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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 -【悍豹(男人出閘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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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18:3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悍豹[男人出閘系列] 作者: 季葒

這太誇張了吧?他只是想幫她看看撞傷的地方嚴不嚴重,有必要這麼驚惶嗎?
偏偏她那白皙的臉蛋、泛紅的水眸看起來好脆弱,像是受到什麼委屈,
讓屠綱感覺自己向來剛硬的心,彷彿突然被掏空了似的……
可是自從上次偶遇之後,姚盛薇就不再出現,
憑著敏銳的直覺,屠綱知道她是存心在躲他!
這真奇了,他長相英俊帥氣,體格贊到沒話說,
到處都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從不曾有人像她那樣避他避得緊!
基於男人高傲的自尊心,他決定好好探究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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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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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18: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一架私人飛機經由塔臺指示,在深夜零時降落在國際機場停機坪上。

  飛機艙門打開來,登機梯的兩側已經有個人恭候著。

  那個男人身穿一襲三件式的正式西裝,年紀約莫四十來歲,名叫楊海,是「屠氏集團」的代理總經理。

  楊海等了許久,上頭敞開的機門才緩緩出現一個身穿黑色V領衫、黑色牛仔褲,一手拎著一個舊款黑色運動包,留著一頭及肩微翹褐發的高大身影。

  將近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讓機門瞬間顯得窄了些,俊拔勁瘦的身軀昂立在門框下,那人先是擺出冷酷的神情,以沈銳的目光瞥了眼來接機的人,下一秒卻將微抿的嘴角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邪氣笑意。

  「這?晚了還來接機,你是失眠了嗎?」屠綱將手?起,五指張開,將額前的微鬈發絲往後梳去,露出飽滿的寬額來。

  他嘴角的笑意看起來痞痞的。

  「屠家大少爺要回來,我還敢睡嗎?」等在下頭的楊海沈聲應了句。

  「喂,海哥,你的口氣很沖哦。」屠綱挑高一雙墨黑色的性格濃眉,踩著悠閒的步伐走下階梯。

  「如果你被迫接下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職位,並因此終日?公司做牛做馬,看你口氣好不好得起來?」

  這句話,更沖。

  「我沒遇過這種事,所以無法體會你淒苦的心境。」來到楊海的身邊,屠綱一隻大掌朝那寬硬的肩頭拍下去。

  「你還真敢說--」楊海冷眸朝屠綱擱在他肩頭的手瞥去,牙關緊咬著。

  要不是這位屠家的准繼承人寧可躲在國外野,也不願回來繼承家業,他這個苦命的前任總經理特助也不會被逼著暫時代理總經理的職位,每天活著的意義,就是?公司賣命。

  幾年下來,一條命都快被公事榨幹了,結果還遲遲等不到他屠家大少爺打算歸國掌業的消息,所以他只好私下調查他大少爺的行蹤。

  這些年來他等的就是這一天,只要屠綱一踏進國門,就算他人在北極也會立即飛回來迎接,而他這?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身上的重擔丟還給他。

  「你看起來一副很想把我咬死的樣子,我們之前有那?大的深仇大恨嗎?」屠綱笑睨著咬牙切齒、看起來很想宰人的楊海,識相地縮回手,免得自己的手真被楊海給擒住,然後狠咬一口。

  「沒有深仇,但有恨。」楊海恨恨有聲,走起路來也重重有聲。

  「真恨就宰了我呀!」相較于楊海的憤恨,屠綱則是氣定神閑,筆直的長腿優雅地向前邁進,性感的嘴角輕揚起一個迷人的弧度。

  「宰了你對我沒好處,所以我絕不會這?做。」

  「那你會怎?做?」屠綱很好奇,他這樣刻意隱瞞行程的低調回國,居然還是被楊海給查出來,也被他逮到了,那接下來楊海會怎?做?

  「我的做法很簡單……」楊海突然轉身,凜著一張臉看向屠綱那生來就俊俏到令人髮指的臉龐。

  「說吧,我聽著呢。」將運動包甩上寬肩扛著,屠綱用另一手的小指掏掏耳,表示洗耳恭聽。

  「既然屠少爺已經卸下在美國秘密組織中『悍豹』的身分,請您立刻回到屠氏接任總經理一職。」

  這是屠綱的爺爺屠晉騰臨終前所交代的唯一遺言。

  一直表現出氣定神閑態度的屠綱,俊拔的身軀?之一震,驀然頓下邁動的腳步,用著極緩慢的速度轉身面對楊海,一雙濃眉揚高來,幽黑深邃、略顯狹長的眸子瞪著楊海那突然變得極?得意的笑臉。

  楊海怎會知道他隱藏多年的身分?

  而且還知道他已經辭去了職務?

  「你--」他在美國從事組織活動,接下各種案子出生入死的事,從沒向身邊任何一個親人說過,就連他在美國交往的幾位親密女伴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分,還以?他只是個終日遊手好閒的紈桍子弟。

  既然從沒對外透露過一句口風,楊海怎?會知道?!

  屠綱這時候笑不出來了,只覺得頭頂一陣黑,有滿天烏鴉群飛過。

  「少爺的身分是老太爺臨終前告訴我的。」看他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楊海也知道他要追問的是什?,索性直接回應。「至於少爺已經請辭的消息,則是我透過關係調查到的。」

  「我爺爺臨終前說的……」那不就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是的。」當時屠老爺有交代,一等孫少爺辭掉美國的特殊工作回國,馬上將他逮進「屠氏」賣命,一刻也不能延遲。

  該死!他還以?自己一直將身分隱藏得很好,還得意得很呢。

  結果哩,原來他那三不五時愛打電話煩他,老罵他不學無術的老狐狸爺爺早就知情了……

  屠綱繃寒著俊容,很想問爺爺是怎?獲知這個消息的?只可惜爺爺早就駕鶴歸西,就算他想問的話,也得等到自己升天的那一日,而那一日到來至少得再等上五十年。

  既然無法找爺爺質問,他也只好找楊海這個代罪羔羊出出悶氣了。

  「我告訴你,要我回公司坐鎮還得看我心情好壞,但現在我的心情突然不怎?好了,所以呢,這段期間公司還是有勞海哥撐著點吧!」

  說完,他吹著口哨,一副賴皮模樣地往前走。

  其實他這次回國就是?了接掌「屠氏」,雖然他是比較喜歡在美國的刺激生活,但對屠家的使命感,讓他不得不做這樣的選擇。

  不過他現在還不想明白告知楊海自己的決定,免得楊海太得意。

  果然,走在後頭的楊海臉色微微發綠,一臉憂心地思索著,到底該用什?樣的法子說服屠綱心甘情願接掌「屠氏」?

  怎?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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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清晨,雖然沒有烈日當頭的炙熱感,但空氣卻是悶悶燥燥的。

  屠綱習慣在一大清早就起床晨跑,在附近空蕩無人車的道路跑了幾圈後,穿著無袖薄衫的他已經滿頭大汗。

  一路跑到社區公園旁的馬路,被汗水黏住的感覺令他不適,他索性脫掉上衣,露出那充滿力與美的結實胸肌。

  在晨曦下,他率性地仰頭灌了幾口礦泉水後,將剩下的水全往自己頭上倒,沖掉那渾身悶燥黏膩的感覺。

  甩甩濕掉的褐發,將手中的空瓶往路旁的垃圾桶一?,準確得分。

  性感的唇角得意地勾起一抹淡笑,他伸手將額前幾綹滴著水的發絲往後扒梳,露出飽滿的寬額來;另一手拿著短衫胡亂在線條深刻的俊逸臉龐抹了幾把,再將衣服朝頸間一挂,耐不住閑的長腿繼續往前邁動,穿過小公園,繞著社區周圍的寬敞大路跑著。

  每跨一大步,汗水就從發梢滴落在肌理分明的古銅色胸膛上,水滴透過陽光照射映出的光芒,沿著他優美的肌肉線條落至倒三角形的完美腰際,消失在藍色運動短褲的褲頭處。

  引人遐思呢。

  姚盛薇坐在公園的椅子上,聽見接近的跑步聲時,情不自禁地轉頭看向那個大方裸露出上身肌肉的男人。

  她就住在公園旁邊的高級社區裏,偶爾會在晨間帶著她的寵物貓咪到鄰近的這座小公園散步。

  每次在晨間出門,除了會看見身材走樣的老先生和矮肥老太太早起到公園來運動外,就是幾隻可憐兮兮、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的超級大帥哥。

  這個擁有一張刀鐫般性格臉龐的男人,長得濃眉大眼,身材勁瘦精壯且散發強大力量,肌肉色澤絕對完美,比她所崇拜的金城武更帥!

  當他眼神專注不笑的時候,冷酷得不得了,但當他勾起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時,卻又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痞痞的感覺。

  像這樣的男人,不當明星實在太可惜了。

  「喵~~」一直窩在姚盛薇腿上的貓咪輕叫一聲,將姚盛薇擺在男人身上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貓咪仰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主人,似乎在提醒她,別只顧著光看猛男流口水,都忘了牠的存在。

  「要回去了嗎?」姚盛薇撥撥長及腰際的柔順發絲,素手輕拍貓咪的軟背,像是安撫似地順順牠的白色軟毛。

  「喵喵~~」輕叫一聲,貓咪回答著。

  姚盛薇抱著貓咪從椅子上站起來,拉拉長裙,踩著微吃力的步伐,走路姿勢有點突兀怪異地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她的左腿幾年前因?一場車禍而受傷,雖然當時經過醫師極力搶救,以及完善的醫療設施和她充滿毅力的複健配合,但受傷的腿還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踩著優雅迷人的步履行走,從此只能儘量忍受旁人異樣的眼光,以微跛的腳步走路。

  用著極緩慢的速度走出公園,姚盛薇在公園的出入口又遇上了那個赤著上身不停跑步的男人。

  在和男人擦身而過時,她卻一改剛才的暗中偷瞥注意,反而是垂下眸,假裝沒注意到身旁動靜地走過去。

  屠綱挑起一道眉來,在越過那名行動有點不便的清秀女子身邊時,很訝異她竟然沒乘機多瞄他幾眼。

  他老早就注意到她一直朝自己投射過來的貪婪視線,才會興起一個邪惡的念頭,刻意停留在她的視線可以一覽無遺的距離之內,並且還脫掉上衣,乾脆袒胸露背讓她看個夠;而現在他又故意跑回來,從她的面前經過,就是想再多給她一點機會瞧瞧他的「美色」,但她卻佯裝沒注意到他的存在,抱著貓低頭走過去了。

  欸,這可是她自己錯過的,不能怪他沒給她機會哦!

  好啦,她人都走遠了,這無聊的遊戲也沒得玩啦。

  屠綱抓起挂在脖子上的白色短衫隨便朝臉龐、胸口和背部抹了幾把,擦幹汗水。

  晨跑結束,勁瘦俊拔的身幹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在走回公寓的這段路上,他遇見了幾個早起出門上課的女學生,正值青春年華的甜美女孩看見了帥哥,目光大膽地朝他投過來。

  屠綱也大方伸手朝她們揮揮,還不忘丟給女學生們一個飛吻,逗她們開心。

  女學生紅著臉咯咯笑著跑開了,而屠綱也愉快地吹著口哨、踩著悠閒的步伐返回住處。

  他就住在不遠處一棟擁有獨門獨院的洋房裏,這間房子是他在回國前透過朋友幫忙找到的,這裏的環境幽靜,開車到市區路程又不遠,很符合他的要求。

  悠閒的腳步才剛走到住處門口,嘴角微勾著笑痕的他,在看見門口停著一輛黑色房車時,驀然一凜,一秒鐘前還帶著笑芒的眼神忽然轉?黑沈。

  屠綱繃著俊容,冷酷的眼眸直盯著擋在門口的那輛黑色房車。

  這時候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那人就是打從他回到臺灣就老是黏在他身邊的楊海。

  「你又來做什??我們不是已經協定好了,等我完成手頭這個案子後,自然會回公司報到,這段期間不是說好少來打擾我的嗎?」

  長腿向前邁進,他煩躁地扒過褐發,沒等楊海靠近,就直接向他質問。

  這楊海還真有點本事,就連他住的地方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屠大少爺,我當然是有事才來,沒事的話你要我來我也懶得來好嗎?」楊海面無表情地看著屠綱。

  對於這個應該回公司掌大權卻不負責任的少爺,他感到非常頭疼。

  「有何貴事?」目光冷沈的屠綱,看起來很不耐煩。

  「大後天是老太爺的忌日,我是來提醒你,別忘了到墳前給老太爺上炷香。」這不孝孫在上香的時候,最好別忘了懺悔不負責任的行徑!楊海在心中低哼。

  屠綱盯著楊海的陰晦眼神一凜,他撇撇唇,微僵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誰都知道楊海心裏頭在想些什?,八成正在數落他。不過也難怪楊海會這?生氣,誰教他這些年來該盡的責任一點都沒盡,還將事情全都丟給他這個特別助理處理。

  他也明白楊海是基於爺爺生前對他的拔擢之恩,才會答應留下來?「屠氏」做牛做馬。

  「既然屠少爺接到通知了,那我也該走了,再見。」當面得到屠綱的應允,楊海這才放下心,回身上車,命令司機直接開往總公司。

  當黑色房車消失在盡頭時,屠綱才推開門進入洋房內。

  他直接走上二樓臥房的浴室內,打開水龍頭,讓冰涼的水從頭沖下,沖去他一身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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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盛薇抱著貓咪回到家裏,關上大門將背抵在門板上,濃密的羽睫緊緊閉上,貓咪身體緊貼著的渾圓胸口,心正怦咚怦咚失速地跳著。

  「怎?回事?怎?會這樣……姚盛薇,妳到底怎?了?」懊惱的低叫聲從粉唇吐了出來。

  她不過與他稍微接近了些,並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何她的心口會跳得如此激烈?而且還緊張到手心發汗,不顧左腳會因走得太快而?生疼痛感,一路急急趕回家裏?

  長這?大以來,她不是沒戀愛過,她當然懂得這種被異性挑起的異樣情愫。

  當她還是個肢體健全、活力四射的漂亮女孩時,她曾交往過一個男友,他在學校表現相當優秀,不論是課業成績或運動方面都極?出色。那時她是音樂系的系花,而他就是因?慕名來與她見面,兩人才有了進一步的交往。

  她還記得在戀愛期間,她的心就是這樣,常會?了他的浪漫舉動,?了他帥氣的身影,?了他甜蜜的親吻而狂跳怦動。

  可是這種?異性怦然心動的感覺,自從她因車禍傷了左小腿,被醫生宣佈可能一輩子跛腳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因?當時她的男友也在場,而他在聽見這個無情的宣佈後非但沒安慰她,反而在她的心口割下更深的一刀,當面告訴她,他無法接受一個殘廢的女友,直接提出分手的要求。

  她還記得,從那一刻起,她就告訴自己別再?男人動心了。

  這六年來,她也都做到了呀!可?什?今天卻詭異地失了控,心跳狂烈奔騰著?

  「喵~~」

  貓咪可能是感受到了姚盛薇的緊繃,抗議地朝她齜牙咧嘴,嗚叫一聲後,跳離她的懷抱,奔進廚房牠的小窩裏。

  恍神的她忙不?甩開那盤據在腦海裏、性感完美的陽剛身影,白皙修長的細手拍拍微染層薄紅的臉頰,輕拐著左腳,朝琴室走去。

  今天有早班的新學生要來上鋼琴課,她得準備一下教材才行,不能繼續亂想發呆了。

  才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來,可當她在黑亮的平臺大鋼琴前坐下後,又恍了神。

  屠綱那佈滿汗水古銅色的結實胸膛再次冒了出來,他所滴下的汗水彷佛變成一個個的音符,音符落在琴鍵上,琴鍵開始叮叮咚咚地自動彈跳起來,一串輕快的琴聲從她的指尖流泄出來-- 

  姚盛薇閉上眼,想象著那性感迷人的裸胸,想象著自己被那胸懷所擁抱的畫面,她的指尖在想象狂奔時,轉換曲調彈出浪漫迷人的樂章。

  就這樣,接下來的幾十分鐘,她陷於幻想與琴聲之中,整個人的靈魂似乎被抽離,幾年來被壓抑住的某種情緒,得到了宣泄……

  沈寂封閉多年的心彷佛得到了救贖般,忽然快樂飛揚起來,一種微妙的感覺開始在胸口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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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19: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推開玻璃門,踏進充滿清新香氣的花店,那撲鼻的花香令人精神?之一振,也讓心情變好。

  姚盛薇每星期會造訪這間小花店一、兩回,她喜歡挑選一些花材,買回家後就將這些花材分插在玻璃瓶裏,擺在屋內各個角落,營造一些家居上的浪漫氣氛,也?室內帶來一些自然香氣。

  花店的年輕老闆娘跟她已經熟識,每回她來採購,除了提供她當日的新鮮花材外,在價格上也比較優惠。

  「盛薇,妳來啦!今天比較晚哦。」正在趕插一對慶賀用的高架藝術花籃的老闆娘,回頭看見姚盛薇,愉快地跟她打招呼。

  都接近中午了,姚盛薇才出現在店內,比起以往的時間是晚了些。

  「咪咪今天有點拉肚子,我帶牠去羅醫生那邊看看,一直到現在才有空過來。」因?跟老闆娘熟識的關係,在這裏姚盛薇一點也不感到拘束,因?行動不便?生的自卑感也不會顯現。

  「咪咪吃壞肚子啦?」

  「嗯,可能昨天給牠喝的牛奶不夠新鮮的關係吧。」穿著一襲淺藍洋裝,平底白色涼鞋,手拿著草編帽的姚盛薇,纖細的身影緩慢地往店內移動;平常除了住處外,她喜歡待的地方就是公園和這邊了。「今天我想帶跳舞蘭,店裏有嗎?」

  外頭熱烘烘的,拿下草編帽的她,迎面吹著冷氣,走酸了的腳自動移到一旁接待區的椅子休息。

  「跳舞蘭還擺在冰櫃裏,我等一下去拿出來。」老闆娘停下手邊工作,起身到洗手台將雙手洗乾淨,然後繞到後頭的小廚房去端了兩杯酸梅汁出來。「妳看起來好像很累,先坐一下好了,不要急著走。」

  「謝謝。」接過酸梅汁,姚盛薇馬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小口,解解喉嚨的乾渴。「老闆娘親自釀的酸梅汁真的好好喝哦!」

  「喜歡喝就常來呀。」老闆娘笑咪咪。「妳不用特地?了買花才來店裏坐,其實我這邊平常客人也不多,妳如果有空就過來跟我說說話,我才不會太無聊。」

  花店平常接的都是外送的生意,真正來店裏買花的人不多,所以平常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顧店,真的挺悶的。

  「其實我的時間也不多,平常還要教鋼琴課,所以要騰空過來可能也滿難的。」又喝了一大口,方才的燥熱感已經消解了。

  姚盛薇整個人舒服地靠著椅背,未施脂粉的粉嫩臉蛋揚起迷人的笑容,穿著長裙坐著的她,讓人完全看不出她左腿的缺陷。

  撇開這個缺陷,她活脫脫就是個大美女,一個氣質出?的清麗美人。

  完美的鵝蛋臉,濃密的眼睫襯上黑白分明的杏形瞳眸,俏挺的鼻子,菱形粉唇,一身肌膚因鮮少日曬而非常的白嫩細緻,美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對了,盛薇,妳知不知道我們附近搬來一個體格棒、臉蛋酷的超級帥哥?」姚盛薇的美讓老闆娘想起那個帥哥。

  這社區附近只要有新搬來的還是遷走的,老闆娘消息都很靈通,因?附近一些媽媽每天上菜市場買菜,都會進她的店來八卦一下。

  「帥哥?」老闆娘這一提,姚盛薇馬上聯想到這幾天早上她都會在公園碰到的那個男人。

  老闆娘說的應該就是老愛脫掉上衣,露出精壯胸肌和無一絲贅肉的完美腹肌,繞著公園晨跑的那個年輕男人吧?!

