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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丹菁 -【冷爵的侍女(冷色噬情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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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00:2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冷爵的侍女(冷色噬情之一)-丹菁

威斯頓家族在英國以驍勇善戰聞名,
更以狂暴邪魅著稱,
威廉在一次航海突擊中救出被囚禁的異國女子,
她絕美的五官、柔順的黑髮完全不同他以往的女人,
他不禁想探索她隱藏在長袍下的纖弱身軀,
是否也是「與眾不同」……

她真是命運多舛!
不但淪落異鄉還遇見這像極惡魔的男人,
肆無忌憚地輕薄她的身子後,
還當她是奴隸般頤指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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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00:3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威斯頓公爵,遠方發現西班牙商船的蹤跡。」一名水手自瞭望台上,扯開喉嚨大喊著。

  一名金髮的男人著乳白色緞質襯衫,隨性瀟灑地敞開襯衫,露出如雕塑般寬厚的胸膛,威武地站在甲板上,靠在船舷上,眺望著深藍色的海洋那頭,如芝麻大的黑影。

  「水手們,好戲要上場了。」那男人瞇起湛藍的眸子,噙著邪氣的笑,放聲吆喝著,而船上的水手們也跟著擺開應戰的姿勢。

  威廉.戴洛蒙,是英格蘭世襲貴族的威斯頓家族繼承人,有著一頭迷人的過肩金髮,如雕鑿一般的俊俏面孔,薄薄的唇詭譎地揚起一抹笑,便可以讓倫敦所有的女人為之瘋狂著迷。

  況且,他一身強壯的結實肌肉,更不是一般在宮廷裡,養尊處優的頹廢貴族所能比擬。

  威廉走到船桅旁,看著水手們收起桅竿,忙碌地架起大炮,唇邊不禁揚起一抹狂肆的笑意。

  「依神的旨意、伊莉莎白女王的命令,我們今天要拿下所有的商船,若是夠勤快的人,本爵爺會將所得的寶物與之平分!」威廉低沉有力的喊話,穿過風,傳達到每一個水手的耳中,更振奮了他們的精神。

  威廉向來不會虧待自個兒的夥伴,因為他明白唯有和平共處,才能替他帶來永恆的財富。

  所有的水手準備就緒,刻意佯裝成商船的英格蘭軍艦,也已經穩穩地航行在大西洋上,等著西班牙商船到來。

  時間緩緩地流逝,海風透著酷炎的熱氣拍打在每個人的臉上,等著西班牙商船慢慢地滑進大炮的射擊範圍內。

  只見時機一成熟,威廉的藍眸一瞇,大喊一聲,全數的水手立即待命,開始射擊前方的西班牙商船。

  彷彿是神的旨意一般,發射出去的第一炮即打中了西班牙商船的船桅,桅竿立即著火、傾倒,船上的人也因此而亂成一團。

  「究竟是怎麼回事?」西班牙商船的船長不禁大喊著。

  「不知道……遠方有不知名的軍艦,對著我們發動攻擊。」一名水手驚慌不已的回喊道。

  西班牙船長瞇眼一望,看不見船上國籍的徽章,也看不見帆上的船號,著實讓他沒有頭緒,但是,也不能一直處於弱勢而毫不反擊。

  「準備架炮!」

  西班牙船長登高一喊,欲控制局面,卻發現底下的水手只顧著自己的安全,一個個跳海逃難去,甚至還有人逮著一片混亂的好時機,趁火打劫,將船上的物品搜括一空。

  「你們……你們……」西班牙船長氣得說不出話來,趕緊跑到甲板上阻止那些人,忽地看到對他們攻擊的船隻已經架上跳板,一群水手已經從容不迫地占領他的船。

  「你們究竟是誰,居然敢打劫西班牙的商船?」西班牙船長佯裝鎮靜地問著眼前高大的金髮男子。

  威斯頓公爵──威廉輕睇了他一眼,隨即揚起戲謔的笑。

  「你還不夠資格知道。」他手中的劍一揮,所有的水手立刻奔入艙房,將他放置艙底的寶物取出。

  「你……」西班牙船長突然指著他劍上所刻的徽章。「你是英格蘭威斯頓家族!

  你英格蘭居然敢公然與西班牙為敵,若我回頭向我國王報告,瞧你英格蘭該如何解釋!」

  威廉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中的劍,揚起嗜血的笑容,冷鷙的藍眸凝出一道戾肅的殺氣。

  「用不著解釋!」

  威廉揮起手中的劍,猝不及防地砍向西班牙船長的喉頭,鮮血立即濺濕了土黃色甲板。

  「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嗎?」矜傲的笑容依舊狂佞的掛在他的唇邊,一雙湛藍的眼瞳霎時變得灰藍。

  威斯頓家族是以驍勇善戰而聞名,更以狂暴邪魅而坐擁英格蘭首要朝臣之位,守護著英格蘭。

  「爵爺,艙房裡有奴隸!」艙門突傳水手的喊叫。

  威廉的藍眸一瞇,無法接受他聽到的事實──在現在的時局裡,西班牙竟然還豢養著奴隸!?

  西班牙占領大半土地,開拓殖民地計劃依舊滿足不了被養大的胃口,居然還豢養奴隸。

  威廉收起手上的長劍,從容地走下艙房,在數個艙房裡發現各色人種的奴隸,走至最後一間艙房,發現一個極少見的人種。

  「這一室裡只有她一個人。」水手不斷地指引著威廉看向一位穿著古怪的女孩子。

  威廉望了一眼潮濕的艙房,捂著鼻口,斷絕令人作嘔的霉味,探向睡在木板上的一位黑髮女孩。

  他輕輕地將她滑落臉龐的黑髮挽起,頓時發現她絕美的五官。

  她的眉細而有型,鼻子小巧地挺立在蜜色的肌膚上,粉色的唇上有著乾裂的痕跡……

  他輕撫著她卷翹且濃密的眼睫,心裡思忖著,若她睜開眼,該會是一雙如何勾人心魂的眼眸,而她若是不受到任何的凌虐,她的粉色唇瓣又該是如何的嬌艷欲滴?

  唯一不可否認的是,這女孩絕對不是他曾經見過的人種。

  因為,他不曾見過如此細滑柔順的黑髮,烏亮得如黑夜一般,令人無法控制的著迷。

  他的手緩緩地滑向她的額頭,才發現這女孩為何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下,依舊可以沉睡的原因──她發燒了,甚至臉上蒼白得觸目驚心。

  威廉怔忡了一會兒,對於眼前的女孩,有一股奇特的感受。

  他站起身,思忖一會兒,便緩緩地開口:「將所有的奴隸帶回英格蘭,而這女孩……我要將她帶回威斯頓堡。」

  威廉輕鬆地抱起她輕如羽毛的細瘦身子,領著一班水手走回甲板,享受睽違一會兒的陽光後徐步踏回自己的船上。

  待一切準備就緒,威廉燒了西班牙商船,揚開自己船上的桅帆,顯出上頭黑色的字體:「女神號」,然後揚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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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00:51 |只看該作者
★第1章

  英格蘭漢普敦宮「辛苦你了,威斯頓公爵。」伊莉莎白女王位於翡翠廳,坐在紅色天鵝絨所舖的王座上。

  已屆五十的英格蘭女王臉上掛著笑容,依舊風情款款、雍容華貴地招呼威廉坐到她的身旁。

  「謝陛下。」威廉必恭必敬地坐到她的身旁。

  「這一次所獲的寶物全歸威斯頓堡管理,不用送往國議會了。」伊莉莎白爽快地說著。

  威廉唇角噙著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映得臉色更顯得黝黑,不復他年少時的白皙模樣。

  「只要一陣子沒見著你,你便又更黑了。」伊莉莎白女王極慈祥地望著威廉古銅色的臉。

  她拉過他的手,捏捏他結實的手臂,又指掐他隨著年齡而更加迷人的俊臉,儼然一副母親關懷兒子的模樣。

  是的,伊莉莎白女王儼然是他的母親一般威廉的母親是伊莉莎白女王的摯友,而在威廉的父母親雙亡之後,便義無反顧地成為威廉的母親,對他百般的寵溺。

  「陛下……」威廉閃避著她的關愛。

  「若是有空便到夏普漢宮來看看我吧。」伊莉莎白女王慈祥地笑著,放下雙手,回復女王的威嚴。

  「威廉知道。」威廉極不自在地說著。

  他不是討厭伊莉莎白女王,而是受不了她老將他當成小孩子看待,他都快三十歲了,若是早點結婚的話,孩子都一群了。

  「還沒打算成家嗎?」

  依莉莎白女王語氣輕鬆地詢問著。

  「陛下都還沒大婚,威廉豈敢搶在陛下之前?」威廉沒多細想,戲諸地開口,絲毫不覺得犯上。

  漢普敦宮,金碧輝煌,皆以黃金點飾一切,石造的壁上懸著英格蘭歷代國王的肖像,而伊莉莎白的一生便奉獻在這裡──在英格蘭的皇權之下,在英格蘭的王位之下,在漢普敦宮裡的這一座火爐邊。

  伊莉莎白女王一聽,不怒反笑,笑得花枝亂顫,無法自己。「你這孩子可和我不同,我可不能讓威斯頓這個爵號到你就斷後了。」

  「不會斷後,只是時間未到。」威廉壓根沒想到結婚的事,他的一生是在海上,從未想過娶個妻子與他一起享受七大洋的巡禮。

  娶個妻子,不過是等於將她放置在威斯頓堡,讓她受盡冷落與寂寞之後,便學會紅杏出牆,從一個端莊高雅的貴婦,成為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罷了,而他將成為倫敦市的笑柄。

  這苦差事,他可沒興趣。

  況且,女人他可多得是,犯不著替自己找一個管家婆。

  「什麼人種都可以,可記得在我還活著的時候舉行,省得我一路從黃泉走回來咒罵你。」伊莉莎白說笑著。

  「威廉記得了。」威廉難得扯開一抹溫馴的笑。

  「難得和你聚聚,在這兒陪我用晚餐吧。」伊莉莎白女王站起身,手搖著銀鈴,叫喚著廳外的女侍。

  「威廉道命。」

   


★★★★★★★★★★★★★★★★★★★★★★★★★★★★★

  

  雨塵全身不舒服透了,艱辛地睜開雙眸,面對刷白的屋板,腦子裡皆是一片空白。

  她無法解釋這裡是哪裡,無法解釋身下柔軟的床,還有精美的被單,甚至眼前美輪美奐的一切。

  雨塵難以相信地閉上眼,再緩緩地睜開水眸,事實證明這裡不是大明……

  難道會是師父口中的西方淨土嗎?

  可是……她的頭好疼,喉嚨像火燒一般,全身酸軟得極不舒服,肚子更是餓得直咕嚕咕嚕地作響。

  一切都像是假的,虛幻地在她的眼前飄忽不定。

  這究竟是哪裡?

  她和師父在蘇州,乘著舢板往北直去,可以避開內亂的流民,卻遇上了異族人……

  是的,她想起來了,她讓人給擄了,而那船上全像是她在南京所認識的異族修士一般,有著不一樣的五官、不一樣的髮色、不一樣的身材,還有不一樣的語言。

  而她曾和外族修士一起相處過一段日子,她可以講一些簡單的外族語言,遂那些外異族人便覺得她有些不同,將她獨自關在一間艙房裡。

  後來……她好像病了,全身燙得像著火一般難受,直到現在,她醒了……

  他們捉她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該不會是想將她賣往其他地方,把她當作奴隸吧?那不行,她得趕緊離開這裡才行,否則師父會擔心的。

  雨塵努力地撐起酸軟的身子,掀起溫暖的純白被單,她才驀然發現一股寒冷毫無預警地鑽進她的身子,她的背脊倏地升起一道刺骨的寒氣。

  好冷……

  她肯定是病了,才會覺得溫暖的四月天很冷。

  她的雙腿艱辛地移向地板,踩在柔軟的毯子上,替她驅除一些寒意,讓她更有勇氣一步步走向拱形的窗戶邊,探出屋外。

  雨塵望了好半晌,心裡愈覺得古怪,外頭不只是暗,更有一層濃濃的霧,什麼都看不清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裡絕對不是大明的國土!

  可是……這裡是哪裡呢?她該怎麼回去找師父?

  心底升起一道無力感,雨塵沿著窗邊,緩緩地垂下身子,不斷地低喘著氣,感覺到身上如火焚噬般。

  這時,她身後的那一扇銅門突地打開,傳來一聲尖銳的女音:「你怎麼起來了?你還在發燒哪!」

  進來的是一位魁武的女人,是雨塵這一輩子見過最高大的女人了。

  她孔武有力地抱起雨塵!再輕柔地將她放回床上,嘴裡還不斷地念著一串又一串她聽不懂的話。

  「這是哪裡?」雨塵虛弱地問著,隨即感覺到自己的愚蠢,她怎會聽得懂她的話呢?

  身形高大的女人瞥了她一眼,便又接著說出一串話:「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不過,我知道現在你需要好好地靜養,你的身子才會好得快一點,否則依你這麼瘦弱的身體,受不受得了這裡的霧氣,還是另一個問題。」

  雨塵一雙水眸直瞅著她,頓覺自己顯得十分無助,如果連最基本的語言都無法溝通的話,她要如何回家?

