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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我是分身

[都市言情] 丹菁 -【冷爵的侍女(冷色噬情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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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03:24 |顯示全部樓層
★第9章

  「到底要帶我到哪裡去?」雨塵不悅地問著。

  一大早,她還沒來得及到威廉的房裡去探視威廉的情況!她便被黛西和幾位不曾交談過的侍女帶到其他的房裡,毫不經過她的允許,便褪去她身上的衣裳,任意地替她套上繁瑣的飾品,還有一身鑲著金線的白色雪紡絲宮服。

  將她的一頭黑髮往上綰成了個髮髻,還懸了個白紗在她的頂上,紗緣還系上各式寶石,頂得她的頸項發麻。

  劫難並不只如此,她還被黛西帶到堡外,坐上駁船,迷迷糊糊的不知要前往何處。

  「黛西,到底是怎麼了?」雨塵一頭霧水地問著。

  她不知道黛西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可是她實在沒有和她玩的心情,現在,她只想趕緊回到威廉身邊,好好地珍惜僅剩的時間。

  「待會兒你就知道。」黛西不是故意賣關子,而是因為爵爺的交代,所以她不能告訴她。

  哦,不能告訴雨塵這天大的事,真是令她難受極了,爵爺真不該給她這一個壞差事!

  過了一會兒,黛西突地大喊:「到了、到了!」

  雨塵抬起困惑的眼眸,直望著映入眼簾的聖保羅大教堂。

  「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雨塵邊讓黛西牽上岸,邊不停地問著。

  就算是要帶她到聖保羅大教堂,也犯不著大費周章地將她打扮成這個怪樣子再帶來呀。

  不過,今天的教堂,感覺上有點奇怪,外頭不只有大量的鮮花裝飾著,更有大批的人潮在一旁觀看。

  是不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所以她才需要裝扮成這樣前來?

  可是,威廉呢?威廉若是不在這裡,她為什麼要來這裡?她根本不認識威廉和杜累克以外的人呀。

  「雨塵小姐,請這邊走。」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拉魯契爾伯爵亞瑟,突地牽起雨塵的小手往教堂門口走。

  「你……你好,請問我來這裡做什麼?」雨塵一看見是上次救了威廉的人,慌亂的心也因此平息了一點。

  亞瑟一頓,腳步一停,側著臉,睜大美麗的綠眸望著她。「你不曉得你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雨塵搖搖頭,眼裡藏著擔憂。

  亞瑟笑容一僵,心底不禁暗罵威廉的大膽;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而他居然沒有告知新娘子這件事!?

  他不禁皺著一對好看的眉,接著扯起一抹苦笑。「沒關係,待會兒進去你就知道,威廉正在裡頭等你。」

  亞瑟不再說話,直接牽著雨塵,打開教堂的大門,教堂裡有著一群觀禮的人,而威廉就在走道盡頭。

  「去那裡吧。」亞瑟附在她的耳邊說著,便逕自走到一旁的觀禮席上。

  雨塵錯愕地站在原地,垂下眼望著地上大紅色的地毯,再抬眼望著前方噙著笑的威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雨塵腳步趔趄,揣著惶然的心,慢慢地走向威廉,走向站在禮台邊的杜累克。

  「你好美。」雨塵一走到離威廉不到兩步的距離時,威廉便一把將她拉到跟前,仔細地端視著她精雕玉琢的小臉。

  雨塵聽及他的贊美,嬌羞地垂下眼眸,卻又身不由己地以眼角偷瞄著威廉英挺偉岸的身軀,穿著一襲和她一般的白色禮服,卷翹的金髮正服貼地系上,讓他俊俏的臉更顯爽朗瀟灑。

  「我……」雨塵心裡有很多疑惑,很想當面向他問清楚,卻又因為處境不適合,便就此打住。

  威廉狂囂地笑著,笑得極得意、笑得極輕狂,拉著她的小手,站立在杜累克的面前。

  杜累克像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噙著笑,手捧著聖經。

  「威廉,請跟著我念。」杜累克頓了頓,露出了慈祥的笑,快速地念著結婚誓詞。

  威廉拉著雨塵面對面,輕柔地念著誓詞:「我,威廉,娶你雨塵,作為我的妻子,從今以後不論好壞、富有、貧困、安康或生病,都會愛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將我倆分離。」

  他念得極慢,雨塵立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霎時紅了臉、紅了眼,隨即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又意味著什麼情況。

  她的眼眸漾著水光,卻又眼尖地望到一旁的觀禮席上的汀娜正流著淚……

  這時候,她才驚詫地想到,她現在所站的位置應該是屬於汀娜的,而她……卻霸佔了汀娜的位置!

