本的計劃。

  獨孤逸棠的表情明顯地難看起來。

  不是範克群。那麼,會是……

  「是——獨孤傲?」他繃緊臉部線條,幽幽地問出口。

  他最不願意面對的敵手,就是自己的弟弟——獨孤傲。

  然而,秋之憂的沉默,卻不得不令他接受這個臆測。

  靜謐頓時籠罩住兩人。

  秋之憂拿起杯子,才發現咖啡早巳暍完,苦澀也已經融進嘴裏,融進整個五髒六腑。「我該回去了。」

  她才起身,獨孤逸棠便拉住她。

  他拿出一個絨布盒子。「讓我好好照顧你。嫁給我,之憂。」

  秋之憂想出口拒絕,但卻讓獨孤逸棠阻止。

  他拾起手,輕輕點住她要啟口的唇。「不,不要現在給我答案。」他打開盒子,將一隻戒指放在她手心。「你好好考慮,再作決定吧。」他的眼神略帶一絲侵略性的光彩,她——

  會是他的。

  不等她開口,獨孤逸棠便離開。

  低頭看著那只璀璨眩目的戒指,秋之憂竟然覺得那只戒指隱隱滲出一道妖邪的光芒……

  *  *  *

  獨孤傲正好回家拿一份開會用的文件,碰上了由外頭回來的獨孤逸棠。

  獨孤逸棠一瞧見他,臉上表情明顯的僵硬了下。

  「傲,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能不能和我談一談,我有話要和你說。」他走進客廳,微微拉松領結。

  獨孤傲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沒想到向來循規蹈距的你也會翹班偷閒。」

  獨孤逸棠眉頭皺了下。

  「好吧。」獨孤傲找個位子坐下,將手中的檔一拋,「你想說什麼。」

  那狂放不羈的模樣,猶如等待臣民上奏議事的帝王。

  獨孤逸棠也坐了下來。

  這時候家中是沒有人在的。獨孤擎天人在總公司坐鎮指揮,獨孤夫人也在昨日到日本旅遊去了。

  但他們忘了家裡還有一個正在放暑假的妹妹,獨孤香凝。

  她今天剛好沒出門,在房間無聊了一個早上。正要下樓暍點東西,意外的在樓梯轉角處看到兩個哥哥。她心念一動,縮回腳步,躲在樓梯轉角處。

  「你們……你和秋之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獨孤逸棠終於還是問了。

  獨孤傲不在乎地反問:「你以為呢?」

  獨孤逸棠看了他一會兒,又問:「你們……認識多久了?是在上次的酒會認識的嗎?」

  應該是吧。獨孤傲和秋進生並無任何生意往來,理應和秋之憂沒什麼交集的機會才是。

  獨孤傲瞥他一眼,淡淡回道:「那與你無關。」他向來狂傲冷淡,他的事沒有他人置喙的餘地;尤其是和她有關的事。

  他不愛別人談及秋之憂……不是討厭,而是一種獨占的直覺反應。

  獨孤逸棠斯斯文的臉凝住一股不協調的憤怒之氣。

  「你若對之憂無意,就不要去招惹她。」頓了下,他又問:「你是存心的?」獨孤逸棠看著難以捉摸的胞弟,做出此種假設。因為他始終認定自己才是將要和秋之憂攜手一生之人。

  獨孤傲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獨孤逸棠見他仍是一貫的冷淡與不在乎,又道:「你明知道我對她的心意,為何要——」

  「你似乎搞錯了很多事情。」獨孤傲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語氣多了一絲強悍。「我和她的事不需要旁人來過問。」他睨了臉色難看至極的獨孤逸棠一眼,「你最好少去接近她。」