  「我叫黛西,你聽得懂嗎?」紅髮的黛西以長指指著自己,讓她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雨塵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心裡頭突地想到,她也曾經因為興趣,向異族的修士學了語言,只要她話說慢一點,或許她就可以聽得懂。

  「黛西……我想要喝水……」雨塵說著自己的語言,比手畫腳再加點她的語言,希望她聽得懂她的意思。

  只見黛西眼一亮,趕緊在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茶,湊近她的身邊。

  「你是說……你想喝水?」黛西看懂了她的意思,也跟著比手畫腳,也聽懂了她叫她的名字,覺得詫異極了。

  「你會說我們的語言?」黛西驚奇地看著她,彷彿看見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一般,雙眼熠熠有神。

  「一點點……」雨塵喝了一口茶,覺得自己舒服多了,才又艱辛地念著陌生的詞句。

  「你怎會說呢?」瞧她又說了一句,黛西更是驚詫得站起來,瞪著一雙碧綠色眼眸。

  「在我的故鄉學的……」雨塵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出一些以往所學的句子,可話一出口,她才又驀地想到,或許可以跟黛西溝通,讓她放她走,讓她回到自己的國土上去。

  首先的是,得要知道這是哪裡。

  「這是哪裡?」雨塵半坐起身子,無視身子的虛弱,開始比手畫腳。

  「這裡是……」黛西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只能無助地望著她,卻依舊說不出一句話。

  雨塵一雙剔亮水眸直瞅著她,等待著她給予她答案。

  「我……」黛西直望著她,真的想不出該如何向她解釋。

  爵爺回來之後,只告訴她,這位女孩是一個外族的女孩子,要她好好地服侍她,其余的便沒多說了。

  她很驚訝這位女孩子會說一點他們的語言,這讓她十分驚詫,卻又十分高興,服侍一個可以溝通的主子,對她來說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就像是服侍別的主子一般沒兩樣。

  可是這主子……和其他主子還是有著些微的不同,最起碼,別的主子是不會問她這種怪問題的。

  黛西歎了一口氣,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身後的銅門突地打開,一道英挺的身影閃進房內。

  「她醒了?」威廉噴著微醺的氣息,緩緩地走向黛西的身旁,狂肆的藍眸恣意地凝睇著雨塵。

  雨塵一雙清妍靈動的水眸,直視著他,對眼前渾身充滿邪氣的男人,有著一抹說不出口的悚懼。

  「爵爺,她還有一點發燒。」黛西在望見威廉之後,頰上浮現兩朵粉紅色的雲霞。

  「是嗎?」威廉的藍眸玩興十足地望著雨塵,嘴邊浮起一抹矜傲跋囂的笑痕。

  「你先下去吧。」

  威廉低沉的嗓音像是詭譎的魅語,令人無法漠視他的存在,更讓人無法拂逆他的意思。

  黛西難以抵擋威廉的魅力,像是被下了咒語一般聽話,陶陶然地走到銅門邊,隨後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轉身。

  「爵爺,這一位客人會說一點國王英語。」

  威廉一聽,心裡極為詫異,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狂傲地挑了挑濃眉,瞅著那如驚弓之鳥的女子。

  沉默了半晌,威廉慵懶地說:「是嗎?真是太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黛西喜孜孜地走出門外,完全沒注意到雨塵求救的眼神。

  「黛西……黛西……」雨塵在門板關上的那一剎那間,終於忍不住地大聲嘶喊著,希冀黛西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她怕他,她很怕這一個藍眼睛的男人。

  她在南京認識的杜累克修士,也有一雙湛藍的眼眸,可是……卻沒有令她驚懼的壓迫感。

  他很高大,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還要高大挺拔,彷彿只要他的大掌掐住她,她便會死去一般。

  「你真的會說標準的國王英語呢。」威廉戲謔地說著,卻不明白這個不知打哪片土地出現的女孩,怎會有機會學習他國的語言?

  雨塵露出不解的神色,加上幾分的驚惶迷惑,一雙水眸沾上一層霧氣。

  「怎麼,黛西不在,你就不會說了嗎?」威廉依舊保持著紳士的笑臉,等待著她的回答。

  雨塵全身止不住地抖著,水眸裡更是瀰漫著濃郁的霧氣。他說的話太快,她根本聽不懂,可是他卻又一直說個不停,而一雙像要將她吞噬藍色眼眸直直地射向她。

  「舌頭被貓咬了嗎?」威廉難得好興致地玩笑著,一雙湛藍利眸卻依舊纏繞在她身上。

  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孩,張開的眼眸,就如他的想像一般令人繾綣,她剔亮的黑眸猶如兩顆黑寶石,讓他想要將宛如精靈般的她,收入他自己的珍藏之中,不讓他人碰觸。

  她……真的很特別,不論他身在何處,總是會一直惦記著她的身影,直到心底的渴望將他召喚回來。

  可是,她為什麼不說話?他剛才還聽到她像小貓一般地叫著黛西的名字,她應該是懂他的語言,不管她是在哪裡學來。

  「回答我!」威廉已經失去耐性,一雙藍眸危險地瞇起,大手也探向雨塵,長指勾起她削瘦的下巴。

  雨塵一驚,小臉蒼白地閃躲他的碰觸,小手趕緊拉起被單,企圖將全身遮在被單之下,卻被他識破了。

  威廉大手一扯,拉開她身上的被單,他頎長的身軀也順勢落在她的身邊。

  「你是在考驗我的耐性嗎?」威廉大手扯著她的烏黑髮絲,讓她的背離開床邊,整個人倚向他身上來。

  雨塵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晶瑩的淚水隨著他手上的力道紛紛滑落。

  「我……聽不懂……」

  誰來救救她,讓她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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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01:17 |只看該作者
★第2章

  「你這不是說了嗎?」威廉突地放掉控制她的大手,勾起一抹噬人心神的笑痕。

  雨塵瘦弱的身子一軟,倒在威廉結實的懷裡。

  「你不是英格蘭人,你為什麼會說國王英語?」威廉毫不放鬆地勾起她尖細的下巴,迫使她的雙眼對上他。

  「太快了……我聽不懂……」雨塵翦翦幽眸直視著他,淚水不斷地滑落。

  「哦。」威廉富饒興味地望著她,絲毫不在意她的淚水,只是一徑地搓揉著她的下巴。

  畢竟不是同一族,就算是曾經學過,倒也不能學得極好,只是,她究竟是哪裡學來的?

  看著她的外貌,他實在無法想像她是什麼地方的人,雖然他極喜歡在海上飄流,可是卻只能在大西洋上來回,守護著英格蘭,其余的六大洋,他實是不曾去過,或許,她便是海洋另一頭的民族。

  她實在是屬於很特殊的民族,光是她這般淚漣漣,楚楚可憐的模樣,已經足夠讓他心癢難忍。

  「你能告訴我,你是哪裡的人嗎?」威廉刻意放慢說話的速度,一雙藍眸依舊緊緊地鎖在雨塵的小臉上。

  「你願意放我回去嗎?」雨塵淚水止不住地直流,不明白自己怎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她想要回家,想要回到大明朝……

  「你可是我好不容易從西班牙商船,把你帶回英格蘭,怎麼可能再好心地送你回去?」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該把她送回到哪裡。

  雨塵透過層層霧氣,看著威廉朦朧的俊臉,感覺到自己的無助和無力;他的話太快、太艱深,她還來不及聽懂,他便說完了,想要他再說一次,卻又懾於他帶著暴戾的藍眼瞳。

  「我說得太快了,你聽不懂是嗎?」威廉噙著邪氣的笑,大拇指和食指仍舊不斷地搓揉著她小巧的下巴。

  雨塵無措地望著他,看出他眼中的戲謔和訕笑。

  「你是打哪裡學來的國王英語?」威廉放下大手,拉開身上黑絲絨的襯衫,露出一身古銅色的健碩肌肉,無視雨塵的恐懼,逕自躺在柔軟的羽毛床單上,將她抱在懷裡。

  「你做什麼、做什麼!?」雨塵全身無力,小手仍使勁地拍打著抱握在她腰側的大手。

  「你得說我聽得懂的話才行。」威廉得寸進尺地感受她的體溫,溫熱的唇,慢慢地落在她甜美的香頸。

  他的大手不斷地摸索,卻依舊不知道該如何解下她的衣裳,有趣了,居然有他威廉脫不下的衣裳。

  「放手……求求你……」雨塵情急之下,用著自己的語言不斷地喊叫著,小手更是用力地掐著他硬如銅鐵的手臂。

  「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威廉不覺地笑出聲。

  隨著雨塵的掙扎,威廉的雙手更是不斷地往上移動,開始搓揉著她胸前小巧的渾圓。

  其實,對於瘦弱的女人,他向來是沒有什麼興致,對她,只是帶著一點好玩的性質,只是想知道她會有著什麼樣的反應。

  畢竟,對於這種女人,他不曾遇過、不曾碰過。

  雨塵見他依舊對她上下其手,嚇得眼淚直流,卻又無法掙脫他的禁錮,於是──她便對準他堅實的手臂,張口狠狠地咬下。

  「啊!」威廉沒料到她會這麼做,一吃痛,便鬆掉對她的禁制。

  雨塵快速地爬到舖滿羊毛毯的地上去。

  「你居然咬我!?」威廉不敢置信地看著滲出血絲的手臂,再抬起邪佞的藍眸直瞪著在地上爬行的雨塵。

  該死,他沒料到她居然敢這樣對他!

  他是英格蘭受頒勳章的公爵,是伊莉莎白女王最為信任的朝臣,更是全倫敦市最受名門淑媛青睞的威斯頓公爵。

  而她……居然如此抗拒他對她的寵幸,將他的顏面棄於地面踐踏,他當她是溫馴無害的小貓,卻沒料到她居然成了險惡的猛獸,甚至還咬了他一口。

  好,既然他打算要豢養她,他就得讓她知道如何服從主人,如何服從她的主人威斯頓公爵!

  威廉走下床,大步地走向仍在地上爬行的雨塵,大手一拉,將她扯到自己的眼前,再丟回床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傷害我的身體!」威廉的身軀隨即壓下,暴怒的聲音沉沉地響在她的耳際。

  「我……」雨塵側過臉,看見他滲出血絲的手臂,心底浮起一絲歉疚。

  她從小便是個孤兒,是由寺院裡的師父帶大的,師父對她的殷殷教誨,她一直謹記在心、不敢遺忘。

  可是她今天卻為了自己,而傷害了別人……

  她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才能讓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原諒她的無心之過。

  「我會教會你如何順從主人。」威廉的嗓音低如鬼魅低喃,陰鷙的眸光直直地射入她的靈魂深處。

  威廉的唇邊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令人猜不透他的思緒,下一刻,他卻突地扯破她的衣襟。

  「啊……」雨塵無法猜測出他的想法,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在驚嚇之余,她隨即以雙手遮掩胸前的白皙風光。

  他怎麼可以這樣待她?

  她可是一個帶發修行的小尼姑,他怎麼可以這樣褻瀆她的信仰、輕薄她的身子!?

  「果然有所不同。」威廉輕輕地呢喃著。

  他輕而易舉地將她的雙手禁制在她的頭頂,一雙魔魅的藍色眼瞳則像是在玩賞一件藝術品一般,不斷地上下看著她胸前滑膩的肌膚。

  「雖然不是十分的白,卻也沒有惹人厭的斑點,真是教人愛不釋手。」威廉的一雙藍眸倏地變幻為一片深藍,另一隻大手也止不住內心的渴望,撫弄著她潔白無瑕的雪膚。

  當他的大手輕觸她粉紅色蓓蕾時,雨塵忍不住倒抽一口氣,杏眸圓瞪著他,微顫的唇瓣說不出一句話。

  「舒服嗎?」威廉俯下身子,以濕熱的舌頭逗弄著她的蓓蕾,看著粉紅色的蓓蕾在他的面前挺立、腫脹。

  他的眼帶著邪魅直瞅著她逐漸紅潤的臉頰,不禁揚起一陣陣笑。

  「終究是女人,抗拒不了我的愛撫。」威廉索性將她的衣裳全數褪盡,讓她一身無瑕的雪白肌膚展露在他的面前。

  「住手,你要對我做什麼?」雨塵使力地撐起上半身,抗拒他更進一步的侵犯。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她心底明白,男女授受不親;況且,這麼私密的地方,怎麼可以這般被窺探?

  「我聽不懂。」他握住她雙手的力道一使勁,讓她的身子又滑落在床上,全然無力再掙扎。

  在他學會如何制伏海盜之前,他便已經學會該如何馴服女人,如何讓女人死心塌地地順從他。

  眼前的女人有點不同,不能和英格蘭的女人相比,可是,只要她的靈魂深處有著女人對男人的渴望,他便能輕易地馴服她。

  「我……你……不可以!」情急之下,她腦袋瓜子裡已經想不出該如何好好地以他的語言說出她的想法。

  威廉挑了挑眉,隨即揚起一陣訕笑。「你真是太可愛了。」

  他突地壓下身子,讓溫熱的唇和她的疊在一起,再以霸氣的舌頭竄入她的口中,恣意地和她的舌糾纏、追逐著,直到她的身子不住地在他的身下蠕動,引起他火熱的慾念。

  一連數天,奉著女王的旨意出海襲擊西班牙的商船,回來後便又趕至漢普敦宮裡,陪女王共享一頓豐盛的晚餐,說實在的,他真的累了,也已經沒有什麼體力,可是她……卻非常簡單地挑起他的慾念,令他感到欲罷不能。

  威廉倏地結束這個熱情的吻,滿意地看著雨塵一臉的醉紅,和在她白皙的胸前上的紅暈。

  他粗暴地抬起她的腰,將她的雙腿抬高……

  「不要、不要……」雨塵搖晃著小腦袋瓜子,小臉早已經羞赧成了一片玫瑰色,迷離的水眸不斷地溢出晶瑩剔透的淚水。

  杜累克修士騙她,說什麼和他同族的人全是紳士,全是一群和善的人,難道他這樣的表現,便是紳士嗎?

