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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丹菁 -【伯爵的紅髮乞奴(冷色噬情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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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11:33 |顯示全部樓層
伯爵的紅髮乞奴(冷色噬情之三)-丹菁

身為巴塞斯伯爵、伊莉莎白女皇的輔政大臣,
他權傾一時,名下產業更足以左右英格蘭的經濟發展,
精明幹練、冷靜殘佞,從不在乎除自己以外的東西,
可這被他狠踹一腳的小乞兒,
竟順勢扒走他能打開巴塞斯寶庫的傳家匕首,
跟著妄想裝傷混入堡中,
甚至和同夥密謀從他身上撈好處?
哼!他向來對企圖算計他的人只有一種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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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11:44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英格蘭倫敦結束一天繁忙的政事,巴塞斯伯爵約瑟夫搭乘駁船,沿著泰晤士河到達漢普敦宮對面的巴塞斯堡。

  下了駁船,他踏上多日未見的亨利大街,拐個彎,便看見巴塞斯堡圍牆上的野薔薇已經探出了頭,吐出芬芳。

  約瑟夫看去雖是一臉的倦容,但俊臉上的豐采卻絲毫不比漆黑外套上的金線遜色;腳上的皮靴在靜寂的大街上,踩出一聲接著一聲的響亮踢踏聲。

  在接近巴塞斯堡大門之處,他發現門邊有一團黑影。

  機敏如他,警戒心立時升起,藍綠色的眼眸在幽黯的夜晚迸射出一絲銀亮的光芒,直盯著眼前的黑影。

  過了半晌,黑影依舊不見任何動靜。

  約瑟夫不動聲色,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黑影,直到那團黑影慢慢地發出細碎的呻吟──

  「嗯……唔……」

  約瑟夫挑了挑眉,詭譎無情的眼眸直視著黑影;對方若不出聲,他絕對不會先採取任何行動,就如同他絕對不會因一時的惻隱之心,而讓氾濫成災的同情心將他的理智淹沒。

  那團黑影在地上挪了挪身子,面對約瑟夫的悶不吭聲,以及不加以理睬,他總算有點沉不住氣。

  「先生……」

  稚嫩的聲音輕柔地在靜謐的夜間散開。

  約瑟夫斂下藍綠色的邪魅眸子,心中暗暗盤算著,眼前這團黑影似乎是一位尚未到變聲期的小男孩,這樣的一個小孩子,縱使遇到什麼困難,自己都沒有幫助他的責任與義務,於是──約瑟夫快步地走過他的身旁,打算來個視而不見。

  然而,今天似乎不是個好日子──

  「先生,請施捨一點兒。」小男孩緊緊抓住約瑟夫的皮靴,瘦弱的小手襯著月光,可以看出極為污穢不堪。

  約瑟夫微皺著眉頭,垂眼直瞅著他一頭似紅、似黑的髮色,心底卻油然升起一股眷戀已久的感覺……

  然而他挑了挑眉,甩掉那種感覺,轉身欲走,卻被小男孩拉個死緊。

  「放手!」

  約瑟夫有點不悅,一張俊臉滿是不耐與不屑。

  「求求你……」小男孩依舊不知死活地緊攀住他的皮靴。「走開!」

  他的嗓音低沉粗嘎,充滿危險的氣味。

  他的雙眼閃著險惡的眸色,詭邪地微微瞇起,他從來不知道倫敦會有難民、乞丐的存在,看樣子,他明天得跟財務大臣好好地研究一番才行。不過,他現在是真的累了,沒有體力、也沒有興趣和這個小男孩耗下去。

  管他是什麼東西,他可沒有多余的同情心。

  約瑟夫左腿一抬,用力地往小男孩的身上踹去,毫不留情地將他踢飛。

  小男孩飛撞在門欄邊,發出陣陣哀號。

  「這麼晚了,快點回去吧。」約瑟夫不帶情感的說著。這只是他隨口說出的話,眼前的男孩子是否有家可回,他一點也不在意。

  是的,他從不在乎自己以外的東西。

  「先生……」小男孩癱在門欄邊,無助地啜泣著。

  約瑟夫沒再說話,只是冷冷地瞅了他一眼,隨即大步邁開步伐,往自個兒的家門而去。

  他心裡只想著一件事──明天得將不盡責的守門人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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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12:14 |顯示全部樓層
★第1章

  「約瑟夫,怎麼了?」

  威廉一早走進漢普敦宮,便見到約瑟夫臭著一張臉,藍綠色的眼眸冰冷得足以媲美湖上堆積起來的雪。

  「沒事。」約瑟夫冷冷的回答。

  語畢,他調回甫上仰看向威廉的視線,隨即又將雙眸埋入一份份的卷宗上,冷冷地不再搭一句話。

  「沒事?」威廉可懷疑了。

  他慢慢地走到約瑟夫的身邊,將雙手靠在他的椅背上,望著他手上的卷宗,發現上頭並沒有什麼值得他憂心的事。

  可是他向來最喜歡捉弄自己,為什麼今天的他卻一反常態,顯得有點古怪,總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詭異。

  「你最近似乎很閒。」約瑟夫挑著眉,似笑非笑地凝睇著威廉。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似乎有要和威廉長談一番的打算。

  「怎麼會閒!」威廉不在意地拉開約瑟夫身旁的椅子坐下。「既然已經打算和西班牙正面宣戰,你怎麼還會以為我很閒?」

  事實上,他早已經忙得人仰馬翻,恨不得能馬上結束手邊事務,回家陪他親愛的妻子。

  「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那才是你最累的時候。」約瑟夫不帶笑的眸子慢慢的掃視過威廉的頭髮、眼眸。

  被瞧得惴惴不安的威廉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我看你有點兒不對勁!」

  「心情有點不好。」約瑟夫迅即轉移視線,再將冷冽的雙眸調回卷宗上。

  威廉原想再問什麼,大門卻突地被打了開來──

  「溫莎子爵!」

  威廉語帶驚喜的喊著,因為一年難得見到一次長相俊秀的溫莎子爵,竟不意在此時見到。

  「席諾爾,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約瑟夫倒是不甚在意的問候著,畢竟以他的身份,要和負責財務的溫莎子爵見面,機會可多得數不完。

  「我手上有一樣稀世珍寶。」

  溫莎子爵席諾爾淡淡地說著。銀月般的眼瞳和銀色髮絲讓他在漢普敦宮裡搏得第一美男子的稱號。

  「又有什麼珍寶了?」約瑟夫頭也不抬。

  他從不認為喜嗜收藏寶物的席諾爾真能拿出什麼令他目眩神迷的寶物。

  「十分特別。」席諾爾毫不在意約瑟夫的淡漠,逕自向威廉打了個招呼,便走到約瑟夫的身邊。

  「是什麼東西?」約瑟夫顯得有點不悅;若是席諾爾還要再賣關子的話,他肯定會將一早的怒氣,一次全傾瀉在他身上。

  「一把匕首。」席諾爾淡淡一笑。

  「一把匕首有什麼了不起?」約瑟夫有點矜漠地說著。「上頭是鑲了什麼特殊的寶石嗎?」

  再多、再特別的寶石都比不上他遺失的東西。

  今早一醒來,他才發現向來不離身的寶貝居然不翼而飛,然而,待他靜下心慢慢地回想之後,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兒夜裡那個小男孩,只有他曾貼近到自己身邊。

  若是讓他逮到小男孩,他肯定會鞭笞他,直到他俯首認罪為止。

  那個該死的小男孩!

  「匕首本身沒什麼出奇之處,上頭鑲的寶石也不是稀世珍品,但是,上頭的徽印倒是挺特別的。」席諾爾不只賣關子,還從懷中取出一把不甚起眼的匕首遞給威廉。

  「這是……」威廉一驚。

  約瑟夫迅即望過去,那把匕首──正是他遺失的那一把!

  「席諾爾,你是從哪裡拿到這玩意兒的!?」約瑟夫稍嫌粗魯地一把將匕首搶過來,仔細瞧著上頭的徽印,突地發現──這不是他的!

  儘管這把匕首上頭也鑲著艷麗的紅寶石,黃金把柄上雕著天使圖案,然而上頭的徽印並不是巴塞斯堡的家徽。

  但是,倘若除去徽印不談,可就和他遺失的那把匕首一模一樣。

  「我就知道你會有興趣。」席諾爾依舊優閒地說著。

  「你打哪兒得到這東西的,我跟你買。」約瑟夫仔細地盯視上頭有點模糊的徽印,突地想到一件事。

  匕首上的徽印是百合圖案,他似乎在很久以前曾經見過,倒是現在一下子卻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

  「你還真是個紅寶石狂。」席諾爾淡淡地啐了他一聲。

  說到紅寶石,貴族之間都知道巴塞斯伯爵是出了名的紅寶石狂,再加上這把匕首和他先前見過的巴塞斯匕首極相似,他才會抱著滿腹疑惑來找約瑟夫,不過,依目前的情形看來,約瑟夫似乎也不知道這把匕首的出處。

  他喜歡搜集寶物,更喜歡去追溯寶物的起源,不過,既然他原本便打算賣給約瑟夫,這出處對他來說,倒也不是很重要了。

  「你究竟賣不賣?」約瑟夫不耐地低問著。

  昨夜遺失了自己最珍愛的匕首,已讓他氣得忘了所有的禮儀,更讓他僅剩的耐性消磨殆盡。

  「賣!」席諾爾輕喝了聲,淡淡地揚起一抹笑。「若不賣你,我真不知道還能賣給誰。」

  「多少?」約瑟夫冷凜的俊臉略微緩和,輕睨了他一眼。

  「我不要錢,我要巴塞斯堡裡的稀世綠眼石。」席諾爾淡淡地笑著,心裡忖思約瑟夫應該會答應這次交易。

  「好。」約瑟夫連想也不想,便決定拿巴塞斯堡的傳家之寶跟他交換這把看起來絲毫不起眼的匕首。

  「約瑟夫,那是巴塞斯堡的傳家寶,你……」威廉不敢置信地瞪著約瑟夫,想不到向來冷靜沉著的他竟然會這麼衝動的作決定。

  他真是讓紅寶石給迷了心魂!

  「傳家寶又如何,我根本不喜歡綠眼石。」約瑟夫毫不在意地說著。

  威廉聽了更是瞠目結舌,這似乎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綠眼石價值非凡,幾乎可以算是傾城之寶。

  「對了,我隨身的匕首不見了,若是有人拿著我的匕首向你兜售,記得要通知我。」

  約瑟夫一想到自個兒的匕首,便對席諾爾一番耳提面命,免得錯失抓竊賊的機會。

  巴塞斯堡的真正傳家寶並不是綠眼石,而是他遺失的那把能打開巴塞斯堡寶庫的匕首。

  那把匕首,才是真正的傳家寶。

  「你的匕首?」席諾爾和威廉異口同聲地問著。

  天!居然有人可以自他身上搶走他向來不離身的匕首?

  「若是有個小男孩拿著我的匕首向你交易,記得一定要通知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約瑟夫恨恨地說著。

  席諾爾和威廉此時總算明白為什麼約瑟夫今天會臭著一張臉了,他們的心底更是不斷地為那個可憐的小男孩默禱。

  約瑟夫的修為是出了名好,但是,這必須是在不惹怒他的前提下……

      ★★★★★★★★★★★★★★★★★★★★★★★★★★★★★

  日過晌午,坐著駁船渡過泰晤士河,回到巴塞斯堡外的亨利大街,手握著鑲滿紅寶石的匕首,約瑟夫不禁失了神。

  似乎在一剎那間,有片段記憶回到腦中,卻又毫無頭緒地消失,令他想要緊握霎時浮現的記憶卻只是徒勞無功。

  他輕吁了口氣,走向巴塞斯堡,但眼尖的他立時發現一道古怪的身影在一旁閃動著。

  約瑟夫不動聲色地往一旁望去,詭邪的藍綠色眸子裡有著算計。

  「誰?」他輕輕地喊著,語氣低柔得讓人毫無壓迫感。

  約瑟夫的俊臉上帶著和語氣相反的冷詭,略薄的唇邊勾著一抹隱晦的笑。

  「還不出來?」他捺著性子,微瞇起邪氣的眼眸,直望向巴塞斯堡對面羊腸小徑邊的草叢裡。

  他的感覺向來很少出差錯;他現在便已猜出,躲在草叢裡的人影應就是昨晚那一個小男孩。

  若是小男孩打算歸還昨日偷竊的匕首,說不定他會大人有大量的原諒他;但是,倘若是打算將他當成肥羊,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從他身上撈好處的話,他絕對會讓這男孩知道,他擁有什麼樣的權利,可以將他如何凌遲至死!

  約瑟夫一步步地走向那道影子,一雙詭邪的眸子益發冷冽。

  「唔……」

  正當他快要走到草叢邊時,草叢裡突地發出古怪的呻吟聲。

  約瑟夫微偏著頭,冷酷得令人心寒的雙眸直盯著草叢間,一雙手也跟著撥開與人同高的雜草。

  「你……」

  果不其然,真是昨晚的那個小男孩,雖然當時夜色昏暗,無法清楚地看見他的臉,但是約瑟夫卻已聽出他那稚嫩未脫的嗓音。

  「先生……」

  那男孩微微揚高雪白的頸子,一雙如紅寶石般瀲灩的眸子直盯著約瑟夫。

  約瑟夫一時看得失神……他居然擁有一雙如紅寶石般的眸子!?