  冷冷撂下警告意味的話。說不出是妒意還是霸佔。

  「我不管你和之憂之間有什麼,我是不會對她放手的!」獨孤逸棠逐漸顯現出執拗剛強的一面。「我要和她結婚。」

  「哦?是嗎?」獨孤傲微一挑眉,銳利目光斜睨他一眼,冷冷地笑了。「恐怕你的結婚夢要幻滅了。」那笑容猶如鬼魅般森寒。

  獨孤逸棠皺眉瞪住他抂狷的表情,忿忿地開口咆斥:「你想從中破壞!?」他已然憤怒至極。

  獨孤傲嘴角泛出冷笑,嘲諷似地睨著他,「破壞?你不認為這句話很可笑嗎?她是真心愛你,還是給了你什麼承諾?」他燃起一根煙,吸了口。「我說過了,她是我的人。」

  獨孤逸棠眼底掠過一抹煞氣。但很快地,他閉上眼,在太陽穴揉了兩下。籲了口氣,他才又說道:「傲,你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苦為了一時興起,與我做意氣之爭?」他緩緩口吻,再續道:「你不希望我們兄弟倆為了這事而起干戈吧?君子不奪人所愛,更有成人之美,你是知道的。」他企圖動之以情、勸之以理,希望能讓獨孤傲放手。

  獨孤傲冷冷地看著獨孤逸棠,譏誚地道:「我從沒認為自己是個君子。」他撚熄煙,側過頭一挑眉。「恐怕又要教你失望了,真是抱歉呀。」他攤攤手。

  獨孤逸棠憤怒的起身往外走。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獨孤傲輕笑著說。

  獨孤逸棠聞言停下腳步回過頭。

  「以後——」獨孤傲訕笑的口吻突然轉為強悍:「別再去接近她!」語氣之中溢滿獨斷霸佔意味。

  獨孤逸棠沉著一張臉甩門而去。

  獨孤傲臉上的妒色,只有躲在樓梯轉角的獨孤香凝看見。

  「香凝?」獨孤傲才要起身,卻意外的看見獨孤香凝下樓。「你在家?」突然想起現在是學校放暑假的時候。「沒出去玩?」

  獨孤香凝搖頭。「我聽到你和大哥的談話了。」她悶悶地說。

  「小孩子不該偷聽大人說話的。」他拿起桌上文件,看看時間。「我要回公司了。」

  「二哥!」她拉住他,又將他拉回沙發。「我有話要跟你說。」獨孤香凝表情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獨孤傲的表情是要笑不笑的。怪了,今天要找他談話的人這麼多?

  「香凝,我得趕回公司主持會議,不走就要來不及了。」

  「不,你先聽我說嘛!」

  獨孤傲微蹙起眉,再看看時間。「好吧,給你十分鐘。」

  獨孤香凝沉吟了下,才幽幽開口:「二哥,你喜歡那個秋之憂吧?」一股妒意在身體內熊熊點燃。

  「香凝。」他挑眉看她,「這不關你的事,你問這個做什麼?」雖然香凝是他的妹妹,也是個女的,但他心中仍然頗覺不快,大概是他天生的獨占意識作祟吧。

  獨孤香凝為他充滿強烈佔有性的口吻益發感到氣憤,想也沒想地便脫口道:「我討厭她!我討厭那個秋之憂!」

  「香凝!」

  獨孤傲暍住她,細細打量她憤怒的神情,「為什麼討厭她?」他問。香凝應該未曾與秋之憂見過面的。

  獨孤香凝突然傾身摟住他,又哭又叫地直嚷著:「她要搶走你,她要搶走我的二哥了,我不要、我不要!我討厭她、我恨她!」二哥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不許搶走!