  想起那個半裸的男人,姚盛薇的香腮浮現酡紅。

  他的體格看起來就是有鍛煉過的結實精健,每一寸肌肉都完美有力,而那古銅偏金的膚色,更是健康得令人垂涎。

  「欸,妳怎?突然臉紅了?難道妳跟他見過面了?還是認識?」難得看見姚盛薇害羞的表情,老闆娘驚訝地猜測。

  「沒、沒有。我不認識他,只是這幾天清晨有看見過他,他好像習慣每天早起晨跑……」

  慌忙搖搖頭,小手拍拍微熱的臉頰,她不曉得自己幹?一想起那男人就臉紅?

  「哦,原來妳真的見過他了?!怎樣,他真的長得很帥嗎?體格贊不贊?」老闆娘雖然是已婚身分,老公也是鎮上公認的帥哥之一,但她還是對其他有姿色的男人有興趣。

  但純粹止於欣賞而已啦!

  「我……我……」姚盛薇說話時,突然渾身一僵,剛剛還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的纖細身子,瞬間坐直起來,顯得有點僵硬。

  「怎?了?」感覺到異狀,老闆娘不明就裏地問:「妳身體不舒服嗎?」

  姚盛薇抿抿微幹的唇,她的手指遲疑地朝門口比了比。「老闆娘,妳有客人上門了,他、他剛好就是……妳好奇的那個帥哥。」她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見他,一顆芳心再次異樣地小小震顫幾下。

  今天清晨在公園時,他再度刻意從她面前跑過去,好像要引起她注意似的,不過當時她故意假裝沒看見,徑自和懷裏的咪咪說著話。

  「啊?帥哥上門來?」那怎能錯過欣賞的機會?!老闆娘馬上起身回頭。

  一位氣質不凡的超級帥哥正推開玻璃門,一雙裹著牛仔褲的長腿往店裏邁了進來。

  厚~~果然是一等一的貨色,簡直就像是從電影武打片中走出來的大明星!看看那身材,看看那立體的五官,他就像是……西方的金城武,東方的基諾裏維。

  天啊地啊,這男人簡直帥到沒良心!

  「歡迎光臨--」老天,這男人比她老公還要帥上好幾倍耶!老闆娘有點花癡地上前,熱絡招呼。「帥哥要買花送人嗎?送女朋友對不對?」

  哇,能當上他的女友一定很有福氣,這簡直比中樂透還要贊贊贊。

  進入冷氣全開的花店,屠綱感覺到渾身暑氣全消。

  「美女好,我要一束……」他揚揚性感的唇角,逸出一抹笑,打算回應這位嬌小可愛的花店小姐,目光朝她一瞥,不意卻在花店小姐背後發現了另一個女人。「嗨,妳好,妳也來買花呀。」

  他自然地揚手跟姚盛薇打招呼,完全無視姚盛薇的僵硬和不自在。

  老闆娘隨著屠綱的目光,回頭看了眼姚盛薇。「啊?帥哥和盛薇認識啊?」

  頭條八卦,帥哥和姚盛薇打招呼耶!而且看帥哥那忽爾一亮的眼神,很難讓人不起疑哦。

  「我們早上都會在公園碰面。」屠綱對姚盛薇的好奇,來自她每天總是在一大清早,抱著貓咪在公園獨坐的畫面,她不是早起運動,純粹只是呆坐著,而且時間很固定,眼他慢跑的時間一樣。「嗨,妳也來買花嗎?」

  屠綱走過來,動作自然地拉開椅子就坐了下來,他的男性氣息混著汗水味,瞬間包圍住姚盛薇。

  「我……嗯,我來買蝴蝶……啊~~好痛!」當他一在身邊落坐,姚盛薇覺得更加不自在,幾乎是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

  這一個驚跳的動作,讓她的左膝蓋撞上矮方桌的桌角,一陣刺痛從膝關節傳來,她的腿一軟,馬上臉色微白地蹲了下來。

  「嘿,妳要不要緊?撞到哪里了?」才想擺個帥氣坐姿勾引她的說,沒想到卻嚇到她了。「妳還好吧?」

  屠綱的直覺反應就是趨前摟住她的腰,大手緊掃在纖盈的腰肢上,親密地將她摟了起來,讓她偎著自己站立。

  「放、放開我……」被迫倚偎在他身邊的姚盛薇,硬生生倒抽一口氣,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她想推開他,但他卻好像不肯放開似的,緊摟著她。

  「妳先別亂動,坐下來讓我看看妳撞傷的地方。」他不放人,輕巧挪動步伐讓她順勢往後坐回原位,接著高大俊拔的身形就在她面前單腳跪了下來,伸手隔著她的裙子自然地撫摸著她的左膝蓋。「是這邊撞到了吧?妳把裙子撩高,我幫妳看看--」

  他俊眸一?,含笑對上她惶恐的眼眸。

  「不!你別碰我的腿!請你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姚盛薇突然尖叫抽氣,用力推他的肩頭。

  她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提及她的腿、碰她的腿,這樣子無疑是在提醒她,她是個瘸子。

  「小姐,我只是想幫妳看看撞傷的地方,妳不必太驚惶--」她的反應未免太過火了吧?!

  意外被推倒而坐在地板上的屠綱,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發白的臉蛋。

  她不要別人看見她枯瘦如柴的腿!

  姚盛薇瞪著他,抿著微白的唇不發一語。

  她過分白皙的臉蛋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而那雙眸子泛了層薄紅,看起來像飽受委屈的樣子。

  揚睫看著她,屠綱感覺自己向來剛硬的心,突然被掏空似的。

  站在不遠處的花店老闆娘,瞭解姚盛薇的情緒反應,她見情況有點僵凝,馬上過來打圓場。

  「呃,帥哥先生,盛薇她不習慣跟陌生人大接近,她撞傷的地方我會幫她看看。」出於保護姚盛薇的意圖,她刻意站在兩人的中間。

  老闆娘這一擋,阻絕了兩人對看的視線。

  「欸,你要不要看看喜歡什?花?玫瑰還是百合?要不,今天的跳舞蘭也不錯……啊,我差點忘了,跳舞蘭已經被盛薇買下了,抱歉哦。」

  姚盛薇很感激老闆娘適時地替她解除尷尬,她硬生生吞回眼淚,垂下臉,小手緊抓著裙子,生怕一不小心裙子被撩起,她的醜陋就會被看光光,然後換來異樣的注視,讓她感到更加的狼狽。

  ?什?她的身體會有著缺陷?!

  姚盛薇的自卑感又開始作祟了。

  屠綱從地板上站起來,他偏頭看了眼垂著小臉的姚盛薇,沒再多說什?,聳聳寬肩,大手拍拍臀上的灰塵,甩甩那頭有著時髦鬈度的性格頭髮。

  「嗯,給我一束劍蘭好了。」他轉身走到櫃檯前,目光鎖定角落的橘色劍蘭上。

  「劍蘭?先生,這花送女朋友不好吧?」老闆娘臉色一僵,她走過來,瞪大眼看著他。

  「管他喜不喜歡,只要我肯送,他就該偷笑了。」屠綱也沒多解釋,實際上這束花是要送給已經魂歸西天的爺爺,他今天要去他墳前上炷香,買花的念頭是剛剛臨時路過花店才想到的。

  「哦……那我就幫你包一束劍蘭,請問包裝要講究一點還是……」老闆娘額上畫著黑線。

  看來這位帥哥不太會哄女人開心,對女人不太體貼哩。

  「拿張玻璃紙包包就好了,他不敢太挑。」

  都歸天的人,就算想挑也沒得挑了。

  既然都說不用包裝,老闆娘也沒多問,走過去拿起十幾枝劍蘭,抽了張透明玻璃紙就卷起來。

  「總共是一百五十元。」

  屠綱從口袋掏出名牌皮夾,抽出兩張百元鈔票,一手接過花,一手付帳。

  他在老闆娘進櫃檯找錢的空檔,回頭瞥了眼姚盛薇,她仍舊垂著臉坐在原位,小手還緊抓著膝蓋上的裙子。

  老闆娘很快地過來找了錢給他,屠綱若無其事地調回目光,接過零錢,將花束扛在肩頭朝著門口走去。

  「帥哥再見,歡迎下次再來光臨。」

  「掰~~」屠綱瀟灑擺擺手,走人嘍。

  當他走遠時,姚盛薇才緩緩?起頭來,咬著唇瓣看著他俊颯的背影,一顆心感到受傷又覺得冷極了。

  外頭明明是豔陽高照,柏油路面都被蒸得冒煙了,?何她卻冷得想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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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綱才走到路口,就被一輛黑色房車給擋住去路。

  他英俊的面容驀然一凜,先前溫和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你連我幾點出門都知道,我很懷疑我是不是被二十四小時跟蹤了?」他看著從車子裏走出來的楊海,撇撇唇,不豫地說道。

  曾經是美國私人組織的情報人員,卻渾然不知自己的行蹤被跟監,看來他回國這幾天過得太安逸、太沒有戒心了。

  「我是剛好路過,本來想到少爺住處等您的,結果湊巧的在街上遇見了。」他楊海還沒那?大的本事和狗膽,敢派人跟監。

  他瞭解屠綱的性子,要是敢這樣對待屠綱,他相信自己絕對會被一輩子綁在「屠氏」裏做牛做馬,永遠翻不了身。

  萬一屠綱發起狠來,他恐怕連老命都不保。

  「嗯哼,算你聰明,沒膽這?做。」

  方才緊凜的臉色不見,他又回復吊兒郎當的模樣,將花塞給楊海,自動拉開車門上了車。

  「少爺,下次吩咐小的幫您開車門就行了。」一手捧著花的楊海,恭敬地站在車門旁。

  「我手沒廢,不用你多事。」擺擺手,他蹺起二郎腿,彎身打開小冰箱,拿出一瓶海尼根開了就灌。

  楊海很快地上了車,他坐在前座,顯然不想多打擾到屠綱。

  在前往墓園祭拜的路途中,屠綱享受地一邊喝著冰涼消暑的啤酒,一邊聽著輕快音樂,腳還跟著節奏打拍子。

  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副很無聊的樣子,其實他腦子裏正忙碌地轉著呢。

  他想著自己該何時回屠氏挑大梁,回到屠氏後又該如何改變局勢;一會兒思緒卻又跳到姚盛薇像無瑕天使般的嬌麗面容,以及那委屈想哭的表情。

  他不明白,自己?何會因?她而出現輕微的煩躁……

  「少爺,大約再幾分鐘車程,就要到老爺的墓園了。」楊海的聲音隔著具有隔音效果的黑色圍幕,透過傳播系統傳到後座來。

  屠綱思緒中斷,他撥開黑色窗簾看了眼外面。

  車子果然已經來到山區,顯然已經進入墓園的私人道路,因?兩旁種植著整齊的大樹和花草,彰顯了這裏肅穆的氣氛。

  一顆心驀然變得沈重起來,他現在終於明白楊海?何要緊逼著他來給爺爺祭墳了,他的目的就是要他?生罪惡感和愧疚感,好讓他早點覺悟自己的不孝,早點出面接掌「屠氏」。

  當車子停下的這一刻,屠綱突然發現,楊海簡直是繼承了他爺爺那老狐狸般奸詐狡猾的個性。

  「少爺,已經到了,請下車。」楊海打開車門,恭候在外頭。

  屠綱再度凜著俊容,長腿跨出車外而立,俊拔的身幹站在車旁,山區燥熱的風吹揚起他的發。

  他的身體和情緒因?烈陽而熱氣蒸騰,渾身煩躁得像要著火般。

  「楊海,算你狠!」瞇起黑眸,他看著爺爺氣派肅穆的墓園,突然問回頭,很無厘頭地沖著楊海冒出這句話。

  站在一旁的楊海心領神會,表面上不動聲色、面無表情,但在心裏卻偷偷竊笑了起來。

  看來他退休的日子不遠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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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照依舊強烈,姚盛薇戴著遮陽大草帽,手捧著一大束跳舞蘭,腳步遲緩地從花店散步回家。

  從花店捧著花回到住處,拿掉草帽,額心、桃頰佈滿細密的汗水,她用袖子輕輕擦掉汗漬,便開始借著忙碌轉移注意力。

  將裝花的花器全都洗乾淨,換上潔淨的水,在水裏頭滴上保鮮劑,然後將盛開得像撩動裙襬跳舞的跳舞蘭,分別插進幾個瓶裝花器裏。

  插好花束,她再將花器分移到屋內的各個角落--客廳的茶几上、窗臺,臥室的床頭櫃上,還有琴室內平臺鋼琴旁邊,琴室的窗臺上,將屋內點綴上許多粉黃鮮嫩的色彩。

  當事情全都忙完,她已經是滿身大汗了,就連細頸和粉臂也都是汗水。

  走回客廳,打開冷氣,讓涼爽的氣流吹去一身的燥熱。

  將自己單薄的身子?進沙發,姚盛薇閉起眼休息。

  才剛閉上眼,她就想起屠綱來,一個讓她心情不再平靜的陌生男人。

  腦海浮起了他想幫她看膝蓋傷口的那一幕,驀然間她張開眼,從沙發上驚跳坐起,一手抓著那撞傷的膝蓋,雪白的齒咬著粉嫩的唇瓣。

  「不要……」低低喊著,她難過地瞪著自己沒用的左腿。

  她不要任何人碰她的腿!那是一隻醜陋的腿,姚盛薇抖著手掀開裙子,怒目瞪著,整個人簡直要崩潰。

  ?什?她得承受這種缺陷帶來的難堪?

  多年前剛面對瘸腿的情緒,又再度浮現。

  她的手掄著拳,捶打著自己的左小腿,淚盈於睫,而後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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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19:3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從半夜起,天空突然嘩啦啦不起雨來。

  雨勢不算大,卻也不小,持續地下著,一直到早晨都沒有緩下的?象。

  姚盛薇習慣早起,她穿著睡衣趴在窗臺上,看著微微灰色的天空,看著雨。

  「喵~~」和她共眠的貓咪,也早就起床了。

  從床鋪跳下,在房內胡亂地跑了一圈,接著動作靈巧地躍上窗臺,靠著窗臺軟軟趴著,不時還伸出舌頭舔舔牠可愛的貓掌,偶爾打著呵欠,嬌懶的表情和主人一樣可人。

  「咪咪,我們有好幾天沒去公園了耶……今天下雨,『妳』看他是不是沒出門?如果他沒出門晨跑的話,那再好不過,我們就可以出去散散步了。」多年來養成在清晨到公園散步坐坐的習慣,因?一個愛晨跑的男人而改變了。

  姚盛薇不知道自己?何要被一個陌生男人影響作息和心情?她覺得自己因?他的出現而?生強烈的自卑感實在不怎?合理,但她偏偏就是在意他的目光。

  所以,?了讓自己回復心情,她索性不再到公園去。

  但是這樣一來,貓咪卻強烈的抗議了。

  「喵~~」咪咪突然站了起來,對著主人喵喵叫。

  看來,牠真的想要在下雨天出門耶!

  「真的要出去哦……」姚盛薇和牠對看了許久之後,終於屈服了。「那好吧,我們去散步,其實在雨中散步的感覺還不賴呢。」

  離開窗臺,她走到更衣間內去找衣服。

  因?雨天地濕泥濘,所以她難得地穿上長褲,寬版的剪裁看起來也有幾分飄逸感,而長度剛好遮住小腿的醜陋。

  走到玄關處穿上便鞋,她找了把傘抱著咪咪,當真在天色還灰蒙的雨天清晨,打算到公園去遛一遛。

  雨下大不小,姚盛薇小心地走著,街道上少了平常早起運動的老人,顯得冷清得很。

  來到公園,姚盛薇左右張望,確定沒有看見屠綱出來晨跑的身影,在鬆口氣之餘,卻又感到有些失落。

  迅速揮去那種悶悶的感受,她找了個能擋雨的涼亭坐了下來,放下傘和貓咪,讓貓咪在附近跑跑跳跳、和雨玩著,自己則待在涼亭內,看著雨、聽著雨聲。

  就這樣坐著,她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感覺自己找回了以往那份孤寂卻又安心的感受。

  沒有人影響她的情緒,沒有人挑起她的自卑感,她喜歡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屠綱今天出門的時間晚了些,主要是因?下雨的關係,原本他想等雨小一點再出來跑步,結果雨還是持續一樣的態勢下著,最後他索性直接出了門,就在雨中跑著。

  刻意轉換別的路線跑了幾圈之後,突然一個念頭興起,讓他跑回原來的公園附近;他想找找看那個名叫盛薇、老抱著貓在公園呆坐的女子,今天會不會出門?

  有好幾天沒看見她了。

  自從在花店那一次偶遇之後,她就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在同樣的時間出現在公園內。

  憑著敏銳的直覺,屠綱知道,那女子是存心要躲著他。

  怪了,他長得英俊帥氣,體格贊到沒話說,在國外時,女人都是主動對他投懷送抱,他何時需要花力氣去注意一個女人?只要勾勾手,馬上有一打以上的美女自動靠攏,從沒有人像她那樣避他避得緊。

  他不對她的胃口嗎?

