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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紀瑩-【火爆浪子追情記(聖勒傳說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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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4:0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紀瑩-火爆浪子追情記(聖勒傳說之二)

廣告界人稱「火爆浪子」的名攝影師
流連美女叢中的「森林管理員」
縱使再怎麼堅固的心房都能讓他一舉進駐
輕易納入他的管區擴展「業績」
如此的豐弘須~卻陷在一對桃花眼裡......

她原僅是刻板、認真的女老師
一個偶然的機緣下,成了家喻戶曉的廣告新寵
從此,她平靜無波的生活衝擊連連
未曾被愛情精靈親吻的心頻起漣漪
令她身陷「火」窟,掀起一場桃色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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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4: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該死!」
  如果一句話就能讓人膽怯的話,那眼前這位仁兄做到了。
  廣告界出了名的攝影師,人稱「火爆浪子」的衛霆政,他的一句話令四周的人感到心驚膽戰,在他對工作完美的苛求下,總會讓工作人員想離他遠遠的;甚至想乾脆換份工作以保自己延年益壽。
  「不行!不行!該死!不行!停——」衛霆政阻止了模特兒擺動中的Pose。今天不知怎?搞的,左看右看,上瞧下瞧,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映在相機中的模特兒的身影,總是少於那?一分感覺,那?一分生命。
  早在開拍之前,他就事先先用即可拍拍了數十張照片;在那時他便覺得怪怪的,但他左思右想就是抓不到問題點在哪。衛霆政再次將那數十張照片拿在手上,重新檢視一番……
  倏然,他發現問題的癥結——原來全出在模特兒身上;並不是模特兒面貌不夠姣好,而是模特兒的整體風格和這次雜誌封面的訴求完全不搭軋。她根本就不是他所需要的那一型。他需要的是擁有自我風格、絕對個性化的女人,當然,最好是留頭可代表個性化的短髮,並有雙靈動的大眼睛,這樣便能更切合封面的訴求點。
  他緊急打了通電話給雜誌社,告知要更換模特兒的決定;如果他們無法接受,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另請高明換人來掌鏡噦;否則他可不願意也不可能因一組自己無法認同的照片來委屈自己去屈就他們,踐踏自己的藝術天分。
  半晌,他和雜誌社通過電話的結果——雜誌社願退一步,給他極大的運用空間,任他選擇適當的模特兒人選;畢竟衛霆政是他們好不容易透過各種關係和管道才搭上合作這條線的。如果現在只因一位模特兒的因素,而弄擰了彼此的合作關係,依據他們對衛霆政的瞭解,以後恐怕也甭想再有機會能和他合作了。
  在這一行,誰都知道由衛霆政掌鏡所拍攝出來的照片絕對超乎水準之上;無論客戶多苛刻的需求,他每每能達到顧客所要求的,但卻仍能不違背自己的原則。再者,如果照片本身無法做到盡善盡美,那他寧願毀約,不管違約金有多高。
  這是他的原則。
  衛霆政其實也並不是愛耍大牌,只因他不願違背自己所堅守的理念;要他去屈就別人來完成有瑕疵的照片,那他情願把沖洗出來的照片成品統統毀光,也不願有任何一張不完美的照片流落到市面上。
  看來衛霆政的理念倒是蠻符合中國文學史上赫赫有名的陶淵明先生,他該再次去研讀陶淵明先生的《歸去來辭》,其中所描述陶淵明先生不?五鬥米折腰的心境倒和他很相似。
  衛霆政現在最苦惱的是決定撤換模特兒之後,整個工作進度必定陷入膠著狀態;缺少最重要的模特兒實在是件很傷腦筋的事。如果現在遲遲不能確定人選的話,他的所有檔期勢必會往後挪,到時後果一定不堪設想;最嚴重也讓他最不能接受的是會把他所排定的假期給
  佔用掉,他可不想?了本身堅守的理念而落得這般下場。
  衛霆政想著想著,在窗邊的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
  「小四,幫我向吧台拿一杯咖啡。」
  ?了方便拍照,雜誌社已事先租下了這間佈置典雅、充滿古書香氣息的餐廳;所謂的古書香指的是裝飾在這間餐廳牆壁上的古書真?,哪怕只有這?薄薄的一頁,也價值不菲。
  「政哥,咖啡。」小四是聖勒盟的手下,衛霆青派給衛霆政的貼身保鏢。
  「謝謝。」衛霆政禁止小四在外人面前喊他四少爺。他總覺得那聽起來蠻像星期五餐廳裏少爺的花名,亂降低他的格調;而且他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顯赫的家世背景。

  聖勒盟是個介於黑白兩道、亦正亦邪的組織。雖然它扮演的是社會清道夫的角色,但執行私刑這種做法在現今任何一個國家還是不被認同;於是它便有遊刃于黑、白兩道的特殊身份。聖勒盟裏的精英分子多到令人咋舌,而且早有既定的運作模式,它的龐大組織並不是一般人所能輕易摧毀。之前曾有一幫派極盡所能地想讓「聖勒盟」這三個字在黑、白兩道間徹底消失;但他們所落得的下場卻是毀了自己本身的組織,頭頭遭到送牢房管訓的慘狀;餘黨則是四處流竄,逃的逃,躲的躲,全都隱匿起來。
  然而聖勒盟也不想再多計較,只要他們別再以聖勒盟的名義?非作歹,聖勒盟也不再去追究還有多少餘黨未被繩之於法,放他們一條生路。但任誰也沒想到一次的仁義之心,會?他們再次帶來日後的麻煩。
  聖勒盟屬於衛家的祖業,而在衛家的家傳祖規中,聖勒盟必須交由長男繼承,但如果衛家長男不幸發生意外而喪生,繼承的順位則往下類推。結果這件苦差事便落在那個可憐的衛家長男——衛霆青的身上,在衛家大家長一一衛皓淵宣佈退休時,他就接下這燙手山芋,成?別人俎擊的活動槍靶。
  衛家還有一項令衛家兄弟大鳴不平之聲的祖規。祖規規定衛家男士們得在他們光輝、燦爛的二十六歲時完成結婚大事。
  天啊!這讓衛家那四位自命不凡又天生風流成性的男土們大叫委屈。但從衛家兩大家長——衛皓淵及殷曼倩宣佈這條祖規開始至今,衛家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還不都乖乖地就範,討了房媳婦。老大衛霆青確實是已娶了關羽珊,但商靚儀卻遲遲不肯答應老二衛霆鎧的求婚;所以衛家雖自稱已討了兩房媳婦,但說來還真是他們的一廂情願。
  而衛家老三和老四——衛霆桀和衛霆政這對雙胞胎,雖同樣還有一年多的緩刑,但他們並不想太早逼迫自己刻意去留意任何女人,看誰比較適合擔任「衛家媳婦」。

  對衛霆政而言,全世界的美女都是他的老婆,是個道地、絕對享樂主義的花花公子;而衛霆桀認?他這輩子很難會遇上心目中的理想女人,不太可能會在這女權高漲的社會裏找到他要的溫柔女子。像他大哥不就娶了個愛鬧冷戰、愛隨便泡杯加料的咖啡來荼毒任何惹惱她的人的女人;二哥不是也敗在一個牛脾氣、喜歡損人的女人身上。
  所以他屆時可能就任他的父母幫他物色新娘人選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只要盡到傳宗接代的本分便行了,不必放進任何一絲的感情,如此就不怕會嘗到心痛的感覺了。
  良久,衛霆政啜著已變冷的咖啡,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是要從雜誌社提供的那些照片裏再挑選一位?或者出去外面走走還可以碰碰運氣。
  他正想把咖啡喝完,到外面去繞繞,看能不能意外相中符合自己要求的人選時,倏然在對街看見一位留頭俏麗短髮、戴副眼鏡的女子;衛霆政不假思索地沖出餐廳直奔對街。
  「小姐——」衛霆政气喘吁吁地攔住眼前這名女子並擋住她的去路。
  待他稍緩和、調穩呼吸後,便不客氣地摘下那名女子的眼鏡。
  果然!正如他所預料般是對漂亮而靈活的大眼睛。
  衛霆政覺得在摘下她的眼鏡的一?那,他完全被這雙靈動充滿吸引力的雙眸給震懾住了。
  「喂!你好無禮,快把眼鏡還給我。」高碧絃紹被眼前這位帥氣卻無理的男子突來的舉止給著實嚇了一跳。
  她走在街上莫名其妙地就被一個身影擋住去路,這還不打緊;過分的是他竟貿然摘下她的眼鏡,還一直猛盯著她瞧,看得她臉上突然燥熱了起來。
  「小姐您貴姓?」
  「你……」這人臉皮怎?這?厚,居然還問人家姓名。高碧絃紹壓下將要爆發的怒氣,柔聲向他要回自己的眼鏡,「先生,請把我的眼鏡還我,好嗎?」她特別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語氣;她就不相信,他還不曉得他已經惹火她了。
  「小姐,你叫什?名字?」衛霆政不死心地再問一次她的芳名。他知道,只要一把她的眼鏡還給她,她鐵定拔腿就跑;所以,現在「眼鏡」成了預防她跑掉的惟一王牌了。
  高碧絃這下子真的快火山爆發了,壓抑住最後一絲的理智,再次鄭重聲明:「請——你—把—眼—鏡——還——我!」
  「行!只要你把你的姓名、年齡、住址、電話全告訴我,我就還你……。」
  什??!這個登徒子真是不要臉。「你……你憑什?要……我的個人資料,我又?什?要乖乖地給你?」
  「如果你還想要回你『精致』的眼鏡。」衛霆政揚了揚他手上的眼鏡,他實在搞不懂?什?她要戴這種難看的眼鏡來遮住她美麗的雙眼。
  其實高碧絃的近視才二百多度而已,本來是不用戴什?眼鏡;但她覺得眼鏡對她來說是個絕佳的掩飾品,它最大的功用就是能遮住她那雙又大又媚的桃花眼。
  小時候媽媽曾帶她去看面相,相士說她天生就長了對桃花眼,追求的人必定逐年增長;而她偏偏又是屬於必須晚婚那一種類型,所以相士曾提醒她媽媽得多加注意,別讓她太早結婚。從那時開始,她媽媽便去買了副粗黑邊框的大眼鏡給她戴以便遮住她那對桃花眼,也就這?從零度數一直戴到現在的兩百多度。多年來,她也習慣戴上眼鏡後平凡的自己,更滿意它?她省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但,畢竟生就一副好臉孔,是不變的事實。她記得讀初中二年級時,有次不小心將眼鏡摔破,不得已露出一雙大大的桃花眼;隔天她的桌上便多出了一疊情書。
  還有一次別校愛慕她的男生跑到校門口等她下課,只想把情書親手交到她手中而已,那位愛慕者竟被她班上的男同學圍毆;說什?她是他們的班花,再怎樣哪輪得到外校生,沒聽過「肥水不落外人田」嗎?
  以高碧絃那時的年紀而言,她只覺得好笑;如果戴著醜醜的眼鏡也能當上班花的話,那她就不曉得還有哪種女生不能當校花了。
  現在眼前這位無理男子居然利用眼鏡來威脅她,對她來說,她寧可不要那副眼鏡了。「如果你要的話,那你就留做紀念吧!」她不願再和他多交談,便繞過他往他身後走。
  衛霆政還是不死心地拉住她纖細的手,「你真的不要了嗎?」
  高碧絃睨了他一眼,從包包裏取出另一副眼鏡,率性地戴了上去,將下巴?得老高,得意地說:「你喜歡就拿去好了,我已經不需要了。」她總是會多準備一副眼鏡放在背包裏,以防自己不小心把眼鏡打破了,屆時又?自己招惹不必要的糾紛。
  衛霆政驚愕住了,他從沒想到會有人隨身攜帶兩副眼鏡,他還以?可以就此威脅她,沒想到她竟然有「備胎」。「對不起,我知道我這?做很沒禮貌……」
  「知道就好。」高碧絃絃不悅地打斷衛霆政的話。
  衛霆政繼續接著說:「但是我需要你幫我個忙,當我的模特兒。我是一名攝影師,現在拍照進度因?模特兒的關係而整個停擺,所以我希望能請你客串一下。」他破天荒地第一次求人,如果不是趕著在下禮拜交差的話,他大可慢慢挑人選,也不必在這裏低聲下氣地求人,更何況是求一名女子。
  高碧絃絃聽完衛霆政的一番解說後,第一個竄進她腦中的念頭是:他是個騙子!有可能他就是報上三天兩頭報道的那種專門欺騙小女生的騙子,說什?絕對可以把她們捧紅;但首先要拍些照片來存檔,以便於往後推廣宣傳用。
  於是,當小女生上?後便帶著她們到小套房裏,先強暴再拍下她們的裸照,製作成色情書籍販賣。
  她,高碧絃可是個頂著碩士頭銜的副教授,豈是那?容易就會上當的?「我憑什?要相信你?」
  「我正在對面那家餐廳裏拍照,現在正因?缺少一位模特兒才找上你,不信你跟我過去看看。」衛霆政指著對街的一家餐廳,試圖取得高碧絃絃對他的一點信任。
  她怎?知道他不是騙人的,搞不好那是家黑店,而店後面可能有密室是專門讓他用來一逞獸欲用的;畢竟人心不古,還是找個機會逃跑妥當點。
  「這樣……」高碧絃用眼角餘光瞄到衛霆政身後正好停了部計程車,於是她便使了個計謀,「那……好吧!」
  「真的?!」衛霆政不疑有他興奮地叫出聲。
  「請你帶路吧!」
  「好。」衛霆政心中思忖著如何將身後這位女子裝扮成他想要的封面人物,邊想邊走在高碧絃絃的前面,走沒幾步路就聽見背後傳來車子的關門聲;待他回頭,只瞧見高碧絃坐上的計程車的後玻璃,車子已快速地駛離他。
  「該死!混賬!」他居然會被一個女人給耍了。
  該死的,他這?一個堂堂男子漢居然會被一個女人當猴子一樣玩弄;更可惡的是,在他如此破例低聲下氣地求她幫忙後,她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逃跑。
  這輩子他還沒求過誰,今天破天荒地求了她,竟落得現在這般田地。
  衛霆政憤怒地走回餐廳,氣憤而無奈地向工作人員丟下一句「收工」,便快速走向停車處,躍上他心愛的黑色法拉利,呼嘯而去。

  馳騁在山路裏,身旁的景物因飛快的速度而變得模糊。
  衛霆政?一掃剛剛不順意的事,刻意將車裏的音響開得非常大聲,音量大得幾乎快震破那片無辜的玻璃;但他卻能完全不把這巨大聲響聽進耳裏,只是一邊開著車、一邊想著那女子……
  他一直覺得她那一雙隔著鏡片會放電的雙眼似乎在哪里見過,這?一雙令他心動的眼眸,他怎?會健忘到忘了自己是在哪看過的呢?
  模特兒的人選看來是非她莫屬了,就算是讓他在餐廳的門口天天守株待兔也在所不惜。
  他相信,光她那雙會放電、勾人魂魄的雙眼,就能?照片增添不少吸引力;更別提她那本來就長得挺上鏡頭的FACE。
  在餐廳裏忽然看見走在對街的她時,他便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致命的吸引力,她的氣質更是令他吃驚。他相信她一定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因?在她那懾人的吸引力下有著濃厚的書卷氣息。
  任何女人在遇到剛剛那種情形可能會出現兩種反應:一是當場嚇得花容失色不知所云;二是會不聽解釋地狠狠甩他兩巴掌,然後罵他無聊。
  而她居然兩種都不是。很顯然她並不信任他,但她卻能虛應他,而後有技巧地溜走。衛霆政想著想著,剛剛的憤怒竟緩和地平息了。他漸漸地將車速減慢,將車駛進衛宅的車庫裏,放鬆心情走進屋內。
  他才一進門便看到他二哥和他准二嫂在爭吵。
  「你?什?那?不講理?我已經跟你解釋了幾百次,?什?你還那?固執,不願相信我呢?究竟要怎?跟你解釋你才肯相信我?」衛霆鎧突然覺得疲憊不堪。
  明明就是莫須有的事情,偏偏眼前這個他深愛的女人就是出奇固執。女人最不好的兩樣個性——善妒、固執己見全在她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你……說我不講理?!好……既然你說我不講理,那我就不講理給你看。」
  可惡!居然敢說她不講理。商靚儀拔下手中的訂婚戒指,氣憤地朝衛霆鎧的臉上扔過去。此時商靚儀已毫無理智可言,心想最好在衛霆鎧的臉上留下難看的疤痕,看他還能拿什?臉去花。甚至想拿把刀子將他那張俊臉刮花,這樣他才不會老仗著自己那張俊逸的臉到處留情。
  但事實卻和她所期望的大相徑庭,那只戒指不但沒盡到她所賦予它的重責大任,相反竟被他接個正著,現在正乖乖地躺在他的掌心裏。
  「你這是在做什??」衛霆鎧終於發怒了,這女人居然敢拔下他倆的訂婚戒指,朝他扔過來。
  「做什??做你所說的事,你不是說我蠻不講理?那我這個不講理的女人只好做做善事和你解除婚約,讓天底下所有愛慕你的女性同胞們都有機會能和你有一腿。」
  「你……」衛霆鎧怒紅了雙眼,用力地拉起商靚儀的手,以命令的口氣說:「把它戴回去。」
  「不要!」
  「戴回去!」就算要用強硬的手段也要把戒指再次套回她的手上。好不容易她才肯退讓一步先和他訂婚,怎?能任她說解除婚約就解除的。
  「不要!我說不要就不要,看哪個女人喜歡它,你就送給她好了,我不稀罕。」說不稀罕那是騙人的,如果心裏當真不在意的話,她現在也不會只因?看了一本小道雜誌裏刊登一篇衛霆鎧手挽著一個有著魔鬼身材的陌生女子出現在某盛大宴會裏的報道和照片就大動肝火。
  他知道打從在咖啡廳偶遇,揚言非把她追到手到現在,一直就只有他單方面地、不時地在口中、在心中挂著「愛」這個字,難道她連一絲絲心動的感覺也沒有嗎?
  「我說戴回去。」她當真那?瞧不起這枚戒指,或者甚至根本就不稀罕和他白頭到老?衛霆鎧心中躥起一陣刺痛。
  衛霆鎧克制住想打商靚儀屁股的衝動,試圖想把戒指套回她手指上。商靚儀卻憤怒地抽回自己的手,「我都已經說不稀罕了,你還想幹嗎?」
  這時在一旁看戲許久的衛霆政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了。從他一進門看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們到底在?什?事而爭執不休,只看見一隻可憐的戒指被他們推來送去的。「拜託……」
  「閉嘴!」
  什?嘛!他才開口便被他們異口同聲地炮轟回來。
  「嘿!你們兩位既然那?有默契,那還有什?事好吵的?」
  「我跟他……拜託!我才不想跟他這匹種馬有默契。」
  這女人居然罵他是種馬,他身上哪個地方讓她的眼睛脫窗到將他比喻成種馬。
  「你居然說我是種馬?!」
  「我沒把你比喻成種豬就已經很不錯了。」商靚儀似乎有點看不起衛霆鎧似的,將臉別到側邊,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種豬?!」愈來愈不像話了。算了,不想再和她繼續吵下去了,否則難保他不會做出什?事來。
  「怎?樣?」商靚儀轉回頭露出一副諒他也不敢怎樣的表情,擺明瞭挑釁的態度。
  「不怎?樣,我只要你乖乖地把戒指套回你的手上。」衛霆鎧再次將戒指遞到商靚儀的面前。
  「你這個人很煩耶!都跟你說不要了,還死粘著要人家收下。」
  「你到底收不收回去?」衛霆鎧堅硬的語氣倒是差點嚇著了商靚儀。
  「不……不收。」說收回就收回,那她算什??
  「收回去!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性。」衛霆鎧喝道。
  「不收回,你又能怎?樣?」
  「不怎?樣……」衛霆鎧一臉邪氣地看著商靚儀,讓她不禁打個結實的冷顫。
  衛霆鎧趁商靚儀毫無防備之時,迅速將她一把抱起扛在肩上,往二樓走去。
  「啊——」商靚儀驚嚇得大叫,隨後便加上一長串不堪入耳的咒?。
  衛霆政倒是盡到做觀?的責任,在他們身後大叫:「二哥,帥啊!」
  「謝謝!」衛霆鎧對於自己的行?充滿自豪。
  「臭霆政,你去死……最好臭死在水溝裏……」商靚儀的聲音最後被關上的房門給阻擋在門內。
  衛霆政看著他們,這時才想起剛剛那名美女是那天他在他大哥衛霆青婚禮上向商靚儀打聽的那個人,而她似乎是……商靚儀的副教授。
  「糟了!這下子不是自找死路嗎?」剛才他還火上加油,這下商靚儀鐵定恨死他了,哪還會幫他的忙,幫他向她遊說,請她當他的模特兒呢?!
  衛霆政這下子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囉!

  衛霆鎧和商靚儀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後才一前一後地下樓。衛霆政早端坐在客廳裏等著向商靚儀負荊請罪。
  「二嫂……」衛霆政討好地叫著商靚儀。
  「我才不是你二嫂,我叫商靚儀。」她沒忘記剛剛衛霆鎧強把她扛上樓時,衛霆政還在他們後面火上加油;現在居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轉,還恭恭敬敬地稱呼她—句「二嫂,」
  「別這樣嘛!商姐。」
  「商姐?!」商靚儀差點爆笑出來,「喂,你的年紀好象比我老喔!」她刻意提醒他的年紀。
  「別這樣嘛!剛剛是我不對,我倒茶向你賠罪,好不好?看你是要喝玫瑰茶還是伯爵奶茶,或者是水果茶……」衛霆政討好的臉實在是有夠滑稽。
  商靚儀一看見衛霆政的態度和表情,實在忍不住地大笑出聲。
  衛霆政?了她一眼,也沒辦法,誰叫自己有求於人呢?只好放下身段,任商靚儀取笑個夠囉!
  今天他的運氣實在夠背了,一天之內連求兩個人,而且還是兩個互有關聯的女人。平常不求人的作風,今天倒是破天荒得徹底。
  「我才沒那個福氣接受我們霆政少爺的伺候。」
  「別這樣嘛!靚儀—」衛霆政對著商靚儀苦苦哀求,就只差沒跪下了。
  商靚儀看見衛霆政低聲下氣地求她,自己也不好再鬧什?小姐脾氣。「好啦!原諒你吧!」
  「謝謝!你真是大人有大量。」衛霆政一聽商靚儀肯盡釋前嫌,原諒他剛剛無心的過錯,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畢竟她肯原諒他後,接下來也比較好開口求她幫忙。
  「喂!你不可能單單只是?了要我原諒你,而低聲下氣求我那?簡單吧!這可不像我所認識的衛霆政喔!」她知道依衛霆政的大男人主義是不可能求人,尤其是女人。所以,現在他會采如此的低姿態來求她,可能有不尋常的原因哪!
  「真聰明!靚儀,你長得既漂亮又聰明,難怪二哥愛你愛得神魂顛倒。」衛霆政愛慕的口氣,讓在一旁的衛霆鎧聽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雖然霆政是他的弟弟,而且靚儀也不是他所喜歡的那一型,但他還是會提心吊膽的,深怕靚儀一不小心就被他給搶走。「不准你打你二嫂的主意。」
  「拜託!老哥,你醋?子又打翻啦!我哪敢打靚儀的主意。」衛霆政一副快昏倒的表情。
  「就是說嘛!而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是霆政對我真有意思,想追我,那我也沒辦法嘛!我又不能阻止他,更何況我也還沒結婚,任何人都還是有機會來追我。」
  商靚儀不知死活的一番話,又惹得衛霆鎧的臉色鐵青,他咬牙切齒地瞪視著衛霆政,「你會嗎?」
  衛霆政一看見衛霆鎧一雙想置人於死地的冷眼,就全身起雞皮疙瘩。「當然不會,我哪敢動二哥的女人。」
  衛霆政連忙澄清,他可不想活不過這璀璨的二十五歲啊!
  「什?叫他的女人?死衛霆政你最好把這句話收回去。我警告你,以後不准說我是他的女人。」她才不想被人家冠上某某人的女人這個烙印,她只屬於她自己,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什?不可以?」衛霆鎧不平地大叫,難道當他的女人是一件那?令她難以忍受的事嗎?
  「?什?要可以?」商靚儀也無法忍受地大喊,「我就是我,是一個完整的個體。我不需要也不喜歡別人在我的身上烙下任何烙印,我想要的是沒有束縛、無拘無束的愛……我覺得我們似乎又回到原點了……」
  當初商靚儀就是因?受不了衛霆鎧霸道的愛和濃厚的佔有欲,所以一直遲遲未答應他的求婚;後來是因?他一再地向她保證不再犯,她才勉強答應先和他訂婚。
  雖然衛霆鎧一直向她表明他絕對會改掉這兩個壞習慣,不過看樣子他似乎故態複萌,又漸漸回到他原來的態度了。
  「沒有,我沒有回到原點,任何一個有情有愛的男人多少都會有想獨佔自己女友的念頭,哪怕別人只是愛慕地稱讚自己女友漂亮、聰明,他也是會或多或少提高警覺。有誰會希望自己的女友被別人搶走,難道你連我這一點點的念頭都不願讓我擁有,非得要我把自己扮得很偉大,任何男人吃你豆腐,我也不可以生氣嗎?」
  衛霆鎧看著一語不發的商靚儀,又繼續說:「相信你不會希望我變成那種男人,而且我也辦不到。」
  商靚儀知道她對他的這些要求是很無理,但她只想留給自己一點喘息的空間而已,她受不了被他每時每刻呵護、佔有的感覺。雖然心裏頭覺得很甜蜜,但卻令她感受不到一絲自由的氣息。
  在一旁的衛霆政聽著商靚儀和衛霆鎧的激辯,直覺得好笑。
  兩個人同樣深愛著對方,一個卻嫌對方管她管得太緊,佔有欲太強烈;一個卻抱怨對方不肯讓他擁有一絲絲的霸道和吃醋的權利。
  同樣相愛及抱怨,以後他們結婚,日子必定不會太過無趣,不怕沒話題可聊;光是同樣劇碼的吵架就可以占去大半生活,哪還有時間「聊」呢?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一卯起來根本就不是如你所說的『一點點』,還沒結婚你就怕我跟別人跑了,那結婚後你不就要把我給囚禁起來。」商靚儀似滿腹委屈。
  衛霆鎧是很想用鏈子把商靚儀鎖在身旁,但那畢竟不是辦法,惟有讓她真正嫁給他,才能除去他的煩惱。
  他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這?強烈的感情,惟獨眼前這個小女人;而她對他的態度不免讓他緊張她到底愛不愛他、在不在乎他;也因?如此才會讓他在她面前表現得那?失常,那?令她無法忍受。
  「但是,我愛你,所以我想擁有你,我怕我留不住你。自從認識你後,我對自己愈來愈沒信心;就深怕我一轉身,你將離我遠去……」衛霆鎧苦笑地看著商靚儀,「不!你不會懂的,你永遠不能體會我現在的心情。」 
  「誰說我不懂!如果我不懂,我又?什?要僅?了一張照片就和你吵架?」
  衛霆鎧驚訝地握住她因激動而略顫抖的手,「你是說……你在乎我?」他想再確定她的心意,卻又怕從她的口中聽見另一番他不想聽見的答案。
  偏偏商靚儀就是愛捉弄人,硬是不肯給他正面的答復,「我可從沒說過我不在乎你喔!」
  「但你也從沒說過你在乎我啊!」衛霆鎧不依地大叫。
  「難道你不能自己去體會嗎?」要她說得那?露骨,她會想吐。
  「我辦不到。」他早已被商靚儀搞得失去了應有的判斷能力。
  「笨蛋!」商靚儀狠狠地捶了下衛霆鎧結實的胸部,「不理你了!」
  他的胸部雖被她捶痛了,不過他卻因此而茅塞頓開,「那你是說……」
  「我說你是超級大笨蛋!想想,我?什?會答應和你訂婚,不就是有結婚的打算。」話一出商靚儀就感到後悔,後悔自己以後將有一輩子的時間要去面對她眼前這位讓她淑女形象?擲一空的大笨牛。
  衛霆鎧一聽見商靚儀的話,激動地抱住她,「耶!你終於肯答應嫁給我了。」他像想到什?事似的拉起商靚儀的手,「走!我們趕快去請老爸、老媽準備婚禮事宜。」
  「你瘋啦,你爸媽現在正在日本度假耶!」
  「對喔!」衛霆鎧孩子氣地敲敲自己的頭,「我是太高興了,一時沖昏了頭。沒關係,我們傳真資訊到他們住的飯店,包准他們在看到後一定馬上飛回來。」
  「現在,」衛霆鎧溫柔地望進商靚儀的眼裏,「我想吻我未來的衛太太,可以嗎?」
  「不可以!」衛霆政替商靚儀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
  「閉嘴!小心我打爛你的嘴,限你五秒之內離開我的視線。」衛霆鎧惡狠狠地瞪著衛霆政。
  「不行,靚儀,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不要答應他,現在是我們的時間,我可不想和他一起『分享』你。」
  「你看!又來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把時間讓給他行了吧!老婆。」衛霆鎧誇張地高舉雙手。
  商靚儀丟給了衛霆鎧一個白眼後即轉移視線,「霆政,你說吧!」
  「謝謝二哥成全。」衛霆政一接收到衛霆鎧?給他一張「你給我小心點」的撲克臉後,趕快回給他一記討喜的笑容,便轉身向商靚儀說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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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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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4: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在衛霆政向商靚儀訴說了事情的始末後,現在他只擔心靚儀是否能勸服高碧絃接下這份模特兒的工作。
  另外讓他擔心的是靚儀告訴他,霆桀也曾在霆青的婚禮上打探過高碧絃的資料,這消息令他心裏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竟沒來由地害怕霆桀早他一步找上高碧絃絃,這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個很滑稽的想法,卻足以令他心神不寧,擔心霆桀對高碧絃絃的打探是含有感情成分在裏頭。
  衛霆政下意識地搖搖頭,想把這盤踞在他腦海裏的想法給甩得一乾二淨。他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拍照的問題,而不是這屬於情感方面的事。
  真正付出內心感情的事,是衛霆政一直所不願去觸碰的,他不屑去碰它;甚至不願相信自己會?了某棵樹而放棄整片美麗的森林。或許是他博愛也或許說他濫情,或多或少也和他愛好無拘無束的本性有關係吧!
  衛霆政是衛氏四兄弟中最花心的一個,他知道他永遠也學不會他大哥跟他二哥的癡情行?;他更不可能像霆桀一樣,癡心地等待他那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霆桀的感情世界一向比他們單純,並不是他的條件比他們差,相反他樣樣皆比他們三兄弟上乘。只是因?他眼光一向過高,所謂「眼睛長在頭頂上」,只看到遙遠的美麗天空,一心想伸手觸摸遙不可及的它;卻捨棄離他最近唾手可得的翠綠大地,甚至不屑一顧。
  然而每個人都有他的想法,誰又能說他錯呢?
  衛霆政現在心裏只指望商靚儀能夠幫他勸服高碧絃,好讓他能如期交差,其他的他也不願再多想了。
  無煩惱便是幸福嗎?
  天曉得!