  「你怎麼了?」約瑟夫隨即回過神來,淡淡地問著。

  他從不諱言自己對紅寶石有著一股特殊的狂熱,但是,現在並不適合談論小男孩的眼眸,而是他的臉色蒼白得令人感到不對勁。

  況且,他還是一位竊賊,自然可以不用給他好臉色瞧。

  「先生……我……」

  他的頭上戴了一頂帽子,身上穿著補釘的灰色衣衫,小小的身形倒臥在草叢裡,一雙雪白的小手直抱著肚子。

  約瑟夫面不改色地直盯著他看,心底卻快速回憶著昨晚,他記得,為了要給這小男孩一個教訓他是踢了他一腳,但儘管真受了傷,也不該是傷在肚子上。

  難道他打算用苦肉計,好讓自己對他有點施捨?

  約瑟夫抿起略薄的唇,雙眸微慍地瞇起。

  「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我可沒有多余的同情心給你!」約瑟夫冷冷地說著,壓根兒瞧不起他。

  「我沒有……我只是……」小男孩痛得聲音顫巍巍地說不出話,一張小臉更是扭曲變形。

  男孩沒再多說話,只是認命地閉上雙眼,小小的身體不斷地戰栗。

  直到現在,約瑟夫才發覺事情和他的想像有著些微的出入,小男孩似乎真的受傷了。

  約瑟夫蹲下身子,有力的雙手將兩旁的草撥開,好讓他能夠清楚地看著小男孩。

  儘管他對小男孩的竊行感到怒氣沖天,但是,這畢竟是一條生命,他無法對一條生命視若無睹。

  就算是一名罪犯,他也必須先將人救起,才能再論罪行。約瑟夫的雙手暗暗使力,打算拉開他的雙手,卻驚見他的下身有著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漬,濡濕了他灰色的褲子……

  這究竟是什麼傷?

  「喂,你是怎麼受傷的?」約瑟夫急急地拍打他冒著冷汗的雪白臉頰,卻驚覺他的皮膚滑膩細柔得不像男孩子。

  「我……不知道……」男孩微睜開紅寶石般的眼眸,冷汗沿著他的臉蛋緩緩地淌下。

  約瑟夫怔愣地望著小男孩,他竟然連自己怎麼受傷的都不知道!

  望著他忍受痛苦的側臉,再望向他下身的血水,約瑟夫不禁歎了一口氣,再怎麼氣惱他的罪行,自己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

  唉!也罷,難得他今天有多余的同情心,他也不在意在今天稍稍發揮一下。

  「我帶你回去療傷。」約瑟夫一說完,便試圖將他的雙手環至自己的頸子後方。

  「不要……」男孩一聽,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般,不斷地掙扎著。

  約瑟夫微皺眉,一把將他抱在懷裡,還來不及驚詫他過輕的重量,便讓他一頭的紅發震懾住。

  帽子在掙扎中已緩緩地落下,他如瀑布般的紅色長髮在陽光的照耀下,令約瑟夫在一剎那之間喪失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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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12:26 |顯示全部樓層
★第2章

  「爵爺,那位小姐是打哪來的?」

  巴塞斯堡的管事庫內斯正恭敬地站在壁爐邊,不斷朝爐內添加柴火,整個大廳霎時被溫暖所占據。

  「就在巴塞斯堡對面的小徑裡。」約瑟夫若有所思地回答。

  適才的震撼使他直到現在依然無法讓狂躁的心平靜下來。

  她一頭如彩霞般的髮絲,剛才還輕輕地捲在他的手臂上,那一雙如紅寶石般的眼眸,更讓他的心無端悸動。

  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他像是陷在濃霧之中,舉目不見一物;在層層迷霧裡,他失去了視覺,刻在心版上的……

  依然是那燦亮的紅……

  「爵爺怎會將她帶回來?」庫內斯佯裝忙碌地添加柴火,雙耳卻豎得極高,等待著約瑟夫的回答。

  爵爺可是他一手帶大的,關於爵爺的個性,他豈有不懂的道理。

  爵爺雖然生性風流,卻不下流;向來謹言慎行,遵守禮教,從不曾帶過一個女人回到巴塞斯堡裡。現在,爵爺卻帶回來一位像是流浪街頭的女孩,這可真是令他感到詫異不已。

  爵爺的淡漠無情在倫敦已是遠近馳名,如今卻帶了一個落魄的女孩回來,這可真是怪到極點。

  「她的眼睛……她的長髮……」約瑟夫吶吶地低喃,眼中看到的不是庫內斯,而是那位有著一頭紅髮的女孩。

  那位有著稚嫩嗓音的女孩!

  「嘎!?」庫內斯一頭霧水地望著他,一點也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正當庫內斯想再問些什麼時,長廊一邊卻已有人迎面走來──

  「爵爺。」侍女長帶著那個紅髮女孩來到約瑟夫的面前,規規矩矩的行禮後,便退到一旁去。

  約瑟夫雙眸詭佞地凝睇著紅髮女孩,不敢置信之前像小男孩的她,竟有如此傾國傾城的姿色。

  一頭卷曲的紅髮滑順地貼在她的身後,姣白的臉龐鑲著一雙如紅寶石般的眼眸,含羞帶怯地盈盈睇著他,嬌弱的身子上,穿著一襲白色的侍女服,低胸的襟口,可以令他清楚的望見令人銷魂的乳溝。

  她站在他的面前,宛如一朵嬌柔的百合,楚楚動人、搖曳生姿。

  「爵爺?」

  一旁的侍女長見他像是掉了魂一般,便再喊了他一聲。

  約瑟夫瞬地回過神,睇了侍女長一眼。「她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現在,他才又突然想到,剛才的她奄奄一息,氣若游絲即將撒手人寰般,現在怎又會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

  「她的身上有多處瘀傷,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傷口。」侍女長將她剛才得知的一切全都告訴他。不過她倒也沒猜到,一個髒兮兮的女孩梳洗一番後,竟會變得如此迷人。

  不過女孩身上多處的瘀傷倒是讓她開了眼界,說多處瘀傷是客氣,說實在的,她渾身上下簡直無一處不傷。

  她心疼的是,怎會有人這樣對待一位可愛的女孩?

  「瘀傷?」瘀傷不至於造成大量出血的!「但是,我看到她的身下流出大量的血,那絕不可能是瘀傷造成的,那應該是……」

  話一說到此,約瑟夫隨即沉默不語;對於女人的生理構造,他可是清楚得很,他怎會忘了那件事?

  「是月事。」

  侍女長湊到約瑟夫的耳邊小聲地說著。

  「我知道。」約瑟夫挑了挑眉,表示他已經知道。

  他顯得有點氣惱,一向冷靜的自己竟會在看到她流血時便慌亂不已,居然會愚蠢地忘記這件事!

  「可是,顯然沒有人教她這一件事。」侍女長帶點不悅地說著。

  「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約瑟夫藍綠色的眼眸輕睨他們一眼。

  侍女長和庫內斯聞言便雙雙退到長廊上待命。

   


★★★★★★★★★★★★★★★★★★★★★★★★★★★★★

  

  「你……」待他們走出去之後,約瑟夫詞窮地想要找些話和她聊聊,卻發現話語在舌尖上翻了翻,又吞回肚子裡。

  該死,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他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慵懶地倚在繡著金線的椅背上,為自己的手足無措感到有點荒唐。

  不行,雖然她有一頭足以令他意亂的長髮、有一雙足以令他情迷的眼眸,他還是要問問有關她的一切。

  「你的名字是……」他的俊臉上看不到任何悸動的表情,雙眸灼亮地瞅著她。

  「我……我……」那女孩怯生生地囁嚅著,說不出一句話。

  「難道你沒有名字?」

  約瑟夫將散落額際的髮絲攏至耳後緊貼的長髮束裡。

  「有……但是……」那女孩像是極難以啟齒地瞅著他。

  約瑟夫微擰著眉頭,雙眼微慍地瞇起,不過是報個名字罷了,有這麼困難嗎?

  「瑪麗亞﹒麗莎。」一見到約瑟夫微怒的表情,瑪麗亞便不自覺地鬆口,說出自己的名字。

  這一個令她自卑已久的名字。

  「瑪麗亞?」約瑟夫玩味地低喃著這個名字,眉頭皺得更緊。

  導致他皺眉頭的主因不是因為她的名字,而是她帶著恐懼的臉蛋,滿佈著悚慄的神色,她似乎挺怕他的。

  「我的名字並不適合我的外表。」瑪麗亞微擰著發皺的眉頭,斂下紅寶石般的眼眸。

  「人的名字跟外表一定得合適嗎?」約瑟夫不以為然地說著。

  望著她,總會令他有一股說不出口的異樣感覺,像是自己的心魂幾欲無力掌握,幾欲震懾於她燦亮的雙瞳。

  「但是,我一點也不像聖母瑪麗亞。」瑪麗亞愁眉不展地說著。

  約瑟夫好笑地望著她,難道每一個叫做瑪麗亞的女人都得跟聖母一樣嗎?

  「你就是你,你為什麼要像聖母瑪麗亞?」約瑟夫慵懶地望著她。「話又說回來,你昨天為什麼會出現在巴塞斯堡外?」言歸正傳,他還是想知道他的匕首究竟是到哪裡去了。

  「我……我想要跟先生你討一些東西吃。」瑪麗亞自卑地低下頭,彷彿說出這些話已經令她更形卑微。

  「那你是否從我身上拿走了一把匕首?」約瑟夫淡淡地開口,藍綠色的眸子卻直盯著她。

  「不,我沒有!」瑪麗亞急急地辯解著。

  「是嗎?」說真的,他有點不相信。

  那把匕首他一直隨身放在皮靴間隔上,若不是有人抽走,它絕不可能會掉的;話又說回來,昨天一整天裡,也只有她曾經碰觸到他的皮靴,除了她,他不作第二人想。

  倒是她可以如此義正辭嚴地辯解,令他頗感訝異。

  「我……真的只是想要有點東西裹腹,我並沒想要偷東西的。」瑪麗亞急急地想要向他解釋清楚。

  「那你剛才為什麼會在草叢裡?」約瑟夫有條有理地問著他想知道的一切。

  光是看她的打扮,他大概可以知道她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我不舒服……」一想到剛才侍女長對她所說的話,她既感訝異又羞澀得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約瑟夫冷著一張臉,一雙充滿魅力的眸子直瞅向她。「現在……有覺得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

  瑪麗亞羞慚地低下頭去,不敢看向他過分俊逸的臉。

  「我有一項請求,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幫我?」他的大拇指率性地在她迷人的唇上摩挲著。

  他想將她留下來,除了想知道匕首的下落,更想多靠近她那如火焰一般的艷紅髮絲。

  「什麼請求?」瑪麗亞小心翼翼地問著;她可還記得他昨晚的無情和淡漠,還有殘虐地踐踏。

  「現在巴塞斯堡裡正缺侍女,不知道你是否願意留下來幫我的忙?」約瑟夫降格以求。

  「我……我願意!」

  得到這個出乎意料的請求,瑪麗亞喜上眉梢地答應。

  她這個反應倒是讓約瑟夫起了疑心,而他一開始的假設,也彷彿在她無邪的笑容裡得到印證。

  「那麼,我會將你交給侍女長,讓她好好的調教你。」約瑟夫淡淡地揚起邪肆的笑。

  瑪麗亞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無心的笑容已經讓約瑟夫看出一些端倪,依舊粲笑得有如不知人間世事的小女孩。

  「約瑟夫。」

  一名挺拔的男人突地自長廊一頭走到大廳。

  「伊凡。」約瑟夫淡淡地喊著他的名字。

  「這是這幾日來巴塞斯堡的產業明細,你看一下吧。」

  伊凡顯得熱情活潑,相形之下,約瑟夫顯得淡漠多了。

  「你先放下。」他的俊臉依舊冷冷的。

  伊凡一聽便將資料放在石桌上,隨即要走出去時,才發現大廳裡還多了一個女孩子。

  「這位是?」

  「是新來的侍女,你先出去,我還有話要對她說。」約瑟夫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我知道了。」伊凡的笑臉不變,向瑪麗亞眨了眨眼,便迅即地走出去。

  自伊凡走出去後,約瑟夫的俊臉上籠罩著一抹冷冽幽黯的陰影,和瑪麗亞兩人之間不算短的距離裡,已然形成一陣凝滯的低壓。

  過了半晌,約瑟夫的雙眼依舊直盯著那些資料,壓根兒不知道瑪麗亞依然站在身旁。

  直到──

  「先生?」瑪麗亞怯生生地喊著。

  「嗯?」約瑟夫依然直盯著資料,甚至連頭也沒有抬起來。「先生,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瑪麗亞嬌羞地說著,一雙紅色的眼瞳在壁爐火光的照射下,更顯得紅艷。

  約瑟夫抬起頭來直盯著她。「你必須稱我為爵爺,不能喚我先生,這是基本禮儀,你要記得。」

  瑪麗亞看見約瑟夫冷鷙陰肅的表情,顯得有點驚惶失措,卻也立即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知道了。」

  約瑟夫冷冷地望著她,旋即輕聲低喚著:「瑪麗亞,到我這兒來!」他的大手輕輕地揮著。

  「是。」瑪麗亞像是溫馴的小兔子,輕柔地走到他的身邊。她的雙眸像是兩顆溫潤的紅寶石,在凝睇著他時,徐徐地綻出屬於她的斑斕光彩。

  約瑟夫伸出大手,搓揉著她垂下的紅色髮絲,感覺到髮絲在他手中,竟是那麼不可思議的柔細滑膩。

  他知道不能仗恃自己的身份而強迫她服從,卻又捨不得停止手中這細滑的觸感。

  「爵爺,有什麼吩咐嗎?」瑪麗亞被他瞧得一張清麗的小臉上漲滿紅暈,不禁羞澀地低下頭。

  「你不用去找侍女長了。」約瑟夫淡淡地說著。

  「為什麼?」難道他改變主意,不想讓她住在這裡?