  基於男人高傲的自尊心,屠綱決定好好探究這件事!於是他放輕腳步,朝公園跑進去,繞了一圈後,他很高興自己果真在公園裏看見了她。

  隔著數公尺,隔著雨幕,眼力超好的他,一眼就認出那單薄的纖細身影。

  她的貓在她腳邊蹦著蹭著,而她則是側對著他,目光幽柔地望著涼亭外的雨。

  好像她每回出現,都是這樣寂寥的神情……不知怎地,屠綱剛硬的心被挑起了一角的柔軟,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他想接近這個女人。

  即想即行吧!

  性感薄削的嘴角一勾,屠綱朝前走了幾步,然後在接近涼亭時停住了腳,渾身濕透的他突然往後一躺,整個人呈豪邁的大字形橫躺在涼亭的入口處。

  「誰?」姚盛薇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了。

  她從椅子上驚跳轉身,一轉過去卻看見屠綱就躺在離她一公尺處,正面朝上,雙眼緊閉著,整個人就躺在那裏被雨狠狠地打著。

  他他他……昏倒了嗎?

  今天他沒有光著上身,穿著一套短袖藍色運動服,看起來英俊逼人的他就這?躺平在她面前,讓她一時間嚇到,不知該如何反應。

  咪咪比主人早一步回神,牠跳到屠綱的胸膛上,伸出舌頭舔著屠綱的下巴。

  「喵~~喵~~」

  屠綱暗自咬牙咒?,他是要引牠的主人過來,結果卻無端惹來一隻母貓朝他猛舔。

  下巴發癢的他,很想跳起來大笑、用力抓抓被舔過的下巴,但突然間他聽見了朝他接近的腳步聲,只好努力忍住。

  「喂……你怎?了?」姚盛薇撐著傘,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刻意用傘替他的臉擋住了雨。「喂,你快醒醒……雨很大,你這樣淋雨,會感冒的!」

  他看起來身強體壯的,鋼鐵般的體格應該非常耐得了濕寒,怎會突然倒在她的面前?這該怎?辦才好?

  姚盛薇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是該假裝沒看見他趕快走人,還是要留下來等到他醒來?止?

  屠綱緊閉著眼,悄悄將她好聽的聲音納進耳中。

  她的長髮因?低頭俯視的姿勢而垂落肩側,幾綹發絲就落在他的鼻前,屠綱嗅到了她的發香,心中一陣怦動,無聲地歎了口氣。

  「咪咪,『妳』看該怎?辦才好?他好像叫不醒,我們該不該裝作沒看見,乾脆走掉好了?還是……」她無奈地對著一直舔著屠綱臉頰的小貓低聲問著。

  不會吧?!要丟下他不管?

  屠綱突然張開眼,瞪著她。

  小貓見到他張開眼,突然在他身上猛跳著,大聲地喵喵叫。

  「怎?了?」姚盛薇調回目光,重新落在他英俊的臉龐上,屠綱已經又閉上了眼,裝死。

  小貓在他胸膛上跳著,屠綱很想一把抓住貓尾巴將牠甩走,但是礙于主人在場,不敢造次。

  「咪咪,夠了,別在人家身上亂蹦亂跳!我看我還是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好了,雖然我和他不熟,但也算是鄰居,我不該見死不救。」不用屠綱動手,姚盛薇已經先一步將咪眯抱進懷裏,站了起來,轉身要往公園門口走過去。

  「不要走……」在她轉身將離開之際,屠綱卻伸出手,抓住她的右腿。

  他的手掌大,圈住她細勻的腳踝,竟然可以整個圈住。

  「啊~~」姚盛薇驚叫,嚇得手中的傘都掉了。

  雨打在她的身上,一下子就濕透了,薄料上衣緊貼著她細瘦卻曼妙的身段。

  驟然轉身低頭,她看見他虛弱的半張著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正對牢她看,眼神中透著哀求。「別怕……我還活著,我只是想請妳幫個忙,扶我起來好嗎?」

  看來他還滿有演戲的天分嘛!屠綱在心中暗自得意地笑。

  「我我我……沒力氣扶你起來,請你放開我的腳,也請你試著自己爬起來好嗎?」惶然無措,姚盛薇瞪著他的手。

  她對他這樣的舉動感到害怕,更怕自己一不小心,會被他看見醜陋的左腿。

  「妳看起來不會這樣狠心的……拜託,幫個忙吧?」屠綱的聲音更加的有氣無力了,這全都是?了要博取她的同情。

  「怎?個幫法?你看我像有力氣扶你嗎?」右腿掙扎著,她試圖與他拉遠距離。「我……我還是去找人來幫忙好了,麻煩你快放手--」

  屠綱仰頭淋著雨,看她似乎真的受到驚嚇了,一臉蒼白的表情,突然間心中揪了一下。

  他好像嚇壞她了,而她已經渾身濕透,這樣下去她恐怕會感冒。

  一時間胸口浮起強烈的不舍,屠綱放開她,讓她遠離。

  姚盛薇後退幾步,彎身將掉在地上的傘撿起來。

  「我我我……去叫救護車,你撐著點,救護車很快就會來救你……」她撿起傘,抱著貓驚惶地回眸瞥他一眼,猶豫著該不該把傘給他,但又害怕接近後會被他抓住,只好抓著傘轉身走掉了。

  她的左腿讓她的步履吃重緩慢,但她已經盡力走快一點了。

  屠綱側身撐起,看著她吃力的腳步,心中突然浮起強大的罪惡感來。

  欸,他幹?那?無聊去戲弄她咧?這種怪異的舉動,連他向來條理分明的頭腦都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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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家,不顧渾身濕透不適,姚盛薇馬上打電話給一一九,通知對方到公園救屠綱。

  她渾然不知,屠綱已在她走出公園的當兒,從另一個側門離開了。

  結果救護車抵達時,壓根兒沒見到人,白跑一趟。

  報案的她當然接到詢問電話,對於這樣怪異的結果,姚盛薇也無從解釋,最後只好說服自己和救護人員,他應該是被後來到公園的路人給帶走了。

  洗了個澡,換上乾爽的衣服,姚盛薇邊打著噴嚏,邊走出房間。

  她的身體雖然談不上虛弱,但也不是很強壯,平常淋點小雨還沒關係,但今天卻淋得濕透,所以她染上了感冒,頭暈暈的。

  都是那個男人害的。

  但姚盛薇沒空去追究,她替自己煮了姜湯祛寒,然後打發了貓咪,自己窩回了床上,裹著棉被昏沈沈地睡著。

  同時間,屠綱注意到有某家社區醫院的救護車在公園出現,?了避免造成對方的困擾,他隨後打了電話過去,告知院方他已經被帶回住處,並無大礙了。

  這個烏龍救護事件,就此收場。

  走進自己主臥室內幹濕分離的寬敞浴室,他在淋浴間內沖洗掉一身濕泥。

  穿上短褲,手拿著毛巾擦拭頭髮,一踏出浴室,電話就響了起來。

  看了眼時間,敏銳的思路讓他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通電話鐵定是打來催他出門的。

  沒有接電話,任憑電話持續響著,他踏進更衣室,站在衣櫃前,挑著西裝。

  選了一件淺藍襯衫和深藍斜紋領帶,搭上一套深灰色系的三件式西裝穿上,十幾分鐘後,他穿著整齊地出現在房間。

  換上正式西裝,將頭髮整束綁在後面的他,露出飽滿的額和刀鐫般立體的鮮明五官,看上去沈穩而精明,少了平常那痞痞的調調,多了幾分深沈,眼神變得銳利駭人。

  這樣的他和已故的爺爺有幾分神似,看來楊海應該會滿意的。

  拉整一下領帶,他拎著楊海早已替他準備好的黑色公事包,開著車庫內那輛黑色房車,驅車前往公司。

  今天是他入主「屠氏」的重要日子,可不能遲到,要不楊海恐怕又會抓著他去爺爺的墳前祭拜一番。

  沈穩地駕著車,屠綱出門了,途中行經另一個社區,他想起那女孩子就住在這個社區裏。

  車速稍緩,他朝社區看了一眼,心中不知?何又挂念起她來。

  不知道淋了雨的她身體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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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氏集團」從兩天前宣佈將有新任總經理繼位開始,員工們的心情就處於興奮與忐忑兼有的兩極狀態。

  大家興奮的是,屠氏的正主兒終於肯回國接掌這龐大的事業了,而據說這位屠少爺還是個英俊少年郎,擁有黃金單身漢的身價,可想而知這讓公司內多少女職員懷抱著一絲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希望。

  另一方面,大家心中忐忑的是,?人全不知道新任總經理的能力到底會不會?屠氏帶來更好的一番氣象?或者是會將經營良好的屠氏搞得烏煙瘴氣,從此一敗塗地?

  屠綱的進駐,對屠氏是好是壞,現在大家都引頸企盼。

  不過,全公司上下卻有一個人對屠綱是全然的信任--那就是這幾年苦命的代理總經理,楊海。

  他對於自己終於要卸下這重擔感到相當的高興,幾乎到了要喜極而泣的地步。

  據他所瞭解,從小就被送出國的屠綱,雖然在國外暗中學武術、受各種訓練,並加入美國私人情報組織,過著危險卻刺激的生活,但他卻沒有因此荒廢學業,甚至攻讀下企業管理的博士學位,並且也利用機會在國外一些大集團工作,幾年下來所累積的工作經驗,絕對足夠讓他接下總經理一職。

  楊海對屠綱充滿信心,更對「屠氏」的未來前景相當看好。

  九點整,楊海已帶領一群高階主管恭候在大樓中庭,並派出公關部十幾位漂亮女職員站在兩旁恭迎新任總經理。

  除此之外,楊海還特別請來自家企業所屬的傳播公司,找來攝影師和記者,準備將屠綱入主「屠氏」的第一手新聞拍下,馬上將這令人興奮的消息傳送出去。

  屠綱開著房車來到公司大樓前,人還沒下車,就看見了中庭裏的大陣仗。

  好樣的!沒想到楊海也興這套?!

  他是打算弄個人盡皆知,好讓他完全沒有反悔的機會?

  哼,看來楊海太小看他了。

  他屠綱向來不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而如今既然願意接手,那?他就會全力以赴,創出一番驚人成績。

  看見屠綱的車子抵達,楊海疾步過來,準備替他打開車門,但屠綱卻早一步自行下車。

  下車關門的瞬間,原本還勾勃著笑紋的嘴角,倏然抿直,而他的眼神也忽然轉?沈冷銳利,大手拉拉西裝衣襬,提著公事包,眼神冷冷掃過兩排人馬,俊拔的身形直接朝著大樓走進去。

  「歡迎屠總經理--」

  所有列隊恭迎的人,齊聲鼓掌歡迎屠綱的抵達,而一旁待命的攝影師也快速地拍下屠綱走動間的瀟灑姿態,準備立即傳回報社公諸於世。

  屠綱站在中庭的中央,被?人簇擁著,深邃犀利的眼神閃爍著一絲精芒,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懾人的領導者氣勢就在幾個眼神問完全表露無遺。

  「楊海,我可以知道你擺這個大陣仗的目的?何嗎?有美女歡迎是不錯,不過還派來攝影師好像就不太妥當了……」當楊海來到他身邊時,屠綱用著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嘲弄問道。

  問話時,冷冷銳眼掃過那幾位朝他猛拍照的人,兩位攝影師因?他的目光而有點僵住,趕緊停下不敢妄動。

  「這全是?了歡迎屠少爺正式入主『屠氏』,順便也向商業界宣佈這個消息,搶在第一時間替屠少爺在商場上先打開知名度,?少爺建立商場人脈。」楊海恭敬地說。

  打開知名度?建立商場人脈?

  「要歡迎我不用擺這種無聊的陣仗。」他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眼神銳利地看著楊海。

  「請總經理指示,我該怎?做?」楊海虛心受教。

  「該怎?做啊?我來想想……」手指撫著乾淨有型的下巴,屠綱挑高一道眉。

  「召集所有部門主管,十分鐘後開會,我要完整的瞭解屠氏這過去一整年來的財務及管理報告,還有未來一年的營運計劃。等聽完所有部門報告後,我將會在未來三天內做出新的人事佈局。」

  入主屠氏頭一天,他就丟出威力強大的震撼彈。

  這句話他刻意用著大家都可以聽見的聲量,當場令兩旁的高階主管噤若寒蟬。

  這位年輕的總經理,看來不太好相處啊!

  「是的。」楊海以激賞的眼神看著屠綱,隨後轉身馬上向所有主管宣佈。「十分鐘後開會。」

  屠綱不再理會兩旁排排站的人,筆直走向專屬電梯。

  充滿氣勢的頎俊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亮潔的電梯門後,直接上了頂樓,正式接掌「屠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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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19: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屠氏集團」在半個月內人事大異動,新任總經理全然掌控所有情勢,將一些隻會墨守成規,實質上對公司並不太有貢獻,卻坐擁職權的元老級高階主管全部調至一些尚在發展中的分公司擔任部門主管,或是提議退休,並同時拔擢一些後輩新人來接掌這些位置,?公司更換一番新氣象。

  屠綱才不過入主公司一個月,就已能掌握所有事情,並毫不拖泥帶水的大刀闊斧一番;這並不是他處事草率,而是他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暗中注意到「屠氏」的管理營運問題。

  兩年前,他雖然還無心接掌「屠氏」,但他卻早已認定自己終有一天會入主管理,所以他隨時都注意著「屠氏」的營運。

  這幾年在楊海的管理下,他看得出楊海礙於只是代理職權,不敢對這些大老級的主管們出手,因此他從兩年前熟悉公司管理制度開始,就已經打算在正式回到「屠氏」的那一刻起,就絕不會對這些人手下留情。

  屠綱強悍的作風,在「屠氏」引起軒然大波,不過他的評價卻是褒多於貶,因?大部分年輕一輩的員工,都在屠綱這些指令下看見自己的前景未來。

  而屠綱強悍的舉動,也在商業界引起討論,並且直接上了報,在短短幾天內,不管是商界或是社交圈,都因?屠綱這號人物的出現而熱鬧異常。

  企業界都等著看這位屠少爺未來的作?,而社交圈則期待著這位有著強勢作風的酷悍單身漢,能夠早一點加入他們,許多名媛淑女都等得心急了。

  屠綱在六點半踏出辦公室,辦公室外還有他的秘書和特助在忙,上任一個月來,這幾個被選出來的左右手都是在他離開公司後才敢下班,而屠綱的下班時間通常都在九點鍾之後,每天整整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

  屠綱將西裝脫下,甩挂在肩頭上,領帶被拉松,襯衫袖扣也解開了,袖子挽至手肘處,露出了兩隻結實的古銅色手臂。

  很難得看見上司如此隨興落拓,一副瀟灑不羈的樣子,這可是三十天來的頭一遭。

  不過他看似隨興自在,但那雙黑邃深瞳在掃過?人時,還是帶著犀利的光芒。

  秘書和特別助理群馬上收回目光,又各自忙了起來,沒人敢主動詢問屠綱是否現在就要下班了。

  現在才六點半耶!

  屠綱掃過他們一眼,沒多說什?,就搭著他的私人電梯下樓去。

  這一個月來夜以繼日的忙碌,已經足夠他完全摸透公司內部營運管理上的重大問題點,而且人事也大幅異動,公司現在已是一番新氣象,接下來就看這些人能不能好好表現了。

  難得早點下班,屠綱並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他唯一想得到放鬆的方法就是喝酒。

  在他所住的社區附近,有間還算滿有格調的日式居酒屋,屠綱打算直接開到那邊去,享用晚餐順便喝點小酒。

  經過約莫半小時的車程,便抵達了這間居酒屋,屠綱將車子停在停車場,拎著車鑰匙瀟灑走進居酒屋內。

  這間居酒屋不算大,客人用餐的地方除了吧台外,還有幾個用垂簾當隔間的小包廂,這些包廂采和室裝潢,矮桌旁擺著幾個精致柔軟的坐墊,給客人一種可以輕鬆伸展四肢的居家感。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穿著和服的服務生前來招呼。

  「一位。」屠綱簡短回答,銳利的眼很快地掃視了包廂區一圈,鎖定其中一個位置。「那個包廂有人坐嗎?」

  「那個包廂目前是空著的。」服務生回道。「不過包廂有最低消費限制兩千元,先生如果只是單純個人用餐,本店建議您坐吧台比較划算。」

  「沒關係,那個包廂就給我好了。」說著,他便往前方走去。

  服務生隨即拿著精美功能表跟上前,在屠綱進入包廂後,有禮的奉上。

  屠綱盤腿而坐,背靠著牆,手拿著功能表隨意翻閱,姿態看來無比輕鬆;雖然身處半隔間的包廂內,他高大的體格和英俊的臉龐仍舊引人注意。

  姚盛薇在屠綱一進到居酒屋內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今天她是受了學生家長的邀請,前來這邊用餐,主要是談一談學生學琴的進度和一些未來課程的規劃。

  席間,學生家長有電話來,對方拿著手機到外頭去講電話,只剩她自己一個人單獨用餐。

  其實她已經吃飽了,跟學生家長該談的話都談過了,原本想告辭的,但礙于對方一直沒回原位,所以她就只好枯坐著等人。

  等著等著,結果還沒等到學生家長回來,卻看見了屠綱。

  他今晚的打扮和她印象中完全不一樣,以往在公園見到他不是裸著精健上身,只穿短褲晨跑,要不就是一身休閒打扮,非常率性雅痞的裝束,但今晚他卻穿著襯衫打領帶,及肩瀟灑的中長髮還綁成一束,露出寬飽的額頭和立體的五官,非常迷人。

  姚盛薇未察覺自己一直盯著他看,而這一看就不忍將目光移走,一顆心因?他突然出現而加速跳動,一個月前他倒在雨中的那一幕也浮上了腦海。

  翻閱著功能表的屠綱,敏銳的發現有一道目光直盯著他看,他佯裝不經意地將頭一偏,黑眸朝右後方瞥去,結果真被他逮到那個一直盯著他瞧的人了。

  黑邃的眼眸一亮,和姚盛薇晶燦的美目對上。

  啊?!姚盛薇驚訝得瞠大美目!