  「你是真的不要嗎?」威廉的一雙藍眸映出她身為女人的渴望,卻又拘束於禮俗之下的靈魂。

  他在她體內激起一次又一次前所未有的感觸,讓她的聲音在一片啜泣之後,化為無措地低吟。

  威廉出其不意的觸碰引起雨塵極大的震撼,而他銷魂的熱吻,深入她的靈魂深處。

  感覺到她無助地擺動,聆聽她無助地驚喊。

  他抬起俊臉,一雙藍眸染上氤氳的慾念,仿似迎著暴風雨的大海。

  「讓我來教你如何體驗身為女人的快樂。」威廉撤出長指,忍住急喘的呼吸,粗嗄而低啞地說著。

  「你要做什麼?」意亂情迷之下,雨塵微開著一雙醉眸,不知所措地望著他,不懂他想做什麼,只覺得心底有點迷亂、有點狂亂,所有的思緒都無法集中,只能任憑理智越飛越遠。

  威廉扯開腰間的束縛,等待著她的呼吸漸歇時,突地送進他火熱的慾望。

  「啊──」

  雨塵微醉的水眸突地瞠開,雙手不斷地握緊,無法承受下身傳來刺痛的撕裂感。

  威廉無視她的疼痛,上半身滿足地往後弓起迷人的弧度,難以言喻的緊窒感,緊緊地包裹著他的熱情。

  雨塵不住地甩著頭,想要將這無法遏止的撕裂感甩掉,卻無法遏阻無助的呻吟和哭泣。

  威廉一手托住她細嫩的臀瓣,讓她能更抬高腰身,將火熱更迎進她的體內,讓他能夠更恣情地在她的體內激起旖旎漣漪。

  他在她體內嘗到無以言喻的甜蜜,直到彈盡,他才撤出她的體外,這時他才發覺──她早已經昏厥了……
   
      ★★★★★★★★★★★★★★★★★★★★★★★★★★★★★

  頭似乎已經不再那麼痛,身體似乎已經沒有那麼酸疼,可是……

  雨塵顫抖地睜開如烏木般卷翹的眼睫,眨了幾下,才看清楚身旁的羽毛被、身旁的床簾,這……

  她不知所措地坐起身,頓覺下身傳來一陣說不出的刺痛和酥麻。

  這時,她才陡然發現自個兒的身上一絲不掛,而她的身旁還睡了一個金髮男子,這……

  所有的回憶一下子湧上心頭,她迅速地拉起羽毛被,裹在自個兒的身上,但是,她的動作過大,心緒太急躁,讓她在一瞬間掉下床邊,和床簾糾結在一塊,重重地摔落床下。

  「怎麼了?」威廉咕噥幾聲,緩緩地坐起身,藍眸倦怠地瞟向她。

  「我……」雨塵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淚水快速地在眼眶裡凝聚,輕輕地滑下香腮。

  這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的。

  她不是在熟悉的國土上,而是淪落到沒有人認識的異國,而眼前這一個男人,更是一個像山賊一般恐怖的男人。

  她想回家,她不想再待在這裡!

  「你在搞什麼?」威廉緩緩地靠近她,瞠著一雙凜冽的藍眸,一臉的不耐煩,冷冷地望向她。

  雨塵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雙晶盈剔亮的水眸,直直盯著他,當他是個兇悍的狩獵者。

  她不能這樣,她絕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她必須反抗、必須逃出這裡……

  雨塵的雙眸不停地左右觀看,乍見他的黑麂皮靴旁邊藏著一把匕首,她定定地看著一會兒,便像是鼓起所有的勇氣一般,迅捷地拿起那把匕首,雙手顫抖地緊握著銀白色的匕首。

  她的一雙水眸不再怯懦,雖然依舊有著些許的猶豫,卻不再束手就擒,不再讓他人隨意地左右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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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01:30 |只看該作者
★第3章

  「你在搞什麼把戲?」他的聲音暴烈而悍戾,一雙湛藍的眼瞳霎時變得危險又兇猛。

  才一大清早,連濃霧都尚未退去,她不但擾了他的清夢,還該死地拿出他隨身的匕首,是打算刺殺他嗎?

  那她可大錯特錯了!

  就憑她那瘦小的身材,也想動他嗎?

  他可是海上的梟雄,是讓海盜聞風喪膽的威斯頓公爵!

  威廉赤裸著身體,一身古銅的男性軀體,美麗如出自於米開蘭基羅手下的神祇雕像,在兩塊寬實的胸壑之間,分出一條強而有力的溝渠直到他的腹部,再細分為六塊無贅肉的肌理直到他的小腹……

  雨塵雖然立即羞澀地別開臉,卻仍是瞥見了昨晚傷害她的主兇。

  「放下你手中的匕首,否則,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威廉惡狠狠地說著,在距離她約兩步遠的地方停下。

  他的雙眸微微地瞇起,注視著她嬌弱柔媚的水眸,視線隨著往下,驀然瞥見她的被單滑落,大片酥胸露在被單之外,像是等待他的臨幸般。倏地──一股如火燎原般的慾念,狂亂地襲向他的雙腿之間,他想要這個女人,迫切地想要這個該死的女人。

  「你……不要再過來……」雨塵手中拿著閃著銀光的匕首,清麗的小臉上掛滿縱橫的淚痕。

  她好怕,好怕他還會再像昨晚那般欺負她……

  師父說,要以己之心,思人之過,要以己之苦,體人之楚,可是……

  他好可惡、好可怕,讓她無法再將心比心替他避罪。

  她無法再將師父的教誨放在心上,現下唯有制止他再一步步地靠近她,傷害她。

  「放下你手中的東西。」威廉沉著聲低喃著。

  該死,在這種緊要關頭,他居然依舊對她有著一股難以說出的索求,居然如此眷戀她的身子。

  她那蜜如象牙白的肌膚,遠比一般的英格蘭女人更讓他心醉。

  但是,心醉歸心醉,他也無法允許一個女人居然手拿匕首,制止他的行動,難不成長年飄揚在海上,讓他已經喪失對女人的吸引力嗎?

  威廉一雙陰鷙的藍眸銳利地凝睇著雨塵,雙手則環抱著胸,邪氣地站在她的眼前,等著她乖乖地放下手中的匕首。

  「你……」

  望著他不可一世、傲視一切的模樣,雨塵知道,他是不可能會照著她所說的話去做,她只好……

  雨塵將手中的匕首換了個方向,將鋒利的匕尖抵在自個兒細白的頸項上,微微滲出血滴。

  「你若是不走,我……」她所知道的會話有限,但是她相信,她不用將話說清楚,他也應該可以明白她的意思。

  是的,威廉霎時睜大湛藍的眼眸,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緊咬著牙關,繃緊他臉部剛毅的線條。

  是他不夠溫柔,或是不夠體貼?

  他居然讓他床上的伴侶,在一夜醒來之後,變成了這個模樣;看樣子,他對女人而言,已經毫無魅力可言。

  他的女伴居然拿出他的匕首,意圖抵制他的行動!

  她是在藐視身為威斯頓公爵的顏面,是在挑釁英格蘭的公權力?

  她以為她這麼做,他就會為她屈服了嗎?她以為他會屈服於一個女人在歇斯底裡之下的行為嗎?

  她若是這樣看待他的話,那麼,她可是錯得離譜。現下最重要的是,他要讓她了解,何謂全然的馴服和順從!

  威廉俊俏的臉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偉岸的身子一步步的走向她,全然不將雨塵的威脅放在眼裡。

  「不……」雨塵無助地閉上水漾的雙眸,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著,手上的力道緩緩推向她的頸項。

  她不想這麼做,更不想死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可若是他逼急了她,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你在做什麼!?」威廉突地大喝並揮掉她手中的匕首。

  威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他當她是威脅他,可他錯了,她是真的想尋死!

  她可真懂得怎麼傷人,如此將他的顏面踐踏在地上。

  怒火燃在他的眼眸裡,他的俊臉更因為她的放肆而怒不可遏地扭曲。

  「我不會准你的!」他的大手突地捏緊她尖細的下巴,強迫她淒楚的水眸對上他的臉。「你可是我從西班牙商船上救回的,那麼,你合該是我的,包括你的生命和你的靈魂全都歸我;若是你膽敢再這樣傷害自己,我會讓你知道,惹怒威斯頓公爵的下場會是如何。」

  雨塵來不及聽清楚他的話,只能睜著一雙迷□的水眸望著他,望著他盛怒的眼瞳。

  「我不管你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威廉突地放下大手,將她甩到一邊去,不再看她楚楚可憐的雙眸。

  威廉逕自走到一旁的更衣室,穿上和他眼瞳一般顏色的天鵝絨襯衫,再套上一條發亮的黑色麂皮褲,再坐回床上穿上他的皮靴。

  「你最好別再試著惹怒我。」威廉淡淡地說著,臉上不復方纔的狂肆暴怒,也不復昨晚的溫存,只剩下沒有起伏的情緒。

  威廉撇下這句話,旋即走向大門,甫打開大門,便扯著喉嚨喊道:「黛西、黛西。」

  「爵爺,有何吩咐?」黛西氣喘吁吁地自走廊另一頭跑到威廉的面前,羞澀的臉上還滴著汗水。

  「將她帶到你房裡,從現在開始,她便同你是一樣的身份。」威廉淡淡地說著,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用意為何。

  他神色冷淡,話一說完便逕自走出去,沒再理會黛西,也沒有再回頭看雨塵一眼。

  「嗄?」黛西愣頭愣腦地望著威廉,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昨天爵爺還興沖沖地將她帶回來,要她好好照顧的,為什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她便從一個客人變成了侍女?

  不過,當黛西看到裡頭的一片狼藉,心裡便有了個底。

  這不知打哪兒來的女孩,定是氣惱了爵爺;她真傻,能夠和爵爺有一段露水姻緣,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而她竟然將這一切都搞砸。

  難道她不知道,一旦擄獲爵爺的心,登上公爵夫人的位置便是指日可待?屆時所有的榮華富貴便享用不盡。

  該不會是因為民俗風情、生活背景不同,所以她不懂得這一層的意思?黛西望著雨塵,心底暗自思忖著。

  既然如此,她得幫幫她不可。

   


★★★★★★★★★★★★★★★★★★★★★★★★★★★★★

  

  「雨塵,爵爺要你拿大浴巾到花園去。」黛西拿著浴巾遞給雨塵,一臉的愛莫能助。

  雨塵歎了一口氣,接過浴巾,回了黛西一個苦笑,便走了。

  過了將近一個月,她已經慢慢地習慣這裡的生活,慢慢地也能夠和這裡的人溝通了。

  但是,她仍然逃不過夢魘。

  她不知道威斯頓公爵是怎樣的身份,但是她猜想,可能就像是大明朝的王爺一般高貴的人吧;而他,便像是個殘虐的王爺,毫不理睬她的想法,只是將她當個奴隸,隨意地控制她的生活。

  就像現在,他像是對她有著無限的不滿,總會用各種方法整她,總會用各種辦法讓她忙得不可開交。

  今天,又是什麼把戲呢?

  她只不過想離開這裡,只是想回去屬於自己的地方,而他卻總是千方百計地操縱她。

  雨塵慢慢地走過前院,穿過茂盛的樹林,在紅色圍牆的另一邊,是一條如他眸色一般的河,不知是否能夠經由這一條河,回到她的家呢?

  雨塵望著霧氣朦朧的河面,心中有著無限遐思,不知不覺中,便望出神了。突地──「你在搞什麼!拿一條浴巾,需要拿這麼久嗎?」

  一聲屬於男人渾厚嗓音的暴怒聲撞進雨塵的小腦袋瓜子,雨塵不用抬頭,也可以猜到在她面前這一位跋扈的男人是誰。

  會這樣待她的,除了他,還會有誰?

  雨塵想起黛西的交代,便忍住心底的無奈,抬起頭望著威廉,恭敬地將浴巾遞到他伸出的大手。

  威廉卻只是一徑地望著她,沒有接過東西的打算。

  「爵爺……」雨塵不知所措地望著他,一雙水眸無助地望著他一片水藍色的邪魅眸子裡。

  威廉目不轉睛地盯著雨塵,她身穿藍白色的威斯頓侍女服,讓他心底有一股復雜的情緒在翻騰。

  她真是一個怪女人,寧可當他的侍女,也不願意當他的女伴。威廉在心中不斷地思忖著,然而過了一個月,他卻仍然想不通。

  更怪的是,他居然會對這一個楚楚可憐的異族女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情緒,一種無法用話貼切表現的感受。

  「爵爺……」雨塵手足無措地面對他熾熱的眼眸。

  威廉不動聲色地壓下內心荒唐的渴望,伸出手接過她遞來的浴巾,順勢拉過她,讓她柔弱的身子,落在他的懷裡。

  雨塵的身子一僵,想要脫離他的懷抱,卻突地發現,他居然沒有穿衣服!

  「你……」

  雨塵原想出言遏阻他,卻發現他的身後傳來一聲聲柔軟的女音。

  「威廉,怎麼了?」

  「沒事。」威廉倏地放開雨塵,轉身走向一片灌木叢裡,將手上的浴巾扔到發出聲音的女人那頭,卻又回頭望著雨塵,眸裡閃爍著古怪的神色。「我要先回去了,你自個兒慢慢玩吧。」

  他的話一說完,便又走向雨塵,在她還來不及閃躲時,他已擒住她的手,拉著她逕自往屋裡頭走。

  「爵爺,你沒有穿衣服。」雨塵貼著他的身子走路,一雙水眸不知該看往何處,才能平復狂亂的心跳。

  「我知道。」威廉抬起濃眉,淡淡地說著,一雙湛藍的眼眸直望前方,走進蜿蜒的走廊後,便進入原先雨塵住了一夜的房裡。

  「你要做什麼?」一回到這個房間,所有可怕的回憶一古腦地湧上她的心頭,讓她極欲逃離這裡。

  「我才想問你要做什麼。」威廉一把拉住欲往回走的雨塵,讓她柔軟的身子偎進他的懷裡。

  「你……別再這樣……我會……」雨塵雙手抵在胸前,拒絕他熱情的擁抱,不讓他隨意地碰觸她的身子。

  「想怎樣,想殺我嗎?」威廉輕輕地笑出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他只知道他想要她完全的服從,完全地臣服在他的權威之下。

  雨塵靠在他的胸前,感受他寬實的胸傳來粗嗄的低鳴聲,一頭霧水地想著他詭譎的行為。

  待威廉的笑聲停止後,他突地以長指扳動她的小臉,瞬間印下他溫熱的唇,強烈而火熱地追逐著她的粉舌。

  雨塵不斷地推拒,卻無法抵擋他強而有力地霸佔,只能任憑他在她的體內燃起陌生的情慾,直到他的手不規矩地爬上她的胸──「你咬我?!」威廉結束這個吻,任由嘴中的血絲滴下他堅毅的下巴。

  她是在欲擒故縱,還是真切地排斥他?