  商靚儀在歷經三天的遊說,終於在動之以情外加利誘下,成功地達成衛霆政託付她的任務,帶著高碧絃來到餐廳和他會面。
  在正式拍照之前,衛霆政想利用一些時間將這次拍攝的主題及訴求向高碧絃說明清楚,更想借由此次正式的會面,向她表示上次無理的歉意。
  高碧絃在見到衛霆政的當兒,驚訝地大叫:「你……你是那個無理的男人……」她根本料想不到那天無理地摘下她眼鏡的人竟是商靚儀未婚夫的弟弟,要是早知如此,打死她都不會點頭答應商靚儀幫她這個忙的。
  商靚儀早料到依高碧絃的個性,假如事先讓她知道衛霆政便是那天那個行?魯莽、語氣霸道的人,別說三天,就算把她的嘴都說破了,她也不會答應。既知如此,她才不會蠢到把事實真相全盤托出。
  「對,就是我。」衛霆政不好意思地抓抓頭,滿懷歉意地說:「那天真不好意思。」
  「還好啦!不過,我那副眼鏡你該不會真留做紀念吧?」其實她只要一想到那天她機智地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從他背後偷溜,就不禁?自己的聰明而得意。
  現今本地的治安亮起了紅燈,做什?事都得小心才行;雖然她在美國曾學過女子防身術,但就算如此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制伏歹徒而安全脫身,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更何況是一個柔弱的女人呢?所以她不得不佩服自己敏捷的反應。雖然事後她曾想過或許他是真的急需 一位模特兒,而她又剛好被他看中;但最後她還是推翻了這個想法,心中不斷警告自己不可以隨便相信陌生人,心中那股愧疚硬是被她的理智給壓了下來。
  她曾想依她的行?,那個人恐怕會憤怒地將她的眼鏡往垃圾筒一丟;不過她還是希望能再看見那副跟隨她已久的眼鏡。
  「喔,眼鏡!那副又醜又難看的眼鏡嗎?」衛霆政那蓄意調侃的語氣聽在高碧絃的耳裏,刺耳得難過。
  就算它真的是又醜又難看,也不必用這種口氣講吧。她心裏泛起一股濃濃的怒意,「是啊!它呢?丟了?」
  衛霆政那聽不出高碧絃咬牙切齒的語氣,只是他心中那愛鬧人的毛病又犯了。他還不想跟她說實話,那副醜斃了的眼鏡現在正乖乖地躺在他的背袋中。
  原本他是想拿來物歸原主的,但在和她一番交談後,決定先替她保管,往後多的是機會還她。霎時,衛霆政心裏不知又打起什?如意算盤來了。「它呀……丟啦!」
  「你把它丟了?」她不敢置信地再問一次。
  看他那是什?表情,好像把她的眼鏡丟掉是沒啥大不了的事情,居然一副滿不在乎的臉,一點都沒道歉的意思。
  「對啊!那天剛好看見路上有個垃圾筒,就順手往裏頭扔囉!」
  他是不氣死她不甘心似的,不在乎的口氣惹得高碧絃雙手癢癢的,真想當場給他來個過肩摔,以泄心頭的怒氣。
  商靚儀看見高碧絃極力壓抑怒氣,她怕等會兒高碧絃一失去控制爆發出來,到時可就不好玩了。
  「喂,衛霆政,你不是要向小碧說明拍照事宜嗎?還不說。」商靚儀用手肘頂了頂衛霆政,示意他趕快轉移話題。這個笨蛋,幫他打圓場還不曉得,真想一拳往他的後腦勺打下去。
  「呃,對,嗯……」衛霆政趕忙翻了翻手中的資料大致向高碧絃說明後,「我先請化妝師和造型師幫你定裝,到時恐怕得請你摘下臉上那副難看的眼鏡。對了,你之前曾有過拍照的經驗嗎?」
  他這是在說廢話嗎?這世界上有誰會不曾拍過照的。高碧絃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衛霆政。
  衛霆政一看見高碧絃用懷疑的眼神看他,就曉得她誤解了他話裏的意思,隨即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拍過藝術照,或者比較專業點的照片?」
  專業點的?大頭照夠專業了吧!「算有吧!」
  什?叫算有吧?!模棱兩可的答案。那就當她有吧!「我現在叫化妝師和造型師幫你做個造型。」衛霆政朝吧台邊的兩個人大喊,那兩個人便連忙地跑過來。「小良、胖哥,你們先幫她定裝。衣服換好了再上妝,否則那些衣服如果沾上了化妝品,很難向廠商交代。」
  「我知道。」
  「靚儀,得麻煩你幫忙一下了。」
  「沒問題。大難題都幫你解決了這種小事還難不倒我。」
  高碧絃?眼睨了商靚儀一眼,商靚儀的意思是把她給比喻成麻煩囉?她不是笨蛋,不會不曉得她被商靚儀比成什?的。好哇!看她怎?報這個仇,敢情商靚儀忘了她好歹也曾是她的副教授吧!高碧絃心裏計劃著要怎?報仇。
  經過半小時的折騰,高碧絃終於化好妝、穿好衣服站在衛霆政的面前。
  在看到一切都打點好的高碧絃時,衛霆政竟錯愕了。他的心不禁加速亂跳著,他太瞭解他的這個生理現象,他肯定對她?生好感了。
  衛霆政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這位可人兒。上了妝的高碧絃更顯出嬌媚,而她的獨特氣質也因此更突顯出來;一頭烏黑俏麗的短髮突顯出她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雙靈動的大眼;一襲深紅色的改良式旗袍將她曼妙的身材完全展現出風情萬種,讓人有如人夢境一般。
  她真是一塊瑰寶,真不曉得她?何要刻意隱藏她的美麗。?伺不讓它真實地呈現出來?
  看來他真找對人了,眼前美麗嬌媚、落落大方的她正是他理想中的模特兒人選。衛霆政相信這次所拍攝出來的效果必定會比以前更好,而且水準也會更超越他以往的口碑,衛霆政開心地露出微笑。
  一群工作人員在看見衛霆政臉上露出的笑容,各個都如釋重負,心情也隨之放鬆了許多。
  他們清楚地知道,高碧絃絃絞完全符合他心目中的要求標準;看來他們大概今天就可完工,剩下的後期製作更可在兩天內完成。而後期工作通常是不需要衛霆政親力親?,自然有其他專業人員來完成;所以他們大可不需再提心吊膽地承受他火爆的脾氣了。
  高碧絃被衛霆政盯得很不自在,心想自己這身打扮是不是很醜,不然怎?這個男人的眼神這般曖昧。
  她從未化過妝,頂多也只是塗點口紅罷了。她怕她一上妝後會像平劇裏的那些大花臉,更怕會像特種行業裏的小姐一般,所以當化妝師在幫她上妝時,她也都緊閉著雙眼不敢看鏡中的自己。
  「很醜是不是?」高碧絃低頭看了自己的裝扮一眼。
  衛霆政笑而不答,讓高碧絃更加局促不安。
  「喂,你看傻啦!站在那裏傻笑,人家小碧在問你話耶!」商靚儀看著一反常態的衛霆政,大笑出聲。
  「拍照!拍照!快把燈光調整好。」好險!差點就被商靚儀看出他心裏正打著高碧絃的主意。
  商靚儀就像他的寶貝妹妹衛霜一樣,鬼靈精一個,什?事都逃不過她們銳利靈動的雙眼。
  衛霜這丫頭在促成了商靚儀和衛霆鎧兩人的好事後,便宣佈她要出國;她笑稱?了讓自己的心志能更成熟,所以毅然決然地下了這個放逐自己的決定;於是,便拿著護照跑到國外逍遙去了。
  在衛霜出國前,衛霆桀特別把他所有的信用卡、存摺、印章等等所有可以用來領錢的證件全藏起來,衛霆青、衛霆鎧和衛霆政也都有所防備地將東西全存在銀行保險箱裏。
  他們四兄弟會像防賊似的防著他們的寶貝妹妹衛霜,就是因?她曾盜用衛霆桀的金卡,還差點刷爆。金卡耶!她連金卡都能差點刷爆,由此可知她這個人有多會花錢。嘿!就不知衛爸爸皓淵先生是否也將他的信用卡給收拾妥當了。

  高碧絃連續換了多套衣服、變換多種造型,拍了數一個小時下來的結果是……累癱在椅子上了。
  「小碧,不行啦!」高碧絃雖?靚儀的副教授,但因高碧絃年輕,兩入又頗合,也就沒有階級之分交起朋友了。
  商靚儀知道高碧絃是真的累壞了,尤其她又是頭一次拍那?專業的照片,換作是她搞不好比她更慘,再加上掌鏡的是對作品一向要求完美的衛霆政,就算是一些些細微到很難看出的缺點,他都會立刻停止拍攝,直到將所有缺點全擺乎?止。
  所以,現在她會累成這樣不是沒有道理的。
  「還說呢!我不知是倒了幾輩子黴才會誤交你這個損友,看我現在累得像只哈巴狗似的,全都拜你所賜。」
  高碧絃嘟囔地抱怨。她不僅肩膀酸痛,連頭都像是有千軍萬馬在裏面操練般,搞得她痛死了。
  她一手捏著肩膀,一手按著太陽穴猛揉。
  「是……是。待會請你去吃頓大餐總可以補償你誤交我這位損友所付出的代價吧!」商靚儀微笑地看著高碧絃。
  高碧絃思考了一會兒,「吃大餐?去哪吃?」她揚揚眉期待地看著商靚儀。
  商靚儀哪會不曉得她話中的意思,她太清楚不過了。「算我怕了你,牛排館總可以吧!」她敢說不,高碧絃肯定就不饒她。唉!她的存款……
  高碧絃佯裝思考了一會兒,確定讓商靚儀快受不了時,她才適時地?起頭,「嗯,好吧!就小小地A你一頓好了。」
  商靚儀咬著牙,心疼荷包恨恨地瞪著她,「這還叫『小小』地A我一頓,你大小姐可真有錢嘛!去牛排館還叫小,敢問小姐你的『大』是多大?」
  「還好啦,還好啦!」高碧絃仍一臉不以?意地揮揮手,「反正又不是我付賬,更何況我原本還想狠狠地A你一頓,去福華飯店大塊朵頤一番呢!」
  福華飯店?!商靚儀還真難以想象,去那種五星級的超級「大」飯店。小碧是打算把她僅剩的些微財?全花光才甘願是吧!
  商靚儀原就讀的「聖曙」學園的制度和一般的學校不同,畢業班級在最後一年級下學期不須到校上課,采停課自修制。
  商靚儀自從畢業班級停課後,她這位應屆畢業生也面臨了找工作的問題。她對於自己的專業技能及學歷一向都非常有自信,但哪知道她應徵了許多工作,到最後竟都不了了之;甚至有些公司她都已經順利通過復試,卻總在最後總面試的關卡上,竟仍被莫名其妙地刷下來。
  找到最後,她灰心地想乾脆到便利商店去當店員算了。也正因?她一直未能找到工作,她又不肯也不願再回到衛霆鎧的公司去上班,所以存款才會在她只出不入的情形下,所剩無幾了。
  可是,聰明的商靚儀一定不曉得,有些公司都已經決定要錄用她了,只不過每次總會有位神通廣大的男士打電話到那些公司,威脅他們絕對不可錄用她,否則就是和聖勒盟作對。
  誰?!誰會用這?卑劣的手段,而且還大膽地以聖勒盟的名義來威脅那些公司?
  想當然耳,自然是那個求婚不成,反被商靚儀這個小女人馴得死死的衛霆鎧。
  否則有誰會不要命地用聖勒盟的名義做事,除非他想自尋死路;除了衛家人和聖勒盟裏階級職位較高的人能自由使用「聖勒盟」這三個字外,其他下屬如必須要運用到聖勒盟的名義都得按規矩知會一聲。而通知歸通知,決定權還是在聖勒盟,他有權禁止某人運用他的招牌;所以少有人會如此大膽且光明正大用這三個字。
  假如衛霆鎧所做的好事哪天東窗事發,被商靚儀知道真相,必定掀起軒然大波,恐怕連婚事都難保,更別說天天和他大吵大鬧。
  「那你可真是善良啊!」臭小碧,改天非找個機會狠狠回敲你一筆不可。
  衛霆政和工作人員商量一些後期製作事宜後,便吩咐他們可以先行收工。「喂,你們在聊什??」他早在和工作人員溝通事情時,就瞧見她們兩個在那裏不知聊些什?,於是便好奇地往她們所站的方向走去。
  商靚儀打起衛霆政的主意來了。「沒什?!我剛和小碧聊起晚餐想去牛排館好好吃一頓呢!不曉得大忙人有沒有空,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好啊!」求之不得!衛霆政心裏興奮地想著,他可以趁此機會好好地認識高碧絃。之前在他大哥的婚禮上向商靚儀打探到高碧絃的資料實在太過貧乏了,他還想知道有關於她的事情;剛好可以趁今晚一起吃飯的機會好好地向本人間個徹底。
  商靚儀一聽見衛霆政爽快地回答,心中不禁樂得差點飛上天。真好!她僅有的存款有救了,這下它們可以再多留在主人身邊一些時日了。
  「靚儀,還是得再麻煩你幫她把衣服換掉,不過記得先把臉上的妝卸掉才行。」 
  「拍完了嗎?」高碧絃一雙驚喜的大眼直盯著衛霆政看,這雙充滿誘惑的雙眼不知有多令他心動。
  「拍完了,照片洗出來後我會多沖洗一份給你。」
  「喔!」其實她對於她這些照片一點興趣也沒有,反正她只是幫商靚儀的忙。有沒有多加洗一份送給她倒是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真的有幫到忙。
  「靚儀,麻煩你了。」
  「沒問題!」一想到可以保住她僅剩的存款,商靚儀就開心得樂意?衛霆政做任何事。

  高碧絃從不曉得牛排館的花費也那?貴,在她打開功能表的那一?那,望見上面每樣餐點的單價時著實嚇了一跳,不知應該點哪樣才好。
  「你吃什??」衛霆政輕聲詢問著高碧絃。
  高碧絃猶豫著該不該點,怎?這?貴……「我……」倒是商靚儀不客氣地迅速點了客神戶牛排,反正付賬的不是她,考慮那?多幹嗎?
  「我要份蘑菇雞蝦排。你呢?」衛霆政將目光移向正拿著功能表猶疑不定的高碧絃。
  「我……夏威夷雞排。」看來看去就只有這個便宜點了。
  侍者複誦一遍他們所點的食物,確定無誤後便轉身離開。
  「聽靚儀說,你全家都移民美國?」衛霆政首先打開話題。  
  「對。我初中畢業後全家便移民到美國去,定居在那裏。」
  「我沒告訴你小碧是資優跳級生嗎?」商靚儀悠哉地喝了口冰水。
  衛霆政驚訝地搖搖頭。
  「小碧六歲的時候就讀小學三年級,九歲時已從小學六年級直跳初中二年級就讀,所以她初中畢業的時候才十歲。」商靚儀對於能交到像高碧絃絞這樣的跳級生備感驕傲。
  衛霆政聽了商靚儀的這一番解說,心中不禁對高碧絃的輝煌紀錄感到不可思議。
  「其實跳級就讀不見得就好。」高碧絃若有所思地開口,「我倒希望我沒跳級,像個正常人般按部就班地完成學業。」
  衛霆政和商靚儀對於她突來的愁容充滿好奇,雖然兩個人都想知道高碧絃究竟?了何事而惆悵,但誰也不妄然開口詢問。
  一下子,餐桌上的氣氛忽然尷尬起來,高碧絃急忙轉移話題:「你們知道嗎?我到美國後並沒有馬上就讀高中。我爸媽答應我,如果我肯隨他們移民美國的話,就讓我在美國自助旅行兩年。我曾經旅行到拉斯維加斯,你們也知道那裏是有名的賭城,我既然旅行到那裏,入境隨俗地當然也賭上一賭……」她儘量要使氣氛輕鬆熱鬧起來,「可是那裏較大型又比較有名的賭場根本是禁止未成年的小孩進入,所以我只好到當地比較小型的賭場去試試手氣囉!我選了『吃角子老虎』,誰知……」
  「怎?了?」商靚儀好奇地問著。天知道!她有多想去玩玩。
  「我竟然中了一千美金耶!」
  「啊!真的?」
  「嗯!那一千美金就變成我的旅行基金,讓我多玩一個州。」
  「現在,美國我也只剩沙漠沒去過而已。」當初她爸媽肯讓她自助旅行的惟一條件,是禁止她進入危險的地方,沙漠就是其中之一。
  「對了,告訴你們,美國的迪斯尼真的好大,就算玩個一天一夜也玩不完,所以最好是住在裏面的旅館,好好玩上一個禮拜……」
  「真好!」商靚儀對高碧絃綰能四處旅行羡慕死了。
  衛霆政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一直仔細地聆聽高碧絃生動的?述,看著她臉上因充滿快樂回憶而動人的一顰一笑。她所說的一切的經歷能不讓他感到驚訝嗎?那時他才十一歲,一個在讀小學五年級的小男孩,而她居然已完成初中學業還獨自一人在美國做自助旅行,這讓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一頓晚餐雖然所費不貲,但卻值得;連他都感染了她歡樂的笑聲,仿佛他也曾和她一同旅行過。他的目光停在她臉上那黑鏡框上,他不經意問起她?何要戴上那醜得要死的眼鏡來遮住她美麗動人的雙眸時,她卻是頤左右而言他地岔開話題。而高碧絃的逃避令衛霆政更想知道真相,她愈是逃避他就愈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不過衛霆政後來並沒有一直繞著這問題打轉,因?他有把握以後他多的是時間來揭開她這層神秘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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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5: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照片在衛霆政堅持自己把關下做最後的修飾,果不其然,如他預期般是一件最完美的成品。他知道這會是他有始以來最得意的作品,可能也是最後一件,他不敢保證往後他還能有再比這更突出的作品出現。
  照片在經過雜誌社大肆宣傳後引起相當大的回響,就連高碧絃都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般地步。
  現在高碧絃走在街上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甚至更有人拿著雜誌請她簽名;更讓她吃驚的是,她的課原本只有二三十人,現在居然爆漲到座無虛席的場面,全都是些慕名而來的旁聽者。
  這個現象令高碧絃有點哭笑不得,假如他們來旁聽是因?認同她的課教得不錯的話,那她會高興得連睡覺也會笑;但他們卻只是?了滿足好奇心,居然還有學生在課堂上起哄問起她的三圍、生辰八字來……讓她有股衝動想每天戴面具來應付這些異樣眼光的投射。
  她拍照的事不只在學生群裏引起喧然大波,就連老師們也跟著騷動起來,尤其是未婚的男老師們。
  他們百般殷勤地討好她,令高碧絃對辦公室望之怯步。他們從沒想到和他們每天朝夕相處的高老師居然是個美人胚子,當他們在看見雜誌封面上的曼妙女郎時,還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將她們兩人之間劃上等號;而是某天高碧絃在化粧室摘下眼鏡準備洗臉時,被一位女老師看見了,這才發現了這個事實,也因此才知流言擴散之驚人速度,不到一天的時間,整個學校全傳了開來;從二專部傳到四技部,再從四技部往校外擴散。
  這讓高碧絃證明了一件事——人言可畏。
  她現在倒是很想辭職回美國安靜過日子算了。
  當初要不是她一哭二鬧三逃家的話,她家裏的人是怎?也不答應讓她回來教書。不是他們對家鄉有什?怨言,而是他們覺得這裏漸漸變成了一個人人崇尚功利主義的地方,治安也愈來愈不安定;這是他們數度回鄉後的觀感和感受,所以他們才會極力反對他們最寶貝的女兒回來教書。
  但教書一直是高碧絃從小到大的心願,而她秉持著一個原則:既然要教書便要教自己的人。所以她才會用盡各種方法來說服她爸、媽讓她回來。
  誰知一張照片竟讓她有點快受不了,原先堅定的心竟在此時興起了辭職的打算。
  「高小姐——」
  高碧絃心想,不要又來要求簽名或合照了,有時她真佩服那些明星們居然能忍受無數歌影迷的追逐。正可謂明星難?,現在她可真體會到了這種滋味。
  不過,這聲音聽起來頗熟悉……
  高碧絃轉過身,看見衛霆政正笑容滿面地朝她走來。
  是的!眼前這位風度翩翩、帥勁十足的男人便是那個令她生活陷入水深火熱困境中的罪魁禍首。
  「高小姐,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話才一出口,衛霆政便有股想自打嘴巴的衝動。
  瞧他自個兒說的是什?廢話。高碧絃在這所學校裏教書,自然是有可能會在校園裏碰見她。他,衛霆政什?時候變得那?白癡?說話不經大腦;早在進來之前不是就已想好開場白了嗎?這會兒大腦的細胞是全睡著了不成?盡說廢話。
  這幾天也不知是怎?搞的,腦海裏儘是高碧絃的曼妙身影;就連睡覺都會夢見她的一顰一笑,今天來聖曙便是想證明一件事……
  「你好!」高碧絃好笑地看著衛霆政,「我在這所學校教書,自然是會在校園裏碰到我啊!倒是你,你來聖曙辦事情嗎?」
  「對!我來找二專部的校長。」
  「找歐校長?校長室在辦公大樓十樓,有電梯可以直通十樓。」高碧絃絞用著好奇的眼神看著衛霆政。
  「謝謝。」
  衛霆政走沒幾步忽地轉回頭,「喔,對了,這禮拜日你有空嗎?」
  「……有。」他該不會是想約她出去吧!
  「這禮拜日一起去海邊玩如何?靚儀和我二哥、三哥都會去。」他特別強調還有其他人同行,他可不想讓高碧鉉誤會及?生太多幻想。其實不只是高碧絃絞,他對於其他女人都一視同仁,他不諱言他對她有好感,但他並不想惹什?麻煩,尤其是「女人」這等超麻煩的動物。 
  「好吧!」他一定得說得那?明白嗎?
  自從上次她和衛霆政一起吃過飯、聊過天後,對他的印象便大大地改變。她原本以?他是那種亂發脾氣,壞習慣一大堆的人,但在聊過天後才曉得其實不然的,他只是對自己的表現太苛求罷了,這讓她好生驚訝!而且他的不抽煙——一種幾近絕種的人——讓她欣賞之心油然而生。
  「那……」兩人四目交接的尷尬場面讓衛霆政覺得渾身不自在,還是早早走?上策吧!「我去找歐校長了。」
  「嗯,再見!」
  「拜!」衛霆政轉身消失在大樓裏。
  這時衛霆政心裏頓時放心了不少。今天他只是想來證明他對高碧絃紹的感覺純粹是因一時的新鮮感,才會造成他腦子裏全是她的身影。經過剛剛的實驗,他證明了自己的想法沒錯。還好!他還是原本的那個「森林管理員」,並沒有?了她這棵樹而埋葬了他「管理員」的天賦。

  星期日的天氣非常溫和,雖說才剛初春,但今天的太陽卻微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掃前幾天的寒冷。
  高碧絃原本還擔心天氣那?差怎?去海邊玩,難道是到海邊吹冷風嗎?
  這時,商靚儀在樓下大呼小叫地喊著她的名字,嚇得高碧絃急忙套了件薄毛衣和牛仔褲,手拿著野餐盒便匆忙地沖下樓。敢情她是深怕這附近沒人不認識她,想幫她打打知名度。才清晨七點而已,她就在樓下鬼吼鬼叫地擾人清夢,看來她得開始注意租賃廣告,找個房子搬了。
  丟臉死了!
  「小——碧——高碧絃你變烏龜了嗎?」商靚儀怕她的聲音不夠大聲,索性從衛霆鎧的車裏隨手拿起一本雜誌,將它卷成筒狀充當擴音器,朝大樓放聲大叫。
  「拜託,老哥,麻煩把你的女人帶走好嗎?她的聲音真不是普通的刺耳。」衛霆政皺著眉頭,一臉嫌惡地以雙手捂住耳朵。
  「死衛霆政!你再說一次『你的女人』這四個字我就跟你勢不兩立。」商靚儀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幾次,他才會改掉這個口頭禪。什?女人不女人的,她可是有名有姓——姓商名靚儀!
  動不動就把「女人」這兩個字挂在嘴邊,說得好像女人是一種多低等的動物似的,打從她認識衛家那四兄弟後,就發現他們四兄弟全一個樣,中毒太深。
  什?毒?「沙豬毒」。只是他們四個人中的毒有程度上的差別,像衛霆桀就屬於中毒不深者,還有得救;其他三人……唉!病人膏盲——沒救了。
  「小——碧——」
  拜託!高碧絃絞若是再不下來,他的耳膜就要被商靚儀的聲音給震破、陣亡在這了。
  不只衛霆政有這想法,衛霆鎧也心有同感,但礙於他才剛和商靚儀「複合」,說什?他也不願又和這個「固執的女人」吵起來,破壞她好不容易才答應嫁給他的好事;只好委屈他親愛的手足忍耐一下囉!
  「別再叫了,我親愛的准二嫂,你不希望你未來的小叔是個聾子吧!」衛霆政無奈地看著商靚儀,冀望她能閉上她的嘴。
  商靚儀不悅地睨了他一眼,她才不管他耳朵聾不聾哩!反正那對她根本是無關痛癢的問題。
  「小——」商靚儀欲再次放聲大叫,卻被人打斷了。
  「拜託!靚儀,別再叫了。」高碧絃的聲音從大樓裏急忙地傳了出來,緊接著她也出現並制止眼前這位大聲婆,「現在才七點而已,別鬼吼鬼叫的,你想把整棟大樓的人都吵醒不成?」
  所謂「人未至,聲先到」,•高碧絃統即是一例。
  「太好了!你總算是肯現身了,你再晚幾步下來我就要陣亡在此了。」衛霆政滿懷感激地看著高碧絃。
  高碧絃臉紅地看著衛霆政,她從不曉得自己的臉皮居然薄到這種地步,一句不經意的話也能惹得她雙頰泛紅。
  今天的衛霆政穿了件簡單的黑色套頭毛衣和一件挺合身的白色牛仔褲,黑色的毛衣和他寶貝的跑車正好是同一色系,使他看起來更加帥氣。
  「你可捨得下來啦,高大小姐。」商靚儀調侃地睨了眼高碧絃全身,「不錯嘛,大美人。今天敢把你的眼鏡摘下來,以真面目示人啦!」
  不知怎?搞的,她今天忽然興起一股不想戴眼鏡的念頭,是?了什??她強迫自己去解釋,這個舉動不是?了衛霆政;而是她想讓那藏在眼鏡後的雙眸,看看這大自然的景致,才會選擇不戴眼鏡的。
  「我戴上眼鏡時和現在的模樣真的判若兩人嗎?」高碧絃狐疑地問。
  「一個是醜小鴨,一個是天鵝,你說是不是判若兩人呢?霆鎧,你說對不對?」
  衛霆鎧只能點頭附議,他是被商靚儀吃得死死的了。
  「喂,別?杠了,可以走了吧!」衛霆政不耐煩地催促著這兩個長舌的女人。
  「走了、走了!『前進海灘』。」商靚儀高興地大喊。
  「等等……」高碧絃綰在身上東摸西摸。
  「怎?了?」
  鑰匙!她忘了帶車鑰匙。
  「我忘了拿我那輛寶貝MINI車的鑰匙了。你們等一下,我上去拿,馬上就下來。」她將手上的野餐盒塞進商靚儀的手上,警告她,「你別再叫了。」要不是她愛鬼叫,她也不會忘了拿車鑰匙。
  「不用去拿了,坐我的車。」衛霆政心浮氣躁地喊住欲跑回大樓的高碧絃續。他可不想再繼續忍受商靚儀那高八度的噪音。
  高碧絃用一種踟躕的眼神看著衛霆政,要和他同坐一輛車?
  「該死,你的眼神好像很看不起我這輛車?」衛霆政以不屑的口氣和冷冷的眼神回敬她。這輛法拉利可是他的老婆,他寶貝得不讓任何女人坐上它,她居然用那種猶豫的眼神看它,該死!
  衛霆政的老毛病又犯了,每次他一不高興,一定開口、閉口都是一句「該死」,就算不罵出口,他也會在心裏暗罵。
  衛霆政有兩輛車,一輛是他寶貝得不得了的黑色法拉利,這輛車只容許他自己一個人坐;而另一輛則是他專門用來泡妞的專車——銀色BMW,那輛車已有無數的女人坐過。
  所以,再怎?會撒嬌的女人,也不會笨到去要求想坐他的寶貝法拉利,除非她們想和瀟灑多金的他分手。
  「不是。」高碧絃委屈地說著。怎?他翻臉跟翻書一樣快,前不久和他合作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啊!怎?現在的口氣竟比冰庫裏的冰還冷冽。
  「那還不上車。」衛霆政不客氣地搶過商靚儀手上的野餐盒,往他的車裏扔;也不管高碧絃絞就自顧自地上車,將車子發動。
  衛霆鎧實在看不過去了,正想開口罵人之際,在一旁的商靚儀卻阻止衛霆鎧開口,今天她可真算大開眼界了。平時的衛霆政對女人是極其溫柔,除了工作上以外,從沒看過他對哪個女人凶過。而且,他的幽默感今天似乎全逃跑得無影無蹤,此外連他那台寶貝車也破天荒地讓高碧絃紹坐。想當初她是怎?求也求不到坐上那輛車一秒鐘,而高碧絃居然如此輕易就可以坐著它一路到海灘。
  商靚儀的眼中霎時露出了狡黠的光芒。
  衛霆政等了許久,不見高碧絃絞上車,終於按捺不住脾氣從窗戶探出頭來,「該死!你還不上車,在做什??」
  「喔!」高碧絃趕緊繞過車身打開右前座的門,乖乖坐到一臉冷然的衛霆政身邊。
  「霆鎧,我們也上車。」商靚儀拉著衛霆鎧坐上車。
  兩輛車約莫開了二十分鐘,距離海灘還有段車程;高碧絃坐在車上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衛霆政適時地扭開音響,音樂頓時讓她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音響裏傳來MariahCarey清亮、高亢的柔美歌聲。
  「你聽過這首歌嗎?」衛霆政首先打破沈默,他受不了這種冷得連空氣都會結凍的氣氛。
  「聽過。MariahCarey的WhenIsawyou(相見之時)。」
  「你不覺得她的歌聲雖然清亮、高亢,卻透露出無限的柔情嗎?」衛霆政滿是欣賞地剖析給高碧絃聽。
  「沒錯。正因?她的歌聲帶有萬般柔情,所以才會有那?多人喜歡聽她的歌,以至於如今她能如此享譽國際,我很欣賞她。」
  「真的?」
  「嗯!」高碧絃看著他堅毅、帥氣的側臉,視線不禁上下打量著他。倏地,她的目光被他右手小指頭上小而精致的戒指所吸引,「你的戒指好特別。」
  衛霆政下意識地摸了下戒指,冷冷地回了句:「嗯!」他這幾天不知怎?搞的,情緒起伏相當大,令他不想再多談別的,會是身旁這位元女人的關係嗎?