  她在完全沒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屠綱逮到,瞬間尷尬襲來,她慌亂地將目光移開。

  屠綱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眼神閃爍著精芒,腦海瞬間浮起一個邀請的念頭。

  放下功能表,他走出包廂,幾個大步就來到姚盛薇所坐的桌位;這一區是另一個用餐區,沒有隔間的餐位。

  「嗨,好久不見了,妳也來用餐?」完全不經邀請,他拉開她旁邊的空椅,就坐了下來。

  他姿態自然隨興,讓姚盛薇感到相當不自在。

  「嗯,我……跟學生家長來討論一些教學的事情。」這人怎?就這樣坐下來?她可不認?他們之間有熟到這種地步。

  姚盛薇拘謹地抓緊裙子,僵在位子上,眼神不敢放在他那張英俊迷人的臉龐上。

  「原來妳是老師呀!」嘴角再往上勾勃出更深的笑痕,屠綱對她的職業似乎並不覺得訝異。「我猜妳是軟音樂方面的對不對?鋼琴?還是小提琴?」

  姚盛薇驚愕地轉頭瞠瞪著他。

  「你怎?猜到的?」一猜就中,他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妳給我一種美妙的感覺。」寬肩一聳,他的形容有點兒曖昧。

  美妙的感覺?!香腮瞬間染上一層薄紅。

  這人講話有點不經大腦。

  「妳別想歪了,我指的不是那方面的美妙。」她臉紅又拘謹的樣子可愛極了,讓屠綱忍不住想逗逗她。「妳應該知道我說的『那方面』是什?意思吧?」

  「我、我才沒有亂想,是你自己想太多了。」轟,薄紅的臉頰成了辣紅一片。

  「我有想太多嗎?我還以?想太多的人是妳……」屠綱的眼神閃著奇異光芒,因?他發現,她除了臉蛋因尷尬而紅透之外,就連露在圓領外的細頸還有荷葉袖下的粉臂嫩肌全都泛紅。

  「這位先生,請你別再胡說下去好嗎?」美目朝他一瞪,她可能是急了,突然間伸過手來摀住他的嘴唇。

  屠綱將兩道眉往上高高挑起,黑眸中綻露著笑芒。

  姚盛薇手心突感一熟,那是他唇的溫度。「呀~~」她低叫一聲趕緊放開。

  老天,她怎?會做出如此怪異的舉動?!

  姚盛薇整個人幾乎貼上椅背,極度尷尬的她試著與他拉遠距離。

  「沒關係,我不介意被妳摀住嘴。」屠綱伸出手臂,攬上她的肩頭,不讓她將距離拉遠。「不過下次如果能換妳的唇來摀我的唇,我會更樂意接受。」

  講這是什?話?!

  他這簡直就是騷擾,言語上的騷擾!

  姚盛薇當場傻住,緊張又尷尬的試圖推遠他。「這位先生,請你--」

  「姚老師,抱歉讓妳久等了。」這時候,一道中年男聲闖了進來。學生家長遊明結束了和客戶的電話,重新回座了。「這位是……」

  她和男的家長單獨用餐?!

  屠綱?頭瞥了下眼前這位看起來事業有成,有圈啤酒肚的中年男士,一股不悅之感突然湧上他的胸口梗住。

  「遊先生,抱歉,這位先生只是……」一見遊明回來,姚盛薇活像找到救星似的馬上起身。

  「遊先生好,我是屠綱,我和盛薇是好朋友,今天是特地過來接她去看電影的。」屠綱卻突然搶了白,而且還站了起來,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硬是讓只有一百七十公分高的遊明矮了一截。

  「哦,原來你是姚老師的朋友啊!你們約了要去看電影喔?姚老師怎?都不跟我說呢!」屠綱看起來年輕精明,渾身上下散發著懾人的氣勢,被他那雙銳利的眼神一瞥,令遊明直想冒汗。「真是抱歉,我好像耽擱了你們的時間。」

  從口袋掏出手帕,遊明一邊擦著半禿額頭上的汗,一邊歉然地說著。

  誰跟他是朋友了?!這些年來,她從來沒再和異性朋友交往過,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機會。

  姚盛薇緊張地反駁道:「沒有的事,遊先生,你別聽他--」

  「寶貝,妳別不好意思了,我想遊先生會體諒我們想獨處約會的心情。」屠綱伸出手將她摟近,兩人登時姿態親密相偎,姚盛薇脹紅了一張俏臉,僵在他溫暖寬闊的懷裏。「遊先生,真是抱歉,我這個月都忙著工作,一直抽不出空來陪她,今晚剛好有空檔,所以我想和她約個會……遊先生這邊應該沒什?事情要談了吧?」

  屠綱銳利的眼神更加沈冷,盯著遊明,那眼神犀利得讓人不寒而慄。

  「沒有了,我和姚老師都談好了。」遊明不明白自己怎?會被對方這樣盯著,他吞了吞口水,更努力地擦汗。「我、我已經付過帳了,我想我還是先告辭好了,姚老師再見,屠先生再見。」

  矮胖身影拎起公事包,急忙就走掉了。

  當他遠離屠綱那駭人的精銳視線時,才感到大大松一口氣。

  看來他還是打消想跟姚盛薇提出交往請求的念頭吧!

  原本他還想幫兒子女兒找個溫柔的後母看顧的,雖然姚盛薇行動不方便,但她個性挺好的,他可是幾經考慮和觀察才決定約她出來,想藉由談談鋼琴教學的事情來慢慢試探她的意願。

  結果哩,他連試探的機會都沒有,就冒出個大帥哥來打掉他的希望。唉~~只能說無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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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明走後,姚盛薇莫名其妙被帶到屠綱的包廂,竟然就這?陪他用餐起來。

  席間,她一直感到不自在,垂著素淨小臉,雙手緊抓裙襬,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屠綱對她這個模樣感到相當有趣,他大口吃著料理,完全不理會她的拘謹和不自在,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和她閒聊,一邊以那雙帶著電力的眼朝她猛放電,而且性感的唇還不時勾著笑容,簡直就是存心勾引她。

  姚盛薇心怦怦急跳著,屠綱卻顯得自在又閒適,當他飽餐之後,還輕鬆愜意地拉掉領帶,解開兩顆襯衫的扣子,微露出那精壯的胸膛。

  「妳有沒有想看哪部電影?」單手靠在桌面上,手支在額側,他偏著頭,黑邃慵懶的眼盯著她粉嫩的嬌?猛瞧。

  姚盛薇遲疑地搖搖頭。「沒、沒有。」他從剛才開始跟她閒聊時,她的反應都是不太自在。

  她很想告訴他,她並不想和他去看電影,但不知是什?奇怪的情緒使然,當她鼓起勇氣想拒絕他時,卻又有種不舍的念頭讓她開不了口。

  「沒有特別想看的?那我們乾脆到電影院再挑片好了。」說著,他拿起丟在一旁的領帶和桌面上的帳單起身。「來,我們走吧。」

  繞過桌面,他彎身扶著她的手幫助她施力起身。

  姚盛薇?眼瞪著他,他英俊的臉上挂著迷人的微笑。

  一時眩了目、昏了頭,被他碰到的手臂發著燙,姚盛薇沒有拒絕地讓他扶站起來。

  在以前,她絕對拒絕所有異性如此靠近她,就如同在花店那一回,她也拒絕了他,可這次不知怎地,她卻迷惑了……

  大概是被他給施了魔法吧?她在他面前雖然極度不自在,但卻接受了他的邀請和靠近。

  姚盛薇直到坐上他停在餐廳外的房車,都還疑惑著。

  在他開車時,她轉頭偷?他英俊非凡的側臉線條:心裏想著,他絕對知道她是個身體有殘缺的女子,一般男人都不會對她有好感,即使她長相不差,經濟收入也穩定,但這些條件往往都被她醜陋的左小腿給抹殺掉。

  這?多年來,只有他主動接近她,還邀請她用餐、看電影,他到底是存著怎樣的心思呢?

  就在姚盛薇陷入困惑中時,屠綱卻在一個紅燈停車的空檔,突然轉過頭,眨著戲謔的眼對她說:「妳看夠了嗎?我長得很帥對吧?才會讓妳看得如此目不轉睛,捨不得移開妳那美麗的雙眼--」

  他的語氣充滿自信,可見他對自己的容貌感到相當的自豪。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偷?著他?!嬌容瞬間爆紅,她完全失去反應,瞠大燦然美目,尷尬地瞪著他。

  「怎?了?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他的確長得很帥,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你向來都是這?自傲的嗎?」瞪著他,她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有自傲的本錢不是嗎?」一直都不太自在的她,終於肯跟他說一句比較長的句子了。

  「是我在問你話,請你別老又把問題丟回給我好嗎?」氣鼓著粉腮,她討厭他總是把問題給丟回來。「我不喜歡你這樣子。」

  「哦?」屠綱的反應是挑高眉,黑眸含著笑。「那妳喜歡我什?樣子?晨跑時裸著上身的樣子嗎?」她這樣很好,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彆彆扭扭。

  聰明的他找到對付她彆扭不自在的方法了,那就是稍稍激怒她,這樣才能引起她適時的回應。

  「如果妳真喜歡看我晨跑,那就該每天到公園報到呀!怎?這一個多月來都沒看見妳帶貓到公園散步呢?妳不會是害怕看到我吧?自從我那一回在雨中昏倒向妳求救那一次,妳就不再到公園走動,妳這?做是?了要躲我嗎?」

  「我沒有必要躲你……」他突然以逼人的口吻向她質問,這些話還當真猜中了她的心思,姚盛薇瞬間慌了,聲音越來越小,尾音幾乎隱沒。

  一雙美目不知所措地看著他,而他也用那雙深邃電眼直向她發出強力電波。

  姚盛薇被他盯得燒紅了嬌?,就在她尷尬到極點、想乾脆奪門下車逃走時,綠燈亮了起來。

  沒有必要嗎?

  瞧她回答得挺心虛的,屠綱暫且移開眼,專注開車上路。

  他移開目光,雖然稍微解除了她的尷尬,不過,她仍然感到手足無措。

  「真的沒有特別想看的片子嗎?最近好像有上演一部『限制級戰警』,妳對這片子有興趣嗎?」

  這是一部新情報員面對新世紀恐怖攻擊的精彩影片,他是超有興趣的,不知道她看不看。

  「都可以。」她很少進電影院,幾乎不看電影的,所以對這方面訊息的瞭解也不多。

  姚盛薇拘謹的回答後,視線轉而看向車窗外,儘量將自己慌亂的情緒壓抑下來。

  「妳沒意見的話就選這部片吧。」瞥了她一眼,屠綱盯著她故作沈靜卻掩不住微惶的側?,再看看她依舊緊抓在裙襬上的小手,對於她總是如此拘謹和退縮感到心疼。「妳應該放輕鬆點,因?接下來我們要看的電影很緊張刺激,如果妳一開始就這樣緊張兮兮的進電影院,我怕妳接下來幾小時會更緊繃。」

  「哦……我、我知道了。」他輕易就看出她的緊張無措,姚盛薇悄悄紅了臉,抓著裙襬的雙手更緊了。

  沒想到他的勸說?生了反效果。

  屠綱很想拍額大歎,歎他的魅力在她身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歎她幹?老將自己縮在自己的殼裏。

  將車子緩緩開進停車場內,找到停車位停妥後,屠綱解開安全帶,轉過身看著正低頭解開安全帶的她。

  「妳真的放輕鬆了嗎?」當她解開安全帶準備要轉身下車時,屠綱卻伸手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喝~~」驀然僵住,一陣陣炙人的溫度從她的手腕迅速傳向她的心窩。

  姚盛薇驚慌駭然地?眼看著他,看著他深不見底的那雙黑邃瞳眸。

  「看來,妳更慌了。」勾唇輕扯一笑,他搖著頭。「?了能安撫妳的驚惶,我想到了一個法子。」

  驀地湊身上前,他的另一手勾起她尖美漂亮的下顎,他的氣息朝她圍攏而去,令她渾身輕顫起來,雪頸粉臂的細細毛發悄悄豎起。

  瞬間,她完全無法思考,更沒辦法做任何的反應。

  屠綱趁她怔愣時,性感熱燙的男性唇瓣銜吻住她的粉嫩。

  他所提到的好法子,就是給她一個鼓勵且親昵的纏吻。

  這個吻先是輕柔,但那只是短短的前戲,而後是充滿侵略的強悍,當他撬開她的唇瓣,悍然勾攪糾纏她的粉舌、勾誘她的甜美時,她的心怦然劇烈跳動起來,整個人軟倒在他的胸口。

  屠綱擁著她,以純熟技巧熱烈地吻著她,吻得她心慌意亂,吻得她虛軟無力。

  過了許久,他終於饜足地放開了她。

  「下車吧,我們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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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20:1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每個禮拜五,姚盛薇會固定到附近一家知名的音樂教室上課。

  在小琴室裏,一位小朋友不純熟地叮叮咚咚敲著黑白琴鍵。

  姚盛薇耐心糾正這位初學小朋友偶爾彈錯的音符,小朋友張著可愛的圓圓眼睛,崇拜地看著老師,傾聽老師的指正。

  一堂課很快結束,接著是另外一堂,整個下午姚盛薇總共連上了四堂課,直到六點鍾才休息。

  課程完畢後,她拎著皮包,離開了音樂教學中心,打算買晚飯回家。

  步伐緩慢的走著,街道上許多下班的人潮都快速地經過她的身邊,大部分的人會儘量閃避,以免撞到行動比較遲緩的她,但還是有極少數的人,一點也不禮讓體諒她,走過她身邊時還會撞到她的肩或腰,害得她經常重心不穩。

  因?這種情況她常碰到,所以她總是儘量靠著路邊走,除了可以避開人潮,而且萬一不小心被撞到,還可以扶住騎樓牆面避免摔倒。

  在人群中走動的她像一個被孤立的人,走路的速度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因此當屠綱開車行經這個返回住處的必經路段時,他很輕易就從人群中看見了那抹纖細嫺靜、行動緩慢的身影。

  將車子停在路邊,他一手閒適地拎著車鑰匙,舉止充滿節奏感地下了車,朝她走近。

  姚盛薇顯然完全沒發現他一路在後頭遠遠地跟著她,她只顧著專注走路,偶爾停下來避開快要撞到她的人,然後繼續往前走。

  突然間,在一個小巷口,有個不長眼的中年微胖男人腳步頗急地迎面撞上她的肩,姚盛薇低叫一聲,直覺反應地要扶牆站穩,卻因?是路口正巧沒支撐點,她往旁邊躓退兩步,晃了晃就摔倒在地。

  「喂,妳走路不長眼啊?路那?寬妳不過去,幹?擋我的路?」理平頭、嚼檳榔的男人,惡形惡狀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姚盛薇。

  「先生,是你撞到我的。」摔倒時,裙子往上掀起,露出了她醜陋的腿,姚盛薇驚駭地趕忙將裙子拉下掩住,一邊氣憤地?頭瞪著那男人。

  「啐,開玩笑,妳哪一隻眼看到我撞妳?」這個沒水準的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檳榔汁,刺青的雙手插在腰上,邊大聲說話還邊抖動著大腿。「明明就是妳腳跛了沒走好,才會撞到我,還敢亂說是我撞妳?!小姐,妳不會是腳有毛病了,連眼睛也有毛病了吧?」

  姚盛薇憤怒的臉色瞬間轉?蒼白。

  她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別人刻意攻擊嘲笑她的腿,而眼前這看起來有幾分兇惡的男人正做著這樣的事。

  她僵坐在地上,渾身發冷,神情除了蒼白還有狼狽,一時間失去了爬起來的力氣。

  而旁邊經過的人,看男人好像是道上混的,紛紛走避,沒人敢上前替姚盛薇討個公道。

  「下次逛街要帶眼睛出門,小心別再撞到我。」那男人見自己形勢比人強,得意地撇撇嘴,又丟了一顆檳榔到嘴裏,然後大搖大擺走掉。

  男人走掉後,一個年輕女孩才敢過去幫忙扶起姚盛薇。

  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看進眼底的屠綱,邁大步趕至。

  剛才那閒適的笑容不見了,眸光突然間變得森冷可怕,他一個箭步擋住那男人的去路。

  「等一下。」高大、充滿冷冽氣勢的他,以強悍的姿態出現。

  「喂!你活得不耐煩了啊!竟然敢擋我的路?」嚼檳榔的男人,沒看清楚來人就開罵。

  活得不耐煩的人不知是誰?

  「跟她道歉。」屠綱以寒冰般的眼看著男人,一點也沒將他的惡形惡狀看在眼底。

  「XXX的,是她走路不長眼撞到我,我--」結果頭一?,看見的是一雙銳利森冷的黑眸,心臟不由得縮了一下。

  「跟、她、道、歉。」屠綱又重復一次,鷹般精銳森寒的眼絕對有讓人害怕的本事。

  他雖然穿著西裝,看起來十分勁瘦斯文,但由他犀利的眼神,和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就是悍然到不容人小?。

  「我我我……你要搞清楚,是那個跛腳的女人先撞到我,我根本不用跟她道歉,該道歉的人是--啊--」

  惡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屠綱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俐落動作給往上一提,接著朝肩後摔去,一下子便被制伏在地上,當場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救救救命……啊--」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男人狼狽地趴在地上,手臂被屠綱往後扣住,而屠綱則是姿態漂亮地單腳壓在他的腰背上,厲害地制伏他。

  「說,你要繼續喊救命還是要道歉?」手臂一個反折,被壓制的男人痛得抽氣慘叫。

  「啊--我我我……道歉就是了,你你……啊--快放手。」

  哼,要他放手,門都沒有!