  「你別鬧了。」獨孤傲拉開她,輕聲斥責。以為她又在刁蠻地任性撒嬌。

  「我才沒有鬧。」她又撲上去,狠狠抱住他不放。「我不要你去喜歡別的女人嘛!」

  「傻瓜。」獨孤傲輕敲她的頭。「我總有一天是要娶妻生子的,你不要也不行呀。」他拍拍她的頭。

  「你有我就夠了,我可以嫁給你、幫你生孩子!」

  「香凝!」獨孤傲這回真的發怒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許再說這些孩子話,知不知道!」他真是把她慣壞了。

  「沒有,我沒有說孩子話,我十七歲,不是小孩子了!」獨孤香凝雙手勾上他脖子。「我真的要嫁給你,真的!」

  「香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抬頭看他,「我不是你的妹妹,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她不假思索地便脫口說出放在人中許久的秘密。

  獨孤傲凝眉肅目的模樣煞是駭人!「夠了。」他推開她。「我不要再聽你胡說八道。」

  「是真的!」獨孤香凝咬住唇。「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無意之間發現我媽那堆遺物裡的一本日記。我……是她和別人所懷的孩子,不是……不是獨孤家的孩子。這件事她瞞了所有人,包括爸和媽:「沒有人知道。」要不是她不願別人搶走她的二哥,她也不會說出這個秘密。

  時間像是凍結住,靜謐許久。

  「香凝。」獨孤傲看著她,拍拍她的頭,溫柔地道:「不論怎樣,你永遠都是二哥的妹妹。懂嗎?」

  獨孤香凝哭了,淚流不止。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永遠都只會是他的妹妹:說過的話也永遠都是秘密。

  「我得回公司了。」

  獨孤傲揮手,往外走去。

  *  *  *

  又是夕陽,好美。

  秋之憂從咖啡店出來,已經在街上晃了一下午,不知不覺竟然走到商業區來。

  她環視著周遭聳入天際的大廈——

  不期然地瞥到穿梭在水泥叢林中的一隻黑豹,嵌著藍色火焰的黑豹。

  黑豹似乎也發現了她,朝她而來。

  黑燦熠亮的林寶堅尼在她身旁停住。

  「你在夢遊嗎?」獨孤傲狂狷冷峻的面容映人她眼簾。

  「不,我是在散步。」她說。

  「好大的興致。」獨孤傲扯開一抹淡笑。「上車。」

  她側著頭,想了下,便說:「我沒有招蜂引蝶啊,你不會又想掐我脖子了吧?」她嘴邊泛出一抹戲謔的笑,一邊調侃他、一邊上了車。

  她覺得經過那天之後,獨孤傲似乎有些改變。

  說不上來他是哪裡變了。只是覺得……反正不太一樣就是了。

  自從那天她意外的發現了他溫柔的一面,她竟不再怕他,惱他了。

  而他對她,似乎也少了以往那股狠戾之氣,但還是有些陰陽怪氣的就是了。

  「你又要帶我去飆車啊?」

  秋之憂不怕死地捋虎須的結果,是吃了一頓白眼。

  她聳聳肩,問道:「要上哪去?」莫名其妙地,她的手竟爬上他的臉。

  「我喜歡夕陽。」

  秋之憂有點意外,他竟然也喜歡看夕陽。

  見他似乎對她的騷擾沒有任何不悅,遊定在他臉上的手更形恣意。

  她的手撫上他的唇,卻冷不防地被他咬了一口。

  她連忙縮回手,皺著眉睇他。

  「全身都是骨頭,咬起來一點也不過癮。」他雖嘲諷地道,但嘴角卻呈上揚的弧度。

  獨孤傲帶秋之憂來到碼頭。

  在夕陽的映照下,海是金紅色的。

  虞虞波光閃耀著光芒,令人眩惑。

  他突然發現她手上閃耀著一抹璀璨的光芒。

  「這是什麼?」他拉過她的手,不待她開口便拿下戒指。

  手一拋,戒指呈拋物線狀完美地落人海裡。

  「你得出錢賠給獨孤逸棠,我很窮的。」不敢面對獨孤傲的閻王臉,她直直望著火紅的夕陽。

  「你居然戴上他的戒指!」獨孤傲捉住她的手,猛搓著她戴戒指的無名指。

  「他硬塞給我,我又剛好穿了沒口袋的衣服,只好暫時先戴著了。」她覺得有些好笑,他的樣子看起來像在吃醋呢!

