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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曉嵐 -【拐到吝嗇鬼(我的鐵公雞男友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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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7 00:10:2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拐到吝嗇鬼【我的鐵公雞男友 3】作者:江曉嵐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初次見面,
這個愛擋路的無賴男誤了她的大好前程,再次見面,
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說她是殺狗幫兇,拜託!她是哪裡得罪他了,
沒想到大惡魔也會有顆赤子之心,
為了流浪狗把自己弄得像一隻鐵公雞,
奇怪!她不是想丟炸彈炸他這死對頭嗎?
怎麼看到他「含情脈脈」的看著狗,
就讓她見鬼的希望自己是一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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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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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7 00:10: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抗議!抗議!抗議政府用慘無人道的方法捕捉流浪狗!」

「抗議不肖業者用農藥毒殺流流浪狗,卻用進口麻醉藥賺取差價!」

何飛飛開著老爹新買給她的轎車,生氣的看著堵在路中央的大列遊行隊伍。

她趕著要去學校考試!

何飛飛又氣又急的把頭伸出車窗外,看著一列又一列身穿紅色T 恤、藍色牛仔褲的抗議人潮,這彷彿永無止境般,一波接著一波的湧來。

「氣……死……我……了!」何飛飛十指緊緊抓著方向盤,咬牙切齒的說。

一個美麗的星期六早晨,他們這些人就非要搞這種無聊的把戲嗎?!

何飛飛是個二十二歲的大四生,畢業後想再繼續深造,今天是研究所考試的日子,她已經提早出門,哪裡想到會在半路上遇到抗議的人群?!
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而且她還是第一個口試的人,眼看這場抗議沒完沒了,何飛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往後看看,想倒車出去,但是後面也堵了一大堆車,何飛飛被困在車陣中動彈不得。

此時,百萬名車在她眼裡不是寶,它變成拳擊手練習的沙包,何飛飛坐在車裡,又是捶又是踹的發洩怒氣。

老天保佑,終於有義交從人潮中間劈出一條道路,何飛飛心裡燃起一絲希望,但是車子的移動仍然極為緩慢,眼見前面的車子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就快輪到她了。

耶!何飛飛忽然有否極泰來的感覺,她踩著油門,精神突然變得很興奮,眼看就快要輪到她穿越十字路口了——
「嘩——」真是晴天霹靂的一聲,義交吹著長長的警笛,然後又踩下一群人在她車前拉起黃色塑膠帶子,何飛飛臉色刷白的慘叫一聲。

「不——」她的腳下意識的踩緊油門,車子衝過了黃布條,她才緊急煞車,但是也撞倒了幾個人。因為這場小小的意外,人群也微微混亂起來o

「沒事!沒事!」忽然有個男人從她車底下爬出來,他順手扶起兩三個被她A 到的人。

何飛飛冷汗直冒的看著車於前面,那個年輕人正大張著雙手喊叫。

「沒什麼大礙!大家繼續!不管發生什麼阻撓或挫折,我們都要誓死維護狗狗安樂生死的權利!」年輕人拉起被她撞斷的塑膠長條兩端,充當人牆,讓遊行的人潮繼續前進。

何飛飛漸漸從驚懼中回過神來,她才不會感謝這個男人替她化解了可能發生的紛爭,她反而瞪著他,對他高呼口號、神情激奮的帥氣臉龐充滿獻惡感。

何飛飛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快要十點了,教授可以等她十五分鐘,她現在飛車過去還來得及趕上。

「喂!」何飛飛打開車門,臉色不悅的走下車。「你們到底要遊行到什麼時候?我趕時間啊!!」

「小姐,這條路線我們已經向政府申請過了,報紙跟電視新聞都有公佈,如果你趕時間的話,就不應該走這條路。」年輕人不疾不徐的說。

薄兆其低頭看著眼前這個神情氣憤的女人,她剛剛撞倒他,讓他的手跟膝蓋都擦破皮,他都沒找她算賬,她現在這副氣呼呼的討債樣是什麼意思?

她現在K 學長和學姐的論文都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看新聞?而且報紙都嘛是頭條翻一翻看過就好,哪會看得那麼仔細啊!

她千金大小姐一個,小姐脾氣說發就發,更何況她已經醞釀多時。

「我告訴你,現在馬上讓路給我過,要是讓我延誤考試的話,我會告你!」何飛飛指著他的鼻子大叫。

看看跑車,再看看她身上頗有品味的衣著,加上她盛氣凌人的態度,薄兆其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又是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大小姐!

他生平最討厭這種富家千金,什麼都不懂卻又老愛裝做什麼都懂;什麼都不會卻又老愛什麼都插上一腳,成天抬著下巴,用兩個鼻孔代替眼睛看人,自視甚高的以為所有人都是她的臣子。

奇怪的是,他討厭千金小姐,偏偏學校裡很多這種所謂出身良好的名媛淑女都喜歡纏著他,她們的作態嬌嗔,讓他對大小姐們的印象越來越不好。
況且何飛飛還擺出頤指氣使的架式,薄兆其對這種大小姐本來印象就不好,現在當然更不好。

「要告你去告啊!反正這是已經申請好的遊行路線,十一點以前,這條路線都是我們的。?薄兆其對她說話時的臉色跟語氣當然不可能好到哪裡去。

「你……」何飛飛氣急敗壞的跳腳。「等到十一點我就不用考試了!這條路是國家的,每個人民都可以使用,我現在要你讓路!」

「要考試就應該早點出門,很抱歉,我們一定要在十一點前趕到中正紀念堂,所以——辦、不、到!」薄其揚起頭,故意看向別的地方。

什麼?「這個男人居然敢這樣跟她說話?!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何飛飛看著他頭上綁著的布條,上頭寫著「拯救流浪駒」的標語,眼看就快遲到了,她怒從中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對他劈頭就罵。

「拯救什麼流浪狗啊,我看你只是愛做秀,你是想上電視亮相吧!現在有人被流浪狗咬傷甚至是咬死的案件層出不窮,那些被流浪狗咬到的人就是活該嗎?

你不去替人伸冤抗議倒來替狗伸冤抗議?」何飛飛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薄兆其的胸膛急促起伏,顯然他已經動怒,胸口堆積的怒氣越升越高,逐漸到他無法忍受的地步。

「咬死人的流浪狗才幾隻?但是被人害到淪落街頭、被虐待、被撲殺的流浪狗有幾隻?那些被人作踐的流浪狗就是活該嗎?依我看——」薄兆其摸著鼻子冷冷的哼道。「咬死人的流浪狗不該去咬別人,,應該來咬死你才對!」

「什麼?!」她跟他又沒什麼不共戴天的大仇怨,他居然詛咒她死?!「你這人的心地也太壞了!」何飛飛怒氣衝天的大叫。

「你的心地就很好嗎?」薄兆其彼此彼此的看著她。「從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可以看出人品,你視狗命如草芥,一點也不愛護小動物,毫無側隱之心,你這種人在我眼裡,比流浪狗還不如!」

罵她應該被狗咬死已經是很大的侮辱了,他現在居然還得寸進尺的罵她比狗還不如。

何飛飛的怒火燃燒到最高點,她不由分說,抬手就甩了他一個耳光!

這時,附近遊行的隊伍都停下來了;每個人都驚愕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薄兆其處於怒火與難堪之中,這還是他生平頭一次被人當街賞巴掌,而且對方還是他平常最看不入眼的千金大小姐!

何飛飛的手還舉在半空中,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伸手打他,她從來沒有這樣甩過人耳光啊!

看著他額頭的青筋不斷跳動,還有一雙快噴出火的眼睛,何飛飛想,他現在一定、一定很生氣,而且應該會很想把那一巴掌討回來。

「本來還想破例讓你去考試,但是現在,」薄兆其忍耐著不伸手去撫摸紅腫刺痛的左頰。「想都別想!」

「你——」何飛飛的心臟「咚」了一下,她倒抽一口氣。

果然,這是對她最好的懲罰,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那麼衝動的打他耳光了!不然的話,女生只要放下身段、軟下嗓子,很少有男人不買賬的吧!

她幹嗎要跟他硬碰硬呢?何飛飛心裡又是氣又悔恨。

「你再站在我面前,是想我打回去嗎?」薄兆其極力控制著對她揮拳的衝動。

他知道,不管再怎麼生氣,男人只要出手打女人就是不對,儘管他早已不在她面前維持風度,但是他還有最起碼的理智來維持基本的原則。

要是當街被個男人甩那麼一巴賞,那不丟臉死了,

她才不要!

何飛飛狠狠瞪他一眼,然後回到車上拿起包包,「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拿著車鑰匙就走人,對那輛新買的百萬名車完全不屑一顧的樣子。

這種女人怎麼比得上流浪狗,薄兆其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再看看她那輛名貴跑車,心想,要是能把這賣車的錢捐給流浪狗之家不知該有多好!

何飛飛跑了好長一段路才到另一條沒有遊行通過的大馬路,她急忙招了一台計程車,坐了上去。

當她看到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是十點四十五分,剛剛好是教授願意通融的最後時間。

「臭男人!賤男人!你就不要再讓我遇到,否則我一定給你好看!」何飛飛坐在計程車裡,像發了瘋似的大叫。

訂程車司機當然是嚇了好大一跳,猛叫她冷靜再。冷靜。

這是何飛飛第一次見到薄兆其的情形,她怎麼也沒想到,後來她竟會不顧顏面的倒追他。

到了第二年,何飛飛才順利考進T 大的商研所,原本是去年就可以進去的啦,但是……

要不是那個男人的話,她就不用慢一年,也不用再苦讀一年,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浪費了她一年的時間!

越想越氣,不要再想了,為那種人氣壞身子不值得,何飛飛捧著書本搖搖頭,走出校園。

為了慶祝她考上研究所,今晚老爸老媽在家開一百二十桌的流水席,她是主角,所以要趕快回家好好打扮。

正要走到附近的立體停車場開車,在經過天橋的時候,何飛飛聽到一聲聲好像是小狗嗚嗚叫的叫聲。

何飛飛停下腳步,忍耐不住好奇心,往天橋下的角落看去。

好可憐哦!

何飛飛看到一隻瘦弱的母狗身旁倚著好幾隻敖敖待哺的小狗仔,那隻母狗瘦得皮包骨,哪還有乳汁給幼犬吃。

看到那隻母狗彷彿在像她求救般的眼神,原先何飛飛還猶豫不決,怕母狗為了保護小狗不允許人靠近,看來現在母狗也希望她伸出援手吧!

何飛飛環顧四周,看到對街有一間寵物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衝到對面。

「老闆!」何飛飛氣喘吁吁的推門而入。

正在補充飼料到架上的老闆阿維,被她嚇了一跳。

「我……我發現一隻母狗跟……一群小狗,」何飛飛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小狗像……像剛生出來,很餓的樣子,我想……想要買飼料餵它們。」

「在哪裡?」老闆也是個愛狗的人,他放下手邊的工作,焦急的問。

「就在天橋下面。」何飛飛指向玻璃門外。

「怎麼辦?現在沒人顧店,我也沒辦法走開,小姐,你等一下,我去泡幼犬專用的奶粉,你先拿過去餵小狗喝,工讀生大約三十分鐘後就來,我會叫他過去幫你的的忙。」

「謝謝!對了,還有那隻母狗好像也餓很久了!」

「好,等一下我也會讓你拿一些濕飼料過去。」老闆點點頭,然後拿起架上一包幼大專用羊奶粉,就走到店後面。

「哼!誰說我沒有同情心,我也是很心疼這些小狗受苦受難啊!」何飛飛蹲在天橋下餵食小狗,一個人自言自語。

「真該叫那個男人來看看才對!」她一邊摸著小狗的頭,一邊說道。

六隻小狗圍著圓盤子低頭舔舐羊奶,她看了覺得好滿足。

「小狗,慢慢喝哦!」有只小狗喝得太急被嗆到,何飛飛笑著輕拍它的背。

「還有很多,慢慢喝沒關係。」

其實她也很愛小狗啊,像老爸養的兩隻哈士奇跟三隻狼犬,還有老媽養的貴賓狗跟拉布拉多,再加上她養的吉娃娃跟馬爾濟斯,她家就有九條狗了耶!

她常常幫它們洗澡、餵它們吃飼料,還每天帶她那兩隻小寶貝去陽明山散步耶!她也可以稱得上是個愛狗人啊!

可是這一年來,她常常莫名想起那個男人曾經對她的指控,她心裡就相當不服氣,她很想再當面跟他辯駁,卻沒有那個機會再遇見他。

何飛飛把頭枕在弓起的膝蓋上,看著狗狗吃飼料,偶爾經過的路人會留下來探頭探腦一陣子,可是往往是說笑一陣後就走開,沒有人會想留下來幫助小狗。

何飛飛倒覺得沒什麼,她認為這是人之常情,沒啥關係,倒是這些狗狗會何去何從呢?

她顰眉憂慮的同時,身旁又有一個女孩經過。

「好臭!」席蕾妮可愛的五官全都皺成一團。

何飛飛仰起頭,看到一個長相清純甜美的女孩正捏著鼻子;

「會嗎?」何飛飛懷疑的看著女孩。「我不覺得。」

「你應該去找個紙箱把狗狗裝進去,不然臭氣四溢。」席蕾妮的小手還是緊緊捏著鼻子。

「說的也是哦,這樣狗狗湊在一起也比較暖和。」何飛飛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你快去找箱子吧!我幫你看這些狗。」

「好,謝謝。」何飛飛站起身,連自己的書和包包都不帶,就一個人跑了開來。

何飛飛這人性子是驕縱了些,小姐脾氣是大了點,但是心地光明磊落,胸無城府,她向來是有什麼就說什麼,想使性子就使性子,倒是脾氣發過就好,也不會去防人;更不會去算計別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迷糊的大小姐。

「真討厭,妨礙市容又浪費社會資本。」席蕾妮踢了病懨懨的母狗一腳,瘦弱的母狗馬上就痛嗚一聲。

「自己都是流浪狗了,還生一大群小狗,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席蕾妮拿出手機,打給一個曾經帶她偷偷去吃狗肉的男朋友之一。

「喂?」席蕾妮邊講手機,還一腳把裝有羊奶的盤子踢翻。「我是Rene,你不是有認識狗肉店的老闆嗎?我發現了剛出生投多久的小狗狗哦!叫老闆趕快來抓,咱們今晚就來吃三杯狗肉,呵,我現在正在……」

講完住址後,又和對方哈啦一陣子,便把手機收起來,席蕾妮蹲下來,抓起一隻小狗。

她抓著小狗的頸部,小狗狗嗚咽的在她手中掙扎。

「剛生出來的小狗應該很乾淨,肉應該很新鮮、很甜美吧!」席蕾妮抓高小狗,對著狗兒咯咯笑道。「我等不及要吃你了呢!」

席蕾妮低頭看到何飛飛擱在地上的包包跟書本,手一鬆,便把小狗狗從半空中拋下來,可憐的小狗才剛出生就被人摔,它躺在地上痛得嗚嗚亂叫,四肢疼痛的抽搐。

她面向角落,背對著大馬路,雙手就翻起何飛飛的包包來了!

她其實也不是要偷東西,只是席蕾妮一向喜歡偷窺別人的私密。

找到何飛飛的皮包,席蕾妮翻開來看,全是證件、金融卡和信用卡,當然,還有一疊紙鈔。「何飛飛?」席蕾妮盯著身份證上五官端正姣好的大頭照,
哼笑一聲。「飛飛?這是什麼怪名字嘛!真好笑。」

美女通常看美女不顧眼,就像自古文人就相輕。

「嘩!帶這麼多錢出門,不怕被人搶啊!」席蕾妮看著一疊千元紙鈔,驚訝的睜圓眼睛。

看那張張的白金信用卡和這些錢,看來這個何飛飛是個有錢人呢!嗯,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跟她交朋友,應該可以撈到不少好處。席蕾妮心裡已有打算。

又看到何飛飛的學生證。「哦!原來是我們學校研一的學生。」是同校的話,交冊友的事就好辦了!

席蕾妮分文不取的放回皮包,然後把包包扣好,伸手想再抓一隻小狗來玩,卻被母狗咬到手指。

「啊——」席蕾妮痛呼一聲,正要舉手打過去,身後卻傳來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

「你沒事吧?」薄兆其蹲在她身邊,手裡已經拿了兩個紙箱子。

席蕾妮轉頭一看,雙眼登時圓瞪,眼前這個大帥哥真是迷人,比她交過的眾多男朋友還要帥氣有型,既然讓她撞見了,她怎麼可以放過他呢!

「好痛哦!」席蕾妮用力的擠出一點點血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也跟著含淚帶怨的望著他。

薄兆其淺笑一聲,「你不可以隨便亂摸小狗,母狗基於保護小狗的心態,只要誰亂動小狗,都會被母狗咬一口。」

「我怎麼知道嘛!」席蕾妮噘著櫻桃紅的小嘴咕噥。

「你等一下跟我回寵物店,我幫你消毒一下,不過你還是要去看醫生,我怕這母狗會有傳染病。」薄兆其一邊說一邊伸手摸摸母狗安撫它。

可這母狗卻絲毫反抗也沒有,他心想可能是她不懂得怎麼對待狗狗,才會被咬了一口吧!

「什麼?!」席蕾妮害怕得尖叫,這下子她是真的擔心了,

薄兆其把小狗狗一隻隻裝進箱子裡,然後把孱弱的母狗放進另一個箱子。

「來,你抱著幼犬的箱子,我來抱母狗。」他看到擺放在地上的包包與書,他剛剛看到她在翻包包,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包包是她的。

「可是……」席蕾妮看著地上的包包,想到的卻是剛剛打的那通電話,她已經叫人通知香肉大隊來捕狗,這下不就食言,又沒香肉吃了!

薄兆其以為她是拿不動自己的東西,於是開口,

「放心,這些我幫你拿。」說著說著就拿起地上的包包跟書。

席蕾妮正兀自猶疑不定時,遠遠的,便看到何飛飛手裡拿著一個超大的紙箱,興沖沖的跑過來。

「我拿到紙箱了!」何飛飛心裡高興,一方面是高興彷彿替這些小狗狗找到一個棲身之所,一方面是高興自己第一次能不用錢就能要到東西。

薄兆其看何飛飛朝身旁的女孩揮揮手,看著看著,卻覺得何飛飛越看越跟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好死不死,捕狗隊也跟著何飛飛身後走過來,席蕾妮還可以一眼就認出帶頭的人是香肉店老闆。

她心裡著急,因為身邊這個帥哥一看就是個愛狗人,要是讓他知道她打電話叫香肉店的人來捕狗,那她要怎麼釣帥哥啊?

席蕾妮腦筋一動,決定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單純無心機的何飛飛身上。

等到何飛飛站定在他們兩人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氣時,席蕾妮馬上就擰緊秀眉罵道:「好過分,我叫你去拿紙箱,你怎麼可以偷偷叫人采抓狗呢?」

「我?」何飛飛指著自己的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然後她望見薄兆其,這一年采,他那張臉她從來都沒忘記過。

是他,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害得她要重考研究所!

怒火一來,何飛飛竟忘記替自己辯解,她白皙的手指轉而指向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薄兆其也很快就想起她是何人,他同樣也對她記憶深刻,因為她就是在去年遊行時,當街賞他一巴掌,還留下一台法拉利堵在路中間的傲慢大小姐!

眼看來捕狗的人就站在她身後,還有方才席蕾妮的責問,再加上先前對她那極惡劣的壞印象,薄兆其冷冷的問:「為什麼叫捕狗隊來捉狗?」

「我哪有!」何飛飛瞪著他,他幹嗎冤枉她?

一開口就找她麻煩,他害她害得還不夠慘嗎?

「不然他們是誰叫來的?」薄兆其看向站在她身後的三個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

席蕾妮低著頭,生怕香肉店的老闆認出她來。

見香肉店老闆久久都沒認出她,席蕾妮鬆了一口氣,更決定把黑鍋讓何飛飛背。

「是誰叫你們來的?」席蕾妮壯著膽子問。

「是我店裡的一個客人,他說他女朋友打電話叫他來抓狗。」香肉店老闆說。

「你還想要狡辯?」薄兆其原先對何飛飛的印象就不好,這下當然是把過錯全推到她身上。

「我狡辯什麼啊?我根本沒打什麼電話叫人來抓狗,我有需要狡辯嗎?•何飛飛完全不認賬。

本來嘛,就不是她叫的人,幹嗎硬是要把罪名安在她頭上?