  屠綱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一樣將他反制著,用力將他帶到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蒼白的姚盛薇面前。

  「小、小姐,對對對……對不起,剛剛是我不對,請妳不要……啊--不要計較……」屈居弱勢的惡男人,痛得臉部扭曲,邊慘叫邊道歉。

  他的歉意一點都不真心。

  「妳肯原諒他嗎?還是乾脆扭送他到警察局,依我看他這樣子,搞不好有什?案底在。」抓壞人他最拿手了,假如要他收集這個人的犯罪紀錄,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位大哥,對不起!真是對不起,你千萬不能這?做--」

  「你該道歉的物件不是我。」屠綱冷然地睥睨著男人。「拿出點誠意來跟小姐道歉,否則你今天……」

  手一使勁,被制伏的男人又哇哇慘叫一聲。

  「小、這位小姐,請妳……請妳原諒我,剛剛是我不對,真是……真是對不起啦!」

  「屠綱,你放開他……」看著男人頻頻求饒,姚盛薇並沒有出了一口氣的得意,她的神情依舊蒼白難受。「我沒事,你別?難人家。」

  雙手絞纏著裙子,她不想太引人注意,只想快點結束這場混亂,她的表情很受傷,有點難堪的狼狽。

  「滾!」屠綱敏銳地注意到她急切的想離開,他用力甩開那個滋事的男人。

  男人往前摔倒,然後惶恐地爬了起來,瞋著腳步跑走,旁邊圍觀的人笑著男人的狼狽,而後逐漸散去。

  一切混亂終止。

  姚盛薇不等屠綱朝她走過來,帶著恍惚的表情轉身就走。

  她現在不想買晚餐了,只想快點回家,躲進自己的世界裏,好撫平這難受的情緒。

  「等一下!」屠綱卻在這時候上前攔住她。

  姚盛薇沒有?頭看他,只是盯著他昂貴發亮的皮鞋看。

  「我送妳回去。」低沈篤定的嗓音從她頭頂上撒下,屠綱沒等她回應,伸手輕摟著她的腰,轉身朝他車子的方向走去。

  姚盛薇沒有抵抗,也無力反對,她發覺自己在他懷裏很安心,他的男性氣息穩定了她難受的情緒。

  她閉了閉眼又張開,緩慢的被他輕摟著往前走,他的腳步刻意放慢配合她,這讓姚盛薇心中暖暖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情緒充塞在胸口。

  上了車之後,屠綱很快將車開走。

  由於幾天前兩人看完電影后,他曾經送她回家過,所以她也就沒開口說明自己的住處在哪。

  一路上,屠綱沒多說話,姚盛薇也選擇沈默,這樣安靜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他的車停住。

  「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姚盛薇以?抵達了她所住的社區,跟他道了謝後開門就要下車。

  屠綱坐在車上沒有動作,默默看著她下了車,但姚盛薇卻在下車後傻住。

  因?眼前這棟漂亮的花園洋房並不是她所住的社區。

  「這不是我……」驀然轉身,她想問屠綱。

  「我住這裏。」屠綱已經來到她的身後,姿態自然地摟著她往前走兩步,來到大門前,掏出遙控器按下,雕花鐵門旋即往旁邊滑開。「進來吧。」

  當門滑開,他帶著她進入有著一窪小魚池的花園裏。

  「我得回去,我不……」姚盛薇想拒絕,她在鋪石步道上停下腳步,想掙離他的懷抱。

  「人都來了,就進去坐坐吧!」他不由分說地推著她進入屋內。

  屠綱領著她來到客廳,讓她在色調簡單明亮、充滿歐式風格的客廳裏坐下,他自己則是直接上樓去。

  不一會兒,他下樓來,身上的西裝並沒有換掉,手上卻多了一隻藥箱。

  姚盛薇惶然地睜大美眸,看著他在她面前半蹲下來。

  「你要做什??」下意識地,她緊抓住自己的裙襬,還未完全恢復的蒼白臉色更加刷白。

  她不能讓他碰她的腿!

  「讓我看看妳的手……」屠綱執起她緊抓著裙襬的右手,翻開來,細嫩的手掌上有一道因擦傷而微滲出血絲的痕?。

  「我的手……」她怎?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擦傷了?!

  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再看向他專注審視的神情,他溫燙的手溫暖了她冰涼的小手。

  「先擦點優碘消毒,免得細菌感染。」屠綱邊說邊俐落地用棉花幫她的手進行消毒,然後拿出藥膏塗上,修長的手指撕開繃帶的貼面,替她的手貼上彈性繃帶。

  所有的動作熟練而輕巧。

  姚盛薇訝然地看著他。

  「我幫妳解了圍還處理了傷口,妳不該只是愣愣地盯著我看吧?」屠綱收起藥箱,?起含著笑芒的黑邃眸子與她的視線相對。

  「……謝謝。」她是該謝謝他,今天如果不是他強悍介入,她現在可能還只能任那惡劣的男人欺負著。

  想起方才跌倒還被那男人用言詞羞辱的一幕,她的臉色又是一陣惶白。

  「只是一句謝謝好像不太夠。」屠綱?起她微低著的下顎,半蹲在她面前的他,氣勢還是強得令人歎服。

  「吭?那我……該怎?做才能夠表達感謝之意?」請他吃晚餐?還是買個禮物送他?

  「給我一個吻,就像那天我們在車上分享的那個吻。」湊上唇,屠綱想吻她的意圖非常之強烈。

  「不!你不能再吻我。」當他的唇就要湊上她的嘴時,姚盛薇卻伸手摀住了他的侵略。

  「?什?不能?」拉開她的手,看著她紅透的粉?,他想聽聽她怎?說。

  「因?我們並沒有在交往,我們甚至不熟……」他們之間嚴格說來,連朋友都談不上,教她如何接受他那親昵到令她失魂的親吻?

  那種讓她幾乎魂飛魄散的吻,一次就夠她受的了,連續失眠恍神好些天,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回復平靜的心情。

  但今天卻在見到他之後,那平靜的心情又起了波瀾。

  「妳的意思是,妳只讓跟妳提出交往要求的男人吻妳?」他感興趣地問她。

  「我的意思並不是要你跟我提出交往要求,我絕沒有這個意思。」看著他的眼神,她知道誤會大了。

  「妳沒有這樣的意思真令人失望呢!不過我老實跟妳說,經過了這些天的冷靜思考,我決定向妳提出交往請求,不知道妳答不答應?」屠綱可一點都沒有誤會,他甚至是打蛇隨棍上,當她的面提出交往請求。

  姚盛薇的粉腮瞬間浮上兩抹迷人的嬌紅,粉唇張成驚訝的O形,美目瞠大瞪著他看。

  「怎?了?有問題嗎?難道妳看不上我?」他可是無敵帥哥耶!屠綱伸手撥了撥額前的發,對她露出一個絕對迷人性感的微笑。

  「我想這句話該我來說才對……」看著他英俊的笑容,她不敢相信他所說的。「你怎?可能會看上我?」

  她可是一個身體有殘疾,一個讓男人倒足胃口,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

  「妳有讓我著迷的本事,既然對妳著了迷,提出交往當然是接下來的步驟,現在就差在妳點不點頭了。」話說得謙遜,但他充滿侵略的眼神卻告訴她,他既然提出請求,就絕對勢在必得了。

  「我……」

  她該不該答應他呢?姚盛薇心慌意亂,完全陷入混亂狀態。

  「我想關於這件事,我得好好……得好好想一想……」說著,她唰地從沙發起身,遲緩地越過他,想退離有他的氣息範圍之外。

  屠綱不讓她逃,只是瞬間動作,他就像只強悍的豹,一下子就竄過來將她摟回,但接下來卻不是強大的壓制,而是輕柔到令她完全不會生疼地將她反壓進沙發裏,俊拔悍烈的身幹旋即俯壓住她,性感唇瓣一欺近,輕易就擄獲了她甜嫩的小嘴,重新回味那日的甜美。

  輕壓著她纏吻,他腦海中浮現那日她的嬌羞,他還記得當時她整個人暈軟在他懷裏,好久之後才有力氣下車去看電影。

  那一晚,在電影院內,他頭一回沒被精彩刺激的劇情所吸引,他的目光只是一直追隨著她紅嫩的臉蛋,一直盯著她時而恍神、時而露出羞澀的表情。

  那晚,他失常了,頭一遭將目光黏在女人身上黏得如此之久。

  她身上彷佛有種魔力讓他失常了……

  這些天他的心版都擱著她的身影,看來他得好好思考一下,這女人帶給他情緒上的影響有多嚴重?但所有的思考都留到晚一點再想吧,現在他只想好好地吻她,嘗嘗她的甜美。

  當屠綱終於肯放開她時,姚盛薇誘人地躺在沙發上,雙眼迷蒙地盯著他俊朗的臉龐,心跳失速狂跳著,而他也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因?他的胸還緊貼著她。

  他也在喘著氣,但氣息還算正常,他的眸色略微深濃,帶著令她難以理解的掙扎光芒盯著她看。

  「?什?……是我?」好久好久之後,她迷惘地吐出這句話。

  這是他第二次吻她,這個吻帶給她的感覺更強烈。

  她喜歡他的吻,喜歡他的氣息,但另一方面,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強悍的侵略企圖,卻又矛盾的讓她感到害怕,也感到極端自卑。

  「對一個人?生興趣很難說出原因,我們何不慢慢來探索這個?」怕壓疼了她,屠綱起身,順手將她拉了起來。「我還沒吃晚餐,妳也是吧?想吃什??」

  身體突然?生了饑餓感,他明白這種強烈饑餓感來自於身體的欲望,但她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他不能就這樣惡劣地哄騙她上床。

  所以他只好轉移注意力,抑住自己強烈的欲望,他想,或許出去飽餐一頓是不錯的法子。

  「我想回去……」她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交往請求,她需要時間好好地想一想。

  才要從沙發上起身的屠綱,轉頭看她,那眼神帶著一抹銳利。

  「我需要好好考慮……」她被他銳利的眼看得心虛起來。

  其實,姚盛薇是自卑感作祟,她想再躲回去自己的世界裏,她不能和他交往,因?那會誤了他,也會給她自己帶來強大的壓力。

  「我只給妳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明天一早公園見,不管妳決定如何,都得出來跟我見面,知道嗎?」

  屠綱豈會瞧不出她的心思?簡單地說,就是自卑感讓她想躲開他嘛!

  不過沒關係,再大的難題落到他身上來,總是能輕易解決!屠綱對自己可是百分之八百有自信。

  「……好。」她勉強答應,抓起皮包,朝門口走去。「我想自己散步回去,你不必送我。」走到門口,她頭也不回地對在後頭的他說道。

  「掰~~」站在她身後的屠綱替她推開門,胸口和她的背靠得很近。「明天見。」低沈好聽的音嗓在她耳邊響起。

  「嗯。」趕緊躲開他的氣息,她加快腳步,微躓拐的步伐每走一步,就讓她心情低落一分。

  她知道他在看著她,而這樣他應該可以看得很清楚吧?

  她是一個左腿有殘疾的女人,不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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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20: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清晨五點半,屠綱準時出門晨跑。

  天色濛濛亮的街道,有幾個老先生老太太也起早運動,屠綱和他們打招呼,然後繞著他慣跑的路線跑步。

  約莫過了半小時後,他轉向朝公園跑進去。

  原本他應該要看見沐浴在晨光下、抱著貓咪的姚盛薇,結果他在公園裏繞了兩圈,還刻意等了二十分鐘,姚盛薇卻遲遲不見人影。

  看來,他被放鴿子了。

  很好,長這?大,還沒有人膽敢這樣對他不守信用,姚盛薇這個女人是頭一個!

  緊凜著俊容,眼神晦暗,屠綱最後一次看表,然後掉頭朝公園外瀟灑走出去,沿著他原來的晨跑路線,緩慢跑回住處去。

  他習慣在晨跑回來後沖個澡,然後吃簡單的早餐,再來是更衣,在八點半開車出門上班。

  但今天他提早出門了。

  七點半,他拎著公事包,西裝革履、瀟灑迷人的開車上路,不過房車並沒有朝公司的路線行駛,而是往另一頭--

  他要去找姚盛薇算這筆帳!

  將車停妥,踏進管理還算完善的社區,屠綱以他英俊的皮相和斯文的氣質,跟管理員說明他是姚盛薇的男朋友,便成功的獲准通行了。

  這位管理員剛好在幾天前看見他送姚盛薇回來過,所以屠綱這個「男朋友」馬上被相信。

  搭乘電梯直接來到姚盛薇所住的樓層,這棟樓位於邊間,每層樓每戶人家都有著一扇大窗,擁有不錯的視野。

  不過就算視野再好,她也看不見他在公園苦等落空的身影。

  凝著臉色,他按下門鈴。

  門鈴是悅耳的鋼琴聲,給人一種舒服輕柔的感受,梗在胸口不太舒坦的情緒稍稍緩和些,待音樂鈴聲停止,他又按了第二回。

  音樂聲很快地又停止了,屠綱舉手打算再按一次電鈴,不過他的手指在碰到畫了個音符的白色鈴鍵前停住,因?他聽見了屋內傳來細微的開門聲和腳步移動聲。

  那是屬於她失去韻律感的步調,一種極緩慢的步調。

  在屋內走動的姚盛薇,雙手捧著昏沈沈的腦袋,身上穿著單薄的絲綢睡袍。

  昨天晚上趴在窗邊不小心睡著,結果吹了一晚的風吹到頭暈,讓她完全忘了今天早上和屠綱的約定。

  正要前去開門的她,根本沒想到門外的訪客會是屠綱,因?她現在是昏昏沈沈的狀態,完全無法思考,只知道自己該去開門,不要讓訪客久等了。

  「喀!」

  打開門,她掀起沈重的眼皮,張開有著濃濃睡意的迷蒙美眸,不甚清醒地看著來訪的人。

  驀地,一張輕凜著臉色的英俊臉龐闖入她的眼簾。

  突然從昏沈中驚醒,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你、你……怎?來了?」

  啊!她想起來了!今天早上她應該到公園去的,但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她是錯過時間了。

  「我如果是壞人的話,妳現在恐怕就貞操不保了。」原本打算上門來質問她?何沒赴約的屠綱,一見到她穿著睡袍來開門,俊容馬上刷黑,前一分鐘剛緩和的心情又變差了。

  他寒著臉大步跨進屋內,腦袋沈重的姚盛薇將身子退到一邊,以免被他撞到。

  等他進入屋內後,她反手關上門,但因?頭暈所以她背靠著門板倚著,嬌細的身軀完全被他的寬大身影給掩沒。

  「妳故意放我鴿子,這筆帳我現在來跟妳算。」當姚盛薇迷惘地盯著他寬背看時,屠綱忽地轉過身來,陰黑的眸子鎖住她泛著潮紅色澤的俏?。

  「啊?」算帳?!她不是故意失約的,實在是因?昨晚趴在窗臺想事情,想著想著睡著了,結果吹了一夜的風,又一睡就睡到現在,才會錯過公園見面的事。

  「想裝傻呀妳!」一隻手臂突然朝她撲過來--啪,越過她的右肩,黏在門板上。「還是妳打算告訴我,妳忘了我們早上要見面的事?」

  啪!另一隻手臂飛過來,越過她的左肩,也壓在門上。

  她被困在門板和他寬闊堅厚的胸膛之間,旁邊則橫著兩條鐵般的手臂。

  「我沒有忘記……」倉皇地?眼看他,在接觸他沈冷的眉眼時,頭更昏了。

  他的打扮看起來明明斯文爾雅,但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卻是令人駭然的強悍氣勢,讓她的頭更加昏沈了。

  「沒忘記就該到,我怎?沒在公園裏看見妳的身影?」俯低眼,貼近她半步,他近身質問道。

  「我……只是錯過時間了。」他的氣息鑽進她的鼻肺,老天,她的頭很昏很昏。「昨晚……昨晚我趴在窗邊不小心睡著了,吹了一整晚的風,現在頭很暈、很昏@@」

  貼近在眼前的他旋轉了起來,一時軟了腳,她暈眩的頭向他厚實的胸口倚靠過去。

  屠綱承接住她偎過來的輕盈重量,大手急切地撫上她的額,很燙。

  「妳吹了一整晚的風?!」另一手抓著她的粉臂,在她耳畔響起的低沈音嗓帶著責備意味。

  「嗯。」她無力輕應,連點頭的力氣都被抽離了。

  一股氣漫上胸口,屠綱自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蠢的女人,可惡的是這個女人還是他目前篤定想追求的女人。

  「我帶妳去看醫生。」彎下身打橫將她抱起,轉身往房間走去。

  在看醫生之前,她必須先換掉這身絲緞睡袍,那柔薄的布料將她纖瘦卻曼妙有致的身段展現得淋漓盡致,他無法接受別的男人看見她這個樣子。

  被他抱著的姚盛薇想反抗,因?兩人這樣親昵倚偎實在不太恰當,但她卻無力抗拒什?,因?只要一張眼觸及天花板,就一陣天旋地轉,即使閉上眼也是。

  眼前雖然漆黑一片,但黑幕依舊旋轉著,讓她很不舒服。

  屠綱將她擺上床,而她養的那只貓也突然冒了出來,還跟前跟後的喵喵叫,但屠綱並不理會貓的動作,徑自走到衣櫃前,從挂得井然有序的衣物裏抽出上衣和印度風長裙。

  轉身回到床畔,他坐了下來,深呼吸一口氣,才輕柔地替她脫掉睡袍,當那渾圓的粉胸、美妙的胴體映入眼簾時,他幾乎要失控,只能緊抓著上衣,用力壓抑住內心的渴望。

  當睡袍褪去,他看見了那只隱在黑暗中、一直怕被別人看見的瘦小左腿。

  他的心揪了起來,?她感到不舍。

  大手撫上那她認?醜陋見不得人的左小腿,他沒有半點輕蔑的意思,只是無法想象嬌弱的她是如何經歷當時腿部受傷時的打擊。

  「我的頭……好暈……」閉眼躺在床上的姚盛薇輕吟一聲,難受地翻身。

  屠綱收回手,迅速替她穿上上衣和足以遮住小腿的飄逸長裙,遮去那令他蠢動的嬌胴。

  一切處理妥當,他抱著她下樓,臨出門前,方才喵喵叫個不停的貓咪,動作奇快無比地咬住屠綱的西裝褲管,像是在捍衛女主人的安危一般。

  屠綱抱著姚盛薇,好不容易才甩掉那只纏人的貓咪,脫離貓咪的魔爪,這才關上門搭電梯下樓,在管理員好奇的打量中,開車火速離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九點五分,屠綱頭一回上班遲到。

  在進公司之前,他先帶姚盛薇到醫院挂急診,然後才帶著她到公司上班。

  身?公司最高管理者,遲到也沒人敢有微詞,但今天他一進公司大門,就引來大廳附近的人一陣驚駭注視,原因是他懷裏抱著一個女孩子,而且那女孩好像睡著了,緊緊偎在他胸前。

  「總經理早……」

  在公司一樓大廳,櫃檯小姐瞪凸了雙眼。

  在公司中已經建立起嚴肅形象的屠總經理,竟會公然抱個女人在公司裏進出?!

  那女人是誰?怎會有如此好的運氣,被全公司風靡的偶像這樣親密的呵護?

  真是天大的八卦啊!

  當屠綱踏進專屬電梯上樓時,櫃檯小姐迫不及待地抓起電話,馬上和所有部門的八卦好友群散播最新消息。

  屠綱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他抱著昏睡的姚盛薇來到頂樓,在秘書和幾位特助驚異的目光中,走進他自己的辦公室內。

  辦公室門扇闔上,一切的注視目光都被關在外頭。

  輕輕地將姚盛薇擺在沙發上,他站在沙發前專注地凝視了她好久,才回到辦公桌後面,開始忙碌的批閱公文。

  時間過得緩慢,整個上午屠綱的辦公室有不少人進出,除了秘書及特助外,還有幾位高階主管,他們來和他商討一些重要企劃案,每個進到他辦公室的人都被沙發上那抹熟睡的纖細身影給引去注意力,大家心裏都在猜,這女人是何方神聖?