  他又瞪了她好一會兒,才說:「今後你只能為我戴上戒指。」還是他一貫的霸道口吻。

  她駭愣住,傻傻的瞪大眼望著他。

  獨孤傲將她攬進胸膛,輕附在她耳邊,道:「我命令你今後只許愛我一人,不得有所異議。」

  「你……」秋之憂詫異極了。

  獨孤傲微蹙起眉,他狂狷地對她說:「我已經愛上你,你也得愛我——你非愛我不可!聽見了沒有!」

  他的驚人之語是示愛,也是在向她索情,以狂傲又霸道的方式。

  「可是,我……」她無法置信地呐呐出口。「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他瞪著她。「我討厭你對別的男人好!」是的,一直以來,他對她的鄙厭都是來自於他不願見她與男人接近。他是在嫉妒,是在吃醋,所所他才會憤怒到極點。

  秋之憂在他充滿妒忌的臉上找到了答案。「但是……你不恨我?」她垂下眼,咬住唇。「我間接害死了楊詩媛,我——」

  他捂住她的嘴巴。「我沒有恨過你,那不是你的錯。」

  捧起她蒼白小巧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她在船沉前就已經死了。為她解刦檢驗死因的醫生說她死於心髒病發,不是溺斃。」他摟緊她顫抖的身軀。

  秋之憂覺得心中那顆內疚的大石終於落下了。「那……為什麼你在發現救錯人之後,會用那麼憤怒的眼神看我?」她又問。他沒恨過她……真的嗎?

  獨孤傲沉吟著,呼一了口氣:他看著她,手撫上她細致無瑕的臉,「我想,我大概愛你很久了。從那時在船上見到你就愛上你了吧。」要不然,他也不會因為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說笑跳舞,就覺得氣憤。

  看她一眼,他又道:「我根本不是救錯人。」

  秋之憂倏地瞠大眼,抓住他衣襟、「你說什麼!你沒有救錯人?」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獨孤傲捉下她的手,輕吻了下。「其實潛意識中我知道那是你。那時候,我還不曉得自己對你的憤怒是源自於嫉妒,一心只想著——為何要救你這種到處使媚、勾引男人的女人。當你醒來之後,瞧見我憤怒的樣子,其實只是我在氣自己罷了。」當時,他只是在氣自己竟然出手救了他最討厭的女人。「我想,我只把詩媛當妹妹看待。」

  「原來……原來是這樣呀!」

  太好了,她不必再耿耿於懷了!

  但她還是沒有資格愛人的呀!

  「我的病——」

  她拾起眼,對上他的。

  「沒關系。」他吻著她泛著淚光的眼。「我會帶著你訪遍名醫,等你克服那層心理障礙。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當他知道了她其實是健康的,疼痛只是來自於心理因素,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她伏在他懷裡輕聲嗓泣,任由淚水奔流不止。

  這就是愛……讓她覺得不再孤單、不再無依,有個溫暖的胸膛可以安心相偎。

  這種感覺好幸福,好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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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混沌空間」——

  終日雲煙縹緲、不見天日的一處洞穴裡,那名書冊主人——「混沌之主」正在用手搓著線條完美的下巴,一手胡亂爬著頭發,嘴裡喃喃道:「唔……這……」

  他正在思量著某件事,那事挺讓他耗損腦細胞的。

  該不該趟這個渾水呢?