「不是你還有誰?」薄兆其壓根兒就認定是她。「你真狠毒,這麼可愛的小狗也下得了手。」

「我狠毒?」她還去寵物店跟老闆求救呢!而且……而且現在手裡還抓著個大箱子!「你才是神經病!含血噴人!」

「敢做又不敢當。」薄兆其越來越看輕她的人格了。

「我根本就沒做,你叫我當什麼啊!何飛飛氣得尖叫,小姐脾氣又漸漸要發作。

「你就算討厭流浪狗,也不需要殺了它們,就任它們自生自滅這樣也礙到你嗎?」薄兆其也慢慢動怒。

他愛狗如命,所以從小就立志當一個獸醫師,現在是獸醫系五年級的學生,今年就要畢業,而且他畢生的夢想就是建造一個良好完善的流浪狗之家,他那麼愛狗,心裡是一丁點都無法忍受有人殘害狗狗,所以他才會這麼討厭何飛飛。

「誰要殺它們?誰要它們自生出口滅啊?我還想養它們呢!」何飛飛生氣的把紙箱授到地上,看著他肩上正背著她的包包,她像抓住了他的小辮子怒斥道:「小偷!幹嗎背我的包包?」

「這是你的包包?」薄兆其一怔,然後轉頭看向臉色不太自然的席蕾妮。

「這不是你的嗎?」

「哦……這是她的,我……我先替她保管。」席蕾妮的心咚的一響,結巴的說。

「小偷!小偷!」何飛飛驕蠻的發著脾氣,存心報復的大叫,引起許多路人的注目。

「我不是小偷!」薄兆其肩膀一斜,就把她的包包甩到地上。。

他居然敢把她的包包丟到地上?!

何飛飛蹲下身,撿起包包,然後又抬起頭一連串的罵,「就你可以冤枉人,別人不可以冤枉你嗎?你有親眼看到我打電話叫人來抓狗嗎?我倒是有親眼見你背著我的包包!」

「請你不要亂冤枉人!他也是好心幫忙,才會背你的包包。」席蕾妮這時跳出來為他說話,她很懂得怎麼扮好人、爭取別人的好感。

「這種人跟她說再多也沒用。」薄兆其轉頭對席蕾妮說了一句,然後又很不屑的看著何飛飛。「隨便你要怎麼樣,你可以叫警察來抓我啊。」

「我……」何飛飛咬著下唇,臉色氣得發白。

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孩子這麼不留顏面的一再頂撞呢!

「好了!好了!不管是誰叫我來的,我現在就要來抓小狗。」香肉店老闆不耐煩的說。

「你們有市政府的抓狗執照嗎?」薄兆其冷不防的一問。

「這……」手裡拿著鐵絲網的人面面相覷,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當然沒有,他們是賣香肉的黑市,哪有什麼執照?

「我要養這些小狗,你們抓這些小狗要幹嗎?」薄兆其看他們心虛的模樣,就知道他們絕對是違法的捕狗隊,那麼小狗被他們抓去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他們一定是香肉店的人!」席蕾妮反咬他們一口。

「小姐,你不要亂說哦!我……我們……」香肉店老闆知法犯法,自知理虧。

「你們還不快走,真的要我叫警察來嗎?」席蕾妮拿出手機威脅他們。

「哼!走就走!」香肉店的人白跑一趟,個個面色不善的走人。

薄兆其轉頭對席蕾妮笑了一笑,覺得她是自己愛狗的盟友,但是當他一面對何飛飛的時候,他的臉又塌了下來。

「我們去寵物店吧!」根本懶得再跟何飛飛說上一句話,薄兆其對席蕾妮溫和的說了一句,便轉頭邁開步伐。

席蕾妮笑著點點頭,她看了何飛飛一眼,心裡沒半點愧意,無所謂的跟在薄兆其身後離去。

「什麼嘛!亂冤枉人……」何飛飛委屈至極的掉下眼淚。

她從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哪有人像薄兆其一樣對她這麼凶又沒有禮貌?

何飛飛第一次被人冤枉,內心深受打擊,一個人站在天橋下抹著眼淚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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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7 00:11: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哭哭啼啼了好一陣子,何飛飛才抹乾眼淚走進寵物店。

老闆正替客人結完賬,看到她,驚愕的說:「小姐,我還以為你會大變身咧,怎麼剛剛我們工讀生帶來的女孩子跟來拿羊奶的不是同一個人?」

「發生了一些小誤會。」何飛飛吸著鼻子,也沒心思去理會他口中的工讀生是誰,帶回來的女孩子又是誰。

「對了!老闆,我剛才拿的羊奶多少錢?」何飛飛一臉沮喪的拿出皮包。

「不用啦!」老闆看她眼睛紅通通的,知道她剛哭過。「想不想看小狗?我們剛剛幫它們洗過操嘍!」

「嗯!」何飛飛點點頭。

她跟著老闆走近保溫箱,忽地又覺得奇怪,「小狗狗怎麼會在你這裡?」

它們不是被那個亂冤枉人的討厭鬼抱走了嗎?

「店裡工讀生抱來的啊!你沒碰到他嗎?」老闆驚訝的看她,然後又自問自答的點點頭,「你是不是突然有事走開了?難怪你沒碰到他。」

原來那個壞蛋就是這家店的工讀生啊!

何飛飛用手逗弄著小狗狗,吸著嘴沒說話。

「哎,這些小狗要是沒人領養的話,一定又會被兆其帶回他山上老家。」老板抱著雙臂道。

何飛飛回頭看他,其實她很喜歡這些可憐又可愛的小傢伙,她想養它們。

「哦,兆其就是那個工讀生,如果我是愛狗迷,那他是愛狗癡了!」老闆笑道。「只要店裡有被棄養的小狗,或是像你這樣發現的流浪狗,如果沒有人認養,兆其會照單全收,他山上老家已經是狗滿為患了!」

「哼,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何飛飛低低迸聲道。

她才不相信他是那麼有愛心的人呢!他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這孩子還挺不錯,要是我有女兒,一定許配給他。」

「呵……又不是古代人,說什麼許配,而且現代人流行自由戀愛,已經不興父母之命那套了。」何飛飛笑道。

老闆對眼前這位千金小姐很有好感,倒不太相信她會是薄兆其口中說的不可理喻又心狠手辣的大小姐。

「人家說彈鋼琴的小孩不會變壞,我說愛狗的男人絕對是個好男人,你有沒有男朋友啊?」老闆常常這樣替薄兆其牽線,誰叫薄兆其愛狗更勝於女朋友,他常為了狗狗冷落女朋友,女孩子受不了,當然跟他分手。

「兆其為了狗狗省吃儉用,除了在我這兒打工,還兼了幾個差,他拚命賺錢就是為了照顧更多的流浪狗,甚至可以為了狗狗一天只吃一餐,後來我太太看不下去,才強制他在我這兒吃中餐、晚餐跟宵夜,不然他早就累倒了!兆其把所有的錢都用在狗狗身上,為了那些流浪狗把自己變成鐵公雞。」

因為對女朋友小氣,對狗狗卻又大方得不得了,難怪女朋友會心理不平衡,跟他分手啊!

何飛飛聽得出老闆的語氣分明是要跟她推銷那個叫兆其的工讀生,她才不要!

那種不分青紅皂白胡亂罵她一通的男人,根本就是個爛男人,她才不要當他
的女朋友!

「我目前沒有男朋友,但是寧缺勿濫!」

哪裡曉得剛送席蕾妮去看醫生的薄兆其,早巳回來聽到他們兩人後面的幾句
對話,他擺著一張臭臉出現。

「我也很挑,不是什麼貨色都看得上眼,尤其是討厭你這個自私自利會對小
狗伸出魔爪的女人!」薄兆其一副像看到蛆似的嫌棄樣。

「我跟你說過了不是我打電話叫人來的!」何飛飛滿腔的怒火死灰復燃,對
著他放聲大吼。

「兆其,你怎麼這麼說話?」老闆皺了皺眉。

「老闆,你一定不曉得這個女人是誰吧?」薄兆其輕視的瞄著她。「她就是
去年我們參加遊行的時候,開車撞倒人,不聽人糾正還賞我一巴掌,最後更把一
輛破車放在路中間阻礙交通的那個三八。」

「你才三八!」何飛飛新仇舊恨一塊扯上,胸中怒浪滾滾沸騰。「你還敢說
這種話?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不肯讓路,害得我趕不上考試,今年要重考,不然
我早就已經是研二的學生了!」

「像你這種人讀書有什麼用?書都讀到哪裡去了?」薄兆其咄咄逼人的說。
「我看你就不要再佔拉置搶別人的機會,你這種人讀再多書也是浪費教育資源!」

「啊——」何飛飛簡直要崩潰的尖叫。

她從出生到現在,莫不被人奉為掌上明珠、溫室花朵,偏偏遇到這男人時一
再吃虧受辱,何飛飛哪裡能忍受。

「少在這裡表演魔音穿腦,你會嚇壞這些小狗狗。」薄兆其打開保溫箱的小
門,伸手進去摸摸躁動的小狗。

說不過人就用尖叫這招,只有任性妄為的千金小姐才會這樣,他才不會因此
買她的賬。

「不要摸我的小狗!」何飛飛推開他大叫。

「你的小狗?」

「我決定要養這些小狗了,不准你摸!」何飛飛真恨不得再賞他幾個耳光。

「你們兩個冷靜一點。」老闆總算有點清楚他們的新仇舊怨,出聲打圓場。

「老闆,這幾隻小狗我決定養了,還有這隻母狗。」何飛飛蠻橫的揚起線條
美麗的下頜。

「你做夢!恐怕這些小狗被你帶回去,很快就祭你的五臟廟了。」他才不可
能眼睜睜的看著小狗狗們身陷險境。

她也不想再跟他辯解了,反正無論她怎麼說,他都不會相信,而且她堂堂一
個千金大小姐,幹嗎跟他一個小小的工讀生解釋那麼多?

「小狗被我帶回家就是我的,你管我要怎麼對待它們!」雖想是這麼想但是
何飛飛就是不甘心,她就是要故意說話氣他。

薄兆其恨她恨得牙癢癢。「我絕對不會讓你帶走小狗。」

何飛飛把頭探到保溫箱數了一數,「一、二、三、四、五,總共是五隻小狗,
少一隻的話就一定是你吃的。」

「這裡沒有一隻小狗是你的。」

「我偏要!」何飛飛看他生氣的臉龐,心裡好生得意。

氣氣氣,就是要氣死他!

「我偏不!」如果她是男人多好,他一定會馬上跟她幹架!

「我偏要!」何飛飛向前跨了一步,抬起頭,水汪汪的眼睛此刻不是柔情似
水,而是殺機四現。

「我偏不!」薄兆其也推開擋在中間的老闆,向前跨了一步,低下頭,俊亮
的黑眸也不是深情款款的凝眠著她,而是欲殺之而後快的瞪著她。

「我偏要!」

「我偏不!」

老闆退到一旁,看著兩個鼻子都快互相頂到的男女,感到無可奈何的抱頭直
搖。

晚上十點半,寵物店把鐵門拉下來,薄兆其打開保溫箱的門,把今天撿到的
小狗一隻一隻的從保溫箱裡拿出來,然後放進地上塑膠製的寵物籠內。

「你也真是的,跟個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爭什麼爭嘛!」老闆站在旁邊,看著
他抱小狗。「你平常不是這樣子的嘛!」

「那是因為往常沒有遇過像她這麼無理取鬧的女人。」薄兆其看著寵物籠裡
的五隻小狗,唉聲歎氣的說。「你們這麼可愛,怎麼會有人想要把你們殺掉呢?
那更不是人!」

「別這麼說,是那個女孩子先跑到店裡來,說她發現流浪狗的,她要是這麼
壞的話,也不會拿羊奶給這群幼犬喝了。」老闆還是忍不住的為何飛飛說話。

老闆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來拿羊奶的是一個人,跟著薄兆其進來的卻又
是另外一個人?

「老闆,她是有預謀的,她想吃這些小狗嘛,當然要先餵飽它們,吃飽狗不
吃餓狗嘛!」薄兆其對何飛飛的印象已經是壞得不能再壞了,沒有轉圈的餘地。

「你也別這麼說,她看起來不像,而且捕狗隊也許真的不是她叫來的,就算
真是她叫來的,說不定是市府派人來抓進流浪狗收容所,不會烹了它們的。」頂
多以後做安樂死。

「席蕾妮說的,她幫那個大小姐顧狗,沒想到大小姐是去打電話叫人來抓狗。」
他相信席蕾妮說的話。愛狗的人是不會騙人的,且席蕾妮看起來好像也很喜歡狗
狗。

「我看你根本就是對她有成見,你還是記著她去年當街打你那一巴掌之仇吧!」
老闆說道。

老闆對席蕾妮也沒存什麼壞印象,畢竟她看起來是個乾乾淨淨、柔柔弱弱、
清秀可愛的女孩子,只是她說平常也有在養狗,可是言談間,似乎對養狗的基本
常識很缺乏呢!

「是這樣也沒錯,」薄兆其大方的承認。「她居然能說出這麼沒血沒淚的話,
哼,根本不是人說的。」

「你是男人,要寬宏大量一點。」老闆拍拍他的肩。人家是女孩子,你就讓
著她吧!「

「老闆,什麼人都能讓,就那種人不能讓啊!」薄兆其把其中一隻小狗狗抱
起來。「我要是讓了,這些小傢伙還有命活嗎?」

老闆搖搖頭,知道他這人愛狗如命,最討厭不喜歡小狗的人,用討厭這個形
容詞還不夠貼切,應該要說痛恨才對。

「喂,你真的要把小狗抱走?那明天飛飛來的時候看不到狗怎麼辦?」

「飛飛?飛飛是誰?」薄兆其提著小狗,背起背包,走到打卡鐘前打卡。

「就是那個跟你大戰三百回合的小姐啊!」她今天填了基本資料,還要他叫
她的名字就行。

「啐!『』薄兆其不以為意的走向後門,準備回家。

「老闆,母狗還很虛弱,所以先放在這裡,明天下午我來上班之前,不能讓
那個女人抱走。」

老闆隨意應了一聲,也沒答應他。

「老闆!」何飛飛推開寵物店的門,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

「嗨!」老闆看到她那張明艷的笑臉,心情大好,不過一張臉馬上又垮了下
來。

「那些小狗狗可以帶走了吧!」何飛飛往昨日放小狗的保溫箱走去。「我好
不容易才說服我老爸養流浪狗呢!咦!奇怪,小狗狗呢?」

「呃……」老闆站在她身後,猶豫著該怎麼開口。

「怎麼只剩下母狗啊?」何飛飛走到母狗的籠子旁,看到它還安然無恙,而
且轉著靈活的眼睛看她,。她看了好開心。

「這個……」兆其怎麼可以丟下這爛攤子給他收拾啊?

「老闆,你把那些小狗移到哪裡去了啊?」何飛飛一邊逗弄母狗,一邊轉頭
問道。

「那、那些小狗已經……已經被兆其……」老闆四十多歲人了,照樣有些手
足無措。「帶走了。」

「什麼?!」何飛飛當場跳起來大叫,還嚇到了店裡面一個正在選購小貓飼
料的客人。

「飛飛,對不起啊!兆其昨晚就把小狗帶回家了。」

老闆不好意思的抽搐著嘴角。

「怎麼可以這樣?」何飛飛用力的跺著腳。「我已經說過要養那些小狗啦,
他怎麼可以把狗狗帶走?」

「這……」這狀況還真棘手。「飛飛,你可以放心,我跟你說過,兆其是個
愛狗癡,他對小狗很有愛心,而且他是獸醫系的學生,那些狗狗跟著他會得到很
好的照顧。」

「我不管那麼多,我已經說要認養那些小狗,那些小狗就是我的!」何飛飛
很難控制自己從小就養成的嬌貴脾氣。「而且那些小狗是我先發現的耶!他怎麼
可以說帶走就帶走?」

「我知道那些小狗是你先發現的,可是……」老闆很為難。

「太過分了!那個男人真是太過分了!」她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個人,現
在她很不得一腳踹死他。

「飛飛,我店裡還有其他待養的小狗,不如……」

何飛飛打斷他的話,「不要!我只要養那些屬於我卻被他帶走的小狗。」

「可是……現在小狗已經被他帶走了啊!」老闆覺得自己夾在中間,裡外不
是人。

「給我他的住址,我要去把小狗要回來!」何飛飛向老闆伸出手。

「這……這不好吧!」要是給她住址,誰曉得他們兩個會不會仇人一相見,
就砍個血肉模糊、你死我活,他才不想因為一群流浪狗而鬧出社會新聞。

「給我他的住址!」何飛飛態度很堅決。

她才不允許那個混球一而再再而三的爬到她頭上呢!

「有話好好說嘛!」

「好,沒關係,你不給我,我可以來這裡找他,反正他在這裡打工嘛!」何
飛飛把母狗從籠子裡抱出來。

「飛飛,你要幹什麼?」老闆急急的問。

「我要把母狗抱走啊!免得又被那個強盜搶走了!」薄兆其在她心中已經由
小偷晉級為強盜了。

「可是這隻母狗還很虛弱。」

「你放心,我家有專屬的獸醫師,它會得到很妥善的照顧。」何飛飛抱著母
狗走向店門口。

「飛飛——」老闆跟在後面,想阻止她。

「我就不信小狗跟著我會比跟著他還差?」何飛飛忿忿的推開門,走出寵物
店。

老闆站在寵物店門口,看到她把母狗放進一輛流線形的銀色跑車,然後她氣
呼呼的跳上車,跑車像火箭一般的飛了出去。

何飛飛把車子開進一座美輪美奐的超級豪宅,她一下車,就有好幾隻狗跑了
過來。

「走開!」何飛飛啐了一句,然後走進菲傭打開的大門。

馬靴有力的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走進玄關,看到老爸正躺
在沙發上讓老媽敷臉。

「老爸、老媽,我回來了!」何飛飛抱著母狗坐在抄發上,臉頰還脹得鼓鼓
的。

「飛飛呀,來來來,看看你媽幫我敷的海底泥……老婆,你說這是哪裡的泥
啊?」何定發半坐起身道。

「阿發,你別說話嘛!小心這泥又裂了!」朱芳芳伸手按下丈夫的身子,
「是地中海的海底泥。」

「老婆,已經半個鐘頭,可以了吧!」他覺得臉好緊繃。

「哎啃!敷久一點效果更好,你那個從小玩到大的『結褲帶』兄弟,下禮拜
就要回國了,難道你要看起來比他還老啊?」朱芳芳說道。

「胡伯伯又要來我們家吃飯啊?」何飛飛順著母狗的毛,上下輕刷。

什麼從小玩到大,根本就是從小鬥到大好不好?自她有記憶以來,老爸跟那
個叫胡吉榮的世伯就愛比較,比錢、比房子、比老婆、比孩子,連名字也在比,
一個是一定發,一個是吉祥又榮華,總之他們兩是無所不比。

「就是啊,去年我跟你弟弟去倫敦拜訪他,他那個什麼鶯鶯燕燕的老婆還笑
你弟弟又瘦又黑,說咱們連養個孩子也養成非洲黑炭,哼!又瘦又黑也比她那胖
到可以去相撲的兒子好。」朱芳芳也開始把海底泥往自己臉上抹。

胡伯伯的老婆叫許鶯燕,她跟老媽原本是互不相識,可是自從嫁給了各自的
老公以後,便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兩人也開始比劃起來。

「友友本來就是『黑乾瘦』,現在在劍橋讀書,看會不會變好一點。」劍橋
的學生應該都很有氣質,希望她老弟也能多受一些書香薰陶,變得斯文好看一些。

「飛飛,你怎麼這麼說,友友是你弟弟耶!」朱芳芳的臉塗滿海底泥,看起
來有些滑稽。

「對呀!飛飛,再怎麼樣你也要站在自家人這邊,這一回,阿榮帶他那兒子
來的話,我們全家人就一起笑他兒子是豬公,替你弟弟報仇!」何定發一鼓作氣
的從沙發上坐起,大聲的說著,把臉上幹掉的泥都弄裂了!