  汀娜流著淚,還得坐在觀禮席上強顏歡笑看著心愛的人完成婚姻大事,在他身旁的人……卻不是她。

  這要汀娜情何以堪?

  她怎能做這種事,而傷害了汀娜!

  她的目光不斷地梭巡在威廉和汀娜之間,一樣的金髮、一樣的藍眸、一樣的語言、一樣生活背景。

  她怎麼看都覺得威廉和汀娜相似極了,而她反倒是像個介入者,傷害了汀娜……

  她怎能為了自己而將汀娜的淚水置之不顧?

  她不能!

  「雨塵……」杜累克念了兩句誓詞,發覺雨塵並不沒有跟著念,便輕聲地喊了她兩聲。

  見她無反應,威廉跟著急急叫喚她:「雨塵,你要跟著念。」

  雨塵木然地將視線調回杜累克的臉上,再緩緩地調回威廉急躁的俊臉上,耳裡突地聽到滿室的稀疏嘈雜……

  「我不!」

  雨塵雙手拎著裙擺,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便往門口跑去。

  觀禮的人竊竊私語著──威斯頓公爵的新娘跑了!?

      ★★★★★★★★★★★★★★★★★★★★★★★★★★★★★  

  威廉如一陣暴風,迅速地衝入威斯頓堡。

  「雨塵!」

  威廉甩開房門,一雙藍眸噙著似鬼魅的詭光,僵直的俊臉,冷肅得令人不敢正視。

  雨塵原本倚在床邊,聽聞他如鬼魅的嗓音,驚駭地轉過身來,瘦弱的身子抖如秋葉,臉上未乾的淚痕,依舊貼在清麗的小臉上。

  「你為什麼這麼做?」威廉的藍眼直盯著床上凌亂的禮服,然後陰鷙地瞪向雨塵。

  一開始,他並沒有告知她婚禮的事,這可以算是他的錯,但是,她放任他一個人形單影隻地站在教堂上,忍受著眾目睽睽的冷嘲熱諷,要他威斯頓公爵怎麼丟得起這個臉?

  況且,在婚禮之後,他還得帶她進入漢普敦宮向女王陛下請安,現在……還請什麼安!

  「我不能做你的妻子……」

  雨塵的身子倚在床柱上,水眸淒楚地泛著哀絕的淚光。

  「為什麼!?」威廉怒不可遏,一個箭步來到她的面前,雙手忘情地掐著她的雙臂。

  難道,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不見、看不懂?

  「我……有神職在身,我不能與你成婚。」這是事實,卻也是搪塞之詞;若是她要還俗,師父是不可能不答應的,只是她不能這麼做。

  「你可以放棄你的信仰!」威廉放聲暴喝著。

  信仰、信仰!

  他的一生被無用的信仰、被看不見的信仰給擊得四分五裂!

  「我不能。」雨塵無力地說著。

  是真的不能,是他逼得她不能。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私,而讓汀娜掉落另一個地獄;那種苦,她嘗過了,她怎能讓汀娜這麼善良的人遇上這種事。

  在這一段時間裡,若不是黛西和汀娜,她又怎能過得這麼好?

  「你為什麼不能?」威廉不斷地暴喝,絲毫不知道自己無分寸的力道已經在雨塵細白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瘀青的指痕。

  難道她不喜歡他?難道她對他沒有他對她的那一種占有慾、那一種想要廝守一生的慾望?

  他有!

  他想要擁著她、抱著她,將她的靈魂緊緊地靠近他的靈魂,讓她能夠隨著他、跟著他,一步也不能離開。

  他想要她,渴望的慾念已經讓他的靈魂自心底深處發出哀鳴,聲聲悲切地索求她的愛憐。

  「我不能再留在這裡,我必須離開這裡。」雨塵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語氣,只能無助地閃躲。

  他不會知道,她的心在滴血,隨著他一聲聲地咆哮,一滴滴地淌下,溢出喉頭的滿是血腥的氣味。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若是你執意要走,我便要囚禁你一生、囚禁你一世,讓你生生世世都在我的世界裡!」威廉冷鷙的喝聲,極其不捨地將雨塵推倒在床上,緊緊地抱在懷裡。

  他不允許她說這種話!