  「哎呀呀!」俊美男子兩只手開始抓著頭皮,又拉、又扯。

  「我要不要出手呢?」

  不出手又擔心那兩人,要出手又得破了戒條……

  若破了戒條,亂插手天,地,人三界的事,他可是會被貶下人界輪回一次的哩!也莫怪他要如此慎重思量了。

  「唉!」俊美男子怱地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像在對他面前那本書冊說話似的。「早說過——好戲頂多拍拍手、多看幾回就好,沒必要一時沖動也跟著人家上臺表演。」

  之前他也都沒插手管過那兩對鴛鴦的事。

  這回,他還是乖乖的,別出手比較好。

  唉!要不是他不願破了戒、被下貶人界受輪回,他實在是很想出手幫助他們兩人化解這場即將發生的——意外。

  罷了,看戲吧,故事的結局他還沒有看到。這場宿命天定的戀情,他仍是得看下去。

  *  *  *

  紀浣浣一臉悶氣地由家裡走出來。

  現在該是她好好慶祝自己考上理想學校的時候:可是,她卻沒那份興致。

  她整個腦子裡想的全都是秋之憂和他……

  美艷嬌俏的臉蛋頓時布滿妒憤之色。

  為什麼?她哪裡比不上秋之憂——為什麼他的眼光和感情都只落在秋之憂身上,而不是她!

  突然,一輛車子停在她旁邊。車內的人搖下車窗,喚住她。

  紀浣浣看見來人,納悶地道:「是你……有事嗎?」

  「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紀浣浣微微蹙起眉,有些不解。「我能幫你什麼?」

  那人笑了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當紀浣浣一聽到那個名字,她便下了決定。

  秋之憂接到一通電話之後,匆匆趕來約定的地方。

  看到一抹熟悉身影,她開心地跑過去。

  「浣浣!」秋之憂高興地扯著好友的手臂亂搖亂晃,沒注意到紀浣浣黯沉的臉色。

  「你最近好像很忙?」紀浣浣撇過頭,淡淡地道。

  秋之憂吃吃笑著,「我忙?你才是咧!」她又跑到紀浣浣跟前,上下瞄瞄:「看你一副失意的樣子,啊!該不是落榜了吧?」哎呀,最近她總和獨孤傲一起去心理醫生那裡,當真是忽略了朋友。

  「我考上了。」紀浣浣瞥她一眼。

  「哇!你真不是蓋的……」她以手肘推推紀浣浣。「噢?那你幹嘛一張大便臉?」

  紀浣浣臉色怪異地看著她,但沒說什麼,只是沉默著。

  秋之憂也沒多想,攤攤手,便道:「我說,浣浣啊,想找我聊天有必要到這種陰森森的鬼地方來嗎?連個人都沒有……怪嚇人的。」秋之憂環視了下,微微皺起眉。

  她一點也沒有誇張,這裡真的讓她覺得有些陰森。

  放眼望去,都是一整片比人還要高的草叢:即使現在是大白天,她也覺得心裡有些發毛。

  這地方讓她覺得不舒服!

  「我看,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她拉著紀浣浣要走。「你的車在哪裡?」她剛才搭乘的計程車早就走了。

  紀浣浣甩開她的手。

  「浣浣?」秋之憂開始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她不像平常那個愛和自己嬉鬧的死黨好友紀浣浣。

  紀浣浣突然瞪住她。「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嫉妒你,秋秋。」冷冷的口吻,猶如陌生人。

  「浣浣……你在說什麼?」秋之憂上前要拉她,但紀浣浣卻突然推倒她。

  「我嫉妒你!」紀浣浣臉上布滿妒意憤懣。「我一直很喜歡獨孤傲,你知不知道?」

  秋之憂詫異極了,她從來就不知道浣浣會……老天!

  「浣浣,我——」

  「是你、是你,你奪走了他的一切,他的眼裡只有你,只看得見你一個人!」紀浣浣指著她大吼。從一開始,在酒會上她就知道——獨孤傲一直在看著秋之憂!

  「有勞你了,紀小姐。」

  突然出聲的人竟是獨孤逸棠!

  秋之憂愕愣住。「你……」她看著一臉詭笑的獨孤逸棠,再看看紀浣浣,「你們……」她沒再說下去,心裡已然有所了悟。

  原來是獨孤逸棠要紀浣浣將她約出來這個地方。

  自從她接受了獨孤傲的感情之後,她就開始疏離獨孤逸棠。他找了她好幾回,但她都避不見面。沒想到浣浣竟然會……

  「你們這麼做,有何目的?」秋之憂看向紀浣浣,但紀浣浣別開臉不看她,為什麼?她們不是好朋友嗎?