  他不想?了任何女人停留,而他的心裏也從未真正有哪個女人能在那留下一絲一毫的痕?;所以,那天他也正因?一直被她的曼妙身影困擾許久,才會直接跑去聖曙找她。
  經過那天的證明,他還算是以前的他,並沒有不幸墜人情網。但?何今天反常地肝火直冒呢?他還是別人眼中那個瀟灑不羈的衛霆政嗎?
  衛霆政手上的戒指除了他以外,其他那三位兄長也都各擁有一隻和他們車子相同色系的戒指;白色——衛霆青、銀藍色——衛霆鎧、銀色——衛霆桀。
  而階級地位僅次於他們的藍駱、武雋戴的則分別是綠色和紅色的戒指,只不過他們戒指上的標幟並不是龍騰圖樣,而是屬於聖勒盟理最高權杖——「龍騰虎躍」權杖裏的「虎躍」。
  戒指是?了方便他們進出聖勒盟時用來解碼、辨別身份用的;而每只戒指裏頭除了極微小的IC微晶片,也嵌入一個小型的追蹤器,便於在如果他們發生了什?事時,能讓手下們以最快的時間找出他們的所在點,進行拯救工作。
  除了聖勒盟裏的階級人員戒指的圖樣是取自「龍騰虎躍」權杖外,其餘的下屬就只是一隻內含辨識密碼、外表簡單、無任何圖樣的指環而已。
  高碧絃見衛霆政又沈默不語,只好又乖乖地不再發問問題。
  衛霆政仿佛發泄怒氣似的踩滿油門全力加速,現在他只想快快到達目的地。
  而緊跟在他們後面的衛霆鎧的車子也隨之加快速度。
  「他不要命了是吧!」衛霆鎧看了下儀板表,時速一百二十公里,「又不趕時間,開那?快做什??」
  衛霆鎧腦子裏一直不解地回想剛剛在高碧絃家門口的那場景,「奇怪!霆政那小子今天是吃了幾噸冰塊?整個人冷得像座冰庫,口氣也差得要命,對高小姐的態度那?壞。」
  「拜託!聽你叫小碧高小姐,聽得我彆扭死了,叫她小碧就好了啦!」
  「這不好吧,才剛和人家見面就直呼小名,有點……」
  「有什?不好的?這樣才親切啊!要不然你東一句高小姐,西一句高小姐,叫得那?生疏,待會兒怎?玩得起來。」
  衛霆鎧想想也不無道理,「那……好吧。我精明睿智的好老婆,你覺得霆政那小子今天是怎?了?說話那?沖,還老擺一張撲克臉。」
  「你又不是不瞭解你那位寶貝弟弟的脾氣,是屬於『陰陽同體』。」
  「陰陽同體?」
  「沒錯,陰陽同體!前一秒還高高興興地和人說說笑笑,下一秒他可以立刻擺出一副足以冷死南極企鵝的臉;喜怒無常,變臉就跟翻書一樣快。」商靚儀從車上的小冰箱拿出一瓶汽水。
  「那又跟陰陽同體有何關係?」衛霆鎧不悅地跟在衛霆政的車後,這小子,玩起命來了,連轉彎都不減速,早晚車子會失控飛出去的。衛霆鎧有點同情坐在衛霆政車裏的高碧絃,希望她不會暈車才好;否則,如果吐得衛霆政滿車是穢物,包准他會氣得失手宰了她。
  「怎?會沒關係!霆政那傢夥笑起來連太陽都自歎弗如,陽光得很;但是,一寒起臉來連南極都不比他冷,這不叫陰陽同體叫什??」商靚儀拉開拉環,大口大口地喝著冰涼的汽水。
  真好!沁人心脾。
  「對了!霆桀有沒有說他什?時候到海灘和我們會合?」
  「他說大概會晚個一兩小時左右。」今晨他去敲霆桀房門時,他還坐在製圖台前埋首工作,「我看他昨夜八成沒合過眼,他可能想利用短短的幾個小時眯一下,補充睡眠後來吧!」
  衛霆鎧知道睡眠對衛霆桀來說是必要的。而他們四兄弟從小就被訓練成在睡覺時都保持淺眠狀態,稍一有個風吹草動,他們一定立刻醒過來,全身處於備戰狀態。
  他們的大嫂關羽珊就常常被衛霆青這個習慣嚇個半死,誰叫她誰不好挑,偏偏挑中聖勒盟的盟主呢!而他正好是四兄弟中最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警覺的人。

  很快地,他們到達了目的地——海灘。
  他們將車停在較「安全」的地方,以步行的方式慢慢走向海灘。
  現在的人實在太惡劣了,看不得別人開比他好的車,非得拿個尖銳的東西在別人的車身刮上幾條線才甘心。
  基於?他們寶貝愛車的安全著想,還是停在隱秘的地方放心些。誰叫他們的車太醒目了,停在顯眼的地方太容易引人犯罪;肯定當他們回來的時候,車身上一定多了許多別人的傑作。
  放眼望去,沙灘上已聚集了不少的人群,全是?了享受這冷冬後少有的燦爛陽光。
  「我們先找個地方放我們的東西吧!」衛霆政心浮氣躁的心情不知是因?今天太陽太大了或者是……某人的關係。他可不想站在這裏罰站,而且他早餐都還沒吃,整個胃已經不客氣地打起鼓來了。
  雖說他向來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但今早卻出奇餓。而罪魁禍首不外乎是擱在他車上的野餐盒,沒事幹嗎飄什?該死的香味來誘惑他,害他一面開車,一面還得克制自己的腦子別去想象它們美味的外表。
  一行人在一棵防風樹下停了下來,高碧絃和商靚儀將布鋪在沙灘上,把所有他們帶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置在布的上方壓住它,免得突來的風把布給吹跑了。
  她們在忙碌的時候,兩個大男人竟然大牌地站在一旁,一點動手幫忙的?象都沒有。
  「喂,你們兩個很過分喔!居然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一下,好像完全都不關你們的事一樣,尤其是你,衛霆鎧——」
  未來的老婆大人都已經欽點了,他還能站著不活動一下筋骨嗎?除非他不結婚了。
  衛霆鎧乖乖地蹲身幫忙,而不知死活的衛霆政則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精彩的「馴夫記」,露出了從出門到現在難得在他臉上找到的一種表情——微笑。
  「該死的!衛霆政,你最好也給我動動你那肥胖的四肢,把野餐盒給我放下來,別以?我不曉得你在打什?邪念頭。」衛霆鎧近似痙攣的語氣顯示出他此刻有多想宰了衛霆政。
  他在打什?邪念頭?他只不過想把他手裏這盒誘惑他許久的食物全吃個精光,他還能有什?邪念頭……
  衛霆政看了眼正在忙的高碧絃,「該死!」他對她竟然起了生理反應,而他的腦中居然幻想起她未著寸縷的身軀。霎時之間他全身燥熱了起來,迅速地扔下野餐盒便直奔大海。
  「喂!他是在罵你,還是在罵我?」商靚儀不解地問著衛霆鎧,而衛霆鎧則一副不知所云的臉。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衛霆政才意興闌珊地走回樹下。
  「你泡水泡夠啦!」商靚儀拿起一條海灘巾遞給衛霆政,這當中還不忘加句調侃的話。
  衛霆政不客氣地拿走商靚儀手上的海灘巾,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讓商靚儀暗恨在心裏。
  「吃不吃?」商靚儀又拿起一份三明治,這回他再不道謝,我就發標給他看。
  「謝了。」他接過三明治,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這還差不多,商靚儀滿意地繼續吃她自己的東西。
  衛霆政很快地就解決兩個三明治和一罐汽水。
  「霆鎧,我們去玩海灘球好不好?」商靚儀使了個眼色給衛霆鎧,示意他最好附和,否則後果自理。
  「走吧!」衛霆鎧拿起放在一旁已充好氣的海灘球。
  「小碧,你不是想游泳嗎?記得要先擦防曬油,雖然太陽不大,不過紫外線卻蠻傷害皮膚的。啊!你就叫霆政幫你擦好了,這種事他最在行。」商靚儀臨走前還不忘陷害衛霆政,真是個詭計多端的傢夥。
  商靚儀走沒多久後,高碧絃便躲到樹後將身上的外衣脫掉;幸好她早在來之前就已經把泳衣穿在衣服裏了。
  喝過十幾年洋墨水的她,卻怎?都無法大咧咧地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更何況眼前這位男子總是讓她心神緊張。
  「拿來吧!」衛霆政不客氣地對著剛從樹後走出來的高碧絃吼著。什?跟什?!什?他對這種事很在行。
  該死!
  「什??」
  「防——曬——油。」衛霆政咬著牙,讓話從他的齒縫間逐字宣泄而出。
  他……他真要幫她抹防曬油!高碧絃羞紅著臉,顫顫地回了句:「不用了。」
  「不要就算了。」他還樂得輕鬆,至少不用虐待自己去忍受她所帶給他的影響。
  聽見他如此惡劣的口氣,高碧絃的眼淚差點沒奪眶而出。
  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什?他和她說話的口氣始終那?冷、那?差;如果他還在?她曾放他鴿子那件事而生氣的話,那也說不過去啊,她不是在事後就幫了他那個忙了嗎?
  還是……因?她今早的遲到?那就真的是她的不該了。
  「我——」正當高碧絃想開口道歉之際,話硬是被兩個突來的女人給打斷。
  「先生,可以幫我們的忙嗎?我們的手夠不到背部,是不是可以請你幫我們擦一下防曬油?」其中一位女人用著嬌滴滴的聲音對著衛霆政猛送秋波。
  既然是兩個人,夠不到背就兩個人互相幫忙不就好了,分明就是故意來搭訕的嘛!
  衛霆政居然用那種迷死人不償命的陽光笑臉迎向她們,而這種笑臉卻是他百般不願、吝於給她的表情。
  「當然可以,樂意之至。」
  高碧絃心情惡劣地看著衛霆政被那兩個身上只有幾片布遮住重要部位的女人給勾走。她連個阻止他去的立場都沒有。自己算什?呢?
  朋友?還稱不上,頂多是見過幾次面罷了。唉!幹嗎?了一個男人而令自己的心裏不愉快呢?何況今天的天氣如此和煦,還是盡情地玩才是解決心情惡劣的最佳方式。
  高碧絃?甩掉心中的不快,急忙要投人大海的懷抱,連個暖身運動都沒做就往海裏沖。
  「唉,你弟弟可真不是普通的王八耶!」剛剛那一幕完全被連玩都不專心的衛霆鎧和商靚儀盡收眼裏。
  「沒辦法,從小到大就一個樣,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牛就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喂,這句話要是被霆政聽見,我看你今天肯定不好過。」商靚儀好笑地看著衛霆鎧。
  沒錯!那句話要是真飄進喜怒無常的衛霆政耳裏,包准他會不顧兄弟之情地掐死他。
  「放心!在我還沒把你娶進門當老婆之前,我是不會那?容易就死的,我還不忍心讓你守寡哩!」
  「要我守寡?!呸!呸!我還沒那?倒楣,要?你守寡。到時只要你老人家駕鶴西歸,我馬上改嫁,反正追我的人早已排到太平洋那端去了,我才不願守寡哩。」看來,商靚儀不把衛霆鎧氣到吐血是不甘心。
  他沒聽錯吧!「你……」衛霆鎧心如刀割地沖向商靚儀,雙手用力地鉗住她的肩膀,「你最好收回那些話。」
  他到底要如何才能完全地擁有商靚儀的心呢?
  「好啦,和你開玩笑的,行了吧!」她就是改不了愛說些他不愛聽的話來氣他。
  她知道衛霆鎧在認識她之前,女友一個換過一個;甚至在他們初次見面時就大言不慚說要把上她,可見他對自己的長相有多自傲,這能叫她不擔心嗎?她自認自己並不是什?絕世大美女,雖然衛霆鎧已不下千次地告訴她,他愛她;但她還是不相信自己有足夠的魅力能夠留住他的心。
  認識他以後,她就再也不是那個渾身充滿自信的商靚儀了。
  「真的!」衛霆鎧還是不相信她只是開玩笑那?單純。
  「你太不信任我了吧,從你認識我到現在,我什?時候撒過謊?」商靚儀一手叉在腰旁,一手用力地戳著衛霆鎧的胸膛。
  「痛……」看見商靚儀稚氣的舉動,衛霆鎧倒是放心了不少。
  「你也知道痛啊!你在傷我的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心也會痛?」說著說著,商靚儀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乖、乖。是我不對,我該打、我該打……別哭了。」衛霆鎧用力地打了自己兩巴掌,輕柔地將商靚儀擁入懷裏。
  看來她這招還真管用,隨便掉幾滴眼淚就拐得他自掌嘴巴;唉!?什?她不去演戲呢?說不定金馬獎的最佳女主角早就非她莫屬。商靚儀偷偷地笑了起來。
  衛霆鎧這次是真的栽了。
  兩人正抱得分不開時,海灘上忽然一陣騷動。
  「喂,有人溺水了。」
  「救生員呢?趕快去找救生員來!快點!」
  衛霆鎧和商靚儀連忙往那團混亂的地方跑。
  「怎?回事?」
  「不曉得。好像是有個女孩子溺水了。」一位好心的人向他倆解說。
  「讓開,救生員來了。」
  救生員連忙帶著救生圈,跳人海裏往溺水者的所在處遊去。
  不一會兒的時間便看見救生員用救生圈拖了一個女孩子上來。
  「小碧!」商靚儀不敢相信地看著被救生員拖回來的溺水者,竟然是小碧。
  救生人員將耳朵貼放在高碧絃的胸前……
  「她怎?樣?」衛霆鎧急忙問道。
  「心跳很微弱,我必須馬上?她施行心肺復蘇術,有沒有人懂C.P.R?」
  四周圍觀的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讓開!」衛霆政這時從人群裏鑽出來,「我來,你準備給她心臟按摩。」他一副不容置喙的態度。
  當衛霆政一聽見商靚儀的喊叫時,他的心霎時涼了半截,而當他一聽那名救生員要?她施行心肺復蘇術時,心中竟閃過一絲不願,不願她的香唇被別人給玷污了,雖然他更不願她的胸部被別的男人觸摸,但?了救她也只能擇其一而行了。
  他們大約施行了十分鐘的C.P.R,高碧絃才慢慢地蘇醒過來。
  「咳……咳……咳……」她?什?會在這裏??什?她的身旁圍了那?多人?她只隱約記得,游泳遊到一半,她的小腿忽然抽筋……然後喝了很多水,也被嗆到,然後……然後……她就感覺眼前一片黑暗……
  「小碧,你沒事吧!天啊,我快被你給嚇死了。」商靚儀先前嚇得差點休克了。
  「咳……是……誰救我的?」高碧絃急欲想知道是誰救了她,想謝謝他。
  「別說那?多了,二哥、靚儀,今天就玩到此?止,先幫她取暖要緊。」
  經衛霆政這?一提,高碧絃霎時覺得冷了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搓揉著身體取暖。
  「啊!」高碧絃驚呼一聲。她竟被人騰空抱起,而那個人居然是衛霆政。
  「你——」雖然覺得很丟臉又很不好意思,畢竟在?目睽睽之下被個大男人抱在懷裏,但,他的胸膛好暖、好舒服……
  也不知是太累或是衛霆政的胸膛太過溫暖,她竟然就這樣昏昏沈沈地睡著了。
  該死的!她居然毫無警覺地靠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她當他是什??毫無欲念的男人嗎?還是已遭閹割的太監?能夠抱著香柔嬌軀而不起任何反應。她也太看得起他的自製力了吧!

  衛霆政抱著高碧絃紹回他們停車的地方。打開車門輕柔地將她放在座椅上;?了讓她躺得舒服些,他索性將椅子的角度調整至平躺,還細心地開了暖氣,讓車內充滿熱氣。
  「霆政,你先走。我先打個電話告訴霆桀不用來和我們會合了。」衛霆鎧和商靚儀邊說邊走到車旁。
  「知道了。」衛霆政迅速地發動車子駛離。
  「喂,我還沒告訴他等會兒在小碧的公寓碰面啊!」在商靚儀開口喊叫的時候,衛霆政的車子早已消失在他們面前。
  「別緊張。雖然不知道要在小碧的公寓碰面,不過他應該會先把她載回我們家;小碧不會搞丟的啦!」衛霆鎧將東西放進車箱裏,打開車門,「先回家再說吧!」
  小碧應該不會真的失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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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5: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天啊!地啊!救救他吧!他快被欲火給焚燒殆盡了。
  他居然急得忘記將高碧絃紹的衣物拿上車,以致她現在全身除了那套兩件式的運動型泳衣遮住重要部位外,幾乎該露的地方全都和他說哈囉了。
  他在幹嗎?自虐嗎?
  該死,他非得在今天一天裏連續忍受多次「那種」痛楚嗎?「Shit!」
  由於他想儘快解除身上的熱潮,而他的公寓正好離海灘比較近,於是他趕緊將車子調個頭,往他的公寓方向駛去。
  因?某種因素,他特地在外面買了間公寓,以備他不時之「需」;他總不能大咧咧地每天帶著不同的女伴在家裏穿梭吧,他老爸、老媽非打死他不可。
  衛霆政將車子停在地下室的停車場。
  「高碧絃……」衛霆政輕喚了幾聲,還不醒,「高——碧——絃——」這次除了聲音外,他的手也派上用場了,輕拍她粉嫩的雙頰。真好摸……「我在幹嗎?」他的手居然輕撫著高碧絃的粉頰,而且還該死的意猶未盡。
  高碧絃就像是已經睡死了一樣,對於衛霆政的叫喚毫無反應;害得他擔心地用手去探她的呼吸。
  原本緊張的情緒,在證實她的鼻息尚存時,終於放鬆了下來。
  好吧!他就再自虐一次好了,反正他今天已夠狼狽了,就好人做到底抱她上樓吧!
  衛霆政抱起高碧絃,空出一隻手按了下遙控器將車門上鎖,隨即朝電梯走去。
  一進電梯,他便按了最上一層「三十」這個熟悉的按鈕。
  電梯慢慢地往上升,平常他覺得電梯上升的速度還算正常,今天他卻不得不懷疑這電梯是否太老舊了,怎?像老牛拖車般慢。電梯這時卻不知?啥的,突然晃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往上爬升。
  高碧絃被電梯這?一晃發出呢喃之聲。
  該死!她居然一直往他的懷裏鑽,還不時發出那種舒服至極的呢喃,她是真的想考驗他的身子是不是鐵打的嗎?該死!
  當下他決定了件事情,她一醒來非叫她馬上滾蛋不可。他發誓!
  電梯終於抵達頂樓,衛霆政快速且不客氣地將高碧絃往床上一甩,便徑自拿了套乾淨的休閒衣往浴室沖。
  他淋了許久的冷水,換上乾淨的休閒服,濕著頭髮走出浴室。
  奇怪!床上的女人怎?還睡得那?沈,衛霆政走向床邊看著熟睡中的高碧絃。倏然,他發現她的臉紅得像塊燒炭一樣,而且還直冒冷汗。他伸手探了探高碧絃的額頭,「該死!」她居然在發高燒。
  這恐怕得怪他一進門後,便只顧著儘快澆息自己要命的熱潮,而順手將她?在床上近半小時,更粗心地不先替她換掉那身濕透的泳衣,讓她在全身濕透的情況下躺在床上,而他又該死的有一回到家就打開冷氣的習慣。
  世界上有種人,喜歡一年四季開著冷氣,身上卻蓋著厚被子睡覺。衛霆政就是其中一個。
  衛霆政迅速地從一個櫃子裏取出一件女用睡袍,走到高碧絃的身旁……糟了!最艱困的一刻來臨。
  他手拿著衣服盯著床上的高碧絃猶豫了半天。
  好吧,忍一下就過了。大不了待會再去沖一次冷水澡而已。
  雖是這樣說,但換一件衣服下來,卻搞得他滿身是汗,就像剛從蒸氣室裏走出來一般;這肯定是他所換過最困難的一次,通常他是「脫」而不是……「穿」。
  他將被子蓋在她那需要取暖的身上;僅留頸部以上沒蓋上外,其餘部位都被被子遮蓋得密不透風;他拿起遙控器將冷氣關掉,打了通電話給這棟華廈專屬的醫生。他當初買下這公寓,便是因?這大樓有專屬的小型醫院,令人安心不少。
  「醫生,怎?樣?」衛霆政著急地問著,他何止著急,他恨不得生病的人是他;要是商靚儀知道高碧絃會生病全是因他而引起,她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幸好及時發現,再慢點就轉變成肺炎。我待會兒會叫護士把藥拿上來,儘量讓她喝些流質的東西,如果到明天她還未退燒的話,就得馬上送醫院了。」
  「好,謝謝!」他送走了醫生,轉身往廚房走,「有什?流質的東西可以讓她喝?」打開冰箱竟發現全是一些垃圾食物。
  望了眼高碧絃熟睡的臉,他決定跑一趟超市,看她那樣子應該不會那?快醒過來,況且,超市就在樓下而已。衛霆政不加思索地拿了鑰匙和皮夾便出門。
  採購這種事是打死他都不會主動去做的事,通常他的食物全部由他的?多女友在幫他打理;今天,他卻?了一個女人跑到超級市場去採買。
  大姑娘上花轎——破天荒頭一遭。
  「怎?會這樣……怎?會……」她已經好久不再做這個夢了。她痛苦地將臉埋在枕頭裏,雙手環抱著頭。
  「發生什?事?」衛霆政急忙從廚房沖進房內。他才剛要把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擱放在餐桌上,就聽見從他的房間傳來高碧絃淒厲的叫聲;身?聖勒盟一員的他,直覺的反射差點令他拿出了暗藏的手槍。
  「嗯——」高碧絃好似沒聽見衛霆政焦急的詢問聲,低低切切地哭了。
  衛霆政看見她的身體一顫一抖,肯定她正在哭。
  「到底發生了什?事?」他輕緩地扳過她嬌柔微顫的身驅,一改之前冷酷的表情,溫和地凝視著高碧絃。
  高碧絃傻了!
  這是先前對她一直冷得像冰的衛霆政嗎?但眼前溫柔的男人明明就和他有著同一張臉,還有那對深邃的眼眸,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探觸著他的眼睛、鼻子、唇……
  對!沒錯!她能確定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衛霆政。
  他放任高碧絃忘我地觸摸他臉上一寸寸的肌膚,突然想起什?似的,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問了句:「發生了什?事?」這已是他第三次問這個問題了。
  「我——」
  「你?什?哭?」他擦去她頰上的淚水。
  哭過的高碧絃,雙眸因淚水的滋潤顯得更加動人,更惹人愛憐。
  「我——」她想起了那個夢,「只是做了個噩夢。」她不想讓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事,那個夢對於她來說永遠是個噩夢。
  衛霆政聽出高碧絃閃爍的言詞,他能確定事有蹊蹺,她有所隱瞞地不想讓外人探測得知某件事情。
  「能夠讓我知道是什?噩夢嗎?」衛霆政不死心地想揪出那個令高碧絃如此悲淒嘶喊的根源。
  「不是什?大不了的噩夢。」她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你試著把它說出來,或許對你會有所幫助。如果一直將它埋藏在你心底,不論時間過得再久,你還是一樣會記得它,會感覺到它的存在。」他未曾感受到她是如此的脆弱、瘦削。
  或許正如他所說的,就因?她從不曾向任何人提過,才導致它纏繞了她許久。
  高碧絃靜寂一陣後,哽咽地說:「其實你說得沒錯,它一直深植在我心盤繞不去。我……我不知該該如何說起,我已經很久不再夢見它了。」她懊惱地抱著頭。
  「慢慢來,慢慢地將它說出來,不要懼怕將那個夢說出來。」衛霆政發現他真該改行當心理醫生。
  高碧絃深吸了口氣,「其實我原本還有個妹妹……如果當年沒發生那件事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快滿二十四歲了。」她還記得她和高碧珈剛好相差十個月,她們還常以此暗地取笑她們爸媽的「迫不及待」。
  高碧絃猶清晰記得那件事發生時她還在讀初中二年級,而那件事也就是夜夜令她難以入眠的元兇……

  記得——
  當年她因資質和容貌出?,一直被當做異類,總成?同學們捉弄的物件;而妹妹高碧珈因資質較普通,所以慢慢、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讀著小學,當時高碧珈只是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
  某天放學後,高碧絃班上的女同學們又照慣例地找她的麻煩,而這次更變本加厲。
  她們將她帶到偏僻的垃圾場,一群人將她困在角落裏,讓她動彈不得。
  「高碧絃,你很行是吧?迷得班上的男同學?了你起內訌,很行嘛!」其中一位看來是領導這群女孩子的頭頭說話了。
  「我……我沒有……」高碧絃顫抖的聲音讓那個女孩的氣焰更?高漲。
  「沒有?我們可是將你『傑出』的表現看得一清二楚。你居然敢釣我們班最帥、成績一向名列前茅的何以傑,讓他?了你成績一落千丈,從班上的第一名掉到十名之外,然後輕鬆地讓你自己坐上第一名的寶座。」高碧絃依稀記得何以傑在聽見自己的成績時,那張錯愕的臉。
  「我真的沒有。」她真的沒有對何以傑施展什?媚功。她對何以傑根本就沒興趣,更何況她只是一個九歲上初二的跳級生,這種事她哪懂,是何以傑一直死皮賴臉地纏著她,以致荒廢學業。
  「沒有?!你當我們是什??喜歡亂栽贓的壞女孩嗎?」那個帶頭女生憤怒的表情引起其他女生同仇敵愾的叫?。
  「對她何必那?客氣。」
  「對啊,讓她知道釣何以傑的下場是怎樣。」
  「給她好看……」
  一群女生頓時鬧成一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見,但最終所要討伐的物件依舊是她——高碧絃。
  「停!安靜!」那位女孩出聲制止所有人的吵鬧。
  頓時,一群三姑六婆全閉上嘴。那女孩很滿意她們服從命令的態度,隨即又開口:「你們去把教室的垃圾筒拿來倒。」
  要她們在這正精彩的時刻離身去教室拿垃圾筒來倒?有沒有搞錯?她們的心裏雖畫滿了「問號」,但礙於她是她們這群人的頭頭,也只好乖乖地照她的命令去做。
  「拿來了。」
  高碧絃心裏害怕得很,一顆心忐忑不安地激動地跳著。
  那女孩斜睨了高碧絃一眼,冷冷地對她那群小手下說:「拿來倒。」
  「拿去哪倒?子母車在後面啊!」一群人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女孩。
  一群白癡,「我說拿來這裏倒!」
  她們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奇怪地看著那女孩。  
  那女孩不耐地對著那小嘍囉咆哮:「我說拿來往她身上倒。」那女孩用力地指著高碧絃,因過度憤怒使得她的臉微微抽搐。
  大夥兒終於恍然大悟地大笑,笑聲令高碧絃絞顫抖得更加劇烈。
  「早說嘛!」那些人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
  高碧絃倒吸了口氣,看著整筒塞得滿滿的垃圾從天而降。一時之間她的身上全是中午吃剩的飯、菜,四周彌漫著飯、菜因天氣悶熱而?生的餿味。
  那女孩一看見高碧絃狼狽的模樣,倏然狂笑不止,「看你現在還敢不敢再勾引班上的男生,我警告你最好別再動何以傑的歪腦筋,否則就不是只有今天這樣;到那時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那女孩撂下狠話後,隨即和那群女孩們離開垃圾場。
  霎時,高碧絃無助悲傷地蹲下身子,痛哭失聲。
  難道她的智商和容貌真是她最大的致命傷嗎?一個人智商高、長得稍具姿色,就得忍受這般淩虐嗎?她才九歲啊!她還只是個小孩子,?什?她不是在一個正常的環境底下成長??什?她要被那些大她五六歲的人欺負。  
  「?什??」高碧絃嘶喊著,祈禱上天能聽見她的心聲,告訴她,她倒底是?了什?非得忍受這般屈辱。
  「姐!」高碧珈驚愕地大叫高碧絃。
  高碧珈一直等不到姐姐到學校來接她,於是就自己走到姐姐的學校來。
  由於高碧絃和高碧珈的學校僅相隔一條小巷子,所以她們姐妹倆常相約到對方的學校等對方一起回家;今天剛好輪到高碧絃到高碧珈的學校去接她。
  「姐!你——你身上好臭喔!」高碧珈捏著鼻子,走到高碧絃的面前。
  高碧絃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盯住高碧珈,?什?是我而不是她?如果是她的話,我就不會遭受屈辱。我可以快樂地看漫畫書、玩洋娃娃、看電視.而不是看物理化學、寫數學程式了。?什??高碧絃發了狂地大叫,心裏不平衡地想著。
  高碧珈一看見她喪失理智的神情,著實慌了心,「姐!姐……你別嚇我。姐……我會怕……姐……」高碧珈拉住高碧絃的手想停止她的狂喊。
  「滾開!」高碧絃憤力地推開高碧珈,高碧珈因一時失去平衡而跌坐在地上。
  「姐——」高碧珈第一次看見一向疼愛她的姐姐,如此失去理智動手推她。
  「?什?你不是我?如果你是我就好了,你?什?要在我的眼前晃?炫耀你過得比我幸福,玩具比我多是嗎?」高碧絃霎時邪惡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高碧珈,「你?什?不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在我面前消失?」話完,高碧絃驚訝自己竟如此惡毒地渴望妹妹不要在她的面前出現。
  「姐——」高碧珈流著淚拉住高碧絃的腳,「姐……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改……你不要不理我,不要叫我在你面前消失好不好?」一個才八歲的小女孩能有什?思考邏輯,她天真地以?,所謂的消失僅限於在高碧絃的面前而已,根本不曉得其裏面真正的含義。
  「滾開!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高碧絃狠心地一腳踢開高碧珈的手,轉身跑離她。
  一路上,她遠遠地把妹妹甩離在後,而高碧珈則淚流滿腮地尾隨在後;這就是高碧珈對於「消失」這兩個字所下的定義。
  高碧絃想盡辦法要甩掉高碧珈,便趁著綠燈變換黃燈之際,早高碧珈一步快跑過馬路,而高碧珈則只能在對面乖乖地等著紅燈變綠燈。這是她們老師教的,紅燈停、綠燈行;高碧珈果然很乖地照著老師的話做了。
  高碧絃回頭睨了眼對街的高碧珈,果不其然,乖乖牌的高碧珈守規矩地照著老師的話做,乖乖地站在對面等綠燈亮。
  哪知,高碧珈一看見高碧絃回頭看她,以?姐姐已經不生氣了,一瞬間,高興得將平常老師所教的交通安全守則全?諸腦後,一古腦地沖出馬路邊。
  她在做什??還沒綠燈啊!還不能過來啊!
  高碧絃想出聲制止時已經?時已晚,「碰」的一聲,她聽見一聲極大的撞擊聲,被撞物高?出去,然後應聲落地。
  「珈珈——」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詛咒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高碧絃痛苦地哭著,嘴裏一直重復著她懺悔的心意。
  他能怎?安慰她,他從不曉得那令人嫉妒的資質,竟帶給她一生永遠的噩夢,成了她一心想?棄的東西。
  人往往只看得到別人絢麗風光的一面,卻不知道背後隱藏多少心酸往事。
  衛霆政輕擁高碧絃人懷,「別哭……別哭。」
  「我……我……」高碧絃紹僅能斷斷續續地說出單字,無法將它們完整拼湊成一句,「我……到……現在還……依然一直夢見她……滿身……鮮血地……躺在馬路中央……」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衛霆政心疼地撫著她柔順的頭髮,試圖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她到臨死之前……還一直求我不要不理她……我……」她一想起被撞躺在地上的高碧珈嘴裏還不停地請求她不要不理她的話,她的心就直揪著疼,恨不得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
  她永遠忘不了她最愛的妹妹躺在血泊中那般無助的神情,而這所有的一切,她是始作俑者。如果她不說那些話,如果她不要被恨沖昏了頭,將怒氣全發泄在碧珈的身上,如果……有太多的如果令她恨自己。
  高碧絃在衛霆政的懷裏哭得不能自己,而他惟一能做的卻只是安靜地撫摸著她柔順的秀髮,任她釋放心中積壓已久的痛苦。
  高碧絃由原先激動的哭泣漸漸平緩至細若蚊蚋的抽噎,「這……這裏是哪里?」高碧絃倏然驚覺這裏是多?陌生,再看看自己身上,竟然穿了件連自己都沒見過的睡袍,「我在哪里?我的衣服呢?靚儀呢?」她掙脫衛霆政的懷抱。
  「這裏是我買的公寓,你身上所穿的睡袍,嗯——我記不得到底是第幾任女友的所有物。至於靚儀,她可能已經和霆鎧回衛家大宅了。」他相信他們在等不到他們的情形下,必定會先回衛宅。
  「我想回家。」在她把那隱藏已久的心事全盤說出後,她只想趕快離開陌生的環境,尋找一些安全感。高碧絃掙扎地想起身,但卻被衛霆政有力的臂膀給壓了回去。
  「你想做什??我想回家,我好熱……好熱。」她覺得渾身無力,身體熱得像烤箱一樣。
  他伸手摸了她的額頭,「你的燒還沒遲,當然覺得熱。」
  「我發燒?」她從來就沒發燒過,就算感冒也只是打打噴嚏而已。
  他看著她,忍不住笑道:「你似乎很驚訝自己竟會發燒!你著涼了,差點轉變成肺炎……」
  高碧絃打斷衛霆政的話,「你……該不會像我老媽一樣,趁我睡覺的時候給我打上一針吧!」她狐疑地睨了他一眼;
  「你媽常做這種事嗎?」衛霆政好笑地想著有哪個做父母的會趁著孩子睡著時偷打針。
  「你就不曉得,她呀,庸醫一個。老是在我愛喝的飲料裏偷偷加入安眠藥,讓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睡著,然後再給我打上一針。」
  高碧絃抱怨地將她媽這位有牌醫生比喻成無牌的庸醫。誰要她媽媽老是欺負她善良無知,在她的飲料裏加料;她哪里會去懷疑自個兒老媽的人格,自然是乖乖地一飲而下囉!
  「?什?要如此大費周折?」
  「因?我從小就怕『痛』,相當然耳,打針肯定會痛。所以只要我一生病,家裏就像打仗一樣——慘不忍睹。誰叫他們要押我上醫院打針,所以?求自保,我自然是跑給家人追;而通常脫身之計就是抱著我爸那只心愛的古董花瓶。」她順了順呼吸,說到精彩處還不禁伸吐著嬌俏的舌頭,「嘿,嘿!那只花瓶可花了我爸不少美金,?了保護花瓶,他也就不再堅持我上醫院;不過我老媽那關可就沒那?好打發了。」
  「那你要怎?躲過你媽那關呢?」
  「就是因?過不了,才會被偷打上一針。」她到現在還對媽媽的陰險狡詐餘悸猶存。
  「喔!」他好笑地虛應一聲。
  高碧絃看見衛霆政怪異的表情,「你該不會也趁我睡覺的時候,也給我來上這一招吧!」
  他可不能讓她知道,早在她昏迷時,醫生就已來「關照」過她了。「沒……沒有。不過我幫你買了成藥,你可得給我乖乖地把它吞進肚子裏。否則如果轉變成肺炎的話,到那時,就非把你架上醫院不可。」衛霆政威脅著她。
  「好,好,我吃就是了。」她真怕衛霆政真的會送她上醫院,看他信誓旦旦的表情恐怕會來真的。
  「嗯,你在這裏等著。」衛霆政起身往房門外走,「乖乖地躺下。」他看著她一動也不動地坐著,大聲吆喝。
  被他這?一吼,高碧絃迅速地躺好,還將被子拉蓋住臉,只剩兩顆又大又圓的眼睛露在被子外,不停地眨呀眨,好不可愛。
  衛霆政忍住笑臉,滿意地走出房門。
  過了半晌,高碧絃便聞到陣陣香味;肚子不客氣地咕嚕、咕嚕叫。
  這時,衛霆政右手端了一碗香噴噴的稀飯,左手拿了一杯水和一包藥走了進來。唉!他居然?了一個女人跑超市,而且還下廚煮飯,今天到底是什?日子。
  「吃吃看,吃完稀飯再吃藥。」他將東西全放在床頭櫃上,拿起那碗稀飯遞到高碧絃續面前。
  高碧絃猶豫了一下,這真的能吃嗎?他到底放了哪些東西在裏面?怎??色怪怪的,可是聞起來倒蠻香的。
  衛霆政鐵青著臉,脾氣有一觸即發的可能,「吃吃看!」該死!他第一次下廚?女人做飯,她敢說不好吃,他肯定會扭斷她纖細的脖子。
  高碧絃拿起湯匙,猶豫地舀了口稀飯。這真的能吃嗎?她鼓足勇氣,迅速地將湯匙塞進嘴裏。
  「怎?樣?」衛霆政滿懷期待地看著她,「到底怎?樣?」她非得嚼那?久嗎?
  「這——」高碧絃看見衛霆政的怒容,忍不住笑了出來,「真不賴!蠻好吃的!」
  「真的?」真的很好吃?她該不會是故意唬我的吧!衛霆政不信地拿走高碧絃絞手上的湯匙,舀了一匙稀飯送進自己的嘴裏。
  真的還不錯耶!想不到他竟然有這方面的天賦。
  「如何?不錯吧!肚子餓不餓?我們一起把這?大的一碗稀飯吃完好不好?」她知道自己也吃不完,乾脆請他分享他自己的精心傑作。
  衛霆政想了想,肚子確實有點餓了,更何況這?美味的稀飯,如果煮的人自己不捧場也有點說不過去。他立刻到廚房再拿了副碗筷,兩個人三兩下就解決了大碗稀飯。
  「現在——」衛霆政拿起床頭的水和藥包,「該吃藥囉!」
  惡!看到那一顆顆五?六色的藥丸就覺得噁心。
  「全部?」那少說也有六七顆,他該不會真要她全吞進肚子裏吧!
  「當然是全部。」
  「真的要?」
  「你也可以不吃它。」他嘴裏說的和臉上露出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我吃。」她清楚他臉上詭異的表情在示意著:如果她不把藥吃掉,就等著被送進醫院吧!
  看見高碧絃乖乖地將藥丸一顆一顆地往嘴裏送,衛霆政露出了今天以來難得的陽光笑臉。
  「吃完了。」她快反胃了,滿嘴都是噁心的藥味。
  高碧絃臉上那抹厭惡的表情令衛霆政忍不住大笑出聲。
  「有什?好笑的?」別人的痛苦是他快樂的泉源嗎?
  「笑你那張帶著噁心的表情。真滑稽!」
  「可惡!那藥真的很噁心嘛!不信你吃吃看啊!」高碧絃用力地捶打衛霆政的胸膛。
  「喂、喂,小心我引以?傲的胸肌被你打成『波』,我可不想當女人啊!」衛霆政抓住她的手。
  「波!哪那?誇張!」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誰幫我換的衣服?」
  誰?當然是本少爺我,還會有誰?「喔,是對面的李媽媽幫你換的。」他可不想惹上什?「以身相許」這種麻煩事。
  「喔,」高碧絃不疑有他地放下了心,「我想打個電話給靚儀,讓她放心。」她能想象商靚儀現在有多著急。
  「我已經和靚儀聯絡過了,她要你好好地養病。。」
  剛剛他趁著到超市買東西前先和商靚儀通了個電話,商靚儀一聽見高碧絃結生病時,電話那頭即爆發出一長串的咆哮聲。他今天早上已領教過她的大嗓門,不想遭受二度迫害,乾脆將電話放在一旁任她盡情發泄,等他買完東西回來後,她也早已挂上電話了。
  「你就在這裏待到把病養好再回去。」他以「贖罪」的心態留住高碧絃。
  她沒聽錯吧!衛霆政留她在他的家裏養病?「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難道他沒聽過嗎?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誰知道會發生什?事?
  又來了!這已經是今天裏的第三次,她露出那種猶豫的眼神,「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不想和我共處一室。」他慍怒著。
  「不……絕對不是。只是……」他的這間公寓到底有多少女人進來過?看看自己身上的女用睡袍,記得他剛剛告訴她,他已經不記得這是他哪一任女友的所有物了。想到這,她的心中竟莫名地吃起醋來。
  「只是什??」
  他發怒的表情讓高碧絃以?他另有所圖,他似乎非常渴望她留下。如果衛霆政知道高碧絃是這?想的話,必定不假思索地馬上將她給攆走。
  「只是……我還有課要上,而且我住在這裏也會帶給你許多不便。」她已經儘量在找藉口了。
  「靚儀說她會幫你向學校請假,更何況住在我這裏也只是暫時的;我白天都不在家,晚上才回來。你就睡在客房,等你病好了,就可以立刻走人。」他只負責到她的病痊愈?止,誰叫她是因他而生病的呢!
  衛霆政的最後一句話讓高碧絃聽了,又不禁憂鬱起來。他非得每次都把話說得那?明白嗎?她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他不必每次都用那種厭惡的表情對她。
  「好。」既然他那?厭惡她,那她就住下來氣死他,非氣得他腦充血不可。