「沒錯!」朱芳芳跟著老公一起同仇敵愾,可是看到老公臉上裂開的泥,又
大呼小叫了起來。「哎唷!老公啊;快躺下、快躺下,泥都裂掉了!」

「沒關係啦!老婆,我也敷了很久,這樣應該夠了,現在該你躺下。」何定
發把老婆壓下去;然後一塊塊的把臉上乾裂的泥塊剝下來。

「好吧!『朱芳芳也覺得躺下來敷比較好,便聽從老公的話躺了下來。

何定發終於正視到女兒手上的那務母狗。「女兒啊,這就是你說的流浪狗啊!」

「對呀!」

「哎唷唷!瘦不拉嘰的,這下子要是讓胡吉榮看到,不就又要笑我們家連養
狗都不會養?」朱芳芳扶著臉,擔心的說。「飛飛,我看你先把狗狗丟到獸醫那
裡;等胡家那一口子走了以後再帶回來吧!

「老媽,你還是別說話,不然海底泥會裂的。」何飛飛覺得老媽說的話很不
重聽;因此不高興的說。

「哦,對哦!要小心一點。」朱芳芳拍了拍泥臉;小心翼翼的開闔著嘴巴。

「不是說還有小狗的嗎?」何定發問道。

「可是被一個強盜搶走了!」何飛飛又把雙頰鼓得滿滿的。

「什麼?!你遇到強盜了?!」朱芳芳忘了自己臉上敷的泥,坐起來尖叫。

「飛飛,你被搶啦?有沒有受傷?」何定發撲到她身邊,拉著她兩隻手臂,
左右翻看。「女兒啊,有錢給他就好了嘛!反正我們家錢多得是。」

「我沒事。」何飛飛抽出被老爸拉高的手,噘著嘴說道。「我的人跟錢包都
安然無恙,是我的小狗狗被一個該死的強盜給搶了!」

聽到是狗,朱芳芳就又倒回沙發上。「狗嘛!就送給他就好啦!反正我們家
已經有狗了。」

「嚇死我了,飛飛。」何定發邊深呼吸邊拍著胸脯。

「哼!;不過我不會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我發誓一定要把小狗狗要回來!」
何飛飛對著堂上兩老,捶桌發誓。

「好啦!不過是幾隻流浪狗嘛!」何定發喝了好幾口凍頂烏龍茶,擺了擺手
道。

「這才不只是幾隻流狼狗的問題,這是關係到我個人的自尊與原則!」她就
不信會搶輸他!

何飛飛撫摸著懷中的母狗,低下頭對它細細說道:「乖乖,你放心哦,我一
定會讓你們母子團圓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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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7-10-27 00:11: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何飛飛從圖書館走出來,手裡捧著書走在椰林大道上,忽然有一個人騎著腳
踏車在她面前緊急煞車。

「哇——」可以說是千鈞一髮的距離,何飛飛在向前不用半步,腳就會被輾
到。

「喂!你這人是怎麼騎車的啊!」何飛飛站定身子,劈頭就罵。「你差點撞
到我了知不知……哦!原來是你!」

何飛飛這才看清楚這個輕狂的白目仔,原來就是那個殺千刀的大強盜,她氣
得想叫他去死!

「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把母狗抱走。」薄兆其蹙著好看的眉毛,說
話的神態跟語氣都是冷冰冰的。

他看過她填的基本資料,知道自己不幸跟她是同校,本想上她家去要狗,但
是既然是同校的話,那在學校堵她就好了。

「你還不是一樣,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把小狗狗抱走。」何飛飛也不撿掉
在地上的書,兩手驕傲的交抱在胸前。

好啊,她還沒找上他,他倒主動找上她來送命,為了她個人的尊嚴跟名譽,
何飛飛決定這回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小狗跟著我才不會沒命。」薄兆其嘴巴裡哼道。

「小狗跟著我就會沒命?」何飛飛被他一兩句話又氣得七葷八素。

這也難怪,很少有人敢這樣跟她明著對干,就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巴結她、奉
承她、討她歡心,他根本就是異類!

「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實了不是嗎?我記得前天就已經證明過了。」薄兆其
反唇相譏。

從前他認為男人跟女人吵架是小心眼,現在他才知道,有些女人還真的會把
人給惹毛,逼得不吵架都不行。

「證明個屁!」何飛飛氣得五臟六腑都在燃燒,人在盛怒的時候,再粗魯的
話都說得出口。

「人只有在道理真義這邊站不住腳的時候,才會說髒話,你最好就在這人來
人往的椰林大道上冒幾句高段國罵。」薄兆其也跟她一樣雙手環胸,見她氣得暗
紅的臉龐,一點也不想退讓。

何飛飛不動口也不動手,她動腳!

就在他說完話後她迅速的上前走近一步,抓住他兩隻手臂,腳一弓,膝蓋就
往他敏感的膀間頂過去!

「啊——」薄兆其的慘叫聲直入雲霄,他立刻像只蝦米般倒在地上,兩手還
緊緊地夾在他的雙腿之間。

何飛飛眼看有越來越多的學生圍過來,她其實心裡很高興,卻還裝出氣憤填
膺的樣子。

「本小姐不搞援交,想要找人幫你去火,去找妓女吧!」何飛飛惟恐沒人聽
到似的,喊得特別清亮有力。

「你……」薄兆其勉強抬起一隻手指著她,他「那裡」痛得要命,連話都說
不出來。

何飛飛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的向上揚了揚,她撿起地上的書本,得意的瞟了因
痛楚而臉孔扭曲的他一眼,便抬頭挺胸的走人。

何飛飛走沒多久後,席蕾妮被圍著的人群吸引過去,她撥開人群走近一看,
原來是薄兆其。

「天啊!你發生什麼事啦?」席蕾妮趕忙蹲在他身邊扶起他。

「他找錯人搞援交了!」

「對啊!人家何飛飛是商研所的所花,家裡很有錢,還需要跟他援交嗎?」

「活該!」

「真想不到,他不是獸醫系公認的系草嗎?」

「系草?是野獸吧!」

「哈哈,難怪他會讀獸醫繫了!」

圍在薄兆其身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淨是奚落與挖苦,沒半個人同情他。

「不……不是……」薄兆其受創甚深,他否認的呻吟聲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除了扶著他的席蕾妮。

「我看你還是先別說話了。」席蕾妮扶起他。「我先帶你去看醫生吧!」

薄兆其借力使力的站起來,咬著牙,一拐一拐的走著。

他在心裡發誓,撞「鳥」之仇,非報不可!

「老闆,你好啊!」

「唷!」老闆正在招待客人,一見到何飛飛笑瞇瞇的進門,馬上就丟下手中
的客人,跑去招呼她這個閒人。

真怪,前天還在店裡河東獅吼,今天就又桃花舞春風,女人心就像天氣,晴
時多雲偶陣雨。

「發生什麼事啊?看你笑得滿面春風。」

「呵呵……」有個人的命根子快要不保嘍,「對了,老闆,我看到你店外面
有貼紅紙,你還要徵人啊,」

「對呀!我老婆就快生了,店裡只剩下我跟兆其,這樣人手一定不夠,所以
我想再請個工讀生。」

「咦,老闆,你覺得我怎麼樣?」何飛飛指著自己明艷漂亮的臉蛋。

她從小到大都是伸手眼家裡拿錢,還沒有出來工作過,不如來這裡打打工,
也許會很好玩。

「你別開玩笑了!」老闆搖搖頭。

光是看她停在店外的那輛法拉利跑車,老闆就可以知道她家一定很有錢,一
個千金小姐何必出來打工呢?

「我還沒打過工呢,一定很好玩,而且我也有帶狗狗的經驗,老闆,不如你
請我吧!」何飛飛自告奮勇。

其實她心裡還有另一個盤算,要是能跟薄兆其共事在同一個屋簷下,她一定
要藉機好好整治他。

「我堅決反對!」一個眼露殺人紅光的年輕人走進店裡來,而且行進間的步
伐彷彿有點遲緩。

何飛飛看到他,忍不住噗哧一笑,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他沒有馬上豎起眉毛
來呢!

「飛飛只是開玩笑的。」老闆笑著安撫他。

這當然也是老闆考慮的原因之一,要是僱請何飛飛,那這間店不被他們兩個
翻了才怪,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在就直接關起來算了。

「我可不是開玩笑,老闆,我是很認真的。」何飛飛看薄兆其走路像個機器
人,更加樂不可支的笑道。

「我看到她就想殺她,老闆,稱最好不要請她,不然店裡隨時都有可能血流
成河。」薄兆其瞪著她的眼睛不斷瞠大再瞠大。

「老闆,他在威脅你耶!這種人你還留著幹嗎?快點把他炒魷魚呀!」何飛
飛在一旁扇陰風點鬼火。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一見面就吵架嘛!」老闆伸手擦擦額頭上的汗,
他怎麼老是無緣無故就夾在他們的戰火之中呢?

「老闆。」此時,有一個年輕美少女推門進采。「你的店在征工讀生啊!」

「是啊!是啊!」

「何飛飛?」席蕾妮看到她在店裡,有一些驚訝。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奇怪?何飛飛記得沒跟她自我介紹過吧!

「惡名昭彰啊!」薄兆其用著極其陰毒的眼光盯著她。

「我相信,從今天以後,你的大名會比我的名字在學校更響亮、更加廣為流
傳。」何飛飛很欠扁的睇了他的胯下一眼,然後回道。

「你要應徵嗎?」老闆為了想結束他們煙硝漫天的對話,轉身問席蕾妮。

「對呀!」席蕾妮望了薄兆其一眼後,點點頭說道,「我想應徵。」

「不行!我先跟老闆說了。」何飛飛馬上就插話進來。

「老闆又沒答應你。」薄兆其大聲的冷笑說道。

「老闆也沒有不答應我啊!」

「總之我堅決反對跟一個不愛狗的人共事!」薄兆其態度堅決的對老闆說。

「到底是你老闆還是他老闆?」何飛飛又開始想挑撥他們的主雇關係。

「這又不是買東西,…這是應徵耶!我想……」席蕾妮說道。「又不是先來
的人就可以捷足先登,決定權應該是在老闆手上吧!」

完了!老闆突然像接到一個燙手山芋。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闆身上。

這女孩說的是沒錯,但是老闆自己卻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嗯……這個嘛……現在還不急著決定,不如咱們再看看後面來的應徵者再
說如何?」老闆使用拖延戰術,自古以來有不少人都是用這種方法來逃過一劫。

「好啊!這也蠻公平的。」席蕾妮內心不爽,但是還是裝做很公平開明的點
點頭。

「為什麼不現在就決定?」倒是何飛飛,心急撩不住性子的問。

兩相比較之下,薄兆其更加看何飛飛不爽,「老闆說這樣就這樣,沒出來工
作過的小姐老是以為自己能呼風喚雨,說怎樣就怎樣?」

「我說話你插什麼嘴,沒品。」何飛飛瞪他一眼。

「我沒品?稱忘了你今天在學校對我做了什麼事嗎?!」薄兆其再也壓抑不
住滿腹的怒氣,放聲大吼。

「我沒忘,而且做完以後我很高興,真希望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教訓你!」
何飛飛雙手叉腰,一張臉在他眼前左搖右晃的笑道。

「你不用太得意,我會報復的。」薄兆其被她激得抓狂,手指關節捏得喀啦
喀啦響。

「你最好別光說不練。」何飛飛說道。

薄兆其自鼻子呼出一陣陣熾烈的怒氣,他跟這個何飛飛的梁子結定了!

王八蛋!

何飛飛盯著法拉利跑車的引擎蓋上被刮出的一條痕跡。

這不是薄兆其還會有誰啊!

何飛飛馬上就從停車場殺去寵物店。

啪的一聲,老闆懷疑她是不是踢開門進來。

「薄兆其你給我出來!」何飛飛怒火正熾,馬上就衝進店裡面,繞了一圈卻
始終找不到他的身影。

「怎麼啦?兆其今天沒上班呀!」

「他以為躲著就沒事了嗎?」何飛飛冷冷的笑道。

「你們兩個又發生什麼事啦?」老闆問道。

前幾天薄兆其還說被何飛飛攻了致命的一腳,今天他們又結下什麼怨?看何
飛飛的臉色這麼難看,想必是薄兆其已經絕地大反攻。

「那個混賬居然刮花我的法拉利!」何飛飛震天價響的尖叫。

幸好此刻店裡沒客人,不然可能會有人以為老闆對女顧客毛手毛腳。

因為她叫得實在太大聲,老闆微徽縮著頸子,「不會吧!兆其這人其實不難
相處,我有很多客人都很欣賞他,我也常聽別人稱讚他是個奮發上進又富有愛心
跟正義感的好青年。」

「這些都是放屁!」何飛飛抓著老闆的衣領。「你今天一定要把他的住址告
訴我,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好好做生意!」

眼見她的威脅,跟一上一下聳動的小肩,他知道她很堅決,也很生氣。

「這……」

何飛飛用力的放開他,害得老闆倒退好幾步,差點撞倒了堆在地上的狗罐頭。

她一屁股坐上結賬的櫃治,疊起雙腳,雙手環胸,準備跟他耗。

「老闆,其實這也不關你的事,你又何必替他掩蓋什麼,這全是我跟他的私
人恩怨,你就不要管了。」何飛飛來硬的之後又來軟的,總之她今天是非要到薄
兆其的住址不可。

「好吧!」他也沒那個本事管。

老闆將地址寫在一張紙條上,何飛飛拿了紙條後,馬上就從櫃抬上跳下來走
人。

而老闆惟一能做的是打通電話給薄兆其,讓他有心理準備。

何飛飛開著被刮了好長一條車痕的法拉利,來到一個三合院前面。

不會吧!這年頭還有人住三合院?!

三合院的護龍圍牆上纏著鐵絲網,就像軍營的圍牆一樣。

何飛飛一下車就聽到好多狗狗的叫聲,她對了對紙條上的地址,住址沒錯,

該不會是老闆怕出命案,所以給她假住址吧?

不管,先按門鈴再說,要是假住址的話,就把案發現場移師回寵物店好了!

新穎反光的鐵門跟老舊的住宅物格格不入,何飛飛站在兩扇裡面好像關著什
麼重犯似的高大鐵門前面,她按了一下電鈴,沒想到,從門裡傳來更多的狗叫聲。

嘩!何飛飛收回手指,她咬著食指猜測這扇門裡到底有多少條狗啊!

「誰?」

一聽到是薄兆其的聲音,何飛飛什麼猶疑跟害怕至不見,她用力的拍打著鐵
門。

「薄兆其,你給我開門!」她連拍帶踢的大聲叫著。然後門上信箱的投遞孔
被翻開,薄兆其厭惡的眼神從裡面向外望。

「你來幹嗎?」

「來找你算賬!」何飛飛恨不得伸出兩隻手指戳他的眼睛。「你居然敢刮花
我的法拉利。」

「那又怎麼樣?我還沒有你狠,你還曾經想絕我的後代。」薄兆其坦誠不諱。

今天考完試經過學校停車場看到她的紅色法拉利時,薄兆其的復仇心便油然
而生,非得過去給她小小的回敬一下不可。

「你承認了哦!」何飛飛也彎下腰,一雙水汪汪又纏著怒氣的翳水秋瞳瞪他。

「對!是我做的,而且我做完以後也覺得很高興啊!下次有機會我還想這麼
做。」薄兆其狹長的俊眼,笑得彎彎的。

「該死的!」何飛飛不斷蹋鐵門,鐵門上出現了好幾個灰灰的腳印。「你給
我滾出來!」

「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多沒個性。」薄兆其得意的耍著她。

「好!你不出來是嗎?沒關係……」何飛飛走向車子,從車窗伸進車裡提出
一個袋子。

她早就料想到這混球會避不見面,於是她買了一大袋的鐵樂土噴漆,準備在
他家外面畫圖;讓他沒面子。

「喂!你要幹嗎?」眼看何飛飛拿出一罐鐵樂土搖了搖,就準備往郵箱的投
遞孔噴過來。

薄兆其馬上向後退幾步,不然眼睛一定會被她噴瞎。

「欠債還錢!」何飛飛按著鐵樂土,嗤的一聲,就往鐵門猛噴。

「三八!」薄兆其打開門怒斥。「住手!」

「我看你出不出來!」何飛飛得逞的笑道。

「我什麼時候欠你錢?」薄兆其氣急敗壞的問。

「刮壞我的車不用賠啊?」

但是薄兆其一開門,馬上就有十幾隻狗跑出來,對著何飛飛猛吠。

狗是很有靈性的動物,彷彿是嗅出他們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它們個個都很忠
心護主的圍著何飛飛,而且很猙獰的對著她叫。

何飛飛沒想到會跑出這麼多條狗,雖然她家裡也養了不少狗,可是跟薄兆其
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她手軟腳軟,手上的鐵樂土咚一聲掉到地上,滾到馬
路邊。

「所以我不想開門嘛!你這不是自找罪受嗎?」薄兆其冷眼旁觀還覺得不夠,
非得再多說幾句話來奚落她。「我告訴你,這些狗狗的鼻子都很靈,它們只要聞
出壞人的味道,就會跳上去撲咬,你剛剛又是踢門又是吼叫,我想這些小傢伙不
太可能把你當好人。」

看到一隻隻狗狗呲牙刷嘴的模樣,何飛飛心裡就害怕,它們的牙齒又尖又利,
被咬到還得了。

「你管一下你的狗狗好不好?」何飛飛縮著頸子,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很
心不甘情不願的用眼神跟他求救。

「我幹嗎要管它們!你被它們咬死我更高興。」薄兆其好整以暇的椅著鐵門,
袖手旁觀的說。

「你這人怎麼可以見死不救?」何飛飛氣憤的想衝過去,但是狗狗就圍在她
身邊,她根本連動都不敢動。

「為什麼不可以?是你自己找上門來讓狗咬,而且你這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
不少,對國家社會又沒什麼貢獻,留著幹嗎?」相反於她快哭出來的神情,薄兆
其微笑的說。

何飛飛瞪著他,又畏懼的看著圍在身邊的狗狗,在又氣又怕的情況下,眼淚
就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嗚……」何飛飛低下頭猛擦眼淚,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水,但是嗚咽聲
還是從烏黑的發間流出來。

薄兆其站直身子,看她肩膀不停地一抖一動,心想不管她再怎麼惡劣,自己
一個大男人這樣對付一個女人好像太過分了。

「進去,進去。」薄兆其走過去,把圍在她身邊的狗全部趕進鐵門裡面。眼
看身邊的狗陸陸續續的走進去,何飛飛馬上就抹抹淚水,抬起頭來猛瞪他。

「你就是要看我哭才甘願是不是?」何飛飛一雙紅紅的眼睛,又氣又怨的盯
著他。

她怎麼一下子就忘記教訓了?她就不怕他一不爽又把狗叫出來對付她嗎?真
是一個白目又單純的女人。

薄兆其搖搖頭,他才懶得跟她計較。

忽然,從門裡面,有一隻小黑狗探出頭來,然後歪歪斜斜的從門裡走出來。

這隻小黑狗好眼熟哦,何飛飛忍不住蹲下來摸摸它,小黑狗則伸出小小的舌
頭;舔著她的手心。

「呵……」何飛飛咯咯的笑著。

她的臉部表情變化之快,讓薄兆其震愕了一下。

「喂,那五隻小狗狗呢?」這隻小黑狗令她想起那五隻幼犬,雖然很不想跟
他說話,但是急欲知道小狗下落的何飛飛還是不情願地開口問道。

「這就是其中一隻。」薄兆其也不是很甘願的回答。

她問得那麼勉強,他也不是很愛回答她。

「真的嗎?」何飛飛的眼睛馬上一亮。

她眼裡的光亮令薄兆其有一剎那的傻眼,那雙喇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璀璨動人,
讓人看了心裡一動。

「哇塞!你居然會走路了耶!」何飛飛抱起它,又愛又憐的撫摸著。

薄兆其的心跳得更厲害了,他趕緊調開視線,不想注視她太久,因為心臟對
她的反應似乎太過劇烈,失去了以往的秩序。

「其他四隻呢?」何飛飛從地上站起來,抬起頭板著臉問他。

「在裡面。」薄兆其看著她喜怒無常的臉龐,心裡嫌惡的責罵自己。這種反
反覆復的千金小姐,他幹嗎對她心悸啊!

「我要看。」

「你想幹嗎?」薄兆其也立刻豎起防衛。

「我跟你說我要看看啊!」何飛飛提高音量。

「就看看這麼簡單?不是想烹了它們?」薄兆其瞇著眼看她。

「說實話……我比較想烹了你!」何飛飛凶狠的對他說。

「我有終極保鏢,你沒有辦法下手。」他暗指著方纔那些對她猛叫的大狗。

「無聊!」

「進來吧!」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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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7 00:11:5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何飛飛亦步亦趨的跟著薄兆其進門。

「你走路可不可以跨小步一點?」何飛飛看到張著血盆大口的狗狗也如影隨
形的跟在她身後,她心驚膽戰的說。

他走一步她就要走上兩步,他就是存心想再看她身陷狗陣之中就對了!