  不過他們不敢偷?太久,因?屠綱銳利的眼神會朝他們掃射過來,冷峻的神色充滿警告意味。

  被屠綱警告到的人,都乖乖移回目光,很快的跟屠綱討論完畢,很快的走人,而且在離開總經理辦公室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樓下大廳的櫃檯小姐一樣,努力散播八卦。

  一整個上午,屠綱帶女人進公司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時間接著來到十一點五十分--

  昏昏沈沈中,姚盛薇依稀感覺到她一直被摟抱保護著,意識模糊間偶爾聽見有人在她耳邊低語交談,然後有人觸摸她的額,她的手有短暫像被針紮的刺痛,然後被強迫張嘴喂進苦苦的藥、索然無味的溫開水……

  然後她好像睡沈了,有一段挺長的時間,耳邊沒有了聲音,接著她緩緩從睡夢中醒來,張開迷蒙睡眼的瞬間,全身虛軟得連坐起來的氣力都沒有。

  「嗯……」坐不起身,只好試著發出點聲音。

  她口很渴,想喝水。

  旋即,一陣沈穩有力的腳步聲接近,一股熟悉的男性體息欺近她、圍繞她。

  「妳醒了?」姚盛薇還有點混沌的腦袋才試著要想想接近她的人是誰,下一秒那人就說話了。

  是屠綱。

  「水……好渴……」才掀動一半的眼皮又閉上。

  屠綱馬上離去,不一會兒又回來。

  「我扶妳起來。」他扶她坐起來,喂她溫水。

  喝光了一大杯水,喉嚨的乾澀感不見了,她這才恢復點氣力張眼看他。

  「這是哪里?」無力的手揉上自己的額角,她看著他身後,那是全然陌生的環境。

  「我的辦公室。」簡短回答道,他讓她靠在柔軟的靠墊上坐著。

  是他的辦公室呀,難怪她覺得陌生。

  頭腦才緩慢地接收他的話,驀然間,她僵住。

  「你、你說什?了我在你的辦公室裏?!」霍然張大困頓的美目,她瞪著蹲在她面前的英俊臉龐。

  「帶妳去看醫生後原本要送妳回去,但我不放心把妳一個人丟在家裏,公司這邊又有事走不開,所以我就把妳帶來這邊了。」伸手撫向她的額,溫度沒那?燙,只是微熱。「高燒已經退了,不過藥還不能斷,等一下我叫秘書幫妳帶碗清粥進來,妳吃完粥得再吃包藥才行。」

  收回手:心頭略略放下了心。

  站起身來,他在她的身邊坐下,沙發凹陷下去,她往他的身體靠去。

  姚盛薇將目光調向他。「你……其實不必管我。」

  她今天原本想拒絕他的交往要求,結果都還沒來得及將拒絕說出口就病倒了,而他卻是照顧她的人。

  「我是可以不管妳,誰教妳今天放我鴿子。」他冷冷一哼,不以?然地撇撇嘴。「不過我知道妳是無心的,早上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但是……」

  深眸凝視著她,發現她臉上的潮紅褪了些,留下迷人的粉色,心突然蠢動起來。

  「但是……什?意思?」柔柔掀動粉唇低語,他的眼神令人猜不出心思。

  「看在我照顧妳的分上,還有當著所有員工的面抱妳走進公司,已然公開我們兩人關係的情勢上,妳休想拒絕我的請求。」說著,他欺過唇,吻上她溫熱的嘴,強悍而霸道地擄獲她。

  兩人交往的事就此底定,這是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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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時間到。

  在屠綱辦公室內休息了一整天的姚盛薇,精神稍微恢復了,雖然頭還有點昏沈,但起碼她有力氣自己走路,不用再麻煩屠綱抱了。

  「下班了,我送妳回去。」屠綱從辦公桌後方起身,穿起西裝拿起公事包,俊颯的他走到姚盛薇的身邊,扶她起來。

  「我們可不可以晚一點再回去……」姚盛薇看著他,露出遲疑又惶然的表情。

  現在她走出去,一跛一跛的走路姿勢,就會被他的員工們看見,那他們會做何感想?

  「妳想留下來陪我加班嗎?不過我今天的工作效率奇高無比,剛好把該處理的事都一併處理完畢了,所以今天無班可加。」

  精明的屠綱豈會不曉得她的心思?但他不會因此而縱容她退縮,鐵般的手臂摟住她細盈的腰肢,配合她的移動速度朝門口走去。

  「哦,你沒事做了,那……就走吧。」

  屠綱摟著地步出辦公室,姚盛薇被半強迫地走往外頭,當門被他打開,兩人一起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她可以感覺到有好幾雙眼睛朝她身上投落過來。

  她微白著小臉,小手握緊成拳,在屠綱有力的攙扶下,一跛一跛地往前走。

  當她走動時,她甚至聽見旁人那想掩飾卻掩飾不了的驚訝抽氣聲。

  他們心頭一定想著,像屠綱這樣一個英俊健康又條件極優的男人,怎會跟她在一起?

  她很平凡,身體又有殘疾,以她的條件或許只能配個也跟她一樣身體有殘缺的男人。

  但偏偏,她身邊的男人卻出色得令她自卑,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從辦公室到電梯口這短短的一小段路,姚盛薇走得相當艱辛,她幾乎無力往前走動,但?了逃離這些人的目光,她必須強撐著離開這裏。

  一路陪著她的屠綱,注意到了姚盛薇的不自在和僵硬,他沒有多說什?,只是一路相伴。

  直到兩人踏進那氣派的電梯裏頭,當電梯門關上,將所有目光都隔絕掉之後,屠綱才將她摟進懷中,充滿憐惜地在她蒼白的臉頰落上一個輕吻。

  那吻充滿撫慰,也帶著鼓勵。

  只是姚盛薇沒能感覺到他想表達的心情,她只覺得渾身發軟又發冷,最後只能虛弱無力地倚著他的胸口,閉上眼自己吞噬難受的情緒。

  電梯門外,秘書和幾個特助的表情都是十分驚詫,所有人都沒料到,總經理的女人是個跛子。

  「也許……那女的其實只是總經理的普通朋友……」秘書率先從愕然的情緒中回魂,她看著仍然處於呆怔狀態的幾個同事說道。

  大夥兒的表情都像被雷劈到一樣,錯愕又震撼。

  「怎?可能只是普通朋友?你沒看見總經理是多?呵護那個女的嗎?早上一臉憂心地抱著她進公司,還照顧了她一整天,剛剛兩個人走出來時,總經理還摟著人家的腰……」特助甲這?說。

  種種?象顯示,那女人絕對是總經理的女友。

  「可是總經理長得英俊瀟灑,而且身價非凡,體格又那?贊,他的條件這?棒,?何會看上一個跛了腳的女人?」特助乙接話道。

  令人匪夷所思呢!

  「不要問我,我更想知道總經理到底哪根筋不對了。」特助丙的臉上和大家一樣浮起同樣充滿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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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20: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一切就好像順理成章一樣,她和屠綱展開了交往。

  每天固定的約會就是在公園裏,他一樣晨跑,一樣以他傲人的結實體格出現在她面前,而她就抱著貓坐在公園的涼椅上,在他休息時奉上礦泉水和毛巾。

  當晨間的約會結束之後,他會送她回家,偶爾會在當天訂下晚餐的約會,不過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忙,除非確定晚上沒有加班或應酬才可能打電話約她,否則當晚兩人不會再碰面。

  至於假日兩人則會出遊,屠綱好像對很多景點都很熟悉,他總會帶她到處跑,但不會讓她累著。

  這樣的交往看起來很正常,而感情也以沈穩但緩慢的速度逐日增加當中。

  姚盛薇已經從一開始的想退縮到漸漸接受,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深深愛上了屠綱。

  她愛極他的強悍,更感激他的體貼,還有他的不嫌棄。

  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她可以感受到屠綱對她的好,但另一方面她的內心卻還潛伏著一絲恐慌的情緒,這樣的情緒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躍上腦海,侵蝕著她。

  她想不透,?什?她會感到慌亂?是不是因?日子過得太美好,才會讓她?生了憂鬱,深怕這樣美好的日子突然中止,突然消失?

  結束了今天的課程,送走了學生,姚盛薇回到臥房裏,看著挂在穿衣鏡前的紫色晚宴服怔然出神,直到乖巧窩在床上的貓咪朝她撲過來膩進她的懷裏,伸出頑皮的舌頭舔她的臉頰。

  「喵~~」

  「小心別弄壞了。」回過神來,她嬌笑著抓下撒嬌的貓咪,整個人往後退開一步,生怕貓咪的利爪抓壞這件價值不菲的香奈兒晚宴服。

  這件禮服是屠綱送給她的,他送這套禮服的目的是要她今天晚上陪他出席一場公司所辦的慶祝晚會。

  這場晚會幾乎所有員工都會參加,宴會地點就設在公司旗下的一間俱樂部。

  當屠綱告訴她,他決定帶她出席時,姚盛薇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但她的拒絕並未獲得屠綱的同意,他仍舊堅持要帶她出席;拗不過屠綱的強勢作風,最後在一番爭論後,姚盛薇答應了。

  從昨天到現在,她的心情一直是忐忑不安的。

  雖然公司裏的人都已經知道她是個有殘疾的女人,現在她再度出現,大家應該不會感到太過訝異,只是她自己很難克服被評頭論足的情況,因此她很後悔昨天沒有堅持拒絕到底,才會讓自己現在落得這樣不安又緊張的窘況。

  時間很快來到了六點鍾,離屠綱派司機來接她赴宴的時間只剩半個小時,姚盛薇不得不收起惶亂的情緒,開始裝扮。

  穿上這套合身的禮服,綴著水晶的裙襬長及腳踝,正好遮住她最忌諱被看見的左小腿。

  將柔黑的發梳得閃亮直順,清妍的臉蛋上了淡雅的妝,銀紫色的眼影點綴得她的眼更加嬌媚,嫩頰上刷了珠光粉潤腮紅,多添了幾分氣色。

  至於飄逸裙襬下則是穿著和禮服同色系的紫色鞋子,這雙鞋子的鞋跟不太高,鞋身又是一體成型,裏頭還有特別的氣墊設計,所以姚盛薇穿起來並不會覺得不適,她在穿衣鏡前來回走動著,走起來相當舒服。

  很顯然,屠綱都替她顧慮到了。

  沖著這一點,她是不能再有想臨陣脫逃的打算。

  準時六點半鍾,門鈴聲響起。

  姚盛薇最後一次審視鏡中美麗的自己,拿起水晶珠綴的晚宴包,她移動腳步朝客廳走出去。

  打開門,很意外的,門外站著的人不是司機,而是屠綱本人。

  他一身帥氣的燕尾服,性感的唇角勾勒著一抹笑痕,目光灼亮,立體深刻的英俊五官綻放著誘人神采,立在門框下的他俊酷得令人眩目。

  相對于姚盛薇的讚歎,屠綱對眼前美麗的她也是感到十分驚豔!看來,他臨時遣退司機,自己親自來接她是來對了。

  黑邃染著欲望色澤的瞳直凝著她,她原本就不賴的身段裹上這件貼身的粉紫色禮服,那香肩微露的性感誘人模樣,讓他完全沒辦法再壓抑自己連月來的渴望。

  ?了不嚇壞她,他總是在每一次約會時,適可而止的親吻她,除此之外,他一直沒有再進一步品嘗她的甜美。

  但現在,他卻壓抑不了了。

  因?她如此美麗又性感地站在他眼前,假如他再不做點什?,恐怕連她都會懷疑他是否有毛病?

  「你怎?來了?這時間你應該在公司……」

  訝異地看著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屠綱就跨前一步,將門給關上,讓她的肩背靠在門板上,捧起她的臉。

  「盛薇,妳今晚比我想象中還要美!」話落,他給她一記熱情的吻。

  這個吻是帶有欲望的,熱烈而狂野,屠綱的手在她細緻的鎖骨遊移,然後緩緩往下,覆住那渾圓的粉胸。

  突如其來的挑逗,讓姚盛薇無法招架,脹紅著俏嫩的臉,只能輕輕吐出細碎的呻吟。

  淺促喘息間,她感覺他的手帶著烈火,被他撫過的每一寸肌膚都被點燃了火苗般,烙下了很燙的溫度。

  「綱……我們不能……」纖背貼著門板,她全身彷佛著火般,趁著屠綱俯唇吻著她的胸口時,困難地吐出破碎的聲音。

  「我是主人,要遲到多久都沒關係。」他的唇輕咬住那渴望已久的粉嫩,他的挑逗讓姚盛薇狠狠地倒抽一口氣。

  屠綱輕笑著,他喜歡她這樣的反應,接下來他盡其所能地挑逗著她,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地低泣起來,而他也壓抑不了時,這才將已經衣衫半褪的她打橫抱起,

  轉身大步進入臥房,與她一起跌落床鋪。

  激情揭開序幕,兩人的衣物紛紛丟下床,屠綱的猛烈需索讓姚盛薇陷入狂亂,

  就在他想完全佔有她的時候,一直在旁邊搗蛋的貓咪突然咬住屠綱光裸的腳。

  「該死。」屠綱悶哼一聲,低頭瞪了那只礙事的貓一眼,眸底寒光陰厲掃射過去。

  貓咪嚇壞了,喵嗚一聲趕緊鬆開他的腳,跳下床奔出房外,躲在客廳角落發起抖來。

  礙事的貓不見了,屠綱再也不想浪費一分一秒,昂首重新吻上她豔紅的瑰唇,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動作。

  疼痛和歡愉同時劈進姚盛薇的身體裏,經過短暫的適應,她嬌吟地仰起美妙的胴體迎合他。

  這一刻她完全忘了要掩飾自己那只殘缺的左腿,全然陷在他所撒下的激情裏,而這正是屠綱想要的,他要完整的她在他面前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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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氏」總公司的上半年度營業業績超過既定目標的慶祝晚宴,原本將在晚宴開始時上臺致詞的總經理屠綱,卻在晚宴快要結束時才姍姍來遲。

  宴會廳裏擠滿了盛裝出席的人,這些人全都是屠氏的員工,女職員們的衣著爭奇鬥豔,目的就是?了能在宴會中博得男士們的注視目光,當然嘍,她們最大的目標是目前還單身的屠總經理。

  屠綱又俊又酷,工作能力超強,在進屠氏後短短不到三個月,就讓屠氏的營運更上一層樓,所以這場晚宴幾乎可說是?屠綱而舉辦的。

  但是屠綱卻遲到了,錯過了特別助理?他安排的演說,也錯過了公關部?他安排由公關部美女群陪他開香檳、倒香檳塔,掀開慶功晚宴序幕的儀式。

  屠綱錯過了所有安排,帶著盛裝迷人的姚盛薇一起出席這場晚宴。

  當英俊瀟灑的他,摟著走路遲緩的姚盛薇出現在宴會廳時,全場所有的交談笑鬧聲頓時停住,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他們兩人。

  姚盛薇驀然一僵,在來時路上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勇氣,在頃刻間全部消失不見。

  屠綱置在她腰間的手臂略一收緊,他將她的僵硬緊張看在眼底,將她摟得更貼近自己,以一種無聲的力量支援她面對眼前所有人愕然、驚訝的目光。

  貝齒輕咬著粉唇,然後鬆開,她側著嬌?看向他。「我可不可以……」

  「除非妳願意讓我在所有人面前吻妳,我才答應讓妳離開,否則妳想都別想。」對她的退縮了然于胸,屠綱深黑的眼與她相對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

  姚盛薇有點氣結。

  提起吻,半小時前她才在床上任他欺負過一回,要吻也該吻過癮了,現在來到這邊,他卻還在向她討吻,這實在……瞪著他唇角的笑紋,以及他眼底的戲謔光芒,姚盛薇悄悄地臉紅起來。

  臉紅的她,妥協了。

  她沒膽在公開場合和他表演熱情擁吻的戲碼,而她相信他既然敢開口就一定敢做,所以她不得不妥協。

  「走吧,我們太晚出現已經給所有人太多大多曖昧的想象空間了,假如還在這邊親吻的話,無疑是證實了他們的猜想。」看著她又氣又惱的神情,屠綱得意地笑道。

  他摟著她走向人群,體貼地配合著她的走路速度,當所有人都以驚愕目光看著他們時,屠綱表現出來的是冷靜自若,一雙黑邃的眼除了在面對姚盛薇時充滿溫柔之外,在環視周遭所有下屬時卻帶著淩厲的警告。

  被屠綱冷眸掃視過的下屬,紛紛收起不必要的探詢目光,因?他們知道,總經理既然已經發出警告,要是誰敢再對他的女人露出不以?然的批判眼神,誰就等著被掃地出門。

  「總經理好。」就在屠綱陪著姚盛薇走到宴會大廳時,楊海從遠遠的人群中走了過來,身?公司的決策顧問,雖然平常已不太到公司走動,但今晚這場宴會他當然得列席。「姚小姐好。」

  不必介紹,楊海已經知道了姚盛薇的芳名,看來自從屠綱接掌公司後,不常到公司走動的他,消息還是非常的靈通。

  「你好。」出於女性直覺,楊海給她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已經很緊張的姚盛薇更緊繃幾分。

  「薇,這位是楊海,本公司的決策顧問。」?了解除姚盛薇的緊張,屠綱輕拍她僵硬的肩背,轉頭對她微微一笑。

  望著屠綱那自信的笑容,姚盛薇卻還是丟不開內心的不安。

  「姚小姐可能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吧?」楊海語帶關心地打量著姚盛薇,將她的緊張不安看進眼底。

  「嗯,妳看起來真的太緊張了。我看這樣吧,我先帶妳去貴賓室坐坐,順便用個餐。」不用楊海提醒,屠綱也瞭解。

  原本他想帶她在宴會廳裏跟其他主管聊聊,但看她這樣子,恐怕真沒辦法陪他。

  ?了體恤她疲累的身體和緊張的情緒,屠綱帶著她,緩步進入他專屬的休息室。

  接下來的時間,屠綱重回宴會廳和大家開香檳舉杯慶祝,姚盛薇則被安排在休息室內用餐,補充她在不久前才流失的體力,順便適應目前的場合。

  獨自待在休息室裏的姚盛薇,其實也吃不太下,她只是略微填了一下肚子,然後稍作休息之後就離開了貴賓室,再度來到宴會廳。

  站在較不顯眼的角落,她看著氣派大廳中衣香鬢影的人群,尋找屠綱的身影。

  屠綱身材高大俊拔,外貌又非常出色,氣勢不凡,所以要在人群中尋找他,其實非常簡單。

  她看著他正在舞池中和一個美麗的女人共舞,那女人穿著火辣性感的禮服,和一身貴氣不凡的屠綱非常登對。

  他們在舞池裏舞動的身影,使得姚盛薇內心的自卑感又開始作祟了。

  她迷惘地看著他和她,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想再度退出這裏。

  「姚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但楊海卻在這時候出現,客氣提議道。

  驟然回身,她看著神情嚴肅的楊海,內心的壓力更大了。「請問楊先生有什?事要跟我談?」

  「跟我來吧,在我們談話之間,妳可能需要喝杯酒壓壓驚。」楊海看著姚盛薇那略顯蒼白的臉色,回頭跟侍者要了杯雞尾酒。

  他將酒遞給姚盛薇,然後領著她朝宴會廳外頭走出去,那裏直通後花園,是一處僻靜的角落。

  這個花園今晚並未開放給參加宴會的人進出,但楊海因?是公司的前任代理總經理,目前又是決策顧問,他的身分讓他擁有特殊的禮遇。

  推開拱型玻璃門,離開那熱鬧的場合,來到這座玫瑰園。

  姚盛薇在楊海身後不遠處停下腳步,她手拿著水晶酒杯,迷惑地看著同樣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臉嚴肅看著她的楊海。