  「我要你當我的侍女,負責我的生活起居,所以,你不需要去找侍女長。」約瑟夫輕揚著笑。

  他在心中想著,或許她也很需要一個遮風蔽雨的地方,給她也無妨。

  「我只要照顧爵爺就可以了?」瑪麗亞依然不懂這之間的差別。「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的,我改天可以教你。」約瑟夫意味深長地說。

  「真的?」

  單純的瑪麗亞壓根沒想到其他的事,只是開心地緊摟著約瑟夫;他真的是如她所想的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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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12:56 |顯示全部樓層
★第3章

  「哇!」瑪麗亞像是一只淘氣的小鳥,在約瑟夫的寢房裡,不斷的飛來飛去。

  「真是太漂亮了!」

  她艷紅色的眸子灼亮地梭巡著房裡的一切,有壁爐、雲石桌、精緻的沙發椅,還有罩著床簾的四柱大床。

  她不曾見過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原來在這世界上,真有這麼奢侈的地方。

  「我從來沒見過……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奢侈的東西。」瑪麗亞喃喃自語地凝望著鏤花的玻璃窗。

  自她有記憶以來,她好像一直住在亨利大街外的荒廢小屋內,別說是絲絨被、羽毛床,她連個床板也都沒見過。

  這裡什麼都有……

  「這樣算奢侈嗎?」約瑟夫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挑了挑眉,詭邪的藍綠色眸子直直地盯向她。「若是你看見漢普敦宮裡的擺設,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奢侈。」

  他的巴塞斯堡和漢普敦宮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可是……可以有一張床、一床被子,就已經算是很好的了。」瑪麗亞卑微地說著。

  約瑟夫瞇起鬼魅般的雙眼,望向她自卑的神情,心底大膽地忖度她的過去還有她以往的生活。

  那麼,她偷他的匕首是打算將它賣掉,好讓自己過好一點的生活?

  但是,已經一連過了好幾天,席諾爾那裡並沒有傳來任何消息,這表示她還沒將匕首拿去賣,這是為什麼呢?

  她若是沒打算要賣,又為何要偷?

  說起來,她的膽子也挺大的,不但敢大方地住進巴塞斯堡,更是盡心地伺候他。

  她為什麼願意待在堡裡?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陰謀?

  可是,如果她真是有計劃地接近他,無非是為了他的財產,那她應該會非常積極地想爬上他的床;可是,直到現在,她非但沒有上了他的床,還非常害怕與他單獨相處一室……

  他……真是被瑪麗亞搞胡塗了。

  「爵爺……」耳邊傳來瑪麗亞怯怯的聲音。

  約瑟夫立即回過神望向她,「怎麼了?」

  「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的嗎?」瑪麗亞勤奮地朝壁爐內添加柴火,整理了舒適的床之後,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什麼。約瑟夫沉吟了下,實在無法再編派其他的事給她,便直接對她說:「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再叫你。」

  雖然如此一來會讓他少了許多觀察她的機會,但是,他現在確實需要一點時間厘清混亂的頭緒。

  「那我先下去了。」望著約瑟夫淡漠冷冽的表情,總會令瑪麗亞不自覺地心生恐懼。

  約瑟夫玩味地望著她離去的嬌小身影,心中突地浮現侍女長曾經說過的話──她的身上有多處瘀傷。

  或許這便是她怕他的主要原因。

  或許她以為,他是一個冷漠得近乎無情的男人,所以她總是害怕他斂去笑意的面容,怕他在不經意時會動手傷害她。

  啐!他可沒有動手打女人的壞習慣。

  約瑟夫只手輕觸著自己的面容;雖然他已過三十,但是,他知道自己依舊魅力無窮,想跳上他床的女人多的是,壓根兒不勞他費心去經營感情。

  但是,他心中仍然有個解不開的疑問;當他不笑時,那只可愛的小鳥也不會笑了,甚至清麗的面容上還蒙上一層濃濃的驚懼和惶恐。

  想必她曾經受過許多傷害,不只在肉體方面,心底深處只怕也已傷痕纍纍──一想到這兒,他的心中總是無端又多出一些罕見的憐憫,再也無法讓自己的雙眼離開她的身軀之外。

  她的眼、她的發,像對他施了魔法一般,緊緊地箍緊他絕難撼動的心智,而且在他的心底掀起一陣既古怪又熟悉的感覺。

  她究竟是怎樣的一位女孩?

  「爵爺,你的酒。」庫內斯慈祥地端著一杯威士忌,走到約瑟夫的面前。

  約瑟夫慵懶地接過手,便隨即呷了一口,微烈的液體在他的口中熾焚著,令他微蹙起眉頭。

  在這整個事情之中,似乎有一個非常巧合的接點,怎奈他絞盡腦汁依舊想不出這個交界點。

  過了半晌,他才猛地發現庫內斯依舊站在他的面前。

  「還有事嗎?」

  「不,我只是……」庫內斯搔了搔頭,略帶靦腆的笑了笑,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在笑什麼?」約瑟夫納悶地問道。

  庫內斯向來是一個嚴以律己、不苟言笑的老管事,然而,他現在居然笑了!

  怎麼,自從瑪麗亞來了之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我認為瑪麗亞像極了以前的奧倫治大公夫人,尤其是她那一雙燦亮如紅寶石般的眼眸,簡直是像極了。」庫內斯臉上帶著笑,卻又似乎頗為無奈地說著。

  「奧倫治大公?」約瑟夫擰著眉問。

  「爵爺,你怎會忘了?」

  庫內斯搔了搔頭,「巴塞斯堡和奧倫治家族向來交好,在爵爺小的時候,奧倫治大公伉儷還來過堡裡幾次,而爵爺也是從那時候起,開始愛上紅寶石的。」

  糟了!他以為爵爺記得奧倫治大公夫人的事,所以他才會帶回一位酷似大公夫人的女孩回來。

  甚至,他還以為爵爺已經有心要成婚了呢!

  「奧倫治大公夫人?」

  約瑟夫斂下邪魅的眸子,不斷的回想,原來那一位出現在他夢中的紅髮、紅眼女人是真有其人,而非夢魘。

  紅髮、紅眼的人,實是少見的民族,遂他一直以為那只不過是夢中的人罷了;也因為如此,當他第一眼見到瑪麗亞時,他才會願意帶她回來。

  平心而論,留下她的主要原因並非全為了傳家匕首,而是她少見的紅髮與紅眼。

  像是要將他焚燒包圍的紅色火焰,令他目眩神迷地沉淪其中……

  但是──

  「大公夫人呢?」他突地想到,為何在漢普敦宮裡的十幾年當中,他不曾聽過這個爵號?

  「爵爺,二十五年前,伊莉莎白女王尚未登基,是由女王的姐姐統治著整個英格蘭。

  而殘暴的前女王向來一意孤行,殘虐無道的以教例問題傷害許多並無罪孽的貴族們,奧倫治大公也是在那個時候為了躲避前女王的迫害而舉家離開,現已下落不明了。」

  庫內斯悲從中來地說道。想起以往的日子,那時總是令人膽戰心驚,不知該如何自處,才能免於前女王的迫害。

  約瑟夫靜靜地聽著庫內斯所說的話,腦中一直無以凝聚的種種慢慢地聚攏,想出了一個結論。

  她──該不會是奧倫治大公的女兒吧?

  但是,她為什麼會流落街頭,甚至做起竊賊?該不會是奧倫治大公一家人在逃亡的路程中,遭遇了什麼不測,所以她才會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以竊盜為生?

  可是,話又說回來,奧倫治大公是英格蘭的貴族,身為貴族之後,她不可能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知道。

  或許……事情還有其他的隱情?

  「奧倫治大公是否有子女?」

  約瑟夫仰起俊臉,輕瞟著庫內斯。

  「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庫內斯偏著頭,仔細地想了想,才認真地回答。

  「沒有?」約瑟夫挑了挑眉。

  「奧倫治大公伉儷極為相愛,但是卻沒有孩子。」

  「原來如此。」

  約瑟夫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庫內斯下去,隨即又陷入一片濃密且理不清的迷霧當中。

  看來想知道所有的謎底,就得接近瑪麗亞了。

  但是,她只是一位不懂世事、更不懂他男人魅力的女孩,他該怎麼做才對?

  色誘她嗎?

  真是令人難以下手。

     ★★★★★★★★★★★★★★★★★★★★★★★★★★★★★

  「爵爺,有什麼事嗎?」

  用過晚餐,瑪麗亞便依照約瑟夫的指示,來到他的房裡。「過來!」

  約瑟夫慵懶地斜躺在舖著寶藍色天鵝絨的沙發上,手上仍端著內盛琥珀色液體的酒杯。

  「爵爺。」瑪麗亞羞澀地走到沙發邊,微蹲下身子,映著壁爐的火光,她紅艷的雙眸更像是溫潤的紅寶石了。

  然而,約瑟夫看到的不只是她的雙眼,而是她微蹲下身子時,在他眼前若隱若現的乳溝。

  那樣柔軟地在他的面前晃動……

  他邪肆的雙眸沿著她天真的舉動而染上一股濃郁的氤氳,他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口水,微凸的喉結不斷地上下伏動著。

  該死的女人,想不到在她看似瘦弱的身子,竟會有如此一副令男人血脈憤張的曼妙身段。

  「爵爺?」

  瑪麗亞不解世事地皺緊著眉頭,將清麗的小臉貼近他的臉,清香的氣息盡數噴在他的臉上,搔動了他的心。

  約瑟夫大手一伸,將她的小臉壓向自己,溫熱的唇瞬即貼上她宛如玫瑰花瓣般柔軟的唇瓣。

  瑪麗亞倏地一驚,想要掙扎,卻又被他緊緊地鉗制住。

  約瑟夫絲毫不將她的掙扎看在眼底,大手有力地托住她的後腦勺,另一只手則放肆地摟住她的細腰。

  他柔柔地吮吻著,緩緩地將舌伸入她的口中,輕輕撥弄著她羞澀的舌,盡情地汲取著她的芬芳。

  他的吻越是火熱,他的舌便更是深入。大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拉開她侍女服後的腰繩,解開她身後的細扣子,以極輕柔的動作將她的衣裳褪下,直到她的呼吸益發急促,他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住這個吻。

  「爵爺……」

  他的大手一鬆,瑪麗亞的身子隨即一軟,跌坐在地,她不斷地嬌喘,原本白皙的臉蛋已染上一層暈紅。

  「來。」

  約瑟夫輕輕地將她的身子攬上來,讓她落座在他的雙腿之間,原本連身的衣襟早已經滑落在她雪白的腰間,豐滿的乳房在約瑟夫的眼前恣意地晃出惑人的顫動,誘惑著他的慾望。

  他將她的身子微微推向自己,張口攫住她玫瑰色的蓓蕾,粗魯地咬吻著,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怎會是一副屬於女孩的胴體!?

  「爵爺……」瑪麗亞無助地嬌吟著,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從來沒有人教過她。

  她的纖白小手緊抓住他侵略的大手,淚水無助地在眼眶中打轉,動人的紅艷眼眸更激發了約瑟夫的情慾。

  「我要你服侍我!」約瑟夫粗嘎地道,厚重的男人氣息噴在她潔白的胸前。

  「爵爺……」瑪麗亞驚惶地瞅著他,眼看著淚水就要滑落。

  「別怕,我是要疼你。」

  約瑟夫閉上雙眼,隱忍著慾念,拉著她的小手撫弄他硬挺的勃起。

  瑪麗亞還來不及縮回小手,他火熱的堅挺已然擠入她的花口。

  「啊──」

  晶瑩的淚水自她盈滿痛苦的雙眸滑落。

  瑪麗亞感到身下傳來一陣刺痛的扯裂感,她不斷地想把身子抽離,不斷地蠕動著身子,結果反倒是讓硬挺更加進入她的深處……

  「感覺到了嗎?」約瑟夫粗喘著氣,大手依舊扯住她的小手撫弄著他熾熱的硬挺。

  他的藍綠色眼眸滿滿地映著她如何挑起他的慾念,如何承受著他的慾望,他不禁抓住她纖細的腰,不住地上下搖擺著。

  「爵爺,這……」

  瑪麗亞必須不斷地吸氣,才能免於窒息的迫近;她很想要脫離痛楚的感受,卻又無法漠視心中悄然竄起的喜悅。

  他不斷地在她緊窒的體內抽送著,直到他感到她的甬道不受控制地抽搐、緊縮,他才在她的體內釋放火熱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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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13:30 |顯示全部樓層
★第4章

  「你在發什麼愣?」

  威廉看著約瑟夫一臉的神遊太虛,不禁搖了他一下。

  「嗯?」約瑟夫淡淡地睜著藍綠色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威廉,不滿他打斷自己的綺思。

  「你在搞什麼?」威廉皺緊眉頭瞪著他。「趕快把你這幾天的報告拿出來,否則怎麼跟席諾爾談論軍艦費用的取捨?」

  「不就在桌上!」眼看著威廉又要發牢騷,約瑟夫趕緊打斷他。

  坐在他身旁的威廉和席諾爾,兩人臉色古怪的瞥了他一眼,瞬即四目相會地示意。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不過掉了一把匕首,犯不著這麼失魂落魄!」威廉不甚開心地望著他。

  約瑟夫的精打細算和智勇兼備,在倫敦城裡是出了名的,也因此他才能在少年時代便坐上輔佐大臣的位置。

  可是,和約瑟夫相處了近十年,他可從來沒見過他這模樣,這一點也不像是他的作風。

  「我才不是為了匕首!」約瑟夫毫不客氣地回瞪著他。

  總不能要他明說,他是為了一個女人,一個還不能算是女人的女人!

  該死的瑪麗亞,她不是聖母,她是一個魔女,簡直令他不敢置信,她竟然會在床上成了一個蕩婦!

  他昨天應該是要向她套口風的,為什麼會變成一夜纏綿?