「你怎麼這麼麻煩?」薄兆其頭也不回的說。「我走路就是這麼大步,誰叫
你腿短。」

「對女人來說我的腿已經算長了。」何飛飛負氣的說。「你的腿要是比我短
就要哭了。」

薄兆其難得沒理她,他跨過門檻,走進客廳,然後客廳的一個小角落裡有塊
用黑布益住的籠子。

「就在這裡。」薄兆其蹲在籠子前面,把黑布掀起來。

「一、二、三、四,再加上我手上這一隻,嗯,一隻也沒少。」何飛飛理所
當然的蹲在他身邊,數著籠子裡蜷縮在一塊兒的小狗。

「放心,狗狗在我這邊很安全。」薄兆其輕哼一聲。

「你也可以放心,它們的媽媽在我那邊也很安全。」何飛飛將安全那兩個字
加重語氣。

兩人並肩看著小狗狗,一時間,恩怨似乎已經泯除。

「可是,沒有媽媽在身邊,它們好可憐哦!」何飛飛情不自禁的說。

「你知道就好。」薄兆其瞟她一眼。「所以快點把母狗還來吧!」

「為什麼要我還母狗!」何飛飛揚著秀眉道。「為什麼不是你把這些小狗狗
還給我,讓我帶回家讓它們一家團聚?」

「誰曉得你會不會把它們做成香肉?」薄兆其懷疑她的人格。

「喂!你別動不動就把我說成殺狗狂魔似的好不好?我再說一次,那一天不
是我叫人來捕狗的!」何飛飛生氣的站起身。「算了!我幹嗎跟你解釋那麼多?
信不信由你。」

「那天……叫狗的人真的不是你?」薄兆其雙手插在牛仔褲後面的兩個口袋,
有些扭捏的問。

「反正你認定是我就是我了,我說破嘴皮子解釋也沒用。」何飛飛是個真性
情的人,有脾氣就發,最討厭拐彎抹角的做人。

「你還真是十足十的大小姐脾氣耶!人家說一下就不高興,我從前最討厭這
種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薄兆其失笑道。

薄兆其沒注意到自己居然用了從前這兩個字,這是不是代表,他一向討厭大
小姐,卻為了她而改觀。

但是何飛飛才沒想那麼多:「對啦!我就是愛亂發脾氣的千金大小姐,怎樣!」

「怎樣?小心我叫狗咬你。」薄兆其涼涼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坐在顏色已經
脫落,但是還很堅固的竹椅上。

何飛飛收起尖利的舌頭,看著群集在門外的狗狗。

這些狗狗訓練得還不錯,不敢跑進主人的房子裡面造次,想來應該是他訓練
的吧!

「你這裡到底養了多少條狗啊?」何飛飛很大方的坐在另一個竹椅上,問道。

「原本是六十隻,再加上這五隻小狗狗,一共六十五隻。」

「六……六十五隻?!」何飛飛驚訝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薄兆其看多了別人震驚的反應,他點點頭。

「這是我外公外婆給我媽的嫁妝,考上大學後由我接手,還好一樓的面積很
寬敞,給這些狗狗足夠的活動空間。」薄兆其平順自然的說。

說完以後他自己才覺得奇怪,幹嗎跟她說這麼多啊?

「這種老舊的三合院在台北已經很少見了。」何飛飛看著歷史悠久的建築,
但是房子裡面窗明几淨,整理得一塵不染。

「別小看老舊的三合院,它比高樓大廈還堅固,九二一大地震的時候我連跑
都不用跑,可是有些高樓大廈不都倒了?」

「我又沒說三合院不好,你幹嗎那麼敏感?還說我一句話就愛亂發脾氣,你
不也是?」何飛飛噘起嘴說。

「你對我說話怎麼這麼沒有禮貌,我重考一年,你在念大五,我應該比你大
一歲耶!」

「我哪有發脾氣啊!」薄兆其撥撥頭髮。「而且我告訴你,我是退伍後才考
大學的,所以應該是我比你大一歲才對。」

「我二十四!」

「我二十五!」

「誰曉得是不是真的。」何飛飛把頭轉向另一邊去。

「身份證給你看啊!」

「我才不要看你的身份證。」

「不看就不看。」薄兆其也把頭轉向另外一邊。

「不過養這麼多隻狗居然沒有臭味,可見你還蠻注意環境衛生的哦!」她自
然而然的脫口而出,她是個不會吝惜讚美的人。

何飛飛看向乾淨的稻堤,沒有半坨狗屎。

「那當然,我一定給狗狗最乾淨舒適的環境。」薄兆其也抬頭挺胸,很自豪
的說。

牆壁上的古董老爺鐘低沉的作響,薄兆其從竹椅上站了起來。

「時間到了,我要餵狗狗飼料了。」

「我也來幫忙。」何飛飛眉開眼笑的舉起手。

「你算了吧,那些狗狗跟你不熟,就算不咬你,也會抓你。」薄兆其看她穿
得像個輕盈的公主,他搖搖頭。「狗狗的爪子很利,會把你的衣服抓破的,到時
候又要我賠你衣服的錢,我可沒錢。」

何飛飛嘴巴蠕動幾下,想也知道不是太好聽的話,她眼睜睜的看他走。

薄兆其捲起袖子,然後走進偏房,肩上扛著一大袋飼料出來,聰明的狗狗都
知道他要餵飼料吃,所以都圍在他身邊,像群吵鬧的小孩又跳又叫。

六月艷陽照在他身上,何飛飛看著他身上的T 恤已經濕透了,兩隻健壯的手
臂拿著大袋子,把飼料倒在一條長長的不銹鋼凹槽內,所有的狗狗都有位置可以
探頭吃飼料。

泛著汗的年輕俊顏在她眼裡發光發熱,何飛飛在這一刻芳心怦然一動,認真
的男人看起來好有魅力哦!

而且薄兆其這時候用那關愛的眼神注視著狗狗,她耳邊莫名的響起寵物店老
板跟她說過的話:喜歡動物的男人不會變壞。

哇!薄兆其看起來好帥哦!讓人好心動哦……真想當狗狗……

把一整袋的飼料倒完後,薄兆其又看了狗狗進食好一會兒,沒注意到她此刻
愛心亂閃的眼睛。

他猛一轉身,何飛飛嚇了一跳,像偷糖的小孩被當場抓到似的。

她猛吞一口口水,腳差點就被高高的門檻絆倒,幸好她及時抓住紅漆斑駁的
木門。

「你幹嗎?」薄兆其看她的臉又紅又白,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

「沒……沒有啊……是……是天氣太熱。」何飛飛的額頭上的確有幾粒汗珠,
但是不是熱汗,是冷汗。天,她剛在想什麼?!

「說的也是,你是千金大小姐,吹慣冷氣的人。薄兆其走進屋子裡。」我這
裡可沒有冷氣,吹冷氣太貴了!「

哎呀!她的心幹嗎一直卜通卜通跳個不停?丟臉死了!

「我……我要回家了!」何飛飛捂著臉,低著頭想走出去,卻又看到稻堤上
的幾十條狗狗而怯步。

「放心,它們現在忙著吃飯,沒空理你。」薄兆其手—抬,拉高布做的門廉。
「我要去泡羊奶給這些小狗狗喝,走的時候記得帶上門。」說完,轉身就沒入門
簾後了。

何飛飛噘著嘴,他就不會送她一下嗎?

唉唷!她在幹嗎?不送就不送,有什麼了不起,她幹嗎像個花癡,巴著他送
啊!

何飛飛極輕極小心翼翼的走出每一個腳步,果然,那些吃飼料的狗狗只回頭
懶懈的看她一眼,又埋頭苦幹去了!

何飛飛迅速走出門,關上鐵門那一剎那,她也不曉得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
勁,她的心竟還兀自感動個不停。

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啊?來的時候是氣得想殺人,現在居然會為那種人心如小
鹿亂撞?!

是不是天氣太熱,把她的腦袋瓜也熱傻啦!何飛飛心驚的跳上車,火速開車
離去,但是整個人還是被薄兆其震懾得頭昏腦漲。

要死了!居然一連三天都忘不了薄兆其餵狗的那一幕!

她不會真的對那種人有意思吧?

晚上十一點,何飛飛從學校開車出來,今天在圖書館泡了一天,但是薄兆其
的身影老是在腦海裡打轉,害得她都沒辦法好好專心用功唸書。

開車經過寵物店的時候,寵物店的鐵門已經拉下來丁,她心裡竟忍不住一陣
失望的歎息。

哎……她居然想看看薄兆其照顧狗狗的身影……

何飛飛把車停在寵物店前面,發呆的朝鐵卷門望去。

這三天竟然讓她有食不知味、夜不安寢的感覺?!薄兆其就像對她下了降頭
一樣,尤其那雙疼愛狗狗的眼神,令她久久無法忘懷。

而且何飛飛還會幻想,如果那雙黑得發亮的瞳仁全裝滿她的身影多好,天吶!

她是不是瘋了?居然會有這種要命的幻想!

她一定是瘋了,不然以他之前對她做過的那麼多過分的事,她沒恨死他就算
了,竟會改變心意喜歡上他?!

他害她研究所重考一年、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她,還屢屢出言頂撞她、刮了
她的法拉利好長一條痕跡……何飛飛在心中盡數薄兆其的罪狀,逼迫自己不斷的
想他不好的地方。但是這些不好的地方突然變得好薄弱,它們完全攻擊不了他愛
狗狗、為狗狗奉獻的那一幕,她的腦袋一定是突然秀逗了,不然怎麼會老是停留
在他在大太陽底下揮汗餵狗飼料的那一幕呢?

這可怎麼辦才好,她對生平僅見之仇人有興趣。

走吧!走吧!不要再想了,越想越覺得由自己沒骨氣、沒原則、沒尊嚴……
何飛飛重新發動車子,駛離寵物店。

何飛飛雙手轉動方向盤,還有一點心浮氣躁,想早點回到家,車子轉了一個
彎,駛進一條住宅的小巷子,但是遠遠的她就看到好像有一群人在鬧事。

她慢慢的把車越開越近。

一群人把薄兆其包圍起來,薄兆其緊緊抱著胸前的流浪狗,顯得勢單力孤。

「小子,又是你,你怎麼老是喜歡破壞老子我的好事呢?」這群人就是當天
抓狗不成的捕狗隊,帶頭的香肉店老闆一眼就認出薄兆其。

「這叫好事?這是壞事、惡事、慘無人道的事!」薄兆其絲毫不計較狗狗身
上的皮膚病,仍是把它緊緊抱在胸前。

「什麼慘無人道?對狗還講什麼人道啊?」

「小心我讓你從此不能人道!」

一群混混聽了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警告你,把這隻狗放下,不然的話……」香肉店老闆把手指關節捏得喀
啦響。「我就讓你好看!」

「沒錯,這次不會再像上回一樣放過你了。」

「我才不怕你們,總之我是不會放棄這條狗的,你們休想抓它裹腹。」薄兆
其毫不懼怕的大喊。

「哎呀!這小於不見棺材不掉淚,好,不讓我們把這隻狗拆吃入腹,我們就
拆了你的骨頭!」

於是一群人就全部圍了上去,朝著站在中心的薄兆其飽以老拳。

薄兆其奮力還擊,但是他還要顧著懷中的狗狗不被人搶走,因此攻擊得少抵
擋得多,這群混混仗著人多勢眾猛拳打腳踢,甚至還有人把捕狗的器具都拿來當
武器了。

這還得了?!

何飛飛在車子裡面先報警,然後鼓起勇氣,跳下車大叫,「住手!我已經報
警了,警察馬上就來!」

「什麼?」

「警察來了?!」

「快閃!」

混混們聽到「警察」兩個字馬上就腳底抹油溜走了!

「薄兆其!」何飛飛飛奔過去,蹲在他身邊。「你怎麼了?」

薄兆其沒看她,他先低下頭,看了懷裡的狗狗一眼,狗狗正睜著迷濛的眼睛
看他,它彷彿知道他是它的救命恩人,它伸出舌頭舔著他下巴的血滴。

何飛飛看他滿頭是血,眼淚馬上就掉了下來。

看完狗狗以後,感覺軟軟熱熱的身軀還在他懷中,薄兆其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慢慢抬起頭對她虛弱的微微一笑,「還好……還好狗狗沒事。」

「你這個白癡!神經病!這個時候還管什麼狗狗嘛!」何飛飛哭得像個淚人
兒,他這副模樣多叫人心疼啊!

完了!這下子她知道自己這顆芳心真的被他攻陷了!

「怎麼可以不管狗狗……好……痛……」說完那個痛字,薄兆其才在她的臂
膀中暈過去。

「哇——薄兆其,你不要死啊!薄兆其……你不要死啊……」何飛飛抱著他
號啕大哭,他身上的血都染紅了她的衣服。

警車跟救護車沒多久就趕來,何飛飛隨著坐上救護車,雙眼哭得紅通通的,
雙手一直握著他的手不放。

薄兆其躺在醫院裡,他的爸爸媽媽連夜從新竹趕來,再加上寵物店老闆跟何
飛飛,一共四個人圍在他病床旁邊。

「這渾小子,我叫他當軍人他就不要,偏偏要當什麼獸醫,你看,現在出事
了吧!」薄忠國是職業軍人,一張臉方方正正,罵起人來渾厚又大聲。「這也怪
你,小時候就給他養什麼流浪狗,讓他長大了抱著流浪狗一起死!」

「說什麼死不死的,兒子這不是沒事了嗎?」薄母孫慶珠用手帕擦著眼角不
斷冒出的淚水,哽咽的說。

「對呀!伯父不用擔心,兆其只縫了九針,醫生說一個禮拜以後就可以出院
了!」寵物店老闆好聲好氣的說道。

「只縫了九針?要等他縫了九十針,我才來擔心是不是?」薄忠國看到好好
一個兒子,居然為了一隻狗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內心是又急又痛。

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可以說是寶貝了,現在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醫院裡,
雖然剛剛也親耳聽到醫生說薄兆其沒什麼大礙,但為人父的心裡怎麼可能真正安
得下心來。

孫慶珠注意到一直坐在兒子身旁的漂亮女孩,問道:「小姐,你是我們兆其
的女朋友啊?」

寵物店老闆正要開口,但是薄忠國的大嗓門又拉了起來,「廢話,她當然是
咱們兆其的女朋友,不然她怎麼會跟你一樣一直哭個不停?」

「聽說是你報的警,還送兆其來醫院,謝謝你了!」孫慶珠拍拍她抽搐的肩
膀說道。

看她哭紅的雙眼,還有那全心全意看顧著兒子的神態,孫慶珠對眼前這個漂
亮耀眼的女孩很是滿意。

何飛飛正要開口說不會時,薄忠國又發聲了,「這是她應該做的嘛!她是兆
其的女朋友啊!小姐啊,我也要告訴你,多盯著兆其一些,既然是他的女朋友,
有空時也要多多開導他,別老是養一大群流浪狗,他見一隻就養一隻,全台灣有
多少流浪狗,那個三合院能容得下多少隻?」

「先生,請你說話小聲一點,不要打擾到其他病人。」急診室的醫生走了過
來。「他的麻藥到明天才會退,也就是說明天才會醒來,等一下會轉進普通病房,
可是已經過了會客時間,請你們留下一兩位家屬來照顧他就可以了。」

薄忠國馬上就又張大喉嚨說話,「我留下來!」

「我也要留下來照顧兒子!」孫慶珠說道,就這麼一個獨生子,她要親自看
照才會安心。

「那飛飛,我們回去吧!」寵物店老闆拍拍她抽動的肩膀。「明天再來看兆
其好了!」

「可是……」她想留下來陪薄兆其,但是,她說不出口。

「兆其明天就醒來了,別再擔心了,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我看你的手機
也是一直響個不停,你的家人也會擔心你,你還是快回家吧!」寵物店老闆說道。

雖然他不曉得何飛飛對薄兆其的態度,何以在短短三天之內一百八十度大轉
變,但是他知道現在是問不出個什麼東西來的,明天工作的工作、上課的上課,
也都不能耽誤,知道薄兆其平安無事後,還是先回家休息吧!

「嗯!」何飛飛向薄忠國夫婦道別後,便跟著寵物店老闆走出急診室。

她飄飄忽忽的踏著腳步,今晚薄兆其拚死保護流浪狗的神情她永遠都不會忘
記。

何飛飛想,也許他已經在她心上烙下深刻的痕跡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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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發表於 2017-10-27 00:12: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何飛飛提著水果籃下車,卻看到薄兆其行跡鬼祟的走出醫院,他還不時的回
頭向後望,用手遮著臉。

「喂!」何飛飛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呼——你要嚇死我啊?」薄兆其瞪她一眼。

「你幹嗎?想要偷跑去哪裡?」何飛飛看著他還有些蒼白的神色,擔心的問。

「什麼偷跑?」薄兆其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敏感說道。

「你不要亂說。」

她現在更確定他是要偷跑。「我是不是亂說,你自己心裡有數。」

本想再數落他幾句,可是看到他頭上包紮的繃帶,何飛飛卻突然捨不得。

「你的頭縫了九針,趕快躺回床上休息吧!」何飛飛揪著他的手臂就要朝醫
院裡頭走。

哇,她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他了?

薄兆其被她嚇到,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電梯前面了!

「不行,我要回家餵狗狗吃飼料,還要幫它們換水。」薄兆其又想往外走時,
忽然,他感覺到有一隻柔柔軟軟的手牽住他的手。

他詫異的看著站在身旁的何飛飛。

「我可以幫你,現在你只能乖乖待在醫院裡養傷。」

何飛飛硬是把他拖進電梯裡面。

薄兆其用一種懷疑又夾雜著驚愕的眼光看她。

「我說真的,我會幫你。」何飛飛道。「你為什麼老是不相信我啊?昨天還
是我報的警、送你來醫院的耶!我才沒有你先前想得那麼壞。」

薄兆其低頭看著何飛飛握著他的手,內心有一點點悸動。

電梯在此時開啟,何飛飛辜著他走出來,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經過昨晚,我仔細的想了一想,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何飛飛與他
並肩走在醫院的長廊上,她覺得自己有滿腔的熱情想對他傾訴,她再也控制不住
自己,開口對他表白了!

「你……你還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薄兆其停下腳步,抽出包在她小小
掌心裡的手。

「我本來就是藏不住話的人。」這有什麼不對嗎?