  他不懂她是怎樣地想法,更無法壓制心頭的憤怒,他倏地將她抱到床上,全身赤裸裸的結實身軀壓上她的柔軟。

  「請你自重!」雨塵沉穩地開口。

  「你的語言學得越來越好了,我非常的滿意,可是……」威廉瞇起藍眸,揚起一抹勾心攝魂的邪笑,伸出濕熱的舌頭舔弄著她小巧的耳垂。「既然你咬傷了我的舌頭,我就要你付出代價。」

  或許用被咬傷的舌頭換來一場溫存,顯得有點愚蠢,可是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好法子了。

  他實在不願相信自己會如此無能,居然會如此迷戀一個女人的身體,居然讓自己如此低聲下氣、卑躬屈膝地仰承她。

  可是,他是如此想念她的身體,讓他願意不顧一切地求……威廉再也等不及了,大手撕掉她低胸的衣裳,濕熱的舌像是久早逢甘霖般地在她粉色蓓蕾上,愉悅地跳躍著,企圖勾起她心頭的情慾。

  「不……」雨塵無助地掙扎,水眸不住地漾出淚滴。

  為什麼他要這樣待她?

  已經事隔快一個月,他都不會再像那晚那般地待她,為什麼他又突地……

  雨塵垂下無助的淚水,閉上雙眸,不再掙扎……

  威廉感到她的放鬆,遂以雙臂撐起自個兒的身子,一雙藍眸不解地望著她,這時──「威廉,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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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01:46 |只看該作者
★第4章

  「威廉!」

  一名嬌俏的女子,頂著一頭燦亮的金髮、高瘦的身材,還有一臉明顯的深邃五官。

  「汀娜!?」

  威廉一臉的震驚和寵溺,快速地爬離床,大步地走向那名金髮女子的身邊,一把將她抱起。

  他突來的變化,讓雨塵看傻了眼,心底更是浮起一絲的酸澀,還有一股難以解釋的落寞。

  「威廉,你沒有穿衣服,我不要你抱我!」汀娜臉上浮現一絲緋紅,噘起俏唇撒嬌著。

  威廉聞言趕緊放下她,走向更衣室,套上衣服,再轉身摟著汀娜,全然忘記雨塵的存在。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沒有通知我?」

  威廉親密地摟著她,還在她的臉上留下深情的一吻。

  「我差人通知你了,可是你沒有來碼頭接我,害我還要搭駁船沿著泰晤士河回來。」汀娜嬌瞠著。

  「我沒有接到消息呀。」威廉不解地望著她,大手仍愛戀地撫弄著她卷翹的金發。

  「哼,我在花園裡遇到西莉西,所以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會沒來接我,反正西莉西比我重要。」汀娜冷哼一聲。

  「汀娜,我保證,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

  威廉深情款款地說著,一雙藍眸直盯著汀娜,彷彿他說的話是他一生的誓言。

  「真的?」汀娜嬌笑地望著他,一雙和威廉一般的藍眸,像是泰晤士河般,閃著光亮。

  「我願以神的名義發誓。」威廉的神情莊嚴而盛重。

  「那你絕對不能違背你的誓言。」汀娜嬌笑地偎在威廉的懷裡,眼尖地發現床上躺了一個嬌俏的人兒。

  「她是誰?」

  「她是……我的侍女。」威廉跟著她回頭凝視著雨塵,冷聲地說著。

  「威廉──」

  「你先出去。」威廉截斷汀娜的話,雙眸狂囂地望住雨塵。

  雨塵動作緩慢地走到他倆的面前,再輕輕地走出門外。不斷思考著那個女人和他是什麼關係,他對那個女人又是什麼心態?

  而她在他的心裡,又是什麼地位?

  她不敢再想,只覺得心頭好酸好痛,好似心底破了一個洞,所有的痛楚便在剎那間進入她的心中,讓她感到所有複雜又無法理清的情緒。

  「威廉哥哥,那個女孩子像極了我和杜累克大主教在東方時所看到的那個東方女孩一樣,你是在哪兒遇到她的?」汀娜嬌聲地問著。

  「你說她像東方女孩?」威廉雙眸一亮,總算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是啊,我和杜累克大主教才剛從東方回來,我不可能認錯的。」汀娜驕傲地說著。

  「那麼,杜累克該是會講她的語言砮?」威廉不動聲色地問著。

  「當然。」

  「你呀,都是快嫁人的女人,還老跟著杜累克到處跑。」威廉暫且將這問題擺在一邊,改天再找杜累克問個清楚。

  「我要是不趁現在玩,只怕以後再也沒機會。」

  「你呀……」

   


★★★★★★★★★★★★★★★★★★★★★★★★★★★★★

  

  「動作快一點!」

  威廉低沉的嗓音充滿不耐,動作快速如疾風暴雨般,讓一旁的汀娜嚇了一大跳。

  「威廉,我不知道你的脾氣越來越壞了。」

  汀娜坐在駁船上,看著威廉站在岸邊,神色不耐地吆喝著那位東方女孩,森冷的表情恍若地獄裡的惡魔。

  她的親哥哥,威斯頓公爵究竟在她不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向來不輕易表露情緒的他,竟會當著她的面,大聲斥責一個東方女子?

  禁不起好奇心的驅使,汀娜開始注意那一位不愛說話的東方女子,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的動作不能再快一點嗎?」威廉冷眼看著一旁將貨物放置在駁船上的雨塵。

  他非常的生氣,氣她搬運著沉重的物品,居然不懂得向他求救,更氣她對於他不合理的怒罵充耳不聞。

  雨塵放下手中最後一件物品,便安安靜靜地等待著威廉下一個指示。

  她知道他極不喜歡她,所以她也不再學著反抗他,讓自己像一個聽話的奴隸,順從他的每一個吩咐。

  她不知道該如何敘述自己的心情,只覺得自昨晚開始,她變得難以再面對威廉的眼睛,變得憎惡自己,憎惡自己與眾不同的髮色,憎惡自己與眾不同的眼瞳,更憎惡自己正在扭曲的個性。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只覺得腦袋裡是一片混亂,一片錯綜複雜的混亂,讓她無法再面對威廉。

  「事情都做好了?」

  面對她的沉默不語,威廉更是怒氣難遏。

  他不知道,為什麼遇見她,他的好脾氣便會消失無蹤;而她,總可以輕鬆自在地與他人交談,唯獨在他的面前,便成了一個啞巴。

  過了一會兒,威廉發現她依舊默默無言,他逕自走到駁船上。

  「還不跟上來!」

  坐在駁船上,望著她依舊站在岸邊,這不禁更讓威廉氣惱。

  雨塵抬起頭,望著和汀娜坐在一起的威廉,心頭不自覺地疼了一下,而後便像是一圈圈的漣漪擴散出去一般,在她的體內掀起一陣又一陣的酸澀和苦楚。

  在淡淡的薄霧之下,仍舊清晰可辨汀娜愛笑的臉,還有威廉微怒的俊臉,這樣的他們,看起來登對極了;可是,卻也讓她難過極了,而她到底是在難過什麼,她依舊不是很清楚。

  只覺得這種感覺,更加深了自己離開這裡的念頭。

  而雨塵在坐上駁船時,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得趕緊離開這裡,否則她將不再是她自己。

   


★★★★★★★★★★★★★★★★★★★★★★★★★★★★★

  

  駁船沿著泰晤士河順流而下,來到了某一個地方,威廉便要船上的水手將駁船系好,便帶著汀娜和雨塵下船。

  「待會兒杜累克見到我們,一定會被我們嚇一跳,況且我們還帶了一個少見的人種,想必能夠讓杜累克感到驚喜。」

  一下船,汀娜便自動地挽上威廉結實的手臂,美艷的臉蛋靠在他的頸邊,像極了一對相愛的情人,這個想法更是讓雨塵沒來由的一陣瑟縮。

  「瞧你,把杜累克說的像個變態似的。」威廉讓汀娜給逗笑了,不禁放聲大笑著。

  在他的感覺裡,杜累克就像是他的父親一般,對他和汀娜總是有著用不完的慈祥和寵溺;不過,若是他能夠不再為了上帝而四處奔波、四處宣揚的話,他會更愛他一點。

  畢竟,現下的時局變化詭譎,他卻老是出海周游各國,總是會讓他擔心萬分,他無法放任自己視為父親的他陷於危險之中。

  威廉斜睨了一眼在他身側後方的雨塵,心底浮現雜亂的思緒,令他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恁地一個謎樣女孩……

  令他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到了!」

  汀娜興奮的叫聲令威廉回過神,發現目的地到了。

  他一回頭,發現雨塵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注視著眼前莊重嚴肅的聖保羅大教堂,一雙水眸水靈靈的模樣讓他想起初生的小兔子,正如她一般,正對這個世界充滿贊賞和新奇。

  威廉扯出了一抹燦如溫陽的笑,一雙藍眸深邃得有如平靜的大海。

  「杜累克!」

  汀娜突地大叫一聲,便往前飛奔而去,威廉也及時收回自己多年不見的笑,恢復一貫的冷淡面孔。

  「我的孩子,你近來好嗎?」杜累克開心的擁著汀娜,徐步來到威廉的面前,一臉慈祥像是一個極習慣寵溺孩子的父親。

  「我很好。」威廉看著愈加年邁,卻更顯容光煥發的杜累克。

  「我已經有多久沒有看見你了呢?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杜累克笑聲如洪鐘,看得出他非常歡迎威廉的到來。

  「如果你可以少出點遠門,你便可以常看到我。」威廉低沉地說著。

  「那不是我的旨意,而是上帝要我出遠門的。」杜累克依舊笑得極開懷地應對,彷彿將一生奉獻給上帝,是他來到這世界的唯一理由。

  「那麼,我會開始憎恨上帝。」威廉冷冷地說著。

  他是一個天主教徒,他也信奉上帝的一切,可是卻無法原諒上帝讓日漸衰老的杜累克如此忙碌。

  「上帝會原諒你的莽撞。」杜累克輕聲地回應著。

  「我可不在乎。」威廉狂傲地說,湛藍的眼眸中綻放出一抹放蕩不羈的詭魅邪光。

  杜累克笑著,只是睜著一雙慈善的藍色眼眸望著威廉,卻又眼尖地發現他身後一個正四處觀望的女孩。

  「那女孩是……」不知怎麼搞的,他居然覺得她有些許的面善。

  「她是我從西班牙商船上帶回來的,聽汀娜說,她似乎是個東方女子。」威廉忍住想回頭看她的慾望,面無表情地直視著杜累克臉上的異樣。

  杜累克放開汀娜,慢慢地走到雨塵身邊,突地說:「我的孩子雨塵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用著不是十分標準,卻又能夠讓雨塵聽懂的大明語言說話。

  雨塵徐徐地轉回身子,一雙水眸不敢置信地瞪大,直視著眼前的白髮老者,淚水倏地滑落香腮。

  「杜累克修士!」

  雨塵站在原地,淚如雨下,已經有多久了,她不曾再聽過自己的母語,有多久她不曾再聽過有人這樣叫她的名字……

  所有的辛酸和痛苦在剎那間湧上心頭,讓她淚水不斷地往下滴……

  忽然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擁住杜累克,她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用力地抱住杜累克,怕是一放手,她便又會斷了回家的路。

   


★★★★★★★★★★★★★★★★★★★★★★★★★★★★★

  

  在聖保羅大教堂裡,杜累克輕拍著哭得像個淚人兒的雨塵,讓一旁的威廉覺得很不是滋味。

  「別哭了,再哭就要像隻小兔子了。」

  「修士,我沒想到我還能再遇見你,而且是在這種時候……」雨塵不斷地抽抽噎噎,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續的。

  看到杜累克,總算讓她故作堅強的面具,霎時粉碎得無影無蹤,哽在胸口痛楚難忍的悶氣總算煙消雲散。

  這一輩子,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值得慶幸的。

  「威廉欺負你了?」

  杜累克突地斂起笑,神色肅然。

  「他的名字是威廉?」雨塵繞過了他的問話,逕自問著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和他相處一個月,她始終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因為她就如一般卑賤的侍女,只能稱呼他的爵號,不能直呼他的名字。

  杜累克犀利的雙眸仔細地望著雨塵,緩緩地說:「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威廉折磨你了?」

  他知道威廉的個性,他並不壞,只是在某些時候,顯得急躁而傲氣凌人,不懂得該如何真誠地尊重每一位淑女。

  雨塵聞言只是神情黯淡,微垂著臉,不再看著杜累克這一雙讓人心虛的眼。

  「我想要回家。」

  「是威廉不准你回家的嗎?」杜累克沉聲問著。

  「不,是我無法和他溝通,所以我們有了誤會。」雨塵急急忙忙地為威廉脫罪。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在她思考之前,這些話已不待她思考即脫口

  而出。

  「是嗎?」

  杜累克驀地站起身子走向威廉,而感覺不對勁的雨塵也趕緊跟在他的後頭。

  「威廉,將這孩子放在這裡吧,改天由我送她回家。」

  「回家!?」

  送她回家?他從來沒想過要送她回家。

  「她不屬於這裡,而是屬於東方的上帝,所以我要送她回去。」杜累克斬釘截鐵地說著。

  「她是屬於我的,我不會讓她離開我的身邊!」威廉猛地大聲回道。

  在他還小的時候,杜累克對他說,他早逝的父母屬於上帝的,而他也是屬於上帝的!現在他又打算告訴他,他想要的女人也是屬於上帝的的嗎?