  「姚小姐,真不好意思,得耽誤妳幾分鐘的時間。」

  「請說。」強烈的直覺,讓她極端不安起來;因?不安,所以她拿起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著。

  「有件事我必須跟妳談談不可,因?這是屠少爺的爺爺臨終前交代我的一件重要的事。」看著她藉由喝酒來掩飾內心的不安,楊海內心猶豫著是否要把話說完;但?了屠綱、?了屠老爺的遺願,他不得不說出來。

  「這件事是這樣的,屠老爺臨終的遺願是希望屠少爺能娶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子,而這個人選其實已經敲定了,目前我正在安排時間讓對方跟屠少爺見面……」說到這裏,楊海頓了頓,他刻意不去看她的反應,半側過身,將視線落在美麗綻放的玫瑰花上。

  「請問……你這是什?意思?」姚盛薇表情愕然地看著楊海的側影,雖然沒看見他正面的表情,但卻可以清楚瞭解他的深沈冷酷。

  「姚小姐可能誤會了,這不是出自我的意思,而是屠老爺臨終前的遺願之一,我只是代?轉達。」

  楊海自認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尤其是對一個身有殘疾、本身就自卑感重的女子,但他受了屠老爺之托,卻不得不狠下心來,阻止屠綱和姚盛薇的感情繼續發展下去。

  「屠老爺對少爺寄予厚望,他希望『屠氏』在少爺的手中能更加擴展,而找個身家背景同等的女子聯姻,不失是個好辦法。但這個辦法也得姚小姐願意配合才行,如果姚小姐同意離開少爺的身邊,我可以幫忙安排妳的去處,還有妳的腳我也可以安排美國知名的醫生幫妳治療看看……」

  完成屠老爺的遺願,是他的職責所在。

  耳邊嗡嗡鳴叫,姚盛薇腦海一片空白,手裏的水晶酒杯滑落,在地板上碎裂開來,左腿一陣發軟,讓她往後躓了蹎。

  她必須離開屠綱,因?以她的身分背景,還有她瘸了一條腿的樣子,根本配不上屠綱的身分……

  「姚小姐,很抱歉這個要求讓妳?難,但?了屠少爺好,希望姚小姐可以成全。」楊海迅速回身,他朝姚盛薇走近,想扶住她。

  姚盛薇搖搖頭回絕了,她及時扶住了一旁的圓柱,讓微微顫抖著的美背靠向冰冷的柱子。

  「抱歉,這樣的要求一定令妳心情非常難過。」他走過來,致上深深的歉意。

  他無意傷害她,所以還提出了交換條件--治好她的腿,這對她將來的人生而言,絕對有極大的幫助。

  「請你走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豈只是心情難過而已?她的心在揪痛著!

  割捨一段感情是多?不容易的事,尤其在她深深愛上屠綱,全然信任地將自己交付給屠綱之後,卻得面臨被迫退出這段感情的命運,教她該如何是好?

  「好,我馬上走開。」楊海了然地退開,朝拱門走去。「姚小姐,我不是逼妳現在就離開屠少爺,妳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件事可以慢慢進行……到時候,請妳跟我聯絡,我會信守承諾安排一切。」臨離開前,他又停下,加上了這段話。

  姚盛薇沒有回答他,她只覺得自己在這沒有空調、有點悶熱的花園裏,渾身莫名發冷。

  楊海擔心地多看了她一眼後才離去。

  當他離開後,姚盛薇閉上眼,心情紛亂地靠著圓柱,許久之後才拎著裙襬離開這美麗的玫瑰花園。

  她重回休息室,等著屠綱。

  屠綱一會兒後進來找她,一見到她後就摟著她輕吻起來。

  「妳剛剛去哪兒了?」十分鐘前,他已經回來休息室找過她了,卻沒見著她。

  「我到後花園去晃晃,那裏種了很多不同品種的玫瑰花……」任他的吻細撤在額上、臉頰、嫩唇和粉頸上,她悄悄讓自己融進他的氣息裏。

  「逛了花園,心情應該不會再感到緊張了吧?」他想在宴會結束前,帶她重回宴會廳。

  「嗯,我好多了。」她勉強笑著,內心其實很難受。

  「那我們到大廳吧!妳再不出現的話,我這一回去可能又會被公關部的女人給纏著不放。」他表情微帶苦惱地對她說道。「被纏著不放很煩人的,妳應該不會希望見到這種狀況吧?嗯?」

  「看你這樣苦惱,我只好出現幫你趕走她們嘍!」接下來,她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跟他相處,她不想浪費每一分鐘。

  「謝謝妳的幫忙,今天晚上我會好好報答妳的。」屠綱對她曖昧地眨眨眼,暗示接下來他們將會有浪漫的一晚。

  姚盛薇一張俏臉紅了起來,這讓她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屠綱情不自禁地摟住她,將唇烙上她的粉嫩,在重回宴會廳前,他要索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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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20:5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當一切平息後,屠綱翻身仰躺在床上,他的手臂緊摟著她,一邊還不能忘情地撫著她的腰肢和粉臀。

  纏綿整夜讓姚盛薇累壞了,她幾乎是立即就睡著,窩在他的懷裏,閉上眼沈入夢鄉。

  在以前,他也曾經交往過幾個女人,但他不曾從她們身上獲得如此撼動的感受,他要的從來都只是欲望的抒發,每回激情過後,他得到的是快感,而不是打從心底發出的強烈保護欲。

  在姚盛薇的身上,他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這是真愛的感覺!

  全身是汗的屠綱,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個輕吻,輕輕將她擺回床側後,他下了床,到浴室內沖洗掉一身汗漬。

  自從兩人有親密關係後的近一個月來,他的住所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家。

  她總是在他這邊留宿,白天他上班後,她會帶著貓咪返回自己的公寓去上課,上完了鋼琴課後,她會在他下班前回來這邊,偶爾買花佈置房子,偶爾下廚張羅晚餐。

  屠綱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愛上這樣的生活,平淡而閒適,不再是刺激的出生入死。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結束掉在美國情報員的工作,返回臺灣來接掌家族事業是正確的決定。

  因?這次回來,讓他找到了想要廝守一生的女人。

  沖過了澡,一身清爽的屠綱重新回到床上,再度摟她入懷。她甜美的氣息讓他安心,讓他卸下平日的強悍,讓他很快也跟著跌入夢鄉,這晚因?勞動過度,讓他捨棄了早起晨跑的習慣。

  經過一夜好眠,姚盛薇先起了床,她替他做了簡單的早餐後才離開。

  今天她要到音樂教室上課,通常她都得提早出門,先回家換衣服拿樂譜,再前往音樂教室,但是今天她回住處換了衣服後,出門時手上卻沒帶任何一本樂譜--因?今天她並不需要上課,只是回去和音樂教室的朋友們道別。

  事實上,在這三個多星期裏,她已經陸續停掉了所有的課程,雖然這樣做對她的學生們實在很抱歉,但是既然她都已經決定要離開屠綱,她就必須這?做。

  對於離開屠綱的這個決定,她感到很難過,但同時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因?從一開始她就明白自己配不上他。

  像他這種條件優越的出色男人,足以與他匹配的是身家背景和他相當、健康美麗的女人。

  至於她,只能選擇退出,退出他的世界之外。

  其實她會決定退出並不是接受了楊海的交換條件,事實上她也一直沒跟楊海聯繫,而是獨自安排著自己將來的去處。

  然而,在這有限的時間內要找個合適的居所很難,所以她決定在離開這邊後,先找個單純的鄉鎮落腳,日後再慢慢尋覓永久居住的地方,重新展開新生活。

  「鈴……」正要推開玻璃門踏進音樂教室時,姚盛薇皮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了眼號碼,她很快地接了起來。「喂,你起床了?」

  打電話來的人是屠綱。

  現在時間是七點五十分,比她幫他設定鬧鈴響的時間晚兩分鐘。

  「嗯,剛起來就發現妳不見了。妳今天的課比較早嗎?」坐在床上,經過充足的睡眠,他看起來神清氣爽。

  「今天學生調了課,我必須早到才行。」隨口扯了個理由,姚盛薇的心情很沈重。

  其實自從和楊海私下談過話後,她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很鬱悶不好受,但是在屠綱面前,她儘量讓自己表現出快樂幸福的樣子,因?她想在最後與他相處的這段時間裏留下美好的回憶。

  「這樣啊……」早上起床沒看見她,他的心情其實不怎?開心。「我還以?是我昨晚的表現讓妳不滿意,今天早上妳才會來個消失作?抗議。」

  將背靠向床頭,大手撥過垂在眼眸前淩亂的發絲,修長的手指往後穿透發問,露出飽滿寬闊的額頭。

  「你想太多了。」臉頰微微泛紅,他的話常常讓她有點招架不了,不過也因?他老愛這樣對她調情,讓她沈重的心情總會得到短暫的開朗。

  她愛這樣的他,但是……

  「也許是吧。」他想太多了嗎?最近他發覺她整個人有點改變,她在他面前不再像以往那般羞怯,通常他要求的她都會配合,而且顯得格外的熱情,熱情得令他感到意外。

  不過,他愛死了她這樣的改變,她表現出來的自信就是他一直期待見到的。

  「我幫你做了早餐,你快去吃吧,上班時間快到了。」輕聲叮嚀他,她推開玻璃門,人已經來到音樂教室,該是結束通話的時候了。

  「等一下,我有件事要跟妳說。」屠綱這邊還沒有挂電話的打算。

  「有什?事非得急著現在談?」側著臉,她看著玻璃門倒映出的自己。自從和屠綱在一起後,她發覺自己變得亮麗了,但是在亮麗的外貌下,心情卻是沈重難受的。

  「昨天晚上太忙,忘了跟妳提,我今天晚上要飛香港。」下了床,他拿著無線電話朝浴室走去。

  「這樣啊……那你去幾天?什?時候回來?」一股濃濃的失望從心底浮起,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將因?他的出差而縮短幾天。

  「三天,下星期一中午的班機回來。」這次的行程跨越整個周末時間。

  「那?這個周休二日我得自己和咪咪度過嘍。」這是最後一次與他共度假期,但他卻得出差。

  姚盛薇心中雖然有著濃濃的失望情緒,但她刻意壓抑著,不讓他知道。

  「不,是咪咪得自己度過。」站在黑色洗臉台前,他另一手拿出電動刮胡刀,準備刮掉下巴新冒出來的胡髭。

  「啊??什?是咪咪自己……」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停頓。「你的意思是,我會跟你一起到香港去?!」從玻璃中倒映出的自己,粉?有著驚訝的表情。

  「答對了!今晚給妳獎賞。」他愉快地點頭。「晚上八點半的飛機,五點鍾我回妳那邊接妳,妳只要帶輕便的行李就妥當了,至於我的行李妳不用麻煩,我會自己整理。好了,就這樣,晚上見。」

  挂掉了電話,屠綱站在鏡前,?動電動刮胡刀刮起鬍子。

  「掰掰~~」彼端,姚盛薇也挂了電話,將手機收進皮包內。

  屠綱的安排讓她心中那股失落感突然間消失無蹤,整個人心情好了起來。

  她要把握這個最後的假期。

  「姚小姐,妳已經到了呀!快進來,我們經理有事要跟妳談。」櫃檯小姐看見姚盛薇結束了電話,才走過來跟她攀談。

  「好,我馬上過去找她。」音樂教室的經理一直希望她能夠繼續留下來教課,打從她提出辭職後,她就一直想辦法挽留,並且還一邊試探著她是不是被挖角了?

  ?了不讓經理誤會,姚盛薇今天才會特地來這一趟,打算跟她談個清楚,這樣她才能輕鬆地離開這邊。

  「經理在二樓的會議室,妳快上去吧。」櫃檯小姐說道。

  「好的。」姚盛薇朝她笑笑,轉身緩步走向樓梯口,拾級上二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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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房門,姚盛薇迫不及待地走向房間內的落地窗,按下鈕,蕾絲簾幔自動往兩旁拉開,香港美麗璀璨的港灣夜色盡在眼前。

  方才在飛機上她睡著了,所以錯過了空中鳥瞰香港夜景的機會,現在她住進二十幾層樓高的房間裏,當然得把握機會欣賞迷人的絢爛夜色。

  屠綱打發掉服務生,放下行李,他帶著迷人的微笑走近她。

  胸口貼近她的背脊,雙臂從後方攬住她細緻的腰肢,當她整個人被圍攏在他的胸懷時,他炙熱的唇在她細頸上落下細碎的吻。

  他要她!

  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灼熱溫度讓姚盛薇知道,他現在就要她。

  姚盛薇沒有拒絕,任他按下了鍵讓窗幔緩緩拉上,任夜色在她眼前消失,她緊偎在他的懷裏,任由他解開她的衣扣,任洋裝掉落在腳踝邊圈成一圈漣漪,任他抱著往後跌落那柔軟雪白的大床,任他需索。

  激情直到深夜方歇,姚盛薇發覺,屠綱今晚的表現比起以往的強悍還要更加的兇猛。

  「你今晚怎?了?」緊偎在他赤裸濕透的胸膛前,她仰起粉暈嬌?輕問道。

  「妳感覺到了?」手臂勾上她的腰,加緊圈束的力道,將柔軟的她緊扣在自己的懷中,下巴輕蹭著她的雪額。

  「別又把問題丟回來給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了??工作的事煩心?」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點了,因?她太清楚,像他這樣能在詭譎商場上生存且遊刃有餘的男人,事業之外的難題對他而言簡直構不上威脅,唯一能讓他煩心的就是工作的事了。

  「工作的事沒什?好煩的,別忘了妳的男人經商手腕有多厲害。」結果,他卻傲然的否決掉她的猜測。

  「那……」如果是和工作無關的事,那她就猜不到了。

  「如果我說跟妳有關呢?妳信嗎?」屠綱看向她疑惑的眸子,伸手輕捏了下她俏挺的鼻。

  「啊?!」跟她有關?難不成他已經知道她打算離開的事?

  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去,她惶然地看著他,在他懷裏的柔馥嬌胴驀然僵硬。

  「妳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連身子都僵了。」他低笑,大手撫著她的肌膚,試著讓她放鬆下來。「妳在怕我說出什?讓妳驚訝的話嗎?沒錯,今晚我會將妳拐來香港,就是?了要……」

  「?了……什?事?」她想退出他的懷抱,他卻不肯放手,還是緊緊圈著她的腰。

  「親愛的!」不讓她逃,他勾起她尖美的下顎,一雙黑邃深瞳直勾勾地望進她燦亮美麗的眼眸裏。「我要妳嫁給我。」

  不是已經知悉她將離去的意圖,也不知道她陸續結束了所有的鋼琴課,更不是對她接下來將要落腳何處有所掌握,屠綱依然被她蒙在鼓裏。

  此刻,他並不是要戳破她的計劃、阻止她離開,而是在跟她求婚。

  「綱……」訝異!震驚!姚盛薇此時的情緒無比震撼。

  「等我一下。」屠綱突然鬆手翻身下床,他動作相當快速敏捷地從剛剛脫下落在地毯上的西裝口袋裏,掏出一隻絨盒,接著又上床來,重新摟她入懷。

  僅僅幾秒鐘的動作,讓姚盛薇來不及回應,她仍深陷在他突然對她求婚的震撼裏。

  「薇,嫁給我!」打開絨盒,裏頭躺著一對樣式簡單的白金戒指。

  這對白金戒指沒有鑽石的點綴卻漂亮無比,因?那上頭有著如同火焰般狂烈的特殊紋路,那火焰燃燒的樣子像只豹正在疾速竄跑般生動。

  「請你……不要跟我開玩笑。」眼淚突然奪眶而出,她猛力推開他的戒指,推開他的胸膛,抓著雪白被單翻身坐了起來。

  露在被單外的雪背對著他,姚盛薇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妳認?我在跟妳開玩笑?」絨盒掉在床上,屠綱將盒子撿起握在大掌中,他瞇起眼盯著她雪嫩誘人的背,霍然欺上前,從後方圈東住她。「從哪一點讓妳覺得我在開玩笑了?」

  裸露的胸膛熨貼著美背,他的手撫上她的手臂,他的唇落下,張開口輕啃著細緻粉肩。

  他和她之間,好像存在著一種不對勁。

  聰明的屠綱,精銳的腦子開始運轉起來,他的直覺向來神准,而這陣子姚盛薇回應他的過度熱惰也讓他不得不起疑了。

  「我、我們不合適。」慌了亂了,姚盛薇沒料到屠綱會在僅跟她短短交往一個月後就求婚,這讓她太過震驚,也亂了她的計劃。

  「我們不適台?這句話是誰告訴妳的?」驀地,他流連在她粉臂上的大手用力一捏。

  他的唇緩緩離開她的肩,慢慢?了起來,微瞇起的黑眸銳利地盯著她的側面。

  「沒……沒有,沒有人告訴我……」姚盛薇輕抽一口氣,她緊張地抓起被單轉頭看向他,他那審視的眼神令她害怕起來。「是我自己……是我自己這樣、這樣認?……我的腳……」

  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他搖頭勾唇輕笑起來,阻斷她說出傷害自己的話。「薇,妳不擅說謊,這樣蹩腳的謊言騙不了我。」

  心頭在冷笑,強烈的預感告訴他,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敢介入他的生活--這個人就是楊海,而他絕對是被已死去的爺爺授權過,才敢如此膽大妄?。

  「我我我……沒必要騙你,我和你真的……」

  「妳敢再胡說一句,別怪我懲罰妳。」下一秒,屠綱帶著怒氣用力吻住她的嘴,將她的聲音吞沒。

  他熱烈地吻著她,吮啃著她嬌嫩的唇瓣,靈巧的舌撬開她的嘴長驅直入,勾逗佔有她的粉舌,將她壓進床褥裏,再一次將她捲進激情的漩渦裏。

  姚盛薇對他甜此猛烈的糾纏無力招架,整個人暈然地任他需索……

  直到淩晨,當她筋疲力盡地跌入夢鄉時,恍惚間她的手被他抓住,一個冰涼的圈束滑進她的手指裏。

  姚盛薇無力去猜測是什?東西,因?她很快就睡沈了。

  躺在她身旁擰屠綱,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那閃耀著白金光芒的纖蔥玉指,將之抓握到唇邊,落下一個吻,然後才放開她,讓她好好地睡上一覺。

  翻身下了床,很快地進浴室沖洗過後,腰際圍著一條浴巾,重新回到房間的他並沒有上床睡覺,而是拿著手機走向陽臺,撥電話回臺北,他要立即著手調查一件事。

  假如調查屬實,那?楊海就要倒大楣了!