  「你只要跟著獨孤逸棠離開就好了。」紀浣浣冷冷地開口。只要秋之憂和獨孤逸棠走得遠遠的,那麼獨孤傲就是她一個人的了——這就是她和獨孤逸棠的計劃。

  「紀小姐。」一直沒開口的獨孤逸棠說了話:「我們的計劃恐怕有所更動了。」他朝紀浣浣走過去。

  紀浣浣狐疑地盯著獨孤逸棠。

  「謝謝你幫我把之憂約出來。」獨孤逸棠綻開一抹詭笑。「但,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你——」紀浣浣的疑問被一記頸側的重擊截斷,昏了過去。

  「浣浣!」秋之憂奔了過去,但卻被獨孤逸棠攫住雙臂。

  掙不開獨孤逸棠的箝制,她忿忿地咆斥:「你到底想做什麼!」

  獨孤逸棠扯開一抹森冷詭笑,「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息得到。」他要毀了一切……

  秋之憂背脊涼了起來。她感覺得到,獨孤逸棠狂亂的眼神,儼然像是失去理性的……瘋子一樣,森寒,陰狠。

  獨孤逸棠拾起她微顫的臉,「我要毀了一切……包括你,和獨孤傲。」他頓了下,笑了。

  「傲應該快來了……」

  一陣緊急煞車的摩擦聲傳來——

  「呵,已經來了,好快呀。」獨孤逸棠將她的手反制在身後,令她動彈不得。

  獨孤傲寒著臉走近。「放了她。」獨孤傲的視線落在獨孤逸棠抵住秋之憂太陽穴的槍。

  「那可不行。」獨孤逸棠搖頭,眼睛驟現殺意。「我要毀了你們!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擁有!」

  一陣森冷陰惻氣息倏然在空氣中蔓延開。

  獨孤傲微眯起眼,「是你吧……那場意外是你,對吧?」

  獨孤逸棠愣了下,隨即仰頭狂笑。「原來你知道啊。」遏住笑,他吼道:「對!是我!是我潛進引擎室偷偷動了手腳!你為什麼沒被燒死、沒被淹死!」

  秋之憂原本一頭霧水,一聽到這裡她完全明白了。

  老天!那場意外原來是獨孤逸棠……他竟然想要殺死自己的親弟弟!

  「為什麼?」獨孤傲淡淡一問,他早已有所懷疑了。

  「為什麼?」獨孤逸棠嗜血狂亂的眼突然瞪住獨孤傲。「我恨你,因為我恨你!從小你就奪走我的光彩,你奪走我的一切!你知不知道你的鋒芒壓得我喘不過氣?你的才華、你的能力……都是我所不及的。你知不知道我得花費多少心力、付出多少血汗,才趕得上你的一小步……」獨孤逸棠扭曲痛苦的神情驀地轉為驚戾,手裡的槍對准了獨孤傲。「我要你死!」

  「不!不要!」秋之憂駭然扯喉尖叫。但她被箝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一顆子彈迸射而去,眼看著子彈就要嵌入獨孤傲左胸的心髒——

  停住了!那顆奪命子彈竟在獨孤傲胸口前一公分之處停了下來,靜止不動!

  「不——這怎麼可能?」獨孤逸棠暴凸的眼直直瞪著那顆頓在空中的子彈,嘴裡叨叨喃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獨孤傲乘機上前將秋之憂拉過來,護在身後。

  「你們兩個都該死……」獨孤逸棠再次扣扳機。

  但——那把槍射出來的並非奪命的子彈,而是一顆顆花生米。

  三人都錯愕住了!