  他何時變成一個沉醉於肉體的人了?

  他現在不只要煩一個瑪麗亞,更要煩她是不是奧倫治大公的子女,還要煩巴塞斯堡的營運,更要煩與西班牙宣戰的籌備事件,天!為何一堆天大的事情,全都在同一個時間裡發生?

  「那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幹嘛把整個議事廳搞得一片愁雲慘霧!」威廉不客氣地吼回去。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想要早點回去陪親愛的妻子,才沒有閒暇去理他那些無聊的事。

  「吵死了,還不快點將公事辦完!」約瑟夫也沉下臉,不想再談論這些煩心的事情。

  該死,他的腦海裡竟然都是瑪麗亞嬌吟的模樣,全是那紅色的夢魘,幾乎奪去住他的呼吸、他的理智。

  該死的紅色夢魘!

     ★★★★★★★★★★★★★★★★★★★★★★★★★★★★★  

  辦完公事,結束疲憊不堪的一天,約瑟夫終於回到巴塞斯堡。

  踏著月色歸來,照道理說,他應該是累了,但是,偏偏他又不想太早進入堡內,不想太早與瑪麗亞見面。

  該死,他何必要她成為他的侍女?

  歎了一口氣,約瑟夫無奈地走入堡內,才剛走入門廊,透著月色,他便看見堡內的林地裡,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狐疑的瞇起雙眸,直勾勾地望著那一道小巧的身影,在她緩慢地跑步中,他看到了一頭紅髮。

  是瑪麗亞!

  約瑟夫斜倚在門廊邊,伸起長指點了點自己的唇瓣,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門,便旋即跟在她的身後走出去。

      ★★★★★★★★★★★★★★★★★★★★★★★★★★★★★

  一路跟到巴塞斯堡外的亨利大街,拐個彎走出了亨利大街,來到了附近近似貧民區的雜亂地方。

  眼前出現一間圮倒的石頭屋,瑪麗亞左顧右盼了下,旋即走進屋裡。

  而後頭的約瑟夫看了一下四周,便走到一處破損極嚴重的角落裡藏身,等著看瑪麗亞到底要做什麼。

  他的眼眸仔細地在一片黑暗中分辨著瑪麗亞的身影,突地眼前一亮,瑪麗亞的面前出現一位男人。

  「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找到好處便不理我了。」那名男人佞笑兩聲,一雙下流的眼睛不停地往瑪麗亞身上打量。

  「巴塞斯伯爵還真是了不起,才幾天不見,居然將你變得這麼漂亮,你說,你是不是上了他的床?」那男人猙獰地望著瑪麗亞,一步步地走近她,大手掐住她的下巴。

  「放開我,迪克!」瑪麗亞痛苦地皺緊眉頭,一雙小手拉扯著他的手。

  「怎麼,才離開我幾天,就不懂得聽我的話了!」迪克啐了她一口,放鬆掐住她的大手。

  「我不會再聽你的話了!」瑪麗亞顫如秋葉的向他回擊。「是嗎?」迪克冷笑了一聲,隨即拳頭一揮便落在她的臉上。

  她瘦弱的身子一倒,瞬即跌臥在地上,震撼之大,就連外頭的約瑟夫都可以感覺得到。

  「你可以這麼對我說話嗎?當初你流落街頭的時候是誰幫你的!」

  瑪麗亞嘴角噙著血絲,旋即坐起身子。「我沒有忘。但是,我不能再幫著你做壞事!」

  「你沒有權利不幫我!」迪克冷冷地說著。「從我救了你的那一刻起,你的靈魂就只屬於我,你不能違背我。」

  「可是,我不願再做那些事了。」淚水順著眼眶流出,有一剎那間的錯覺,令人以為她的眼中淌出的是血淚。

  「是不是巴塞斯伯爵對你進行了什麼改造,讓你開始聽他的,而不再聽我的話了?」

  迪克噙著冷笑,邪佞的聲音像是自喉間不經易地逸出。

  這嚇得瑪麗亞驚顫得動不了。

  「不,跟巴塞斯伯爵沒有關係,而是我……」瑪麗亞囁嚅老半天,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怎麼,自那一天你偷了他一把匕首後,整個人就開始魂不守舍的,難道……你是愛上他了?」迪克打笑地說著。

  「不,不是那樣的!」瑪麗亞急急否認著。「伯爵人很好,對我也非常好,我不能傷害他。」

  「你不能傷害他?」迪克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我沒有要你傷害他呀!寶貝,我只不過是要你從堡裡拿一些值錢的東西出來,就當做是我養你那麼多年,給我一點點的回饋罷了,是不是呀?」

  「可是,你已經把我身上帶的那把匕首賣掉了,那應該值不少錢才是。」瑪麗亞恨恨地說。

  那一把匕首,是她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一位可憐她的人送給她的,她一直非常地寶貝,把那把匕首當成自己的生命一般看待。但是,那把匕首卻在前些日子裡,被迪克偷偷拿去賣掉。

  也就因為如此,當她第一眼看見約瑟夫皮靴上的那把匕首時,她以為他是買主,才想要將匕首偷回來。

  然而,當她偷回來的時候,她才發現,那不是她原本的那把匕首,儘管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上頭的徽印卻不相同。於是,她想趕緊將匕首還給約瑟夫,豈料被迪克發現之後,被他搶走,還被他毒打了一頓,而她也就是在那一天被約瑟夫救回去的……

  既然無法還約瑟夫匕首,她便乾脆待在堡裡當侍女,算是彌補對他的歉意。

  「你那一把匕首才不值錢呢!」迪克不客氣地打斷她的沉思。

  「可是上頭鑲了紅寶石……」

  「那是假貨,一點也不值錢。」

  其實,那一把匕首賣到了比他想像中還要好的價錢,但是,他不可能會告訴她。

  「就算是假的……」那也是屬於她的美麗回憶,他為什麼殘忍地將她的回憶一片片地撕毀?

  瑪麗亞趴伏在地上,淚水緩緩淌出眼簾。

  「假的就是假的,還有什麼好說的!?」迪克怒目相向地吼著。

  「但是,還有一把我從巴塞斯伯爵那裡偷來的匕首呢?」瑪麗亞突地想到約瑟夫的匕首。

  「那一把匕首就值錢多了,畢竟上頭刻著巴塞斯堡的家徽,鐵定比你那一把破銅爛鐵好多了。」迪克得意地笑了笑。畢竟有第一次的經驗之後,第二次的買賣,他便顯得駕輕就熟,懂得如何哄抬物價,替自己賺進更多的金子。

  但是,那些金子對他來說依舊是不夠的;當他知道瑪麗亞就在巴塞斯堡裡的時候,再多的金子,也無法饜足他被養大的胃口,更是無法和巴塞斯堡的龐大產業比較。

  「你把那一把匕首也賣了?」瑪麗亞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她還準備把它拿回來,想不到……

  她終究遲了一步!

  「我不賣,留著做什麼?」

  瑪麗亞心碎地望著他。

  「迪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清麗的小臉上滿佈著無以言喻的哀惻,淚水像是再也遏阻不了似的,不斷地滴落。

  以前的迪克勤奮不懈,像是個良善的大哥哥,給她十足的安全感;但是,自從他的愛人離開他之後,他便變了……

  他化為厲鬼,變成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不要跟我提以前!」迪克瞪大綠色的眼睛,充滿恨意悲憤的痛楚,但瞬即又變成一張和善的臉,速度之快,就達烏雲遮蔽倫敦的太陽,也比不上他的快。「我也想過要改變,但是沒有人給我機會。」

  他想過了,與其以強硬的手段逼迫瑪麗亞,倒不如使用苦肉計,還要來得簡單輕鬆。

  「大家會給你機會的。」對於他的變化,瑪麗亞雖覺得訝異,卻也毫無懷疑地百分之百相信他。

  若是迪克能夠回到以往的模樣,她願意幫助他。

  「你能幫助我嗎?」迪克卑躬屈膝地要求著,甚至不惜跪在她的面前,緊握著她的雙手。

  「我該怎麼幫你?」瑪麗亞張著一雙不解的瀲灩水眸望著他,她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能力幫助他。

  「你既然在巴塞斯堡做事,不妨幫我向巴塞斯伯爵求情,請他給我一份工作,我若是有一份正當的工作,便再也不會做出那些竊盜的事情。」他幾乎可以算是哀求了。

  他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一旦讓他進入巴塞斯堡,他不但可以就近監視瑪麗亞,更可以間接自巴塞斯堡裡取得一些好處,這麼好的事情,他不會傻到不懂得把握。

  況且,有瑪麗亞在身旁,就算他做了什麼樣的事,偷了什麼東西,他也可以全推到她身上;外頭傳說巴塞斯伯爵對瑪麗亞極為疼愛,他應該不會怪罪於她。

  瑪麗亞將會成為他下半輩子的搖錢樹!

  「可是,我不知道爵爺願不願意?」瑪麗亞緊擰著眉頭。

  她真的想幫他,可是……爵爺不一定願意幫他。

  「親愛的,只要你願意幫我的忙,我就很高興了。」迪克熟知瑪麗亞的個性,不斷地軟硬兼施。「像我這樣的人,只要能夠再站起來的話,我一定會痛改前非,絕不再犯錯!」

  他說得義憤填膺,心裡頭卻不斷地打量著事情成功的機率有多少。

  「好,我試試看。」瑪麗亞一咬下唇,義不容辭地答應他。迪克一見詭計得逞,便貓哭耗子假慈悲地牽起她,拍了拍她沾污的裙擺。「我剛才打痛你了?」

  瑪麗亞搖了搖頭。「只要迪克可以回到以前的樣子,這點疼不算什麼!」

  迪克假裝心疼地扶著她走到門邊,輕聲地對她說:「很晚了,你趕快回去吧,否則太危險了。」

  「我知道了。」瑪麗亞點點頭,走了幾步,旋即又轉過身子。「爵爺要是答應的話,我一定會馬上來通知你!」

  瑪麗亞話一說完,便愉快的又蹦又跳地回去。

  「笨女人!」看著她漸小的身影,迪克才小聲地喃喃自語,隨即走回屋子裡去,壓根兒沒感覺到屋子外頭還有另一個人──巴塞斯伯爵約瑟夫!

  他慢慢地自黑暗中走出來,一臉的凝重和戾氣;剛才瑪麗亞和另一個男人的對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然而,這些語焉不詳的話,並不能證明瑪麗亞是奧倫治大公的女兒,不過,倒是證實她偷了他的匕首,而匕首可能已經被轉賣出去了!

  匕首的事,並不是令他怒不可遏的主因,主因是──瑪麗亞竟過分善良到近乎愚蠢!

  還有那名喚為迪克的男人,居然輕率地動手打瑪麗亞,想必瑪麗亞之前身上的傷,皆出自於他的手。

  他會讓他知道,動手打了瑪麗亞,就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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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瑪麗亞謹慎地穿過巴塞斯堡,放輕腳上的步伐,走過曲折的長廊,在經過約瑟夫的房門口時──

  「進來。」約瑟夫的聲音在靜寂的黑夜裡響起。

  他恍如火山爆發般的嗓音,震駭了瑪麗亞的心神。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頭像是發了狂般地竄動,即使她用盡全力想壓制劇烈起伏的心跳,卻無法自由的控制心跳。

  「瑪麗亞!」

  房內又突地傳來約瑟夫略顯不耐的聲音,逼使瑪麗亞非得強振精神不可。

  瑪麗亞微垂著清麗的小臉,慢慢地走進他的房裡,宛如夜晚尋歡被逮個正著的妻子。

  壁爐的火正溫柔地燒煉著柴火,她在長長的羊毛毯上慢慢走著,鞋子上的雪漬一步步地融掉。

  「你上哪去?」約瑟夫明知故問。

  他半躺在篷床上,手上還拿著酒杯,一雙冷冽的藍綠色眸子,冰冷地瞅著她身上依舊滴著雪水的斗篷。

  「我……」

  瑪麗亞身子一震,腦中一片空白,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她是該從實坦白一切,還是掩蓋這個事實?

  不行,她不能說。一旦說了,爵爺一定會認定她是一個竊賊;一旦說了就得不到爵爺的信任,那她又如何解救於水深火熱中的迪克?

  瑪麗亞思前顧後,終於決定不可坦白以告;但她若是不說,又該用什麼理由來搪塞這一切?

  「賞月嗎?」約瑟夫揚著嘴輕笑,淡淡地說著。

  她會向自己坦白嗎?不,她不會的,在她心中尚未有決定之前,她是不可能向他坦白一切的。

  約瑟夫在心中不斷揣測著她的想法,多想一分,他的氣惱便增加一分。然而,他究竟在氣惱什麼,卻連他自己也並不是很清楚。

  「是啊!」一聽到約瑟夫給了她台階下,瑪麗亞毫不遲疑地跟著應答,絲毫不知道她的回答會令約瑟夫採取怎樣殘忍的行動。

  約瑟夫聽了笑了笑。此時外頭的霧濃得像是一層薄雪,這種天氣,別說是月亮,若是沒提煤油燈出門,根本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灰黯,哪裡還能有月亮可賞?

  她真的不願意將一切的事情說給他聽,不願意讓他幫她,反倒是要幫那個該死的男人!?