  她怎能在他如此愛戀她之後,又對他說出如此傷害他的話!她感受不到!她體會不到嗎?!

  威廉急切地吻上她的唇,狂亂野烈地撥弄著她的舌,雙手粗暴地扯著她剛換上的侍女服,感受著她的體溫……

  她怎能離開他、怎能離開他!

  雨塵無力閃躲他狂野的攻勢,柔弱的意志眼看就快要被他擊毀,她驀地想起汀娜強顏歡笑的俏臉……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雨塵手腳並用地推拒威廉結實的身軀,拒絕他的誘惑。

  威廉雙眸一瞪,如鋼鐵般的手臂更是狂戾地鉗制她的雙手。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我有權利要求你履行妻子的義務!」要在她的心中挑起激情。

  他饑渴地撫弄她緊繃的身軀,大手突地探入她的下身,狂野地搓揉、刺激著她敏感的花核。

  「不行……」熱燙的渴望緊揪著她的心,就如狂風暴雨不斷地吹打著她瘦弱的身軀。

  雨塵半睜著心醉的眼眸,以僅剩的理智,羞怯地推拒他的接近。

  「我為什麼不行?」能這樣碰觸她的,就只有他了。

  威廉塞入一根長指進入她窄狹的花口,另一隻大手則恣意地搓弄著她小巧的渾圓,讓她的女性本能需求著他的身體。

  燥熱的汗水緩緩地滴落在雨塵潔白的身子上,顯示著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撤出他的長指,解下腰間的束縛,讓火熱的慾望刺入她淌著蜜汁的花口,讓她的身體隨著慾望吸吮著他的勃起。

  「啊……」熾熱的火源熨燙著她的身體,促使她不斷地呻吟、不斷地蠕動她的身軀,卻也讓她輕輕地囈語著:「汀娜……怎麼辦……」

  「這又關汀娜什麼事?」威廉不甚在意地回答著,緩慢地在她體內抽送著他的熱源。

  「你!」雨塵一聽,火熱的慾望突地退去。「我……你不要碰我,我不要這樣的人碰我,我要回家!」

  威廉一聽,以雙臂撐起上半身,怒目望著她。「你是我的人,我不會放你的走的,我說過,我會囚禁你一輩子!」

  「你囚得了我的人,囚不了我的心,你不如放我走吧!」雨塵聲淚俱下地狂吼著;她沒想到他居然會說這不關汀娜的事,他居然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也間接地傷她的心。

  威廉一愣,怒目望著她好半晌,突地抽身離開,著好衣裝之後,冷冷地側過臉盯著她。

  「你的學習能力很快,現在我已經懂你的意思了,我會差人送你回國。」若真是囚不了心,囚不了靈魂,他還要個軀體做什麼?

  威廉冷哼了一聲,心底暗嘲著自己竟是如此愚不可及;他緩緩地扯出一抹狂肆的笑,冷峻地走出房門。

  見他離開,她的淚水便徹底地潰堤,迫使她必須要以溫暖的羽毛被摀住口,才能止住悲切的啜泣聲。

  沒一會兒,大門大開,令坐在床上的雨塵一驚,隔著朦朧淚眼看清楚眼前的女人。

  「雨塵,你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我哥哥?」汀娜怨懟地問著。

  如遭雷擊般,雨塵的腦中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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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04:07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章

  「雨塵,威廉有什麼地方讓你不滿意嗎?」汀娜極不悅地大聲咆哮著。

  雨塵怔怔地望著她,腦中頓時浮現無限疑問;是她聽錯了,還是她的語言學得不夠徹底,所以誤解汀娜的意思?

