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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席晴 -【風流總裁(五行總裁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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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00:19:2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席晴 - 風流總裁(五行總裁之四)

男主角  藍渥特
女主角  安騏兒


請她做他的臨時導遊有這麼困難嗎——
只因她阿母有交代,
要謹記她那拋妻棄女的阿都仔阿爸的教訓,
別輕易相信太俊美的男人,
霸特,他已經決定就是要她的「全套服務」,
她也就別再掙紮下去了吧——
啥!?她竟然敢給他「做」到一半就蹺頭!?
要知道海洋有多大,他藍渥特的勢力就有多大,
要是他因她阿母的交代就不「挺身」向前,
他航運大亨的稱號不就是讓人叫假的,
呵——她居然逃到四周環海的小島避難,
看樣子她是永遠難以飛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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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00:19:3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美國麻薩諸塞州  波士頓

    五個俊美輕狂的男子,正擠在一家他們常常光顧的“無名餐廳”內,高舉著酒杯,互相慶賀著。

    “為我們的畢業幹一杯!”有著飄逸長發的藍眼男子道。

    “瞧你說得像是迫不及待去泡妞似的!”看來相當精明的碩俊男子金皓天譏道。

    “拜託,女人是多可愛的東西!”先前發話的中美混血美男子藍渥特辯駁回去。

    “女人不是東西,這麼形容她們,會遭非議的。”有如自中古世紀走出來的公爵--穆法亞,優雅地糾正這個視女人為無物的好友。

    “老天,法亞,我真懷疑你這麼紳士怎麼把女人?藍渥特索性先喝一口啤酒”壓驚“。

    穆法亞不置可否,隻是微微一笑。

    ”穆法亞當女人是水晶,小心捧著;你卻當女人是衣服,一件換過一件,濫情的可以。“出身黑道之家的火耀司,邪佞地別了眼自命風流的藍渥特。

    ”臭‘火神’!你又當女人是什麼?“藍渥特不服氣。

    ”是麻煩!“火耀司吸了口煙,一臉不屑。

    金皓天忽然注意到從剛纔就不哼聲的房藍道,”房,你的看法呢?“

    ”傢俱一件。“他簡單明瞭的下著評斷,仿佛”第二性“對他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哈--“頓時,其他四人笑成一團。

    ”房,真不愧你老爹是投資房地產事業的。傢俱?!女人是傢俱?!妙!妙啊!“藍渥特笑得前僕後仰。

    ”別鬧了。大家來幹一杯!從今爾後就得各奔東西,祝我們五人前程似錦、友誼常在!“金皓天打斷先前的”女人論“再次高舉著啤酒杯。

    霍地,其餘四人也起身舉杯高喊:”乾杯!祝友誼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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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00:20: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天空正下著毛毛雨,臺北新店的一棟窄小公寓裡,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媽--“聲音還夾著驚恐無助。

    女孩抱著渾身是血的母親啜泣,”為什麼?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女孩母親手中的鋒利小刀,霍地落地!頓時發出刺耳的聲響。

    脂粉末施卻五官分明的年輕女孩,旋即放下母親,撥起電話--

    ”喂,110嗎?我母親身受重傷,請趕快    “

    話盡,她再度抱起母親滿身是血的身軀低語:”救護車馬上就來!我--我不能沒有你!媽--“中年女子費勁地睜開眼眸,氣虛地說:”安兒,別哭,媽--走了,你纔能少受些苦!“

    安騏兒一徑搖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救護車的警嗚聲響,自遠而近   

    不一會兒,暗夜又恢復平靜。

    然醫院的急診室卻忙了起來。

    生與死,隻在一瞬間。

    女孩卻沒有淚了。

    昨夜中年婦人柯憐人自殺未遂的事件,立刻成為各大媒體社會版的新聞,這時,在急診室的柯姓婦女仍未清醒,守在她旁邊的女孩安騏兒,卻一言不發的陪在母親身邊。  

    若不是她一夜未眠,外加母親自殺讓她痛心,她會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有一張足以臺東方女性生羨的深刻五官,眼大而有神、眉彎似柳,高挺的鼻樑更為她添分,而最美的要算是那張性感水嫩的唇,隻需覷上一眼,便引人想入非非。

    她就是那種能抓住人們視線的女孩,盡管此刻她的母親處在生死掙紮的邊緣,她仍孤傲地挺直背脊,正因如此,她反而更能吸引人們的目光。

    急診室擠滿了聞風而至的媒體記者,人人爭先恐後地擠向她,仿佛他們關心的是一則”新聞“,而非受害人的心情與境遇。  

    這時一名知名電視臺的記者,正面對著攝影機說話--

    ”相信各位觀眾都對八個月前的一則社會新聞仍留有印像,一名婦女某日上完小夜班後,在回家途中慘遭搶匪打劫,不僅被搶走了身上的所有金錢,還被歹徒嚴重砍傷了右手。

    這件社會案件尚未偵破,但這名受害婦女柯憐人卻因不堪身體的病痛及沉重的經濟壓力,於昨夜自殺,家中尚有一名正在上大學的獨生女,如今柯女士生死未卜,令人不勝  虛。“

    話落,女記者便將鏡頭轉向安騏兒,”請問安小姐,你現在最希望社會大眾能給你什麼樣的幫助?“

    安騏兒漫不經心地對上冰冷的攝影器材,毫不拖泥帶水地說?我需要工作,我母親需要上天的恩賜,而我們母女需要你們還我們一片淨土。”

    話落,旋即背過身子,拉上急診室的幕簾,再也不理那些急於挖新聞的冷血記者。

    美國  華盛頓州

    位於百層高樓的水藍航運總裁辦公室,這時忽然響起電話鈴聲。

    一頭長發的男子從容地按下通話鍵--

    “報告總裁,我們遠東線的藍星號出事了!”

    邪冶俊儔的藍渥特,隻是冷冷地問道:“情況有多糟?”

    對方立即回應,“藍星號整個觸礁,原油大量流出,已污染臺灣海域,臺灣方面正打算提出控訴。”

    “原油大量流出    ”藍渥特非常清楚現今各國環保意識高漲,此事勢將引起當地政府及民眾的反彈,輕忽不得!“讓奧斯汀處理它。”

    這事件必須妥善處理,不然後患無窮!但還不需要他親自出面,因為他手下有兩名專門處理此類事件的談判暨公關大將,派他們任何一位出面,相信都能處理得面面俱到。

    誰知對方卻提醒他:“總經理日前因心髒手術正在休養中。”

    老天!他倒忘了這件事,“讓安徒生去吧。”

    “安副總目前正往紐約,處理美國航運大罷工的案件。”來人繼續報告著。

    真要命!怎麼事情全都搞在一起了!

    “總裁!總--”對方又在線上急喚。

    “閉嘴!”他煩躁地怒道。

    對方連忙噤聲。

    二十秒鐘過後,藍渥特纔強憋著一口怒氣低聲道:“為我準備去臺灣的機票,同時派水藍號前往臺灣外海。”看來此事隻好親自出馬了!

    他計劃用最短的時間將漏油事件擺平,他可不想花太多時間處理此事,因為與官員及媒體打交道一向是他最討厭的事,更何況他原本就打算隻要手中的工作處理好之後,便開著他的水藍號自由自在地享受應有的“年假”。

    看來,現在他的行程必須稍作調整,改從臺灣出發了。

    臺灣  中正機場

    渥藍特尚未到臺灣,全臺已經掀起一陣“藍公子”旋風,因為,藍渥特可說是五行社成員中,最常曝光的俊美公子。  

    另外,就是他不小心被狗仔隊偷拍到與各名女人談情說愛的照片,引起各種話題。對藍渥特而言,談情說愛,可是他人生中僅次於工作及旅行的第三件大事。

    由於他那一九○的身高,加上中美混血的邪美俊顏,深獲少女的心,因此,他人雖未到,但有關他的各種小道消息,早已經在各家媒體上“開打”起來。

    盡管臺灣新聞界也十分關切藍星號漏油事件的後續發展,但更教人感興趣的,卻是全美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之一的藍渥特本人。

    所以,安騏兒的母親柯憐人的自殺事件,也就被放在一旁冰凍了。  

    就在一陣推擠之下,藍渥特那一九○的身影一出現在入境室時,立刻引起騷動。

    “藍渥特來了!他來了!”突然,一聲驚喊響起。

    現場的女記者連忙再次檢查自己的衣著、頭發;而攝影人員莫不打開機器,一時之間,燈光四起。

    “請問藍先生,這次來臺灣準備停留多久?”高舉著麥克風的女記者已經喊開了。

    “請問貴公司打算如何處理漏油事件?”

    “請問藍先生,是否打算在臺灣設立航運據點?”

    “請問    ”

    一大串的問題與鎂光燈,將這名貴公子團團包圍。而他身邊的特助與保鏢,莫不費盡心血為他開出一條路,以使他能通行無阻。  

    他的貴氣與昂揚的英姿,更為他億萬身價增添一股貴族氣息。

    那過分立體的五官、邪治的氣質、誘人的眼眸、堅硬如鋼石的胸肌,簡直就像個囂張、英俊的海盜,明明是迷人攝魂的花花公子,偏偏又蓄滿了正邪難分的氣息,讓人無法不受到他的吸引。

    “請問藍先生,你打算如何處理漏油事件?還有,聽說你現在正和美國歌壇玉女甜甜兒打得火熱,這是真的嗎!”一位男記者發言。

    不知是否歪打正著,還是他藍大公子心情特好,總之,他真的停下來了。

    在場一路追隨的記者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來,一群人皆煞不住地往前跌去。

    他似笑非笑地道:“各位辛苦了。”

    “哦--”四周立刻響起記者群此起彼落的抽氣聲。

    “我來臺灣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完善的處理漏油事件,至於細節請洽詢我的特助。另外--”他瞥了那男記者一眼,“我不認識什麼叫甜甜兒的歌手,我藍渥特隻對航運事業有興趣,其他的我不想談。”他又邁開大步往前行。

    踫了一鼻子灰的男記者卻不死心的追問:“女人不是你的最愛嗎?”

    “我當然愛女人,但她們卻不是我的最愛,我想對每個成功的男人而言,事業纔是他們的最愛。這位記者先生,我想你應該認同我這句話吧?”

    話落,他一個眼色,保鑣立即為他開路,他快步離去,留下所有從一大早就在機場等候的記者們。

    藍渥特一覺醒來,他的特別助理李君立刻前來報告行程。

    “總裁,今天的行程一早由遠東區辦事處的吳經理會報,接著直接至藍星號視察,下午再由公司內部作出損失評估及因應策略會報,晚上七點鐘在您下榻的飯店召開記者會。”

    藍渥特一聽,大手一揮,果斷地說:“不用這麼麻煩,讓吳經理直接開車載我們去藍星號出事的地點,上岸之後,就立即召開記者會。”

    “是的!”李君已經看出老闆的不甚耐煩。“我這就去聯絡。”旋即頷首,轉身離去。

    “等一下。”他忽然喊住李君。

    “總裁,還有什麼吩咐?