  約瑟夫輕狂地扯起一抹噬人的笑意,藍綠色的眸子裡有淡淡的殘虐火光在閃爍。

  「過來。」他輕輕地命令,像是往常一般。

  瑪麗亞不疑有他,順從地來到約瑟夫的面前。

  「喝下這個,身子會暖和一點兒。」約瑟夫將手中的水晶酒杯遞給她,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像是鬼魅般詭異地搖晃著。

  「可是我不會喝酒……」瑪麗亞淡淡地出言拒絕,卻又想起這是爵爺的好意,於是接過手,淺嘗了幾口。

  約瑟夫冷眼望著她,帶著笑意地看著:「覺得身子暖和一點了?」

  瑪麗亞醉眼望著他,感覺到體內升起一股不可思議的熱源,像是大雨一般,不斷地打在她的身上,幾欲令她昏厥。

  「好熱……」

  這一股熱來得不尋常,但是,瑪麗亞並沒有發覺。

  「是不是覺得溫暖一點了?」約瑟夫偎在她的身邊,溫熱的唇瓣柔柔地靠在她的頸邊。

  「嗯……」瑪麗亞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不只是熱,她甚至還覺得頭有點暈,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

  她的身子突地一軟,整個人往後一倒,倒在約瑟夫的懷裡。

  「不舒服嗎?」

  約瑟夫雙手圈住她瘦弱的身子,邪惡的大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

  「啊……」淫蕩的聲音一逸出口,瑪麗亞立即清醒過來;為什麼爵爺一碰她,她便覺得舒服多了?

  她的身上像是著了火般的痛苦,而他的大手則像是冰雪一般,一掠過她的身體,她便覺得陣陣寒顫,卻又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酥麻。

  約瑟夫冷冷地睇了她一眼,隨即將她推倒在地上,一雙詭譎的眼眸斜睨著一臉燥紅的瑪麗亞。

  「爵爺……」瑪麗亞驚惶失措地回眸凝著他。

  「你剛才上哪兒了?」

  約瑟夫淡淡地瞅著她,詭邪陰晦的藍綠色眼眸迸出一道冷光。

  「我……」原來爵爺知道了!

  瑪麗亞努力地想要撐起身體,怎奈全身軟弱無力,就像有一把火正從靈魂深處燒出。

  「還不說?」他抿緊了唇,冷鷙地笑著。

  「我……」瑪麗亞急著要站起身子,可是無論她多麼用力地撐起身體,最終仍無力地跌坐在地毯上。

  她無助地仰起小臉,淚水淌流在泛紅的小臉上,她不斷嬌喘著,雙手無力地抓住真絲床單。

  「你剛才究竟是到哪兒去了?」他的俊臉上帶著幽黯的冷色,嘴角邊又極不搭調地勾起一抹陰詭的笑痕。

  她若是不說,只怕待會兒便會更加難受,但是,他可不在乎那麼多,他並不需要一個不懂得服侍、順從主子的侍女。

  「我……」瑪麗亞想要把話說完,卻無奈話一到舌尖,身上的火苗便驟然燒得愈加旺盛,幾欲令她不能自己。

  她想說……但是……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雙手輕抓住約瑟夫的靴子。

  「說啊!」約瑟夫輕笑一聲,雙眸邪魅地盯著她楚楚可憐的小臉,大手隨即撫上她的小手。

  像是烈火,又像是冰雪;像是電殛,又像是雷擊,令她不得不趕緊縮回雙手,身子一軟又隨即跌落在地上。

  「爵爺……我好不舒服……」她的體內像是有萬只蟲子在騷動著,不斷啃蝕她的神智、吞噬她的心神,不斷的在她體內翻攪,甚至在他的觸摸之後,她的身體更是燃起一股古怪的情愫。

  就像是昨晚……爵爺對她所做的事……那般令她心醉神馳的痛楚與酸麻,那般令她羞澀赧顏的男女情事,那般令人難以出口的慾念翻騰……

  「哪裡不舒服?」他的笑痕愈來愈深,大手一把將她酸軟的身子拉到自己懷裡。

  他將她緊緊地摟在身前,溫潤的唇觸碰著她敏感的頸項,獨特的男人氣息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間。

  「我……不知道……」瑪麗亞無措地搖了搖頭。

  要她怎麼說,要她如何開口?

  天真的瑪麗亞不懂得人間險事,甚至還不懂得懷疑剛才喝的那杯酒出了什麼問題。

  「是不是──」約瑟夫狂野的大手粗暴地攫住她豐滿的胸,放肆地搓揉著。「這裡?」他的雙眸黯沉地盯著她佈滿紅潮的小臉。

  瑪麗亞半掩的長睫掀起又落,她狂野地偎在他結實的胸前,嬌喘著銷魂的呻吟。

  他原本想懲罰她的心,在此刻卻化為慾念旖旎的悸動,混沌地充塞在其間……

  「爵爺……」

  瑪麗亞細碎地嬌吟,身子不斷朝他硬實的身上磨蹭,似想將身上的燎火情慾延伸至他身上。

  他的大手用力一扯,將她身上的衣物撕裂。

  「啊……爵爺……」瑪麗亞微啟著艷紅的唇瓣,不斷忘情地喊著約瑟夫。

  她將身子更貼向他,毫不羞恥地倚向他的唇口,想要得到更多的顫悸、更多的酥麻。

  她的意識清楚地責罵自己的放蕩,卻又無法自主地控制……

  「舒服嗎?」約瑟夫粗嘎著嗓音,低啞喃語著。

  瑪麗亞羞怯地點了點頭,微微垂下艷紅色的星眸。

  約瑟夫一見,瞬即將她推倒在床上。

  瑪麗亞驚惶失色地仰著小臉,雙眸中噙著不解與痛苦;他一推離她,她便覺得先前的愉悅在一瞬間消失無蹤,而原先的噬人情潮,又一點一滴回到她身上……

  「爵爺……」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賤人!」約瑟夫微瞇著慍怒的眼,直盯著她滲出汗滴的小臉。

  她可以在他的懷中如此放蕩,那麼……

  她是不是在那個叫作迪克的男人身上也一般的放蕩?

  雖然昨夜是她的初夜,可是天曉得,在今天一整天裡,她已經跟迪克見過幾次面、做過幾次愛?

  「爵爺?」她紅艷的雙唇微啟,雙眸哀怨地瞅著他,她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才讓他如此生氣。

  她想要將事情問個清楚,但是……身上的火……

  「你剛才到底是上哪兒去了?」他怒不可遏,雙眸噙著冷鷙矜傲的邪魅。

  「我……」瑪麗亞不斷地囁嚅著。

  她身上的火燒得愈來愈狂,幾欲無以自主自己的情慾……

  她無恥地偎向他的身子,一雙小手不住往他微敞的結實胸膛探去,摸索著他有如米開朗基羅所雕塑的肌理。

  是的,她渴望著他的身體,索求著他的熱情……

  「你到底上哪兒去了?」約瑟夫不為所動,雙眸熠熠有神地凝睇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是東方的迷藥藥效過好,還是她的本性淫蕩,否則一個初識雲雨的女孩,怎會有如此的需求?

  「我去和……」她的腦中一片混沌,想不起她究竟是和誰見面,而一雙頑皮的小手正不斷往下移,解開他腰間的束縛,來到他如熾火般的慾念核心……

  「和誰?」約瑟夫低喘了一口氣,拉住她放肆的小手。

  他想要逼她對自己坦白一切,但是卻又無法漠視她對他所掀起的濤天情潮。

  「迪克……迪克救了我,所以我要幫他……」她好似突然被拉回心神,腦中一片清朗,「爵爺,你可以幫他,給他一份工作嗎?」

  但是,霎時的清醒如此短暫,她瞬即又淪陷在肉慾的火焰裡……

  「還有呢?」約瑟夫微瞇著眼眸,將頭枕靠在床柱上,大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紅色的髮絲。

  「我想求爵爺……給他一份工作……讓他可以恢復以往的樣子……」瑪麗亞細碎地說著。

  瑪麗亞恍恍惚惚地半跪起身,才欲貼上他,他又將她推落,並狂亂地扯去她身上的衣物,讓她全身熨著嫣紅的雪膚盡現在他的面前;他將她的雙手拉高,緊靠在床柱上,雙腿挺直地跪著。

  「啊……」瑪麗亞輕輕地扭動腰肢,欲迎還拒地閃躲著他的侵入,卻又身不由己地貼向他仿似帶有魔力的長指。

  「是不是已經等不及了?」他在她的身後,邪邪地勾起一抹笑。

  「爵爺……」像是受不住甜蜜又痛苦的折磨,瑪麗亞不斷自口中逸出近似嚶嚀的哭聲,身體不斷搖擺著……

  「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幫你?」約瑟夫邪氣地說著。

  瑪麗亞狂亂地點著頭,不自覺地更倚向他的接觸。

  「那你是否願意永遠順從我?」約瑟夫隨著身體的慾火高張,聲音也並發地粗嘎低啞。

  瑪麗亞不斷地低喘著,輕甩紅色的髮絲,胡亂的點頭。

  「你願意順從我?」約瑟夫粗喘著氣,雙手擒住她發燙的椒乳。

  「我……願意……」瑪麗亞全身被烙下滾燙的慾痕,但是,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於真心。

  「好,那麼我會願意幫你!」

  約瑟夫緊抿著薄唇,將脹痛的勃起挺入她的身軀內。

  「唔……」瑪麗亞全身止不住地狂顫,不知道是疼痛還是喜悅,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像是被擒住一般,隨著他的律動,她也跟著搖擺著身軀,隨著他的心跳,尋回自己的呼吸。

  約瑟夫在她濕熱的體內,解放他的慾念……

★★★★★★★★★★★★★★★★★★★★★★★★★★★★★  

  經過多日之後,約瑟夫果真遵守自己的承諾,讓迪克進入巴塞斯堡成為他的馬伕。

  瑪麗亞似乎為此感到欣喜若狂,猶不知這是他的計劃,是他早已經安排好的一切。

  而這一切,只為等著迪克自投羅網。

  但是,迪克似乎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依舊沉住氣,不急著展開行動。所以,誘敵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他的頭上。

  約瑟夫將那把向席諾爾換來的匕首插在皮靴的間隔裡,上頭還露出一大截的柄身,是為了讓迪克可以清楚地看到。

  「爵爺。」一看到約瑟夫走出房外,迪克立即殷勤地來到他的面前,眼尖的他自然也發現了那把匕首。

  「爵爺,這把匕首好特別,真是精緻極了。」迪克試著套他的口風。

  約瑟夫抿嘴笑了笑,斜睨著他一眼。「當然,這一把匕首可是我拿巴塞斯堡的傳家之寶綠眼石換來的,當然價值不菲。」

  「為、為什麼?」這下子,迪克氣惱極了,可惡的溫莎子爵還說這是沒用的破銅爛鐵,只給了他幾個金子!

  天啊,這竟然是一把足以和綠眼石媲美的匕首!

  「因為這是奧倫治大公的遺物,這一把匕首可是價值連城!」約瑟夫臉上的笑意擴散得更大了。

  「真的!?」迪克聽得下巴都快掉了。

  「是呀。」約瑟夫淡淡地說著,一步、一步引誘著獵物上門。「我現在倒是想要知道這把匕首是打哪兒來的,若是知道了來處,或許就可以找到奧倫治大公所留下的女兒。」

  「找到了又怎樣?」迪克有興趣地睜大雙眼。

  「找到了,這個女孩便可以得到大公的爵祿。」約瑟夫藍綠色的眼眸直視著他,笑睨著他的貪婪。

  「那不就擁有大筆的財產和土地!?」迪克驚詫得說不出話來,有點難以置信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是呀!」約瑟夫邪佞地笑了笑,又繼續問道:「你這麼興奮,是因為你知道奧倫治大公女兒的下落嗎?」

  「不……不是,我怎麼會知道!」迪克迅即地否認,腦子卻已經非常快速地歸納出一個計劃。

  「是嗎?」

  約瑟夫不再看向他,一出堡便直接往泰晤士河畔走去,拐向另一邊的小徑,再回到堡裡的房內。

  他知道,魚已經上鉤了,只等著一切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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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14:26 |顯示全部樓層
★第6章

  「瑪麗亞!」

  一見約瑟夫出了巴塞斯堡的大門,迪克立刻丟下自己的工作,馬上跑到一旁的庭院裡,一把抓住正在打掃庭院的瑪麗亞。

  「迪克?」瑪麗亞驚詫地望著一臉驚惶的迪克。

  「我真是犯了一個大錯!」迪克扼腕極了。

  若是他早知道那把匕首如此值錢,他絕不可能隨隨便便地賣給溫莎子爵,更不可能以那種價錢賣出。

  「怎麼了?」瑪麗亞聽得一頭霧水。

  「瑪麗亞,你知道嗎?」迪克一把緊抓住她的肩頭。「我實在不應該將你那把匕首賣掉的!」

  瑪麗亞一聽,下意識以為他在認錯,以為他總算知道自己的過錯,也願意改過自新。

  但是──

  「瑪麗亞,那個該死的溫莎子爵居然敢騙我,原本應該再多幾千倍的價錢,他居然以低價騙我!」迪克忿忿不平地吼著。「我猜,巴塞斯伯爵的那把匕首的價錢,他一定也是坑我的!」

  一想到溫莎子爵居然敢這樣欺騙他,他就覺得一肚子氣!

  長得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結果骨子裡竟有如此精打細算的本性!

  「迪克,你……」沒想到,他居然是在可惜價錢的問題!

  瑪麗亞氣惱地望著他,旋即轉過身去,不打算再理他;一直以為他已經有些許的改變,想不到依然是惡習難改。

  「瑪麗亞,親愛的瑪麗亞,你一定要幫幫我。」迪克扳回她的身子,哀求著她的幫助。

  「我不是已經幫你了嗎?」瑪麗亞緊皺眉頭。

  她已經竭盡所能地幫他了,她還能再為他做什麼呢?

  「這不夠!」迪克氣憤地大吼,壓根兒不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驚動了附近的侍女。

  「瑪麗亞,我當卑微的馬伕,要當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迪克極不悅地怒吼著。看起來文弱的溫莎子爵,都可以因子憑父貴而繼承爵位,甚至巴塞斯伯爵也是一樣!

  他不服氣!