  星期一的早晨是那?美好,她今天可以不用很早起床趕著到學校,可以好好睡它個一整天,反正商靚儀已幫她請了好幾天假。

 高碧絃在床上翻來覆去,希望能再讓自己睡著;但是……沒辦法!
  她的生理時鐘是早已固定,就算在不需上班的假日裏,她也還是會準時起床,何況現在寄人籬下。
  她坐起身,索性下了床走出房間。
  原本昨天晚上她想起床到房外走走,衛霆政卻堅決反對,而且居然撂下一句沒良心的話來打斷她下床的企圖。
  「我可不想你的病情又加重,到時靚儀說不定又拿什?藉口來要我對你負責。」
  聽見這種話,再怎?有修養的人也會氣得火冒三丈,何況是她這自認?修養沒到家的凡夫俗子;?了不落他話柄,她忍了。
  高碧絃環顧四周,充滿陽剛氣息的佈置是最引她注意的一點,可說全是以黑、白兩色?主,深藍色?輔。
  光從房子小細微的設計到大面積的佈置手法,她肯定必是出自名家之手。
  走進廚房,一塵不染的廚具讓她確知他是很少在家開夥,或是有專人幫他打掃房子。打開冰箱看見堆積滿滿的冷凍食品時令她「撲哧」一笑,肯定了她的想法是對的。當他想吃飯時,只要將冷凍食品往微波爐裏一擺,按下時間,不一會兒便可填飽肚子。
  忽睨見餐桌上的早餐,高碧絃紹好奇地靠近餐桌,看見早點下壓著一張字條——
  早點在桌上,午餐就將就點吃冰箱裏的冷凍食品。你應該會用微波爐吧!自行搞定囉!
  今天一整天我都要工作,一切請便。
  P.S.記得吃藥,我回來時別讓我發現藥包數目還和我早上出門時一樣,也別想動什?歪腦筋;電話旁留有我的行動電話號碼,以防萬一。
  倒楣的人
  高碧絃看完,生氣地將字條揉成一團丟進垃圾筒裏。
  「什?倒楣的人?我才倒楣!」
  她拿起早餐迅速解決,然後倒了杯水正襟危坐地準備和桌上五?六色的藥丸抗爭。
  光想到那股噁心的藥味她就反胃,掙扎了近半個小時,才緊緊一閉眼將藥吞進肚裏。「嘔!」
  解決掉那些可恨的藥丸,她無聊地走到客廳按下電視遙控器的開關打開電視,享受一個人的清閒;也不知是藥力發作還是怎?的,竟萌生睡意,她乾脆走回房間繼續和周公下棋。
  這一睡竟睡到晚上七點多,還是衛霆政回來看不見她,跑到她房間叫醒她。
  「晚餐吃了嗎?」衛霆政坐在高碧絃的床邊,冷漠地看著她。
  高碧絃睡眼惺忪地揉著眼,「還沒——」
  「還沒!搞什?!午餐呢?」別告訴他連午餐都沒吃。
  「沒……沒吃。」高碧絃綰膽怯地回他的話。
  「沒吃!」他氣憤地大叫。
  「是那個藥害我想睡覺嘛!所以才一睡到現在。」
  看見高碧絃泫然欲泣的臉,衛霆政收斂起暴怒的面容,「在這裏躺著。」他走出房間,沒多久端了盤炒飯進房,「把飯吃了,等會兒再吃藥,吃完藥後好好休息。」該死!他到底怎?了,他居然沒辦法生她的氣,而且還連續兩天幫她照料三餐。
  「喔!」她現在正好饑腸轆轆,看見香噴噴的炒飯二話不說迅速解決,然後像聽話的小孩般乖乖地把藥給吃了。
  衛霆政極滿意她的順從,態度顯然柔和些地扶她躺下,蓋好被子。「好好休息,別踢被子,我可不做半夜巡房這種鳥事。」
  「喔!」雖然他的口氣不甚友善,但最起碼他已將他關心她的一面表露出來,高碧絃結有些愉快地進入夢鄉。
  望著她睡著的臉孔,衛霆政關掉房間的電燈,往她躺下的方位再望瞭望她一眼,然後若有所思地走出她的房間。
  經過幾天的相處,高碧絃瞭解到其實衛霆政並沒有他先前所給予她的那股冷酷的感覺。而且他也正如他自己所說一樣,白天都不在家,只有晚上會偶而突然回來;但一到假日,他總會留在家裏陪她,?她解悶。她不止一次跟他提過,她想回家,可是他總以一句——你的病還沒好?理由,禁止她踏出房門一步。天曉得,她的病早就好了。
  高碧絃一如往常無聊地在家裏晃,她端了杯咖啡,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她感慨地環顧屋內四周,無奈道:「?什?我老覺得自己像他所豢養的情婦,老是等待他的歸來。」再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人家情婦穿的是錦衣綢緞、戴的是價值不菲的寶石飾物;自己呢?一天到晚穿的就是這?一件襯衫和牛仔褲。唉!還是別庸人自擾,反正自己絕對不是做情婦的料,也不可能會成?他的情婦。
  大門這時倏然被人用力地推開。「哈……哈……囉……」
  高碧絃驚訝地往門口一瞧,「天啊,你怎?醉成這樣?」她迅速地跑到衛霆政的身旁,試圖支撐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衛霆政淘氣地在高碧絃的臉上呼了一口氣:「我……哪……哪有……喝醉……我……你……看我……有多清醒……」他推開她的手,表演交通警察測量駕駛者有無酒後駕車的那種走直線的老伎倆。不過他表演得並不怎?樣,身體歪側一邊,隨時有跌倒之虞。
  高碧絃無奈地靠過去扶住他。
  「你看!我……走得多……好。誰喝……醉……了。」衛霆政連打了幾個酒嗝,頓時整間房子充滿了酒味。
  高碧絃捏住鼻子,「好噁心喔,拜託你別直打嗝。我很受不了酒氣味的,好難聞哪!」
  「你說我噁心?」衛霆政一時整個人精神全來了,「我……我哪……裏噁心?我……」她居然敢說他噁心。
  他懲罰地吻住她的唇,就不相信自己這樣有多噁心。
  「不……」高碧絃想要出手阻止衛霆政,但她的力量完全不能和他相比,而他的唇卻更肆無忌憚地緊貼著她的。
  他一步步地將她逼進臥房,雙唇一刻也不放過她,盡情地索取她口中的蜜汁。
  高碧絃絞的腳被床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後倒,「啊——」這一叫讓原本極力想讓她嘴巴張開的衛霆政有機可乘,一舉攻入她的嘴中,成功地侵掠城池。
  他——他居然將他的舌頭放進她的嘴裏,「放……放開我。」她趁著他喘息的空檔,奮力地推開他。
  喔!他搞得她滿嘴的酒臭味,噁心!
  原本就不勝酒力到連一滴酒都沾不得的高碧絃,被衛霆政這?一吻,整個嘴裏充斥著酒味,讓她感到有點暈眩。
  天啊,吻她的感覺真是令人舒服。「如何……噁心……嗎?」他可是吻遍情場無敵手的超級「吻帥」,就不信她會再喊噁心。
  「噁心!」
  「該死!」衛霆政憤怒地再次堵住高碧絃絞的嘴,手更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他在做什??他居然摸她……啊!現在竟然更過分地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裏。
  這次任她再怎?推他,他都不會讓她有機會掙脫他的懷抱;因?現在的他可是「食髓知味」,抱她的感覺如此美好,怎?他從不知道?想起第一次抱她的時候,只想到要趕緊離開她,所以也就沒多去體會。這回可不同了,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陣陣香味,和他以往交往的女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胭脂味不同;她柔軟的唇瓣激起了他所有男性反應,他顧不了那?多了,這次他不再放過她;他不想再次忍受冷水的冰凍,現在還是春天,他可不想生病。
  或許是酒精在作祟,也或許是她心底對他的情感取代了理智,她已不再反抗,漸漸讓自己去細細感受他溫柔的吻。
  對於高碧絃的反應,只是讓衛霆政更不能克制自己;他知道一切已太遲了,當他清醒過來時必定會後悔自己不理智的情感。
  但,誰在乎呢?
  該死!
  這句話是衛霆政清醒後的第一個念頭。
  望著在他身旁熟睡的高碧絃,他便知曉他自己做了什?好事。
  該死!在他連續幾天壓抑對她的欲望後,竟然在幾杯黃湯下肚後就全毀了他所有的自製力,而她……
  衛霆政煩躁地用手抓了抓頭髮,不經意地瞧見床上玫瑰色的落紅,慢鬱地咒?著:「該死!」她竟是個未經人事的女人,而他碰了她……他居然碰了這一生中他最不願碰的一種女人——處女。
  衛霆政陰沈地冷凝著高碧絃。
  高碧絃似乎感覺到有道視線投注在她身上,朦朧間醒來,她睡眼惺忪地往身旁望。
  頓時,昨晚他倆的一切,這時全在她腦中重復放映著。她羞赧著臉,緊拉著被子遮住赤裸的嬌軀,欲語還休,「你——」 
  「該死!」看她如此沈醉在愛欲中,衛霆政怒火攻心、口不擇言地咒?出聲。躺在他身旁的高碧絃綰頓時錯愕地呆愣住。
  當高碧絃意會到衛霆政是因何事而如此咒?時,霎時熱淚汩汩。
  她知道他是因和她發生了關係,而她又是個處女,深怕她會賴上他,才會如此懊惱;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是他所喜歡的典型,而以他這些天對她的態度來看,她更確信他並不喜歡她,說不定還可能用上「討厭」這兩個字。
  就算如此,他有需要如此不加掩飾地將厭惡挂在嘴上嗎?她不會要他負什?責任,她是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他,她不後悔,她也從沒後悔;打從那晚和他一起吃飯、聊天,對他有了不同的觀感後,她就已經愛上他……無可救藥。
  哪怕他一直是商靚儀口中那位自命不凡的「花花公子哥兒」,她都已無所謂了。
  衛霆政瞭解到自己把她給惹哭了,?那間手足無措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對不起。」
  高碧絃將臉上的淚水擦幹,一把抓起散亂在地上的衣服,腦中只有一個想法——立刻離開這裏,離得愈遠愈好。
  在跑進浴室的那一?那,她勉強露出悲淒的微笑,「我不需要你負任何責任,好聚好散這句話我們都聽過,也是逢場作戲後的最佳方式。我知道你從未正視過我,我更清楚昨晚只是你酒後亂性下的行?,我不怪你。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她不需要將自己說得如此不堪,該死的人是他,而他卻無法表示任何意見。「什??」
  「送我回家。」除了回家,她無處可去。
  「好。」自己真將她傷得如此重嗎?害她那?急欲利用「家」來治療傷口嗎?他不敢多想。回家或許是目前對她和對自己最好的解除尷尬的方法。
  高碧絃一進浴室,衛霆政便拿起枕頭往牆上奮力一丟。「該死!」連他都對他自己的行?髮指。
  高碧絃迅速地用水洗淨他在她身上所留下的氣味,她穿好衣服,步出浴室門口。
  「我好了,麻煩你送我回家。」她語氣鎮定得令衛霆政心中一凜。

  衛霆政依約將高碧絃送回家後,並未馬上駛離,他一直在樓下等,直到瞧見她公寓的燈亮起,才放心地離開。
  他無意回他的公寓,反而駛回衛家大宅;此刻他不想再回去自己的公寓,因那會令他想起高碧絃的種種,想起他所對她做過的事,他甚至忘不了她那張梨花帶淚的臉,是他……
  一切皆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該死地欲火高漲,他會和她毫無瓜葛,盡責地將她的病照顧好,完成商靚儀所交付他的任務,爾後繼續過著他無拘無束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腦海裏全是她那張哭泣的臉。
  衛霆政激動地捶打方向盤,「混賬!」他的指關節因憤怒而泛白,堅毅的臉因苛責而緊繃。
  「霆政。」衛霆鎧一聽見車子的引擎聲便知道是衛霆政回來了。
  「做什??」他現在心情糟糕得想動手揍人,他二哥最好不要跟他說些五四三的話,否則他肯定很樂意和他過兩招。  
  「你對小碧做了什?事?她?什?會哭著打電話給靚儀?」剛剛商靚儀才從她的公寓打了電話給衛霆鎧,說高碧絃哭著和她通過電話,似乎已經快到泣不成聲的地步。
  他早該料到高碧絃應該會找朋友尋求安慰。
  「喔!」衛霆政手插在口袋裏,不想多加說明地轉身想往二樓走。
  「喔?!到底發生了什?事?一句『喔』就帶過一切。你最好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否則我不會放過你。」這是他的弟弟嗎?竟這種態度?難道小碧的哭和他毫無關係嗎?打死他都不相信。
  「我……」這要叫他怎?說得出口?衛霆政抓了抓頭髮。
  「到底你們兩個怎?了?」遲早有天他會被他這個弟弟給氣出病來。
  「我……我動了她。」
  「你說什??」
  「我說我動了她!聽清楚了嗎?我說我和她上床了。」衛霆政粗嘎地怒吼。
  衛霆鎧非常生氣地揪住衛霆政的衣領,將他抵在牆上。「你居然動了她!你什?人不好玩,竟玩靚儀的好朋友,靚儀囑咐你好好照顧小碧,不是要讓你有機會發泄你的性欲,你現在居然和她上床!」
  「那你要我怎?樣?了結自己?」
  「你──該死的!」衛霆鎧用力地揍了衛霆政兩拳,隨即揪住他的衣領,「告訴我,是她自願的嗎?」
  衛霆政根本無法確定她是不是自願的,他到現在只記得她熱淚潸潸蒼白的臉。
  因?衛霆政的沈默,讓衛霆鎧更加憤怒地朝他臉上揍下去;但他卻沒有還手的意思,任衛霆鎧對他施予重擊。「衛霆政!」衛霆鎧怒吼一聲,朝衛霆政的下腹狠狠地打了幾拳。
  在樓上的衛皓淵和殷曼倩在聽見樓下打架的聲音後,紛忙下樓來。
  「你們兩個到底怎?回事?非得以打架來解決問題嗎?」衛皓淵微慍著。
  衛霆鎧這時才住手,不屑地將問題?給衛霆政。他已經氣得七竅都在冒煙了,他不想回答任何問題,否則難保他不會再找衛霆政幹上一架。「你問你寶貝兒子。」衛霆鎧頭也不回地跑上樓。
  「霆政?」兩老疑惑地看著他們臉上挂彩的小兒子。
  「沒事!只是和二哥練練拳頭而已。」說完,他也跑上二樓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他們兩個真的沒事?只是練練拳頭就非得搞得臉上挂彩那?嚴重嗎?」衛皓淵不明所以地問著他的嬌妻。
  「別擔心,他們自有解決問題的方法。都已經這?大了,我們做父母的就別管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一切都會沒事的。」話雖如此說,但依她的經驗,他們兄弟倆八成是?女人開打。
  「希望如此。」
  「放心。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自會解決問題的。」殷曼倩無限嬌媚地挽著衛皓淵的手,「老公,我們宴客名單還沒列好呢,是不是該回房去了?」
  「好……好。」一想到老二真的要將靚儀娶進門皓淵就笑得合不攏嘴。

  商靚儀在得知衛霆政的「獸行」後,迅速趕到高碧絃家。高碧絃只是一個勁兒地哭,不肯透露只字片語,只推託說是想發泄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
  要不是衛霆鎧已將事情全盤告訴她,商靚儀還真會相信高碧絃所說的「謊言」。見高碧絃不願多說,她只好回去向衛霆政問個清楚。
  「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你居然強迫小碧和你上床,我懷疑你到底是人還是禽獸?」商靚儀不齒地指責衛霆政。
  「廢話!我當然是人。如果一次酒後亂性就被指?禽獸的話,那全世界都沒有『男人』存在了。」
  他居然可以說得如此輕鬆,一點愧疚、懺悔的心都沒有。
  「原本我是好意讓你照顧小碧的病,她的家人全都在美國,她又很迷糊,固執地不肯上醫院;但,我對她的一番好意卻成了將她送人虎口的元兇。」商靚儀覺得真的很對不起高碧絃,沒想到是她害了她。
  衛霆政沈默不語,看得商靚儀很想賞他一記麻辣火鍋。「要不是霆鎧告訴我,你對小碧所做的不齒行?,我會真以?如小碧所說,。她只是想發泄積壓多時的情緒,才會哭成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
  衛霆政驚訝地看著商靚儀,「她是那?告訴你的?」
  他原本以?她會全盤托出,但沒想到她卻只字未提反而替他說謊。
  「你很驚訝嗎?你以?她會對我說明真相嗎?那個小笨蛋不僅對於你的惡行一個字也沒提,她甚至還說謊來隱瞞所有事情的真相。」
  聽見這番話,再笨再無情的人也會動容。
  「我希望你不要再去騷擾她。如果你對她沒任何感情,你就別再出現在她面前。」商靚儀發出最後通牒,她不希望高碧絃紹再受到二度傷害。
  他是否真對她無任何感情?衛霆政自己現在還理不清,他必須認真地思考一番。「給我點時間讓我理清自己的思緒,我保證,在我還未完全想清楚對高碧絃是否存有真感情時,我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商靚儀以眼神詢問著在一旁未曾發言的衛霆鎧霆鎧給了她「相信他」的回應。
  「好。希望你說得到做得到,我不想小碧再受到傷害。」
  「我知道。」
  於是,這一段時間衛霆政果真沒出現在高碧絃的面前,而高碧絃則獨自慢慢地用一分一秒的時間來縫補自己殘缺的心。

  今天,是衛霆政邁入二十五歲的生日,他不想一個人過,他想利用其他女人來沖淡高碧絃統在他身上所留下的無痕烙印。
  「喂,艾琳。」他拿起電話撥給認識高碧絃前最後一位的女友。
  「嗨,政,」艾琳以甜死人的聲音喊著。她已有一段時日沒接到衛霆政的電話,正當她想打電話給他時就接到他的來電,「你好久都沒來找我,我還以?你已忘了我呢!」
  「今晚在K.K.PUB見。」他不容置喙地挂上電話。
  「好。」艾琳在挂上電話後,興奮地馬上跑到美容院做造型,到精品服飾店去挑件性感小禮服,「今晚一定要讓衛霆政的視線捨不得離開我。」艾琳滿腦子都在計劃著,如何讓衛霆政在今晚的約會上對她永難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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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5: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K.K.PUB
  人聲嘈雜的Pub裏,全塞滿了男男女女;皆是來宣泄白天工作上所受的壓力,各個都一個勁兒地喝酒。當然也有些人是?了應付客戶而到Pub來的;最近警察取締特種營業場所的行動愈來愈密集,?了不惹麻煩上身,只好舍酒家就Pub或啤酒坊來應酬客戶。
  而衛霆政到Pub的目的是?了慶祝他原本應該是充滿歡樂、熱鬧氣氛的二十五歲生日。往年都是一大堆人?他慶祝生日,今兒個他這個衛家最寶貝的小兒子,知名的攝影師,在這?特別的日子裏卻孤孤單單地坐在Pub裏最角落的位子,獨自飲著烈酒。
  衛霆政招來服務生示意他再多拿幾杯伏特加來。
  酒一杯一杯迅速地往他肚裏猛灌,伏特加猛烈的程度,就像他現在起伏的心情,酒精更誘使他想起那晚。
  他猶清晰地記得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有多美好,口舌中似乎還殘存著吻高碧絃絞時所吸取到的蜜汁,觸覺中似乎還無法忘懷高碧絃絞吹彈可破的肌膚。
  事情已過去近兩個月了,高碧絃紹的身影還是盤踞在他的腦海裏無法抹去。
  艾琳在Pub裏尋找著衛霆政俊拔的身影,出乎她預料之外,他竟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皺著眉頭猛灌酒。
  「政,怎?喝酒喝得那?凶?」
  這太不像衛霆政了!這根本不是平常愛惹人注意的他所會做出來的舉動。
  她今天特地穿了件性感的緊身迷你裙,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當成禮物獻給今天的壽星。誰曉得衛霆政竟然頭?也沒?,就連眼睛也不曾多看她一眼,只沈迷著喝酒。
  「政。」艾琳嫵媚地將柔荑環住衛霆政寬闊的雙肩。
  「做什??」衛霆政語氣冷冰冰地回答。
  「別喝那?多酒嘛!」說歸說,艾琳的手可沒一點阻止他猛灌酒的動作,其實她心裏正期待著衛霆政最好喝個酩酊大醉,好讓她能進行自己獻禮的計劃。
  「再去幫我拿酒來。」今夜他想來個不醉不歸。
  艾琳婀娜多姿地走到吧台,親自?他端來一整個託盤的伏特加酒。「政,酒來了。」
  衛霆政拿起其中的一杯酒正仰頭喝盡的時候,眼睛餘光竟瞧見遠處吧台邊一個熟悉的身影。「該死!」他踉蹌地站起身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高老師,今年的員工旅行你會參加嗎?」
  高碧絃無奈地喝著她眼前的飲料。來到Pub這?久,一直都是她身旁的人在講話,她懷疑他怎?都不會口渴啊?
  毛老師一直都非常仰慕高碧絃,在知道她就是那位「封面女郎」後,仰慕之心便直達沸騰;今天好不容易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將她約出來,但她卻一副悶悶不樂、心不在焉的神情,而且話也出奇少。
  「高老師……」毛老師輕拍高碧絃的肩膀。
  就這?個小小的動作也替他惹來挨揍的下場。
  「放開她!」衛霆政毫不遲疑地便出手痛擊毛老師。
  原本就訓練有素的身手,打得毛老師跌坐在地上驚愕地看著衛霆政。
  「你做什??」高碧絃不悅地制止衛霆政,他以?他是誰?竟不分青紅皂白地隨便打人。
  「走。」衛霆政拉起高碧絃的柔荑想轉身就走,但卻被她無情地甩開。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高碧絃蹲下身去扶起還愣坐在地上的毛老師,「你沒事吧!」
  她說什??!她不認識我?!笑話!「你確定你不認識我嗎?」他眼中話中所流露出的譏諷,讓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心裏正想著的齷齪的畫面。
  「抱歉!我不認識你。毛老師,你沒事吧,我們換別家喝吧!」
  「我可是清楚地記得你曼妙、火辣的胴體、柔軟的紅唇。」衛霆政鉗住高碧絃的下頜,拇指猥褻般地掠過她的唇。
  她的無情讓衛霆政更加憤怒,口不擇言的他讓高碧絃的心受到二度傷害。
  「放……放開她,否……否則……我……我就要報警囉!」毛老師用顫抖的聲音警告著衛霆政。雖然他的心裏怕得很,但?了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得英勇點,只好鼓足勇氣來保護高碧絃。
  「你算老幾?」衛霆政好笑地看著眼前渾身發抖的男人,心想應該不會有人再比這個男人更膽小、更懦弱了吧!
  高碧絃發火地撥掉衛霆政的手,「你又算老幾?」
  「我?!我算老幾?我是你第一個男人!我算老幾?」他發了狂般地朝她怒吼。她和他才在兩個月前有了肌膚之親,而今天她就和別的男人勾搭上,還幫著那個男人。 
  「你——」
  啪!衛霆政的臉上一時之間多出了一個火紅的五指印,這和他鐵青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你這個女人怎?這?野蠻。」艾琳從剛剛就一直在衛霆政的身旁觀看,想瞧清楚衛霆政和這個女人之間到底有什?關係。說穿了,也只不過是上過一次床罷了,看來那女的似乎不想承認他。 
  艾琳挑釁地看著高碧絃,一隻手曖昧地撫摸著衛霆政被打紅的臉頰,「政,你痛不痛?這個女人怎?可以那?無禮地打你?我幫你教訓、教訓她。」
  高碧絃被眼前這一幕傷得更深、更痛。
  艾琳一把扯住高碧絃結的一頭短髮,奮力地在她的臉頰上甩了一巴掌;而她手指上尖銳的指甲則在高碧絃的臉上留下了三道清晰的傷痕,慢慢地沁出鮮血。
  高碧絃終於忍不住掉下無辜、怨恨的淚珠。衛霆政竟然放任這女人施暴于她而不曾有任何阻止的舉動;他的行?比他的話更傷人,比小時候那群曾在她身上撒野的女同學更讓她心痛……
  她朝大門的方向狂奔,Pub內每個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她知道那些人都把她想成什?了,就隨他們發揮想象吧!她現在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理會,她只想就像她每次受到屈辱般地逃。
  「高老師——」毛老師眼看情形不對也跟著追了出去。
  衛霆政不知道自己?何不阻止艾琳的行?,他只知道高碧絃裝作不認識他,這點令他無法再思考。當他看見高碧絃淚流滿面地跑出Pub,他才回過神來,突然覺得剛剛艾琳的行?就像高碧絃小時候被女同學欺負時被用作工具的那只垃圾筒,而自己正是那只隱形的手,無情地操控著它。
  「政,我們再去喝酒吧!別讓那個賤女人破壞了今天的氣氛,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喔,我替你準備了一個『大禮』。」艾琳以?衛霆政剛剛沒有阻止她的所作所?,就擺明瞭要她打發那個女人,替他好好教訓她。所以現在以更加嫵媚的動作來挑逗著他,「你可以慢慢拆開『它』。」
  衛霆政走回原來的座位,更猛烈地喝著酒,而這次不再是一杯一杯地喝,他向侍者拿來一整瓶的酒,整瓶地猛灌著。

  艾琳看著他猛灌烈酒,心裏更雀躍不已,想必等會兒他會醉倒在她懷裏。

  商靚儀趁著回聖曙辦事情時,想順便去看看高碧絃最近心情如何,卻沒想到竟在學校裏聽到一些謠言:說高碧絃早已不是處女,喝過洋墨水的女人果然比較開放,昨晚在Pub裏被對方的老婆抓到她正和人家的老公幽會,以至被摑了一巴掌……光聽這些就足夠令商靚儀火冒三丈了,何況還有比這些更下流的謠言。  
  她實在無法想象高碧絃怎?可以忍受這?多謠言的傷害,繼續待在聖曙裏教書。更令她不解的是,?何小碧不澄清這些不實的謠言呢?
  「小碧,你臉頰上的傷是怎?回事?」商靚儀輕摸了下高碧絃紇臉上的傷口,僅這輕輕的一觸也令她痛得躲開。
  「沒……沒事。」她支吾的回答令商靚儀大感懷疑。
  「只是被小野貓給抓傷了,沒什?大礙的。」看著商靚儀狐疑滿面,她只好趕快找個藉口草草交待。
  被小野貓抓傷?那只貓肯定是只「大」貓,否則那貓爪印也未免太大了吧?那抓痕分明就是人的指甲所留下,而且肯定是「女人」的傑作。?何她要再次對她隱瞞事實?
  在商靚儀的心裏其實早料到,謠言裏的男主角肯定和衛霆政那傢夥脫不了關係。
  「是不是和霆政有關?」
  「不!不……不是。」高碧絃急忙否決掉商靚儀的猜測,她不想再和那三個字有任何的牽連。
  「是嗎?」
  「真的!相信我,這真的只是被貓抓傷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高碧絃很怕商靚儀不相信,一徑地努力裝出「誠實」的模樣,畢竟她拙劣的說謊技巧是很難令人置信的。
  商靚儀看她那副表情,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你有沒有消毒傷口?你看你,傷口都有點發炎了。貓身上的細菌那?多.不小心處理是很容易發炎、化膿的,要是真到那?嚴重的地步,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就要毀了。」
  商靚儀的這一番話讓高碧絃誤以?商靚儀已相信她的說辭,心裏不禁放心了不少。她哪知,在商靚儀的心中早已認定這件事情的始末肯定和衛霆政有關。
  「我……我忘了。」
  「忘了!那怎?行!走、走、走。剛好霆鎧的車上有急救箱,我得趕快幫你消毒不可。」商靚儀拉著高碧絃走到已在校門口等商靚儀許久的衛霆鎧的車旁。
  「怎?了?」看見商靚儀著急的神情讓衛霆鎧緊張不已。
  「你看小碧的臉,傷口都發炎了還不處理,要是傷口發炎、化膿,整張臉豈不毀了嗎?」
  衛霆鎧看了看高碧絃的傷口,真有點發炎了。
  「喂!你車上的急救箱呢?拿給我,我來幫她消毒。」
  衛霆鎧從後車箱裏拿出急救箱。
  「小碧,你先坐在引擎蓋上,我好幫你上藥。」
  「坐在那?」商靚儀居然叫她坐在百萬跑車的引擎蓋上,待會兒讓她一屁股給坐凹下去,她可賠不起啊!
  「對啦,對啦,快點!」奇怪!小碧有什?好猶豫的?她還不是常坐在那上面和衛霆鎧接吻,有什?好驚訝的?
  「真的可以嗎?」高碧絃詢問著衛霆鎧。
  「可以。」
  得到衛霆鎧肯定的答復,高碧絃才慢慢地輕坐上去,深怕一個用力就把車蓋坐凹一個洞。她真是太低估了蓮花跑車優越、堅硬的車體外殼。
  商靚儀先用雙氧水幫高碧絃消毒,痛得她哀嚎連連;然後再上優碘及OK繃,最後用一塊紗布蓋住她的傷口。
  高碧絃用車旁的後照鏡看見自己臉上誇張的包紮,「貼了OK繃不需要再裹上一層紗布吧!」
  「怎??敢情小姐你還懷疑本姑娘的護理技術嗎?」
  「怎敢!怎敢!」高碧絃誇張的動作惹得商靚儀他們兩個人笑聲不止。
  他們雖然在表面上應付高碧絃開懷大笑著,但心裏卻早已清楚讀出她眼神中濃得化不開的憂鬱。他們曉得高碧絃不過是強?歡笑罷了,這更令他們心疼擔憂。
  「小碧,晚上有沒有空?一起上山去看夜景如何?」
  「不了!我覺得有點累,晚上想在家休息,你們去玩就好了。」
  「那……好吧!趕快回去休息。」商靚儀拍了拍高碧絃的肩膀,憐惜地看著她憔悴的臉。的確!被謠言纏身是再累不過的事。商靚儀一直不想讓高碧絃知道她已經聽說了那些惡劣、下流的流言,?的是不想再傷到她。
  「嗯,那我先走囉!還有……謝謝你『美麗』的包紮。」
  高碧絃離開後,衛霆鎧忍不住發問:「小碧怎?看起來愈來愈憔悴,眼神裏滿是憂鬱。」
  商靚儀狠狠地打掉衛霆鎧欲抱住她的手,將她對衛霆政的所有怒氣全投注在他身上。「還說呢,還不是你那個寶貝小弟——衛霆政惹的禍。」
  「又是他!」他到底有何本事,可以把一個女人變成現在這副德性?
  「你才知道。」商靚儀古靈精怪的腦子又在亂動了,「或許……我們可以介紹霆桀給小碧認識。」
  「霆桀?」衛霆鎧不可思議地看著商靚儀。她沒說錯吧?!那個眼高於頂的霆桀?「他很挑剔耶,尤其是——女人。」
  「我知道啊。可就算他再挑剔,也會有令他心動的女人吧!」  
  「很難說。」
  「不信?好。我把全部的事情全一五一十地講給你聽,你就知道我?何會想把小碧介紹給霆桀了。」
  商靚儀一說完,衛霆鎧知道霆桀也曾打聽過高碧絃的事時,則一臉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想來,高碧絃紹此刻大概渾身打顫,因?她又被商靚儀設計了。只是不曉得她這次會不會又被衛家的男人傷得體無完膚呢?