「你居然選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告白。」薄兆其雙手環胸的看她,他的臉
上沒有半點感動,而是夾帶著不可思議。

「這有什麼不對嗎?」何飛飛原本還不覺得尷尬,可是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臉
時,她的臉才害羞的紅了。

「剛剛有好幾個走過去的護士都在看你。」薄兆其轉頭看向護理站。

何飛飛順著他的視線裡去,果然看到有幾個護士正交頭接耳看著他們兩個。

「好丟臉!」何飛飛捧高手裡的水果籃,遮住紅通通的臉蛋。「你怎麼不早
說啊?」

「我怎麼知道你會說出愛上我的話?」薄兆其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打到得了幻
聽。「你真的說你愛上我了嗎?」

「你要害我丟臉幾次啊?」看到又有幾個病人從他們身邊走過,何飛飛不理
他,快速抬起腳步就走。薄兆其追了上去,「你該不會是在圖謀什麼吧?」

「你有什麼好讓我圖謀的?」何飛飛露出一雙眼睛瞪他。「我知道你爸是職
業軍人,可是我爸在台北有很多土地,光是靠放租就可以吃三輩子,你認為我還
會想在你身上撈到什麼好處嗎?」

「但是……你怎麼會突然愛上我?」雖然幾天前在他家,他的心也悄悄為她
加速跳動好幾下,但是薄兆其還是可以很清楚理智的思考。「你之前一直在找我
麻煩,怎麼忽然從恨之欲其死轉變到愛之欲其生?」

「你才一直找我麻煩呢!」何飛飛嘟著嘴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
然愛上你,人家不是說愛情是沒有道理的嗎?我看愛情根本就不是個東西!不然
……不然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人嘛!」

「喂!我這種人怎麼樣?聽你說話的語氣,好像愛上我很衰、很倒霉、很沒
眼光的樣子。」薄兆其不滿的皺起眉。

「我又沒這麼說……」何飛飛囁嚼著。「人家只是想不透嘛!追我的人一大
堆,為什麼就偏偏對死對頭有感覺?」

「倒貼我的女人也是一大堆,現在是你愛上我又不是我愛上你,放心,只要
我拒絕你,你很快就會自討沒趣、放棄我了。」他也是很有自尊的。

而且薄兆其從來就不想去攀龍附鳳,不然,他早就從倒追他的女人當中,挑
一個有錢小姐當女朋友了,

他對千金小姐沒好感,所以交過的三個女朋友都是出身小康家庭。

「你要拒絕我?」何飛飛瞪圓眼睛。「你為什麼要拒絕我?我又年輕又漂亮,
有學歷有身家,而且身材也不錯,我條件這麼好,你幹嗎要拒絕我啊?!」

照理說,何飛飛跟他告白,他心裡應該會有征服她的快感,可是他怎麼一點
得意也沒有,聽了她的話反而怒氣盈胸。

「我為什麼不能拒絕你?你以你是誰?你說愛我,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薄
兆其走進自己的病房,然後躺在床上。

「你……你……」何飛飛指著他的手顫抖得很厲害。「本小姐說愛你,你還
不跟我在一起?」

「你休想把我變成你愛情的奴隸!」薄兆其手枕著頭,盯著天花板,擺出很
踐的樣子說道。「我告訴你,我喜歡小鳥依人、善解人意又溫柔乖巧的女孩子,
你說說,你自己是這種女人嗎?」

「大男人!你根本就是要一個女奴!」何飛飛站在床邊,低下頭看著他的眼
睛。「誰沒有脾氣?誰沒有個性啊?為什麼女人又要像解語花又要像向日葵又要
像小雛菊?你要女人多辛苦啊!我告訴你,小鳥依人我辦不到,溫柔乖巧我也辦
不到,善解人意,我有時候還可以!」

解語花?向日葵?小雛菊?薄兆其被她的話逗笑,她的比喻還真妙。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啁!」他沒看到她很生氣、很嚴肅嗎?

「既然如此,代表我們兩個人個性不合,從認識開始就吵吵鬧鬧,我們兩個
的八字根本就是對沖。」薄兆其坐起身,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愛
上我,但是既然你達不到我要的條件,那我怎麼可能跟你談戀愛?「

「可是……」可是她想跟他在一起啊!「可是,你為什麼不修正一下自己大
男人的觀念?」

「我為什麼要修正?」他知道自己是有一點大男人主義,但他認為男人就是
要有個性、獨裁一點,不然怎麼叫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又沒逼你什麼?你也
可以不接受啊!」

「但我已經愛上你了啊!」何飛飛不滿的大叫。

薄兆其看到房間裡其他三個病人都在看他,老實說,到現在才覺得有些沾沾
自香。有一個這麼漂亮耀眼的女孩子當場大聲示愛,對男人而言是一件很有面子
的事。

「但我對你沒感覺啊!」薄兆其說這話的時候感到有點心虛,因為那天在他
家的時候,他對她是有一點點動心的。

「你壞蛋!你忘恩負義!」何飛飛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他們,她臉色轉青又
轉白的大吼。

「喂,該不會你送我來醫院,就要我以身相許吧?」薄兆其說道。

「早知道你那麼混賬,我昨晚就讓你被人打死好了!」何飛飛把水果籃砰的
丟到他身上,眼眶紅紅的跑出病房。

「噢……」薄兆其吃痛的撫著胸口。

這女人離溫柔體貼實在太遙遠了!他現在是傷患,她居然還拿水果籃這麼用
力丟他。

還說愛他呢,她好像很喜歡傷害他的身體嘛!上一回攻擊他的「重要部位」,
這一回對他的胸口開刀,他才不信她有多愛他。

「弟弟啊,你這樣就不對了!」一個躺在隔壁病床的歐巴桑說道。「人家女
孩子都親口說她愛你了,再怎麼樣男孩子都要給個機會嘛!」

「對呀!像我當初追我老婆,都是我在說我愛你,她是到結婚那一天才跟我
說的吶!」很顯然是歐巴桑她老公的歐吉桑說道。「現在女生都拉下臉,而且長
得又這麼漂亮,你不要再挑啦!」

「挑來挑去挑到一個賣龍眼的就糟糕嘍!」歐巴桑用台語說道。

「你們不知道啦,那個女生是被寵壞了的千金大小姐,跟她在一起我就要受
苦受難了。」沒跟她在一起他就要受苦受難,更何況是跟她在一起。

薄兆其不敢想跟何飛飛會有未來,他們兩人,一個有大男人主義,一個有大
女人主義,誰都不服誰,誰又都想征服誰,根本就是水火不容,怎麼可能合得來。

「不會啦!王寶釧也是千金大小姐曼身下嫁給乞丐薛平貴,還為了他苦守寒
窯十八年,不是每個千金小姐都很壞啦!」歐吉桑又說道

「她又不是王寶釧。」王寶釧應該算是向日葵吧!把丈夫當太陽,伸展著花
瓣等候他,可是何飛飛剛才也說過她不是向日葵。

這時候寵物店老闆跟孫慶珠一起走了進來。

「你剛剛去哪裡了?我和老闆還以為你偷跑出醫院,到處找你呢!」孫慶珠
口吻責怪的說道。「出去也不跟媽說一聲,害我擔心死了!」

「沒啦!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本來是真的要逃走,可是半途被何
飛飛抓了回來。想到何飛飛又想到剛才她的告白跟言語衝突,何飛飛走的時候眼
眶好像紅紅的……薄兆其感覺到胸口有一點悶悶的。

他想一定是被她打成內傷了!

「對了!老闆,我昨晚救的那只流浪狗呢?」最能牽動他心弦的還是狗狗。

「被飛飛帶回去了,飛飛說她有辦法連夜Call她家專屬的獸醫來看顧流浪狗,
我看她那麼堅持就讓她帶回去啦!」

「你怎麼會讓她帶回去呢!希望她真的會好好照顧那隻狗狗。」不然他的頭
就破得太不值得了!

薄兆其又忍不住想起何飛飛臨去時泫然欲泣的表情,說真的,他心裡有後悔
的感覺。

他想,他剛剛那麼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又過了幾天,拐彎抹角的跟寵物店老闆要了何飛飛的手機號碼,薄兆其坐在
醫院外頭空曠的草地上,打手機給她。

「喂?」何飛飛大聲的叫。

汪汪汪……薄兆其聽到很多狗叫聲。「你在哪裡?怎麼那麼多狗叫聲?」薄
兆其問道。

「我在你家清一地的狗大便啦!」何飛飛沒好氣的說。「臭死了!」

「奇怪,我又沒給你鑰匙,你是怎麼進去的?」

「我不會跟你媽要啊!」何飛飛生氣的說。

「那一天以後……你還有來醫院啊?」不然她怎麼要得到鑰匙。

何飛飛沒說話,可見她還在生那一天的氣。

「有來醫院幹嗎不來看我?」薄兆其下意識的問。可是問完以後他才覺得後
悔,他這麼一問,何飛飛會不會以為他很想她來看他?

不過何飛飛現在面對臭氣熏天的狗大便,思路是無法很清楚的思考。

「我看你這個沒良心的幹嗎?你去死好了!我祝你下十八層地獄廠

「真是沒度量,我沒接受你的情意,就詛咒我去死。」薄兆其嘴巴雖然這麼
說,可是嘴角卻越揚越高。

「我第一次跟人告白就被你拒絕,你還不該去死嗎?」

她還真的一點心機都沒有,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真乾脆,就是因為她那麼直
接,所以跟她不熟的人,一開始跟她接觸會覺得她太尖銳吧!其實……她是一個,
心地很純真的大小姐。

「幹嗎不說話?死了嗎?這是一通從地獄打來的電話嗎?那麼請幫我接給閻
羅王,我要跟他說,拜託他對一個叫薄兆其的爛男人用刑狠一點,把第一層到第
十八層的所有酷刑在他身上輪流用上七七四十九遍,再把他打入阿鼻地獄永不超
生!」何飛飛一邊用刷子清洗地板,一邊對著手機大叫。

「喂,不需要這麼狠吧!你這麼恨我啊?可是人家說,恨得越深是因為愛得
越深耶!」薄兆其輕笑的說,胸口愉悅的震盪著。

這幾天關在醫院都快關瘋了,老媽怕他脫逃,成天監視著他,有時寵物店老
板跟席蕾妮還會來接手,他惟一能喘口氣的地方就是醫院的公園了!

可是現在聽到何飛飛怒氣沖沖的聲音,以前覺得刺耳,現在竟覺得悅耳極了,
讓他的心情整個放鬆,快活不少。

其實……何飛飛也是一朵解語花,只是她比較另類。

「放屁!」面對一坨又一坨狗大便,她什麼戀愛情愫都被熏走了!「我真想
把這些狗大便抹在你臉上。」

「哈……」薄兆其朗聲笑道。「你不是怕我家的狗嗎?你還敢去?」

「我當然把我家的獸醫跟菲傭也叫來,不然我被你家的狗咬死,還是被狗大
便熏死,誰替我收屍啊!」面對臭狗屎,她是不可能有好話的。

「謝謝。」薄兆其揚著嘴角輕輕說道。「謝謝你幫我照顧那些狗狗,老闆跟
我說,你到他店裡買了好多包飼料……謝謝你。」

手機那頭靜了一下,然後傳來鼻音很重的聲音,

「你要好好休養,記得要戴口罩,不要帶著SARS出院,

再來傳染給我啊!「

她一定是捏著鼻子說話,才會有這麼重的鼻音,可見現場有多臭,這也難怪,
他會天天清狗大使,但是她的時間一定沒辦法配合,所以薄兆其可以想像現在家
裡會有多少黃金了!

「我知道,Bye —bye !」

「Dye !」

收線後,薄兆其從草地上站起來,身心舒暢的跳了跳,一轉身便發覺席蕾妮
就站在他身後。

「是你啊?怎麼不出聲呢?」

「我看到你在打行動電話,所以沒打擾你……你在跟誰講電話啊?」席蕾妮
睜著無辜水靈的眼睛問道。

其實剛才在他身後聽了很久,席蕾妮心裡已經有譜,她知道他是在跟何飛飛
說話,卻還是故意問他。

薄兆其笑了笑,沒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他舉高手扯下一根榕樹根,拿在手
心把玩。

看得出他講完手機以後心情變得很好,哼,何飛飛果然變成她的情敵!

而且薄兆其為什麼不坦然的告訴她呢?是她在他心中根本沒有地位,還是他
愛上了何飛飛?看來,她是應該跟他表明自己的立場,不然,他是永遠也不會把
她當成一回事的。

「兆其,」她一向稱呼他的名字。「我有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薄兆其看了看她,他嘴邊的笑一直沒停過。「你說啊!」

「我……」席蕾妮兩頰潮紅,故意裝得很扭捏、很不安的樣子。

但是實際上,她不知道已經跟過多少男人說過「我愛你」了!

「有話就直說,沒關係。」薄兆其心情正好,他甚至沒去注意她,他的手指
一直捏著榕樹鬍鬚繞圈圈。

「我……我……我愛你!」席蕾妮像是好不容易、鼓起生平莫大的勇氣,擠
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薄兆其嘴邊的笑容終於停頓了!

「其實我已經愛你很久很久了!自從我們在天橋下第一次見面,看到你對狗
狗這麼專心呵護、全意照顧的神情,我就忍不住被你深深的吸引。」席蕾妮低下
頭,下巴都快黏在胸口上了。

最近是怎麼回事?愛神丘比特特別眷顧他?一個禮拜內有兩個美女跟他告白?!

「呃……嗯……」榕樹根從他手中掉落在草地上,薄兆其摸摸鼻子,嗯嗯啊
啊的不知該說些什麼話才好。

「我覺得好丟臉哦!」席蕾妮用手捂著兩頰。「這是我第一次當著男人的面
告白呢!但是……我怕我不說的話,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我的心意。」

現在是在演偶像劇嗎?兩個大美人爭一個男主角?

一直以來是不乏女人跟他表白,但是何飛飛跟席蕾妮雖然是不同型,卻都是
美女中的美女,而她們兩人居然都跟他示愛?!

「兆其,你……願意接受我嗎?」席蕾妮抬起濛濛情霧的眼睛望著他,通常
男人是抗拒不了她彷彿會說話的眼神。

「我……」他想起了何飛飛,她的臉一直在他腦子裡放大,然後不停的打轉,
可是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佳人又讓人不忍傷害,薄兆其陷入了兩難。

「你是不是心裡有別人了?」席蕾妮柔柔的問道,可眼神是十足的很受傷。

「我現在頭很痛,你……你知道的嘛!我的頭被打破了一個洞,縫了九針,
很多事想不清楚……哈哈!我出來已經很久了,我媽可能會擔心,我還是快點進
病房吧!」薄兆其乾笑道。

哼!用拖延戰術,可見他還在比較當中。

不過席蕾妮當然也知道不要逼得太緊,為免破壞自己善體人意的形象,她唇
邊漾出一個比水還柔軟多情的笑容。

「沒關係,還是等你出院後再說吧!」

「謝謝。」他不曉得自己幹嗎跟她道謝,但是這當口好像除了這句謝謝,說
什麼都不適當。

薄兆其拉大腳步,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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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7-10-27 00:12:3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當何飛飛帶著滿身的狗屎味跟汗臭味回家時,她沒有想到近日來老爸跟老媽
嚴陣以待的客人已經大駕光臨。

帶著一身臭味進門,熏得餐廳裡的主人與客人都吃不下飯。

「哎呀!飛飛,你在搞什麼鬼啊!」朱芳芳從餐廳走出來,聲音像魔音苗疆
文的發功。

主人何定發跟在太太身後出來,「看你早上帶著獸醫跟菲傭匆匆忙忙的出門,
你到底是幹什麼去了?還帶著這整身味道回來!」

「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臭啊!」一名身材有些臃腫的貴婦人,捏著鼻子走出來。
「這就是你們倆剛才猛稱讚的飛飛呀!哎唷唷!飛飛,你是從糞坑裡爬出來的嗎?」

一個肥胖的歐吉桑,猛擠眉皺鼻的說:「我來看一下好久沒見的飛飛……喝!
怎麼是個醜八怪?!」

何飛飛蓬頭垢面、渾身髒兮兮的站在名貴的波斯地毯上,衣服上面還佔有狗
狗的口水味、尿漬跟黃黃的便便。

她知道自己的模樣很狼狽,而且看老爸老媽的臉色,由青轉紫再變白,她也
知道他們快抓狂了。

「對不起,我馬上上樓梳洗,然後下來跟你們賠罪。」何飛飛轉過身,連忙
三步並作兩步的火速奔上二樓。

「奇怪,不是說飛飛是光彩照人、追求者眾嗎?那副模樣還追求者眾啊?『
』許鶯燕重新回到餐桌上,馬上就提高八度的嗓音笑道。

「阿發,原來你說你女兒有多漂亮都是吹牛皮啊?」胡吉榮也跟著老婆譏嘲
十足的笑道。

「我本來還想把文澄介紹給飛飛呢!現在看到飛飛……,『許鶯燕故意不說
話,嘴裡噴噴作響。

何定發跟朱芳芳夫婦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把對桌的夫婦一腳踢死。

「爸、媽,你們別這樣說話。」一名年約二十多歲的青年皺眉說道。

何定發和朱芳芳做夢也沒想到,胡吉榮那肥嘟嘟的兒子會減肥,而且一年之
內瘦下二十公斤,更沒想到減肥之後的胡文澄還真是人模人樣、一表人才。

「文澄,反正現在你爸公司多得是金髮碧眼的洋妞在倒追你,不如你就選一
個漂亮的當老婆好了。」許鶯燕故意在何定發夫婦面前這麼說,一是炫耀兒子的
身價;二是炫耀老公的公司規模之大。

「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中國的女孩子。」胡文澄斯文的面孔,也不知是
不是減肥減過頭,顯得有些蒼白,他的眉頭總是緊皺著不開,看起來既憂鬱又猶
豫。

「老爸!老媽!」何飛飛在這個時候走進飯廳。「胡伯伯好,胡媽媽好,想
來這位一定是你們的獨生子、大我幾歲的文澄哥嘍!」

「啊?!」胡吉榮跟許鶯燕兩人的嘴同時都張得大大的。

何飛飛的出現像是替處於挨打地位的何定發夫婦扳回一城,讓他們臉上逐漸
散發出亮光。

何飛飛還特別撲粉抹妝一番才下樓,美麗的鵝蛋臉讓人驚艷,她身上的衣服
式樣雖然簡單,但是剪裁得很合身,充分展現出她曼妙的身材,她還噴了點香水,
全散發出一股優雅迷人的味道,和方才完完全全判若兩人。

「這……這跟剛剛那個又臭又髒的女孩是同一個人嗎?」許鶯燕瞠目結舌的
指著她問道。

「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太失禮了,因為我去幫流浪狗打掃環境,還幫狗狗洗
澡,所以全身髒兮兮的。」何飛飛知道自己已經得到父母的原諒,她現在最重要
的就是替父母掙回面子。

她優雅的坐了下來,一舉一動都像個教養得其的名門閨秀。

「我們家飛飛就是愛心氾濫,老是喜歡幫助流浪狗,人美心地又善良,這種
女孩在這個時代不多見嘍!」朱芳芳原本是只鬥敗的母雞,現在她搖身一變成驕
傲的孔雀。

「哎……文澄,你是沒看過美女是不是?怎麼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一直盯
著我們家飛飛瞧。」何定發真想站起來大笑,但是來者是客,還是留一點點的面
子給他們好了。

「呃……」胡文澄馬上就收回視線,由於他膚色蒼白,所以可以很清楚看見
他的臉頰泛著潮紅。

「我們家文澄怎麼會沒見過美女,他見過的西方美女可多得很呢!他……他
只是比較少看到東方女子罷了!」許鶯燕馬上跳出來為寶貝兒子說話。

「不要緊,反正,」何飛飛笑得眼睛都瞇成彎彎的月亮。「我已經很習慣旁
人驚艷的目光了!」

這……說的是什麼話啊!胡吉榮一家三口均是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又
自大。

「呵呵……飛飛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朱芳芳火上添油的說。」
剛才你胡伯伯跟胡伯母還覺得你配不上文澄哩!「

「是嗎?」何飛飛一雙美目緊緊瞅住坐在對面惴惴

不安的男人。「文澄哥,沒想到幾年不見,你變瘦了!可不可以教授我幾招
啊?」

「別說笑了,飛飛你的身材很好,不需要減肥。」

胡文澄沒聽出她話裡暗喻著他以前是只肥豬,反而還誠煌誠恐的笑看著她,
以為她對他也有意思。

「女人永遠都不會對自己的身材感到滿意的,對不對,胡媽媽?」說完,何
飛飛故意問向身材臃腫的許鶯燕。

「可是太瘦也不好,顯得沒福氣,不能蔭夫蔭子。」

許鶯燕不便發作,她咬著牙假笑道。

「不會啊!像我媽的身材瘦瘦的,一點肥肉也沒有,我老爸的生意也是好得
嗄嗄叫呀!」何飛飛一下子就捧高了老爸老媽兩個人。

「哪有、哪有,我也沒有特別去保養,可是別人也常說我還保持著少女的身
材。」朱芳芳心裡樂得不得了,整個人還站起來原地繞了一圈才坐下。

胡文澄腦袋像少了一根筋似的,或許對很多男人而言都是這樣,美色當前,
都被迷得暈頭轉向了,哪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也不見父母的臉色一變再變,胡文澄對著何飛飛笑道:「飛飛,我已經有七
八年沒回台灣,對台灣很陌生,你可以帶我四處逛逛,多認識一下台灣嗎?」

「這……恐怕不行耶!我要問問我男朋友。」何飛飛才不想去應酬他。

她現在只想趕快追到薄兆其,不然她幹嗎那麼辛苦去幫他清那狗窩啊!她是
很喜歡狗狗啦,可是相較之下,她發覺自己比較喜歡薄兆其耶!

雖然很累,可是在洗洗刷刷的時候,心裡只要想到薄兆其就會覺得值得、甜
蜜。

「男朋友?!」朱芳芳倒比對面那一家子還驚訝。

「飛飛,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啦?」何定發同樣也是一臉愕然。

「最近的事。」何飛飛笑道,說多了也許會變成真的,所以說點小謊又有什
麼關係。

「改天帶回來給老爸老媽鑒賞鑒賞啊!」朱芳芳興奮的說,這還是跟高於頂
的女兒第一次說交男朋友了呢!