  可是……汀娜的樣子……看起來很認真。

  「汀娜,你剛才的意思是說,威廉是你的哥哥?」雨塵舔了舔乾燥的唇,提起勇氣再問一次。

  「是呀。」汀娜皺著眉頭望著她,好像她問的問題有多麼愚蠢。

  「親生的大哥?」雨塵不自覺地發顫。

  「是呀。」汀娜沒好氣地說著。「雨塵,你在這裡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我和威廉是親兄妹?」

  汀娜一望見雨塵古怪的反應,不禁放聲地喊著:「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威廉的女友吧!?」

  雨塵木然地點點頭,無措地望著汀娜大發雷霆;從沒有人跟她說過,她又怎會知道?

  「我……」雨塵囁嚅地說不出一句話。雜亂無章的思緒在她的腦海裡翻飛著,一些她最掛心的事情,到了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真相!

  「你看看我,我和威廉是一樣的髮色、一樣的眸色,應該不難知道吧。」汀娜無力地慘叫著。

  天,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阻擾威廉結婚的禍首。

  「可是……」雨塵無力地解釋著。

  她也知道汀娜和威廉有一樣的髮色、一樣的眸色,可是……

  外族的人都長得那麼像,若要她說相像便是有血緣關係的話,那麼,全英格蘭的人不都有血緣關係了。

  她真的是不知道……

  「既然你現在知道了,我們趕快去找我大哥,把事情說清楚。」汀娜趕忙拉著床上的雨塵,突地發現她一身的赤裸,又連忙放手,先讓她穿上衣物。

  「不行。」

  雨塵快速地穿上衣物,卻又無助地坐回床上。

  她不能講,也不敢講,所有的狠話她都已經說盡,也終於氣走威廉,現在她再去向他解釋什麼似乎都顯得多余。

  這麼一來,她和他真的是無緣了,而且是她自己結束這一切的。

  是的,就是她自己。

  「我們去找他,把話說清楚就好了。」汀娜急急地說著。

  「不用了,說什麼都惘然了……」雨塵以自己的母語喃喃自語著。

  「雨塵,你不要說我不懂的話,我們一起去找大哥把事情解決,一切都會沒事的。」

  汀娜雙手直拉著雨塵的雙手,卻瞥見她剔亮的眼眸淌出碎鑽般的淚水,一臉木然的神情空洞地望著窗外。

     ★★★★★★★★★★★★★★★★★★★★★★★★★★★★★

  「說什麼都是惘然……」

  雨塵喃喃自語著,淚水順著眼角緩緩地滴入耳蝸,淌入了大海翻騰的聲音,令她驀然驚醒……

  是的,雨塵現在坐在回程的船上,躺在艙房的四柱大床上,哀悼自己親手埋葬的愛情。

  三個月前,她始終沒有對威廉說出事實的真相,而汀娜也沒來得及告訴他一切,她便讓威廉架上了他的女神號。

  而現在,她正一步步地靠近自己的國土,一步步地離開威廉的世界。

  自那一天起,威廉不再與她說過話,也不曾再笑過,好似他那身凜冽的寒氣也將他唇邊的笑痕給凍結一般。

  他的眼不再看著她,更不會再用愛戀的柔情眼瞳凝睇著她,他已經徹徹底底地將她趕出他的世界裡。

  她的心很酸很澀,夾著說不出的苦楚和悲戚;但是,這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她又能怪誰呢?

  現在承受了這個悲則是她的報應,是她不該不留情面地傷害他,是她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地誤解他……

  雨塵坐起身,拉直身上發皺的大明衣衫,便徐步地打開艙門,走到甲板上透透氣。

  是個極清爽的午後,海風徐徐地掠過她的髮梢,陽光也極溫和的灑在她身上,為沁涼海風帶來一絲溫暖。

  雨塵靠在桅桿邊,看著女神號滑過海面,濺出點點水花。

  突地一件外套落在雨塵的肩上。

  雨塵徐緩地轉過身,一雙清妍的水眸對上一雙孤獨卻又高傲的藍眸,還有一張噙著憂鬱的俊臉。

  「天氣有點涼,披上吧。」威廉突地打破對視的沉默,將她身上的外套拉得更攏。

  雨塵望著他,直覺淚水又要不受控制地滑落,她是那般地傷他,為什麼他還願意這樣溫柔地待她?