    ”這次事件,賠償金額應該是討論的主題,因此金額多少、後續動作如何,你先與吳經理詳細討論,再向我回報。另外,我預計在臺灣停留三至五天,如果可能,我想看一下臺灣。替我找一個導遊,一個‘單純’的導遊!“他俐落地交代。

    原本他預計隻在臺灣停留了一二天,待漏油事件與臺灣方面的談判有了共識之後,再駕駛著水藍號開始他的旅遊。可是臺灣是他父親的故鄉,他臨行前,父親希望他代他老人家去看一下臺灣的改變。

    對老人家而言,故鄉是他一生的根,誰不想年老時能在自己的家園度過?

    可是父親近年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原本打算和他一起回臺灣,但家庭醫師卻不允許。隻好要他到了臺灣之後四處走走,多照些相片,或是拍些V8,好讓他能一解思鄉之愁。

    之所以找導遊,是因為他不想在這個小島上惹上任何桃色新聞!

    畢竟他的家、他的事業都在美國,他沒興趣談段遠距離的戀愛。

    誰知李君面有難色的說:”總裁,有關導遊--“

    ”有問題?“他略顯不耐。

    ”是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這    因為我對臺灣不熟,不過,我在臺灣倒是有一個遠房親戚秦皇仁,也許可以請他幫忙。“李君據實回答。

    ”哦?“他記得李君很小就移民美國了,”他牢靠嗎?他問道。

    “我回臺灣之前和他聯絡過,他還邀請我去他家坐坐。我想也許可透過他找到既安全又合適的人選。”

    藍渥特的藍眼轉了轉,“嗯,那你就去安排吧。”

    “總裁,導遊的人選是否完全排除女性?”李君謹慎地又問。

    他又沉吟了一會兒。“隻要她不打我的主意即可。”

    李君淺淺地低笑,“我希望能夠杜絕所有女人對您的覬覦,可是您的魅力--”他聳聳肩又道:“實在無遠弗屆。”

    “這是褒獎嗎?”他也笑了。

    “這是事實,總裁。”李君斂色以對。

    “快走吧!否則,我會以為你有斷袖之癖。”他的心情如雨過天晴,清朗了。

    “總裁--”李君反而不知如何應對。

    “走吧!”他笑地催促。

    “是的。”李君必恭必敬地退下。

    他走後,藍渥特走近落地窗,刷地一聲打開窗簾,臺北的街景立刻落入眼底。

    這就是父親朝思暮想的故鄉啊!

    安騏兒在接到手帕交秦情的電話,托護士小姐特別照顧母親後,就轉了兩趙公車來到位於信義路上的五星級飯店的大廳。

    一身樸素的安騏兒,盡管與那金碧輝煌的大廳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那身難以讓人忽視的傲氣,實在讓人無法不對她多看幾眼。若說女人似花,那麼她便是帶刺又罕見的黑玫瑰,往往在貪看的一剎那,訝然驚覺雙手被紮傷    偏偏又很難忽略她的存在!

    她就是那種讓人想愛卻躊躇不前,想疼惜又不知從何下手的女孩。

    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在意是否有人疼惜與憐愛!

    因為,知小她便是在暴力的陰影下長大,背上的兩道烙痕,留下了難以抹滅的記憶。雖然,那兩道傷痕已漸漸褪色,但它植在心口的烙印,卻一直如影隨形地覆在她的心間,在在提醒她--

    愛情隻要失了麵包,什麼都走味!

    她的父親,就是在失業後,完全變了個人。起初僅借酒澆愁,接下來就是無盡的飽以拳腳對待她和母親,最後--他不見蹤影。

    於是母親含莘茹苦地將她一點一滴的拉撥大,誰知上蒼的考驗仍無情地再次降臨在她可憐的母親身上!

    一夜,母親從工廠小夜班下班,竟被槍匪盯上,不但搶了她的薪水,還將她的右手砍成重傷,從此無法工作;若不是她一再鼓勵母親,隻怕--

    誰知,她老人家還是敵不過命運的挑戰!日前,再次以死表明她不願意苟活,進而拖累她。

    盡管她痛心母親的作為,但冰冷的容顏卻看不出任何曼傷。

    她一直挺直著背脊,瞪著大廳的自動門。

    她今天之所以會來赴約,除了秦情是她的死黨之外,更重要的是,秦情有份工作想推薦她去應征。

    她需要錢!

    母親的醫藥費、她的學費、她們的生活費    都需要錢。  

    而對她這麼一個連大學都還沒有畢業的女孩,想要找一份收入頗豐的工作並不容易,但就在這時,秦情卻告訴她,有位據聞是個“花花公子”的企業總裁,需要一名“非專業”的導遊,陪他遊覽臺灣三天,便可獲得優渥的酬金。

    照理說,秦情自己可以去應征這個工作,但是她的父親秦皇仁有意讓她攀權附貴,讓她成為那個男人的“女人”,以便達成“利益聯姻”的目的。

    秦情一向討厭花花公子,外加已有意中人,所以不想膛這淌渾水,但父命難違,隻好假裝去應征,實際是讓她直接應試,以便她能賺得生活費。

    她瞭解秦情的用心,而秦情也知道她不接?施捨“,所以,這個機會對她而言,的確是千載難逢。

    突然,自動門打了開來,遠遠走來一個打扮怪誕的女孩,細看纔知是刻意偽裝的秦情。

    秦情遠遠就瞧見安騏兒,連忙奔近她,”安--“

    ”你怎麼打扮成這副怪模樣?“安騏兒面無表情的問道。

    ”以策安全。“她旋即從皮包內拿出鴨舌帽,外加一副平光的黑框眼鏡給安騏兒,”你也偽裝一下吧!免得那個花花大少找你下手!“

    ”那你還推我下海?“她撇了撇唇,還是接下她遞過來的帽子。

    ”安啦,據我瞭解,那個花花大少也怕女人纏他,所以,透過管道找到我老爸這裡,安全應該是無慮的。隻是多一層防護,總是多一層保護,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點,你比我更瞭解纔是。“秦情索性為安騏兒戴上眼鏡,並將她的秀發藏進了鴨舌帽中。

    安騏兒不語,就任她而為。

    ”進攻了!“看著已被醜化了的安騏兒,她滿意地笑道。

    接著兩個刻意醜化自己的美麗女孩,走進電梯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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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00:20: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喜悅飯店的總統套房

    藍渥特的特別助理李君,正在接見兩名應征總裁導遊的女子。其中一個女孩秦情,說來還算是他的遠房堂妹,可是她這模樣真的是醜斃了;至於她身邊那個比她高半個頭的年輕女孩,也是一副土豆樣!

    這醜模樣,別說他看了倒胃口,隻怕他的老闆瞥一眼就會將她們打入十八層地獄!  

    他記得秦皇仁告訴他,他的堂妹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啊!這會兒怎麼變成這模樣?老天,他該怎麼向老闆交代?!

    忽然,浴室的門被打了開來,而一身短衣短褲,邊走邊以毛巾擦頭的藍渥特,漫不經心地從裡頭走了出來。

    安騏兒一下子看傻了。

    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似帶勾魂的魅力,那頭比女人更細膩的微雩長發,恣意揮灑他的邪治與俊絕,最不可思議的是,他渾身還雜揉著海盜與公爵的正與邪兩種氣,就似兩個截然不同特質的人,卻和諧地出在一個人的身上。

    他真可說是女人的致命傷!

    他太俊、太美,卻又如帶著毒的花蜜,讓人很難抗拒他的誘惑!

    突地,她想起那張被母親藏在箱底的父親照片。

    她的父親年輕時也有一張俊冶邪魅的臉孔,同樣擁有混血兒的血統,薄而帶水的唇更是誘人犯罪   

    難怪,母親--

    思至此,她旋即從他驚人外表的震撼中蘇醒過來。

    而藍渥特隻是一眼,便將她的表情全納入眼底。

    ”報告總裁--“李君有些氣短地說道。

    ”哪一個是你推薦的人?“他瞥了秦情與安騏兒一眼,直在心底竊笑。就憑這些笑死人的偽裝,也想逃過他的眼?!

    不過,他有興趣的是--每個女人總是想盡辦法以美貌吸引他的注目,倒沒有人刻意醜化自己來吸引他的目光!

    如果這是她們的目的,那麼她們算是成功了一半。不過,她們最好有個好理由,不然   

    ”是我,秦情。“她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

    有勇氣!

    ”為什麼打扮成這個醜樣?“他一語點破,雙手還是不經意地擦著長發。

    秦情沒料到把戲全被拆穿,也就豁出去了,”我壓根不想當你的導遊,隻是父命難違,隻好喬裝赴約,一來讓你死了這條心,二來也達成了父親的囑咐。“

    ”哈!“藍渥特一把甩開手中的白浴巾,任一頭濕轆轆的長發披在肩上,選了張沙發坐了下來,輕松地蹺起二郎腿。

    而站著的三個人坐也不是,站也不對。

    ”隨便坐。“他還是下了指令。

    秦情與安騏兒選了兩個離藍渥特最遠的位置,始終不發一語的安騏兒,眼神卻沒有離開過那張俊絕的臉,似乎想將他看個分明。

    ”那麼她又是為什麼跟來?“藍渥特突然將目光調至安騏兒的黑框眼鏡上。

    ”她是我同學。“秦情代答。

    ”陪你壯膽?“他下著結論。

    ”不是。“秦情又道。

    ”不是?“他這纔開始仔細打探安騏兒。

    她渾身帶刺,警戒地防備任何可能靠近她的危險,仿似習於與之周旋,已練就一身機敏與膽識!

    他很驚訝,為何隻是從她的眼神,就能透析她的本質?那是一種很直覺的反應,仿佛他們已照過面不知多少回似的。

    但是,他們從沒有見過面!從來都沒有!

    他很好奇,以她這種年齡,頂多二十歲的小丫頭片子,憑什麼有這種”歷練“與”深沉“?

    除了他們五行社的幾個死黨,他不曾見過有幾個男人有這種攝人的特質,更遑論女人了!

    安騏兒當然知道他對自己的逼視有著探究的意味,她明白的感受到,要成為他的導遊絕對不是件輕松的事,於是在他還未開口之前她道:”我想,我們耽誤了你的時間,很抱歉。“

    她站了起來,並抓起還怔在原座的秦情。

    藍渥特沒料到她會有這個反應,似笑非笑地盯著安騏兒,沒有積極地留下她,隻是冷冷地拋出一句話:”你,的確耽誤了我的寶貴時間,那麼現在你必須補償我。“他仍舊倚著沙發沒有起身的打算。

    安騏兒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旋即轉過身子,摘下平光眼鏡,一雙奪目的雙膜,宛如兩顆燦爛的星子。

    他笑了。他果然沒有錯看她。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知道。“他悠哉地回應。

    他總在不經意時賣弄他的魅力。

    ”很好,那你打算怎麼索賠?“安騏兒也順著他的話反問。

    ”你不戴眼鏡,人也變得聰明瞭。“他一語雙關地說。

    ”你的時間寶貴,我的也一樣,有話就快說!“她冰冷以對。

    ”哈!秦情,你確定她是你的同學,而不是你的老師?“他故意看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秦情。”藍先生--“秦情不知如何接話。

    安騏兒聞言,旋即白了藍渥特一眼,轉身就走,還低聲叨念:”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

    ”站住!“冷聲突然如寒流刮進安騏兒的心扉。

    她先是一驚,繼而還是止住腳步,卻驕傲地不轉過身子。

    ”淑女是不會在人後批評人的,我不希望在未來的三天裡,你頻頻對我作人身攻擊。“指正的同時,也為她找臺階下。

    ”三天?“這話同時由在場的三個人口中發出。

    安騏兒旋過身子,緩步走近藍渥特?你怎麼知道我是來--”

    “應征的!”他代她說完了話。

    她不語地盯著他。

    他又邪氣地笑了,仿佛先前的威嚴與森冷全是幻像,“如果說是直覺,你信嗎?”