  就算他再怎麼奮發圖強,賣了一輩子的勞力,他也絕不可能賺到那些錢、那些家產、那些貴族爵位;然而,他們卻能夠輕而易舉地擁有了他奢想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一切。

  這教他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迪克,你為什麼要這樣想?」瑪麗亞心疼地喊著。「當一輩子的馬伕,總比一輩子都在街頭流浪的好,不是嗎?」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卑微的過日子?」迪克像是血液沖上心頭,再也止不住這滔天的怨懟。「若是他們可以得到一切,為什麼我們不能?」

  「迪克,你究竟是怎麼了?」瑪麗亞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為什麼昨天還好好的人,今早卻變成這樣?

  「瑪麗亞,你一定要幫我,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迪克誠心誠意地哀求著瑪麗亞。

  其實,當他一進入巴塞斯堡裡,他便在算計一切,只是一直等不到最好的時機,也找不到最值錢的一樣東西,所以他一直遲遲沒有下手;但是,剛才約瑟夫的話,卻讓他想到一個辦法。

  一個天衣無縫的絕計!

  「我不知道我能幫你什麼!」瑪麗亞為難地別開臉,不想再望向迪克的雙眸。

  她太清楚迪克的為人,當他提出過分的要求時,總是會用這樣的眼光看著她,逼她做不願意做的事。

  最可悲的是,她居然無力拒絕……

  「瑪麗亞,你知道嗎?巴塞斯公爵正在尋找奧倫治大公的女兒……」迪克興高采烈地說著。

  「我不能麼做!」瑪麗亞冷冷地打斷他的話。「我不能為了你,讓自己假扮成別人來欺騙爵爺!」她斬釘截鐵地說著。

  她不願意傷害約瑟夫,也不願意任何人傷害約瑟夫,更不願意迪克為了不義之財而拿她作為籌碼。

  她現在明白了,再幫他──等於是在害他!

  「你可以的,而且爵爺絕對找不出破綻;說不定你還可以一步登天,名正言順地和爵爺在一起。」迪克愉悅地說著,先是哀求,然後再加上利誘,他不相信瑪麗亞會拒絕他。

  「我沒想過要和爵爺在一起。」瑪麗亞小臉一紅,羞怯地轉過身去。

  雖然才幾天而已,她已經很習慣在巴塞斯堡的生活。她一直以為是因為之前顛沛流離的生活,所以才會讓她珍惜現在的日子;但是,這一切就如同迪克所說的,是她離不開約瑟夫。

  約瑟夫和迪克不一樣,他不會因為心情不好便打她出氣,更不會因為三餐沒有著落,而逼迫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不願意欺騙約瑟夫。

  「不,瑪麗亞,看著我。」迪克強勢地把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他的雙眸。「你紅色眼眸上映著的不是我,而是巴塞斯伯爵呀!」

  他必須要盡其一切,讓瑪麗亞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我……」瑪麗亞驚惶失措,不知該如何面對突來的這一切。

  「相信我,瑪麗亞,我不會再傷害你,我是真的為你好。」迪克感性地說著。「只要你願意聽我的話,假扮是奧倫治大公的女兒,你便擁有相對的地位,可以和巴塞斯伯爵成親,否則平民怎可能和貴族在一起呢?即使在一起,也只不過是個販賣身體的情婦,而我絕對不能看你變成這樣!」迪克說得義薄雲天,像極了一個保護妹妹的兄長。

  「但是……」瑪麗亞的心有點被打動。

  「相信我,我不會再欺騙你。」迪克頓了頓,又繼續說:「我只是想要你身上的那一把匕首就可以了。」

  「匕首?」那把匕首,他不是拿去賣了嗎?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你聽我慢慢說。」

  迪克東張西望了下,隨即拉著瑪麗亞到一旁去,小小聲地將一切毫無保留的告訴瑪麗亞。

  他以為這一切全都天衣無縫,但是,他錯了!

  一雙陰鷙淡漠的藍綠色眼眸,正由他們上方的鏤花玻璃窗上看見了一切,也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想。

  瑪麗亞……他會讓她知道,背叛他將得到什麼下場!

★★★★★★★★★★★★★★★★★★★★★★★★★★★★★  

  夜深人靜,瑪麗亞躡手躡腳地走入約瑟夫的房裡。

  「瑪麗亞。」

  約瑟夫躺在柔軟的床上,慵懶的神情中有一絲不易發現的憤怒。

  「爵爺。」瑪麗亞乖巧的來到他身旁,半蹲在他身邊,一雙燦亮的眸子,含情脈脈地凝睇著他。

  約瑟夫半坐起身子,溫熱的唇舔吻著她的唇瓣,再霸氣地探入她口中,狂野地攫住她的舌,猛烈地撥弄、啃吮。

  過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邪魅的眸子直瞅向她,淺褐色的髮絲在壁爐中火光的照耀下,泛出橘紅色澤。

  「爵爺……」瑪麗亞在他的注視之下,羞澀地低下頭去。

  爵爺擁有出眾的五官、藍綠色噬情的眸子、略薄的迷人嘴唇,還有英挺的鼻樑……她配得上他嗎?

  他會愛她嗎?

  「好美……」約瑟夫攫起她一把紅艷的髮絲,捧在自個兒的手上,溫柔地親吻著。

  瑪麗亞羞怯得連雪白的頸項和胸前,全染上一層不可思議的紅暈。

  「我這個樣子,一點也不美。」瑪麗亞卑微的垂下頭。「鮮紅似血的紅髮,還有這一雙令人不敢接近的紅色眼睛……一點都不美……再加上瑪麗亞這個名字……」

  她不是故意曲解自己的外貌,而是……

  這是大家告訴她的。

  「不,這是我喜愛的髮色、最愛的眸色,你就像是一朵正含苞待放的紅玫瑰……」

  約瑟夫情真意摯地說著。

  是的,紅色向來是他最愛的顏色,而她……

  確實是他心底最在意的人,然而,她卻背叛他!

  真是諷刺,他從不曾如此打從心底需要一個人,然而,在他感到需要的時候,她卻如此待他,那麼──她便沒有理由怪他了!

  「我……沒有爵爺說的那麼美……」瑪麗亞不敢置信地望著口吐甜言蜜語的約瑟夫。

  她很期待他的贊美,但是,現在的她,面對他的贊美卻只覺得心虛、覺得虛偽,因為她已經決定要幫助迪克。

  「不……你是那麼的美!」約瑟夫由衷地說著,他向來不吝於給女人原該擁有的贊美。

  他的大手捧著她的臉,印上深情的吻,輕輕地勾起她的心魂,柔柔地誘惑她的感官。

  「爵爺……」瑪麗亞低喘呢喃著。

  她的小手探向他結實的胸壑,不斷挑逗他的慾念,慢慢地服侍他,一件件地脫掉他的衣裳。

  她的小腦袋瓜不斷想著,該如何讓約瑟夫相信她是貴族之後;而她一面也照迪克的話,探向他的皮靴,卻沒有瞧見匕首。

  這下子,她該怎麼辦?

  「你今天很熱情……」約瑟夫半瞇起氤氳的眼眸,等著她的下一步行動。

  雖然,他無法確定瑪麗亞究竟是不是奧倫治大公的女兒;但是,他可以確定,瑪麗亞全心全意地信任迪克。

  這一點,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怒意。

  「爵爺,我愛你……」瑪麗亞顫巍巍地說出自己的心意。她很怕,若是哪一天事情露出破綻,而約瑟夫不再相信她時,她會有多痛苦;但是,一旦事情沒有被戳破,她便可以一輩子都待在他的身邊。

  這一個賭注雖重,卻極適合她一搏!

  約瑟夫聽到她深情的告白,沒有絲毫感動,全身只是僵硬地怔愣住,神情森冷得令瑪麗亞驚愕不已。

  原來她……可以為了幫助迪克,編出這麼多的謊言!

  約瑟夫臉色一沉,隨即將她壓在身邊,大手殘虐地探向她低胸的衣襟,猛地抓住她的雙峰。

  「啊,痛!」瑪麗亞尖呼了一聲。

  她張大佈滿悚懼的眼眸,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約瑟夫不看她的眼,將她轉趴過身。

  沒有前戲,也沒有柔情的愛撫,約瑟夫掀起她的裙擺,扯下她的褻褲,再拉開自個兒腰間的束縛,便將挺立的勃起挺入她乾窒的甬道。

  「啊──」

  身體一吃痛,瑪麗亞全身立即往後仰起一道美麗的弧度,清麗的小臉因為痛楚而扭曲。

  「果真是太緊了……」他粗喘著氣。

  「好痛……」瑪麗亞不斷搖著臀,想要抗拒痛苦的折磨,卻被約瑟夫鉗制住腰身。

  「一會兒就不痛了……」

  瑪麗亞逐漸忘卻剛才的疼痛,輕啟的朱唇和微蹙的眉頭不再是因為疼楚,而是來自於他的撫弄、來自她體內放肆恣竄的龐大火源……

  「唔……爵爺……」又是那種滅頂的感覺一波又一波地襲上來,像是大海一般,幾欲將她淹沒。

  她全身不自覺地戰栗,向下趴臥的身體又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讓自己的臀瓣可以更貼近他的撫慰。

  約瑟夫感到她體內無助地收縮和緊窒,卻殘虐的不願住手,任憑她在自己的手上感受到攀登高峰的愉悅……

  「啊!」瑪麗亞狂亂銷魂的呻吟變成無助地低泣,這無以言喻的快感令她無所適從,她只想讓悸動的火源逃離他猛烈的愛撫。

  瑪麗亞雙腳開始不自覺地踢踏著,一抹古怪的妖火自她的小腹往上攀升,直到她幾欲不能、幾欲喊叫出口時──約瑟夫挺起腰,將充血的硬挺抵入她的花心,猛烈地直探到最深處,狂亂地在她的體內抽送著……

  他不能原諒她的背叛,卻又無法抗拒她銷魂的肉體……

★★★★★★★★★★★★★★★★★★★★★★★★★★★★★ 

  「約瑟夫,你怎麼了?」溫莎子爵席諾爾盯著約瑟夫老半天,發現他完全不理睬自己是因為他正在神遊太虛。

  這個發現不禁令他一愕,約瑟夫最近真是太失常了。

  「席諾爾?」約瑟夫不動聲色地回過神來,藍綠色的眼眸卻顯得目光渙散,洩露了他的無神。

  「你最近有點失常,不過,你看到我今天帶來的東西,保證會讓你恢復正常。」席諾爾不等約瑟夫答話,迅即自懷裡拿出一把匕首。

  「我的匕首?」約瑟夫並不驚詫在此時此地看見睽違數日的匕首,因為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算是物歸原主,這次我就也不跟你以物易物。」席諾爾瀟灑地說著,反正他要的只是綠眼石,既然綠眼石他已經得手,其他的東西,他也看不上眼。

  坐在議事廳裡的約瑟夫接過匕首,再拿出另一把匕首,心不在焉地玩弄著,忽地看向他,「席諾爾,我有件小事情要請你幫忙。」

  「說吧。」席諾爾不在意地隨口答應。

  「今天到巴塞斯堡,幫我看看跟你兜售匕首的人,是不是在我的堡裡。」約瑟夫淡淡地說著,雙眸無力地跳向遠方。

  「在你的堡裡?」這可讓席諾爾有點吃驚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回堡的路上我再跟你說。」約瑟夫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痕,隨即恢復先前的冷寂。

  「是什麼事要和席諾爾說,不能跟我說嗎?」伊莉莎白女王在侍女的簇擁下,來到議事聽的大座。

  還等不及約瑟夫開口,她便眼尖地瞧見他手中的匕首。「哎呀!這可不是奧倫治大公的隨身匕首?」

  約瑟夫一聽,驚詫地停下手中耍弄匕首的動作。「陛下,您說這是奧倫治大公的隨身匕首!?」

  「是呀,在我即位之前,我便不曾再見過。」伊莉莎白女王接過匕首,哀歎了一聲。

  「那麼奧倫治大公一家人呢?」約瑟夫這時才猛地發現,為什麼之前不曾想過要詢問陛下?

  這樣子的話,他倒是可以少兜一點圈子。

  「早在瑪莉姐姐的酷行下,全族俱滅……」一想到這慘無人道的往事,伊莉莎白女王不禁皺緊眉頭。

  「他有沒有留下遺孤?」難道瑪麗亞真的與奧倫治大公有瓜葛?

  「聽說有一個女兒流落到了平民區,可是等我即位之後,便再也找不到那個孩子,後來,聽說那個孩子小小的年紀,便已經餓死街頭。」伊莉莎白女王一憶起往事,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那麼樣高貴的一個女孩,即使面臨苦境,也絕不願意低聲下氣地向人乞討,最後卻餓死街頭,實在是令她於心不忍。

  聽完伊莉莎白女王的話,約瑟夫只歸納出一個結論──瑪麗亞絕對不會是奧倫治大公的遺孤,也絕對不可能是當年餓死街頭的女孩,因為──年齡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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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14:56 |顯示全部樓層
★第7章

  「席諾爾,待會兒你看我怎麼做,便學著怎麼做。」

  甫下駁船,走在前頭的約瑟夫不斷地頻頻回頭,向席諾爾說出所有的經過,要他配合自己的演出。

  他向來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對於企圖算計他、背叛他的人,他絕對不會輕易饒過!