  在一間汽車旅館的豪華套房裏,衛霆政仍在溫柔鄉中。昨晚他和艾琳兩人纏綿悱惻地愛了一晚。事實上衛霆政一整晚都處於酒醉狀態,他根本不清楚昨晚他到底和誰在一起,他只是把身旁的女人當成是高碧絃的替身罷了。而艾琳對於昨晚衛霆政的表現可以說是非常滿意,她從不曉得喝醉酒的他會那?奔放、狂野。
  艾琳醒過來看看床邊的表。
  五點二十分。
  是下午還是淩晨?她撥了電話問服務台,沒想到她和衛霆政居然睡了一整天,現在都已經是隔天下午了。
  「政——」艾琳輕聲叫醒睡在一旁的衛霆政。
  衛霆政被搖醒,一臉睡眼惺忪地問:「幾點了?」他還有個約會。
  「下午五點二十分。」
  他驚坐起身,「什??下午了。該死!你?什?到現在才叫醒我?我和廣告公司還有約會。你居然到現在才叫醒我,你是想把我的招牌給砸了是吧!」
  艾琳不滿地看著衛霆政,一臉委屈地哭訴:「人家也是剛剛才醒的嘛!」
  「哭,哭,哭!就只知道哭,你還有什?爛招沒使出來!」衛霆政趕緊起身抓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到浴室盥洗。
  衛霆政走出浴室後朝艾琳大吼:「以後別再來找我了。你該知道我這句話的意思,聰明的你!」他特別把最後四個字說得非常諷刺。
  「政——」艾琳喚他想挽留住他,希望還有轉圜的餘地。
  「煩!」衛霆政一甩手,拿起車鑰匙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政——」艾琳哭喪著臉,祈求衛霆政能轉回頭再看她一眼,但房門無情關上的巨大聲響卻在此時宣告了她的「絕望」。
  衛霆政——注定是個令女人情傷的愛情高手。

  衛霆政坐上車,馬上用車上的行動電話聯絡廣告公司想改期,還好對方的負責人也尚未出門,所以他才能順利地解除「砸招睥」的危機。
  既然約會都取消了,接下來也沒啥事,他又頭痛得要命,乾脆回家請他媽替他調杯祖傳的解酒茶,讓他清醒清醒。
  於是他迅速地將車子駛往位在山上的老家。
  衛霆政才一進門就看見一群人坐在沙發上,似乎是正等著某個人,而他頗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就是那「某個人」。
  他無奈地揉著太陽穴。該死!頭已經夠痛了,不會還要來上一場鬥爭大會吧?!「哈囉!各位。」他居然還露得出笑容來打招呼,果然是昨晚喝多了,神志不清搞不清楚狀況。
  「你給我坐下。」大哥衛霆青首先發標。
  「坐就坐,不需要那?凶吧!」他挑了一個最靠近壁爐的位子坐了下來。今天家裏的氣氛太冷了,他得找個溫暖點的地方才行。
  商靚儀站起來走到衛霆政面前,「起來,我要坐這裏。」
  「好,好。」好漢不吃眼前虧,看見她那張晚娘的臉他就渾身發抖;誰不曉得那正是她「暴風雨前的寧靜」的徵兆。
  可是每當他挑了一個位子坐下來,屁股都還未坐熱,就馬上被趕起來,最後他坐定了的位子居然是整間客廳裏最冷的地方——一大片落地窗前。而且落地窗還洞開著,他只要一跑去關上,馬上就又會有人去把它打開,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喂,你們玩夠了吧!」衛霆政緊繃著下頜抗議。
  環顧一下四周,這場無聊的討伐記居然少了他爸、媽兩個人;否則那才真叫全員到齊,可以開兩桌麻將台。
  「你也懂得說這句話,你當初欺負小碧時怎?沒想到那兩個字?」商靚儀發誓一定要將高碧絃所受的委屈一一討回來。
  「又是她!」衛霆政的小聲呢喃卻讓耳力過人的衛霆鎧全聽進耳裏。
  「我真該一槍送你上西天,免得你老是玷污良家婦女。」
  「笑話!」衛霆政可笑地想:他可從沒「失手」玷污過哪位良家婦女,只除了高碧絃……
  「我真想一刀砍死你。」商靚儀氣得心臟都快痙攣。
  「別激動……」衛霆鎧順了順商靚儀的胸口,他真怕她會氣得當場暴斃。
  「喂,你別亂摸。」商靚儀打掉衛霆鎧放在她胸口上的手。大庭廣?隨便亂摸,他到底知不知道「羞恥心」這三個字怎?寫?
  「好!好!」唉!他活該被她訓,誰叫他愛慘了她呢!一個小小的關心的動作也會被她罵,他真的是把男性自尊全扔在地上踐踏了。
  「霆政,你到底對小碧抱持著什?樣的態度?」衛霆青的老婆關羽珊終於開口了。
  衛霆政沈思地想著這個問題。什?態度?他的情緒有點複雜。
  他承認自己有點喜歡高碧絃紹。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竟會氣得當場揍那個男的;但是,他不曾想過要定下來,這是確定、一定、十分肯定的事實。他無法給她任何的婚姻保障,他充其量能讓她成?他的「情婦」。
  「不知道。」他找不出什?字眼來回答這個問題。
  「難道你從沒想過給她個交待?」關羽珊繼續問著。
  幹嗎給高碧絃「膠帶」?衛霆政真想這?回她,但礙于對方人多勢?惹不得,只好乖乖回答:「沒想過。」
  「你真是無可救藥!」商靚儀的脾氣已處於爆發邊緣了,「豬哥公會應該推奉你?它們的宗師。」她是罵人不帶髒字。
  「?什??」
  「你是豬哥中的豬哥——超級大豬哥!」
  一夥人全被商靚儀這小孩子氣的話惹得笑成惟獨衛霆政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他都已經被人說得如此不堪了,卻還不能找那個人發脾氣,只因她是他二哥的至愛,他未來的二嫂。只怕他連氣都還沒發就已經被他二哥碎屍萬段了。
  「要笑儘量笑,我沒空陪一群瘋子。」衛霆政欲起身離開客廳,但卻被衛霆青喊住。
  「等一下,我們還未進入正題,先別急著走。」
  「什??」看見衛霆青正經的面孔,衛霆政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有預感一定沒好事。他全身的毛細孔此刻已經全部「豎」然起敬了。
  「我們剛剛決定了一件事——」
  衛霆政仿佛像個待宰的「羔羊」,等待著被施以極刑。
  「我們希望你能負起責任,娶小碧?妻。」關羽珊言簡意賅。
  「不,別想!」衛霆政驚跳起身,不可置信地慢慢遠離他們,仿佛他們是什?惹人厭的昆蟲。
  要他結婚?!想都別想。
  「我就跟你們說這是行不通的嘛!你們看,早就跟你們說必須要使用我的計劃才行。」商靚儀這時大聲地說話,深怕衛霆政會沒聽見似的。
  「什?計劃?」衛霆政緊抓住那一線曙光,就像溺水的人緊擁著浮木不放一樣。
  商靚儀不理他,好似這個房間裏沒他衛霆政這號人物存在。「早叫你們把霆桀介紹給小碧,這樣就可省掉在這裏和一隻豬窮蘑菇的時間。」
  「你們打算把霆桀介紹給小碧?!」衛霆政朝那個坐在椅子上只顧著看建築藍圖、一句話也不說的衛霆桀瞧,「該死!衛霆桀,你倒是說句話啊!」
  衛霆桀還是不想甩他,他把衛霆政的怒吼當成是蚊子在叫。
  「喂!就這?決定了。霆桀,你有沒有意見?」商靚儀轉頭問他。
  「我沒意見。」
  該死!他們全當他是隱形人嗎?「我反對!」他不能忍受小碧和霆桀在一起,不!是不能忍受看著她和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可是他又不想結婚,這可怎?辦?該死!該死!煩死了!
  「閉嘴!」一時之間五個人默契十足地全對他回了一句。
  接下去的時間,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全在幫衛霆桀計劃約會的細節;該穿什??該做什??該聊什??把衛霆政甩在一旁。
  「該死!」衛霆政不雅地咒?了一聲,腳步僵硬地離開客廳。
  「噓!」商靚儀示意所有人安靜。
  直到聽見樓上傳來巨大的砸物聲,全部的人才笑成一團。

  三天後,衛霆桀果真開始和高碧絃約會,而且回家的時間是愈來愈晚。
  這一切的一切衛霆政全看在眼底。
  「霆桀,送到這就好了。」高碧絃客氣地要衛霆桀留步。
  「不需要我送你上去嗎?」這幾天相處下來,衛霆桀蠻欣賞高碧絃堅強的個性。如果換成是別的女人,在受到衛霆政那樣的傷害,搞不好現在已經上了報紙的社會版了。
  「不了。已經蠻晚的,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看見他就好像看見衛霆政,讓她心裏的傷口不自覺地被只無形的手拉扯著。
  「好吧!」衛霆桀禮貌性地親了下高碧絃的臉頰。
  在美國長大的高碧絃對於衛霆桀這個禮貌性的舉動自然是不以?意,不過躲在陰暗角落裏的衛霆政可是在意到眼睛快噴火了。
  「小心開車。」
  「拜!」
  看著衛霆桀離開,高碧絃才進了公寓大門,坐電梯回到她位於十樓的小公寓。
  「在哪里?」高碧絃找著皮包裏的鑰匙,卻遍尋不到它的蹤影。
  「找到了!」她打開門鎖欲進屋時卻被人猛然地從後抱住,「啊,救命啊……」
  那個闖入者將高碧絃拖進房子裏,關了門並扣上鎖。
  「救命——」
  「別叫!」  
  這聲音……一股熟悉的感覺占滿高碧絃慌亂的心。
  高碧絃利用牙齒咬住那只捂住她嘴巴的手,「你——」她順利逃脫。
  「霆桀!」她知道眼前這個人絕不是衛霆桀,不過她不想喊出另一個名字。
  「該死!你的眼裏難道就只有他的存在嗎?」衛霆政憤怒地甩著被咬傷的手,「你的牙齒可真利。」
  「我的利齒只用來對付你這種宵小行?的人。」
  「難怪!」
  「難怪什??」
  「難怪那?伶牙俐齒。」
  「你——」高碧絃舉起手指向大門,「你給我滾出去!我這裏不歡迎你。」
  衛霆政慵懶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悠哉地蹺起二郎腿,「歡不歡迎是由我來決定的。」他環顧著四周,「不錯嘛,佈置得倒挺溫馨。」
  「你——」高碧絃走到電話邊,拿起電話。
  「你那?晚了還打電話給情郎?」
  「是,我的情郎在警察局。」
  一聽她要打電話到警察局,衛霆政連忙起身迅速地搶下她手中的無線電話。
  「你這個無賴!」她快被他氣瘋了,他?何沒事就愛來攪和她那一池春水?
  「我是無賴,但你卻是我這無賴的女人。」
  「你——我不是你的女人。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以後更不可能會是。」
  「是衛霆桀的女人嗎?」衛霆政問得模棱兩可,明的是在回問她的答案;暗地裏卻是想知道她和衛霆桀的親密程度。
  高碧絃雖聰明,卻無法瞭解他的想法。她直截了當地說:「是!」
  衛霆政發了狂般地攫住高碧絃的手,積壓多日的妒火一時間全發泄了出來。「再說一次!」
  「怎??有疑問嗎?」高碧絃不管他的怒吼,反倒輕鬆自在地看著他。
  「我說——再說一次!」他怒紅了雙眼。
  「那我就再多說幾次,是,是,是!」
  聽見高碧絃肯定的答復,衛霆政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沒有聽錯,她的的確確說了那個答案。
  他悒憤地加重了手的力道,將她往他的懷裏一拉,高碧絃遂姿勢不雅地跌人他的懷裏。
  「你真是個浪蕩女,難道我們衛家男人的床上功夫真那?棒,讓你找完一個又換一個。」衛霆政以輕蔑的言語來遮掩他受傷的心。
  「你——」他居然將她說得如此不堪。
  「我倒想知道,你到底對我們兄弟倆施展了什?蠱功。」衛霆政不客氣地吻住高碧絃的嘴,他的吻裏滿是猥褻。
  她的心此時此刻又再度碎了。一狠心,咬破了他的唇。
  「該死!到現在你還裝什?貞潔聖女,我倒要讓你再次評斷看看我的技術是不是比衛霆桀差。」說畢,他便動手撕扯高碧絃的衣服,每個印在她身上的吻都令她感覺無比屈辱。
  「不——」她哭了。?自己感到不值,?何她會愛上這個老令她心傷的男人?
  衛霆政絲毫不理會她的反抗,抱起高碧絃往臥室走,不留情地將她往床的中央一?,動手脫去自身的衣服。
  她害怕地往角落躲,但衛霆政卻一點也不憐惜地抓住她纖細的足踝,一把拉過來。「不……求求你……別讓我更恨你……求求你……」
  她恨他!她從未停止過對他的恨,他何須感覺心痛呢?
  「不——」她悲淒地嘶喊,痛徹心扉地?喊。
  但他還是讓自己故意去忽略她那一聲聲的絕望,硬是強迫高碧絃和他發生關係。
  在一番雲雨過後,衛霆政說了句他本以?這輩子他絕不可能會說的一句話:「我們結婚吧!」
  要是在這之前,高碧絃可能會馬上答應而且樂意之至,但對此時此刻已傷心欲絕的她來說,似乎激不起任何反應。她一直背對著衛霆政無聲地流著羞辱的淚水。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高碧絃轉過頭來,她淒厲的眼神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冷顫。
  「小碧——」他知道這次是真的將她傷得體無完膚;但當時被嫉妒沖昏了頭的他,根本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蕩然無存,他一心只想將她占?已有,想確定她是他的。
  「……對不起。」
  高碧絃坐起身,拾起地上殘破的衣服往臥室外的浴室走。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做這舉動了,而兩次她都傷得很深。
  衛霆政不放心地跟在她的身後,完全不顧自己的裸露。「小碧——」
  高碧絃終於在踏進浴室時開口:「我希望在我出來的時侯你已消失在我的房子裏。」
  她堅決的口吻讓他不寒而慄,「小碧——」
  她當著他的面甩上門,讓他碰了一鼻子灰。
  衛霆政這下才真的著急了,他到現在才明顯地感受到他對高碧絃的愛,可是在這之前,他已無情地狠狠踐踏著她已千瘡百孔的心,怎?辦……
  「靚儀——」這是他現在惟一能想到的救世主了。
  衛霆政在求助於商靚儀後,所得到的回應卻只有一句話:「沒辦法。」
  他當真走投無路了。
  在他確實承認自己對高碧絃的愛後,老天當真一點機會也不留給他。
  讓他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甚至結婚……
  不!他不允許!她是他的,一直都是。在她將第一次獻給他的,他就注定該是她生命裏惟一的男人;以前是,昨夜是;以後會是,永遠都是。
  「她是我的——」衛霆政充滿肯定地?喊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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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6:1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聖勒盟本部
  武雋行色匆匆地拿著一份電腦報表一腳踹進藍駱的辦公室。
  「喂,拜託,請輕點開門好嗎?別老用踢的,它遲早會被你給拆了。」藍駱悠閒地將腳?放在桌上,整個人往大皮椅裏靠。
  「拜託!把你的臭腳拿開。」武雋不屑地用手上的報表紙撥開放在桌上的那雙大腳。
  藍駱懶懶地把腳稍往右移了一下,「我的腳什?時候又招惹你武大少了,這是我的辦公室,請搞清楚狀況耶。」
  「喂,我不是專程跑來和你?杠的。」
  藍駱聽完他的話差點沒從皮椅上跌下來,「請不要用『挑逗』這種字眼。誰要挑逗你?你美喔!沒事幹嗎放著成群美女不挑逗要來挑逗你這『可樂男』,我又不是CAY!」
  「我懷疑。」依藍駱那張斯文又娃娃臉的模樣,武雋不得不懷疑他是否真是個二十六歲的「男人」,再加上他的職業又是文謅謅的律師,怎?看都覺得有點娘娘腔。
  「你欠揍是吧?」藍駱最恨人家懷疑他的性別,都怪他媽當年懷他時老看女孩子的嬰兒海報,當初若多看些健美先生、李小龍等的海報,今日他就不會這?鬱卒了。
  「好啦,好啦!正事要緊。」
  「有什?要緊的事嗎?」藍駱戴上眼鏡,一本正經地坐正。
  「這個——」武雋將報表紙遞到藍駱面前。
  「這是什??」
  「是裴衣會傳回來的密報。」
  藍駱快速地將那疊厚厚的資料全瀏覽了一遍。隨著視線的往下,他的臉色就愈發青,眼神也愈顯驚懼。
  「這——」
  「依裴衣會傳回來的資料顯示:馮本輝的餘黨計劃這一次行動已許久,看來他們這次勢必非成功不可。」
  「武雋,馬上將資料機的Power開到紅色緊成狀態,必須將這疊資料傳人雷和其他三位元少爺的通訊器裏。而且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否則有被攔劫資料之虞。」
  「這個我知道。」武雋馬上離開辦公室直奔電腦室,將資料傳送至衛家。

  嗶——嗶——嗶———
  資訊的傳入牽引著衛家四兄弟指上的戒指使之發出震波,借由震動提醒他們有資料傳輸至他們房間裏的電腦室,這細微的震動只有配帶的人才感受得到。
  「大哥——」衛霆桀在接封資料後迅速地跑來敲衛霆青的房門。
  「霆桀,通知大家到會議室開會。」
  「知道了。」
  衛家四兄弟迅速到會議室就位。
  「他們真是下賤!居然想綁架我們身邊最愛的人來威脅我們,以借此達到他們逼迫聖勒盟解散的目的。」衛霆鎧憤怒地捶打桌面,他不敢想象要是商靚儀被抓了去,他會怎?樣。他根本不敢去想,因?那令他害怕、擔憂得心疼。
  「現在怎?辦?找人保護大嫂和二嫂?」衛霆政開口建議道。
  一夥人盯著衛霆青看,希望他這個盟主能立即下達命令。
  衛霆青冷著一張臉,眼睛眯成一線,半晌,他才開口:「霆桀,傳個資訊回盟裏要電和霹召集一些精英到家裏來部署,順便從武訓部調入來保護羽珊和靚儀。」
  「我知道。」
  「霆鎧,靚儀呢?」衛霆青似乎有不祥的預感。
  「糟了,她去小碧家。」衛霆鎧這時才想到商靚儀今天一大早就跑去找小碧,說是高碧絃絞決定要辭職,打算回美國。
  「快去把她找回來!」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猛力地推開。
  「霆鎧——」
  「靚儀!」衛霆鎧放心地看著佳人毫髮無傷地出現在面前,用力地將她抱在懷裏,深怕她一轉眼又不見了得他又提心吊膽,「還好你沒事……」
  「事情不好了!」商靚儀掙脫出衛霆鎧的懷抱。
  「你怎?了?」衛霆鎧著急地審視著她。
  「不是我,是小碧!」
  「什??」衛霆政驚慌地站起身,不顧因他的倏然起身而往後倒地的椅子,「你說小碧怎?了?你快說話啊!」他跑過去抓住靚儀的臂膀。
  「霆政,放開你的手。」衛霆鎧扳開他緊抓住商靚儀的手,深怕把她弄疼了。
  「她被綁架了。」
  衛霆政一聽,呼吸差點停擺了,踉蹌地向後倒退了幾步。他從不知自己的心臟是如此不堪一擊——
  「把事情經過從頭詳細說給我們聽。」衛霆青由怔仲中恢復。
  商靚儀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情形,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地訴說——

  「小碧,你真的決定要辭職回美國嗎?」商靚儀和高碧絃從一家超級市場裏走出來。
  高碧絃請商靚儀陪她來買一些食物,準備後天回美國時,順便帶回去孝敬爸、媽。想想他們也有好幾年沒吃這裏的罐頭、點心了。以前她回去探望他們時,總會空運幾大箱回去,而她爸、媽也都大方地將這些食物分給左右鄰居一起品嘗美味精致的食物。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機票也買好了,現在就等明天學校正式的公文批下來,一切就定案了。」
  「那……霆政呢?」商靚儀可以看出小碧的眼神在她提起衛霆政的名字後所閃過的一絲痛楚,她曉得衛霆政真的傷她傷得很重。
  高碧絃苦笑,「他……如何?」
  「你不喜歡他嗎?」商靚儀探試著。
  高碧絃因她的問題大笑,「我覺得你不應該問我這個問題,反倒應該去問他。」
  她不喜歡衛霆政嗎?不喜歡,她又?何會傷得如此重,幾乎要了她的命;喜歡,但衛霆政又不曾真正重視過她。 
  「小碧——」
  「別說了。」高碧絃示意商靚儀別再繼續說下去,否則,那無疑是再次重創她已傷痕累累的傷口。
  「但是……小碧,我看得出霆政真的在乎你啊,否則他也不會因?見到你和毛老師還有霆桀的約會就失去理智。」  
  「那只是他男性自尊在作祟,他一直以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自居,自然看不過去別的男人和我有任何親昵動作。他是那種只把女人當玩物,卻吝於付出真感情的男人,如此的人怎能忍受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她絕望地說。
  「難道你不曾愛過他嗎?」
  高碧絃沈默了下來,隨後只?給了商靚儀一個含糊答案:「若樹有情,不會青青如此。」  這是個灰心的答復,商靚儀也不想再說任何挽留她的話,「我們去取車吧!」
  她們往停車場走去,這之間有許多車子從她們身旁駛過,全是些剛購完物要打道回府的人。
  這時有輛黑色賓士轎車在她們身旁停了下來,車子的玻璃全貼上了黑色的防曬隔離紙,她們根本沒注意其中所透露出的詭異氣氛。
  「商靚儀——」有人把車子的玻璃搖下來大喊。
  由於商靚儀走在內側,所以並沒聽清楚那人在喊什?,反倒是靠近那輛車的高碧絃轉身問道:「誰——」她話都還未說完,人已經被拉進車裏。
  這時回過頭的商靚儀剛好看見高碧絃被拉進車內的一幕,於是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她著急地緊追著漸漸遠離的黑色賓士轎車。
  追了數條街後她無力地跌在馬路上。
  「怎?辦?怎?辦——」她著急地哭叫出聲。

  待商靚儀一說完,會議室內頓時一片譁然。  
  衛霆鎧只要一想到那些人原本欲綁架的物件是商靚儀,他就全身發冷,更加深了緊握她手的力道。
  衛霆政卻倏然沖出會議室,發動他那輛時速可超過二百公里的跑車急速奔出衛宅。
  衛霆青站起身,「我們也該行動了!」
  「你們要去哪里?」商靚儀疑惑地問著衛霆鎧。
  該是讓她知道的時候了。「你想知道嗎?跟我來。」
  衛霆鎧將商靚儀帶到聖勒盟本部,每經過一個地方都令她驚愕得說不出話,「這——」。
  他最後將她帶到衛霆青的辦公室。
  一進入辦公室,商靚儀便瞧見牆上那幅顯眼的龍騰虎躍圖。
  她早想問衛霆鎧,?何衛家的人全戴著?色不同但圖案一樣的戒指,一直到她看見那幅巨大的圖徽時,才清楚地瞭解到原來他們四兄弟戒指的圖樣全截取於這幅圖裏龍的圖形。
  「霆鎧,這裏到底是哪里?剛剛經過的那些房間?何有那?多高科技的儀器在運轉著?」她轉頭詢問著。
  「你該多多少少聽過本地有個遊走在黑、白兩道間的中立組織叫聖勒盟吧?」
  「聽過。聽說他們是不畏強權、掃除社會敗類、亦正亦邪的組織。他們和這裏有什?關係?」她忽然意識到什?似的,「你—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她說到最後簡直沒辦法接下去。
  衛霆鎧很滿意她的反應,微笑地點點頭。
  「不——不可能,你騙我……你不可能——」商靚儀不敢置信地倒退幾步。
  「這裏就是聖勒盟。」武雋和藍駱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聽見手下說見著衛霆鎧帶了個女人進來盟裏,就知道此人來頭不小。聖勒盟總部是「女人禁地」,根本不准有任何女人踏進這裏一步;當然,除了那些「特權」人士例外。
  「想來,這位便是嫂夫人了。」兩人均同時打量著商靚儀,滿意地笑了起來,「果真絕品。難怪我們的花心二少爺會心甘情願地跌入愛情的墳墓,一蹶不振。」
  商靚儀不滿地咆哮:「什?叫絕品?什?叫墳墓?你們最好把話說清楚。」
  他們看見她的怒容,笑得更大聲,「喂,霆鎧,你到底迷上了哪種女人,這和你以前的品味有所出入喔!」
  「閉上你們的嘴!」衛霆鎧鐵青著臉,簡單地介紹他們,「電、霹。」
  「喂,這樣不行喔!」他們不滿地搖了搖手指頭。
  「你好,我叫武雋,別名電。」武雋學著英國紳士親吻著商靚儀的手。
  「你好,我叫藍駱,別名霹。」他依樣畫葫蘆地親吻著她的手背。
  兩人的動作看在衛霆鎧的眼裏讓他雙眼直冒熊熊烈火,氣得只差沒宰了那兩個人。
  既然這裏是聖勒盟的話,那他們一定有辦法救小碧。「霆鎧,救救小碧。」
  「我知道。」衛霆鎧正想說什?時,衛霆桀也進來了。
  「不用二哥出馬,有人已經迅速地在指揮手下部置了。」
  「找到他們的位置了嗎?」衛霆青冷冷地詢問,那是他慣有的處事態度,冷靜能讓他掌控全局。
  「還沒。」一句話打碎了商靚儀心中原有的一絲希望。
  「小碧——」她哭著,讓衛霆鎧好不心疼。
  「靚儀,你有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容貌?」
  「當時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啊,我想起來了。我瞥見其中一人的右臉有條很長的疤。」
  「刀疤明?!」衛霆鎧驚愕地叫著。他不是在去年的時候和馮本輝一起入獄了嗎?
  「刀疤明在前一陣子,利用保外就醫的機會逃了。」衛霆青解釋道。他也是剛剛翻了最新送進來的資料才知道的,這件事警方並未公開。
  「那他這次的逃跑和綁架是早已計劃好的噦!」衛霆桀恍然明白。
  「沒錯。早在他人獄之時便已暗中計劃這一樁綁架案。一切先行讓其餘黨在外布陣妥當,等他一逃出來便可著手?他老大報仇。」藍駱一一剖析,不愧是位高竿的律師人才。
  「只是他這完美無缺的計劃卻也百密一疏,他可能到現在還不曉得綁錯了人。」武雋倒想親眼瞧瞧刀疤明在曉得抓錯人時的模樣。
  「現在只等裴衣會的消息,或者是……刀疤明的。」藍駱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大夥都沒人再出聲,安靜地坐在衛霆青的辦公室裏等待最新的消息,氣氛嚴肅得能使空氣凝結。
  「盟主。」小四從屋外沖進來,手裏拿著一堆東西。
  衛霆青接過小四手上的紙條和盒子。凝神看過紙上的字和盒裏的東西後,臉色凝重地發怒,「混賬!」
  經他一吼,全部的人全湊過去看。
  小四拿進來的盒子裏裝了一隻眼鏡和一撮頭髮,而紙上則以拼貼的方式將字粘貼成一篇聲明。內容是——
  聖勒盟的雷、電、霹,還有衛家兄弟聽著——
  衛老二衛霆鎧的紅粉知己在我手上,不須我再一次自我介紹,你們也該記得我。
  現在,如果你們還想讓她活命的話,就照我的條件去做,否則……
  我的條件是——
  (1)立刻以聖勒盟的名義打一封讓渡書,裏面注明將聖勒盟的一切歸我——刀疤明所有。
  (2)交出代表聖勒盟最高權力象徵的「龍騰虎躍」權杖。
  (3)交易地點我會再通知,奉勸你們最好是照我的話做……這妞兒長得可是美若天仙,甜得很……
  順便奉上一份小小的禮物,希望你們會喜歡。
  刀疤明