    她再次啞口。

    邪笑仍舊掛在他的唇邊,“你為什麼來應征?”他想知道她的事,至於為什麼,他一時也釐不清,但絕不是單純的好奇。

    “你的直覺不靈了?”她反譏。

    “太聰明的人不可愛哦。”他冷笑道。

    “太愚蠢的人更可悲。”她也不示弱地回嘴。

    他隻是搖搖頭,“回答我的質詢!我藍渥特向來不用來路不明與居心不良的人工作。”

    安騏兒聞言,說不出是被他的傲氣所擊潰,還是不得不為五鬥米折腰,最後還是全盤托出?我叫安騏兒,是秦情的大學同學,不知這算不算來路不明;我需要錢支付一切開支,不知這算不算居心不良?“

    他卻大笑出聲,”好刁的一張嘴,但不知你對向導與伴遊,是否一樣有能耐?“

    ”她有!“秦情立刻代她發言。

    ”看來已經有人為你作保了。“藍渥特邪魅的藍眼又飄向安騏兒。

    倏地,他有點閃神--

    她的眼珠子好像也有點    藍,或綠?!

    ”藍先生,我想請教一些事--“既然要為他工作,自然不能不問清楚。她又瞥了李君一眼,有些難以啟齒。

    ”下去吧!“他令道。

    李君便識趣地退出總統套房。

    ”我想--還是你們倆單獨溝通吧!“秦情也在這時跟了出去。

    房間恢復了平靜,藍渥特坐直了身子,準備洗耳恭聽。

    ”為什麼是我?“安騏兒終於鼓足勇氣問道。

    他看著她的晶瞳,繼而從頭到腳地又將她打探了一遍。

    一身粗衣卻掩蓋不了她渾身難得的光芒;修長的身軀有著女人天生的嬌柔,衣褲遮住了她的嫩白,卻在粉頸處一覽無遺    她是個如假包換的美人。

    他站了起來,緩步逼近她;而她卻往後退。

    他倏如獵豹將她抓入懷中,俐落地扯下她的鴨舌帽,如瀑的青絲直洩而下。

    ”啊!你--幹什麼?“她顯得有些驚慌,急於劃開與他的距離。

    他則輕松地放開她。

    本來他隻是要看一看她的真面目,如今如願以償,自然沒有必要”嚇唬她“!

    ”我討厭虛偽的人,所以,以後和我工作,隻需本來面目即可。放心,我不會把你喫了;你的確秀色可餐,但是,我在來臺灣之前就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在這裡製造桃色新聞,因為我可不想回美國後飽嘗相思之苦。“他說得似假還真。

    ”所以,你不會要求我和你--和你--“”發生關繫“這四個字就是說不出口。

    ”哈!你很渴望嗎?“他故意嚇唬她地邪笑道。

    ”請你自重!“她的心口急遽地起伏。  

    ”我一向自重,讓你失望  !“朗朗的笑聲又流洩而出。

    ”很好,起碼我知道自己在未來的三天裡是安全的。“

    ”我也要確知我是安全的。“他反將她一軍。

    ”什麼意思?“她有些不解。

    ”你不可以偷偷愛上我,或是糾纏我!三天結束後,你我各走各的路!“他說得絕情。

    ”我也討厭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她也不示弱地反諷。

    ”哈!很好。三天的假期對你或是對我,都該是個豐收的假期。至於你的報酬,我絕不會少給,就三萬美金吧!如果,你證明自己是個好導遊,我會加倍犒賞你。“

    此時,他為她與自己各倒了一杯琴酒,徑自朝她敬酒後,便一飲而盡。

    而她隻是淺淺地踫了踫杯口,想著那高額的報酬。

    母親的醫藥費、她出國讀書的費用,全部有著落了!

    原來這就是有錢的好處!

    這讓她不禁憶起自己背上的烙痕,那是不堪回首的童年記憶,更是他人不能跨越的心靈界線!

    安騏兒收了藍渥特的頭期款後,便趕回醫院探望母親。

    她輕輕走近病床,柯憐人這時微微睜開眼睛,”你--為什麼要救我?“

    ”媽--“看著憔悴的母親,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安兒,我走了,你纔會好過些,你難道不明白嗎?“柯憐人沉痛地說。

    ”不!沒有你,我怎麼可能好過呢?當年你沒有丟下我,還把我拉撥大,如今我已長大,怎麼可以嫌你又老又病呢?

    “唉!”

    “媽,剛纔我已獲善心人士的幫助,有錢可以為你治病,另外,還有一些多餘的錢,夠我們母女過好一陣子的生活,且案情還介紹我一個打工的機會,你放心吧,生活不成問題的。”她握住母親的手,激動的說著。

    “你沒有騙我?”柯憐人很難相信這個淡漠的社會,會有人關心她們這種生活在晦暗角落的邊緣人。

    “你看!”她連忙秀出手中整排的冰糖燕窩,還有一些高檔的營養品,“這些都是真的,媽。”

    “唉!”柯憐人又輕喟了一聲。

    “總之,我不希望你再輕生了。沒有你,我的生活絕對不完整,我--真的不能、也不想失去你。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們,你永遠都是我最愛、也最偉大的媽媽。”

    “安兒--”柯憐人不禁熱淚盈眶。

    “來,喝一瓶冰糖燕窩吧。明天我會去東部打工三天,但我已經為你請了二十四小時的特別看護,有什麼事她會立刻與我聯絡的。你一定要好起來哦!”她已打開瓶口,舀了一口燕窩給母親。

    “你--不是背著我做出賣自己的工作吧?”她畢竟是過來人,生怕女兒為了她而豁了出去。

    “沒有!”她說得堅決。

    雖然,她不相信愛情,但也不至於出賣靈肉,除非那個人--值得她付出!

    突然,藍渥特俊絕邪冶的容顏就這麼鑽進她的腦中!

    怎麼會這樣?!

    她甩了甩頭。他那種公子哥她避都來不及,怎麼會將他和自己託付心靈的伴侶聯想在一起?

    真是糊塗了!

    “安兒。”柯憐人喚回她閃神的心志,“我與你父親的婚姻就是最血淋淋的教訓,你絕對不可以踏上我的後塵!”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永遠忘不了我背上的烙印。”她信誓旦旦的保證。

    “嗯。”柯憐人終於松了口氣。

    當柯憐人沉睡了之後,安騏兒便開始準備打工的事,並向學校辦了休學。再次回到醫院時,已近黃昏。

    “鈴    ”她口袋中的廉價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她一看電話號碼,心頭一揪。

    “安小姐,你母親的情緒變得很激動,麻煩你盡快趕到醫院來。”是院方打來的電話。

    “好,我已經在醫院門口了。”她匆匆收線,加速腳步奔進醫院。

    經過一晚的安慰,安騏兒纔將母親哄睡,但她卻累癱了。想到待會兒還要去擔任藍渥特的導遊就渾身無力,可她卻沒有回頭路,誰叫她需要這筆錢!

    今日適逢星期天,也是信徒的禮拜日,而她與藍渥特會面時間還未到,於是她決定先去教堂為母親,也為她未來即將面臨的工作祈禱。

    平心而論,對於藍渥特這麼個人,她一點兒把握也沒有。

    不可否認,他是她見過最俊挺、最有吸引力的男人,單就他那無可挑剔的外表,一般女孩子是很難拒絕這麼個俊絕的男人!

    而據她瞭解,他好像是某家知名船運公司的小開,也是多少夢想飛上枝頭的貧家女渴望攀上的對像,因此要讓人不對他投以特別關愛的眼神似乎很難。

    尤其他們還要私下相處三天,這中間的誘惑她要如何做到不為所動?

    這年頭,一夜情根本算不了什麼,尤其對一個被冠以“花花公子”的他而言,根本是家常便飯!她知道自己的條件,他會不會在情境適宜下,對她下手?且在得手之後,再拿出他的規矩擺脫她?

    很有可能!

    男人--在某些時候是很卑劣的!尤其俊美的男人更不能信。

    她的父親就是一個例證,因為母親到現在還沒有從自設的繭中,破繭而出。

    但願她的運氣比母親好些!

    此時,一身合身的黑色棉衫,外加一條黑色緊身長褲,粉頸上則繫了一條雪白絲巾的安騏兒,纔一踏入教堂,劉浩恩即迎面而來。

    “小安,你來了。看見你真好。”

    “你早,劉弟兄。”她刻意驅離他的熱絡。

    她一直知道劉浩恩對她頗有好感,但是--她不想談感情!那是她的心結,也是她心頭的十字架。

    像他這麼個擁有“健康”背景的男孩,是不該配她這種女孩!他該有更好的選擇。

    “你母親好一點了嗎?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我打算今天聚會完去看看她老人家。還有,我母親讓我帶了些人參雞湯--”

    “我媽已經好很多了,代我謝謝劉伯母的好意。下次不要再麻煩她了,這樣我們會過意不去的。”他的話還未講完,就被她打斷。她不想讓過多的關心,打亂她的生活步調。

    “哦--那--”劉浩恩顯得有些尷尬。

    “我先去祈禱了。”她說完人也往前面走去。

    “哦--好,你請--”劉浩恩有些氣餒。

    半小時後,安騏兒卻悄悄地從人群中退了出來。

    望著莊嚴肅穆的教堂最後一眼後,她再次默禱--

    天父啊!我需要勇氣與智慧與一個危險的男人共處三天三夜,請讓我能夠--全身而退!阿門。

    奇怪的是,藍渥特那張邪冶的臉龐,竟在此時再次霸住她的思路!

    唉!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幹擾她的理智了?

    踏著沉重的步伐,她決絕地走出教堂,一道刺目的陽光,就這麼照進她的晶瞳,那雙腫果然閃著墨綠的光芒。

    那是她父親的遺傳--一雙墨綠色的眸子。

    而這時,劉浩恩又追了出來,“小安,這--人參雞湯。”他討好地看著她。

    她睇了睇那提袋,久久沒有接下手,因為她不想接受這份情與這份恩。

    “拜託,不要拒絕。”他竟哀求道。

    這一幕適巧落入剛停下轎車的男人眼中。  

    他不悅地挑著雙眉,看著這出鳳求凰的戲碼,卻在心底低聲叨念--

    不要接受!不要接受!

    而安騏兒則面無表情地看著劉浩恩,“我今天下午不進醫院,待會兒唱詩班不是要練唱嗎?你就邀大夥一同享用吧。”她淡淡地回絕他,也為他找了臺階下。

    提在空中的手,終於頹喪的放了下來,“那你--多保重。”

    “你也一樣。”話落,她轉身就走。

    而轎車上的男人卻咧唇笑了。

    他也不知道當安騏兒拒絕那個大男孩時,他高興個什麼勁兒?總之,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愉快。

    手一揮,司機便將轎車精準地停在安驍兒的面前,他按下車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上車吧!“她先是一怔,繼而強擠出一抹笑容,鑽進車內。

    他卻笑了。

    女人和他在一起都是她們討他歡喜,而她--卻勉強施捨一絲笑容給他?!