  「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你的狀況,但是,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席諾爾頗為豪氣地拍拍胸脯。

  席諾爾搭著約瑟夫的肩走到巴塞斯堡的大門圍欄前,在堡內的一片綠草茵上,散佈著一處處的林木,圍欄旁還有一叢叢吐露芬芳的薔薇。

  「看著,就是前頭那個馬伕。」

  約瑟夫慢慢地走到圍欄邊,微瞇著眼望向前方正掃著落葉的迪克。

  「距離遠了一點,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席諾爾瞇起銀色的雙眼,看著前方模糊的人影。

  「那咱們進去吧。」約瑟夫瞟了他一眼,便邁步走向堡內。「直接面對面接觸,這樣好嗎?」席諾爾跟著走進去。

  他的意思是說,若是當面讓迪克難堪,這樣子會不會逼得狗急跳牆。

  「放心,迪克精得很,他不可能就這樣向我認輸。」約瑟夫扯起一抹詭邪的笑。

  「況且,我還等著看他如何表現呢!」

  他絕對不會打草驚蛇,他會將一切準備就緒,等著迪克和瑪麗亞露出馬腳,他會讓他們知道,他們找錯凱子了!

  他可不是一個任人予取予求的善心人士。

  「爵爺。」

  迪克像是在想什麼,直到約瑟夫走到他的身邊,他才猛然發現。

  「迪克,做得還習慣嗎?」約瑟夫淡淡地凝睇他,嘴角勾出一抹魔魅的笑痕。

  「習慣,當然習慣!」

  迪克一臉諂媚的笑,卻驚見約瑟夫身後的席諾爾,兩眼登時瞪得老大,一張嘴也錯愕地合不攏。

  溫莎子爵怎會在這裡?

  難道……爵爺已經知道他所做的事了!?

  不!要他眼看著已經到手的肥肉就這麼飛了,他可不能接受,橫豎爵爺已經知道,他倒不如將錯就錯、將計就計。

  「溫莎子爵。」他收起詫異的臉,努力地扯出一抹佞笑。

  「咦,你知道溫莎子爵?」約瑟夫故作驚詫地問著。

  「當然,爵爺身上的那把匕首,是我拿去向溫莎子爵兜售的。」迪克故作鎮定地道。

  與其讓他人揭穿自己的罪行,倒不如先讓他全盤托出。

  「是嗎?」約瑟夫唱作俱佳地將眼瞳瞠得更大。「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是從哪裡拿來這把匕首的?」

  「這是瑪麗亞從小帶在身上的匕首。」迪克一想到機會難得,便開始自導自演。

  「我聽爵爺說,那把匕首是奧倫治大公的東西,所以我便開始想,瑪麗亞會不會就是奧倫治大公的女兒?」

  是的,要是他能夠讓爵爺相信他說的話,那麼,他這一輩子肯定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迪克在心底打著如意算盤,卻沒想到約瑟夫的臉也益趨森冷。

  「真有此事?」約瑟夫微瞇起眼瞳,不怒而威的氣勢立時顯現。

  「當然、當然。」迪克在他陰鷙眸子的盯視下,不由得感到心虛,滴滴冷汗自他的額上滑落。

  「那麼這把匕首呢?」約瑟夫輕勾出一抹邪氣的笑痕,拔出皮靴上的巴塞斯匕首。

  「這……」一見到巴塞斯匕首,迪克更是驚慌得不知所措,自他的背脊升起一陣冷冽的寒氣。「那是瑪麗亞偷的,我只是替她拿去兜售……」

  迪克被約瑟夫的威勢所震懾,逼不得已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瑪麗亞身上,私下卻又覺得不妥。「但是,爵爺,這件事不能全怪瑪麗亞,因為,畢竟她在外頭流浪了好多年,會這麼做,也是為了生存……」

  約瑟夫眉一挑,斂下眼眸,卷翹的長睫遮去他隱忍怒氣的眸光,聽他的言外之意,是說──只要是貧窮的人,都可以視姦淫擄掠為正當的事情嗎?

  簡直是笑話!

  「我可以體會。」儘管心底極度的忿忿不平,約瑟夫的俊臉上,依舊帶著一抹令人難以理解的笑容。

  「爵爺,那麼你願意相信瑪麗亞是奧倫治大公的女兒嗎?」一見自己蹩腳的推托之辭沒被拆穿,迪克一時喜不自勝,打算打鐵趁熱,趕緊驅使著約瑟夫相信瑪麗亞的身世。

  「我……當然相信,但是……」約瑟夫笑睨著他,望了望手中的匕首,又繼續說:「不過,我還需要一些證據。」

  「這哪裡還需要證據?」迪克急急地說著。「有這一把匕首,不就可以證明瑪麗亞的身份?」

  眼看事情就要成功,自己發財的美夢也即將實現,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在這個時候打住!

  「我還是得斟酌、斟酌。」約瑟夫挑了挑眉,戲弄著他。

  「但是……」

  約瑟夫伸出手,制止迪克再說下去。

  「你去忙吧。」他的俊臉一凜,不容他人反駁。

  一見迪克走遠,約瑟夫便轉過身去,拍了拍席諾爾的背,對他說:「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席諾爾。」

  「不用客氣,我根本沒有做什麼。」席諾爾心裡也明白約瑟夫在玩什麼把戲,倒也不戳破他。

     ★★★★★★★★★★★★★★★★★★★★★★★★★★★★★  

  約瑟夫緩步走入堡內,打開自個兒的房門,想不到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幕他意想不到的畫面──在他凌亂的床上,竟躺著衣衫不整的伊凡和瑪麗亞!

  約瑟夫瞪大了藍綠色的眸子,難以置信眼前荒唐的景象──他的女人居然和他的親哥哥躺在他的床上!

  這算什麼!?

  他的血液像是瞬間在體內凝結成霜,凍結了他的呼吸……

  「約瑟夫?」伊凡像是被驚醒一般,立即自床上爬起,露出赤裸的身軀,活像是故意讓約瑟夫知道,他似乎真的和瑪麗亞做了什麼似的。

  在床上睡得極香甜的瑪麗亞,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一臉酣睡的模樣,一直到她迷蒙的雙眼看到站在門邊的約瑟夫,她的雙眼才慢慢找回焦距。

  然而,下一秒鐘,她卻發現自己身上竟不著寸縷……

  「啊──」

  瑪麗亞緊抓住純白的絲被,凌亂的髮絲落在她細白的頸項邊,更令人不得不相信,這個房間裡剛才才發生了一場雲雨。

  「誰能告訴我,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是在明知故問。

  約瑟夫斜倚在門邊,低哽著嗓音,緊抿著薄唇,俊臉上依舊面不改色,但是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已然顯示他的怒不可遏。

  「我……」瑪麗亞原是迷蒙的雙眸,在剎那之間盛滿悚懼和疑惑,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約瑟夫,原諒我,我……」伊凡顯得有點慌亂,但是綠色的眼眸裡卻沒有半點懺悔的痕跡。

  是的,這一切皆是他蓄意造成的,所以他壓根兒不會覺得歉疚。

  他一直很恨約瑟夫,只因約瑟夫是弟弟,憑什麼他無法繼承巴塞斯堡的爵位;為什麼他想得到的一切,全被約瑟夫奪走了?

  所以,他要報復,要搶走約瑟夫的一切。長久以來,他一直找不到約瑟夫最掛心的東西,現在可不同了,他總算找到一個最令約瑟夫心系意牽的人。

  「你看起來不怎麼有誠意。」

  約瑟夫依舊冷冷地斜倚在門邊,一雙冷酷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在床上啜泣的瑪麗亞。

  他慢慢調整自己不規則的呼吸,強迫自己壓下心底那股亟欲破口而出的憤懣。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伊凡發覺自己的偽裝似乎瞞不過約瑟夫的眼睛,索性大剌剌地正眼對著他。

  是的,對他的怨恨日積月累,他甚至不在意約瑟夫是怎麼看待他的;他才是巴塞斯家族的長子,理應是繼承爵位的人,今天卻讓給約瑟夫,而他只能做著微不足道的產業管理工作,這一切早已令他心生恨意。

  他根本不在乎惹怒約瑟夫,他是哥哥,他不相信約瑟夫敢對他如何。

  「以後不准進入我的房間!」

  約瑟夫沉著臉,雙眸凌厲地瞪著伊凡一絲不掛的身軀。

  「誰規定的?」伊凡不甚在意地望著他,直視著他盈滿詭邪魔魅的雙眸。

  伊凡狂囂地瞟了他一眼,氣定神閒地穿上衣裳。「你的房間太冷了,記得再多加一點兒柴火。」

  「出去!」約瑟夫瞪大雙眼,暴凸的青筋在雙臂上跳動著,顯示他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你憑什麼?」

  伊凡穿好衣服,不客氣地走到他的身旁,臉上有著被蔑視的憤恨。

  「憑我巴塞斯伯爵的命令!」

  約瑟夫抿緊雙唇,怒焰狂燃燒灼著他的心。

  「我是你的哥哥!」伊凡抬出血緣與他抗衡。

  「是哥哥又如何?」約瑟夫抿起嘴,揚起一道噬血的笑痕。「若是惹我生氣,我可管不了你是誰,我一定會殺了你!」

  約瑟夫的語氣陰森噬人,俊臉滿是不容忽視的王者威嚴,森冷的眼瞳帶著笑意,而眸底卻是不容置喙的怒濤。

  伊凡氣憤地望著他,張口想再說些什麼,卻又懾於他的怒氣,遂轉身就走。

  他這麼一走,整個房間頓時一片空寂寧靜,只有木柴的燒裂聲,還有瑪麗亞驚惶失色的啜泣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約瑟夫關上房門,一步步如獵豹般輕盈地走到床畔,低頭望著低泣不已的瑪麗亞,雙眸冷凜地教人害怕。

  「我……」瑪麗亞怯怯地仰起滿佈淚痕的小臉,一雙水漾般的紅寶石眼眸,凝視著怒不可遏的約瑟夫。

  「我什麼我,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要考驗我的耐性!」約瑟夫一掌打在床柱上,四柱大床頓時一晃,嚇得瑪麗亞手足無措。

  瑪麗亞拉住絲被就想往下跑,小腳還沒有移動半步,便已讓約瑟夫狠狠地擒住腳踝,粗暴地定在他身下。

  「你還想逃去哪兒?」

  約瑟夫藍綠色的眼瞳詭邪地瞪住瑪麗亞驚慌的雙眼。

  他對她已算是非常仁慈、非常讓步,他還沒有向她發火,她就打算逃跑,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

  「我……沒有……」瑪麗亞腦袋中仍是一片混沌。

  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他要她說……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沒有?」約瑟夫狠狠地揪住她滑順的紅髮。「你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和伊凡睡在一起?說!」

  該死,她簡直是上天派來考驗他的妖精!

  對她,他已經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容忍,不但容忍她和迪克,現在還得要他容忍她和伊凡的淫事。

  她大概錯把他當成聖人了!

  「我不知道……」瑪麗亞楚楚可憐地瞅著他,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眸,活像是浸在泰晤士河裡似的,波光流轉。

  淚水不斷地淌出,順著柔美的臉龐滑落,是因為心痛,更是因為他的雙手緊揪著他曾經最愛的紅髮。

  「你不知道?」約瑟夫森冷地乾笑兩聲,嘴角噙著詭魅的笑。「你都已經和他光著身子躺在床上,你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約瑟夫突地仰頭狂笑數聲,隨即俯下憤怒的俊臉,大手粗暴地扳開她的大腿,長指殘虐地探入她的兩腿之間。

  「我不知道是伊凡太差勁,還是你越來越不敏感,你的體內怎麼會這麼乾澀?」

  「我沒有和他……」瑪麗亞小手無力地拉扯著他結實又不斷侵略的手臂,小臉因痛苦而扭曲著。

  她應該沒有和伊凡上床才對……她應該是沒有。

  「沒有?」約瑟夫粗喘著氣,霸氣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其實,她體內乾澀得一如剛沐浴完的身子,由此看來,她一定沒有和伊凡有任何接觸才是。

  況且,伊凡喜歡的絕對不是瑪麗亞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他當然知道,但是狂捲而來的妒忌逼得他無法縝密地細想這一切,他是氣瘋了才會忘記伊凡喜歡孌童,忘了伊凡根本不可能和瑪麗亞上床:但是,伊凡確實和她躺在他的床上,這一點,他必定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他必須知道伊凡的企圖。

  該死,來了一個迪克,再加上一個伊凡,橫豎是不給他好日子過!

  「我……」瑪麗亞哽咽著說不清話語。「我什麼都不知道……伊凡給了我一杯酒……」

  瑪麗亞哽著一口氣在胸口,不管她怎麼深呼吸都無法紓解胸口的悶氣。

  「你喝了之後就昏了?」約瑟夫淡淡地接著說,心中狂噬的怒氣早已不翼而飛。

  他早該猜到,只有伊凡才會幹出這種下流的事情,但是……

  他不懂自己怎會如此盛怒,好像只要事情一扯上瑪麗亞,他的心便即刻失去原有的冷靜。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保持多年的冷靜沉穩,或許就是等著瑪麗亞來摧毀的。

  「嗯……」淚水隨著她的痛楚而不斷的滑落,直到瑪麗亞感到她的臉上印上一道濕熱的觸感。

  她一張開眼,約瑟夫的俊臉映在眼簾,他正輕柔地吻去她所流出來的淚。

  「別再哭了,我可喝不了那麼多淚……」約瑟夫帶點無奈、帶點俏皮,還有一點點的彆扭,試著安撫她。

  真是瘋了,他居然在安撫一個女人!