  他該是要恨她、氣她、怨她的,為什麼還能如此地柔情?這樣的濃情蜜意令她無力抵抗。

  他仍然偉岸英挺,只是下顎多了一些胡髭,讓他顯得更加頹廢,卻也更顯現出他的迷人豐采。

  「你近來還好嗎?」雨塵努力扯出一抹笑。

  就算要分離,她也要留下一個最美好的笑靨,印在他的腦海裡。

  威廉聞言,哼笑了一聲,不置可否地望著她。「大概好吧。」沒有了她,他會覺得過得好嗎?

  他不知道,或許時間一久,他可以忘記,他便會忘記自己的生命中,曾經有過一個特別的女孩,可是……

  該用多少的時間來遺忘,該用多少時間作為一個期限,讓他徹底地忘記她?

  他會忘記她的,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

  「那……」突來的沉默又讓雨塵亂了主張,她想要提出一些話題,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聊起。

  「別勉強了。」威廉面對著大海,即將西沉的太陽,將他的一頭金髮染成絢爛的紅色,令人轉移不了視線,更讓人不得不面對他語氣中淡淡流瀉出的惆悵。

  「嗯?」雨塵不明白地問著。

  他說的別勉強是什麼意思?是指她……還是指他?

  「我說,你不需要勉為其難地對一個討厭的人開口聊天。」威廉轉過偉壯的身軀,勾著一抹苦笑望著她。

  他帶點自嘲意味的側臉,令雨塵的心不禁揪緊。

  「我一點都不勉強……」雨塵撫平胸口的辛楚,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

  「不,我看得出你的勉強。」威廉淡淡地說著。

  雨塵望著他,淚水眼看著就要奪眶而出,卻又不得不狠狠地往肚子裡吞。

  「我真的不勉強。」

  威廉望著她,笑了笑,隨即將一頭散亂的金髮往後撥去。「不管勉不勉強,都不該是我們現在談論的話題。」

  威廉意有所指地說著,畢竟這艘女神號已經行駛了近三個月,眼看著即將來到雨塵的故鄉了,眼看著兩人的世界真的要由大西洋和太平洋,被這兩片湛藍的海洋永久地分隔為兩地了。

  在最後,也毋需再爭辯勉強不勉強的話題。

  已經沒有意義了……

  「回國之後,你打算做什麼?」威廉淺勾起一道笑痕。

  「沒打算做什麼,只是回我師父的身邊,當個清心寡慾的人。」雨塵靦腆地笑了笑。

  「師父?」威廉不解師父的意思。

  「我是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是我的師父將我一手拉拔大的,所以我便待在師父的身邊,當個帶發修行的小尼姑。」雨塵輕輕地說著,彷彿那一段歲月,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

  「原來如此……」其實,雨塵話中的意思有大半他都聽不懂,可是卻聽清楚了她的身世。

  而她的身世,卻又是如此無端地引起他的心一陣刺痛,若是他早點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便會用盡所有的一切,讓她分享他的爵號和產業,想必自己也不會讓這件事變得像這樣不可收拾的下場。

  若是他能早一點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有許多的產業,可是產業卻不能讓他換來豐富的心靈,不能讓他得到他魂牽夢縈的嬌妻,更不可能讓他有預知能力,能夠預知所有的一切,讓他事先明白每一個「早一點知道」……