    有趣!的確是一種新的經驗。

    他倒不介意品嘗不一樣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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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00:20: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寬敞的車內空間,讓安騏兒終於領悟到有錢人的好處!

    身為藍渥特的向導,她理應講些什麼話作為一天旅程的開始,卻發現坐在他的身邊竟然說不出半句話來。

    倒是他先發言:”和情人暫別捨不得嗎?“

    ”你--在說什麼?“她也是一怔。頭一轉過去卻迎上一張不懷好意的笑臉,她不禁有些惱怒?就是你聽到的啊!”他仿佛存心和她過不去,也許他從沒有嘗過這種“第二順位”的滋味,一時之間有些不平衡。

    “你--真無聊。”她嘆了口氣,不知該拿什麼話回堵他。

    “我就是無聊,纔會找你帶我看一看這塊土地,誰知卻看見一出恩愛情侶暫別的戲碼,有點內疚自己破壞了別人的幸福。”他語帶輕松地說著,心底卻有些些自己也弄不懂的激動。

    “停車!”她突然動怒。

    “後悔了?”他也是一驚。這小妮子的火氣倒是挺大的!

    “後悔了。”她答得爽快。

    “那你得將頭期款還給我,外加三分利。”他說得輕松,其實根本不想讓她有反悔的機會。  

    “你--你是吸血鬼啊!”她的聲音高亢了起來。

    “哈!形容的真有趣。這是我頭一次聽過的批評。”他不怒反倒大笑。

    “你--你真的--有問題!”罵他,他還笑得出來。

    “我是有問題,所以纔會找一個易怒又陰陽怪氣的導遊,陪我在這花不95、鳥不語的地方觀光;纔會以為三萬美金可以聘請到一個敬業又有責任感的向導!結果事實證明,我真的有很大的問題。”他笑諷著戲說心中的不滿。

    “你--”她突然啞口無言。

    他絕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不是!

    一般的公子哥在揮灑大把鈔票時,隻會故作風雅地奴役為他服務的人;而他--明明對這塊土地一點興趣也沒有,但卻願意以時間換取對它的瞭解,也給她這個算不上敬業的導遊,一個賺錢的機會!

    她--太不敬業了。

    她在大學主修飯店管理,飯店管理的第一信條便是--以顧客的需求為首要。顯然,她忘了自己的本分!

    “我很抱歉。從此刻起,我希望我們能放棄成見,不談過去,不言未來,隻說現在。我期望作一個稱職的向導,讓你對臺灣這塊土地有更深入的認識。也許,它真的如你所見的,某些城市花不95、鳥不語,但還是有些被遺忘的角落,值得你回味。”她伸出右手,試圖盡釋前嫌。

    他真誠地笑了。

    “我接受你的提議,也希望這塊土地與這裡的人,能讓我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一洗我從西方媒體所聽聞的種種壞印像;也盼望你能向我證明,它並非如西方媒體所說的,是個‘貪婪之島’。”

    不知為何,在潛意識裡他總認話父親的故鄉,不應該像西方媒體所描述的那般紊亂不堪。

    說話的同時,他大方地回握住她的小手,心頭卻有些訝異    握著它,他竟不打算放開。

    同時,他就這麼望進她的眼瞳中   

    “你的眼睛是墨綠色的?!”他喃喃道。

    “你的眼睛是水藍色的。”她不回答他的問題,卻直點出他的相同處。

    他又笑了。“你很聰明,也很頑固。”

    “多謝褒獎與批評。”她已經摸出他說話的模式,大多時候喜用反諷的方式,若是不能適應他的說辭,不免被他氣得半死。既然未來的三天他們必須共同生活,實在沒有必要浪費在口舌之爭上。“哈--”有意思,易於動怒與心平氣和兩種矛盾的表現,竟然可以同時在這個女孩身上發生。

    “我想安排你去臺東看看山水,再泡個天然溫泉。”她將心中思量一夜的決定告訴他。

    “客隨主便。但願你的選擇能帶來完全不一樣的寶島之旅。”他笑說。

    “我盡力。現在就請你的司機將車子開往臺北松山機場,我們往臺東出發。”她開始發號施令。他僅是笑著瞄了司機一眼,車子便往機場開去。  

    接著,他們沒有再說半句話。

    平穩的車速,輕柔的音樂,令一夜未眠的安顯兒漸漸闔上雙眼   

    藍渥特非常驚訝,她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睡著了;就這麼倚著車窗,靜靜地縮在角落裡睡著了--連睡著時的姿勢,也是這種“防備”外力入侵的模樣。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事,讓她的自衛心如此強烈?

    他一向對女人不多花心思,也不想瞭解她們的背景、想法,隻用一套討好女人的步驟收買她們。

    那用金錢營造出來的浪漫,讓許多女人無法抗拒,所以,他也就樂得驗收成果,坐享美人在抱的滋味。但也許是因為得來太容易,她們也就顯得可有可無。  

    沒料到世事多變化,現在他竟然丟下他的工作,和一個對他言不聽計不從、又有主見的女孩共乘一輛車,共度一趟旅程。

    他突然苦笑。原來也有他不能掌控的事!

    這時松山機場已到,安醮兒卻仍然沉睡,司機借著後視鏡看著藍渥特,請示現在該怎麼做。

    而他卻出奇地以唇形低語:“繼續繞。”

    司機不可思議地挑了下眉,旋即點了點頭。

    他擔任藍握特的司機兼保鏢已有五年了,很少見到藍渥特會為哪一個女人延誤行程的;而那個靠在車窗睡覺的小女人,卻讓他破例了。

    他承認這個年輕女孩,的確有別於總裁身邊的女人,她像朵帶刺的玫瑰!不知總裁發現了嗎?

    藍渥特就這麼任車子在臺北市一直兜圈子,而他的眼光卻一眨也不眨地,放在安騏兒有著黑眼圈的臉蛋上。

    她是個美麗又有個性的女孩!

    而她獨特孤傲的個性,也為她美麗的容顏增添神秘的色彩!

    從過眼而逝的街道,他漸漸的發現,以前對臺灣的成見,似乎正在一點點的改變。

    因為他看見街道上有好心的人扶助老人過馬路,他也瞧見車輛讓手牽兒女的母女先行通過。

    當然更因為--在這擁擠的環境中,孕育出一個吸引他目光的女孩!起碼現在,她吸引他的目光。

    他舉起手準備撥開她額前的發絲,卻突然聽見她的夢囈,“不要--不要--”

    她夢到什麼了?為什麼這麼驚慌?

    就在他準備搖醒她時,她再次沉睡,隻是更縮近窗邊,仿佛在那裡找到更安全的角落。

    見狀,他的心再次緊縮!

    他突然好想瞭解她的過去!

    誰管他們的協議--不談過去,不言未來,隻說現在--他纔是主導者,遊戲規則應由他訂!

    兩個小時過了,他們的車子還在臺北街頭毫無目的地繞著,而她仍舊在沉睡。

    他悄悄彎下身子靠近她,而且在她的發稍上留下一吻!

    為什麼這麼做呢?他也不知道。

    而她並未被他驚醒,反而睡得更沉,連嘴角都浮現隱隱的笑容。

    他望著她那難得的笑容,安慰地笑了。

    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笑容,能夠令他動容--她卻不經意地挑動了!

    她究竟是從哪裡跑出來的精靈?他困惑極了   

    中午時分,安騏兒終於幽幽轉醒?

    “我--我睡了多久?”赧紅的臉,寫滿了歉疚。

    “不久,兩個多小時而已。”他環胸看著她,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啊--那臺東--”她低聲驚叫。

    “取消吧,向導。”他笑著調侃她,“現在由我來安排行程。”

    “真--對不起。”嫣紅仍滿那張青春的容顏。

    “我接受。現在,我們先去祭一下五髒廟,然後回飯店做個精油SPA,接著再到山上打個野味,最後返回飯店的夜總會跳三貼舞。”他一口氣說完他利用她睡著時,請人調查的“好去處”。

    “什麼?”山上打野味?三貼舞?他    他說得真輕松。

    “你聽見了不是嗎?若聽得不詳細,我不介意再復述一遍。”他那雙藍眼眨著不正經的光芒。

    “你確定自己是第一次來臺北?”這麼老練的建議,真不像是對這個城市完全陌生的樣子。

    “如假包換。”

    “但是你怎麼--”

    “這麼清楚臺北的去處與門道?”他代她答話。

    “嗯。”她點了點頭。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說得輕松自在。

    她卻低低地輕喟。這就是有錢的好處--無所不能。

    他知道這話刺激了她,但卻無意將它收回,因為這是事實。他從不掩飾自己有錢的事實,那太矯情,認識他的女人都知道,而他也樂得讓她們“供奉”,然後各取所需,銀貨兩訖,互不相欠!他絕不讓女人影響他的生活。

    安騏兒知道像藍渥特這種鑽石級的人,是很難理解在卑微環境成長的她的想法,自然不能勉強他順著自己的思路。

    她勉強地擠了抹笑容,“你的建議,我原則上都附議。隻有三貼舞,我拒絕。”

    “哈--”他朗笑出聲,這個妮子是自命清高,還是潔身自愛?他想探一探她的底!

    “很好笑嗎?”她有些微怒。

    他仍舊掛著笑容,卻緩緩地按下他們與司機間的隔音玻璃。

    “你--你要做什麼?!她心驚地往後靠去。

    ”現在問這個問題會不會太晚了?“他邪氣地又笑了笑。

    ”你--“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望著她驚惶不安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

    他什麼時候需要這麼”嚇“一個女人?

    男歡女愛本是件差事,如今他的一個”小動作“,卻讓她驚惶失色,他真的有些氣餒!

    他的魅力減低了嗎?還是這個女人的邏輯特別不同?

    在氣餒的同時,他不禁又覺得好笑!

    她卻在他那抹自嘲的笑容中,找回一絲的理智。

    她不該面露驚慌的,於是她斂下失措,冷冷地說?有什麼話司機不宜聽?”

    聞言,他對她的表現打了個高分!

    她很聰明,也很機智。他對她的興趣似乎又提高了些。

    “男人和女人的私密話,洛基是不需要聽的。”他瞄了司機一眼。

    “我們之間也隻是主雇關繫。”她連忙拉開距離。

    “不盡然。因為你是女人,而我是男人,所以--”

    “沒有假設性的所以。因為,我們的‘約定’--是不談情感的。”她試圖使自己的聲音冰冷而理性。

    “哈!小丫頭,你大概不曉得真正的男女關繫吧!”他已大膽假設她--沒有經驗。

    “誰是小丫頭?!”她有些不服氣。

    “那麼就證明自己是個女人啊?他開始下餌。

    ”怎麼證明?“話落,她就有些後悔。這種話題充滿挑逗與陷阱。

    ”哈--“他笑得更得意了,一個前傾,就吻上她的唇。

    ”嗯--“她驚惶得不知所措,揮舞在空中的柔美,毫不費力地被他制伏在胸前。

    他也從這個清新甜美的吻中知道--

    在男女關繫中,她是個道道地地的生手!

    他有些得意。因為,她截至目前隻屬於過他!那是一種男人獨享的驕傲!

    再說,她青澀的滋味,真的很甜美,讓他想一嘗再嘗!