  瑪麗亞驚詫地望著他,淚水更是不斷地滴落。

  約瑟夫皺了皺眉頭,隨即又揚起一抹笑。

  「我想起來該如何讓一個愛哭的女人停止哭泣的方法!」約瑟夫將長指撤出,繼而將腰間的束縛解開。

  「乖,別再哭了。」約瑟夫粗喘著氣,卻仍是輕柔地舔掉她甫濕的臉頰,滿足地望著她星眸半掩的模樣。

  瑪麗亞意亂情迷地以雙腿環住他結實的身軀,曼妙的身段因為他的抽送而不斷輕輕戰栗、收縮……

  他的慾念來得又快又猛,迫使他不斷地加重力道、加深深度,狂野迷亂地忘記自己,讓她的內壁將他緊緊包裹住。

  直到她不斷地低吟嬌喊、直到她心醉神迷地痙攣,他才奮力地衝入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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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19 00:15:23 |顯示全部樓層
★第8章

  幾日之後──

  「瑪麗亞,你到底進行得怎麼樣了?」

  迪克終於在巴塞斯堡的內地林地裡,找到躲了他好幾天的瑪麗亞。

  「什麼?」瑪麗亞憂心地望著他,想要趕緊離開這裡,卻偏偏被他擋住路,她不得已只好裝胡塗。

  「什麼什麼?」迪克氣急敗壞地大吼,偽裝數天的形象,在此時全部瓦解,現出原形。

  「迪克,你又喝酒了?」瑪麗亞皺起眉頭,望著一臉緋紅的迪克。

  其實,她都知道了。她知道迪克一直在利用她,利用她去偷東西、利用她進入巴塞斯堡、利用她接近約瑟夫、利用她假扮成奧倫治大公的女兒,這一切她全都知道。

  他根本沒打算改變自己,之前對她所說的話全都是謊言、都是在欺騙她,然而,她依舊不怪他,因為若沒有迪克,也不會有現在的她。

  可是,她無法接受自己再像個愚蠢的傀儡般,隨著他的口令,毫無目的地擺動自己的軀體。

  「我喝酒不行嗎?」迪克旁若無人放聲怒吼。

  「迪克,你騙我,你根本就沒打算要改過自新。」望著他一臉責難之色,瑪麗亞哀惻地低下小臉。

  真的再也見不到迪克如以往那般的意氣風發了嗎?

  「我沒有騙你,」迪克雙手使勁地抓住她細小的肩。「騙人的是你,毀約的也是你!」

  「我騙了你什麼?」瑪麗亞被他扯得難過,想要推開他,偏偏身子又瘦軟無力,根本無法掙脫他的蠻力。

  這些天,她不知道是怎麼了,老是覺得渾身無力,還一直想吐。

  還來不及細思自己的問題,迪克更使勁的搖晃著她。

  「是你說要幫我的,但是你不但不幫我,甚至還躲著我,你是什麼意思?」迪克沒發覺她愈顯蒼白的小臉被他晃得更無生氣。

  「那不是幫你!」瑪麗亞忍住胸口翻騰的嘔吐感,試著和迪克講道理。「那是在害你,迪克。」

  「我不管,你說過要幫我拿到匕首,你一定要幫我,好歹我也照顧了你那麼多年!」

  迪克幾近耍賴地低吼。

  他什麼都不管,他只要錢,只要有錢,他便可以找回自己的愛人,也可以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迪克,你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著想,一旦被爵爺發現的話,我該怎麼辦?」瑪麗亞哀怨地看著他。

  以迪克對她的恩情,說實在的,她應該要幫他,可是她不願意再去偷任何東西,她想要成為一個足以和爵爺匹配的女人;況且,她也不想再讓迪克執迷不悟。

  所以,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你怎麼辦?」迪克笑了笑。「我管你怎麼辦!當初是我救了你,現在我要你去做,你就得去做,你沒有權力背叛我。」

  迪克的雙眼瞪得猙獰嚇人,瑪麗亞望著他,淚水跟著滑落;不一樣了,迪克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樣子了。

  瑪麗亞奮力推開他,拉起裙擺往他的胯下踢了一腳,立即拔腿就跑。真是可悲,這是當年迪克教她如何掙脫糾纏的人時該做的第一件事,想不到現在居然用在他的身上。

     ★★★★★★★★★★★★★★★★★★★★★★★★★★★★★  

  瑪麗亞氣喘吁吁地奔回約瑟夫的寢居,心裡正暗自慶幸終於逃過一劫時,迪克卻一腳踹開了大門。

  「賤女人,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迪克狼狽地走入房內,雙眸險惡得如魔鬼一般醜陋。

  瑪麗亞睜大了雙眼直視著前方,仿如是被盯住的獵物一般,不敢再多走動一步,只能靜靜地等待他的撲殺。

  「怎麼,現在和爵爺上了床,就準備翻臉不認人了?」迪克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向她。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叫人了!」瑪麗亞試著出言恐嚇他。

  瑪麗亞一步一步的後退,直到自己已然撞上床邊的烏木櫃,才退無可退地停下腳步。

  「你叫呀,現在大家全在休息,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幫你?」迪克泛起噁心的佞笑,慢慢地將她逼進角落。「這房子真是很不錯,這裡面隨便一樣家具,就算我工作一輩子也賺不到。」

  迪克看了看地上的羊毛毯,再望向一臉驚懼的瑪麗亞。「看來,你會被這一切誘惑而忘了要幫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不是因為這樣才要待在這裡,也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幫你,我是……」瑪麗亞急急地想辯解,卻被他冷冷地打斷。

  「閉嘴!」迪克並不領情,望著距離不到兩步的瑪麗亞。「你以為你真的是奧倫治大公的女兒嗎?別笑死人了,你的出身和我一樣,不過是在街頭流浪長大的孩子,既無身世背景,也沒有家族勢力,你只是一個扒手,只是一個竊賊,莫非你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嗎?」

  迪克殘忍地放聲大笑,殘酷地將瑪麗亞拉回現實當中。

  是的,貴族和平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何況,她只是一個連平民都不如的孤兒,她怎會天真地以為她可以和約瑟夫長相廝守?

  迪克望見她怔愣的樣子,一把將她撲倒在床上,拉扯著她身上的衣裳。「怎麼,跟過爵爺後就不一樣了,你的身材也和以往大不相同,是因為爵爺每天晚上都疼你嗎?」

  迪克口吐刺耳的淫語,逼得瑪麗亞更是淚如雨下。

  「住口!」瑪麗亞用盡全身的力氣不斷地掙扎,卻始終推不開他強壯的男人軀體。

  迪克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巴掌,惡狠狠地說著:「你以為你真的是高貴的奧倫治大公遺孤嗎?」

  就在她昏昏沉沉幾乎要認命的時候,一股狂囂的暴吼喝道:「迪克,你好大的膽子!」

  約瑟夫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將迪克自他的大床給揪起,將他摔在地毯上,繼而拿起牆上的長劍,抵住他的脖子。

  「爵爺!」迪克睜大雙眼,半醉的酒意立刻清醒。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約瑟夫怒不可遏地瞇起詭魅的雙眸,直勾勾望著迪克,一想到剛才的情景,手中的力道更是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爵爺,迪克他是喝醉了,所以才會……」頓時回神的瑪麗亞趕緊爬下床,跪在約瑟夫的腳邊。

  「你是在替他求情嗎?」約瑟夫回眸盯著她,心中的怒火更熾;她居然為了這個卑賤的人向他求情?

  難道她不知道,如果他剛才沒有趕過來,她會落得什麼下場?這豈是簡單的一句喝醉便能饒恕的罪!

  「迪克只是喝醉了,否則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他一直把我當成妹妹一樣的疼我。」

  她的淚水不斷地滑落,抹去又滑落、抹去又滑落。

  這使得約瑟夫心浮氣躁、怒意難忍!

  「當成妹妹?」約瑟夫冷哼一聲,魔魅的眸子迸出難解的冷光。「如果他當你是妹妹,就不會把你打得遍體鱗傷,就不會利用你去竊盜,也根本不會要你去替他偷匕首!」

  他雖然沒有妹妹,但是,他知道尋常人是如何地疼自家妹妹的。

  「你都知道了……」瑪麗亞鬆開雙手,淚流滿面,心疼得好似被扯得支離破碎,他終於看見她醜陋的靈魂了……

  她多麼不願意讓他看見這一切,然而這小小的想望,依舊擺脫不開現實的造化。

  「我不會怪你,因為我知道這一切全是迪克指使你的。」約瑟夫看見她淒惻的小臉佈滿淚痕,不禁脫口安慰她。

  真是瘋了,他明明是要將瑪麗亞一同論罪的,怎麼,他現在卻無視法規,硬要幫她脫罪?

  沒辦法,一看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他便無法硬起心腸。「那不是迪克的錯,迪克只是遇到了一些事,所以……」一提起迪克,瑪麗亞又隨即挺身而出為他辯解。

  如此一來,不禁又令約瑟夫稍緩的怒意再度熾燃。

  「我沒興趣聽一個自暴自棄的人的故事,反正錯了就該認罪,沒有人能夠享有特例!」約瑟夫冷冷地說道。「一想到我必須顧慮到他的人權問題,不能即刻將他處決,更讓我覺得一肚子氣。」

  該死,難道她非得在他的面前替另一個男人求情不可嗎?

  「可是……」

  正當瑪麗亞還想再說些什麼時,迪克乘機推開約瑟夫,向前一撲,自他的皮靴裡抽出匕首,便欲起身往外跑。

  「你跑得了嗎?」

  迪克正欲走出門口時,約瑟夫暴怒的嗓音已在他的背後響起,長劍揮下──

  「不要!」

  瑪麗亞放聲尖喊,卻喊不回握在約瑟夫手中的長劍,劍已經落下,而鮮血已然濺濕了羊毛毯……

  「迪克!」

  瑪麗亞難以置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跪坐在地上,不斷地放聲大哭。

  約瑟夫冷冷地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迪克,隨即走出門口,叫喚一聲:「庫內斯,把裡頭的屍體處理一下。」

  庫內斯帶著大批家僕聞聲而來,誰也不敢多問地將現場處理好,隨即離開。

  「瑪麗亞?」

  待全部的人離開之後,約瑟夫難得柔情地走到她的身旁,輕撫著她的紅髮,不意卻被瑪麗亞打落。

  「你為什麼要殺他?」

  瑪麗亞雙眸含怨帶怒,兩顆紅寶石般的眼眸仿似燒出兩把怒火。

  「他偷了我的東西!」約瑟夫沒見過她這般氣絕的模樣,一想到她是為了別的男人才對他表現得如此憤恨,不禁怒火中燒。

  「就算偷了你的東西,他也罪不至死!」瑪麗亞怨懟地駁斥他,雙眸哀怨含恨地瞪視著他。

  她很想要幫迪克的,她很想再看到迪克回復以往的溫柔和開朗,而不是這樣的結果。

  早知道會招來殺身之禍,說什麼她也會將匕首偷到手,讓迪克趕緊離開這裡,即使要她承擔一切後果都無所謂!

  但是,他卻毀滅她的希望,殺了迪克……

  她不會原諒他,絕對不原諒他!

  「他犯的錯不只如此!」約瑟夫恨恨地怒視著她,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敢這樣對巴塞斯伯爵!「他要侵犯你,你忘了嗎?」

  若不是為了她,他又怎會如此盛怒,若不是出發點皆為了保護她,他又怎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這個該死的女人非但不領情,居然還這樣對待他?若是依他以往的個性,早就將她丟進泰晤士河了!

  「侵犯我又怎麼樣?我無所謂,你根本犯不著殺他!」瑪麗亞怒氣沖天,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她只覺得心裡痛極、苦極,好多複雜的情緒糾結在一起,令她只能將所有的怒與怨,全數發洩在他身上。

  「你無所謂?他要侵犯你,你居然無所謂!?」約瑟夫瞪大凌厲的雙眸,一張俊臉猙獰得令人生畏。

  若是無所謂,那麼……他剛才算是破壞她的好事嘍?

  他止不住在心底躁動的怒氣,青筋在他的額上放肆地跳動,胸口也因此而劇烈起伏著。

  「我是無所謂。」瑪麗亞毫無細想地回答。

  約瑟夫嘴抿得死緊,卻再也壓不下那一股被背叛的強烈衝擊,大手一伸,掐住她細瘦的頸項,狠狠地掐得死緊,像是要置她於死地般。

  「唔……」瑪麗亞沒想到他居然會想殺她,只能無助地閉上雙眸,毫不反抗地等待著痛苦的結束。

  約瑟夫雙目凝瞪著她,看著她緋色的臉頰逐漸慘白、鐵青,甚至轉黑,直到一絲絲的鮮血自她的口中溢出,他才猛然放開手。

  一呼吸到空氣,瑪麗亞不斷地咳嗽著,出自本能地呼吸著,貪婪的汲取每一分的空氣。

  「你為什麼不殺我?」瑪麗亞仍是喘著氣,全身顫抖得有如秋葉,嘴巴卻是不留情地挑釁。

  約瑟夫冷冷地瞅著她,不敢置信自己剛才真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如果她沒有溢出血絲的話,他想……他可能就這樣殺了她!

  瑪麗亞看著他默然不語,於是搶過他另一只皮靴上的匕首──就是這把匕首害死了迪克;一把無用的東西,竟然會比一條人命還珍貴,這種東西,留它何用?

  猝不及防的,瑪麗亞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匕首丟進壁爐裡,鮮艷的紅寶石在火焰中,更是燦爛得令人屏息。

  約瑟夫愣愣地望著眼前的光芒萬丈,心中卻沒有任何心痛與不捨;這不是他最心愛的紅寶石嗎?

  回過眸子,望著一臉怨恨卻又仰天狂笑的瑪麗亞……

  他深深地明白,更能令他心痛得無以自控的人,是她!

  約瑟夫不願再多看一眼,也不想理清心頭的紛亂雜緒,毅然離開瀕臨崩潰的瑪麗亞,留她一人狂笑哀鳴。

  待約瑟夫走後,瑪麗亞仍舊狂笑著,只是笑中多了一抹哀戚悲惻,只有她才懂的心酸。

  她是那麼地愛約瑟夫,但是,這一切皆是無法完成的夢……

  因為,她根本配不上他,他打從心底蔑視她……

  她帶著笑,暈厥在羊毛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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