  尤其是獨孤逸棠。他狂亂的眼,早已經不是正常的清澈明淨:他像是瘋了。

  獨孤逸棠又笑又哭地喃喃自語著,一邊往另一個方向跑。

  這時,一名全身作黑衣打扮的男子乍然出現。

  獨孤傲將秋之憂摟進懷裏,戒慎地盯住那名黑衣男子。

  「哎呀呀,你們別怕啊,我是你們的救命恩人耶!」唉!他還是忍不住插手了。這下,他非得被貶到人界不可了!

  本來他們兩人還戒備地直盯著他,但當那名黑衣男子走到靜止在空中的那顆子彈前,手指一觸,子彈乍然成了一顆花生米,他們才相信了黑夾男子的話。

  「你是什麼人?」獨孤傲打量著他,那種詭異氣息,絕非普通人所有!

  「我!」黑衣男子指著自己,咧嘴哂笑。「我是來救你的人啊!」他走向兩人,在他們面前站定。「我可以治好這位小姐的心病喔。」看看兩人戒慎又狐疑的表情,又道:「喂,別這樣好嗎?我救了你們不是嗎?」

  不待兩人作任何表示,黑衣男子便伸出兩手,作出一個特殊的手勢,嘴裡念了一陣咒語——

  霎時間,秋之憂全身籠罩在一片金色光圈裡……很快地,金色光芒又消逝。

  「好了。」黑衣男子擺擺手。「以後你們可以……呃噢,你們知道的啦!」

  秋之憂臉上布滿紅潮,尷尬地將臉埋進獨孤傲懷裡。

  「好啦,我這個趟渾水的人該走了。」唉,他得到人界一嘗七情六欲之苦羅!

  好慘……

  黑衣男子乍時煙消雲散,不見蹤影。

  一道聲音回蕩在獨孤傲腦海裡,他愕了下。

  見秋之憂並無異樣,於是確定那道聲音只有他一人聽見。

  回蕩在腦海的聲波散去後,他輕輕笑了。

  「傲。」秋之憂偎進獨孤傲懷裏,輕道:「我們走吧,讓我們遠離這一切,好嗎?」她想拋卻一切的是是非非。手足的反目、朋友的背棄,腐臭的家……她想遠離這一切。

  獨孤傲攬緊她。「我們到有著美麗夕陽的國度,好嗎?」他輕吻她。

  「好。」她緊緊偎在他懷抱,汲取那份溫馨的幸福。「我愛你。」這是她的誓言。

  「我也是。」

  或許,在將來他們都發疏齒搖時,他會告訴她方才黑衣男子留在他腦海裡的那段話吧。

  那一段話是——

  心病自然得用心藥醫。方才的手法,不過只是想令她信服,進而達到成效的小伎倆罷了。

  只要閣下別再以粗暴的方式對她,她便不會因為憶及回往而發病了。咳咳,老兄,你知道我所指的「粗暴」是什麼吧?就是當日你失去理智的行為,懂了吧。不用謝我,日後倘若我有難,敬請務必報恩、幫我一把。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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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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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2 00:18:54 |顯示全部樓層
 尾聲

  「混沌空間」——

  「唉!我真是自作孽。」俊美男子有氣無力地喃喃自語,翻看著那本書冊。

  「人家小倆口恩恩愛愛地一起在日內瓦看夕陽,我咧?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到人界報到了。喔!我暈了我!」他直直瞪住書冊。

  當他翻看到自己在人界的遭遇時,險些昏死過去。

  就知道他劫數難逃!

  他堂堂「混沌之主」竟然得到人界飽受男女情愛之苦,而且對象還是那兩個驕縱又善妒的千金大小姐!

  喔……還好、還好。

  幸好他有先對獨孤傲來個「挾恩自重」——倘若他有難,獨孤傲非要為他兩肋插刀不可!

  唉!他為什麼那麼倒楣?

  為什麼他在人界受情愛之苦的對像是她們……

  紀浣浣和獨孤香凝。

  現在求神拜佛還來得及嗎?天知道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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