    就在他一個失神時,她抽身而出,右手毫不留情地刮下--

    ”你這個無賴!“她漲紅著臉大罵,卻沒有聽見清脆的巴掌聲。

    因為,他已機警地抓住她震怒的玉臂,且不動聲色地望著她,似乎要探進她的內心深處   

    她的熾怒與他的冷邪,形成一種詭魅的氛圍,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終於,她收回目光,瞥著窗外,不發一語。

    他卻在久久之後纔輕聲說:”我可以用一萬美金買你現在在想什麼嗎?“

    安騏兒一聽,已滅了的怒火又襲上心頭,側過臉,冷怒道:”你總是喜歡以錢砸人嗎?“

    他又是一驚。

    他是喜歡用錢解決問題,隻是--從未這麼用心地用錢去買一個女人的想法!

    她是第一個人!但他不想寵壞她!他纔是老闆,她得照他的遊戲規則!  

    突然,他又邪肆地笑了,”我喜歡用錢解決事,這樣省事多了,而且不麻煩。“

    ”你--“她的胸口不住地起伏。

    ”你願將這裡的東西賣給我嗎?“

    ”不賣!“她怒極攻心地說。

    ”三萬美金?“他又下館。

    三萬美金?這個男人瘋了!難道有錢人都是這麼揮霍的?

    她突然好感慨!

    ”還不能出售?“他挑釁地又問。

    ”十萬美金。“她故意說了個天價。

    ”成交。“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回應。

    ”你--“她瞠大雙瞳,不可置信。

    ”說吧。“他鼓勵道。

    ”我想解約。“她說出了真心話。

    他先是一驚,繼而八風不動地低沉道?和藍渥特--‘水妖’訂的合約,是永遠不可能撤銷的,除非我應允。”

    “水--妖?”她驚愕低語。

    “對,這是我的別號。聽過波士頓五行社成員的故事嗎?”他一向不和外人提他們五個死黨的故事,因為,除了他們五個人之外,其他人全是無知、無聊、無趣的人類!而他卻想對她說說他們五行社的故事!

    她搖了搖頭。

    他開始低語--

    “十年前在波士頓,有五個年輕人,他們以身上同樣流著中國人的血液,和命盤裡所屬的五行特性,而結為異姓兄弟,叱吒整個波士頓區,甚至到了大學畢業後,他們更活躍在各個工作領域間,隻要在美洲大陸的人一提及五行社的成員--‘金主’、‘木王’、‘水妖’、‘火神’、‘地魔’,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五個人最大的特色便是一言即定江山,沒有人敢悔他們的約!”

    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已和撤日訂下了契約!逃與後悔,似乎都不可能。

    他看出她的膽怯,卻輕輕扳過她的肩頭,“我還忘了告訴你,這五個人隻有‘水妖’最憐惜女人。”但這話若是讓“木王”穆法亞聽見了,可能會一笑置之。

    “你--”她的肩頭微微顫抖。

    “別怕,我不想傷害你。”他將她摟進懷中,大掌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脊。

    然她卻驚跳地掙出他的掌心,“別踫我的--”“背”字沒有說出口,那是她難以忘懷的烙印。

    他的眼神寫著問號,她卻不想解釋。

    “我餓了,可以喫飯了嗎?”她打破先前的窒悶。

    他撇唇淺笑。

    該怎麼說呢?

    她像朵帶刺的玫瑰,也像刺帽,渾身都是紮人的剌。

    黑色的轎車一路往信義路五段駛去,突然,洛基對著藍渥特說道:“總裁,有人跟蹤我們!”

    “知道是什麼人嗎?”他不驚也不慌地問道。

    反倒是鄰座的安願兒顯得有些不安,他的大掌極其自然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又是一驚,急於抽回手,他卻獲得更辛,還不忘拋給她一抹安撫的神恰。

    安騏兒輕喟之後,隻好任他這麼強霸住自己。

    洛基卻在這時回應:“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他們應該是狗仔隊!”因為他透過車上的精密儀器,已探出對方正拿著高倍攝影機對準他們的車子。

    “改道!甩開他們,直赴松山機場。立即聯絡人員安排三個頭等艙的座位,直飛臺東。”他有條不紊地說道。

    “是的,總裁。”洛基回道。

    半小時後,他們一行三人已經搭上飛往臺東的飛機,而他的大掌仍未離開她的桑荑。

    她卻按捺不住地抗議:“可以放開我了吧?”

    他調皮地睞了她一眼,“放輕松一點,我們正在旅行呢!”

    “但也不用這麼抓著我吧?”她好氣又好笑地說。  

    “沒情調,是牽著你的小手。”他玩笑地糾正她。

    “張大你的藍眼珠,是雙大手,不是小手。”

    “來比比看誰的大。”他又調笑道。

    “你--”簡直無藥可救。

    “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待會兒有得你操勞的呢!”他又丟了一顆炸彈。

    “什麼意思?”她真弄不懂他。

    他卻附上她的耳際,吐氣低喃   

    她連忙退開,他卻將她撈回他的羽翼之下,再次低語:“臺東有名的溫泉正好適合洗鴛鴦浴。”

    “你--色狼!”她連忙低罵。

    “哈--”他笑得十分得意。

    她則是一臉哭笑不得。

    這個男人--該怎麼說?他真的對她用心嗎?  

    不是說好不談感情,不說過去與未來,隻在乎眼前的嗎?

    可是--她卻瀟灑不起來。因為,她發現她很難不受他一言一行的影響!

    他對女人而言,像是種溫和的安眠劑,每天少量的服用不覺傷身;直到有一天訝然察覺沒有它,根本無法入睡,纔知道,它害人不淺!

    她纔淺嘗,卻發現他的吸引力超乎她的意志力所能夠控制。

    她不是痛惡花花公子的嗎?

    她一再自我鞭策,不可著了他的道,誰知命運的輪盤,早將他倆繫在一起,誰也逃不了、避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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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00:20: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臺東是安騏兒母親的故鄉,由於外公、外婆在這裡買了一塊地種植檳榔樹,母親也就在那裡度過了她的童年與青少年時期。  

    隨著渴望到大城市看看的欲望,於是她北上讀書,也就認識她的父親安羅傑。

    不顧家人的反對,母親和擁有混血血統的父親私訂終身,在一窮二白的情況下生下了她。當時父親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認真工作了幾年,且掙了不少錢。

    但父親卻在那時交了一些投機的朋友,慫恿他去投資,結果那群狐群狗黨卻將他的錢私吞了。他無顏見妻女,隻好借酒澆愁,還對她們母女飽以拳腳。最後,母親受不了他的虐待,一狀告進警局,父親面子掛不住,索性離家出走,從此音訊全無。

    就是這個原因,她幾乎不願回到這塊土地,一塊有著她童年烙印的故鄉。  

    這幾年臺東為了吸引觀光客,開闢了不少遊樂區,這些地點她大致遠熟悉,尤其她主修飯店管理,自然得對自己國家裡所有的飯店有所瞭解,於是一下了飛機,她便輕松找到一家依山傍水、又有天然溫泉的飯店下榻。

    她提著輕便的行李,對著身邊的藍渥特說道:“臺東的飯店絕對比不上臺北的飯店,但是既然你想看看臺灣這塊土地,那麼認識一下不受破壞的臺東應該是比較適當的。總之,你要有心理準備,飯店的大廳裝模可能有些陳舊,它的床單可能有個小洞,它的--”

    “停!”他簡直聽不下去了。“我們是到了未開發的國廣了嗎?”光想他就渾身不對勁,更別說睡覺了。

    “怕了?”她好整以暇地望著他,第一次有了小勝一回的竊喜。

    “你故意的!”藍瞳噴射出火焰。

    “哈--”這回換她笑了,“我怎麼敢得罪財神爺?隻是一個崇尚自然的鄉下地方,你怎麼可以要求它和國際城市相比?”

    他突然不語,腦袋卻不停地轉,半分鐘後,他又恢復慣有的冷靜,“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的旅程不變,但最我要住總統套房,而你就睡在我的旁邊--”

    “什麼?!”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我旁邊的沙發。”他旋即將話尾說完。

    “你太過分了!就算旅行團出團,也會給導遊一間房間的!你怎麼可以虐待員工?”她大聲抗議,漲紅的臉在陽光下更顯得嬌艷。

    “這叫做一報還一報!”他得意地環胸看著氣紅臉的安騏兒。

    “你--真孩子氣!”她白了他一眼。

    孩子氣?他有多久沒有聽見這樣的形容詞?

    見過他發號施令、見過他毫不留情消滅異己的人,絕不會用這三個字形容他!

    而她,卻翻出這個字來形容他--是她天真,還是他在她的面前露出他的本性?

    她總是讓他--心情愉快,沒有負擔。隻要她不愁眉苦臉,或是一語不發,這趟旅程算得上是美好的。

    不知他的船抵達臺灣了沒有?

    他突然好想帶這個女孩上他的船,和他一起遨遊,那感覺一定很棒!

    突然,他問道:“這裡離海邊有多遠?”

    “為什麼這麼問?”她驚於他的多變,跳格似的想法,很難捉摸。

    “我想飯店既然不夠幹淨,那麼,我們就租個帳棚到海邊露營,以天為幕、以地為枕、以大海為窗,不是很美嗎?”

    “你--瘋了。”她張口訝然道。

    “我是看對像瘋的!”他意味深長地瞅著她。

    一股看不見的張力像張無形的網,將兩顆遊離不定的靈魂網在一塊!誰也不能掙脫,也掙脫不了。

    久久之後,她纔從迷繭中蘇醒過來,“你確定要住帳棚?”

    “我是‘水’,以海為家早已習以為常,如果可以,我想租一艘船,我們就在上面住兩晚;至於洛基,讓他去飯店喂跳蚤吧?他低聲地道。

    ”你--好毒喲!“她笑了。

    ”哈--無毒不丈夫。“他用了成語,所以雖然洛基聽得懂一點中文,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笑話“。

    ”你不該濫用上蒼給你的資源,否則有一天這一切用盡之後,你將會是最慘的人。“她認真地說道。

    ”安吧,我的財富足夠用到我的第十代子孫。“他毫不自誇地陳述事實。

    這就是他們的差別與鴻溝!她突然低喟。

    許多女孩在年少時,就渴望被一個富可敵國的英俊王子愛護、疼惜,甚至成論他的妻子;但是,這世上多金又溫柔的王子少之又少,所以,當女孩逐漸成熟時,就再也不相信多金王子的夢想。

    如今,這個”王子“站在眼前,她卻不敢去承認他就是那多少少女最初的願景!

    因為旅行會讓人變成另一個人。這是一種假相,一旦回到原來的軌道,他--藍渥特仍舊是船業大亨;而她安願兒仍是那個為母親生死掙紮的窮家女。自此之後,他們又回歸到彼此的平行線上,永遠不會有交集!

    他望著她變化萬千的感慨小臉,突然心疼地撫上她的臉蛋,”多想無益,把握現在。“

    看吧!他果然如她所想的--隻看眼前;之後--他也不想去想。

    既然這是遊戲規則,她似乎不該破壞它而掃興!  

    ”嗯!去買帳棚吧!“她朝他笑了笑,露出霧散雲去的陽光笑容。

    但他卻隱隱覺得不安,仿佛她準備和他揮別似的!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但就算是揮別,又怎麼樣?!