  「該死!」衛霆鎧看了下裏面裝的東西,生氣地拍打桌面。
  商靚儀則是滿面淚水地哭泣,一反平時膽大的個性。
  就連衛霆桀在看了以後也不禁?高碧絃的安危憂心。
  「東西怎?送到的?」衛霆青身體緊繃地問著小四。
  聖勒盟總部位在那?偏僻、隱秘的地方,不太可能會被外人發現才對,看來不可再輕敵了。
  「快遞公司送來的。」
  「就這?拿來?」按照常理,理應在外頭會用個公文袋或包裝紙包起來,不可能就這?明日張膽地寄交給快遞公司運送。
  「外面還有包上一層紙。」
  「紙呢?」
  「我馬上去拿來。」小四急忙跑去將包裝紙拿來。
  「在這裏!」小四呼吸急促地將東西遞給衛霆青。
  衛霆青仔仔細細地將那張紙看了一遍,還是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
  「武雋,將它拿到化驗室去化驗,找看看有沒有任何線索。」
  武雋將它拿到聖勒盟所屬的實驗室去化驗。聖勒盟這個中立團體,它所擁有的附屬機構全是些高技術的機構,囊括了醫院、律師事務所、實驗室、資訊公司、建築公司等。
  它的總資?超過美金億元以上,難怪刀疤明會想將它占?已有。
  「剛剛是不是有人送了東西過來?」衛霆政聽盟裏的人說對方送東西過來,便馬上直奔衛霆青的辦公室,急著想知道小碧的安危。
  他問了老半天,卻沒人回他話。這下他可急了,該不會——不,她不會有事的。「東西呢?」他用盡所有地力氣喝道。  
  最後還是由衛霆青指了指桌上的兩樣東西。
  他看完信後雙手顫抖地往盒內看,「該死!該死!我會讓他死得很慘——」他不敢想象這時的她有多心慌、多恐懼、多危險,就算要他犧牲生命,他也會救出她的。
  「小碧——」衛霆政心疼得雙眼沁出淚來,口中直喊著。
  他的真情流露,讓在場人的深刻瞭解到什?是「真愛的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已經不適用在衛霆政的身上了。
  衛霆政回想自己在遇上高碧絃後就不停地告誡自己別愛上她。他更利用各種手段來污辱她,好讓她遠離自己;但在當他聽見她被綁架的那一?那,他才明白地意識到自己的心早已不知不覺地背叛了他。
  他不能失去她,一旦失去她,就好像丟了賴以?生的心臟般;沒有了她,他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原動力。就算她不幸遇害,他也會幫她報仇,然後隨她而去。
  「霆政,你先冷靜下來,別激動,我們會有辦法把她救出來的。」藍駱輕拍了下衛霆政的肩膀。
  霎時,「砰」的一聲——
  「發生這?大的事?什?沒人通知我?你們全當我死了嗎?」聖勒盟的前任盟主衛皓淵撞開門走了進來,暴怒地朝在場的人咆哮。
  一群人頓時驚慌地喊丁聲:「皓淵長老。」只除了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的商靚儀。
  「你們還記得有我這位長老存在嗎??什?事情發生到現在已整整一天丁,居然沒人來通知我這位『長老』?」他真的非常生氣,一想到自己可能丟了這位新媳婦,他就怒髮衝冠。
  「長老。」衛霆青示意衛皓淵坐下來。
  雖然衛皓淵的輩分比他高一等,但身?現任盟主的他是可以和衛皓淵平起平坐的。
  「我今天要不是突然心血來潮地想玩電腦,而意外補收到盟裏所發出的資訊,不然不知你們還打算瞞我多久!」
  「長老,我們哪敢瞞您,只因一切來得太突然,大家都忙壞了才會忘了通知您。」藍駱端了杯茶給衛皓淵。
  「把事情始末說給我聽。」他要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藍駱仔細地將綁架案的經過講述給衛皓淵聽。
  聽完後的衛皓淵轉向衛霆青,「盟主打算怎?做?」
  「我打算照著刀疤明開出的條件去做。」
  「不行,這可千萬不行!太冒險了。如果真依了他的條件,萬一不小心聖勒盟真落入他手裏,後果恐怕不堪設想。」衛皓淵堅決反對這個方法。如果有絲毫意外,聖勒盟真被刀疤明接收去,本地可能很難再有人能與之抗衡的了。
  藍駱接道:「當然,我們根本不會讓他有機會接手聖勒盟;我打算在讓渡書裏動點手腳,他不會發現的,就算他找專業人士來也很難看出破綻。」
  既然連藍駱這樣的專業人才都提出如此肯定的保證,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盟主和霹都堅決採用這個方法的話,我也不多加反對。」
  「藍駱,你現在馬上去做份讓渡書。」衛霆青深邃的眼眸射出沈穩的目光,「再來,便是守株待兔地等刀疤明的進一步通知。」
  這次他發誓,非得把天地幫的餘黨通通一網打盡、永絕後患不可。

  一處荒涼、野草叢生的地方,許多尚未完工的建築物因建築公司本身的財務問題而停止工程,因此便變成了一棟棟尚未完成的空屋。
  這一地區人煙罕至,因而常有不少不良青少年聚集在空屋裏吸毒、喝酒、賭博。雖然在夜晚有時會有巡邏警車經過該區,但通常下車查看的警察是少之又少的;於是乎這裏就變成不良青少年們的聚集地。
  也正因?如此,許多不良幫派也逐漸發現了此一有利他們做買賣的地方,紛紛將交易地點移往該區。
  此時高碧絃便被刀疤明藏匿在這裏,自從她被綁架到現在,始終被蒙住眼睛,手腳也被繩子捆綁住,只留下嘴巴能自由活動而已。
  她覺得既難過,又全身酸痛,而且肚子又餓。難過的是,她竟莫名其妙被綁架了。到現在她還搞不清楚到底是什?狀況,只能隱約知道,這群人原本想綁架的目標是靚儀,卻陰錯陽差地綁錯了人。
  她的肚子此刻又再抗議了,她想她應該有兩三天沒進食了吧!他們只除了不定時地給予她水以外,並不給她任何除了水以外的食物。
  她想這大概是他們?了防止她逃跑的手段。給她水,是?了讓她能繼續活著,不致因缺少水分而死亡;不給她食物,則是不讓她有多餘的體力逃跑。
  如果依照他們的方法再繼續下去,她肯定會被餓死在這裏。
  「老大,你打算什?時候通知聖勒盟交易地點?」
  刀疤明拿起啤酒一飲而下,「不急,聖勒盟遲早會是我們的,再多吊吊他們胃口幾天;我要讓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等到他們方寸大亂,我們正好有機可乘。」他擦拭著滿嘴的啤酒,打著如意算盤。
  他當初是?了替他的大哥馮本輝報仇,但現在一切都改觀;自他更進一步瞭解聖勒盟的地位後,他打消了要殲滅它的念頭;他要將它占?己有,他要揚名世界。
  他厭煩了當人家的手下,他想自己當老大,擁有自己的小弟。
  他改變了原有的計劃。他不想管在牢裏受苦的馮本輝,他要多?自己著想,擁兵自重的日子是多?威風。
  從他進駐這一地區後,原本聚集在這裏的青少年全成了供他使喚的嘍囉。從那一刻起,他才曉得?什?有那?多人會?了當老大而不擇手段,因?那感覺是那?威風凜凜。
  「喂,去買些食物回來,我不希望她在我的計劃還沒完成時就先挂了。」刀疤明終於有點良心地想給予高碧絃一點食物。
  「是!老大。」
  「我待會兒再過來,別亂來啊!她可是我們最有利的交易物,別動歪念頭。」刀疤明知道高碧絃姣好的容貌和玲瓏有致的體態是很令他那些手下心癢的,所以,如果不先給他們來個口頭警告,等會兒他一離開,她恐怕馬上會慘遭輪暴的命運。?了預防他的計劃被他那一群手下破壞,還是先做些預防較保險些。
  「是,老大。」
  他聽得出他們聲音裏的失望,所以他決定先去辦件事。
  刀疤明才離開沒多久,便有人開始起哄。
  「老大真不夠義氣,我們幫他做了那?多事,他居然還不讓我們搞她。」有人不服氣地抱怨。
  「如果你想以後吃香喝辣的就別去碰她。」
  「?什?不能碰她?」那人走到高碧絃的面前,一伸手將她眼睛上的布扯了下來,「你們看看她!像她這?漂亮的妞不玩玩她多可惜。」
  的確!高碧絃的美貌,實在是很令人心動。
  「可是……老大交待過不能動她啊!」
  高碧絃的眼睛有好幾天未接觸到一絲絲的光線,忽然一下子有光透進她的眼裏,一時間眼睛朦朧得看不清楚東西,只能用耳朵去聽、用心去感覺。
  「就算動了,老大也不會知道,只要在他回來之前了事不就得了。」
  「可是——」
  「我終於曉得,原來衛家人喜歡的女人都是像她這樣的美女。」那人托起高碧絃的下巴,「也難怪,誰叫他們的條件樣樣都比別人強,等計劃一成功後,我們也能坐擁無數的美女……」那人高興地幻想著。
  「那你就等以後再說吧!」
  那人被潑了一頭冷水,發怒道:「那你到底要不要享樂?」
  「這——」
  「你如果不要,那她我就一手包了。」那人眼神邪氣地看著高碧絃。
  高碧絃的眼睛漸漸地適應了光亮,不再那?模糊,對於站在她前方的陌生男子,她心中有了不安的預感。
  他到底要做什??他要對她做什??
  那人粗魯地吻住她的唇,猥褻地將舌頭放進她的嘴裏,滿嘴的酒味讓高碧絃大感噁心,儘管她怎?掙扎抵抗都起不了什?作用。
  高碧絃狠狠地咬傷那人的舌頭,而他因舌頭傳來的刺痛而離開她,他摸了下舌頭上滲出的血絲,惱怒地用力賞了高碧絃兩巴掌。「這娘們居然敢咬我。」
  高碧絃吐了一口痰在那人的臉上,這使得那人的欲望更加濃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野。」
  他再次靠近高碧絃,猛烈地撕破她的衣服,她雪白的肌膚頓時裸露在衣服外,看得一群人似乎也蠢蠢欲動。
  「你做什??」她雖學過點防身術,但在這雙手雙腳均被捆綁的情形下,似乎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做什??你待會兒就知道了。」那人邪惡地笑著,繼續拉扯著她的衣服。
  她奮力地用雙腳踢著他,努力地掙扎著。
  她不想被人玷污,就算她死了也絕不讓衛霆政以外的男人有任何機會碰觸。
  「該死的!」經她這?一踢,那人更加重了力道將她的衣服撕破。
  他在高碧絃的肌膚上變態地舔著,留下他令人噁心的口水。  
  「放開我!」她繼續?了「貞節」而抵抗,但事實上她怕得要死,她從未受過這等屈辱。她往牆角移動、反抗著,「滾開,否則我就咬舌自盡。」她在之前隱約地聽見他們的談話,知道她是他們重要的交易物,於是就心生一計想利用這點來保住自己的貞節。
  她萬萬沒想到她的這句話只稍稍讓那人愣了一下,隨即便塞一塊破布在她的嘴裏。
  「我看你怎?自盡。」他脫下褲子,欲侵佔高碧絃之時,只聽見「砰」的一聲,便莫名其妙地軟趴在她身上。
  血?!
  她的身上全染滿了他的血!那個人死了!就死在她身上。高碧絃驚慌地掙脫,往牆角縮,嚇得忘了驚叫。
  「老大!」一夥人看見眼前的情景全驚慌失措。
  「該死的!不是叫你們不能動她?居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他就知道等他一離開後一定會有人按捺不住,所以他並未真的離開,只是離身打了通電話。
  「老大——」
  「他死有餘辜。我再次警告你們別把我的話當放屁,否則你們的下場就跟他一樣。」
  「是,老大。」他們可不想命喪槍下。
  「把他給處理一下。」
  三四個人將那人的屍體?了出去,這時樓下傳來車輛的熄火聲,然後便聽見一些嬌媚的鶯燕聲。
  「明哥,我可是把人給帶來噦!」
  一群妖媚的女子出現在空屋裏,每個人身上包裹的布料是少之又少。
  「要玩就玩她們,隨你們怎?玩。」刀疤明向他那些手下說。他剛剛辦的事便是打電話到私娼寮去叫小姐,惟有叫小姐讓他們玩個夠,才能替他免除掉不必要的麻煩。
  「謝謝老大。」手下們興奮地帶著小姐迅速地各自帶開。
  「明哥,這妞不錯喔!可以賺不少錢。」老鴇瞄了眼高碧絃。
  刀疤明不悅地打斷她的話:「少廢話。」
  老鴇看得出他的心情不怎?好,於是好奇地詢問他高碧絃的來頭;豈料竟被他賞了一記耳光。「沒你的事!你的話太多了,小心惹禍上身。」
  再笨的人也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是……是……我該死……我多嘴。明哥千萬別動怒。」
  刀疤明基於他大哥的前車之鑒,對於女人他可是有著防備之心。
  他大哥馮本輝今日會落到蹲苦牢的下場,完全是因?對他自己身邊的女人太過相信,而鬆弛了警戒,才會被擺了一道。
  當初他大哥哪里想得到他身邊的女人會是聖勒盟派來的,雖然在發覺時便將她解決掉,但最後還是難逃「蹲苦牢」的命運。所以刀疤明引以?戒地對身旁每個人都提高警覺,尤其是女人,否則可能重蹈覆轍。
  「你先回去,他們辦好事會把你的小姐們送回去。」?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她先行離開。
  「是……好……這個……」老鴇有所猶豫地停頓。
  刀疤明拿了一疊現鈔給老鴇,「夠嗎?」
  老鴇看見眼前那一大疊鈔票,隨即眉開眼笑,「夠了,謝謝明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刀疤明往高碧絃的方向望去,「你最好祈禱衛家的人會來救你,否則我可不敢再擔保我那一群手下不會將你先奸後殺。」他指著那些傳來陣陣呻吟聲的房間,詭異地笑著。
  高碧絃此時因先前的遭遇,早巳嚇得渾身輕顫而無法言語。此刻的她才真實地體會到人生有太多的未知數,誰也沒辦法預料自己下一刻會遭遇到什?事。
  在將刀疤明最後那句話聽進耳裏後,高碧絃顫抖得更厲害。  
  距離刀疤明送信來的那天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四天,他並未進一步再通知聖勒盟有關交易的後續動作;而聖勒盟也正利用各種管道,過濾各種線索來尋找刀疤明的藏匿地點。 
  武雋拿了份資料進來,「雷,這是化驗報告。」
  他四天前刀疤明用來包裹的包裝紙的化驗報告書交給衛霆青。
  「根據結果顯示,那張紙上含有高密度的石灰和鐵砂的成分;這表示當時他在處理包裹的位置可能是在含有石灰和鐵砂的地方。但這不能代表那就是刀疤明的藏匿處。」武雋說著。
  「或許那正好透露出他所處的地方和包裝東西的地方是在同一處廣對於任何的假設,衛霆青都不願錯過。
  「不無可能。」
  「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利的線索,你認?什?樣的場所這兩種東西最多?」
  「有很多地方,例如廢車場、水泥公司、建築工地,這些地方那兩種成分的含量都很高。」
  衛霆青思考了下,「你認?最有可能讓人無後顧之憂的最佳藏身處,需要具備哪些條件?」
  「人煙稀少是必備條件。」
  「在你剛剛列舉的幾處中有哪些地方是符合它的?」
  武雋眼中倏然閃爍著光芒,興奮地大叫,但沒想到衛霆青和他這?有默契,兩人想到的是同一個答案:「建築工地。」
  「光是建築工地還無法容他在那裏藏匿如此多天,除非那個建築工地上的建築物是已建好而久久還未出售,或者根本還未建好就停工的房子。」
  「就從這兩方面著手,我有預感他必定藏身在其中一處。」衛霆青現在必須趕緊找出地方,否則高碧絃只要多被綁一天,她的生命就愈垂危。
  「我會叫裴衣會的兄弟朝這兩方面去調查。」
  「記得叫他們把調查重心放在北部和中部地區,我想應該不會超過這一個範圍;刀疤明不會將高碧絃帶到太遠的地方去,現在警方正在全力緝捕他,他不會太招搖地往他南部的老本營跑。」
  刀疤明的真實姓名是馮本明,他是天地幫的老大馮本輝的弟弟,起初的天地幫是由他們兩兄弟一塊創立的,但一向做事狠毒的馮本輝漸漸獨自取代了天地幫的老大這個位子。
  馮本明拼不過他大哥的狠毒手段,只好屈就於老二的地位。再則馮本明臉上的刀疤是被他大哥親手劃的,其中的隱情不?外人所知,而這一道疤也?他換來「刀疤明」這個外號,他自己倒也乾脆讓「刀疤明」三個字代替「馮本明」;直到現在已少有人知道馮本明是誰,大家只知道天地幫有個叫刀疤明的。
  「我知道。」武雋轉身正要走出辦公室之際被衛霆青喊住,「還有,藍駱的讓渡書完成定稿了嗎?」
  「應該是好了,我待會兒到他的辦公室轉轉。擬妥了我叫他立即拿過來給你。」
  「吩咐下去,調查的工作要儘快,最好在今天之內就查出刀疤明的所在地。你也看到霆政那副德性了,要是再晚一兩天,恐怕他就要變成垃圾場了。」
  衛霆青一想到衛霆政這幾天的行?就拿他沒轍。這些天下來,衛霆政的脾氣就像颶風一樣狂掃聖勒盟,一會兒跑指揮部,一會兒又往電腦室沖,只?了探問查出藏高碧絃絞的地方了沒。他整個人慌亂得根本沒心思去理會自己吃飯了沒、洗澡了沒。從四天前開始到現在,鬍子沒刮、頭髮也沒梳,幾乎都快認不出他就是那個情場無敵手的「吻帥」——衛霆政;整個人邋遢不像個人樣。
  武雋也知道了衛霆政的邋遢德行,嘲笑地說:「他最近肯定沒照過鏡子,否則他一定會被自己給嚇死。」武雋實在很難想象,一向注重外表的衛霆政在看見自己的尊容後會有何反應。
  「叫他們動作快點,要不然就不止這樣。」
  「好吧,我會交待下去的,還有別的事嗎?」
  「打通電話給陳警官,說我們下午會去拜訪他。」他也該和警方有所聯繫了,畢竟他得借著他們的合法手段來將刀疤明繩之以法。
  「現在就通知警方會不會太快?」武雋憂心地問著。按照慣例在事情沒完全調查清楚,證據也未搜集齊全之前,聖勒盟是不輕易通知警方的;更何況現在連刀疤明的藏身處都未確定,通知警方似乎有點太急了。
  「不。現在的時機正好,而且我正好有些事要和陳警官研討一下……」
  從門口進來的衛霆政打斷了衛霆青的話,「你要去找陳警官?」
  「沒錯!」
  「?什??小碧的安危怎?辦?你想置她於不顧嗎?」衛霆政不悅地朝衛霆青咆哮。
  衛霆青對於衛霆政的不信任,也頗?動怒地喊回去:「你以?我會不顧她的安危嗎?我是那種人嗎?」
  「那你?何要在時機尚未成熟時就跑去和陳警官會面?」
  「你——我真該一拳把你揍醒,你看看你那個死德行。」衛霆青越過桌面拉住衛霆政的衣領,將他往桌面靠近。
  衛霆政透過桌上玻璃的反射,看見了自己狼狽的模樣,「我——」他懷疑玻璃上的影像是不是自己,是那個風流倜儻的衛霆政嗎?
  這真的是他嗎?原本一張乾淨、俊俏的臉不見了,變成一張下巴蓄滿鬍鬚、蓬頭垢面的臉;睡眠不足的他眼球佈滿了紅色的血絲,頭髮更是亂得像鳥巢。
  他嚇呆了!
  「你很滿意你現在的尊容吧!」衛霆青放開衛霆政,坐回椅子裏。
  在一旁的武雋一語不發,靜靜地待在一旁。
  「我——」
  「我限你在半小時內將你的儀容大加整頓一番。最好再給我吃點食物進你的肚子裏,否則,別妄想有所行動時會讓你跟。」衛霆青像命令小孩般地警告衛霆政。
  他知道依衛霆政的脾氣,下午一定成了跟屁蟲。
  衛霆青看了一眼衛霆政,不禁又開口:「記得好好洗個澡,多搓揉幾次,你身上的味道實在不好聞,跟垃圾場味道有得比。」
  衛霆政睨了他大哥一眼,腳步踏得非常用力地離去,誰都看得出來他正在發脾氣,可是又無處發泄,於是只好把全部的怒氣全發泄在腳下那張不會抗議的地毯上。
  一等到衛霆政離開,武雋才敢開口講話:「還是只有你才治得了他。」
  「不然大哥做假的嗎?」
  「也對。我去忙了,有事再叫我。」
  「記得我剛剛吩咐你的那些事。」衛霆青再一次提醒武雋。
  「我曉得。」武雋沒好氣地回他,他又不是得了健忘症,剛剛才交待的事情哪那?容易忘記。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
  「知道啦,知道啦!喂,你這裏有沒有『聖品』啊!」
  「你自個兒去冰箱找,若沒有,鐵定已被你給喝光了。」 
  認識武雋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怪癖——愛喝可樂,而且視它如命,只要一天沒喝到它就渾身不對勁;但只要一喝到可樂,哪怕是只有一小滴,都能讓他生龍活虎、精神百倍,好比仙丹靈藥般。
  武雋跑到冰箱前大翻特翻,「有了,最後一瓶。」他打開瓶蓋,迅速地將瓶裏的液體往肚裏灌,「好喝!」
  「拜託!可樂好喝,事也得做。」衛霆青失聲笑道。
  他懷疑這些和他一起統領聖勒盟的人都是些什?樣的怪胎。
  武雋,愛喝可樂;藍駱,嗜吃漢堡;衛霆鎧,賴商靚儀成性,像個孩子似;衛霆桀,標準的工作狂,他房裏的製圖台就好似他的女人;衛霆政,每個女人都是他的寵物,不過似乎在改變當中。
  想著想著,想到關羽珊,他就甜蜜在心裏,幸好他沒進錯愛情墳墓。他們倒是過得挺舒服快活,他現在是巴不得全天下的男性都能和他一樣,享受婚姻,儘早結婚。
  半晌,衛霆青繼續低頭處理剛剛被打斷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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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6:2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警察局
  一股緊張的氣氛籠罩著整個警察局,警察局裏的員警們全都處於警戒狀態。
  他們聽說了有關聖勒盟今天下午將有重要成員會抵達警局的消息;於是,大夥兒便全副武裝地等候他們大駕光臨,既緊張又好奇地想一睹傳聞中聖勒盟裏的中樞要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正當大家全笑稱根本沒那回事時,有人走進來詢問陳督察辦公室的所在處;接著便看見一行人從門外浩浩蕩蕩地走進來。
  這一行人共六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約三十歲、平頭、戴著金邊細框眼鏡的男子。他的身上散發出冷酷、威不可遏的氣質。其他人則走在他的身後,可明顯看出個中的階級之分。
  「喂,你看見走在最前頭的人沒?」有一員警在他們進入陳督察的辦公室後開口道。
  在一旁的員警全圍了過來,「看見了,他們是誰?」
  「你真不知道還是裝蒜,那群人就是聖勒盟的要員啊!」那名員警有點驕傲地說著,「走在最前頭的就是聖勒盟現任盟主,衛家四傑的老大衛霆青。」
  「他就是聖勒盟的盟主?」一群人驚訝地大叫。
  「拜託,小聲點。」那位員警有點鄙視同事們的孤陋寡聞,「剛剛走在他後面穿白襯衫、牛仔褲的就是衛家的老二——衛霆鎧;和衛霆青一樣戴著眼鏡的是聖勒盟地位僅次於衛家四兄弟的藍駱;全身著黑色系列,頭髮中分,劉海特別長,看起來一副豪放不羈的就是衛家老四——衛霆政;和衛霆政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是衛家老三——衛霆桀;走在最後手裏拿著可樂猛喝的就是武雋。」那位警員一口氣將人物介紹完。
  「你怎?會知道那?多?」
  「你們知道去年那件讓陳督察升官的馮本輝的案子嗎?」
  一群人猛力地點頭。他們怎?會不曉得呢!去年天地幫的幫主馮本輝販毒入獄的案子轟動整個海島,那次所查獲的毒品是近十年來最大宗的一件,陳警官更因此而升職。
  「不好意思,那次本人正好有參與,而那次最後策劃行動,提供警方一切資料的就是聖勒盟,我自然是看過他們嘍!」
  「喔!」一群人明白地點著頭,「不知道他們今天親自來找陳督察又有什?大事要發生了?」

  「陳督察,我來提供你有關刀疤明的資料。」衛霆青使了個眼色給藍駱,藍駱便將手提箱裏的一疊資料放在陳督察的桌上。
  陳督察驚愕地翻著那疊資料,「你們怎?會知道這件事?」他清楚地記得警方並未向外界公開說明刀疤明逃獄的事,警方已將消息封鎖,準備暗中將刀疤明緝捕歸案,「你們消息真靈通。」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刀疤明綁架了我們的人。」
  「誰?」陳督察環顧了眼前的人,沒有缺任何聖勒盟的人啊?到底是誰被綁架了?
  「一個女人。她叫高碧絃,是霆政的女朋友。」衛霆青推了推眼鏡。
  「刀疤明?什?要綁架霆政的女朋友?」
  衛霆鎧向陳督察解釋事情的經過後,定定地說:「所以刀疤明原本要綁架的人是我的未婚妻商靚儀,但卻意外地綁錯了人。」
  「聖勒盟想和你們警方合作,將天地幫的餘黨在這一次一網打盡。」衛霆青勢在必得地說。
  「這——」陳督察有點?難地看著衛霆青。並不是他不願意,而是這件事牽連太大,不是他一個人就能答應的。
  衛霆青早料到他會有如此反應,「你在提交報告的時候就別把聖勒盟三個字寫進去,只需寫『根據線報』就好。」
  陳督察猶豫了半天,「這樣——好吧!」
  「刀疤明送來一封信要我們打一份聖勒盟的讓渡書,將聖勒盟讓渡給他。」
  「他想接手聖勒盟?」這怎?可以!真讓刀疤明得手,恐怕就更難抓他了,看來是非得和他們合作不可。
  「沒錯!而我們已經將讓渡書準備好了。」
  陳督察緊張地大叫:「不可以!千萬不可以!」
  「先別緊張,我們會在讓渡書裏動些小手腳,刀疤明是永遠也不可能會有機會接手聖勒盟。」
  陳督察放下了心。
  「現在只等刀疤明通知交易地點,到時就得仰仗你們的警力了。」
  「你們查到他的藏身處了?」陳督察驚訝地問著。他們追查到現在仍一無所獲,而聖勒盟似乎好像已經有所眉目。
  或許這正是兩種不同組織之間行事效率的差別吧!
  「剛查到。」衛霆政開口回了陳督察。他剛剛接收到由他指環上傳來的訊號,而其他在場的聖勒盟成員也同樣接收到訊號了。
  衛霆政在接收到訊號時,心裏不禁放心不少,知道了高碧絃的所在位置,他確定他一定能將高碧絃救出來。
  「?了避免計劃失敗,我們還不能將地點告訴你。」衛霆青怕節外生枝,拒絕將刀疤明的藏匿處說出。
  「你只需先將人手調派好,等刀疤明通知我們的時候再將地點告訴你,讓你好做接應動作。」
  「陳督察,有人要找你。」電話擴音器傳來這資訊。
  「讓他進來。」
  有人打開門走了進來,「盟主,刀疤明剛剛利用快遞公司送了一封信到盟裏。」小四將信遞到衛霆青的面前。
  衛霆青迅速地將信拆閱。
  聖勒盟的三巨頭雷、電、霹聽著,交易地點在市郊廢車場,時間是明天下午一點;只許雷一個人來,別耍花樣,否則我會讓那個小妞死得很難看。
  刀疤明
  衛霆政搶過信,閱畢後大喊:「刀疤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他陰鷙地看著遠方。
  「雷,現在可以告訴我地點了嗎?」陳督察著急地想知道刀疤明到底藏身何處。
  「武雋。」
  武雋接到衛霆青的命令後將地點告訴了陳督察。
  「我希望你能在前幾個小時便在交易地點部署好人員,再調派一些警力往空屋去,刀疤明不可能會將手下全部帶到,所以兵分兩路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我會將一切處理妥當。」
  衛霆青站起身,「那就不多打擾你了。」
  一行人又迅速地離開警局,同樣地又引起另一陣的騷動。

  高碧絃虛弱得沒啥力氣支撐身體,只好將身子往牆上靠。
  她到現在還不確定會有人來救她,只能絕望地呆望著牆壁。
  「喂,起來。」有人踢著她。
  「做什??」她回過神,驚慌地想著,不會又像那天一樣吧!想到那天差點就被強暴的情景,她心有餘悸地顫抖。
  那人賞了她一巴掌,惡狠狠地看著她,「叫你起來就起來,那?多話。」
  她狼狽地站起身,那人解下她腳上的繩子,命令道:「下樓。」
  他半推著高碧絃,自從那天刀疤明有點良心地賞了她一塊麵包吃後,她就未再進食過,所以走起路來速度自然是既慢又無力。
  她走下樓後被推進一輛箱型車的後座,然後車子便駛離開這個關了她數天的空屋。
  一路上她經由車窗可以清楚地看見,車子從駛進熱鬧的市區一直往郊外前進,她看著車子開進一處擺放滿坑滿谷廢棄汽、機車的地方,她隱約可以猜到這裏可能是座廢車場。
  車子在一處較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即有另一輛黑色轎車緊跟著停在她這輛車的旁邊,從車上下來一名男子,她認得他,尤其是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他就是綁架她的那群人的首領。
  他和她車上的人在車外交頭接耳地密談著。但由於她被關在車裏,而車窗又是緊閉的,以至於她無法得知他們的談話內容。
  「老大,確定聖勒盟的人會來救她嗎?」  
  刀疤明摘下墨鏡,「他一定會來,別忘了他們的人還在我們手裏,我不相信他會不顧這小妞的死活。」刀疤明看了一眼車內的高碧絃。他已經在信裏寫得很明白了,諒雷也不敢不來。
  眼看著交易時間將到,但仍不見雷的蹤影,刀疤明的手下有些著急地看著他,「老大——」
  刀疤明也有些心浮氣躁,「給我閉嘴!」他看著表上的時間正一分一秒地趨近他們約定的交易時間。
  倏地,他們遠遠地看見一輛白色轎車開進廢車場,停在離他們十五公尺距離的地方。刀疤明頓時放心地陰笑。
  「刀疤明!」衛霆青走下車。
  「哼,雷。」刀疤明不屑地嗤哼一聲。
  「我人已經來了,她人呢?」
  刀疤明的手下打開車門將高碧絃揪下車,「在這裏。」
  「我要的東西呢?」刀疤明現在只想趕緊拿到那將「屬於他」的東西。
  「在這!」衛霆青揚了揚手上的牛皮袋,「先放她過來,東西就是屬於你的。」
  刀疤明迅速地拔出手槍抵住高碧絃的頭,「你還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嗎?把東西放在地上,否則我就一槍送她歸西。」  
  「好!」衛霆青將東西放在地上,刀疤明的手下走過去拿走地上的牛皮袋,「明哥。」
  「龍騰虎躍權杖!」刀疤明歡喜地從牛皮袋裏拿出純黃金的權杖,「聖勒盟是我的了!」他忘情地大叫。
  暗中埋伏在四周的警方和聖勒盟裏的要員們,正在等待時機一舉圍捕刀疤明一幫人。
  這次的行動,聖勒盟並未有其他人參與,僅盟裏的中樞成員們暗中參與警方的行動;這也是應陳督察的要求,因近日的掃黑行動正進行得火熱,警方不想讓外界有所傳聞他們和亦正亦邪的聖勒盟合作。
  「我會讓他死得很難看,我要親手宰了他。」衛霆政小聲地發著誓。
  「該死!」當高碧絃被揪出車外而她的頭又被槍抵住時,衛霆政的心就涼了半截。他擔憂刀疤明手上的那把槍萬一不小心走火,那後果可不堪設想;而且他從他這個位置能清楚地看見高碧絃害怕、驚慌的臉。
  在一旁的衛霆桀壓住他的肩膀,深怕衛霆政一個衝動便使全盤計劃皆毀,「冷靜點。」
  「該死!你來試試我現在的感受啊!」他憤怒地揮開衛霆桀放在他肩上的手。
  「如果你不想讓小碧喪命的話,就給我閉上嘴。」衛霆桀慍怒地警告他,實在是他的嗓門太大了,他很怕會被刀疤明那夥人聽見。
  衛霆政乖乖地閉嘴,眼睛再次盯著空地上的人的一舉一動。
  「可以放了她吧!」衛霆青大喊。
  「放了她?可沒那?容易。」刀疤明陰森地笑著。
  衛霆政一聽見刀疤明不打算放了高碧絃,不禁怒火攻心。「該死!」
  「我知道你不會那?容易就放了她,到底想怎?樣,說吧!」衛霆青心裏明白刀疤明的?人不會那?仁慈,否則他也不會走上這途。
  刀疤明大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曉得我刀疤明的處事態度。」
  「你到底想怎?樣?」
  「怎?樣?」刀疤明手指輕劃過高碧絃的臉頰,「這小妞長得挺不賴的,讓我那群手下們看得心癢;我看就先讓我那群手下們快活、快活,你說怎?樣?」
  高碧絃驚慌地掉著淚,「不——」不要!她不想再經歷那天晚上的事,她不要!
  「你——」衛霆青冷著臉。
  刀疤明的手下一聽見刀疤明的話,每個人的精神都?之振奮。「老大——」
  刀疤明將高碧絃推給在一旁的手下,手上的槍對準對面的衛霆青,「就讓你好好地看場戲。」
  一群人將高碧絃壓在汽車的引擎蓋上,有人抓住她的手,有人制住她的腿,有個人就站在她的正前方,「小妞——」那人低下頭肆虐地親吻著她。
  高碧絃奮力地抵抗,絕望地大聲喊叫:「不——不要,不——」
  衛霆青眼見情勢不對,隨即大喊:「刀疤明,別做下三濫的事。」
  「下三濫的事?我喜歡做下三濫的事,而我也剛接手了聖勒盟,你能拿我怎?樣?」刀疤明挑釁地喝道。
  高碧絃極力地掙扎,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強暴了,她要怎?辦?她已經無力反抗了。
  「刀疤明!」衛霆政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怎能任由高碧絃被玷污,他沒辦法再躲在一旁等著什?狗屁時機成熟。
  刀疤明愕然地看著他的眼前多了一個人,他暴怒地猛喊:「你——該死的!衛霆青你居然敢耍花招。你是誰?」
  「衛家老四——衛霆政。」
  「衛家老四?」刀疤明震驚地喊。
  「沒錯,快放了她!」該死!他快按捺不住想揍人的情緒了。
  「唷,衛家老四——什?時候變得連自己兄弟的女人都那?著急了。」
  「什?叫兄弟的女人?她是我衛霆政的女人,請你搞清楚!」他居然敢說碧絃是他兄弟的女人!
  「哈!一件衣服兄弟共穿啊!」刀疤明心裏正暗自笑著他們。
  「該死!快放了她。」著急的衛霆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人就要被侵犯,自己卻無能?力。
  「正好也讓你看場免費的春戲。」 
  「刀疤明!」衛霆政沖上前去欲抓刀疤明,但刀疤明的槍自然是比他快一步地射中他的大腿,子彈貫穿他的肌肉。
  「霆政!」衛霆青跑過去扶住他,「刀疤明!」
  衛霆政在中槍的同時,跌跪在地上,血不停地從他中槍的部位湧出。
  高碧絃也同時聽見巨大的槍聲,她淚流滿腮地呆望住衛霆政。
  此時一陣警笛聲大作,現場立刻圍滿了守在暗處的警察,將刀疤明一千人團團圍住。
  「雷,你居然敢報警!」
  正當場面一陣混亂時,魔掌下餘生的高碧絃,整個人的衣服已殘破不堪,虛弱地跌坐在地上。
  衛霆政忍著腿上的槍傷,拖著受傷的腿爬到高碧絃的身邊,死命地擁著她,「小碧——」
  高碧絃淚流滿面,驚愕得無法言語,她是真的被剛才她所經歷的事給嚇到。
  過了半晌她才回過神,「你中槍了。」她摸著衛霆政受傷的腿,手瞬間沾滿了他的血。
  「啊,痛!別摸,一切都沒事了。」他不在乎自己是否受了傷,只要她沒事,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刀疤明不甘心地掙脫警察的鉗制,迅速拔了員警的配槍就往衛霆政和高碧絃的方向亂射。
  高碧絃瞥見刀疤明往他們這個方向開槍,一把推開衛霆政。
  一聲槍響,驚醒了衛霆政,「不——」
  高碧絃中槍倒地的同時,刀疤明也頓時變成蜂窩,命喪九泉。
  衛霆政驚慌地抱著高碧絃,雙手奮力地壓住她左胸上不斷湧出的鮮血,仿佛他的手能止住汩汩流出的鮮紅血液,但血還是不停地流著,沾滿了他的手。
  「不、不要——」他嘶聲地?喊。
  衛霆青將車子開到他的身旁,打開後車門,「霆政,趕快送小碧去醫院。」
  「小碧,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撐著點,你一定要撐住!」衛霆政將她抱起坐進衛霆青的車裏,「快開車!」他著急地大吼。他不要她就這?在他的生命裏消失,他還有許多話要跟她說,她不能那?自私地?下他。
  高碧絃意識模糊地看著衛霆政,「你……?什?……要來救……我……」
  「我當然要來救你啊!」
  「我……我不值得你……那?做……」
  「不許你說這種話!?什?會不值得?你值得我?你做任何事。」他恨自己?什?會讓她有這種錯誤的想法。 
  「我……曾經愛……過你……可是……卻……一直得……得不到你……的愛……」她努力地睜著眼睛,她感覺自己的生命正一點一滴地消逝,她必須將她想說的話說完,「我知道你一直……不曾真正愛……過我……但現在……我只希望我……還能看……看到你……感覺到你的時候……緊緊……抱住我……」她感覺一股冷空氣漸漸地侵蝕著她的身體。
  衛霆政慌張地抱住她。他不要她就這?離他而去,他還沒告訴她他愛她啊,「不,別說這種話,別說這?絕望的話。我不許你就這??下我,我不准!你聽見了嗎?我不准!」
  她虛弱地笑著,說了最後一句話:「謝……謝……這樣就夠了。」
  她原本放在身上的手好似突然失去了原有的生命力,滑出她的身子,垂在身側。
  「不——」他痛徹心扉地嘶喊。
  「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衛霆政用力地搖晃高碧絃柔軟的身軀,悲慟不已,「我不准你離開我!我不准!」他的眼眶早已蓄滿淚水,無聲地從他痛苦的臉龐滑落。