  簡直是放屁!

  「威廉,我的孩子,你必須聽我說,她也是侍奉上帝的,她不能和你在一起。」

  杜累克殷切地說道,希望他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必須稱呼我威斯頓公爵,杜累克。」威廉臉色一沉,冷冷地說著。

  他突地拉過雨塵,走出聖保羅大教堂。他不允許可惡的上帝再與他爭了,即使是上帝,他也要向他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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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英格蘭漢普敦宮威廉站在豐采廳裡,斜倚在大廳後方的走道旁,手捧著水晶酒杯,淺嘗著琥珀色的威士忌,冷眼地看著滿廳的熱鬧。

  今天是英格蘭女王伊莉莎白五十歲的聖誕,宴會用的豐采廳裡,擁入大批的英格蘭貴族,還有鄰近諸國派遣的貴族,當然這裡頭也有逐漸與英格蘭交惡的西班牙貴族。

  而他今天的任務,便是駐守在豐采廳裡,遏止所有的流血事件;若不是女王的旨意,他寧可待在威斯頓堡,也不願意看著這一場可笑的權謀鬥爭。

  他想待在家裡?

  多麼可笑的念頭!他是多麼地憎惡威斯頓堡,何時自己又變得如此軟弱,需要躲在威斯頓堡裡?

  這一切……大概是為了她吧。

  她自從聖保羅大教堂回來後,變得開朗多了,不再皺著一張臉。

  是杜累克的緣故嗎?是因為杜累克的存在,讓她覺得有安全感,不再悚懼這一切嗎?

  就因為杜累克能夠和她說她的母語,她便對他撤下所有的心防嗎?那麼,這一切對他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

  若是她給他機會溝通,他也不會這樣待她,也就不會貶她為一個卑下的侍女了。

  是她不好,是她寧可笑臉迎著任何人,卻唯獨吝於給他一個微笑,是她不知好歹,讓他不得不想些辦法,讓她懂得一些規矩。

  想得煩躁極了,威廉蹙著眉,再呷了一口威士忌,才發現酒杯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見底了。

  「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威廉自嘲地自言自語著。

  他何必為了一個東方女孩,擾了他今晚的好心情!

  威廉踏開大步,緩緩地往翩然起舞的人群走去,重新要了一杯威士忌,再緩緩地走向賓客出入的長廊邊,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然,過了一會兒,他便眼尖地看見一位他極不想望見的人。

  「唷,這不是威斯頓公爵嗎?」

  威廉想要閃躲一邊時,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他回頭望著開口叫他的巴塞斯伯爵約瑟夫,還有一旁挽著他妻子的拉魯契爾伯爵亞瑟。

  見到亞瑟,他倒還不覺得有何不妥,不妥的是,他極不想在此時遇見約瑟夫,不想看見這一隻笑面虎。

  「巴塞斯伯爵,拉魯契爾伯爵夫婦,歡迎。」威廉硬著頭皮,冷冷地說著。

  「今天是由公爵負責接待嗎?」拉魯契爾伯爵夫人辛西亞甜甜地說著,滿臉洋溢著初為人婦的喜悅。

  「稱呼我威廉就行了,辛西亞。」威廉淡淡地揚起一抹邪佞的笑,迷人的唇畔勾著屬於他的魔魅笑痕。

  「那麼,我也可以稱呼你威廉了?」約瑟夫藍綠色的眸子帶著戲謔望向威廉。

  「約瑟夫,我又得罪你了?」威廉確定今天真是沒有好心情了。

  約瑟夫和他同為伊莉莎白女王的朝臣,他是負責著女王的安全,而約瑟夫則是女王的議論大臣,輔佐女王在國事議會上,如何行使自己的特權。

  由此可知,約瑟夫是一個口齒伶俐的傢伙,更是一個食古不化的保守份子,若是誰的行為脫離了俗禮,他便得等著約瑟夫的口誅筆伐,相信只要聽過他教誨的人,便不會想再犯錯一次。

  而他最近才又犯下罪行,遂極不想見到他。

  「你是沒有得罪我,威斯頓公爵。」約瑟夫勾著清儼的笑望著他。

  「但是,我發現你最近似乎又傳出許多貴族不應該有的行為。」

  「你在你的情婦之間往返,我可管不著,可是你應該知道,英格蘭沒有豢養奴隸的習慣。」約瑟夫意有所指地說著。「有人看見,你最近帶著一名外籍女子,據為自己的奴僕使喚,你該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

  「那名女子不是我的侍女。」威廉恨恨地回答,心底不斷地思忖著,到底是哪一個多嘴的侍女說出去的。

  雨塵對他而言,絕對不會是侍女,起碼就目前而言,他並不是將她當成一個侍女看待,而是……

  他不懂自己是怎麼看待她的,但是他相信自己不會對一個普通的侍女這般牽腸掛肚。

  「那麼,你能告訴我,那位女孩是誰嗎?」約瑟夫挑了挑淺褐色的眉,不懷好意地望著他。「你可別告訴我那是你的客人,根據我對你的了解,我知道那不是你要的典型。」

  威廉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眸,望著手中琥珀色的液體。

  過一會兒,一旁卻掀起一陣騷動,表示女王已經蒞臨豐采廳,正在接受所有賓客的大肆賀喜。

  「走吧。」亞瑟望了他們一眼,便逕自挽著自己新婚的妻子,往一旁的大廳走去。

  威廉神色僵硬地走過約瑟夫的身邊,跟在亞瑟的身後。

  而約瑟夫卻在此時對著威廉說:「我是不是說中了你的心事?」

  「你自以為是神嗎?」威廉冷冷地道,湛藍的雙眸充滿冷肅的氣息,他從來沒欣賞過約瑟夫,現在,更是徹底地厭惡他。

   


★★★★★★★★★★★★★★★★★★★★★★★★★★★★★

  

  慶賀之後──「對於這一次西班牙軍艦事件,大伙是不是有什麼商議?」伊莉莎白女王拿下全身的贅飾,在漢普敦宮裡的事議廳詢問著在場的朝臣。

  「目前還沒有什麼方案,反正他怎麼來,咱們便怎麼應對。」威廉神色淡漠地說著,儼然不把西班牙軍艦放在眼裡。

  現在,他只想趕緊結束這一場無聊的會議,回到威斯頓堡,看看雨塵是否仍在堡裡。

  自從她和杜累克見過面之後,他的心中便無端掀起一陣莫名的惶恐、難以言喻的恐懼。

  「巴塞斯伯爵呢?」伊莉莎白女王毫不在意威廉不當的態度,側過臉再問她身旁的約瑟夫。

  「我倒覺得我們必須有些新型的軍艦,才能夠抵抗號稱日不落國的西班牙。」

  約瑟夫簡單地分析著。

  「況且,看今日在宴會上,西班牙使者似乎已經知道,近日來西班牙商船被襲是英格蘭的傑作;這麼一來,正式對西班牙宣戰的日子也不遠了,是不是呀,威斯頓公爵?」

  言下之意,便是在嘲諷威廉在事後並沒有將所有的西班牙水手一並處理掉,才讓這些事情漏了風聲。

  「我會負起所有的責任。」威廉不悅地瞟了他一眼,咬著牙關,讓所有的怒氣隨著舌尖上翻轉的話釋出。

  「若是威斯頓公爵願意為這件事負責的話,事情便好辦了。」約瑟夫像是蓄意激怒他一般,將每一句犀利的話都落在刀鋒上。

  「若是一旦開戰,我願意擔任前鋒。」威廉冷冷地說著。

  現在,他只想離開這裡,不想再聽他任何一句的廢話。

  心底蕩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肆無忌憚地在他心頭流竄,他只想趕緊回到威斯頓堡。

  「有公爵這一句話,勝過任何承諾。」約瑟夫瞥了威廉一眼,發覺他的臉色鐵青得難看,便打消戲弄他的打算。

  「真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才讓英格蘭攪進這個亂局裡。」也在會議桌上的辛西亞,終於也忍不住開口。

  「不,就算沒有你的介入,和西班牙開戰也是遲早的事,拉魯契爾伯爵夫人,你不需要將這件事擱在心上。」伊莉莎白女王露出親切的笑容,環顧著眼前的四個人。

  「要是格雷治伯爵也到場的話,想必今天的會議會更圓滿。」女王頓了頓又繼續說:「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爵爺們可以回去了。」

  威廉一聽到女王的批准,便逕自起身離開,就連最基本的問安也沒有,拿著繡著金線的黑外套,快速地離開事議廳。

  「威廉是怎麼了?」

  伊莉莎白女王不解地望著神色匆匆的威廉,不禁喃喃自問。

  「大概是因為西班牙商船上所擒回來的女奴吧。」約瑟夫的俊臉上噙著惡作劇的笑。

  「女奴!?」伊莉莎白女王不敢置信地望著他。英格蘭早在多年前廢除了奴隸制,為什麼威廉還會明知故犯,為何沒將西班牙商船上的奴隸遣回原地,反而帶回英格蘭?

  約瑟夫笑了笑,心底為自己的惡作劇感到十分竊喜;現在,他就只要等著威廉卸下那一張撲克牌臉。

   


★★★★★★★★★★★★★★★★★★★★★★★★★★★★★

  

  威廉坐著駁船,順著泰晤士河,疾如厲風地回到威斯頓堡。

  「雨塵呢?」

  才進入屋內,威廉神色倉皇一見到向他問安的侍女和奴僕,抓了人便問著雨塵的蹤影。

  「不……知道……」在廳口的侍女們一徑地搖著頭,囁嚅地回著。

  她們壓根不知道誰是雨塵,要她們如何回答呢?況且,她們從來沒看過這般慌亂的爵爺。

  爵爺雖然常常噙著一抹笑,可是大家都知道爵爺的個性陰沉森冷,向來不容易表露自己的喜怒哀樂,可是爵爺今天卻……真是把她們給嚇壞了。

  「黛西呢?」

  望著一群不知所措的侍女,威廉知道自己已經嚇著她們,便趕緊壓下滿心的狂亂,改問黛西的去處。黛西算是雨塵的貼身女侍,她應該會跟在雨塵的身邊,只要找得到黛西,應該可以找得到雨塵。

  「不知道。」侍女們依舊不知所措地回著。

  威廉瞪大一雙湛藍的眼眸,緊抿著迷人的唇,寬實的胸膛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簡直是一問三不知,他怎會有一群無知愚蠢的侍女!

  「那麼,小姐呢?」

  「小姐……」

  正當侍女們囁嚅不出一句話時,其中一位侍女開口回答:「我想起來了,小姐在用完晚膳之後,便帶著兩名侍女出門,其中一個是黛西,另外一個是外籍的生面孔女子,大概就是雨塵吧。」

  威廉斂下眼眸,壓下心中的怒氣,俊顏上噙著邪魅詭光。

  「雨塵不是侍女,是我的客人!」

  「是……」那名侍女一觸及威廉暴戾的目光時,便立即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那倒是,爵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侍女如此慌張失措。

  「小姐帶她們去哪裡了?」

  威廉不耐煩地撤過眼眸,淡淡地開口。

  「小姐帶她們去聖保羅大教堂。」

★★★★★★★★★★★★★★★★★★★★★★★★★★★★★  

  「雨塵,你想回自己的國家嗎?」杜累克一雙慈祥的眼眸,直直地望進雨塵的眼眸裡,嘴角依舊噙著一抹令人感到舒服的笑。

  「杜累克修士,你能幫我嗎?」雨塵臉上綻出多日不見的笑靨。

  緣分這回事,真是太神奇了,想不到她可以在這裡遇到熟識的人,遇見可以和她說著熟悉語言的人。

  雨塵和杜累克對望而坐,而汀娜則和黛西到另一間房裡休息。今天會到這裡來,也是杜累克托汀娜將雨塵帶來的。

  他無法將這命運多舛的女孩任由威廉糟蹋,更何況,雨塵也是上帝的奴僕,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雨塵操控在威廉的手裡。

  「再幾天之後,憑著上帝的旨意,我打算再去一次東方,我可以順道將你送回你的故鄉。」杜累克慈祥的說道。

  原本沒有打算這麼早再去一趟東方,不過,為了雨塵這個孩子,他不得不再跑一趟。

  「真的?」雨塵的一雙瀲灩水眸,眨巴眨巴的,眼看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又要滑落。

  「是呀。」

  「謝謝你,杜累克修士。」雨塵勉強扯出一抹笑。

  她終於要離開了嗎?終於要離開這個傷她至深、令她心碎的地方了嗎?

  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中滋長,彷彿是要她別離開,彷彿要她放慢回家的腳步。

  「怎麼了?捨不得這個地方、捨不得英格蘭了嗎?」杜累克眨著藍眸,望進雨塵烏如墨竹的眼眸。「我沒騙你吧,英格蘭是個好地方,有著豐沛的資源,還有著不同於東方的禮教。」

  有幾次,總是趁著威廉不在,汀娜帶著雨塵來到這裡,聽著杜累克向她解釋這個地方的民俗風情,還有威廉在英格蘭代表著怎樣的身份和地位,卻也代表著他對她而言是如此遙不可及。

  想要待在這裡、待在他的身邊,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她為什麼會想要待在這裡呢?他是如此地傷她、凌虐她,甚至還毀了她的清白,她為什麼總是會想著他?

  但他是如此地俊俏,湛藍的眼眸有意無意地閃著邪魅的眸光,嘴上總是噙著一抹睥睨一世、狂傲放蕩的笑,還有一頭過肩的金髮,總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就像是汀娜一般……是呀,她還記得威廉曾經那麼親密地摟著汀娜,仿若她是他的珍寶一般,是他這一輩子的珍愛,而她,又想要介入何處呢?