    他們本來就是不同道的人,聚聚合合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可是為什麼他對她可能會離去的預感,隱隱有些感傷呢?

    一時之間,他無法細思自己對她的感覺。

    第一次,他為別離感到浮動!

    茫然地望著午後的臺東陽光,微微的暖風似乎在笑他傻!

    為了避開人群,也為了真正達到放鬆的目的,藍渥特與安閣兒找了一處密靜的海灘,並采買了露營的相關用具及食物,搭起帳棚。

    至於洛基則被安置在臨時租來的車子內過夜,一來保護藍渥特的安全,二來也與他倆保持適當的距離,既不殺風景,也不怠忽職守。

    今夜的星光特別明亮。藍渥特熟練地生起營火,而安騏兒則在一角安靜地欣賞他有條不紊的動作。

    看他紮營生火,她突然覺得他不再是個”花花大少“,而是她留美教授口中的”美國男孩“--他們從小就獨立自主,做飯、生火、遊泳、跑步、開車    樣樣都精通,這是臺灣男孩很少見的特質。

    看著他有力的臂膀一會兒折枝、一會兒揭風生火,仿佛是再自然不過的動作,真的教人一陣窩心。

    女人最渴望的男人有很多種,多金、英俊也許引人注目與覬覦,但真正能夠讓她們依靠的男子,纔是最後的選擇。

    那麼女人可以依靠的是什麼?

    就是眼前所見的--親力親為,而且做來毫不費工夫,那麼自會給女人一種輕松的感受!

    有什麼比輕輕松松、沒有負擔和一個人生活來得自在愉快?

    如果    不計較他的”花草“性,此刻的藍渥特可算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

    這個念頭一起,她也被嚇了一跳!

    她--不該這麼看待他的!

    他們的約定--不可糾纏他、不可愛上他!當然包括連”心動“都不可以。

    因為心動--人就會浮動!”日厚動,心情就再也輕松不起來,那麼這趟旅程就會不完美。

    突然,他偏過頭朝她笑道:“遞一罐啤酒給我。”

    “哦。”她這纔回神,從塑膠袋中翻找出啤酒,並為他拉開環蓋。

    “咯。”她極自然地遞出手中的啤酒。

    他接過它,便大口地飲了起來,“真過癮,謝謝你。”他又對上她墨綠的瞳子,雙瞳卻瞇了起來。她被他瞧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昂起頭,看著天空說道:“今晚的星光真美。”

    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拉近自己,“沒有你的雙眼來得美。”兩張臉隻有兩公分的距離。

    她陡然心驚地想逃,他索性將她擁近自己,感受她的體溫,“別走,就這麼安靜地享受天籟的聲音?他在她耳畔低語。

    她的心跳急遽加速,幾乎躍出唇畔!連雙唇都不住地打顫,身體也微微激蕩,她突然感到腿軟,他適時撐住她。

    再次沉醉在她的驚顫與溫柔中,耳邊聽著海浪拍打著海岸的聲音,”這就是我最喜歡的聲音,你知道嗎?我有一艘叫水藍號的船,我本來要駕著它去享受我的年假--哦,不提它!總之,我最愛的就是航海事業,出生六個月,我就會遊泳,還被選為Baby遊泳神童呢!“說著說著,他的唇畔逸滿了笑容。

    她也感染他的喜悅,不再恐懼過於貼近的距離可能帶來的危機。

    ”如果有機會,你真該看看我的船!它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寶貝?話落,他低下頭望進她的眸中。

    她卻突然說:“你的寶貝有多大?以什麼顏色為主色?”

    藍渥特頓時勾起一抹調笑,“你為什麼不像我身邊的女人一樣,就順著氣氛發展一些美好的事情?”

    她的喉頭卻緊窒了起來。

    她想,沒有一個女人,喜歡男人拿她和其他的女人相提並論!但是為了全身而退,她不得不擺出女教官的臉色,“我不是別的女人,我是你特別要求別糾纏你的導遊!隻負責你的生活起居及四處觀光,但不包括談情說愛。”

    “哈--我果然沒有選錯人!不過,在這浪漫之夜,我忽然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決定對不對。”

    但她卻趁勢逃出他的懷抱,低聲挖苦道:“你不可以要求馬兒跑,又叫馬兒不喫草!”

    “哈--”他又朗笑,卻不住地搖著頭。

    女人頭腦太清醒,有時真不是件好事。

    “我想,我還是準備晚餐吧。”她試圖打破剛纔的尷尬。

    “好啊,我已迫不及待想嘗嘗你的手藝了。”他立即變成了個等待母親準備晚餐的大男孩。

    “我可不敢保證一定合你的胃口。”她笑道。

    “隻要你煮的,我一定捧場。”他愉快地回應。

    “你一向都這麼甜言蜜語的嗎?”她突然有些好奇地問,卻不忘將手中的鮭魚頭包進錫箔紙中,準備放進火架上烹烤。

    他則瞇著眼瞅著她,心想該怎麼回答她,纔能使這頓飯更增情趣。

    “算我沒問。”她挑了挑柳眉,也覺得這個話題太敏感了。

    他卻以手臂環住她,“親愛的導遊小姐,我真的很難回答你這個問題。回答得好,你不會有獎賞;回答得不好,你會暗咒我花心    真的很難。”他故作猶豫狀。

    “你--你放開手啦!”這個人怎麼老是喜歡“勾肩搭背”的!

    “哈--害羞?”他調笑又道,“在美國這是很普通的示好方式。”

    “但是你現在是在臺灣,而且在民風保守的臺東。請你放開你的首臂,好讓我烤魚、弄點喫的祭祭你我的五髒廟。”她故意板起面孔說教。

    “你真該當老師的。”他又笑說,手卻自然地離開她的臂膀。

    “謝謝你的褒獎。”她當然聽得出他的調侃,“我的脾氣不好,又沒愛心,不能誤人子弟。”她忽然發現和他在一起話變得多了起來。他似乎有一種魔力,讓她很容易陷入。

    “原來你是個壞脾氣的小妞,那我得小心點,免得意你生氣,將我丟在這。”他再次打趣道。

    “藍渥特!”她突然抗議。

    “噓!小聲點,否則洛基以為我遇害了。”他故作神秘道。

    “你--還想不想喫晚餐?”她為之氣結,終於想出這個方法治他。

    “想。而且還想喫點心--”湛藍的雙瞳突地綻放熱力十足的火花。

    她一迎上他的瞳眸,臉紅立即爬上雙頰,於是急急低下頭,趕緊取出烤好的鮭魚頭,放進免洗餐具中交給他,“隻有正餐,沒有點心!”

    “哈--容易臉紅的女孩。”他雖然逗她,卻覺得心口漲滿了甜滋滋的滋味。

    突然,他想吻她!

    於是,他朝泛紅的臉頰火速地照下一吻,“我自己取點心。”啵地一聲後,他徑自又道:“真可口。”

    “藍--”她真的不知該拿他怎麼辦!

    這種帶著成熟、又混著調皮的他,真令她無力抗拒。

    她有點點想陷入!卻怕一陷入,會和母親一樣沉醉不起,最後   

    不!她不該妄想的!也不該給他幻想的空間!

    她玩不起他的遊戲,因為,她不是那種不在乎天長地久的女孩!

    她在乎婚姻美滿,勝於一夜的激情;她在乎她的兒女能在和諧的家庭氣氛下成長,因為,那都是她曾經失去,也盼望擁有的。

    而他--給不起,也不會給。

    一旦合約到期,所有的歡樂都將成為泡影!她不能拿她的終身,來換這短短三天的貪歡。

    這時,藍渥特夾了一塊鮭魚肉湊近她的唇邊,“真好喫,張嘴,嘗一嘗。”

    她卻怔在原處,不知如何反應。

    “再不張嘴,我就親自喂你喫喲。”他軟硬兼施地威脅道。

    “你--”那塊鮭魚肉就被喂進了她的口中。

    “不用道謝,也不要說話,更不要胡思亂想。如果我們隻有三天的時間,那麼不管明天變成什麼樣子,現在隻準你享受眼前的美景與我的寵愛?他似假還真地說道。

    這話在她的心中立即掀起波濤。

    他為什麼總能看穿她的想法?還是他本身就不喜歡受約束?世間究竟有什麼人可以真正”約束“--”水“?

    沒有!從來就沒有!

    那麼受惑於水的人,註定要漂浮不定一輩子,除非    她自願隨波逐流。

    偏偏她渴望穩定,而他卻漂流成性!

    這也註定他們的離分!

    該把握這三天嗎?還是鎖緊心扉?

    ”再喫一口!“他又令道。

    她果然聽令地喫下,故作無事地品嘗它的鮮美。

    而他的心情,似乎也受到她的影響,於是猛地飲了一大口的啤酒,”為現在乾杯!“

    她的心卻揪了下。

    為現在乾杯?現在?

    這說明他們之間隻有現下,沒有未來!

    口中的魚變得更難下嚥!

    天空仿佛也感染他們的無奈,漸漸烏黑雲所覆蓋,不一會兒,竟然下起傾盆大雨!

    ”快進帳棚。“他連忙回神,抓著她的手往帳棚跑了去。

    而她也隨著他的步伐快步奔進帳棚,他則匆匆將帳棚的拉鏈拉合,以防雨水滲進。

    等到一切就緒後,她纔發現自己與他的衣服都濕了。

    ”你趕緊換掉身上的衣服!“他命令道。

    ”哦,那你呢?“她關心地問道。

    他卻誤會她以為他不懂禮教,賭氣地道:”我會轉過身子,你先換。“

    ”我--“她不是這個意思。

    ”快換!我可不想讓個病西施的導遊影響遊興。“他仍在氣頭上。

    他們本來就沒有未來!這個女人為什麼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個負心漢、一個流連花叢,卻不願走下來的花花公子?!

    以前,他從不認為男歡女愛有什麼不對,反正是各取所需!為什麼這個女人卻不像他身邊的女人一樣?

    其實,就算她玩不起,也不關他的事,但是他的心裡就是不暢快!仿佛他們之中的某部分是連成一氣的,令他瀟灑難再。

    越想越煩躁,他終於拉下帳棚的拉鏈,賭氣道:”我還是先出去?就這麼大步跨了出去。

    “你別--”“走”字未出口,他那頎長的身軀已消失在這間小小的帳棚裡。

    她的心頭再次悵然,宛若失去了什麼似的。

    他不過是走了出去,她卻有種失落感;若他真的於三天後回到他的世界,那她--

    她難受地緩緩解開胸前的衣扣,突然有股衝動想不顧一切投入他的懷中,於是也顧不得衣衫不整,她衝了出去。

    “藍渥特!”她對著傾盆大雨嘶喊著。

    “該死的,你幹嘛跑出來!”他驚愕地走近她,雨水無情地打在他們身上。

    她站在他面前,“別走。”並主動抱住他。

    他像是瞭解什麼似的緊緊擁住她,繼而猛烈地狂吻住那片渴望已久的豐唇,而她也住他這麼霸佔她的唇、她的粉頸、她的青絲   

    雨在狂洩,而他們的交會反而更加激越,似乎要融入彼此的體內,再也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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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00:21: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捺不住傾盆大雨,藍渥特通知洛基來帶他們去飯店。

    到了飯店後,他們便要了三間房間。

    等到晚間十一點多,藍渥特纔發現自己一整天都沒喫什麼東西,也想到隔壁房的安騏兒也沒喫東西,於是按下她房間的分機,但連響了二十幾聲都沒人接聽,以為她可能在淋浴不方便接電話,所以先行叫了宵夜,打算等她沐浴完後再一起用餐。

    半小時過後,他又打了一次電話,結果仍然沒有人接聽。

    這下子,他再也按捺不住,連忙起身去敲她的房門。

    “叩!叩!叩!”他先是禮貌地輕輕敲門,卻不見任何反應,於是用力敲著她的房門,仍舊沒有人開門。

    他連忙去敲洛基的房門,洛基迅速地打開房門。

    “總裁,請問有什麼事?”