  屠綱壓低了聲音講著電話,神情嚴肅而冷沈,他的眼神閃動著駭人冷光,如果楊海知道自己已經惹毛了這只強悍的豹,絕對會連夜打包家當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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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盛薇是被吻醒的,因?昨天晚上太勞累了,所以讓她一直沈睡不起,這讓早已恢復精神的屠綱,等得有點失去耐性了。

  ?了要帶她出門遊玩、屠綱只好使出絕招,吻她的眉、她的眼,還有臉頰,最後貪戀在她的粉潤甜唇上。

  禁不起騷擾,張開迷蒙的眼,眼前是屠綱擴大的俊臉,當下讓姚盛薇嚇了一跳。

  「早安。」睡美人終於醒了,屠綱馬上很不客氣地給她一個狂野的熱吻。

  這個吻讓兩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來,當他終於饜足地放開她時,彼此都已气喘吁吁。

  「早……」姚盛薇在他身下嬌喘著,迷蒙的眼透露著一分嬌媚。

  「都已經中午了,妳再不起來的話,我肚皮可要餓扁了。」伸手將她從床上拉起,他真的已經餓到前胸要貼後背了。

  「哦,好。我馬上去梳洗,你等我一下。」姚盛薇抓住他的手腕看著表。老天,她這一覺竟然睡到中午?!

  一個驚跳,她拉過被單裏著自己,下了床。

  「嗯,我等妳。」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沿,看著她身裹被單往浴室移動的曼妙身影。

  其實她大可不必這樣拘謹,她全身上下他都看遍了,根本不需要如此遮遮掩掩。

  屠綱心裏這樣想,但姚盛薇卻不這?認?;她還是無法赤裸裸地讓他看著她走路的樣子,那樣是醜陋的。

  走進浴室,她花了幾分鐘梳洗,正當她獨自待在裏頭時,她發現了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竟然戴上了戒指。

  看著戒指,她恍了神。

  看來屠綱是不肯接受她的拒絕。

  對著鏡子歎氣,姚盛薇內心升起一份幸福感,但同時也出現了無力感和恐慌。

  她如果將戒指還他,屠綱一定會氣壞吧?

  姚盛薇思考了一下,決定暫時先戴著這個戒指,等到她要離開時再歸還他也不遲。

  收回恍然,姚盛薇快速打理好自己,接著回到房間拿了衣服又進浴室內更換,十分鐘後,他們一起出了門,開始這美好的香港假期。

  三天兩夜的行程她玩得愉快,這趙旅行屠綱又?她添了許多流行新裝,他嬌寵著她,這讓姚盛薇沈浸在幸福裏的同時,也更加慌亂了。

  離開這裏後,或許她很快就會跟他分開了,到時候,她真的割捨得下這段感情嗎?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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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6 00:21:1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妳怎?又恍神了?」在返回臺灣的班機上,屠綱跟空姐要了一條毯子給姚盛薇。

  「有嗎?」接過毯子,她心虛地不敢看他。

  「沒有嗎?」他又把問題丟回去,順手將她的座椅往後調,讓她可以舒服地躺著休息。

  「你又來了。」姚盛薇氣惱地睞他一眼,小手抓著毯子,將毯子蓋在膝上,背往後舒服躺下。

  「是妳先將問題丟回來,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他對她咧嘴一笑,頑皮地露出閃閃白牙。

  姚盛薇癡迷地看著他,又恍神了。

  他不管是冷酷、開朗還是頑皮,每一種面貌都英俊得令人屏息。

  「妳看,妳又恍神了。」看著她,他輕歎一口氣,充滿憐惜地將她摟入懷,無視一旁的旅客還有來回走動的空中小姐,熱烈地吻住她。

  當吻結束,屠綱閒適得意地靠回自己座位上,姚盛薇則臉蛋紅透,羞澀地將毯子拉高蓋住自己,不敢看其他人。

  屠綱也沒有再吵她,讓她稍做休息。

  接下來的飛行時間,屠綱陷於自己的思緒內,他的神情嚴肅而冷漠,眉宇微蹙,帶著一抹深沈,那是姚盛薇不曾接觸過的一面。

  掀開毯子一角,她偷偷?著一臉凝重的屠綱,然後悄悄看著他左手戴著的戒指,再看看自己右手無名指上同款的白金戒指,心情也跟著沈重起來。

  這幾天,他絕口不提求婚的事,只是霸道地將戒指戴在她的手上,這意味著他對這段感情的堅持。

  他的堅持令她感動,但她卻無法給予他同樣的回應……

  她和他之間,並不合適。

  姚盛薇調回目光,悄悄閉上了眼眸,心中想要離開的決定還是不曾動搖。

  當她收回注視的目光又陷入恍神中時,屠綱收起深思的表情,銳利的眼神投落在她身上。

  看來,這件事他得速戰速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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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這個星期我會很忙,恐怕沒有多餘時間和妳見面,妳不介意吧?」

  「不會,你去忙吧。掰掰~~」

  「掰~~」

  抵達臺北時,屠綱先送姚盛薇到寵物店接回咪咪,再送她回去自己的住處,接著才開車前往公司。

  但在前往公司的途中,車子卻改了方向,朝爺爺位於山上的墓園駛去。

  當他帶著一束白色百合花來到墓園時,楊海已經先到了。

  楊海穿著一身深色西裝站在墓前,神色嚴肅。

  一身白色休閒裝束的屠綱先奉上花束,肅穆的祭拜之後,瀟灑走到楊海的身旁,和他並肩站立。

  「少爺,請問找我有什?事嗎?」楊海率先打破沈默。

  屠綱銳利的黑瞳看著整理相當妥善的墓園,緩緩掀唇道:「我剛剛跟我爺爺提過了,我這輩子想娶的女人只有盛薇,除了她之外,我不會接受任何聯姻的安排。」

  聞言,楊海?之一震。

  這事他一直隱瞞得很好,而且自從在一個月前和姚盛薇接觸過後,他並沒有再進一步催促姚盛薇,一直默默地等待她那方面的回應。

  但他怎?也沒想到,還沒等到姚盛薇的回應,卻先等到了屠綱的宣告。

  「這……你認?老爺會答應嗎?」

  看著外貌出色、氣勢非凡,還曾擔任情報工作,習慣刺激危險生活的屠綱,楊海搞不懂,他?何會選擇一個身體有殘疾的女人當終生伴侶?

  難道他不怕這樣的女子會成?他生活上的絆腳石嗎?

  「不管他答不答應都不重要,我只是來知會他老人家一聲而已。這是我的婚姻,我不需要任何人干涉,假如有人敢干涉,我絕對不會妥協,也絕對會做出反擊!」宣告之後,是強悍的聲明。

  楊海看著屠綱,從他那看似閒適卻又無比強悍的氣勢中,他看見了比老爺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霸氣,那是一股令人不得不懾服的氣勢。

  楊海靜默了,雖然對他的堅持還是有點想不透。

  雙手扯扯衣襬,屠綱帥氣地轉過身來,黑眸中透著一抹深沈地看著楊海。「我得回公司了,關於我和盛薇的婚事,還有勞海哥幫忙籌備,我將事情全權委託給你,希望海哥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少爺的交代,我一定全力以赴。」楊海恭敬的應允,因?他知道,現在「屠氏」當家的人是屠綱,不再是屠老爺,他要是不聽從屠綱的話,那?他將會從屠氏裏被剔除,他的晚年可能會不太好過。

  「海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完,屠綱掉頭離開墓園,帶走令楊海懾服的壓迫感,驅車前往公司。

  屠綱走後,楊海獨自留在墓園冷靜的思考起來。

  在他開始?屠綱籌備婚禮事宜之前,他需要好好跟屠老爺談談,他得先說服屠老爺體諒他的不得已,同時也要說服自己接受屠綱和姚盛薇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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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咪咪,怎?辦?我心裏好難過……」

  抱著貓咪躺在床上,分別在即的難受情緒讓她無法承受。

  「喵~~」貓咪張著圓圓的大眼,看著一臉哀傷的主人,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頰,安慰著她。

  「可是就算再怎?不好受,我還是得離開。因?我跟他真的一點都不合適……」看著手中的白金戒指,她好想掉眼淚,整個心都緊揪在一起。

  「喵喵~~」貓咪叫了兩聲,突然間從她懷裏掙脫,跳下床,從虛掩的門縫鑽出去,跑到客廳門口。

  姚盛薇跟著站了起來,不明白?什?貓咪會突然跑出去?「咪咪,回來。」她拉開房門,慢慢朝客廳走出去,這時候,門鈴響起。

  原來是有訪客啊!貓咪早一步敏銳的感覺到了。

  走到玄關,她收起悲傷情緒,彎身抱起貓咪。

  打開門後,看見外頭站的人是楊海,姚盛薇臉色瞬間一白,惶亂爬上眉眼,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姚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了。」剛從墓園離開的楊海,馬上過來找姚盛薇,他想,既然屠綱都急著找他攤牌,應該是已經迫切地意識到姚盛薇即將離開的訊息,既然屠綱都急了,那?他就應該馬上行動,攔截住她。

  「楊先生,請問有什?事嗎?」看著楊海,姚盛薇心情更加不好受了。

  「我是來接姚小姐離開的,距離我們約定的一個月,今天正巧到了。」

  「可是……我不想跟你交換條件,我可以自己離開,不用你做任何安排。」將貓咪緊抱在懷裏,她臉色慘白的向楊海表明立場。

  她愛屠綱,這份感情是不能用條件來收買的,即使他願意幫忙她找名醫治療左腿,她也不能答應。

  「我知道姚小姐不會答應我提的條件交換,但我想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幫一點小忙。據我所知,姚小姐目前已經將所有的課都停了,但是新的住處還沒找到,既然妳急著要找房子,那?我可以暫時提供一間公寓給妳,直到妳找到合適的住處,再將公寓歸還給我就可以了。」

  看著一臉哀傷蒼白的姚盛薇,楊海對於自己先前向她提出的要求感到自責。

  現在他再一次面對她,他可以體會到?何屠綱會選擇她。因?她的荏弱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而且從她單純的生活和柔順的性情來看,往後與她在一起將會是幸福而恬適的生活。

  過去一直生活在刺激與危險邊緣的屠綱,在離開美國返台後,心中想追求的生活,就是這種寧靜平凡的感覺吧?

  如果這個女人能夠讓屠綱永遠在臺灣停留下來,那?這將是一個好的選擇。

  「這樣……可以嗎?」聽著楊海的安排,姚盛薇有點動搖了。「租金呢?我是說我可以付租金給你,還有,那邊可以養貓嗎?」

  現在,她確實急著要找一個暫時的住處,而楊海的再度出現,正好解決了她的困難。

  「如果姚小姐堅持的話,我可以酌收租金,至於養寵物的事,我會跟管理室知會一聲,他們應當不會?難的。」

  「那太好了,我願意付租金給你。」

  「那?就這樣說定了。請問姚小姐何時可以搬過去?如果妳正在煩惱要如何打包這屋內所有東西的話,我可以請人代勞。」言下之意,她只要人過去就行了,至於要搬這些家當,不用她多煩惱。

  這些話聽在姚盛薇耳中,可以感覺到楊海希望她越快離開越好。

  看著楊海,她心情複雜地做著最後的決定。

  考慮了許久,她怕自己會因?多留在這裏而更捨不得離開,所以她決定現在就走。

  「請你等我幾分鐘,我拿一些東西,我們就可以離開了。」抱著貓咪,她進房間去收拾簡單的行李。

  不一會兒,她便帶著貓咪跟楊海一起離開,至於屋內的東西,就讓楊海處理吧!目前,她難過得沒有心情整理這些。

  楊海開著車,載著姚盛薇來到位於市區的一棟高級社區,這裏有著歐洲宮廷式的氣派建築外觀,內部也非常豪華。

  楊海將車停在地下室的專屬停車位,他領著姚盛薇下了車,一同搭著寬敞的電梯抵達頂樓。

  「請問……這裏的租金應該不便宜吧?」姚盛薇強忍著哀傷的情緒,問著一路都沈默不語的楊海。

  「這棟住宅大樓是『屠氏』跨足建築業所推出的案子之一,『屠氏』保留了頂樓兩戶沒有銷售出去,房子本身也沒有貸款問題,反正現在空著也是空著,讓妳暫時住一陣子也沒什?損失,所以姚小姐可以不必擔心租金的問題,妳只需要每月按時繳交大樓管理費以及車位管理費就可以了。」這兩筆費用算起來也不過幾千元而已。

  「可是我們剛剛講好,我必須付承租的租金……」楊海現在的說詞怎?跟剛剛不一樣?

  「姚小姐,這房子歸『屠氏』所有,不是我私人的,我要是收妳的租金就算是私下收賄、侵吞公款,所以?了不增加我的困擾,妳還是付管理費就可以了。」

  「照你這?說,你私自決定將房子暫時借給我住,這要是讓公司的人發現了,你該怎?辦?」單純的她,一點都沒想到,自己可能被楊海給騙了。

  「關於這方面請姚小姐放心,公司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了不讓姚盛薇起疑,楊海簡短的交代。

  來到精雕的銅門前,楊海掏出磁卡,刷卡打開門。

  「姚小姐,請進。」

  姚盛薇猶豫了一下,才踏進裏頭。一進入屋內,她震驚地看著這充滿地中海風情、看起來舒服又寬敞的豪華寓所。

  顯然這裏花了不少裝潢費,從屋內家具的高級質感中,可以看出是出自名家設計。

  「楊先生,這房子和我想象的有很大的出入,我看我還是……」遲疑地轉頭看向楊海,她決定拒絕楊海的好意。

  「姚小姐,這是磁卡,就交給妳了。」但是楊海卻打斷了她的話。「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再見。」將磁卡交給她後轉身就走,完全沒給姚盛薇拒絕的機會。

  抱著貓咪的姚盛薇怔然地看著楊海離開,她就這?被晾在屋內,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在……我該怎?辦才好?」她對著懷抱中的貓咪喃喃問道。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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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海離開後,馬上跟屠綱取得聯繫。

  「你做得很好,看來我不用?公司即將遞補一名決策顧問的事傷腦筋了。」正在主持重大會議的屠綱,臨時中斷會議,接起了手機,他在得知楊海的安排後,點頭贊許道。

  「少爺,關於婚禮的籌備,我想與你進一步詳細討論,不知少爺何時有空檔?」

  「嗯……我看這事得越快進行越好。那就今晚吧,你到我住處來,我們詳細討論一下,另外盛薇那邊你要好好看著,如果她有任何差錯,我絕不會接受你的任何理由解釋。」眼神一沈,他看起來冷峻駭人。

  楊海即使沒看見他的神情,也能感受到他那強大的威脅。

  「這點請少爺放心,『龍騰大樓』的管理室人員會仔細注意著,他們每天會將訊息回報過來。」做事細心的楊海,已經安排妥當。

  「好,那我就放心了。」屠綱滿意地挂了電話。

  收起手機,他瀟灑地回到會議室內,坐上主位端出沈穩氣勢,重新主持會議。

  「會議繼續。費經理,你將你手邊的案子報告一下,行銷部門等一下提出建議要項。」銳利的黑眸看向前方第三位主管,那是企劃部門的費俊國。

  「是的。」被點到名的費俊國,立即起身。

  至於其他圍著馬蹄形會議桌而坐的主管們,全部嚴陣以待,不敢因?還沒被總經理點到名而鬆懈。

  因?這個年輕的總經理,對工作方面可是要求十分嚴格,行事作風沈穩而且強悍,他對所有部門的運作都了若指掌,誰要是敢在他眼下亂來,那就等著被修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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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真的得住下來了。

  稍晚,她的許多私人行李已由某家信譽良好的搬家公司,妥善地打包裝箱送了過來。

  這些嶄新的箱子裏,大部分裝的是她的衣物,另外還有樂譜、書籍和她擺在浴室內的保養品等等,其中最大項的物品是--她的鋼琴。

  搬家公司除了搬來這些物品外,其他一些大型家具電器什?的,統統都沒有搬。

  其實不搬也罷,因?這間公寓裏,完全不缺任何一樣。這裏的家具出自義大利名設計家之手,所有電器用品都是進口貨,至於冷暖氣則有自動空調系統,就連屋內的幹濕度都不必她擔心。

  仔細看了一遍約莫近百坪、擁有四房兩廳的室內,她發現位於起居室旁一間採光極佳的房間,裏頭沒有任何大型家具,那間正好可以擺上鋼琴。

  送走了搬家公司的人,姚盛薇開始藉由整理衣物的忙碌來揮別內心的難過情緒。

  從現在起,她和屠綱是不可能再見面了,而她手裏的這枚戒指,就用郵寄的方式寄還給屠綱吧。

  當時間走到深夜十二點鍾,她該忙的都忙完了,終於靜下來面對孤單時,她心中那份難受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了,讓她趴在深藍色的床上痛哭起來。

  一旁的貓咪早已經熟睡,牠完全沒體力理會主人的傷心,只顧著自己睡大頭覺。

  同一時間,屠綱的座車則停在社區大樓外的馬路上。

  他一臉鬱悶地靠著椅背坐著,一邊抽著煙,一邊仰頭眺望著這棟高級住宅大樓的最頂樓。

  屋內的燈光還亮著,看來她今天熬夜了,還沒睡覺。

  向來夠冷靜的屠綱,有一股衝動想上樓去訓她一頓,他氣她竟然如此輕易就捨棄他們之間這段感情。

  難道她一點都不在乎嗎?

  心揪扯著,一想到她可能一點都不在乎他,他就氣到臉色鐵青。

  將煙蒂丟出車外,他寒著俊容,駕車離開了「龍騰」大樓。

  既然她決定離開他,那?就讓她嘗嘗沒有他的滋味,就當是給她的一個教訓!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路的盡頭,屠綱臉色森寒,心情相當不痛快。

  情緒上的緊繃不豫,讓他不想回家面對一室的孤單,於是他選擇了到酒吧去消磨這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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