  在他們兩人之間,還有她能介入的地方,還有她能夠立足的地方嗎?

  為什麼直到現在,才讓她發覺他在自己的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有著不一樣的份量,有著不一樣的影響力。

  而她是個帶發修行的出家人,她是不能犯了戒條的,儘管她已經失去了清白,儘管她身在英格蘭……

  她依然不能犯了七情六慾的戒條……

  只是當她看見他緊摟著汀娜,她的心中彷彿是破了個洞,無論她如何地填補傷口,總在見到他之後,痂落血淌,沒有復元的時候。

  「怎麼了,雨塵?」

  杜累克輕柔的語音伴著生硬的話,淡淡地散在她的周圍。

  「我在想,英格蘭沒有杜累克修士所說的紳士。」雨塵急急忙忙地轉移話題,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想法。

  「怎會呢?全英格蘭的男人全是紳士,就除了……威廉。」杜累克邊說邊放聲大笑著。

  「為什麼?」雨塵不解地望著他。

  「他的身世有點特別,所以他的一生走來也有點與眾不同,對於上帝的信奉,不如你我的深。」

  「可我也沒有信奉上帝呀。」

  難不成要信奉上帝,才能成為紳士嗎?

  「不,你信奉你的神,就如我信奉我的上帝一般,全是神的奴僕。」杜累克一說到這個話題,整個興致都來了。「你的神和我的上帝是一樣的,重要的是我們虔誠的心。」

  「那麼,修士的意思是說,威廉沒有信奉上帝嗎?」雨塵總算了解杜累克的意思,更是佩服杜累克寬廣的胸襟。

  「他……」杜累克猶豫不決地囁嚅著,而門外突然大開,砰的一聲,撞擊在石柱上。

  「自從他的父母身亡,他便不再相信上帝的存在了!」

  威廉低沉如鬼魅呢喃般的聲響,仿若自地獄深處浮上地面,整座教堂裡,迴盪著他暴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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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02:28 |只看該作者
★第6章

  「誰允許你到這裡來?」威廉大步地走進教堂裡,低沉的嗓音不斷地暴喝出連鬼魅都會退避三舍的怒吼。

  他湛藍的雙眸,仿似幽暗的大海,在月光的照射下,迸出一絲絲駭人的青光,除了那一頭披肩的金髮,他簡直已經化為地獄的惡魔。

  他的大手突地一拉,將瘦弱的雨塵拉到他的跟前,一雙狂肆暴戾的眼眸,活像要將她吞下。

  「威廉……」

  杜累克連忙站起身,抓住他緊拉住雨塵的大手。

  「杜累克大主教,請叫我威斯頓公爵。」他的聲音冷漠得連他身旁的雨塵都覺得可怕。

  「威斯頓公爵,請你放了雨塵。」

  杜累克在他眼中看見堅定的意志,他便放鬆了手,以情和他論理。

  「憑什麼?」這句話,他簡直是咬著牙說出的。

  「憑她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人,你就必須放了她,她和一般的英格蘭女人不同,我不會坐視你玩弄她的!」杜累克斂起笑,沉下臉與他對吼。

  「我不會放的,她是我救回來的,將她留在身邊報答我,當個女奴侍奉我,有什麼不對?」威廉扯起一抹詭譎的笑。

  對於杜累克,他不會再客氣了。

  他居然背著他,私下和雨塵見面,甚至,他竟敢向約瑟夫告狀,說他窩藏奴隸,逼他將雨塵強制出境。

  儘管他向來敬重他,就如自己的父親一般,可在他這麼對他以後,他也不會再敬重他三分了。

  「你不能這麼做,她是東方的神職人員,她是不可能委身於你的。」杜累克聲色俱厲地吼著。

  就他對威廉的了解,他知道威廉是不可能簡單地放過雨塵,他一定已經污辱了雨塵,甚而會在未來的幾天裡,將她棄如敝屐。

  不,他絕不能讓這麼可怕的事情發生在雨塵的身上,他一定要想盡辦法,就算要他犧牲自己,也要保護雨塵不落入威廉的世界裡,而且,他也不能讓威廉再造罪孽。

  「神職人員又如何?她可以卸下神職!」只要他要她,就算她是天上的神祇,他也要將她留下。

  杜累克不會了解他的感受,在他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威斯頓堡時,當他找不到雨塵時,他的世界是如何龜裂、潰散,而他是如何地承受這一份無以抵抗的無力感。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愫,但是現在的他,絕對不願意放她走,管她是什麼身份、什麼人,他也不願意讓她離開,再體驗一次慌亂無措的感受。

  「你不能這麼對待她,她不想待在這裡,你不能強迫她!」杜累克看不出他的異樣,只為表達自己的想法而怒吼著。

  「不管她想與不想,誰也不能違逆我的意思!」威廉怒目一瞪,望著殷殷勸解的杜累克,腦中不斷地臆測他是不是也喜歡雨塵。

  他和杜累克最大的差別,在於他無法和雨塵明確地溝通,這一點也是他最感無力的,而杜累克卻能夠輕輕鬆鬆地與她對話,用他聽不懂的語言,逗得她笑如燦花。

  那是他不曾見過的笑臉……

  他也想要和她正常的對談,然而她不但不接受,甚至還當著他的面,和其他男人談笑風生。

  她究竟是將他當成什麼,他可是英格蘭女王最疼愛的公爵,是擁有海上航權的霸主,她怎麼可以漠視他的存在!

  「你不能這麼做,上帝不會原諒你的!」

  任憑杜累克說好說歹,威廉依然執著自己的想法不願退縮。

  威廉突地放聲大笑,迷人的唇角勾起詭魅的笑痕。

  「誰在乎呢?」話一說完,他便拉著雨塵往教堂外走,一步也不願再停留。

  雨塵不斷地往後望著杜累克心力交瘁的模樣,再看著前頭怒不可遏的威廉,心底猜不透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的對話太快、用語太深,她沒有辦法快速地聽懂他們怒目相向的內容,她現在只能任憑他粗暴地拉痛她的手,帶著小跑步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

  

  砰的一聲!

  威廉粗喘著氣,將雨塵扔進他的房裡,隨後氣惱地甩上門。

  他慢慢地走向雨塵,每走近一步,他便可以在她清靈的水眸中,看見悚懼逐漸地染上她黑色的眼眸。

  她是如此地怕他嗎?

  他不要她怕他,他要的是她絕對的服侍和順從,要的是她絕對的柔情和溫馴,而不是在她的眼中看見惡魔的身影。

  他要她笑!

  威廉狂戾地攫住雨塵抖如秋葉的身子,那魅如魔性的藍眸直瞅入她晶瑩卻怖滿驚懼的眼瞳。

  「笑!」

  他的藍眸瞪大如銅鈴,唇畔一掀,大喝一聲。

  「什麼?」雨塵被他的狂肆氣勢一驚,也跟著瞪大了剔透的水眸,粉色的唇畔瞬間刷白。

  「我、要、你、笑!」

  威廉咬緊牙關,努力地抑住滿溢的憤怒,一字一句、慢慢地讓她聽懂他所說的話。

  「笑?」

  雨塵嚥了一口口水,伸出粉舌,稍稍舔濕發乾的唇瓣。

  他是怎麼了,居然要她笑?

  她是不是聽錯他的意思,是不是該再問他一次呢?雨塵在心中不斷地思忖著,卻無法開口再詢問他一次。

  他的表情鐵青得嚇人,冷冷的藍眸像是暴風雨的前兆一般,暗黑得毫無人氣,像是一個不小心,她便會被捲入他的眸子裡一般。

  「你不想對我笑?」

  威廉突地扯出一抹噬人的笑痕,他不斷地望著雨塵不解的雙眼,突然為自己的愚蠢放聲大笑了兩聲。

  若不是他救她回來,她現在說不定已經淪落到西班牙,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或者早已經死於非命;她該是要感激他的,她該是要報答他的,她該是要順從他的。

  威廉突地擒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則強而有力地抱住她的腰肢,將她一把扯到床上去。

  「請你別這樣……」這再熟悉不過的動作,雨塵不用問,便可以知道他對她的打算。

  他不能再這樣待她,她已經決定離開,已經決定逃離有他的世界。

  威廉一雙湛藍的眼眸像是初見她的第一面時,露出似掠奪的目光,揚起嗜血的笑容。「看來,你所學會的對話依舊有限。」

  威廉單手鉗制她的雙手,而另一隻手則緩緩地撫摸著她過腰的烏亮長髮,感受滑膩的髮絲從他的長指掠過。

  他是如此渴望她的身體,不論是她的眼、她的唇、或者是她的髮絲,他都想要狂傲地占為己有。

  他俯下俊顏,伸出濕熱的舌,來回磨蹭著她乾裂的粉色唇瓣,慢慢地將她的唇瓣,滋潤成杏紅色。

  「請你讓我離開這裡,別這樣對待我……」雨塵咬住因他逗弄而發癢的唇瓣,困難地說出她的想法。

  「你真的想要離開?」

  威廉挑了挑眉,斂下迷人的眼眸,等待著她的回答。

  「是的,你願意放我走嗎?」她的心在狂跳、在淌血,她的離去,對他而言是無意義的,就像是他人生中的一顆不起眼的小石頭,不值得他駐足、不值得他停留玩賞。

  他甚至不在乎她是為了什麼打算離開這裡!

  「我不會放你走的。」威廉淡淡地笑著,聲音輕如鬼魅低吟。

  彷彿有一道電流貫穿她的身體,讓她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讓她在剎那間產生錯覺,令她以為他是恁地在乎她,然而……

  「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就是我的女奴,必須生生世世跟在我的身旁,直到我厭了、膩了,你才有資格離去。」

  迷人的唇瓣說出傷人的話語,將雨塵飛躍的一顆心狠狠地甩向地面,遍體鱗傷。

  而威廉故意放慢說話的速度,這一切只為了能夠讓她清楚聽見他的話語,他對她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他是她的天,控制著她的一切,任誰也不能遏阻。

  「你……」雨塵杏眸圓瞠,粉色的唇瓣不斷地微微顫抖,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忘了該說什麼話。

  「我怎麼了?」

  威廉邪惡地扯破她低胸的衣裳,狂佞地抓住她的渾圓,狠心地掐揉著,直到她泣不成聲,開始反抗。

  「不!」

  雨塵瘦弱的身子開始在他的身下蠕動,姣美的雙腿開始踢著他;她不要將自己交給這種無心的人。

  她不!

  威廉的雙腿有力地夾住她亂踢的雙腿,再以自身的重量壓制得她不能動彈。

  「你想反抗我嗎?」

  威廉扯下床柱上的床簾,緊緊地捆綁她的雙手,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杜累克教了你那麼久,你卻依然只會這些簡單的會話用語,實在是讓我不由得想要再多教你一點。」

  他在雨塵的身前半坐起身,然後大手突地將她身上的衣物一扯,剎那間,她身上的衣物便全數被他褪盡。

  雨塵猶如初生的孩子一般,全身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雨塵驚駭極了,想要遮掩身上令人羞赧的赤裸,卻又無計可施。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麼總要這般羞辱她?

  而她更是愚不可及地愛上這一個惡魔,愛上一個暴戾的惡魔。

  「你不該問我為什麼,你該問的是,我將要如何讓你感到快樂。」威廉的嗓音粗嗄低啞。

  見到她完美的胴體,他可以感覺到一簇急燃的火花,自他的小腹快速而又纏綿地往上蔓延。

  他愛戀地撫弄著她細滑如絲的頸項肌膚,慢慢來到她的胸,以長指充滿惡意地挑弄著她粉色的蓓蕾。

  「不……」他的雙手像是帶有魔力,在她的身子上肆無忌憚地撒下魔法,讓她不自覺地暈眩,幾乎要臣服於他。

  「不該說不,你應該要說舒服極了。」威廉粗喘著氣,看著她白皙無瑕的身子染上如霞的光彩。

  「不是這樣的,你……我討厭你。」雨塵低吟著,一邊抵抗著他在她身上所撒下的酥麻感受,一邊又不停地感受哽在胸口的苦楚又再度回到她的身上。

  「討厭我?」

  威廉笑了笑,原本溫柔的指尖化為怨懟的發洩。

  他的大手粗魯地擒住她的渾圓,邪惡地上下搓揉著,直到她的低泣聲拉回了他的神智。

  「討厭我也無妨,一個主人不需要乞求女奴的歡愛。」威廉口是心非地說著違心之論。

  天曉得他是多麼的在乎,偏偏又不知道該如何改變她的心。

  他是公爵,家產富可敵國,他的聰穎可媲美古時的能者,他的善戰更可以震懾所有的敵人,可是他的心是寂寞的,他的感情世界像是一片荒蕪沙漠,他不懂得該如何開墾、該如何耕種。

  唯有將全身的刺向著任何可能傷害他的人,他才能免去失去時的悲痛;在父母離去那一刻,在他向上帝祈求不成的那一刻,他便學著這樣保護自己。

  「你不是紳士,只有杜累克才是真正的紳士。」淚水沿著她的眼角不斷地滑落在她的耳際。

  就如杜累克所說的,全英格蘭的男人,只有他不是紳士,因為他沒有信仰,遂他沒有自我約束的能力,他只會不斷地傷害她。

  「哦,你倒是很清楚他是一個真正的紳士!」威廉冷哼一聲,倏地將她的身子反轉,將膝蓋屈起,讓她以極不雅觀的姿勢趴臥在床上。

  「不!」

  雨塵羞赧得快要死去,她不能相信他居然會這樣待她!

  她的雙腿不斷地掙扎、踢踹著,希冀他能夠撇開臉去,別看她羞澀的女性私密處。

  「杜累克紳士應該是不會這樣對待你,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他是怎麼待你的嗎?」威廉佈滿著邪氣的俊臉自她的背後探向她的側臉。

  他故意放慢說話的速度,好讓她可以將他所說的話,一字不差地聽入耳中。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不懂……不懂……」低低的飲泣隨著他惡毒的指控,慢慢地變得無聲,彷彿她的心也隨著死去。

  他為什麼要如此貶低她、如此地譴責她?難道在他的眼中,她真的是個毫無價值的女奴?