    “讓櫃臺的人來打開安小姐的房門,就說她是我未婚妻!”他冷聲命令道。

    “是!”洛基很驚訝向來不受約束的總裁,竟然會為一個見過兩次面的女孩,作出如此大的“犧牲”。

    五分鐘後,飯店客房部的經理拿著備份鑰匙,出現在藍渥特的面前,從容不迫地打開房門。

    藍渥特在房門打開的第一時間衝了進去,“安騏兒!安--”落入眼前的正是蹙著眉心躺在床上休息的安騏兒。她整個臉潮紅不已,他連忙以手撫著她的額頭。

    她發燒了!一定是剛纔淋雨纔會引起發燒的。

    他記得今天她一上他的座車就一路沉睡,難道昨晚她一夜未眠嗎?如果真是這樣,這場兩隻會令疲憊的她更加虛弱。

    “快叫救護車!送她到最近的醫院!”他一把抱起她,纔發現她真的很輕。

    經理連忙領路,“離這裡最近且醫療設備較完備的醫院,要算是臺東和諧醫院了。”

    “總之,令車子快點來!”焦慮已取代平時的優雅與不羈。

    “是!我這就去。”經理連忙以電話傳喚車子。

    藍渥特又道:“洛基,將我的大外套拿來!”

    “是!”洛基折回他的房間,取出外套。

    “替她蓋上。”他又令道。

    “是的。”

    乘著電梯,他們已經來到大廳,一名眼尖的女子突然面露挖到寶的神色,並朝他拍了一張照片。

    洛基發現,連聲警告:“總裁,有人正在偷拍您及安小姐。”

    “替我將那個該死的狗仔給我拎過來!”他怒火中燒。

    一分鐘不到,那名女子被洛基“請”至藍渥特的面前。“藍先生真巧啊,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你!”“拿來!”他低沉地吼道。

    “拿什麼來?”女子索性裝傻。

    “如果你不將底片交出來,我不在乎沒收你的相機?他威脅道。

    ”這是違法的!“女子不甘示弱的反駁。

    ”洛基,收!“他的火氣已上,根本不想和這個記者  嗦。

    ”你不可以這麼做的!“女子開始尖叫。

    ”小姐,就麻煩你別騷擾藍先生了,他現在正為他未婚妻的病煩心著呢!“一旁的經理於是充當和事佬。

    ”未婚妻?“又是條大新聞!那雙火紅的眼再次閃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如果,你敢寫今晚的事,我就讓你及所屬的公司永遠消失!“他威嚇。

    ”你這麼做是違反新聞自由的!“女子還是鼓起勇氣道。

    ”洛基,收走她的相機!再問出她所屬的公司,立即全面封殺?他再也不看那女子一眼,抱著安騏兒,鑽進已經駛近大廳門邊的救護車,呼嘯而去   

    隻留那名女子在大廳大呼不平。

    臺東和諧醫院

    這時急診室又是一陣忙碌,醫護人員懾於藍渥特天生的氣勢,而對他帶來的安願兒特別禮遇。“她是不是感冒了?”他一步也不離地問著主治大夫。

    “目前僅知她高燒,至於是否為感冒所引起尚不能判斷,我們先試著為她降溫,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感染。”主治大夫面對藍渥特不敢怠忽,仿佛知道眼前這個俊美男子,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我們需要一間頭等病房!”藍渥特不想安騏兒待在這擁擠的急診室。  

    “哦--”主治大夫一怔。

    “有問題嗎?”他又問道。

    “哦--我想,問題是可以克服的。Miss林,安排安騏兒小姐住進頭等病房。”

    “是的。”護士林小姐回道。

    二十分鐘後,安騏兒終於住進頭等病房。原本就潮紅的臉蛋,這會兒漸漸恢復正常。

    這時,他手上的表已指著午夜兩點。

    他若有所感地輕輕撫著她的額頭,又順著滑向她粉嫩的臉頰。

    他們相識不過是兩天前的事,但為什麼他覺得好像認識她有一輩子這麼長?

    她的憂、她的愁、她的怒、她的喜    他全都感應到,為什麼會這樣?

    其實,她並不是個很容易打動的女孩,她有太多的秘密,但他就是可以感應她在想什麼。

    他知道,她對自己已動心,卻又強令自己不能越界,直到今晚的那場大雨   

    那個激越的吻洩露了她的情感!

    她陷入了,他又何嘗沒有?!

    隻是,他是一個漂泊不定的水手,不可能為一片淨土停留!

    而她也瞭解這點,所以一直鞭策自己不可靠近他。

    正因為如此,他纔毫不猶豫地緊緊擁住她、深吻她,似要將她融入自己身體裡   

    但他卻沒有強要她!因為,她不是過往的那些女孩。

    她玩不起他自訂的遊戲規則,也沒有那些女孩提得起、放得開!

    一旦他要了她,隻怕會害死她!

    他再次睇著她絕美的容顏,深喟不已。

    他對於女人一向是--絕不為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如今他雖然迷惑於安騏兒的特殊,但要他因此放棄一片林木,他一時之間似乎也做不到,可是卻也不願放開她!

    他很貪心吧?他自嘲地笑著。

    突然間,他想抽根煙。於是,他退出病房,站在醫院的庭園中,抽起已戒了多年的95煙   

    “咳!咳!”他猛咳了兩下,還是踩熄了煙蒂,繼而往前方的便利商店走去。

    抓了一罐啤酒,扯開拉環,就猛地灌了一大口。

    再次折回醫院,對著天空的星月,高舉酒罐,“敬--”敬什麼呢?他竟不知該敬什麼!又喝了一大口,他狂嘯地吶喊:“乾杯!就乾杯!”

    一分鐘不到,罐中的酒已空,他則沉重地走回頭等病房。

    而她仍舊在沉睡,口中卻低囈著:“別丟下我一個人--別丟下我--”

    藍渥特頓時覺得心頭被紮了好幾針!

    曙光一現,沉睡的安騏兒終於蘇醒,瞧見藍渥特正縮在床邊難受地睡著,心頭一陣內疚。

    昨夜,她回到飯店後,勉強洗了澡,就發現頭重腳輕,心想可能感冒了,於是隨便服了兩顆普拿疼就睡了,誰知--竟到了這裡?

    她一定是半夜昏迷不醒,所以,他送她來醫院。

    昨夜的擁吻,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否認,她對他動了心!而他應該也不討厭自己。

    但是她仍舊不相信,“他們的偶然交會”能夠成為永恆。

    唉!她該知足了。

    有些東西、有些人,隻能擁有一段時間,她不該強求!強求的結果,隻會讓那份美被破壞。

    她該感謝他在當時也釋出那份真情。夠了!

    於是她輕聲地叫喚他:“藍老闆!藍老闆,起床了。”

    “嗯?”他睜開惺忪的雙瞳,立刻迎上她如花綻放的笑容。“你退燒了?”忙不迭地摸著她的額頭。暖流又襲進她的心間   

    夠了!真的足夠了。

    他的關懷,她會點點滴滴記在心頭。

    她輕輕扳下他的手,再認真不過地說:“謝謝你昨夜救了我,也陪伴我度過不舒服的時刻。現在我想出院,履行我的合約,帶你繼續旅行?

    ”去它的旅行!現在你隻能安心養病!“他惱怒地說。

    她卻將他的大掌重新技回她的額頭,”我一向不是病西施,如今燒已退,我不想將你與我共處的時間浪費在醫院裡。“

    ”你--“他無法看信她的轉變。

    昨夜,她還像個恐懼失去所愛的躊躇少女,如今卻變成一個不投於心的成熟女人。

    女人!她們的轉變總教男人摔不及防。

    ”你聽我說。“她的湛瞳閃著真心。

    頓時,他的心漏了一拍!

    仿佛擔心她下面的話,極可能令他瀟灑不起來。

    ”別說!“他搖住她的唇。

    她仍舊溫柔地拿開它,再次低語:”別逃避,藍。“她親昵地叫著他,”昨夜的吻讓我明白一些事,我不否認自己終於在那一刻倒向你。今日你我能夠交會是天父的恩賜,三天對我而言,足夠了。

    我們誰也別為誰改變,改變後的你我,可能就不是當初讓彼此‘心動’的那個人。藍,請為我辦出院,我想陪你,直到你回你的國度。“

    ”安--“他果然沒有”感應“錯誤。

    他就是知道她的頓悟與改變,這讓他有種被人刺了一刀的感受。

    他上前一把抱住她,”為什麼你要這麼聰明?“他的心在狂跳,身子在輕顫。

    她不語,心卻在流淚      

    這是讓他記得她的方式吧?!

    正所謂有舍纔有得。她捨下對他的愛戀、捨下強留住他的身與心,也許纔會有得--得到他的尊重與懷念!

    她也許就是想得到--得到他對她的眷戀,所以纔舍!

    隻是捨下的這一刻,纔知道是這麼難。

    母親當年的心情,甚至現在仍然悟不開的原因,大概也在於此吧!

    ”走吧!我們不是說好,不談過去,不說未來,隻言現在的嗎?可以為我辦出院手續嗎?“她放作輕松地笑道,也將他推離身邊。

    ”你一定是個蕙質蘭心的天使,而且在前世就已經許願要與我相逢,然後--“他突然不語,因為他不敢想!

    他還沒有準備好,不再當個水手!

    ”愛做夢的花花大少!天亮了。“她仿佛讀出他的猶豫與難處,隻是以一笑帶過,既不點破,也不強求。

    ”對,天亮了,我們該出發了。“他清了清喉嚨,似乎想趕走纔上心頭的糾葛。

    ”今天想去哪裡?“她問。

    ”淡水。“他突然說道。

    ”那在臺北耶!“她驚道。

    ”我知道。“

    ”那你還--“

    ”我想看一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學校,將你教得這麼慧黠。“他的雙瞳再次充滿了火花。

    ”你怎麼知道我--“

    ”我想知道的事,沒有一件能逃得過。“他笑著打斷她。

    她又淺喟了聲。”因為有錢對吧?“

    ”不盡然?

    “不盡然?”

    “還得有--”他指著自己的心口。

    “你--”她有些哽咽,旋即抑住感動,“這不符合你的規定哦。”她玩笑道。

    “現在遊戲規則改變了。”他再次盯著她的墨綠色晶瞳,若有所思。

    “別改。”她連聲制止。

    “你不喜歡?”他逼近。

    “我--不是不喜歡,而是水手不再是水手,水手會不快樂的。”她認真地說。

    “你--為什麼不學學那些女人?”他又惱又感動。

    “我現在宣佈,在我面前不準提閑雜人等,否則我會變成那些女人,讓你倒盡胃口。”她似假還真地回應。

    他卻再次苦笑出聲。“你喲!我該拿你怎麼辦?”