「再說吧!」

「你這丫頭交了男朋友還瞞著咱們呀!」何定發當然也很高興。

胡吉榮跟許鶯燕看了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

而胡文澄看著顧盼生姿的何飛飛,越來越心動。

何飛飛提著叫家裡廚師亭的雞湯去薄兆其家,卻撲了一個空,於是轉而來到
寵物店。

「歡迎光臨!」薄兆其正一邊洗狗籠子,一邊啃麵包。

何飛飛把保溫鍋放在櫃台的桌子上,看到他正在工作,立刻衝了過去。

「喂!你才剛出院,幹嗎那麼拼啊?」何飛飛從他手中台下水管。

「我要趕快把籠子洗一洗,好幾天沒人清了!」

「不行!你頭上還腫一個包耶!」何飛飛指指他額頭上的繃帶。

「這沒關係啦廠

「有關係!」何飛飛硬是拖著他,來到前面的櫃抬,然後抽出他嘴裡才咬到
一半的大蒜麵包,丟到垃圾筒。

「喂!那是我的午餐!」薄兆其想阻止卻來不及,咬到一半的麵包已經掉到
垃圾筒裡了。

「什麼?!那是你的午餐?!」何飛飛難以置信的呼叫起來。「你是病人,
居然只啃一個麵包當午餐?I 你瘋了是不是?」

「你太小題大做了吧!」薄兆其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好也是一餐,不好也
是一餐,而且大蒜可以殺菌,冰箱裡也還有鮮奶,這樣就夠營養了廠

他在店裡的時候,老闆娘都會順便多帶一個便當來給他,但是他平常不在店
裡的時候,都是這樣解決一餐的呀!『

「我不管你以前是怎麼過生活的,從今以後,我絕不讓你再糟蹋自己的身體!」
何飛飛扭開鍋蓋,一陣香噴噴的雞湯味飄了出來。「香不香?」

薄兆其看著霧裡面的她,心情悸動得不得了,她為什麼對他這麼好?真的是
愛上他了嗎?

「不香嗎?」看他質疑的眼神,何飛飛的鼻子又湊近一嗅。「不會啊!很香
呀!」

對他好的女孩子很多,但是……最順眼的就眼前這一個了!

怪哉,原本兩個是死對頭,怎麼現在彼此都對對方有感覺?

見他沒說話一直看著她,何飛飛翻了個白眼,「放心,我沒在裡面放瀉藥或
下砒霜。」

「我又沒說什麼,喂,你的脾氣可不可以改一下,不要那麼沖。」想當他的
女朋友,還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他想這世上就只有何飛飛會這麼做。

「我拿雞湯來給你喝,這樣還不夠溫柔體貼啊!」

要不是他說喜歡溫柔乖巧的女生,她幹嗎一大早爬起來叫廚師燉雞湯啊!

聽她這說話的口氣叫溫柔體貼嗎?

但是……這就是她的個性吧,薄兆其忍不住笑了。

哇!他幹嗎突然笑,害她的心一直狂跳不停。

何飛飛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她頓然無措的臉紅,她從背袋裡拿出一套精美
的瓷器。

「你家都是用這種碗吃東西?」看著眼前上好的瓷器,薄兆其的瞳孔倏地睜
得好大。

「這還好啊!一組才八千多塊。」何飛飛拿起一個光澤閃耀的雕花湯匙盛湯。
「我告訴你,我家還有一套是用玉做的餐具呢!那是我老爸的寶貝,只有在除夕
夜才會開封使用。」

「那有沒有用金子做的?」薄兆其有一絲嘲諷的說。

「我爸沒有,不過我叔叔有,可是我告訴你,金子做的不一定比玉做的好。」
何飛飛邊說邊盛湯,沒去注意到他嘲弄的語氣。

「哎!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薄兆其搖搖頭。

「你說什麼啊?」何飛飛噘著嘴,把碗端到他面前:「這純粹是個人喜好,
就像有人集郵、有人買古董一樣,你喜歡狗,所以你收留流浪狗,我爸喜歡玉,


不能收集玉做的東西啊!「

「要是把那套玉做的餐具拍賣掉,不曉得可以買下多少包狗飼料。」薄兆其
的頭搖得更凶了,這世上就是

這麼的不公平。

「難怪老闆說你是狗癡了,做什麼都想到狗狗。」何飛飛笑道。

不過有愛心的男人總比沒愛心的男人來得好吧!

一下噘著嘴,一下笑,她的表情怎麼變化得這麼快?薄兆其看到她笑,嘴再
也跟著往上揚了!

薄兆其手裡拿著湯匙,正要舀湯喝時,老闆跟席蕾妮推門走入寵物店。

「哇!什麼味道?好香哦!」老闆一進門就聞到一陣香味撲鼻而來,引得他
食指大動。

「老闆,來,你也來喝一碗,這是我家大廚親手烹調了三個小時的雞湯哦!」
何飛飛大方的邀請。

「這……」老闆的臉色有些怪異,他看向站在身邊的嬌小女人。

席蕾妮的手中也提了一個保溫壺,這份量當然不能跟何飛飛帶來的保溫鍋相
比。

「我也親手燉了烏骨雞養生湯,想給兆其補補身子。」席蕾妮柔柔的說,心
裡卻猛「訐譙」何飛飛。

薄兆其跟老闆當然知道此刻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看看何飛飛,又看看席蕾妮。

「既然飛飛是帶她家大廚烹調的雞湯來,我的手藝又怎麼比得上大廚呢!」
席蕾妮故作強顏歡笑樣。

其實這湯是席蕾妮剛才從市場買來的,她連煎荷包蛋都會燒焦,哪還會燉什
麼湯啊!

何飛飛這下當然也知道席蕾妮是她的情敵,但是她覺得沒關係,大家公平競
爭嘛!

「沒關係,兆其你一碗喝飛飛的,一碗喝蕾妮的。」老闆替他想一個比較公
平的辦法。

「不用啦!我煮的一定很難喝,你還是喝飛飛的吧!」席蕾妮故意這麼說,
她當然不要,她要薄兆其只喝她帶來的!

「不會。」薄兆其伸長手要拿走她手中的保溫壺,卻發現她握著壺把的十指,
一根根都貼上OK繃。「你的手?!」

「沒、沒什麼。」席蕾妮趕快把手伸向腰後。

呵!這是她慣用的一個小把戲,讓男人以為不善廚藝的她為了他洗手作羹湯,
還不讓男人感動死!

所以啦,席蕾妮的手指根本沒事,只是貼著OK繃博同情、博關心而已。

說真的,這叫一個男人不感動都很難,但是,在薄兆其心裡,愧疚倒多於感
動,因為他對她沒什麼感覺,她對他這麼好,讓他感到很愧疚。

薄兆其心裡有一點點感動的接過保溫壺。「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席蕾妮微笑的搖搖頭。

哇!這不就輸她了,不行!「薄兆其,明天我也親手煮一鍋雞湯給你喝。」
何飛飛急急忙忙的說道。

「你哦!」薄兆其拍了一下她的額頭。「我才不敢想。」

「這麼看不起我。」何飛飛瞪著他,卻沒發現薄兆其跟她越來越沒有距離了。

席蕾妮看了很生氣,薄兆其雖然是面無表情的拍她額頭,但這就像是情侶之
間的小動作。

「我一個人也喝不了那麼多,不如我們四個一起喝吧!」薄兆其笑道。

「也好,滿屋子香氣,我肚子也餓了,趁沒客人的時候坐下來好好吃一頓吧!」
老闆拍拍肚子,香氣陣陣襲來,餓得五臟廟咕嚕嚕直響。

「有客人也沒關係啁!我是這裡的工讀生嘛!」席蕾妮笑道,卻是在向何飛
飛示威。「客人來我去招呼,你們就放心的吃吧!」

薄兆其疑惑的問老闆,「你請蕾妮當工讀生。」

他有點震驚,而且不自禁的臉了身旁的何飛飛一眼,有點失望,居然不是她。

「對……對啊!」老闆支支吾吾的說。「這幾天你住院,沒人幫我,所以我
就僱用蕾妮啦!」

「那我呢?!」何飛飛尖叫的問道。

她一個千金大小姐跟人搶當工讀生也會搶輸?!

「那時你在幫兆其照顧他家的狗,我想你沒空,所以就……」老闆為難的說。

「對不起,我想打工賺錢,就不用跟家裡人伸手拿零用錢。而且,我想幫兆
其分擔一些工作,我不希望他太辛苦。」席蕾妮一副面有難色的看向何飛飛。

她說得面面俱到、詞真意切,何飛飛還能怎樣?

「對呀!反正你又不缺錢,就把這個工作機會讓給蕾妮好了。」薄兆其看著
她,用著另類的安慰法道,「你要是這麼喜歡工作,那以後我家的狗大便都讓你


好了。「

「我才不要,臭死了。」何飛飛這才寬心的露齒笑道,但嘴裡雖這麼說,心
裡卻願意再臭上個幾千幾萬次。

老闆也跟著放鬆下來,「我去拿碗。」

何飛飛為了在薄兆其面前表現溫柔體貼,也跟在老闆身後笑道:「我也來幫
你拿。」

「不用,才幾個碗跟湯匙,這些我拿得動。」老闆轉身笑道。

何飛飛居然去過薄兆其他家?!席蕾妮很不甘心,她笑笑的走上前,「我幫
你倒湯。」她鬆開壺蓋,想把湯倒進壺盞裡。

「我自己來。」薄兆其並不想太麻煩她。

「沒關係啦!你是病人,應該好好休息,接受別人的服務。」席蕾妮聲音悅
耳動聽的說,心裡卻使著壞心眼。

她抬高保溫壺,故意撞倒擱在桌沿的鍋子,那時何飛飛正背對著他們跟老闆
說笑,聽到鍋子掉到地上砰的一聲,才驚愕的回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笨手笨腳了!」席蕾妮看到順利被推倒在地上的鍋
子和潑了一地的湯湯水水,她快意得不得了,但臉上卻是無比的自責與惶恐。

老闆那時正面對著他們三個,看到這一幕,他覺得席蕾妮是故意的,因為他
都說要拿碗了,她幹嗎還要把湯倒進壺蓋裡呢?用壺蓋喝會比用碗喝方便嗎?

「喂!你幹什麼?你有沒有長眼睛啊!」何飛飛衝過去,看到她帶來給薄兆
其喝的湯全灑在地上,火一上來,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啊?居然把我帶來的雞湯全部弄倒在地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席蕾妮以往能交很多男朋友的原因,也是因為她很
會演戲,這下她眼眶紅得不得了,淚水在裡頭猛打轉,「對不起,飛飛,對不起!

嗚……「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湯都被你打翻了!那我也要打翻你帶來的雞湯!」
何飛飛伸手就想翻倒桌上立著的保溫壺。

「好了啦!蕾妮都已經一直道歉了,我想她不是故意的,你把湯全部打翻,
那我們不就都沒得喝了嗎?」薄兆其迅速拿走保溫壺。

「可是她……」何飛飛覺得好委屈。

哭誰不會啊!她也會哭,要來比誰的眼淚多,她就來跟她比,而且現在一番
心血被打翻,何飛飛真的覺得自己委屈極了、難過極了!

老闆走過來,手裡還拿著碗,他看著一直低頭啜泣的席蕾妮,覺得她心機很
重,但是他看得出來,才二十五歲的薄兆其看得出來嗎?

而且他又能說什麼呢?不管是男追女或是女追男,在過程中耍弄一些小手段,
目的是為了得到心儀的對象,又有何不可呢。

兩女爭一男:,很多男人一定會覺得很幸福,但是當薄兆其看到何飛飛眼裡
也閃著淚光時,他的心不自禁的揪了起來。

「我兩個都不喝行了吧?」薄兆其放下保溫壺,旋緊壺蓋。

何飛飛跟席蕾妮都抬頭看他,眼裡充滿哀怨的含著淚水。

薄兆其蹲下來撿起保溫鍋,席蕾妮也馬上蹲下來伸長手想收拾。

「不用了。」薄兆其面無表情的說。「你手受了傷,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席蕾妮像吃了一記悶棍,緩緩直起身。

而何飛飛則扁著嘴,站在旁邊看薄兆其這個剛出院的人,又是拿掃把掃,又
是拿拖把拖,他動作很利落,一下子就把地上擦乾淨,然後他拿著保溫鍋到店後
面的小廚房清洗。

「洗好了。」薄兆其從後面走過來,把洗乾淨的保溫鍋拿到何飛飛眼前。

何飛飛接過來,紅唇還噘得老高。

「剛剛你把我的大蒜麵包丟到垃圾桶,現在我肚子餓了,你要請我吃中飯。」
薄兆其聲音平淡的說。

何飛飛看了他幾秒,臉上漸漸露出笑容,「走啊!」

「老闆,店先交給你跟蕾妮顧嘍!我吃完飯就回來。」薄兆其走向門口,回
頭對著另外兩個人說。

「去吧!」老闆笑道,瞄了身旁不動聲色的席蕾妮一眼,心想天公伯還是疼
好人的。

這也算是小贏一回吧!何飛飛心情愉快,她轉身問老闆,偏偏漏掉席蕾妮,
「老闆,你要不要吃啊?我帶一份回來給你。」

「不用,等一下我老婆會帶愛心便當來給我。」

「呵!那拜拜嘍!」何飛飛還故意跟席蕾妮揮揮手。

「拜拜!」

席蕾妮把臉轉過一邊,心裡氣得要死,不搭理她。

薄兆其當然看出席蕾妮滿臉的不高興,他站在門口,催促著何飛飛,「你到
底要不要走啊?」

「好啦!」何飛飛持著背袋,腳步輕快的隨他走出寵物店。

老闆看了席蕾妮一眼,為了打破僵局,於是拍了拍保溫壺笑道:「不如我們
兩人合力解決這些靈湯吧!」

席蕾妮瞪著櫥窗玻璃外正穿越馬路走到對街的兩個身影,而且何飛飛還主動
去挽薄兆其的手,他也沒揮開,她看了氣得渾身發抖。

好,她最喜歡有挑戰性的東西了,何飛飛這個情敵很有挑戰性,她非搶贏她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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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7-10-27 00:13:3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她一定是故意的,是故意的!」走出寵物店後,何飛飛很用力的踩著每一
個步伐。

「好了啦!」薄兆其斜偏著頭看她。「每個人都有不小心做錯事情的時候,
你還不是常犯錯。」

「我什麼時候常犯錯?」何飛飛不滿的問。

「像現在這樣無理取鬧、亂發脾氣的時候。」薄兆其甩甩頭,劉海飛揚。

「喂!是她壞心眼打翻我的湯耶!」何飛飛咕噥。「你幹嗎一直幫她說話?」

「我只是要你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覺得你根本就是站在她那一邊。」何飛飛把臉轉向另外一邊,不看他。

看著她生氣的側臉,薄兆其翻了個白眼,「大小姐,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對!我沒有腦子,只有席蕾妮才有!」何飛飛大呼小叫起來。

薄兆其搖搖頭說:「我要是站在她那一邊,我又何必找你出來吃午餐?直接
喝她帶來的雞湯也可以填飽肚子。」

何飛飛聽了他說的話才慢慢轉過頭來看他。「那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嘍!」

「真笨!」連這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嗯,第一次被人罵笨而不會感到生氣耶!那一天去洗狗屎還真的值得。

何飛飛偎近他問:「那麼,你喜歡我多一點嘍?」

「喂。」薄兆其逃避她的問題,接著對她說道:「我們到對面坐公車。」

「我有開車。」坐公車多麻煩呀!

坐她那台紅色法拉利太招搖啦!「我不想讓女人載。」說著說著,薄兆其就
逕自邁出步伐。

「大男人!」原本想站在原地生悶氣,但是看到他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何飛飛趕緊迫了上去,還一手勾住他的手臂。

薄兆其低頭看著她勾著自己的手,沒有任何反應,與她兩個人像情侶般,慢
慢的走到公車站牌旁。

「薄兆其,你以後不要叫我喂,我又不是沒有名字。」他都叫那個壞心眼的
女人蕾妮,為什麼就不叫她飛飛?

「何飛飛?」

「不要連名帶姓的叫。」這樣多陌生啊!

「你還不是連名帶姓的叫我。」

原來他喜歡聽她叫他的名字啊!

「兆其!」何飛飛馬上就甜膩膩的喊道。「兆其!」

「公車來了。」薄兆其看到公車駛來,伸長手招了招。

「喂——」他都還沒叫她的名字!

何飛飛看著他跳上車,她鼓著雙頰,氣呼呼的站在原地。

薄兆其站在公車階梯上,看到她還固執的站在公車站牌底下。

「飛飛,快上車!」他眼珠子一轉,被她打敗的喊了一聲。

「好!」何飛飛立刻笑逐顏開,跟著他跳上車。

薄兆其搖頭歎了一口氣。這個令人頭大的千金大小姐……但是他喜歡。

現在何飛飛一有空就想和薄兆其在一起,在外人眼中,他們儼然就是一對情
侶。

雖然薄兆其從沒親口承認過,但是他也沒有否認過啊!

而且何飛飛感覺得出來,薄兆其心裡應該也是愛她的吧!

由於寵物店的生意還不錯,而且薄兆其就快畢業了,所以老闆已經跟薄兆其
討論過,把二樓也租下來,讓薄兆其這個已經考到執照的獸醫執業,這樣也可以
擴大寵物店的規模。

這個禮拜來更忙,老闆娘到醫院待產,於是老闆把寵物店全權交給薄兆其代
管,他則專心在醫院陪老婆,而二樓也已經裝潢完畢,只需要再做最後清洗與整
理就可以了,這些工作全靠薄兆其跟席蕾妮兩人根本忙不過來,所以何飛飛理所
當然下海來幫忙啦!

「哎唷!好累哦!」何飛飛用魔術靈擦完樓下店面的大片玻璃櫥窗後,累得
像條狗似的爬上二樓!

薄兆其正在二樓把一瓶瓶的藥罐分類上架,看到她爬上樓,只淡淡的瞥了她
一眼,然後又專心的做他自己的工作。

「喂!我說好累你沒聽到嗎?」何飛飛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哀叫。

「我又沒叫你做,是你自己要做的。」薄兆其又看了一眼坐沒坐相的她。

「我才不要什麼工作都被席蕾妮搶光光呢!」何飛飛吸著嘴說,然後她起身,
走到薄兆其身後,輕輕的伸手環住他的腰。「喂,一個千金大小姐為你付出這麼
多你不感動嗎?」

「別這樣。」薄兆其扳開她的手。「蕾妮還在樓下。」他擔心的是這個,倒
不是不喜歡她的親近。

「她說要準備期未考,老早就下班打卡走人了。」何飛飛靠著櫥櫃,低頭拍
拍身上的灰塵。「我還幫你把鐵門放下來了,你以為除了我這個笨蛋誰還會陪你
做牛做馬到深夜?」

薄兆其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十二點多了,然後又看看她,「你先回家吧!我
要把這些藥分類完再走。」

何飛飛抬頭瞪他,「把人利用完就趕人家走。」

「禮拜六我帶你去汐止爬山。」薄兆其手邊的工作沒停過,一張嘴像是可有
可無的提議著。

「爬山?最好是。」何飛飛早就把他這個人看透了,「一定又是要去幫忙流
浪狗清洗環境對不對?」

薄兆其的唇微微揚起,她倒是越來越瞭解他了嘛!