  「不懂……」威廉的湛藍眸子直視著她無助而顫抖的美背,眼中泛起一絲憐惜和不捨,對她的慾望寸絲寸縷地攻佔他的思緒。

  他是知道的,杜累克是大主教,是不可能對雨塵有七情六慾,但是,他無法釋懷,無法忍受雨塵在他的面前笑得如此開懷。

  他不允許她在其他人面前恣意地綻開笑靨,他要她完完全全地屬於他,待在他的身邊。

  「放我回家吧。」雨塵將小臉埋在羽毛枕頭上,任淚水浸濕她的臉。

  「下輩子吧!」

  「別再這樣待我……」若是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凌虐她,倒不如直接讓她死了吧,讓她逃離人間煉獄。

  「你是在拒絕我嗎?可是你的身體卻是非常的歡迎我……」威廉慢慢地將碩大的挺拔推入她的體內……

  「啊……」分辨不出是痛還是刺麻,雨塵只能輕喘著氣,扭動著身軀以排除下體的不適。

  「你不是挺快樂的……」威廉粗喘著氣,開始加快速度,感受她的體內歡迎的迎接他,不斷地配合他。

  他的大手粗暴地握住她的渾圓,另一隻則扶著她的臀瓣,讓她可以跟隨他的速度,配合他的搖擺。

  雨塵咬住下唇,仍舊無法抑止他在她體內激起的火花,慾望開始吞噬她的理智,隨著他的熱情,她開始學會在他的身下擺動,直到羞人的結合聲音,震回了她的神智,她才驚覺自己已經沉淪在他的魔魅之下。

  今生今世,怕是難以逃脫……

  威廉沒有感覺她的異樣,只是不停地在她的體內挺進,抽送著每一個律動,釋放著他的渴望。

  她的體內逐漸收縮時,他感覺到她已經快要攀上高峰,他便重重地抽送了幾下,和她一起飛往天際,墜落在溫暖的海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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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7-10-19 00:02:42 |只看該作者
★第7章

  一早醒過來,窗外的泰晤士河上,瀰漫著濃濃的一層霧氣,他還來不及與身旁的雨塵溫存,便讓堡外的使臣帶到漢普敦宮裡。

  一來到會議廳,發現除了伊莉莎白女王外,還有巴塞斯伯爵約瑟夫。

  「陛下。」

  感覺這奇怪的氣氛,儘管心生疑惑,威廉仍舊來到伊莉莎白女王的面前,恭敬地半跪著向女王問安。

  「威廉,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早便要你來漢普敦宮一趟?!」女王手搖羽扇,神色凝重地望著他。

  「不知道。」

  威廉疑惑地抬眼望著女王和她身旁的約瑟夫。

  奇怪,明明是一般的早朝,為什麼他總覺得女王的臉色有點古怪,而約瑟夫的臉,則顯得有點狡獪?

  「我聽說你豢養了女奴!」

  伊莉莎白女王放下手中的羽扇,一雙綠眸不悅地直視著威廉。

  「陛下,我沒有。」威廉的臉色一僵,藍眸狠狠地瞪向女王身旁的約瑟夫,他急急否認。

  「是嗎?」女王的語氣微微升高,顯示她極不恥這種豢養奴隸的行為,也是她絕不能容忍的行為。

  「我……」

  威廉突地站起身,一雙眼眸危險地瞇著,迸出的眸光直直射入約瑟夫的眼中。

  他沒想到女王會知道這件事,而照眼前的情況看來,在他背後設計陷害他的人,必是約瑟夫。

  該死,他又何時得罪他了!

  「無話可說了嗎?」伊莉莎白女王怒氣沖沖地喝著。「約瑟夫,將他的所有罪證呈上來!」

  威廉是她最疼愛的孩子,更是她最好的朋友所留下的子嗣,所以她對他是百般地寵溺、百般地容忍,一再放任他放浪形骸地游戲人間,她一直認為放縱他,多少可以彌補他早年失親的遺憾。

  可是,她發現她錯了,她不該如此地縱容他,讓他觸犯了國法。

  她必須在他釀成大禍之前,阻止這個罪行。

  約瑟夫走近女王,將手上厚厚的一疊文件,遞到女王的手上。

  伊莉莎白女王垂下眼眸,瞥了一眼,便隨即將那疊文件丟到威廉身上。

  「你愛怎麼玩弄名門淑媛、貴族遺孀,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你現在居然玩膩了,改玩他國的淑女,甚至將他國的淑女當成女奴一般豢養在自己的威斯頓堡裡!」

  伊莉莎白女王綠眸圓瞠,直視著威廉,又繼續說:「你知道英格蘭是不允許豢養奴隸,我擁有議會權利,可以依這一條罪狀褫奪你的爵位,你知道嗎?」

  伊莉莎白女王的臉色,難得扭曲變形,綠眸裡不再是寵溺,取而代之的是鞭笞和斥責。

  她是多麼地疼愛這個孩子,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的公權力挑戰,迫使她不得不逼他懸崖勒馬。

  「她不是我的女奴,她是我的客人。」威廉俊俏的臉似遭雷擊中,黑青一大半,卻又無以反駁女王嚴厲地斥罵。

  他真的未曾將她當成個女奴看待,他只是……

  「是這樣子的嗎?」

  伊莉莎白女王傲視著他,綠眸往旁邊一瞥,指示著約瑟夫。

  約瑟夫立即自旁邊的走道帶出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便是杜累克。

  「陛下。」

  杜累克心疼地瞅了威廉一眼,便逕自走到女王陛下的面前。

  「我要你以上帝之名起誓,證明你所說的不假,再將威斯頓公爵的所作所為,一字不漏地告訴我。」伊莉莎白女王沉著聲問著。

  「是。」杜累克點了點頭。

  他又繼續說:「我是上帝的奴僕,我更不會讓上帝的名沾上污點。威斯頓公爵確實自西班牙船上帶回一名外籍的女子,並將她帶回威斯頓堡裡囚禁,限制她的自由。」

  「威廉,你怎麼說?」

  伊莉莎白女王望著他,綠眸淨是說不出的哀傷痛心。

  「我是限制了她的自由,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將她當成女奴。」威廉沉著穩定地想著辦法,對答流利。

  他並不在乎自己的爵位被褫奪,他擔心的是另一項刑罰。

  「雨塵指稱你不是個紳士!」杜累克突地放聲斥喝,他不允許威廉的感情用事傷害了雨塵這個善良的孩子。「陛下,試問在什麼情況之下,會令一位淑女指責一位男人不是紳士?」

  言下之意,已經非常的清楚,也不容威廉再辨駁。

  「她不懂我們的語言,當然無法真確地表達她的意思。」威廉強詞奪理地說著。

  「可是我懂她的語言,在我和她溝通之後,我已經明確地知道,她是多麼地想要回到自己的故鄉。」杜累克毫不理會他的強詞奪理,更加聲色俱厲地斥責不知悔改的威廉。

  「你!」威廉咬牙切齒地望著他,詭譎的藍眸迸出冰儼的眸光。

  他背叛他……

  他居然背叛他!

  「威斯頓公爵,你承不承認為」伊莉莎白女王大聲喝道。

  「我不承認,我絕對不會承認!」最起碼在他的心裡頭,他不是那般看待她的,這要他如何承認。

  「你不怕我褫奪你的爵位?」

  「爵位是陛下賜給威廉的,如今陛下想拿回爵位,威廉豈敢不從!」威廉毫不在意地回吼著,整個議事廳裡,皆是他不滿的暴喝聲。

  這嚇得約瑟夫不得不檢討,是不是玩笑開大了。

  「好,我不褫奪你的爵位,但是,我要杜累克即刻將那位外籍女子遣送回國。」

  伊莉莎白女王做出最後的決議。

  她不是真心想要廢了威廉的爵位,而是要他認錯;既然他依舊不認錯,她只好強行將那位想回國的女子遣送回去,一則圓了那女子的心願,一則可以讓威廉不再荒唐,不失為兩全其美的方法。

  伊莉莎白女王話一說出,威廉不禁錯愕地瞪大雙眼,而原本嘈雜的議事廳,突地被靜謐占有。

  不!

  「陛下,你不如廢了我的爵位,我絕不讓她回國!」威廉突地放聲道,狂佞的青筋攀爬上他的額頭。

  他無法想像她的離去,會導致他多大的變化,他寧可貶為平民,也不願意失去她。

  杜累克不悅地說著:「你對她有什麼仇恨嗎?為什麼非要她留下,讓你恣意妄為地蹂躪她?」

  「不,不是這樣的……」他對她沒有仇恨,他只是想要將她留下,只是希望她能待在自己的身邊,為什麼他們都不懂,為什麼都將他當成十惡不赦、罪無可道的人?

  他只是單純地想將她留在身邊……

  「不,傳我的旨意,即刻將她遣送回國。」伊莉莎白女王不再看威廉狂亂無章

  的眼眸,逕自離開議事廳。

  威廉一驚,連忙快步追上,卻被約瑟夫攔下。

  「放開我,約瑟夫。」他的表情森冷肅然,雙眸隱含著不容忽視的暴戾。

  「你……」他的反應令約瑟夫明白了一切,卻也讓他發覺自己的玩笑真是開大了,他怎會仇很那位外籍女子,他的眼眸、他的專制、他的狂怒,在說明他愛著那位女子。

  「約瑟夫!」他的嗓音低沉有如來自地獄的惡魔般的詭魅,冷聲地命令著約瑟夫閃開。

  「來不及了,陛下一旦決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變的。」約瑟夫蹙緊眉頭,沉聲地說著。

  威廉望著他,突地回頭一望,發覺杜累克不知在何時離開了,便又急急忙忙地離開漢普敦宮,疾馳回威斯頓堡。

  她真的要離開他了嗎?一切就如她的想望,她狠心地決定離開他!

   


★★★★★★★★★★★★★★★★★★★★★★★★★★★★★

  

  雨塵站在甲板上,倚在桅桿邊,看著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看著厚重朦朧的濃霧阻擋她的視線。

  小型的英格蘭商船緩緩地駛離倫敦港,在這一片她居住不久的土地上,她有著說不出的感受,有著說不出的愁緒和悵惘。

  她真的要離開這裡了嗎?

  這一切彷彿不是真的,她一醒過來,黛西便急忙地拿出她原本的衣裳替她穿上,而杜累克修士正在外頭等著。在她依舊搞不清頭緒時,她便糊里糊塗地上了這條船。

  她想離開,可是從沒想過會實現;是從未想過,亦或是她壓根不想離開?

  望著風平浪靜的海面,雨塵只是看傻了、看癡了;從未想過海會是如此美麗的景緻,竟會是擄獲人心的魔障,就如威廉那一雙噬情的藍眸,總在她不經意時,襲入她的心坎……威廉……

  「看海嗎?」她的身後突地響起一陣男音。

  雨塵登時轉身,威廉氣喘吁吁,卻又無限柔情的俊顏就在她的眼前。

  「你怎會在這兒?」她囁嚅地問。

  她剛才上船時並沒有看見他,為什麼他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來護送你回航的。」是他向杜累克求情的。

  威廉的雙眸貪婪地望著雨塵如水波瀲灩的眼瞳,貪戀地想將她的容顏印在心頭、刻在腦海。

  送她回國,只怕這一輩子,是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他又能如何?是女王親自下的旨意,他是無法抗旨的;就算他放棄爵位,女王依舊會將她遣送回國。

  無論他做什麼,付出什麼代價,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反正,和雨塵的相遇,只是一種巧合,只是人生的一段旅程,和她分離,也只是早晚。總有一天他總會對她感到煩膩,倒不如現在分離,可以在心中留下她完美的身影。

  威廉不斷地這般勸慰自己,騙過了薄弱的意志,卻騙不過靈魂深處的吶喊,更止不住內心的狂嘯。

  「哦。」雨塵點點頭,雙手緊壓住心窩,怕是自己一鬆手,便控制不了盤踞心頭的酸澀和苦楚,讓淚水隨著無以遏阻的心痛而滑落。

  原來,他真的打算送她回去,真的對她膩了!

  好快,她沒想到分離的日子會來得這麼快速,讓她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矛盾心情。

  「你回到故鄉之後,想做什麼呢?」威廉單手緊緊抓住桅桿,力道之大,甚至還在上頭留下了痕跡。

  這麼做,只是為了克制自己會情難自禁地擁住她柔軟的身子。

  「和我的師父傳頌教義。」雨塵淡淡地說著,臉上漾起一抹苦笑。

  她還算是個帶發修行的出家人嗎?在肉體被污辱之後,在心態被轉變之後,她還能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捨棄所有的七情六慾,回去當個不問紅塵、只戀佛殿的小尼姑嗎?

  「終究是你的信仰……」威廉喃喃自語著。

  儘管她沒有離開他,他依舊得不到她的心;她的人、她的心、她的身體,全是屬於上帝的,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你說什麼?」雨塵沒聽仔細,遂再問一次。

  「不,沒什麼。」威廉扯開迷人的笑,露出勾人心魂的笑痕。

  突地──「公爵,前方有西班牙軍艦!」在眺望台上的水手突然登高大喊。

  威廉隨即瞇眼一望,發現確實是西班牙的軍艦,難道是上一次的事情走漏風聲,他們這一次是來報仇的?