  「那你呢?」

  這是她和他第一次這麼體己的交談,也是最後一次……

  「我……」

  威廉話還沒說完,船身突地一個顛簸,他單手一拉,以強勁的力道將雨塵納入他溫暖的懷裡。

  威廉一站穩,立即回頭望著眺望台上的人。「發生什麼情況了?」

  「沒事,只是碰到小巖礁。」水手頓了頓,又隨即說:「爵爺,指定的地方到了,我們不可以再過去了。」

  威廉身子一僵,喉頭不斷地上下起伏著。

  過了半晌,他突地吼道:「放下舢舨!」

  「我只送你到這裡,接下來我會要人駕著舢舨,送你回你的國土。」他的話語輕鬆,神色卻僵直得嚇人。

  「要我回家了嗎?」雨塵吶吶地說著,沒想到她真的要回家了……

  「不,是你要回家的。」威廉深情且幽邃的眼眸直瞅著她清麗的臉龐,心中有著千言萬語,不是簡單幾句便能說得清楚。

  他希望她開口,告訴他說她不想回去,說她願意和他白頭到老。

  她掙脫他的懷抱。「我要回家了……」雨塵淡淡地說著,往水手們放下舢舨的方向走去。

  待水手放下舢舨,駕好跳板,雨塵便直接走過跳板,隔著跳板,和威廉對望著。

  「保重。」威廉雙眸貪婪地望著她的身影。

  他知道他不可能再遇見像她這麼好的女人,再也不可能遇見這麼能夠扣緊他心弦的女人……

  再多的悔不當初,也抵不過此情此刻的懊惱。

  「你也是。」雨塵忍著淚水,努力地扯出一抹最燦爛的笑容。

  女神號慢慢地收回跳板,而雨塵所站立的舢舨正慢慢地滑開女神號,威廉一路奔到船頭,望著舢舨漸行漸遠。

  「我真的很愛你!」千愁萬緒湧上心頭,雨塵止不住扯開喉嚨大喊著她從沒說過的心情。

  「我聽不懂!」威廉氣惱地吼著。「雨塵,說我聽得懂的英語!」

  可是,雨塵的話語被海風吹散,而舢舨的身影也已經凝為一個黑點,女神號正快速地往回程啟航。

  「爵爺,需要追上去嗎?」一位水手走到他身旁輕問著。

  「不用了,我們回航。」追上去,又能如何?  

     ★★★★★★★★★★★★★★★★★★★★★★★★★★★★★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威斯頓堡裡傳來威廉氣極地暴吼聲。

  「你又不給我機會!」汀娜毫不認輸地吼回去。

  威廉頹坐在大廳的麂皮沙發上,不敢置信他剛才從汀娜口中聽到的休息,他剛剛才知道所有真相,就在他送走她之後,在他回到威斯頓堡後。

  真是諷刺!

  威廉立即站起身,拿著一旁的外套往外走。

  「威廉,你要去哪裡?」汀娜急急跟在他的身後。

  「我要再去一趟東方,我要去將雨塵帶回來。」威廉管不了自己有多狼狽、有多疲累。

  「那我們不如先到聖保羅大教堂去,問問杜累克去東方的捷徑,否則等你來回一次東方,都過了半年。」汀娜漂亮的藍色眼眸正閃著狡黠的眸光,可惜一心只想著雨塵的威廉並沒有發現她的異狀。

  「不用了。」威廉淡淡地說,甩開汀娜拉住他的手。

  「不行,不去你會後悔的。」

  汀娜已經暗示得相當明白,只可惜威廉依舊不懂個中意思。

  結果,說好說歹,汀娜依舊將威廉拖到聖保羅大教堂去。

  才到目的地,威廉便覺得教堂外聚集著為數不少的人潮,感覺十分怪異。

  他轉身問著身旁的汀娜:「今天是幾號,教堂有什麼盛事嗎?」

  「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汀娜走到他的前頭,替他拉開聖保羅大教堂的門。

  滿堂的人潮,甚至伊莉莎白女王也坐在席上,這一切都映入威廉錯愕的眼瞳裡。

  「威廉,我不是說過杜累克比你熟識東方的航路,所以他趕去將雨塵接回來,也趕在你回航之前,冰釋所有的誤會替你補辦這場婚禮,不知道你是否滿意?」汀娜得意地笑著。

  威廉無法置信地走到教堂前頭,一雙藍眸直望著披著白紗的女人。

  那女人突地逸出他熟悉的聲音:「我,雨塵,嫁你威廉,成為你的妻子,從今以後不論好壞、富有、貧困,健康或生病,都會永遠愛你、珍惜你、服從你,直到死亡將我倆分開。」

  雨塵靦腆地將上一次屬於她的誓詞說完,等著威廉的反應。

  「我有沒有漏說的?」雨塵神采奕奕,小臉上還揚著嬌俏的笑。

  「我,威廉,娶你雨塵,成為我的妻子,從今以後不論好壞、富有、貧困,健康或生病,都會永遠地愛你、珍惜你,即使直到死亡將我倆的肉體分開,靈魂也會永遠相系。」

  威廉真情而誠摯地說著,直到淚水模糊了他的藍色眼瞳,他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夢。

  杜累克在上頭慈祥地笑說著:「誓約之吻。」

  威廉仿若第一次親吻的小伙子般,微微顫抖地捧住她嬌笑的小臉,輕輕地在她粉色的唇瓣上印下誓約之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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