  車子駛進醫院門口,「霆政,醫院到了。」
  衛霆青早在路上就打了電話到醫院,要他們安排手術室,於是在醫院門口已有一批醫護人員在那兒待命。
  衛霆政抱起高碧絃急迫地出了車門,「醫生,醫生!」
  醫護人員接過他手上的高碧絃,將她安置在病床上,迅速地往醫院的手術室沖去,準備搶救。
  而衛霆政則虛弱地拉住醫生,「你——一定要把她救活,否則我不會饒了你,聽見沒有?」
  「你再拉著我就要失去了搶救她的契機。」
  他放開手,跌坐在地上。
  「霆政——」衛霆青和護理人員合力地扶起他,讓他坐在輪椅上,也準備做急救措施,否則他受槍傷之處的肌肉可能會壞死。
  「她不會有事……不會有事……」他拉著一旁的衛霆青,悲淒地呢喃。
  「她不會有事的。」衛霆青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武雋隨即趕到,「她現在怎?樣了?」
  「已經進手術室了。」衛霆青扶著虛弱的衛霆政說著。
  「我進去幫忙。」
  衛霆政拉住武雋,「武雋,你一定要救她,我求求你,一定要把她救活。」
  「我知道,我會盡力救她,你放心。」武雋隨即到換衣間裏換上手術袍進人手術室。
  這間醫院屬於聖勒盟的?業,而院長正是武雋。
  「小碧怎?樣了?」商靚儀和隨後趕來的衛家成員急切地問著衛霆青。
  「正在手術室裏搶救。」
  由於衛霆政不願離開手術室一步,護士只好在手術室外做起急救措施。
  一行人在門外等了近三個小時,這時武雋匆忙走出手術室。
  「怎?了?」大家全圍了過去。
  「她失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可是她的血型,醫院血庫存量不足,需要再找人輸血。」
  衛霆政抓住他的衣服,「小碧是什?血型?」
  「A型。」
  「我是A型。」衛霆政大叫,「趕快帶我去輸血。」
  武雋拒絕了衛霆政,「你不行。」
  他抗議道:「?什?不行?我是A型啊!」
  「你中槍流血太多,不適合再捐血。」
  「我可以,你有沒有聽見?我說我可以!」?了要救她,捐再多的血也無所謂。
  「我說不行就不行!」武雋苛責地喝道。他非得那?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嗎?那高碧絃?了救他而中槍不就太不值了。
  「我是A型。」商靚儀擋在武雋的面前。
  「我也是。」衛霆桀和殷曼倩也站了出來。
  「夫人的年齡不適合捐血,霆桀和靚儀跟我到檢驗室;?了安全起見我必須檢查你們的血液有沒有問題。」
  「別說那?多,快走。」商靚儀催促著武雋。
  在經過抽血檢驗後,確定他們的血液沒問題,才開始進行輸血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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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6:3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手術歷時十個鐘頭,一干人在外面正等得心慌。手術燈這時熄滅,武雋走出手術室,扯掉嘴上的口罩。
  衛霆政有些無力地將輪椅移到武雋的面前,單腳吃力地站起身、拉住他,著急地問:「她怎?樣?」
  「我們已經盡力挽……」
  衛霆政在聽見武雋嘴裏所說的一般安慰詞,隨即不支倒地昏了過去。
  「喂,他什?時候變得那?虛弱?」武雋吃驚地扶住衛霆政。
  衛霆青和武雋合力把衛霆政扶到休息室,讓他躺在床上。
  「我話都還沒說完,他就這樣昏倒了。真是太瞧不起我的醫術了吧!」
  「結果到底怎?樣?」
  武雋神氣地拍拍胸脯,「依我高人一等的醫術,手術當然是非常成功噦!不過,她現在還沒渡過危險期,必須在加護病房做觀察;等到危險期一過,才可以轉普通病房。」
  一夥人這才放心地微笑了。
  武雋還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衛霆政,「他真的是霆政嗎?說倒就倒,我怎?都不知道他有那?脆弱?」
  商靚儀這會兒居然幫起衛霆政,「還不都是你,剛剛一出來開口就說那種話,連我都快被你給嚇死;何況他受了傷就已夠虛弱,再加上心裏直擔心著小碧,當然在聽見你那句官腔話後會受不了而不支倒地。」  
  「我說那句話沒有什?不對啊!我們剛剛在裏面是真的盡全力去救她。拜託!嵌在她左胸上的子彈差二釐米就命中心臟了耶!我是好不容易才將那顆子取出,這又有什?不對?」武雋無辜地瞧著一干人臉上責備的表情。
  「那你也別一出來就開口說那種會令人誤解的話吧。我們是知道你很辛苦,在裏面窩十個小時;可是你也要知道,我們也在外面提心吊膽了十個小時耶!你總應該體諒、體諒我們這些脆弱的心臟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吧!」
  這是什?歪理?好,算他錯行了吧!「抱歉。」武雋無奈地向在場的一干人道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在乎這次的「無辜低頭」。
  「大家先回去吧,高碧絃還得在加護病房裏觀察幾天,沒那?快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加護病房裏也有專業的醫護人員會照顧她,大家就先回去吧。至於霆政,我會幫他請個特別看護,沒事的。」武雋催促著大夥兒離開「他的醫院」,他可不想再和商靚儀那小魔女?杠。從認識她到現在,他還沒一次辯贏過她。看到她就讓他想到衛家的愛逃「校」寶貝女——衛霜。
  「那小碧一脫離險境,你要立刻通知我們。」商靚儀憂心地不想離開醫院。
  武雋看出靚儀的不安表情,「好,我會——我會通知大家的。」他趕緊推著他們離開醫院。看見他們全坐上了車離開,武雋才放心地跑去福利中心買他剛才在手術室裏,心中一直挂念的東西——可樂。

  衛霆政昏睡了近兩天,主要是因?武雋給他打了針鎮靜劑;他在昏睡的那兩天裏曾驚醒過來,神情激動得讓人沒辦法制住他告訴他實情。逼不得已武雋只好給他打了一針,讓他再好好地睡上一覺。
  算算藥力也該消退了,武雋放下手邊的事,坐在他的病床邊等著他醒。
  「嗯——」衛霆政眉頭皺了一下,眼睛慢慢地睜開。
  天啊,他到底怎?了?全身酸痛,只差沒散了。
  他張開眼睛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再將目光移向兩邊,「這裏——」醫院!小碧!他想起中槍的高碧絃,掙扎地想起身,但身體卻是不聽使喚,儘管他再怎?使力,都沒辦法坐起身。
  衛霆政眼珠子轉了轉,竟發現自己居然被綁在病床上,就像電視上那些精神病患般被人綁住了。
  他轉頭發現武雋正大咧咧地坐在一旁,臉色凝重地看著他。
  「武雋,放開我!該死的!放開我!我要見小碧——」衛霆政毫不客氣地朝武雋咆哮。
  「不行!我不能冒險放了你。」
  「你說那是什?狗屁話?快放開我,我警告你,你再不放開我,等我一自由,一定讓你好看。」他要見小碧,不論死活都要見上一面,告訴她他心裏的話。
  「放了你可以,不過你得閉上你的嘴好好地聽我把該說的話說完。」
  他都快急死了,哪還有心情聽他講廢話,「我要見小碧,快放了我。」
  「你是要在這裏嚷嚷個沒完呢?還是閉上嘴聽我把話說完?」武雋威脅道。
  衛霆政果真安靜下來,武雋滿意地看了眼躺在床上怒紅了臉的衛霆政,開始把他要說的話一口氣全說完:「小碧她沒事,已經脫離危險期,早上已轉進普通病房了。」
  一聽見高碧絃沒事,衛霆政懸挂已久的心終於放下,「她在哪里?病房在哪里?我要見她,立刻!」
  「在你隔壁病房。」?了衛霆政探訪方便,武雋特別將高碧絃安置在他的隔壁病房。
  「快放了我。」衛霆政掙扎著。
  「如果你保證在重獲自由後不會狠狠地修理我一頓,我就放了你。」他總得?自身的安危著想吧!
  衛霆政冷靜地躺著,「好,我保證。」
  得到他的保證後,武雋開始動手拆掉束縛他的布,將他攙扶到輪椅上。
  說時遲那時快,衛霆政使盡全力地朝武雋的小腿踢去;當然,是用他沒受傷的那一隻腳。
  武雋抱著小腿,痛苦地哀嚎:「你——好痛——。」
  「活該!」
  「你保證過的。」他以後再也不相信衛家人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了。
  「保證?對我衛霆政來說值幾兩錢?白癡才會相信。」他嗤之以鼻地坐著輪椅滑向高碧絃的病房。
  要不是看在武雋救了高碧絃一命的分上,衛霆政還想再多踢他幾腳,他居然敢把他綁在病床上,他不想活了。
  衛霆政摧開房門,清楚地望見躺在床上的高碧絃。
  他輕輕地往床邊移動,深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她。
  看著她嚴重缺乏營養而瘦削的身子、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容,他難過地輕呼出聲:「小碧——」他的眼眶竟溫熱著想掉淚。
  他執起她打著點滴的手,溫柔地握住。
  他不能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經過這次的事件,讓他更加領悟到了他對她的情感,她的癡情竟能不顧一切地替他擋了子彈,害她自己如今在生死邊緣掙扎;這一切都只?了他,因?她愛他。
  而他回首前塵,發現自己竟一味地傷害她,甚至在侵犯了她後還任性地一次次傷她;而她卻從沒怪過他,一次也沒有,甚至還數次幫他說謊。
  他注定這輩子虧欠她,他甘願用一生的時間來償還這情債;他心甘情願……他將臉貼放在她的手背—蔔,沈沈地睡了。
  兩個人,兩顆心,在睡夢中是否能相會呢?

  「?什?她還不醒?」衛霆政擔心地撫摸著高碧絃的臉,這句話已從他口中出現N次了;他每隔個十分鐘就會把這個問題?給在他身旁被煩得要死的武雋。
  「快了——快了——」武雋無心去理會他的發神經,快樂地喝著可樂。
  「到底是什?時候?不要我每次一問你,你就以這?不負責任的字眼來敷衍了事,我要一個正確的時間。」衛霆政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冒出不少根白頭發了。
  「好,那就慢了,慢了——」武雋似乎有點皮在癢。
  「該死!武——雋——」衛霆政咬牙切齒地喊。要不是他現在有傷在身,他會一腳把他踹到月球去。
  武雋將喝完的飲料瓶扔到垃圾筒去,「好啦,你幹嗎那?急著要她醒過來?你就不能大發慈悲地讓她好好休息,偏要大吼大叫地想把她給弄醒。」
  「我——」他著急啊!他非看見她醒過來,才能完全地相信她沒有任何危險,才會放心。
  武雋握住輪椅的扶手,將輪椅轉個方向,轉出病房外,「好啦,聽我的,就讓她好好地靜養,她一醒過來立刻通知你行了吧!」
  「嗯——」
  他聽見從病房裏傳來輕細的呻吟聲,高興得大叫「她醒了,快讓我進去。」
  武雋翻了翻白眼,將他推進病房。
  「小碧——小碧——」衛霆政興奮地握住她的手。
  「嗯——」有人在喊她,她聽到有人在喊她!誰?是誰??什?這個聲音那?熟悉。她在那裏?她的胸部好痛,全身就像被汽車輾過般疼痛。
  她微微地扇動著睫毛,努力地想張開眼睛。  
  「小碧——」
  在張開眼的一瞬間,映人她眼簾的是一片雪白,「天堂——」她死了嗎?她在天堂?
  她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看見她熟悉不已的臉孔,「霆政……」
  「小碧——」他什?時候也變得這?娘娘腔,居然哽咽著。
  「你……在哭……是……?我嗎?」她?起被他握著的手輕拭他眼角的淚。
  她心裏不斷地想著:高碧絃!你別傻了,他怎?有可能會?你而哭泣;別再做夢,該是醒來的時候了。
  她縮回手,但卻被他反握住,「不——別——」但她還是硬抽回手。
  她驚想起他受傷的事,「你……的傷……」
  「不礙事,沒什?。」衛霆政拍拍自己受傷的大腿。
  他沒事,她就放心了。
  「喂,你讓她好好休息行嗎?」武雋責備地數落衛霆政。以他身?醫生的責任,他應該謝絕所有訪客來打擾病人;怎奈他竟屈服在訪客的「暴力」之下,讓他?所欲?。
  「我不打擾你,你好好的休息。」衛霆政心疼地摸著高碧絃的臉頰。
  看來他似乎沒有想走的打算,自己真的累了。算了!就任他待在她的身邊,這是她夢想許久的願望,但願別醒。
  高碧絃漸漸地合上眼睛,在他柔情的輕撫中睡著。

  在經過長達一個禮拜的禁食後,高碧絃今天終於可以吃些食物了。
  衛霆政在知道後,特別請看護幫他買些粥,他好拿去喂小碧。
  他將看護買來的粥放在腿上,靠著輪椅來到高碧絃的病房外,?起手正想敲門時,就聽見裏頭傳來一陣嬉鬧聲,於是他不安且不悅地推開門。
  原來充滿歡樂的氣氛在一臉怒容的他進來時頓時消失無蹤。
  「霆政,我正拿媽熬的雞湯來給小碧喝,你要不要也喝一碗?」衛霆桀拿著碗問著。
  看見高碧絃一副開心的臉,再看看他那個從不動手舀湯給女人喝的兄弟,他只能說他現在是一肚子火。
  「不用。」他鐵青著臉回到隔壁。
  一回到病房,衛霆政就將放在他腿上的粥忿忿地往垃圾筒裏扔。
  在病房裏的看護對眼前的這一幕已習以?常了。
  早在武雋找上他擔任衛霆政看護時,就已聽聞衛霆政的脾氣是喜怒無常型的,也就見怪不怪。
  他,堂堂一個醫生——實習醫生,既然被院長欽點當「看護」,就只好放下他實習醫生的身段,硬著頭皮當起看護囉!沒辦法啊,誰叫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衛霆政對於那一雙老盯著他看的眼睛非常不滿,「看什??滾出去!」
  看護站起身悻悻然地走出病房,這已經是他照顧他一個多禮拜以來,不知是第幾次被他趕出病房了。
  或許武雋是看上了這實習醫生的逆來順受和沈默寡言,才要他來當衛霆政的看護。武雋知道他必須找個能忍受衛霆政長期言語折磨的人來照顧他,他才不會三天兩頭地要到處幫他找新的看護,浪費寶貴的時間。
  衛霆政將輪椅移到窗邊,看著灰色的天空。
  今天這種情景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早在前幾天,衛霆桀就像鬼魅般,時常搶在他之前頻頻對高碧絃獻殷勤;每次他只要一想到要?高碧絃做什?,衛霆桀一定會搶在他前頭把他所想到的,一次全做足。
  他幾乎是次次都會氣得咬牙切齒一番,他到現在才後悔?什?他那美麗的老媽要把他和衛霆桀湊在同個胚胎出生,他幹嗎非得運氣差到和衛霆桀是雙胞胎,而且衛霆桀還早他出生。
  人家常說雙胞胎的思緒、感覺,甚至喜好都相差不遠,該不會衛霆桀那死小子這次真對她動了心吧!
  衛霆政在心裏頭期望他的猜測是錯誤,他沒那個把握能打敗霆桀,畢竟霆桀光溫柔這一點就比他強太多。
  他真怕碧絃迷失在霆桀的柔情攻勢下。誰叫他自作孽不可活,曾傷她傷得那?重,碧紹如果真臣服于衛霆桀,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不過,他不會讓她有機會和霆桀湊成一對。她是他不信?!試試看!

  衛霆政怕高碧絃無聊,特別到醫院的福利中心買了幾本雜誌,想讓她打發時間;誰知才興高采烈地來到她病房,隔不了三秒就又敗興而歸。
  不過,沒關係。他能屈能伸、能承受失敗,再接再厲是他的追求不二法門,豈是這小小的挫折能破功的。於是他隔天又帶了些補品來到病房,不過這回令他錯愕的是,站在她房裏的不是霆桀,而是另一個陌生男子;而且顯然,他長得要命的英俊,也要命的高。
  對於現在坐在輪椅上的他來說,任何人皆比他高;不過眼前這名陌生男子的身高似乎已超越了一百八十這個數位,就算他沒坐在輪椅上,站起來也矮他一些。
  「你是誰?」他冷冷地問著。白癡看了那個人身上穿的白色袍子也知道他的身份。
  那人微笑著打招呼:「我是這裏的醫生。」
  「我知道。」
  那人回給他一個「那又何必問」的表情,這讓衛霆政的怒火更加熾熱。
  「我是問你?什?會出現在這個房間?」
  那個人失聲地笑道:「我是小碧的主治醫師,當然得來探望、探望我這位美麗的病人囉!」
  他竟然那?親熱地喊她小碧!現在衛霆政的臉已經綠了一半。
  「她的主治醫師不是武雋嗎?」
  「武院長他忙得抽不開身,所以把小碧交給我。」
  那個該死的武雋!等會兒看到他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衛霆政瞧了眼那人身上挂的名牌,白戶脩。怪名字!「白醫生——」
  白戶脩打斷他的話:「是白戶——」
  「什??」
  「我的姓氏是白戶,脩是名。」白戶脩對於別人常把他的日本姓白戶念成白姓,已經習以?常。
  「白戶?」百家姓裏有這個姓氏嗎?他猶疑地再問清楚。
  「對,白戶。我是日本人。」  
  「白戶醫生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香港人;他完成醫學院的學業後,就一直待在這裏;他的父母早在他醫學院還未畢業的時候就移民到美國了。」高碧絃有點驕傲又有點興奮地把白戶脩的家世背景全介紹完,她的一舉一動讓衛霆政看了很不是滋味。
  「雜種。」他吃味地低喃,無奈還是被高碧絃給聽個正著。
  「衛霆政!」
  「沒關係,習慣了。在念書的時候就常被人這?取笑,早已不在意了。」白戶脩無謂地揮一揮手。
  她很驚訝衛霆政怎?會那?沒有修養,一點禮貌也沒有。
  「阿脩,今天下午你有沒有事?」
  衛霆政聽見高碧絃絞對白戶脩的稱呼後嗤之以鼻。
  哼,好一個小碧、阿脩,真是天生的一對啊!
  「下午?下午沒事,今天下午不是輪到我看門診。怎??有事?」
  「我在這個房間裏待太久了,覺得有些悶,想請你陪我去曬曬太陽。」她的確快悶壞了,成天面對著同樣的白色牆壁,同樣噁心的藥水味,是真的覺得很煩。
  「我陪你。」衛霆政立刻毛遂自薦,奈何高碧絃理都不理他。
  白戶脩失笑地看著眼前鬧彆扭的兩位,「好啊!」
  「那你可一定要來喔!」
  「一定到。」
  他們竟無視於他的存在,「小碧——」他的聲音竟被門口的嘈雜聲無情地掩蓋掉。
  「小碧——」商靚儀的大嗓門頓時傳進房內。
  「靚儀。」
  「還有我呢。」衛霆鎧從商靚儀的身後跑出來。
  來訪的客人中不意外地還包括了衛霆桀,「小碧,好點了嗎?」
  「你們——」衛霆政苦著一張臉。他們竟都無視於他的存在,他住院那?久了竟沒一個人來探望他,僅僅只有武雋還有點人情味,會三不五時地來看看他的傷有沒有發炎。
  衛霆政黯然地離開高碧絃的病房,委屈地回到位在她病房隔壁的房間;聽著從隔壁傳來的陣陣笑聲,再看著自己房內呈現出的靜謐、孤單、冷清,心裏更是有說不出的惆悵。
  「喂,我們這樣會不會有點狠?」衛霆鎧見衛霆政那一臉的委屈,就覺得對他有些不忍。
  「他活該!」商靚儀冷哼一聲。要不是他曾?了救高碧絃那?費盡心力,甚至受傷,她會對他更絕。
  「可是——」衛霆鎧還是覺得他們這?做有違手足之情。
  「別可是。誰叫他以前那?無情地對待小碧,今天活該讓他受點罪。」
  「小碧,我還有別的病房要巡,我先離開了。」白戶脩簽完她床尾的病歷表,示意要離開。
  「好啊,你去忙。」  
  白戶脩離開後,商靚儀的好奇心又作祟了,「喂,你的主治醫師很帥耶!有沒有點心動?」
  「自從撿回一條命後,我才有所覺悟。世界上的男人何其多,何必?了一個男人而讓自己的心靈受到那?大的傷害。」
  「說得好!」
  商靚儀大聲叫好,卻讓衛霆鎧的心裏毛毛的。「你可別學小碧喔!」
  「我?什?不能學?哪天你對我不好,我就淩遲你。」
  衛霆鎧這下子是真怕了她。
  其實高碧絃的心裏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這個抉擇對不對,她清楚自己的心裏一直都還是愛著衛霆政,豈是說放就放得了。望著他剛才離去時的落寞背影,她的心直糾著疼。
  雖然衛霆政在她住院的這段時間裏,嘗試著討好她,但她怎知他這一切不是因?她救了他一命而所?生的補償心理。不是她對自己太沒信心,而是他之前對她的種種態度,讓她失去了原有的自信。所以,她才會一古腦地往牛角尖裏鑽。
  她不下幾百次在心裏告誡自己,相信衛霆政是因愧疚才對她百般好;如此她才不會抱著太大的希望,也不會到最後因失望而墜至穀底;現在她還有能力縫傷口,以後呢?
  「小碧,你原本已打算回美國,可是發生了這件事,你爸媽會不會看不見如期回家的你而擔心得飛來?」商靚儀坐在她的床邊。
  「對喔,我現在才想起來。」高碧絃經商靚儀這?一提醒,才猛然想到自己之前已通知父母要回美國的事。
  那?久都沒看見她回去,他們不知會急成什?樣。
  假如被父母知道她中槍的事,還差點送命,他們以後肯定就不准她再踏上這塊土地一步。
  「那怎?辦?沒關係嗎?」
  怎?辦?反正她也不打算再回來,這個令她心傷、有太多不好回憶的地方。她只要一想起,就會讓她想起隔壁的那個人。
  「無所謂,反正他們也很久沒回來,就讓他們趁機回來一趟好了。」
  「那你要不要先打通電話報個平安?」衛霆桀將他的行動電話遞給高碧絃。
  「不需要吧。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受傷住院,他們肯定立刻飛奔而來,然後把我架回美國,一輩子都不讓我再來。」
  「真那?嚴重?」商靚儀擔心地想,還是別讓她打電話回美國好了,她可不想一輩子都見不到她,損失了這名好友,「那就別打了。」商靚儀孩子氣地將衛霆桀的手推開。
  「對了,我和霆鎧要先走,我們還有事;我帶來的袋子裏有一些你的換洗衣物、雜誌,悶了可以翻一翻。」她等會兒得和衛霆鎧去挑選結婚戒指和禮服。
  「好,你們去忙你們的,我沒關係。」
  「霆桀,反正你下午也沒事,我看你就留下來陪小碧好了。」
  「好啊!」衛霆桀爽快地答應,他正好有很多話要問高碧絃。
  「那我們就先走噦。好好靜養,明天再來看你。」
  商靚儀有點捨不得離開高碧絃絞,還是衛霆鎧硬拉著才將她拉離病房。現在是他的婚事最重要,他可不想婚禮一延再延。
  一對活寶走了,病房就只剩她和衛霆桀;每看到他,她就會不自覺地想起衛霆政。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讓她都會情不自禁地觸「人」傷情。
  ?什?衛霆政就不及衛霆桀的三分之一好呢??什?他就不能對她好些,見了面總是惡言相向?她要到什?時候才能感受到他真心的對待呢?她愛他那?深,到底對不對?
  看見高碧絃愁眉不展,衛霆桀心想,她又想起衛霆政那小子了。每次她只要一想起他,就一定滿臉愁容。
  「又想起他了?」
  高碧絃回過神,無奈地苦笑,「嗯,每次我一看見你就好像看見他一樣,只不過他永遠也不可能會像你一樣,那?溫柔體貼,那?善解人意。」
  「其實他真的愛上你了,只是你一直不願相信而已。」
  會嗎?她不語,因?她沒話好反駁。
  見她的沈默,衛霆桀又繼續說道:「你不覺得打從你住院後,他幾乎天天拎著補品到你的病房報到,像上班族每天打卡一般準時。」
  她望了眼房內的東西,「那只是他的一種補償心態。」床邊那一大束的玫瑰花是他前天要看護送來的,櫃子上的雜誌也是,還有椅子上的幾瓶補充體力的飲料也是他剛拿來的。
  「你在自欺欺人!你明明一直期望他能對你好些,?什?在他開始嘗試著對你好時,又不願去相信;老是要想盡各種理由去駁斥他呢?」衛霆桀有點生氣地看著高碧絃。
  「我沒有!」
  「你有!你現在就是。」他真想敲醒她固執的腦袋。
  「我沒有。他只是因?我替他挨了一槍才會想要對我好。這是一種補償心理,你知道嗎?」說到激動處,她的眼淚克制不住地滴了下來。
  「你——」他快受不了,他竟碰到這?固執的人,「算了,有天你會發現他的心意,到時你會覺得自己竟繞了那?一大圈。」
  真有那?一天或許她會那?想,但物件絕對不會是衛霆政。
  「你要不要出去曬曬太陽?」
  她擦掉頰上的淚水,「好。」
  對於病房外的世界,她已有兩個禮拜的時間沒去接觸了。她在病床上躺了兩個禮拜,偶爾能坐起身來,但時間卻不長;在房裏呼吸到的空氣都充滿了藥水味,她想呼吸外面充滿花草香味的空氣,去感受太陽照射在身上的那般溫暖的熱力。
  高碧絃坐在輪椅上,衛霆桀則在身後推動著輪椅。  
  「雖然大家一直抱怨空氣品質不好,不太願意走到室外,但對我這個從鬼門關前走一遭的人來說,能再次呼吸到大家所『厭惡』的空氣是一件多開心的事。」
  「當然。」
  高碧絃回頭對著衛霆桀說:「其實也沒差到哪兒去嘛,對不對?」
  「有些人卻不那?想。大家都希望空氣品質能改善,常抗議別人?什?不做這個,不做那個;但卻往往從沒想到自己根本就沒做到自己對別人所要求的事。」衛霆桀似乎有意要將話說給她聽,「感情的事也一樣。如果只一味地要求對方付出,自己卻吝於給予,同樣,誰又會想去做那個只知付出不求回報的人?」
  她不是笨蛋,她聽得懂衛霆桀話裏的玄機,只是,難道她沒付出嗎?沒付出又?何會遍體鱗傷?
  她輕易地忽略他的話,「我們就在這裏停下來休息一下。」
  他們在一棵大榕樹下停了下來,衛霆桀在她身旁的石椅上坐下來。
  「對了,你有沒有女朋友?」她現在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霆桀有沒有女友。照他三天兩頭就往醫院跑的行?看來,就算有也被他給氣跑了。有哪個女人會心胸寬大到容忍自己的男友去醫院照顧別的女人。
  「沒有。」
  「依你的條件應該有不少女人倒追才是,怎?會沒有?」她很懷疑,依衛霆桀突出的外表,竟會沒有女朋友。
  「可能我要求太高,眼睛長在頭頂上吧!」他那些兄弟老愛這?說他。
  不過,有一點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的另一半是因?和他相戀才結婚的,那就無話可說,兩人一定恩愛得很;但,如果是因相親而結婚的,那就另當別論,他會對他的妻子非常好,好到相敬如「冰」。他只要負起延續香火的重責大任,其他感情的事一律免談。
  「我一直期待能遇上我命中注定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是什?原因使然,不過,那一直是我的想法。」他拾起地上的一片樹葉把玩著。
  高碧絃心有所感地朝他的肩膀拍,「你會找到的。」
  「希望是如此。」
  「你們怎?會來救我?」這是她心裏的一大疑問,但總找不到時機去問個清楚。
  衛霆桀心想,衛霆政和商靚儀他們八成都沒告訴她「聖勒盟」的事,還是先別告訴她好了。「靚儀跑來告訴我們後,我們商量的結果是報警;報了警我們才能知道你被誰綁架、怎?救出你。」
  「他們到底?了什?要綁架靚儀?」
  「你也曉得能讀聖曙這所貴族學校的學生,家世背景必定都非常顯赫;歹徒的目的是求財,自然就會找聖曙的學生下手。」
  但那個老大?什?會提到衛家的人呢?高碧絃心裏的疑問沒有因衛霆桀的解答而消失不見,反而愈滾愈大,問號愈多。
  「喔!」
  「天氣有點冷了,我們回去吧。醫生交待過,你不能坐太久、太累。你的傷口還沒癒合,我們還是?了你的身體健康著想,回病房吧!」
  「好。」
  在回病房的路途中,她還是不停地在思考這些問題,想試著找到頭緒好理清這整件綁架案;不過她的這個思考動作卻沒讓她找到解答,反而是讓她的頭更痛而已。
  一回到病床上,她便耐不住疲勞而沈沈地睡著。
  在經過幾周的休養後,高碧絃結的傷勢復原神速,衛霆政的腿傷也無啥大礙,於是衛家人決定和白戶脩商量,是不是能一起把高碧絃和衛霆政接回衛家。
  「白戶醫生,小碧的傷勢復原的情形怎?樣?」衛霆桀和衛霆鎧來到白戶脩的辦公室,不過不止他們來而已,後面還跟了一個拄著拐杖的跟屁蟲。
  「依她傷口的復原速度來看,算蠻快的,不過還得觀察她的傷口有沒有受感染。」
  「她可不可以出院?」衛霆政最想知道的是這個問題的解答。
  「這個——最好是再靜養一段日子,避免她的傷口不小心裂開。」基於醫生的立場,白戶脩是希望高碧絃能留在醫院,醫院的設備完善,又有那?多專業的醫護人員,在醫院裏養病是最佳的抉擇。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想讓小碧出院!」衛霆政按捺不住地大聲咆哮。
  衛霆政心想白戶脩對小碧果真有企圖,他根本就不想讓她離開醫院一步,才會找那些藉口來回堵他們,不讓他們把小碧帶走。
  「霆政!」衛霆鎧出聲制止,他這個小弟是愈來愈沒禮貌了。
  「阿脩,小碧出院後留在我家靜養應該沒什?問題吧?況且武雋也常常到我家來,有他幫忙照顧應該不會出什?狀況。」衛霆桀因?常常到醫院來探望高碧絃,進而和白戶脩成了好朋友。
  「既然有院長親自照料,我也不好再說什?。但是你們得時時注意別讓她太激動,否則傷口一裂開就麻煩了。」
  「當然。還用你說!」衛霆政對白戶脩的態度還是那個樣,充滿敵視。
  衛霆鎧真是受不了他這個小弟,霆桀和他同時出生,怎?兩個人的個性那?南轅北轍?
  衛霆政高興地一拐一拐地往碧絃的病房走去,想快點去告訴她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但——
  「我不要。」高碧絃一口就回絕了衛霆政?她所帶來的「好消息」。
  「?什?。」他像只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我自己有家,?什?非得在你家養病?」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轍,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她怕自己沒辦法對他死心,搞得自己舊傷復發。
  他抓住了她的語病,就好像捉住了天大的機會般,異常興奮,「但是你的公寓已經退租了,你沒有地方可去,還不如到我家來養病。」
  「那不用您擔心,我可以去和靚儀住,有她照顧我就行了。」
  「可是——」
  商靚儀在霆政的身旁輕聲打斷懷霆政的話:「你如果不想再氣走她的話,最好是依她的意思。」
  他還是不怎?甘心,「可——」
  商靚儀又說了,「有我幫你看著她,你可以隨時來找她,大門永遠?你而開。」
  「好吧!」誰知道他是萬般的不願意。
  「小碧,我幫你把東西收拾一下,你就搬來和我還有小紅一起住,順便打個電話給你爸、媽。」
  「好。」她早就想出院,待在醫院那?久,她都快發瘋了。
  這下子衛霆政心中的雀躍也跟著煙消雲散,草草地交待衛霆桀幫他收拾東西,便徑自早他們一步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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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7 00:06:5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高碧絃出院,在商靚儀的好友——翁小紅家養病,武雋時常會奉衛霆政的「命令」來看高碧絃絞的傷勢。
  商靚儀端出一盤菜放在餐桌上,「小碧,怎?樣?通知伯父、伯母了嗎?」
  「嗯,我已經跟他們說只是出了點『小意外』,可是他們偏偏還是不放心地要來。」高碧絃絞心想,或許她爸媽是擔心她和高碧絃珈一樣發生意外,從他們的生命裏消逝吧!
  「那怎?辦?如果他們看見你胸口的傷,你該怎?向他們解釋?」
  「麻煩就在這,我根本就想不到任何藉口來搪塞。他們精明得很,我一說謊他們馬上知道,你說我該怎?辦?」高碧絃現在可苦惱了,依她老媽多年行醫的經驗,恐怕她沒那?容易過關。
  商靚儀這下子也傷腦筋。
  「而且啊,他們居然還在電話裏說這次回來要順便幫我相親,你說我慘不慘?」她現在是腹背受敵,左右都?難。
  「相親?」商靚儀不敢置信地大叫。這可怎?行,她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那個火爆小子?
  「他們說對方是在美國地方上非常有名望、標準的醫生世家。我媽曾和對方的母親在同一家醫院服務過,因工作而結?好友。唉,所以——」她以一副無奈的表情訴說著。
  「他們要將和你相親的人一塊兒帶來啊?」哇,她還沒聽說過比這更誇張的相親,居然千里迢迢地帶個人回來只?了和高碧絃相親。
  「沒那?誇張啦!」她失笑道,「要跟我相親的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來了,目前在本地的醫院裏當醫生。哪里像你說的那?浩大,我又不是什?絕世大美女,人家何必就只?了和我見面而花那?昂貴的飛機票一路飛來?」
  「至少在某人的心中是——」不須她點明,高碧絃也知道她說的「某人」是誰。
  高碧絃的笑容馬上隱沒在愁容裏,「拜託你別再提他好不好?」
  「?什??你當真已經對他死心了?」她不信。
  「死心?」她嗤之以鼻,「我的心在認識他後又有什?時候活過?」
  「別這樣……」商靚儀看見小碧認真的表情不禁?衛霆政擔心,「他真的愛你。」
  「別說了!別說了——」她不想去回憶那段日子,認識衛霆政根本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小碧——」商靚儀還是不死心。
  「叫你別說了!」高碧絃激動地大叫後,痛苦地撫著胸口。
  「小碧——」商靚儀著急地將她的白色襯衫脫掉,拆開胸衣上的紗布,傷口正沁出鮮紅的血。
  商靚儀馬上拿衛生紙按住傷口,空出一隻手打電話要武雋馬上趕來。
  武雋趕來商靚儀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責備:「怎?那?不小心,萬一傷口受到感染的話就麻煩了。」他先將傷口消毒、擦藥,然後重新包紮,「把這顆消炎藥給吃下去。」
  「我看你得再回醫院去,這樣我才能放心。」
  「不要,我不要回醫院,我不要再去。」這輩子她最怕的地方就是醫院,要她再回去,別想。
  「你看看你,又激動了。不是叮嚀過你情緒不要太激動嗎?你這樣叫我怎?放心?」
  「好,好,我不激動,你別把我送回去那裏,我一切都聽你的。」高碧絃結個小孩子似的苦苦哀求武雋。
  武雋心中驀地閃過一個想法,「不想回醫院也行,但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答應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不答應,那你就只好乖乖地回醫院把病養好。」他偎近她,邪氣地笑著。
  「什——什??」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冷顫了起來,下意識地抱著胸取暖。
  「對啊!」商靚儀對武雋所謂的條件也很好奇。
  「這個嘛……」他帥帥地摸摸下巴,「我想要你和我的一個朋友約個會,如何?」
  「你的朋友?」高碧絃懷疑地瞧著他認真的表情。
  「喂,你什?時候當起『龜公』來,我怎?都不知道?」
  「說話請留點口德行嗎?我這是當『媒人』幫小碧介紹男朋友,你懂個屁。」武雋有點不悅地睨了商靚儀一眼。
  「你別太過分喔。」商靚儀用力地戳著他的胸口,「我哪里知道你會不會趁機把小碧給賣了?」在知道自己「未來」的丈夫——衛霆鎧的家世背景後,商靚儀一直很不安。她實在不敢去相信混黑道的人有多善良,就如同她一直不相信聖勒盟這個組織的中立性質有多可靠。於是乎——他們的婚禮又在她的不安下延期了。
  在一旁的高碧絃,只說一句話便使得爭吵中的兩人閉口。「我答應。」
  「小碧!」商靚儀不信她居然會答應這種條件。
  「真的?那太好了,時間是明天晚上七點,會有車子來接你,就這?說定囉!」
  「武雋——」商靚儀還是想幫高碧絃解除這項條件,不過武雋卻不容商靚儀再多說一句話。
  「那我醫院還有事先走了。喂,女人,不送客啊?你這主人是怎?當的?」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後,武雋反倒不怕商靚儀這個「大」女人;他將她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她的霸道脾氣和凶巴巴的個性只適用於一個人。
  「好啦!」商靚儀不悅地應著,跟著武雋走到樓下。
  他們在武雋的車旁停了下來。
  商靚儀拍掉武雋正要打開車門的手,「你到底要把小碧介紹給誰?她爸媽馬上就要來,而且還幫她安排了一個相親,你別多事窮攪和行不行?」
  「她要相親?」
  「對,這下子可以取消你這『龜公』所安排的約會了吧!」她擋在武雋的前面,不讓他打開車門。
  「還是不行。」
  「?什??」
  「因?我那個朋友叫衛——霆——政。這個答案滿意嗎?」
  「霆政?你幹嗎幫他約小碧?」
  「還不是看不過霆政一副無生氣的模樣,想?他製造點和小碧相處的機會。依你剛剛告訴我的驚人消息,我更加確定不能取消明晚的約會。」不知道衛霆政在知道這件事後,又要在衛家掀起多大的風浪。
  「是他叫你約小碧的?」
  「當然不是!那個自尊心作祟的傢夥怎?有可能會要我來做這種事。我是秉持著好友的立場,才做這種你口中所謂的『龜公』角色。」
  「你曉得是什?事讓小碧激動到扯裂傷口嗎?」
  「什??」
  「只有三個字,而且你剛剛也提到了。」
  武雋明白地點頭。
  「你知道她對他死心到什?地步嗎?」看見武雋搖頭的反應她又繼續說下去,「我連提都沒提霆政的名字她就已經把自己傷成這樣,你能想象她在看到霆政後的反應嗎?」
  武雋可以想象出高碧絃會有多大的反彈,不過在他出口約她時就已經想到了這點。「這個你放心,我有我的辦法。你現在只要在明晚幫小碧打理好一切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我這個做醫生的不會讓我的病人病情惡化,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這可是你說的。小碧要是有個什?三長兩短,我可不會饒你。」商靚儀指著武雋,大聲警告。
  「我以人格保證行了吧,要不要我發誓?」他受不了地靠在車身上。
  「那倒不需要,不過我要你提醒霆政,要他小心小碧的傷口。」
  「這個他比你更擔心,所以不構成問題。」武雋看看商靚儀又看看車子,「現在我可以走了嗎?我還得回醫院幫病人開刀耶!」
  「喔!」她離開車門。
  武雋要離開之前商靚儀又不放心地叮嚀一番,武雋卻懶懶地回答她:「知道了啦!」就火速地離開,他可是放下手邊的事奔來的,不趕快回去怎行!他十分鐘後還要幫病人動手術,他可不想延誤了時間;做醫生的不能拿病人的安危開玩笑。何況是他這個一院之長呢!