「每次都帶人家去做苦工。」何飛飛喃喃抱怨著。

她向來在家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在外面也多得是男人搶著服務,偏偏遇上
薄兆其以後,就像老天爺要她把從前沒做的事現在全部補齊似的。

「你可以不要跟啊廠

「對!我不跟,你就可以帶席蕾妮去對不對?」何飛飛忿忿的質問。

「如果她要去幫忙流浪狗,帶著她去又有什麼關係?」薄兆其頭也不回的說。

「薄兆其!」何飛飛用力的扳過他的身子,害得他

手上裝滿藥罐子的箱子掉在地上,箱子裡的罐子掉了一地。

「你又在發什麼脾氣了?」薄兆其皺眉看她,正準備蹲下身子收拾,卻被她
制止。

何飛飛用力捏著他的手背,依她十指陷入他肉裡的力道來看,她真的很生氣。

「薄兆其,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是不是隨便一個席蕾妮在你心裡的地位
也比我高!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答案!你到底愛不愛我!」何飛飛又
氣又難過的大叫。

他的手臂被她抓得好痛,但是看到她快抓狂的樣子,薄兆其忍住痛,沒有甩
開她。

「你說啊!說啊!幹嗎不說話?不管愛或不愛,至少都該給我一個答案!」
何飛飛的眼睛委屈的紅了。

「我自認為我做得已經夠多了,或許你不覺得,但是我真的是第一次為一個
男人做這麼多事,我知道席蕾妮也是為了你才來當工讀生,她要跟我拼嘛!是不
是她做的事更讓你感動?」

「我知道你為我做很多事。」薄兆其潤潤薄唇,輕聲說。

「我不是在跟你討人情,但是……」何飛飛放開他的手,抹著自己眼角的淚。
「但是你要讓我知道,我做這些到底值不值得嘛!」

這還不叫討人情啊?薄兆其默默的看著她。

「你不要再觀望東觀望西了,一句話,要我還是要她。」何飛飛吸著鼻子,
她今晚非逼著他作出決定不可。

「我不是在觀望,你也知道我最近很忙,下個月就畢業,動物醫院也要開幕,
我一時沒想到這件事……」

「那現在呢?」她不要聽他的辯解,她要的是答案。

「你愛不愛我?」

「小姐……」薄兆其拍拍自己的額頭。「你這個大小姐!」

「去死啦!原來到頭來我在你心中還是個一無是處的千金小姐!」何飛飛開
始泫淚,她轉過身想走,卻被他揪住手臂。

薄兆其迅速的俯下頭,把唇瓣密密的貼在她的唇上。

何飛飛驚愕的睜大眼,但是沒幾秒就把眼睛閉上了。

在一陣無聲的吻之後,薄兆其輕輕的拉開彼此的距離。「我想說的是,你這
個大小姐,居然連我愛你都不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嘛!」何飛飛撫著自己的唇瓣,甜蜜無限的笑道

「愛不是掛在嘴巴上,是要用做的,就像有些人,成天說愛台灣愛台灣,可
是一旦台灣爆發SARS疫情,卻又個個不見人影。」薄兆其撫亂她的頭髮。「笨蛋大小姐,自己不用腦筋去思考、不用眼睛來觀察,就愛亂發脾氣。」

「誰叫有個席蕾妮成天在你身邊繞來繞去,而且你又從來不給我個確定的答
案,我才會懷疑、才會生氣嘛!」

「自己愛亂發脾氣還怪在別人身上。」

「你又不是別人,你是我男朋友。」何飛飛雙手勾著他的頸子,踮高腳尖,
又吻了他的唇瓣。

薄兆其摟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拉近,漸漸的,呼吸急促,他將她輕輕推開。
「好了。」

「我好喜歡跟你接吻的滋味哦!」何飛飛又上前吻他。

薄兆其被她吻得身體越來越熱,又把她推開,「夠了。」

「幹嗎?」何飛飛看著反應奇怪的他。

「你不知道我是個血氣方剛、身強體壯的年輕男人嗎?」薄兆其做幾個深呼
吸的動作。

再怎麼被養在溫室裡的大小姐,不會連這點健康教育也不懂吧!

何飛飛臉一紅,但是過沒多久,她又傾身向前去啄吻他的唇瓣。

「喂……」薄兆其的話淹沒在她的吻中。

薄兆其不是第一次,他知道怎麼讓自己的身體得到滿足,跟從前幾個女朋友
的體驗中也知道怎麼取悅女孩子,這火燃燒得很迅速,一下子就燒透了他全身:

「真的……真的可以嗎?」薄兆其的雙手不停在她身上撫摸,他迅速解開她
襯衫的紐扣,手指滑人她的衣服裡。

他的手捏得她好舒服,令她想尖叫!

「反正……我追你也追這麼久了……也可以了……」何飛飛喘著氣,斷斷續
續的說。

薄兆其得到了她的允許,他低下頭,牙齒輕輕咬住她。

「嗯……」何飛飛喘息嚶嚀,她雙手抓著他的頭髮,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融
化在他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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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昨晚情不自禁的在未開張的診所做完愛後,何飛飛並沒有回家,她跟著薄兆
其回他家,還在他床上做了兩次愛以後,才雙雙疲累的睡去。

早上十點,何飛飛醒來,一翻身,卻撲了個空。

她走下床,身上套了件薄兆其的白襯衫,走出臥房後來到客廳,便看到薄兆
其正在庭院裡為他的狗狗換水。

「醒來啦!」薄兆其轉頭看她。

輝烈的陽光照在她身上,白色襯衫像紗一般的掛在她身上,襯衫下的她不著
寸縷,若隱若現,玲瓏曼妙的身材曲線神秘閃現。

可是狗狗看到她從客廳走出來,還是跑過去圍住她對著她吠。

「搞什麼鬼!來了幾次還不會認主人,我是你們主人的女朋友,也就是這間
房子的女主人。」何飛飛立刻倒退回客廳,躲在漆紅木門後大叫。

「誰叫你只穿一件白襯衫,其他什麼都沒穿,它們看了不興奮才怪。」薄兆
其笑著走過來,揮手趕走狗狗。

「臭狗狗。」何飛飛修長的腿慢慢從門內移了出來。

薄兆其聽到她剛剛說的話覺得很好笑,問道:「我們才上過一次床,這樣就
變成這間房子的女主人啦?」

「廢話,薄兆其,我警告你,你少賴賬,我是千金小姐不是豪放女,我把第
一次給你,這你最清楚,你一定要負責!」何飛飛在診所跟他做愛做的事以後,
立刻打定主意非君不嫁。

「大小姐,你讀到研究所,是個高知識分子,而且現在是開放的二十一世紀,
你怎麼還會有這麼古老的觀念?」薄兆其故意逗她。

「喂,薄兆其,你是不是想不認賬啊!我告訴你,經過昨晚,我很有可能會
懷孕!」何飛飛急得手指猛點著他的胸膛。

「照理來說是不會……」薄兆其用著漠不在乎的口吻說道。

「我絕對不墮胎!你好沒良心,我把我最寶貴的東西給你,你居然這麼不懂
得珍惜跟感恩。」何飛飛氣得哭出來,雙手握起粉拳,就往他胸口落下。「老闆
還說什麼有愛心的男人壞不到哪裡去,哪知道你對狗比對我還好!嗚……」

「大小姐,」薄兆其攫住她纖細的手腕。「你真的很好騙耶!」

「什麼?」何飛飛一下下的吸著鼻子。

「小狗狗我都養了,我自己的小孩會不養嗎?」薄兆其搖頭。「你可不可以
稍微聰明一點,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只是一個草包美女。」

「每次都這樣耍我,很好玩嗎?」何飛飛抽出手,啄起紅唇。

「誰叫你這麼笨,每次都會被我耍。」薄兆其雙手放在她肩上,微微低下身,
與她水亮亮的眼睛平視。

這個千金小姐很直率很單純,一根腸子通到底,沒什麼心眼,這樣的人幹不
了什麼壞事、害不了人,他愛上的就是她的坦白跟善良吧!

「那是我信任你!」何飛飛瞪著他。「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深信不疑。」

薄兆其聽了感動不已,他抱住她,忽然聽到一陣咕嚕聲,他拉開她,問道:
「你的肚子會唱歌耶!」

「什麼唱歌,我是肚子餓。」何飛飛摸摸自己的肚皮,不好意思的笑道。

薄兆其笑了笑,然後走進廚房,從電鍋裡拿出兩個早已蒸好的饅頭,走出來,
拿了一個給她。

「喏,早餐。」薄兆其坐在門前的階梯上,大口的咬著白饅頭。

「什、什麼?!早餐就吃這個?」何飛飛像手中拿著的不是饅頭而是一坨屎
般,不可思議的驚聲尖叫。

「不然呢?」薄兆其邊咬饅頭邊抬頭看她。

「嗯……兆其,」何飛飛坐在他身邊說道。「我知道你很省,我也不是說吃
不慣這種東西,」事實上她是吃不慣。「但是,你不覺得早餐很重要,只吃饅頭
是不夠營養的嗎?」

「吃完以後,我會泡一杯又香又濃的克寧牛奶給你喝。」

天吶,他連鮮奶都捨不得買,說好聽是節省,但是說貼切一點不就是一毛不
拔的鐵公雞嗎?

「我們去吃早餐店的三明治好不好?」何飛飛建議。

何飛飛盡量想著平價的東西,怕傷了他的自尊心,事實上她在家裡三餐都有
大廚在照料,就算是早餐也是菜式甚多,中西式住她挑選。

「不要,要吃你自己去吃,我吃這個就能夠飽了!」薄兆其想都不想就否決
她的提議。

「沒關係啦!我出錢。」

薄兆其把最後一口饅頭吞下後,轉過頭來,正視著她,「飛飛,如果你真的
有心跟我在一起,我想我們應該說清楚。」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剛才我說出口的話可能刺傷你,可是,
朋友都有通財之義,夫妻之間更不用說了對不對,我愛你,所以我的錢就是你的
錢,你愛我,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出跟你出也沒什麼差別嘛!」何飛飛字字斟
酌的說,就怕傷了他的自尊。

「這正是我要讓你明白的,飛飛,我知道你家境很好,但是,我不想用女人
的錢,說我大男人也好,我不在乎,這是我做人的原則,無論如何是改變不了的。」
薄兆其摸摸她紅潤的臉頰。「我過什麼生活,你就過什麼生活,這才夫妻不是嗎?」

「嗯。」何飛飛把頭靠在他肩上,開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軟軟的白饅頭。

聽到他說「夫妻」兩個字,何飛飛覺得好窩心,可見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
是與眾不同的。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直吃白饅頭的,我現在是工讀生,畢業後我就
是獸醫,這雖不是個能發財的行業,但是維持一家溫飽綽綽有餘了。」薄兆其輕
聲而堅定的訴說著承諾。

「我也是。」何飛飛信心百倍的說。「我要證明,我不是個只能共享福不能
共患難的老婆。」

「嗯。」薄兆其笑著對她點點頭,可是一下子又皺起濃眉,「可是我有時候
窮得連饅頭也買不起,只能吃狗飼料填飽肚子,你……你願意跟我一起吃狗飼料

嗎?「

「不會吧?會這麼慘嗎?淪落到跟狗一起搶飼料吃?」何飛飛坐正身子,難
以置信的尖叫。

「就是有這麼慘。」薄兆其的眼裡裝滿濃濃的笑意。

何飛飛看著看著忽然出拳敲了他的頭一下,「又想耍我啦!我不會每次都那
麼笨,讓你耍得我團團轉!」

「哇!你變聰明了哦!怎麼一夜之間變得這麼多呢?難道是處女真的比較笨嗎?不如……」薄兆其戲謔的逼近她。「我再多來幾次,讓你變得更聰明。」

「色狼!」何飛飛與他笑著、鬧著,嘻嘻哈哈的倚在他懷裡。

何飛飛把頭枕在他腿上,看看天空深邃無邊的藍,還有那捉摸不定的雲彩變
化,然後伸手描繪著他堅硬的下頷。「世上的事真讓人說不準,我還記得以前氣
你氣個半死,每見你一次就想揍你一次,現在居然會密不可分的緊緊結合在一起,
天意真是詭譎難測啊!」

薄兆其想起從前戰火綿延的往事,黑色的瞳心一直在笑。「我也是,做夢也
想不到,我最討厭的女人會變成我最喜歡的女人。」

「呵!」

兩人耳鬢廝磨的依偎在一起,說說彼此的理想,聽聽彼此對未來的規畫,人
生有夢,築夢踏實,人生有愛,再平凡、再渺小的夢想也會變得有意義。

禮拜六的早上,薄兆其騎機車載何飛飛來到汐止的一處山區。

他把摩托車停在半山腰,然後強迫何飛飛跟他一起爬上山。

「我們為什麼不把車子騎上去嘛!」何飛飛扯著他的衣服下擺,拖著疲累的
步伐上山。

「爬山不好嗎?你平常也很少爬山,趁這時候運動,不然更待何時。」薄兆
其回頭瞟了她一眼,拉大腳步。

「爬山好辛苦哦!」何飛飛在他身後哀哀叫。

「我比你更辛苦,你一直拖著我,我等於要分擔兩個人的重量。」薄兆其頭
也不回的說,對她唱的哭調仔聽而不聞。

何飛飛開始發出鬼片裡面只有不是人的東西才會發出的聲音。「啊……嗚…
…」

「你別鬼叫鬼叫的。」薄兆其額頭上的汗水滴了下來。

「我……好……累……我……不……甘……心……」何飛飛兩手緊緊揪著他
的衣服下擺,讓他拖著她走。

「你夠了沒啊?」薄兆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我覺得我的心跳快停止了。」何飛飛捧著自己的心口。

「這正好證明你平常很少運動,你要多多訓練自己的心肺功能。」薄兆其知
道她是無病呻吟,因此也隨口敷衍的說。

「我的臉色是不是很蒼白?」何飛飛撫摸自己熱呼呼的臉頰問道。

「紅通通的就像貼了兩面旗。」他仰頭灌了口礦泉水。

「哼,兆其,」何飛飛忽然伸手摟住他的腰,也不管身旁還有一些人經過,
她仰起頭,眼神迷濛而曖昧的眨了眨,「書上說愛愛也是一種運動,又可以減肥,
要做運動的話,倒不如我們兩個愛愛來得好。」

薄兆其真的被她打敗了!

「少在這裡異想天開了!」薄兆其伸手點了她的額頭一下。「那種運動要是
有益身心的話,為什麼古代擁有眾多后妃的皇帝大部分都早死?」

「那是因為他不遵循一夫一妻制。」她的頭被他點得向後仰了一下,面對他
時又皮皮的笑道。

「不要再廢話了!」薄兆其伸手捏住她兩邊的臉頰。

「人家十點要集合,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咱們快上去,不要遲到了。」

「討厭啦!」何飛飛拍掉他的手,揉揉自己有點痛麻的臉頰。

「是,我討厭。」薄兆其牽著她的手,又往山上走去。

「你真是不解風情。」何飛飛被迫重新提起步伐,她走在他身後嗔道。

「是,我不解風情。」薄兆其點著頭,現在他只想趕快上山就好,隨便她說
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在你心裡到底是小狗比較重要還是我比較重要?」每次約會都一定要看到
狗他才甘願。

「當然是你比較重要。」其實兩個一樣重要,缺一不可。

「是嗎?我真的比較重要,那……」你現在帶我下山,我們去逛街看電影。


「不要嘛!我們先上山,做完工作再下山,晚上再去逛街看電影。」薄兆其
安撫她。

「不要!我不要上山,我不要上山!」何飛飛想抽出自己被他緊緊握住的手。

「哎,飛飛,你沒看過李敖大師的一本書,就叫《上山,上山,愛!》」

「呵……」何飛飛笑得打不直腰。

「對嘛!我愛你才帶你上山的呀!」

「呵……」何飛飛笑個不停,她好喜歡跟他打情罵俏哦!

薄兆其也跟著大笑,他也很享受這種甜蜜的感覺。

累了一天,他們在太陽西沉的時候下山,然後兩人說好先各自回家洗澡,再
到士林夜市逛街。

「呼!你要請我吃什麼大餐啊?好期待哦!」何飛飛摟著心愛男朋友的腰,
走在擁擠熱鬧的夜市。

她今天很認真、很努力的幫一大群的流浪狗洗澡,累個半死,他一定會好好的補償她吧!

「士林的棺材板很好吃。」薄兆其停在一個賣棺材板的小攤販前面。

「吃這個?」何飛飛彷彿從美夢中驚醒,她放開他的手臂,指著攤販。

「前面有一家大腸包小腸也不錯。」薄兆其指向夜市裡人群鑽動的巷子裡頭。

「我今天很努力工作,一點都沒偷懶耶!」何飛飛無法相信男朋友要犒賞她的是棺材跟小腸?!

「我知道,謝謝你嘍!」薄兆其愛憐的捏捏她的粉頰,然後對老闆說道:「老闆,我要兩個棺材板。」

「不要!」何飛飛把他從攤販前面拖走。

「飛飛,你幹什麼啊?」薄兆其莫名其妙的問。

「薄兆其先生,我知道你很節儉,但是人有時候總是可以吃點好東西慶祝一下吧?」何飛飛翻著白眼說道。

「吃進肚子裡都一樣,還不是要拉出來。」

「這怎麼會都一樣?!你不能剝奪味蕾享受美食的權利!」何飛飛極力想糾正他的觀念。「兆其,人偶爾吃些好東西不是罪過。」

「小姐,能省一點是一點,像路邊攤,便其又美味,比上大餐廳、五星級飯店便其多了,而且還可以從中省下不少錢,這些錢可以拿來多買幾包心絲蟲藥或除蚤藥也好。」一直以來,他都是為了狗狗這樣小省大省的過生活。

「你愛狗狗的心,我能理解,但是,你能不能為我破例呢?」何飛飛用著懇
求的眼神盯著他。

真悲哀,她的男朋友為了狗狗無怨無悔的付出,不知道會不會也為她毫無怨言、至死不悔的犧牲奉獻?

薄兆其盯了她良久良久,終於,好不容易才鬆口點頭,「好吧!那……」看到路邊的一家店面。「我們去吃涮涮鍋。」

涮涮鍋?這叫好東西嗎?

哎,對他來說,這已經是一種奢侈浪費的享受了吧!不該苛求他太多。

「嗯!」至少他肯為她破費了。

何飛飛挽著他的手走進店裡。她這個男朋友到底能不能說是鐵公雞啊?說他是,可是他對狗狗卻又很大方;說他不是嘛……可是他對女朋友卻又很小氣。

兩人此刻跟著一群人坐在店裡馬蹄形的台子前吃涮涮鍋,薄兆其點了最低價的雞肉鍋,可何飛飛才不管他,男朋友難得這麼大方,她此時不吃更待何時,於是點了最貴的巨無霸海陸鍋。

薄兆其雖然看了她點的鍋以後心有點疼,但是看她吃得很開心,他也很高興。

一個千金小姐這樣跟著自己,居然還能這麼快樂,

薄兆其雖然沒說出口,但是心裡的感動是無以復加。

「有沒有覺得這個涮涮鍋特別好吃?」薄兆其一邊吃一邊問道。

「有啊!」何飛飛很鄭重其事的點著頭。「男朋友難得這麼大方請我吃除了路邊攤以外的東西,你說我能不感動?我能不覺得這餐吃得特別過癮、美味嗎?」

「說什麼啊!」薄兆其笑著撥撥她的頭髮。「我是說,在一天辛勤的勞動後,吃的飯都會覺得特別。甜,吃的菜都會覺得特別香,是這種意思。」

「我累得半死。」何飛飛又立刻搖頭。「不!不是累得半死,是差點累得全死。」

「這樣就累得全死,我已經幫你申請義工了,以後每個星期六都要去幫忙。」

「什麼?!」何飛飛叫得有些大聲,引起一些客人的側目,才又趕緊調降音量,細聲細氣的說:「你怎麼可以這樣?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幫我作出這種決定!」

「我以為有人說我們是夫婦一體的啊,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所以,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我的決定就是你的決定,那我幫你申請當義工有什麼不對呢?」薄兆其說得很快,旁人聽了好像他在說繞口令似的。

「哦!這個時候就會這樣說,那我說要去大餐廳吃飯,你怎麼又會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來堵我?我的意見也該是你的意見啊。」她哪有每次都那麼笨的啊!老是被他牽著鼻子走來走去。

「飛飛,」薄兆其突然深情無限的望著她,然後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我以為你愛我很深,你願意為我改變。」

又來這招!