  但是,他們也未免太過大膽,居然守候在英格蘭的海域裡。

  「怎麼了?」杜累克突地自甲板下的艙房出來。

  「是西班牙的軍艦。」威廉丟下一句話,便逕自登上眺望台。

  「他們打算做什麼呢?」杜累克不是不知道戰爭的可怕;正是因為知道廝殺的可怕,他才為成為虔誠的教徒。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他們會聚集三艘軍艦,想必不會是打算和我們開舞會的。」威廉觀察完狀況,便又迅速地回到甲板上。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雨塵蹙眉,十分擔憂地望著他。

  「情況危急,我們不如先駛回倫敦港。」

  哦,天哪,他甚至有點感謝西班牙遣來的軍艦,感謝他們來的正是時候,讓他有機會再將雨塵留下來。

  只要讓他返回英格蘭,他定會使出渾身解數讓雨塵留下。

  「不行,我們必須要盡快將雨塵送回去。」杜累克是第一個持反對票的人;他不擔心西班牙軍艦,反倒是擔心雨塵的安危,若是讓她返回英格蘭,他就不一定有把握再讓雨塵離開。

  畢竟,威廉是女王最寵溺的朝臣,這一次,若不是趁著威廉不備,根本不會這麼簡單便能離開。

  「這艘商船上並沒有御敵的炮彈,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威廉不禁氣惱杜累克的死腦筋,難道他不知道現在已經不是爭奪雨塵的時候,而是事關安危的時候了嗎?若是逃不過這一劫,什麼話都不必說了。

  「或許,他們不會攻擊我們,我相信上帝……」

  杜累克話還沒說完,對方在逐漸駛近的距離之下已經射出炮彈,而炮彈則正中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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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7-10-19 00:02:54 |只看該作者
★第8章

  西班牙軍艦所射出的炮彈打中了小商船的船身,不禁掀起了滔天巨浪,更是讓船身大幅地搖擺,剎那之間,威廉緊抓住雨塵的手,將她狠狠地納入懷裡讓自己結實地摔在甲板上。

  「威廉……」

  一陣猛烈地搖晃之後,雨塵忍住欲吐的感覺,抬起發白的小臉,詢問著威廉。

  「我沒事……」威廉略放鬆她,讓自己站立起來之後,才將她拉起。「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威廉的全身微微發顫,並不是因為生死關頭,而是因為她喚著他的名字。

  「我……」他這麼一說,反倒是讓雨塵羞紅了臉,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簡單地脫口而出。

  威廉望著她嬌紅的臉,不禁俯下身子,攫住她惹人憐愛唇瓣,恣意地吸吮著,然後探入她口中,放肆地糾纏,直到第二發炮震回他的神智。

  威廉猛地結束這個淺嘗而止的吻,迅速地將她拉到艙房的掀蓋前。「你待在這裡,千萬別亂走動。」

  話一撇下,威廉便前往掌舵處。

  「將舵向右轉到最底,咱們準備回英格蘭!」

  舵手一聽,立即將舵轉到最底,準備回航,並躲避西班牙軍艦的攻擊炮彈。

  可是舵才轉開,船還未來得及移動,對方欲罷不能的炮彈不偏不倚地打中船桅。

  火花如荼地展開,約幾秒的時間而已,便看到桅桿連帶著桅帆開始鬆落,搖搖欲墜地晃動,即要倒下……

  威廉一看情況不對,便拉著喉嚨大喊著:「雨塵,快離開那裡!」

  如果他計算得沒有錯誤,桅桿應該為往雨塵所站立的位置落下,他必須要讓她先離開不可。

  「可是修士……」

  雨塵當然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可是,她卻無法對昏迷不醒的杜累克視而不見,她必須將他拉到一邊不可。

  雨塵使出全身的力氣,卻依舊無法脫動杜累克沉重的身軀,就在迅雷不及掩耳間,桅桿已經受不住火舌吞噬,應聲倒向雨塵……

  雨塵一驚,卻驚駭得無法移動腳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桅桿落下──打在威廉的背上……

  「威廉!」

  雨塵不禁聲嘶力竭地大喊,雙瞳不敢置信地望著護著自己的威廉。

  映在她眼眸裡的是他著火的身軀,是他痛苦不堪而扭曲的俊顏,而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忘記撲滅他身上的火,雙眸卻是無神地望著海上的軍艦,突地發現軍艦已經慢慢地駛離她的視線。

  她呆滯地轉過頭臉,望著著火的威廉,像是三魂七魄方回神一般,她開始拍打著他身上的火焰,直到自己失去知覺……

   


★★★★★★★★★★★★★★★★★★★★★★★★★★★★★

  

  威廉像是落在一團火把之中,不論他如何地翻轉,總是無法讓自己逃離火舌的吞噬。

  就在他幾欲無法忍耐時,有一雙冰涼的小手撫上他的額頭,剎那之間,退去他身上所有的熱源,反倒是帶給他全身一股無與倫比的沁涼。

  「雨塵……」

  威廉努力地眨了眨卷翹的金色眼睫,眼瞳映出雨塵蒼白的小臉。

  「好點了嗎?」雨塵一見他轉醒,立即喜出望外地將小臉倚近他,以額觸碰他的額。

  「好像退燒了。」感覺他的額頭不像先前那般燙手,雨塵總算是安心了一點,於是她便抬起小臉,給了威廉一個燦亮的笑。

  威廉乍見她無防備的笑,一時怔忡,下意識地以手拉下她清妍的小臉,無限柔情地吻上她的唇,恣情地逗弄她的唇瓣,以舌撬開她的貝齒,探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甜蜜。

  「唔……」雨塵驚愕極了,不停地掙扎著。

  「別再掙扎了。」威廉結束這個吻,仍是慢慢地以唇摩挲著她的唇瓣,感覺她的甜美。

  她對他笑了,而且是帶著全心全意的笑,由此可見,她是關心他的,她是將他放在心上的。

  「爵爺,請你不要這樣……」雨塵不停地以小手阻止他不斷侵入的手。

  「叫我威廉,我要聽到你叫我威廉。」威廉的大手一拉,將她拉入自個兒的懷裡,合上雙眼,以臉柔情蜜意地磨蹭她柔細的烏髮。

  「我……」雨塵依舊不斷地掙扎著。

  「雨塵,別拒絕我,我現在可是個病人……」威廉像個小孩一般地耍賴,不容雨塵拒他於千里之外。

  「那麼,我也可以叫你威廉了?」一道戲譫的笑聲促狹地自床畔響起,幾聲竊竊地笑聲也跟著零零落落地響起。

  威廉這時才發覺,這個地方不只有他和雨塵,還有幾個不速之客。威廉迅速坐起身,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幾個人,便因為背部的疼痛,又滑落床上齜牙咧嘴地呻吟著。

  「威廉,你躺著吧,別辜負我歷盡千辛萬苦才將你救回來。」

  威廉躺下之後,一抬眼,才發現眼前的人有拉魯契爾伯爵亞瑟,還有那一個該死的約瑟夫。

  他們怎麼會在這?

  他在船上為了保護雨塵昏了過去,然後……

  「今天一早,在茅利普斯碼頭外海,發現了幾艘形跡可疑的西班牙軍艦,於是我便駕船出去探究,恰巧碰上你們的商船。」亞瑟露出一抹笑,慶幸著威廉能夠全身而退。

  說起來,要不是為了他的妻子辛西亞,威廉也犯不著趟這趟渾水,也不會遇上這件禍事。

  「是嗎?」威廉眉一挑地望著他,再瞟了一眼在一旁竊笑的約瑟夫,難怪雨塵剛才會那麼抗拒他。

  「你慢慢休息吧,我們出去。」亞瑟給了他一個了解的笑容,欲帶著約瑟夫出去。

  「威廉,別太勉強,免得身子不堪丟了臉。」約瑟夫要走出去之前,又戲謔地諷刺威廉一句。

  「去死吧!」威廉驀地一吼。若不是他現在不方便,他定要站起來賞他一頓拳頭,讓他學會別再牽扯他人的家事。

  等到一群閒雜人等出去之後,威廉便又強勢地拉過雨塵滑膩的小手擱在自己長滿粗繭的大手裡。

  「你擔心我嗎?」

  「我……」雨塵極欲抽出小手,卻又對他的不動泰山感到無力。「你從茅利普斯碼頭到倫敦港,一直到回到威斯頓堡,都沒醒過來,你已經昏睡了兩天,直到現在才醒來,實在是讓汀娜擔心極了。」

  她不會忘了當汀娜望見他昏迷不醒時的擔憂和悵惶,更不會忘記汀娜守在威廉身旁時所落下的眼淚。

  這裡到底還是沒有她的安身之處……

  威廉為了她而不惜讓自己涉入了險境,只要是明眼人,便可以知道他是出自於有點愛她的心,她以為一旦再次回到這裡,或許她便可以永遠待在這裡,不用再離開。

  可是,汀娜……她怎能忍心為了自己,而讓另一個女人哭泣?那一種錐心泣血的痛楚,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了解,而她卻是那一種懂得個中滋味的人,她怎能忍心為了不讓自己哭泣,而讓汀娜承受了她的眼淚?

  「我昏睡了兩天!?」威廉一愣,隨即又想起問題的所在。「我不是問汀娜,我是問你擔不擔心我?」

  他想知道的是──她是不是感覺到他的心了?是不是感覺到他為了她就連生命也可以不要了?

  是的,直到桅桿倒下的那一刻,他才真正地感覺到自己的真心,他才猛地豁然開朗。對於她的一切,他是如此在意,而她是如此地牽動他的心房、糾結他的靈魂。

  對她所做的諸多怪異行為,他歸咎於他一顆不擅於表達的心。

  直到他感覺她會永遠消失在他的生命時,直到他看到桅桿即將奪去她的生命時,他猛然發覺,自己竟是如此在乎她,甚至比起自己荒唐的生命,他更在意她純然無瑕的靈魂。

  他要她,就如他在船上覺悟時的想法,只要讓她再回到英格蘭的土地上,他就有辦法讓她永遠留在這裡。

  「請你別這樣。」望見他眼中不同以往的深情,雨塵的心仿似遭電流急竄,在她的心頭激起一波又一波的震撼。

  這是多麼令她狂喜的事情,卻也是令她感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她和他之間有太多的不同,他的身份高貴得一如王爺,而她只是一位無父無母的帶發小尼姑,她是不能破戒,也破不了戒的,儘管他對她有情,她也無力收下繾綣的愛戀。

  太多的差異再加上汀娜……

  若要強求,等於是在自欺欺人。

  儘管她是如此死心塌地的愛他,儘管她是如此痛不欲生的愛他,她終究還是要離開這裡、離開他。

  「你一點都不擔心我嗎?」威廉執意地要她說出她的心情。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她絲毫都感覺不到他對她的愛!

  「我還有事要忙。」雨塵小聲的說著,柔潤的嗓音像是哽了什麼,讓她無法再說下去。

  她使盡全力掙脫他的鉗制,趕緊逃到門外去,若是再看著他,她的心都快要碎了,會讓她離不開的。

  威廉望著她消失在門外的小小身影,心裡以為,因為自己之前對她的傷害太大,所以她還無以適應。

  沒關係,他有辦法掙得一世的時間,和她好好地纏綿、盡釋前嫌。

   


★★★★★★★★★★★★★★★★★★★★★★★★★★★★★

  

  「威廉,你的情況如何?」

  聽到威廉的病情已經穩定,伊莉莎白女王便由漢普敦官到威斯頓堡探望威廉。

  「我已經好多了。」威廉淡淡地說著,等著女王的責難。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莽撞,為什麼不能替自己著想,對自己好一點!」伊莉莎白女王不捨地望著他。

  「我對自己很好了。」威廉邪氣地勾起一抹詭譎的笑。

  「你還說這種話。」伊莉莎白女王略有不悅地說著,瞅了他一眼,又繼續說:「我打算明天將那位女孩遣回她的國家,還她自由。」

  「不,我不允許!」威廉一聽,立即半坐起身子,和伊莉莎白女王對望著。

  「我要娶她當我的妻子,我不允許你將她送回去!」

  別說是陛下,只要是想將他和雨塵分開,就算是上帝,他也不放過!

  「你要娶她!?這……」

  威廉遲來的告白,震懾得伊莉莎白女王不知所措地望著他。那個女孩不是個女奴嗎?為什麼他又說要娶她?

  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杜累克大主教誤會了。」約瑟夫突地自門外走進,眨著一雙漂亮的藍綠色眼眸,向威廉討人情。

  「杜累克?」約瑟夫這麼一說,更是讓伊莉莎白女王摸不著頭緒,為什麼又扯出了杜累克?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威廉遲頓,才讓杜累克以為威廉的所作所為全是在欺虐雨塵小姐。」約瑟夫簡單扼要地解釋著。

  「可是……」伊莉莎白女王大略搞清楚狀況,「她和我們的生活背景差太多了,就連語言都無法溝通,你要怎麼娶她為妻;況且,我們甚至不知道她在他國的身份為何,配不配得上威廉。」

  「陛下,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威廉願意結婚了,陛下是不是要快點籌備他的婚禮,免得他又反悔?」約瑟夫洞悉人心,巧妙地說出伊莉莎白女王最擔心的事情。

  「那倒是!」伊莉莎白女王一聽,覺得不無道理,便連忙回宮。「來人,即刻回宮!」

  約瑟夫跟在女王的身後,正準備一道回漢普敦宮籌備威廉的婚禮,卻聽見威廉突地彆扭開口說:「我不會感謝你的。」

  「我也沒想到要你感謝。」約瑟夫頓了頓又說:「反正將雨塵遣送回國的這件事我也有份,我只是在贖罪罷了,你根本不需要感謝我。」

  威廉望了他半晌,才說:「謝謝你了。」

  約瑟夫驚詫地望著他的坦白,卻又不動聲色地道:「那麼,我是不是有幸能叫你威廉?」

  他又拿早上的事取笑他;威廉一怒,拿起一旁的瓷瓶,扔向約瑟夫,大吼著:「去死吧!」

  約瑟夫靈敏地閃躲著。「那可不行,我還得籌備你的婚禮哩,你就乖乖地靜養,等著當新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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