  在隔天的傍晚,商靚儀也不知道從哪變來一件小禮服——一件火紅色寬肩帶的連身短裙。
  「這個,你去哪弄來的?」高碧絃皺著眉頭看著小禮服後面偌大的漏洞。要她穿這玩意兒出去見人,她是想引人犯罪不成?
  「這個啊,武雋的朋友送來的啊!」
  「我有點後悔答應武雋這個約會,他的朋友是不是色狼,怎?送這?暴露的衣服來?」萬一他要是克制不住在她身上上下其手那怎?辦?
  「別擔心,武雋再三向我保證,他那個朋友絕對是個正人君子,放心地穿上它去赴約吧!」
  「這——」她還是有所猶豫。
  「別猶豫了,再拖就沒時間化妝,時間可是不等人的。」商靚儀怕她後悔,到時就功虧一簣,於是連忙推著她進房。
  經過一番精心的化妝,高碧絃蒼白的臉色頓時顯得有朝氣、紅潤了許多。
  「喂,我的背都露了一大塊,這怎?行?」
  「行啦,你美得像天仙下凡,人家只會注意你的長相,沒人會注意你背後那一大塊春光啦!」 
  看看牆上的時鐘,「時間到了,快下樓。別讓人家等太久,我等你回來告訴我『精彩』的約會經過喔!」
  高碧絃就在商靚儀的推送中下樓,到了門口看見早已停在那裏的豪華轎車,她有點嚇傻。「需要這?誇張嗎?」她暗自呢喃。
  在車旁的司機拉開車門示意她坐進車裏,而她也乖乖地照做。一路上光是車裏的高級設備就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坐在只有在電影裏才看的見的豪華加長型轎車裏。
  車裏早擺放著一大束的紅玫瑰。高碧絃心想,武雋的朋友是不是非常喜愛紅色,因?他送的衣服和花都是豔紅色的,不過她實在很難將一個大男人和大紅色劃上等號。
  車子來到郊外的一處高級餐廳門口。
  「到了嗎?」
  「到了,小姐。」司機?她打開車門。
  「謝謝。」高碧絃打開餐廳的大門走了進去。
  奇怪!?什?會沒人?是不是司機記錯地址?她轉身要回頭找司機問清楚時,誰知車子已從她的眼前開走,她只好硬著頭皮再往裏走。
  「小姐,請往這邊走。」侍者禮貌地帶領她到一張長桌的位子上就坐。
  她坐在椅子上心中忐忑不安,這裏的氣氛似乎有點詭異。
  有人倏然拍打她的肩膀,她轉回頭去差點沒嚇死。
  拍打她肩膀的人竟然戴著面具,只露出性感的雙唇。
  「你——」她的心這會兒跳得更厲害。
  「嚇到你了,很抱歉。」那個人的聲音既低沈又性感。
  高碧絃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禮服的人,對於他俊挺修長的身影不禁有些迷醉;但同時這個人的身影也令她覺得有些熟悉。
  「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很美。」
  「謝謝。」對於別人的讚美到現在她還不太能大方地接受,還是會令她渾身不自在。
  「?什?這裏會一個客人也沒有?」
  「這位先生已經將這裏包下,所以不會有客人來吵到二位的用餐。」送來餐點的侍者剛好解開了她心中的疑惑。
  「不需要這?奢侈,有時有人陪伴著一起進餐會是件愉快的事。」她實在很難想象包下一整間餐廳需要花費多少錢。
  「?了你,值得。」他的話似乎有些少。
  但是她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在進餐的同時,耳邊傳來悠揚的琴聲,再加上燭光、美味的餐點,這是多?好的一種享受,但是她的心卻無法去認真體會。她的心早就充滿了對她眼前這位翩翩男子的問號。
  用餐進行到了一半,他卻開口邀舞;而高碧絃也沒有理由回絕,只好答應和他共舞。
  怎?會那?剛好?!這首歌……高碧絃耳邊傳來由鋼琴演奏的一首歌——WhenIsawyou《相見之時》。
  她愈來愈感覺到對於這戴面具的男子有種似曾相識的熟稔。無意間她看見了他手上那只特別的銀色戒指。她看過的,有四個人戴過,只是?色都不一樣;這是她住院那段時間最大的發現。
  「衛霆桀。」她的口氣有點像在責備他,沒事找事做啊,幹嗎玩她。
  他只好摘下面具,「被你看穿啦!」他頗不好意思。
  「你真是——閑著沒事做啊,玩這種詭異的遊戲。」
  他聳聳肩,「遊戲嘛,何必認真。我也只是想讓你放鬆心情啊!」
  她有點懷疑。眼前這個人真是衛霆桀嗎?她再看清楚,應該沒錯。他的戒指、頭髮、穿著都是衛霆桀無誤,可是他那聳肩的動作卻是另一個人的習慣動作。
  衛霆政知道高碧絃在打量他,他現在可不能再做任何會使她起疑的動作,剛剛的一個不經意的聳肩就讓她起了疑心,他得小心點。
  衛霆政覺得武雋的這個遊戲並不好玩;先是得戴著面具像個變態一樣現身,這會兒又得巧扮他那個雙胞胎兄弟,只因她一知道他是「他」之後會「舊傷復發」,更會導致「新傷發作」。?了她的身體著想,也?了武雋昨天所帶給他的驚人大消息,做什?他都得忍了。
  忍!忍!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你怎?了?」衛霆政關心地問。
  「沒什?。」她對她自己眼中露出的懷疑眼神有點不好意思。
  她走回位子坐了下來,「東西都涼了,還是快吃吧!」
  他有點提心吊膽,不知她是不是發現了什??再次詢問:「你怎?了,不舒服嗎?我現在就送你回家。」他緊張地抓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但她卻動也不動一下。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我只是以?你是另一個人——」
  衛霆政心裏一緊,聽著她把話說完。
  「我在想,如果他是你,我就不會傷得那?慘,或許我該對他徹底死心。」一提到衛霆政,高碧絃就酸甜苦辣在心頭。
  「你難道不想試著瞭解他?」見碧紹一語不發,他倒是心急了起來,「說不定他愛你呢?」這是實話!他的確是愛上她了。
  「不會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愛上我。我心裏如果真那?想,那就是在自欺欺人,我何必自尋煩惱。」
  衛霆政迫切地想找什?話來替自己解釋。
  高碧絃強打起精神,端起香檳杯,「別說那?多,今天的氣氛那?好,不要把它給弄擰了。OK?」
  「可是霆政曾跟我提過他喜歡你啊。」他還是不甘心。
  「喜歡並不代表愛。兩者之間並不能劃上等號、相提並論。」放下杯子,她強迫自己別因他的一句話又讓心中燃燒過的灰燼複燃。
  「你真是固執。」他該怎?辦?
  「你早在認識我的時候就清楚這點,不是嗎?」她朝他笑。
  「聽武雋說,你爸媽要來。」
  「一定又是靚儀跟他說的,難道他是你的眼線?」她的眼神像要穿透他的心,銳利不已。 
  「別說得那?難聽,我只是關心你的病情。」他笑稱他只是關心她,但……武雋真的是他派去的眼線。
  「如果……他也有你一半的關心……」她落寞地呢喃,聽在他的心裏痛苦得要心碎。
  他輕擁著她,她嚇到了,「你——」
  衛霆桀從沒像現在這般深情地擁過她,莫非——
  衛霆政吻住高碧絃的雙唇,她能感受到由唇上傳來的深情,令她全身灼熱得像個發熱體。
  他輕?她的貝齒,溫柔地想讓她屬於他。他要她!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不管以前他曾如何對待她,從這一秒開始,他要加倍地疼愛她,他不會再讓她的心受到他任何無情的傷害。
  他坐上自己開來的衛霆桀的車子,帶著她回他的公寓。
  「我跟霆政借了他的公寓。」一進門,衛霆政便試著圓謊。
  打量著這裏,高碧絃想起了以往曾和衛霆政相處的時光,「我還記得他冰箱裏的食物都是他那些女友們買的。」
  她打開冰箱門,空空如也,她失聲笑道:「這倒稀奇了,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半樣東西也沒有。」
  「或許他是特地讓它空著,好讓它真正的女主人能填滿它。」他現在僅能借衛霆桀的身份將自己的心情一一傾訴。
  「或許吧!」
  高碧絃走近他身邊,主動地吻住他。他驚訝地忘了反應,半晌才恢復意識,托著她的下頜熱情地回吻著。
  她緊閉雙眸去體會這分感覺。不自覺地滴下淚。
  他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珠,抱起她往臥房走去。
  這是夢嗎?他想愛她,但絕不是以衛霆桀的身份去愛她,他必須讓她知道。「小碧——」
  高碧絃統制止他,「別說什?,只要用心去體會。」她再度吻住他。
  這次他不再想說任何話語,或許……夢醒了再說。
  當他們倆一番雲雨過後的隔天早晨,衛霆政幾乎是笑著起床。
  現在,他的心情有說不出的輕鬆愉快,他一定要向小碧表明他心裏的話。
  他起身要叫醒身旁的高碧絃結,「小碧——」
  他慌了,小碧根本就沒躺在身旁。他摸摸床上早已冰冷的床單,發現她早在半夜時便已離開他。他有些喪氣,原本想把他心裏的愛意全訴說給她聽,怎奈……
  衛霆政迅速下床盥洗一番,換了套衣服,他不再穿著屬於他的注冊商標的黑色衣服,他換了套深藍色的牛仔裝,出發往商靚儀家去。

  「她走了。」
  商靚儀的一句話讓衛霆政的心情頓時掉到穀底,
  「她走了?!」
  「對。」
  「她去哪里?告訴我,快告訴我。」衛霆政驚慌失措地拉著商靚儀。
  「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能告訴你的一點是:小碧和她父母在一起。」  
  他無力地放開她。她一定是要回美國,她要和她爸媽中意的人選相親,然後嫁人、生子,從此遠離他的生活。
  不!他不要這樣的結局!他還沒告訴她他心裏的話,他們還未結束,就算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她。
  商靚儀有點同情地看著霆政。高碧絃昨天半夜回來,一直對於晚上約會的事只字未提。早上她在接到她爸媽從機場打來的電話後,便收拾行李決定和她爸媽一同住到飯店裏。
  高碧絃讓商靚儀知道她的行程是想要讓她能安心,
  她真的把靚儀當成是在這裏的好朋友,惟一的。
  就基於小碧對她的信任,商靚儀更不能告訴衛霆政小碧的去處。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交給霆政,「這是小碧要我交給你的。」
  衛霆政迫切地搶過她手裏署名給他的航空信封,迅速拆開它。

  霆政:
  謝謝你給了我那?美好的夜晚。
  你一定很驚訝我怎?知道昨夜的人是你,早在你摘下面具的那?那我就清楚地知道你絕對不是霆桀。你眉宇間的不羈和自信,我想是任何人都無法抹滅的。
  在你的吻中,我更堅定我的猜測,那是你從未給予我的深情;坦白說,我奢侈地希望能把它留住,深埋在我的心底深處。
  但,這一切就如同虛幻的美夢,永遠也不可能讓人輕易留住。我曾深深地愛過你,或許你的心裏也藏有那?一絲的愛意,也或許沒有,那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無悔地付出過,在昨晚也得到了我期待已久的回憶,那就夠了。
  別再執著於這份沒有任何結局的感情,把它當成一份最美好的回憶收藏在你我的心底。
  我已經決定和我爸媽介紹的人相親,告訴你是想讓你能完全放心,沒別的意思。
  在這裏和你說聲道別,也祝福你能找到你今生所愛的人。
  高碧絃筆

  「不——不——」衛霆政不敢相信她居然在他已愛上她後離開,他不會讓她如願的,他不會。
  「霆政——」商靚儀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告訴我她在哪里?」他冷冷地低喃。
  「我……我不能告訴你。」
  「我自然有辦法知道。」衛霆政不加猶豫地轉身離開。
  商靚儀看著衛霆政失望卻又堅毅的背影,心裏有些酸酸的。她趕緊打電話給衛霆鎧,要他們勸衛霆政死心。
  但是,依衛霆政的火爆性格,可能起不了什?作用。

  高碧絃離開商靚儀家後,即搬進她父母住的飯店。
  高氏夫婦在得知寶貝女兒的受傷經過後,更堅定了非押著她上飛機回美國的決心。
  今天,高碧絃就要和她父母所安排的人相親,地點就近挑女方所下榻的飯店中所屬的餐廳。
  「小碧,快點。」高母催促著在浴室裏已蘑菇老半天的高碧絃結。
  「好了、好了。」她從浴室走了出來,無奈地道:「穿這樣夠隆重了吧!」
  高碧絃從一早到現在已換了數套她媽媽認?「不合時宜」的衣服;不是認?它不夠隆重就是不夠醒目。
  高母滿意地上下審視,「嗯,漂亮!」
  「那我們可以走了吧,兩位漂亮高貴的女士。」在—旁的高父打趣地看著她們母女倆。
  「對、對。別讓人家等太久。」
  三個人來到餐廳,高母先替大夥點了餐,等候對方的到來,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對方的出現。
  「媽,對方會不會放我們鴿子?」
  「不會的,放心好了。他一定是有什?事耽擱了。」
  「是啊,放心。」
  高碧絃才不是不放心沒人來相親,只是擔心她那饑腸轆轆的胃已快承受不住了。
  她趁著等人的空檔,欣賞起餐廳裏的擺飾,當目光轉向餐廳服務台時,卻不意瞥見了白戶脩。
  「爸、媽,我看到個朋友,過去打聲招呼。」
  她走到白戶脩的身旁,輕拍他的肩,「嗨,阿脩,真巧?」
  白戶脩驚訝地轉過頭,「小碧,怎?會那?巧。」
  「我和我爸媽正在等人,你呢?」
  「我啊!和人有約,不過剛才在手術房耽擱了一下所以來遲了,不曉得對方走了沒?」
  「這樣啊!我們等的人也沒來,那乾脆和我們一起用餐吧。順便介紹我老爸、老媽讓你認識,也好趁機道謝你在我住院那陣子對我的照顧。好嗎?」她提議道。
  「也好。我肚子快餓扁了。」白戶脩心想對方可能也走了,也就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那走吧!」高碧絃絃拉著白呼脩往她爸、媽的方向走去。
  「爸,媽,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這次住院的主治醫生,白戶脩。」
  「伯父、伯母好。」
  高氏夫婦震驚地看著白戶脩,「你說你叫什??」
  「白戶脩。」白戶脩不解地看著他們。
  「你是不是和姓高的人有約?」他們又問。
  「對啊!」他們怎?會知道呢?
  「那沒錯!和你們有約的正是我們,是我和你媽促成這次相親的。」
  高母很高興見到和他們寶貝女兒相親的人竟生得如此英俊挺拔。當初白戶脩的母親說什?也不願將他的照片拿給他們看,說什?保持神秘感,害他們擔心白戶脩可能是個生理或心理有缺陷的人,如今見到了面才放下心。
  「媽,這?說要和我相親的人是阿脩囉!」高碧絃吃驚地看向她母親尋求解答。
  「恐怕沒錯。」
  這太巧了吧!居然是她和阿脩要相親!多尷尬呀!
  「既然你和白戶先生認識那更好,才不會尷尬。」
  「伯母,叫我阿脩就好了。」
  「那樣才尷尬……」高碧絃輕聲地自言自語。
  「小碧,你剛剛說什??」
  「沒……沒什?。我們可不可以請服務生把東西送上來,我肚子快餓死了;阿脩,你說對不對?」
  「嗯。」白戶惰不好意思地小聲答道。
  阿脩抱歉了,?了轉移話題只好委屈你。高碧絃在心裏默默地道著歉。
  一頓飯吃下來,整個話題全都繞著白戶脩身上打轉;而他倒也侃侃而談,只差沒連他家的祖宗十八代全扯出來。
  「阿脩,你和小碧再繼續聊,我和你高伯父還有事要辦,我們就先走了。」
  「好,沒關係。」
  在高父、高母離開後,白戶脩突然想到一件事,「小碧,你知不知道衛家老四在四處打聽你的消息?」
  白戶脩很明顯地看見高碧絃的眼神因他的話而有所閃爍。
  「是嗎?」她淡淡的語氣讓白戶脩心生疑問。
  「你和他到底發生了什?事?」在高碧絃住院的那段期間,白戶脩對於她和衛霆政的事略有所聞,只是不曉得他們之間到底又發生了什?事,怎?衛霆政會像發了瘋似的到處找她?
  「沒發生任何事。」
  「真的?!」
  「當然。」她露出微笑說著,「否則你又認?我們會發生什?事?」
  「沒事是最好的,你知道嗎?他發了瘋似的沒命地到處找你呢?」
  「我不想知道,所以求你也別再提了。」她的心受的傷已經夠深了。
  「我不提。不過你的心已永遠烙下他的名字,這並不是不提就能完全撇清關係的。」
  「我知道。但正因?這樣,我更要把我心裏的這個烙痕完全消除掉。我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可以讓我忘了曾有他這個人的存在。否則,你要我怎?辦?」她無助地支撐著頭,「我是沒辦法忘了他!哪怕他從未愛過我,哪怕他只會一直傷害我,但我還是深深地愛過他。我能怎?辦?他的身影就像鬼魅般日夜纏著我,揮之不去!」
  白戶脩安慰地輕拍她的背,「別太激動,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小心點。」
  「白戶脩,放開她。」躲在角落的衛霆政走到他們的身旁,臉色鐵青。
  在苦無小碧的下落下,他最後只好使出最後一招——利用聖勒盟的高科技和人脈關係。終於查出她和她父母所住的飯店;更讓他查出她今天有個相親,而且物件竟是她的主治醫生白戶脩。
  高碧絃驚愕地?起頭,「你——」
  「我不容許你從我的身邊溜走,你是我的女人。」
  衛霆政專制霸道的態度令高碧絃續好生氣憤。
  「我不是你的女人,以前、現在和以後都不會是。」
  「你是!」衛霆政憤怒地拉起高碧絃的手往外走。
  而白戶脩以乎對他們倆的行?也絲毫不想插手,他看得出衛霆政並不會做出傷害碧綸的事。
  「放開我!」高碧絃紹不悅地吼,他憑什?那?做?
  衛霆政將高碧絃推進他的敞篷跑車內,正當她想爬起身跳離車子時,車子猛然往前飛奔,而她則狼狽地往車上的座椅跌坐回去。
  衛霆政不發一語地將車子開到山上,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將車子的引擎熄了火,有半晌氣得說不出話來。
  「請你載我回飯店。」高碧絃紹冷冷地說著。
  「如果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就載你回去。」他威脅著她。
  「好!我聽你把話說完,希望你到時能信守承諾載我回去。」
  他不知要怎??齒。良久,他才生硬地說出這輩子第一次說出口的話:「我……我愛你。」
  高碧絃靜靜地看著他。
  如果在之前,她會感動得痛哭流涕;但現在,不會。
  「話說完了?那可以載我回去了吧!」她必須堅強點,她不能因他一時的熱情,而讓他有機會再傷她。
  衛霆政不敢相信她的反應竟如此冰冷,「我說我愛你!」
  「我知道。」
  她冷靜且面無表情的臉讓他著實心慌,「難道你沒什?好說的嗎?」
  「要說什??你希望我有什?反應?抱著你痛哭流涕?」她強打起堅強的心,「不必了。」
  「你!」他氣得開了車門下車。
  他不相信她真的會無動於衷,於是不甘心地又大聲?喊:「我愛你。」
  「別把你泡馬子的招數用在我身上。」她注視著前方,就是不願多看他一眼。
  衛霆政憋了許久的怒氣頓時爆發,「你認?我會白癡到用這三個字去釣馬子?!」他奮力地關上車門,「該死!真該死!」
  他將車旁的樹當成了泄恨的工具,雙手不要命地猛捶擊它。鮮血慢慢地正從指縫間流出,而無辜的樹也不堪他的拳擊而慘不忍睹。
  他鐵青著臉走回車上,發動引擎,「我現在就送你回去。」他森冷毫無感情的聲音竟讓她心疼不已。
  她看見他受了傷的雙手,還是忍不住地關心他,拿起手帕要幫他擦拭著手背上的血,但卻被他無情地推開。「不用你假惺惺,自然多的是女人爭著幫我包紮。」
  他的無情又再次刺傷她的心,她眼眶蓄滿淚水,心中淌著鮮血。
  「把你虛情假義的眼淚吞回去,我不再吃你這套。」衛霆政輕蔑地看也不看高碧絃一眼。
  車子駛回飯店,「下車!」 
  高碧絃無力地打開車門跨出車外,才剛將車門關上,車子便急速地駛離。
  高碧絃看著車子消失在她淚眼模糊的眼前。
  這樣做,或許對他倆來說正是一種解脫也說不定。

  高碧絃打了通電話給商靚儀,告知她,她就要隨她爸媽回美國。
  商靚儀接到電話後驚訝得說不出話。
  「喂,你睡暈啦!」高碧絃故作輕鬆地開著玩笑。
  「你才睡死了哩!怎?那?快就要回美國?」
  「這不算快,至少對我來說不算。」高碧絃幽幽地說。
  「還打不打算再回來?」商靚儀怕她這一去,會因此失去這個良師兼益友。
  「我想我老爸、老媽不可能放我回來了。」高碧絃對於這點倒是舉雙手贊成,至少她不用再觸景傷情;但是對於商靚儀這個朋友,她又覺得不舍。
  「你可別忘了還有我這個損友喔!」商靚儀感傷的語氣令她更心傷。
  「嗯!」
  「什?時候走?」
  「明天下午一點半的飛機。」
  「明天下午?!那?急著走!」
  「沒辦法,我爸媽已經訂好機票了。」
  「我明天去送你。」
  「好,我等你。」高碧絃挂掉電話,諸多無奈地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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