但是,也難怪他每次都會來這招,因為這招每試必靈。

他根本就是大男人主義嘛!可她就情願當他的小女人。

「那你愛我就不深嘍?」何飛飛斜著眼問道。

「等一下帶你去陽明山看月亮。」薄兆其神秘一笑。

「你又在逃避問題了。」何飛飛用力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問你這問題,干月亮什麼事?」

「哎……」長長的歎息一聲後,薄兆其把她的肩膀拉過來,在她耳邊唱著。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
心……」

何飛飛笑瞪著他,這也算是他的本事,老是有辦法要一些不要錢的浪漫。

「小笨蛋!」薄兆其笑道。

「鐵公雞!」何飛飛回道。

「小笨蛋!」

「鐵公雞!」

兩人的愛戀甚篤讓店裡的客人羨慕,熱戀中的情侶無論走到哪裡都像是兩人
世界,哪顧得了旁人的注視。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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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7 00:15: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薄兆其頂著第一名的光環畢業,在教授失望的眼神下放棄繼續攻讀研究所,
他在寵物店樓上的動物醫院也順利開業。

衝著老闆的面子,寵物店打下的客源自然而然也成為動物醫院的基本客戶,
而且薄兆其養狗多年、經驗豐富,對待小狗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極有愛心、
耐心跟細心,在客人們口耳相傳下也奠定了好口碑,客人拉客人,一個多月下來,
寵物店門庭若市,動物醫院也是絡繹不絕。

剛送走一個狗狗拉肚子的主人以後,薄兆其正在洗手台洗手,他在二樓便聽
到何飛飛辟里啪啦的聲音。

「你真的很煩耶!你爸媽都回英國去了,你還留在台灣幹什麼啊?」何飛飛
的頭髮綁成一束長長的馬尾,此刻正隨著她勃發的怒氣不停左右晃動。

「我在台灣還有件事沒辦。」

「什麼事?」

「人生大事。」

「我不管你有什麼重要的人生大事沒辦,那都不關我的事!你不要再來纏著
我了!」何飛飛走上二樓。

薄兆其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聽,她身後好像還跟著一個男人。

「飛飛,我真的對你一見鍾情……」

「我也跟你說我有男朋友了。」何飛飛一步一步的踏著階梯,忽然望見薄兆
其就站在樓梯口。

何飛飛快步的跑了過去,勾著他的手臂,對著跟在她身後的男人說道:「你
看,他就是我男朋友。」

「怎麼了?」薄兆其居高臨下的看著樓梯上的男人,白白淨淨的,甚至有一
點弱不禁風。

「他是我爸朋友的小孩啦!前一陣子從英國來台灣玩,他爸媽都回去英國,
他還死賴在我家不走。」她都快被他煩死了!她在家不理他,他居然就跑來學校
找她?!在何飛飛眼中,胡文澄就像是一隻惹人厭又打不死的蟑螂!

「沒結婚以前,大家都有交朋友的權利。」胡文澄看到薄兆其披著白袍,心
想他只是一個獸醫,哪比得上他的家財萬貫,他的自信心便不住地膨脹。

「可是我不想跟你交朋友。」原本以為胡文澄看到薄兆其就會放棄,才讓他
跟來寵物店的,沒想到他看了還不夾著尾巴閃人?!「你快滾啦!」

「飛飛,話不要說得太絕。」薄兆其斥了她一句。

「你這死人,不幫我說話還訓我!」何飛飛掐著他的手臂。「他臉皮超厚的,
我都說不喜歡他了,還死命黏著我,有人死緩爛打的追你女朋友,你不該出面制
止嗎?」

薄兆其沒說話,笑看著她,眼神像在提醒她什麼事。

這可惡的傢伙!何飛飛當然知道他在笑什麼。

對啦!當初是她先倒追他的,但那又怎樣!

「你好,我叫胡文澄,這是我的名片。」胡文澄走到二樓,特意把印滿英文
頭銜的名片遞給他。

薄兆其接過名片,獸醫系讀了五年,英文還不差,讀得出名片上看起來好像
很有來頭的公司跟職位。

「我是薄兆其。」他從桌上抽了一張名片給胡文澄。

「哦,是獸醫啊!」胡文澄說話的態度有一絲輕蔑。

「對!很了不起、很偉大,我男朋友很有愛心!」何飛飛不喜歡他說話的樣
子,他好像不太看得起她心愛的阿娜答。

「他那麼好,你為什麼不趕快把他帶回家給伯父伯母看?」胡文澄認為,何
飛飛的父母一定會要求女兒交個門當戶對的對象,雖然獸醫在一般人來看是個不
錯的行業,但是何飛飛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個家財萬貫的千金大小姐。

「關你屁事啊!」何飛飛想給他一腳,把他從二樓踹到一樓。

「胡先生,我跟飛飛都是成年人,我們交往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飛飛已經
是我的女朋友,請你自重,不要再纏著她了。」薄兆其很得體的說。

還很會說話呢,看何飛飛的樣子,似乎對這獸醫是傾心迷戀,不行,他要打
越洋電話給媽媽,跟她商量追求何飛飛的計劃。

胡文澄從小到大都很依賴母親,凡事不論大小一定跟許鶯蒸報告,就連泡妞
也不例外。

「飛飛,龍配龍,風配風,相信伯父伯母也會要你交一個門當戶對的對象,
我先走了。」胡文澄兩手叉在

口袋裡,轉身走下樓梯,在樓梯口差點撞到伸頭看戲的老闆跟席蕾妮。

老闆嘻嘻哈哈的跟胡文澄說客套話,席蕾妮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走出寵物
店的身影。

老闆趴在樓梯的轉角處,還想向上觀望樓上小兩口的好戲。

席蕾妮看老闆沒準備走人,既然隔牆早已有耳,她又何必假惺惺的掩飾什麼
呢?為了聽到樓上那對情侶的講話聲音,她也趕緊趴在牆壁上聽他們說話。

待胡文澄走了以後,薄兆其走到洗手台前面,又

洗了一次手。

何飛飛見他不說話,只是低頭猛洗手,知道他在意胡文澄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喂!生氣啦?」何飛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薄兆其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他抽了幾張干紙巾擦了擦手,然後再把紙巾
捏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面。

「兆其——」何飛飛拉長著尾音叫他。

薄兆其坐在桌子前,翻閱著狗狗的病歷表。

何飛飛耍賴的趴在桌子上,伸長手擋在病歷表上,讓他無法看。「兆其——」

他無可奈何的抬頭,滑著椅子底下的滾輪,向後一移,椅背抵著牆壁,他兩
個手肘靠在扶手上,交握的十指就擱在堅實的腹部上頭,隔了一張桌子與她對望。

「你怎麼了嘛?都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在生什麼氣?我……我又不是故意
要帶他來,是他從學校就一直跟在我後面,人家不是想帶他來跟你威風,我沒那
麼無聊啦!」何飛飛囁嚅著嘴說道。

見他凝重的神情,她倒寧願他生氣,這樣她可以撒嬌、撒潑或耍賴,可他現
在嚴肅寧靜得讓她心慌。

「愛情匆匆來的時候,讓人來不及去思考一些問題,一切但憑著感覺走,可
是……」薄兆其的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她。「那位胡先生的話倒是晴天霹靂
的提醒我,你接受我,可是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嗎?」

「你別聽他亂說,我爸媽沒那麼勢利啦!」原來他在擔心這個。

何飛飛走過去,坐在他腿上,雙手軟軟的勾著他的頸子。「我爸媽很疼我,
只要我喜歡,他們一定也會喜歡的。」

「那是你這麼認為,挑女婿是一件重要的事,他們當然會找身份地位相同的
人當一家人。」薄兆其把她從腿上撥開,站了起來。

「喂!」何飛飛繞到他身前,抱住他,紅唇噘得高高。「你救流浪狗就可以
這麼不遺餘力,連頭上被打破一個洞也不在乎,那……我不值得你努力去爭取嗎?」

薄兆其低頭看她,想了一想,她說的話還真有道理。

「對不起,一時鑽牛角尖。」他反手摟住她的腰,親吻她光潔的額頭一下。

「你哦!」何飛飛伸出食指青蔥,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我告訴你,你
已經把我這個純潔的大小姐吃下去了,想賴賬?門都沒有!」

「不曉得是誰吃誰?後來那幾次,好像都是你先找我愛愛的。」薄兆其將她
密密的摟在懷裡笑道。

「討厭啦!」何飛飛羞怯帶笑道。

兩人在打情罵俏的同時,樓梯轉角處有個中年歐吉桑正掩著嘴笑。

「呵呵呵……原來已經全壘打啦!」老闆像變態的歐吉桑,不住地偷笑。

席蕾妮可不像老闆這麼樂觀其成,她聞言,心裡慪得可以咳出血來了!

半夜,席蕾妮哭哭啼啼的打了電話給薄兆其,寵物店被人打劫了!誰也沒想
到寵物店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寵物店的後門被人打開,店裡的狗貓跟免於全都不見了,小偷還把店裡亂砸
一通才走。

薄兆其打了一通電話給老闆以後,便騎上摩托車火速趕去。

當他衝進店裡的時候,卻看到席蕾妮窩在角落裡衣衫不整的哭泣?!

「蕾妮?!」薄兆其衝到她面前,趕緊脫下身上的薄外套罩在她酥胸微露的
上半身。

席蕾妮看見他,馬上哇的一聲放聲大哭,撲倒在他懷裡。

「你……」薄兆其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抖得好厲害,他說不出
口。

哼,這下你還不手到擒來!席蕾妮發出哀痛欲絕的哭聲,但是嘴上卻掛著笑。

「報警了嗎?」。

「還沒。」席蕾妮猛搖頭。

薄兆其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想要報警。

「不要!」席蕾妮伸手搶走他的手機。

「蕾妮,不報警不行啊!」他憂急如焚的說。

「不要!求你不要報警……我……我不想……我不想讓人知道我……被人強暴了!」席蕾妮哭得眼睛像核桃般腫脹。

薄兆其聽了腦子亂轟轟,她抱得他好緊,他不忍推開她。

「我覺得好丟臉……好羞恥!」席蕾妮整個弱小的身子就像要揉進他身體裡
面似的。

「怎麼會這樣呢?老闆不是最晚才走的嗎?你怎麼還會一個人留在店裡?」
薄兆其心痛的問道。

通常店裡最晚走的人不是他就是老闆,他們是不會讓一個女孩子留在店裡最
後才走的。

「我皮包放在店裡忘了拿,所以回來拿……哪裡知道就碰到幾個混混在偷狗,我想要阻止他們……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席蕾妮搖著頭傷心欲絕的痛哭。

「這裡附近的鄰居是怎麼搞的?店被砸成這樣應該很大聲,難道就沒有見義
勇為的人出來制止嗎?」但是話一說完,薄兆其例突然記起什麼來了。

那時在裝潢二樓診所的時候,老闆想打好鄰里關係,怕店裡的貓狗吵到鄰居,
因此要裝潢工人特別安裝隔音,沒想到……隔音好也是一件壞事。

「我……我好想死……兆其……我已經不乾淨了。」

席蕾妮抖著嚴重的哭音說道。

「別胡說!」薄兆其心疼的緊緊抱著她。

「兆其……我……我還是處女……我原本想把我的第一次……給我最心愛的男人,但是現在……我被人玷污了,再也不完整了。」席蕾妮讓自己像只折翼的小鳥,無助的倚著他。

「你還是很純潔的,只要內心乾淨,身子也是乾淨的。」薄兆其盡其所能的
安慰著她。

「其實我的課業很重,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還要留下來打工嗎?」席蕾妮仰
起一張如訴如泣、淚痕斑斑的臉蛋,淚眼迷漾的凝視他。「這都是因為你!因為
我愛你!你……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當然知道,她看他的眼裡常帶著赤裸裸的感情,但是他心有所屬,只能假
裝不知道。

薄兆其蘭默默抱著她,無語。

「可是……你卻選擇飛飛,不要我……」席蕾妮又慟又恨的說。

「蕾妮,愛情這種東西很難說,它是憑著感覺走,而人的感覺卻又是天底下
最複雜的,我選她,不是因為你不好,那是因為我愛她,這裡沒有好跟不好,只
有愛與不愛,我把你當成朋友、當成學妹……」

「別說!」席蕾妮柔嫩小手顫抖地蓋在他唇上。「你嫌我受的傷還不夠嗎?」

「對不起。」薄兆其低低的說。

「我不怪你,就怪我自己倒霉……時運不濟吧!」席蕾妮抽抽答答的哭道。
「可是……我原本是想……把我的第一次給你的……鳴……」

薄兆其忽然覺得自己虧欠她好多,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來店裡打工,更
不會碰上今晚欺負她的壞人,是他,是他害了她!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的……」有個潔白如紙的女孩因他而受到巨創,薄
兆其再也忍不住哽咽。

「不要這麼說,你不要責怪自己,是我自己不小心,三更半夜還一個人到店
裡來……」席蕾妮在他懷中仰起頭,她的唇離他的唇很近,她說話的氣息都噴到
他的下巴。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在薄兆其心中,有著這種感受。

「怎麼了?怎麼了?」老闆跟剛生產完的老闆娘匆匆奔進店裡,看到店裡雜
亂不堪,又看到席蕾妮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電影看多了,也能很快組織出事情
大致的結構。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老闆娘扶起薄兆其懷中嬌弱的席蕾妮,難過又
惋惜的說。

「報警了嗎?」老闆憂心忡忡的問道。

薄兆其看了顯現惶恐之色的席蕾妮一眼,說道:

「老闆,不要報警,蕾妮現在的情況是無法接受警察做筆錄的。」

「可是……」

「店裡的損失,我會慢慢賠償。」

「這不是賠不賠償的問題,這些是小錢,我還不打緊,我要緊的是歹徒是誰!
難道就任由他們逍遙法外?要是他們下次又來呢?」

「如果下次他們還敢來,我們再報警,但是這次,我們一定要保護蕾妮。」
薄兆其堅決的說。

「對啊!」老闆娘也開口了,一個女孩子受到這樣的傷害,她同為女人,最
能體會。「兆其說的沒錯。」

「哎……好吧!」老闆忽然用力的打了自己一記耳光。「都怪我,要是有裝
保全就好了」

薄兆其沉默的站著,沒多久,又氣又恨的開口,「怪我才對,這群人一定是
上回打破我的頭的混混,他們把貓狗偷走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這樣的話,兆其,以後你萬事都要小心。」老闆娘擔心的叮嚀。

薄兆其握緊拳頭,他不擔心自己被報復,但是霉些人為什麼要欺負一個手無
縛雞之力的弱小女人呢?

席蕾妮靠著老闆娘暖暖的身子,可是她心裡卻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冷笑。

一群笨蛋,被她耍得團團轉!

她故意跟香肉店的老闆串通好,讓他們報前兩次薄兆其得罪的仇,等他們亂
搗一通,帶著狗貓離去後,她便故意把自己的衣服扯破,就是要製造一個她被人
強暴的假象,好博取薄兆其的同情、勾出他的罪惡感,這樣她就越來越能把他捏
在手掌心了!

何飛飛一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昨晚寵物店發生的大事,也知道席蕾妮被壞人欺
負的事。

這時候,何飛飛不再把席蕾妮當成情敵,她對她內心充滿了同情。

可是這幾天下來,她的男朋友老是沒空陪她,往往是席蕾妮一通電話,薄兆
其就算是三更半夜也會立刻飛奔到她租賃的地方陪她,到底誰才是他的女朋友啊!

何飛飛隱忍多日,今天是她的生日,再怎麼樣薄兆其也應該會跟她一起慶祝,
不會在半途又跑去找席蕾妮吧!

KTV 的包廂內,何飛飛才把蛋糕上的蠟燭吹熄,薄兆其的手機又響了!

「喂……別怕……好!好!我馬上去!」薄兆其把手機關掉,眉心充滿了焦
慮。「飛飛,對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吃蛋糕了!我要先去看一下蕾妮,等我回
來好嗎?」

忍耐,忍耐,「等你是沒問題,但是如果她又抓著你的手,要你在她旁邊看
著她入睡,那我豈不是又要空等一整夜?」

「對不起,可是,蕾妮這樣我真的不能放心。」薄兆其把皮夾裡的錢全部拿
出來給她。「你盡量花,沒關係。」

「這還是你頭一次這麼大方呢!」何飛飛甩開手,不去接他手中的鈔票。

坐在一旁的老闆跟老闆娘交換了一個眼色,紛紛跳出來打圓場。「兆其,今
天是飛飛的生日,而且是我們大家第一次幫她慶祝生日,你就留下來陪她過嘛!」
老闆努力的扯著臉皮笑道。

「你每天都去陪她,就今天陪陪我不行嗎?」何飛飛的不滿已經堆積到臨高
點,她覺得自己的脾氣快要像火山爆發出來了!

「飛飛,我知道你在生氣……」

「知道我在生氣就留下來!」何飛飛用力的拍拍沙發椅。

「以後還有好多個生日,我們可以一起過,」薄兆其握住她的手。「可是現
在蕾妮最需要人家陪她。」

「她需要人家陪,我就不需要人家陪嗎?她要人家陪的話,為什麼不回桃園
的家,現在學校已經放暑假了,她幹嗎還留在台北租的地方?照道理來說,她受
了這麼大的創傷,她應該回家找親人陪她才對,而不是找別人的男朋友!」何飛
飛把手抽出來,大小姐脾氣來了,她控制不了。

「說的也是,兆其,也難怪飛飛會生氣,你是飛飛的男朋友,蕾妮不該一直
依賴著你,她也有家人的不是嗎?陪伴她、照顧她的應該是她家人的工作吧!」
老闆娘溫言軟語的勸道。

「她這陣子是依賴我一點沒錯,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她才剛受到這麼大的
傷害,做朋友的我不能撒手不管……」

何飛飛忿忿的打斷他的話,「你是她的朋友,那我、老闆、老闆娘就不是她
的朋友嗎?還有她在學校的同學不是她的朋友嗎?為什麼她偏偏找你不找別人?
為什麼她一定要找男的朋友陪她不找女的朋友陪她?你們兩個常常三更半夜孤男
寡女共處一室?你叫我怎麼想?」

「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我跟蕾妮什麼事也沒發生,她只是需要一個男人
的肩膀,我也不可能會跟她發生什麼!」薄兆其捏著鼻樑說道。「你為什麼就是
這樣多疑呢?」

「我多疑?」何飛飛氣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膀……如果別的男人也需要我的肩膀,我是不是也要給
他靠?」

薄兆其沒說話,但是他是絕對不能容許的,也許吧!也許男人就是比較自私
吧!

「好了!好了!你們就少說兩句。」老闆拿起切蛋糕的刀子,想轉移他們的
注意力。

但是何飛飛怒火跟妒火正在心頭燒,哪有這麼容易就被澆熄的。

她瞪著薄兆其,問他,「你有沒有抱過席蕾妮?」

「有,但是我是安慰她,其他什麼都沒做。」薄兆其坦言不諱;

但是自私的男人怎知道女人連一個眼神的交換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借出專
屬於自己的胸膛。

「你有沒有吻她?」何飛飛的手捏成拳頭,關節泛白,不住的發抖著。

「沒有,我說過,不該做的事我不會跟她做。」此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薄兆其低頭看著手機的屏幕。

「是席蕾妮打來催你的對不對?」何飛飛咬牙切齒的問。

薄兆其不說話,他站了起來,然後把錢放在桌上。

「薄兆其,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包廂一步,我們就完了!」何飛飛也在他
身後站起來,她的雙眼可以噴出火來,她的聲音發狠地威脅他。

薄兆其走向門口,手放在門把上,「飛飛,生日快樂,改天我會好好補償你
的。」

「我再說一次,你要是敢離開這裡,我們就分手!」何飛飛整個身子劇烈的
顫抖,最後是幾近尖叫的喊出。

薄兆其有幾分猶豫,但是最後,他還是拉開門,頭也不回、邁開腳步匆匆的
走了。

何飛飛眼裡的淚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奪眶而出,她整個人虛脫的跌坐在沙發上,淚水如驟雨撒潑般狂灑。

「他居然選她不選我……他居然選她不選我……」何飛飛心碎欲裂,生平頭
一次遭遇這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心痛。

原來……心真的可以痛到像被撕碎的地步!

「我去把兆其追回來。」老闆看她哭得肝腸寸斷也心生不忍。

「不用,他要去陪席蕾妮就讓他去!」何飛飛淚流不止的搖頭,撕心裂肺的
哭喊。「他要去就讓他去!」

「哎……」老闆娘輕拍她顫抖的肩,嘴裡喃喃念道。「那蕾妮也真是的,發
生那種事,誰也不願意,她何必老是巴著兆其,活像要他贖罪似的,又不是他害
她被……兆其也是不對,今天是飛飛的生日嘛!少陪蕾妮一次又會怎麼樣呢?他
偏急得——」

「好了!別說了,飛飛夠傷心了。」老闆制止老婆,抽著面紙給她擦淚。

何飛飛淚如雨下,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的眼睛可以擠出這麼多淚水,她長這
麼大也是第一次如此傷心,第一次知道心能被踐踏踩傷到血肉模糊,連跳動都不
想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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