    “順其自然。”她簡單地回道。

    “好,好一個順其自然!”於是他掏出手機    “喂,洛基,訂三張回臺北的機票,然後直奔淡水。”

    淡水的夕陽,晚霞滿天。

    藍渥特與安醮兒一直和洛基維持一定的距離,走在淡江人最愛的宮燈路上,由高處眺望遠遠的地平線,誰也沒有說話。

    他卻主動牽起她的手,她先是推拒,他卻不讓她逃開,她進不再掙紮。

    “這裡真好。”他突然說道。

    “很高興你喜歡這裡。”她與有榮焉地回應。

    “如果我做的‘功課’沒有錯的話,我記得臺灣的學生說--淡大出美女。”他將頭轉向她。

    她不知該作何反應,畢竟東方美女的五官沒有西方美人來得深刻。

    而他仿似感受到她正在想的事,“東西方美人是不能放在同一個天秤上評量的,正如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沒有美醜之分。”

    她挑了一下眉頭,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他聳聳肩笑道:“我也覺得驚訝,為什麼這麼瞭解你的想法。”

    這時天色漸漸暗下來,而夜間部的學生也陸續經過這條小道,經過他們身邊時,頻頻對藍渥特投以注目禮,旋即又想起他像什麼人似的開始低語。

    安想兒實在有點不能忍受,於是說道:“藍老闆,我真想拿個布袋將你裝起來,免得路上的行人對你指指點點。”

    “哈--”他開懷地笑了。“謝謝你的‘恭維’,不過,我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但是,我在乎。我覺得自己仿佛被擺在秤上,讓人論斤兩是否配得上你!老天,我隻不過是你的隨從罷了,但那些眼光真的令人不舒服。”她誇張地形容道。

    “這就是臺灣,隻要有一丁點大的事就會被渲染得人盡皆知;還是美國好,那裡的人比較重隱私,可以盡情的享受生命。”

    “你有偏見!”她立刻打抱不平。

    “也許有一點吧。不過,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繼續討論這個嚴肅的話題了?我可不想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面。請問現在我們該去哪裡喫晚餐?平常你放學後都喫些什麼?”他的心中再次興起想瞭解這個女孩的念頭。

    “隨便解決。”她撇了撇唇,仿佛沒有選擇。

    “你太對不起自己的生命了。現在起,我們好好喫一頓浪漫的晚餐。就在船上用餐如何?”他征詢道。

    “船上?”她好驚訝他的突發奇想。

    “對!我已經讓洛基訂了位了。”

    “天啊!”有錢人真是無所不能。

    “走吧,我的公主。”他樂得將她拱上天。因為,在這一刻裡,她讓他感到值得。

    “鈴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你有電話。”他提醒道。

    她連忙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號碼,心跳急遽加速,“喂--”

    “安小姐嗎?你母親的情況很不好,你可以立刻趕到醫院來嗎?”安駿兒聘請的臨時看護急忙說道。

    “她的情況有多糟?”她追問。

    “很糟。”看護回答。

    “好,我立刻趕過去。”她聲音已哽咽。

    闔上手機後,藍渥特已聞出不尋常的氣息,於是追問:“我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想請假,你剩下的旅程,我恐怕不能--”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聲量突然高亢,明顯地動怒了。

    “我媽--病了,我要趕去醫院。”唉,她本不想讓他知道的,她不要他的同情。

    “洛基!開車!”他對著二十公尺外的洛基喊道,又回過頭問道:“哪一家醫院?”

    “和諧。”她認命地回答。  

    “和諧醫院!快!”他命令已趕近他們身邊的洛基。

    “是的,總裁。”

    而他卻在這時將她的手握得更牢,“有我在,別擔心。”

    突地,她低下頭   

    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一直有心事,隻是沒料到她的心事來自她的家庭!

    他牢牢地握住她的柔荑,仿佛在保證,他將與她同行。

    忘了合約,忘了從前的冰冷與遊戲人間,在這一刻,他隻想分擔她的苦、她的淚。

    她低低啜泣,緩緩感受他傳來的關懷與支持。

    她顧不了這許多了,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副牢靠的臂膀與胸膛。

    她需要支援與安慰!她--好需要啊!  

    感謝天父,她的身邊現在有一個他--一個輕輕敲開她心扉的男子。

    藍渥特    她怕是忘不了這三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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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臺北  和諧醫院

    安騏兒一走進醫院,就連奔帶跑的奔到母親的病房,卻在門邊打往急遽的腳步。

    藍渥特輕輕拍著她的肩頭,“別怕,我會陪你。”

    “嗯。”她聞言後,再次抬起腳步走了進去。

    進病房,沒想到看到的是母親罩著氧氣罩,陷入沉睡的狀態!

    一旁的看護見到安騏兒,連忙起身,“安小姐。”

    “我媽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她焦慮地問。

    “你媽媽下午開始呼吸急促,據醫生說是缺氧,所以就為她戴上氧氣罩,但是她的情緒一直不穩,總想撥掉氧氣買,還一直大吵著要你回來,說一堆我聽不懂的話,所以--”看護為難地看了她一眼。

    她了然於胸地點點頭,緩緩走近母親,輕輕撫著她的額頭   

    “誰?”柯憐人突地驚醒,一把扯下氧氣罩。

    “媽,是我,安兒。”她連忙握住母親的手,並打算為她重新戴上氧氣罩。

    柯憐人一看見是她,情緒激動地哭了起來,“安兒,我不要戴這個東西,他們要害死我!我不要戴!你回來就好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快點!”

    “媽,放輕松,我會照顧你,這裡的醫護人員都很專業,也很有愛心,你不要怕,隻要你的病一好,我就帶你回家。”安騏兒努力的安慰母親。

    一旁的藍渥特看著柯憐人虛弱的身子及激動的表情,他霍然明白安騏兒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這時,柯憐人突然大吼:“你連媽的話也不聽了嗎?你難道忘了這世上沒一個好人,連你那沒心肝的爸爸也拋棄了我們!回家!你聽懂了嗎?”

    “好、好!我去辦。但是,你先戴上氧氣罩好嗎?”她捺下性子安撫著母親,並想將氧氣賽放回母親的口鼻上方。

    柯憐人臉一偏,即見到一直站在安騏兒身邊的頎高身影,警鐘驟響!

    “他是誰?”聲音出奇的森冷。

    “我是藍渥特。”他自我介紹道,“伯母你好。”

    “誰是你的伯母?”柯憐人刻薄地冷聲道,“安兒,他是誰?為什麼和你在一起?”

    “媽--”她有些為難。

    “說!”柯憐人完全不給安騏兒喘息的空間。

    “他是我的--老闆。”她期期艾艾地回應。

    “老闆?有哪個老闆會陪員工來看她的母親?除非--”柯憐人眼一挑,露出不悅的神情,“除非,他打你的主意!”

    “媽啊!”安騏兒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曾經盼望借助藍渥特的力量,使自己可以面對母親的病況;可是如今卻適得其反。

    “別叫我!”柯憐人變本加厲地吼道,“這個男人太俊、太野!你抓不住他的!就算現在他看得上你,但終究會拋棄你,亦如你那個該死的老頭!”

    “媽--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藍渥特很想開口辯駁,卻被安騏兒以手制止。

    “我隻給你兩條路走!一是離開這個負心的男人!二是離開我!”柯憐人再次逼近,完全不鬆口。“媽--”她的心在滴血,而且越滴越多    這兩個人她都不想舍去阿!

    “不離開他,就不要叫我!”柯憐人完全不讓步,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我讓他走就是了。媽,求你戴上氧氣罩。”她哀聲道。

    這時藍渥特也按下呼叫鈴,不一會兒,護士快步走進病房內,“請問有什麼事嗎?”再看柯憐人一眼,便知她的情緒太激動,於是快步退出去,連忙請示醫師是否要注射鎮定劑。  

    這時,柯憐人仍不退讓,“你滾!滾開我女兒的身邊!隻要我有一口氣在,絕不讓你靠近我女兒!你死了這條心吧!”她指著藍渥特的口鼻大罵。

    安騏兒實在聽不下去,於是推他出病房,“對不起--”

    他面不改色地將她抱近胸口,“不要說這三個字,你沒有錯。我在外面等你。”

    但她卻在他的胸口低聲飲泣,好想就這麼巴在他的身邊,逃開一切壓力,一切負擔   

    可是她不能!不能啊!

    “你這個死丫頭,給我進來!否則我死給你看!”柯憐人還在叫囂。

    “你走吧!不要等我。就當我們不曾交集過。”她突地推開他,而且將他推到電梯口,轉身就走。回到病房後,隻見醫護人員又忙成一團,準備為母親注射鎮定劑,而母親卻在那裡掙紮,連戴上氧氣買的嘴都還做出吼叫的動作。

    母親真的“病”了!

    因為父親的離家、因為久病的厭世、因為貧窮的折磨   

    她撐不住纔病了!

    她該想想,當母親身上的傷口痊癒後,心靈的舊傷該在哪調養?

    療養院嗎?她--真的不忍心!

    可是,她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嗎?

    天父,請告訴她該怎麼做吧!

    當安騏兒再次踏出醫院時已近半夜,誰知卻瞧見藍渥特從洛基駕駛的車內走了出來。  

    她止住腳步,遠遠地眺望著他走近自己   

    兩兩相望,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話盡。

    “我不是說,就當我們從不曾--”她刻意以冷漠驅離他。

    他卻深藏不露地淺笑道:“‘水妖’不是說請就請得來,說途就送得走的。”他環胸睇著她,一臉篤定。

    在這幾個小時內,他早就擬好了“應變”之道。一個女人都擺不平,那他龐大的事業王國又如何能鞏固?

    “你--”她很難想像剛纔的“教訓”與“事實”趕不走他!

    “我也給你兩條路走--”他的眼在笑,那是一種勝券在握的笑。

    他怎麼也和媽媽一樣?

    她的命運為什麼總是“受制”於心愛的人?  

    是因為她有心?還是因為她心軟?

    “說吧。”她的心在喟嘆。就順其自然吧。

    “一是你繼續陪我一個星期,我便給你一棟毫宅、一艘遊艇,外加美金十萬元,連同我之前買你心事的費用共二十萬美金。當然,你若想將上述兩樣東西都折現,我會讓我的會計師全數算給你。至於第二條路,便是即刻解約,你還必須退我三分之一的導遊費,然後過著不知明天你的母親會流落到何方、而你是否能夠復學    不知今後將何去何從的日子。”他殘忍地將事實剖析說明。“你--”她又啞口。

    母親的病的確需要一大筆費用,而她一直夢想有一天能夠出國留學或是遊學,還有未來的生活    都需?錢“來化腐朽為神奇!

    可是,她若同意再續前緣,隻怕她得了錢財,卻失了心魂,即使將來住在蒙宅中,也是一具行屍走肉!

    但如果她不選擇陪伴他,無疑是推母親人死亡之地!

    天啊!她該怎麼做?

    ”這麼容易的二種選擇,你還無法作決定嗎?你以為這種機會,一生有幾次?“他再次引她入甕。”你這是變相的幫我脫離困境嗎?“不可否認,這種機會外人根本給不起,而且大部分的女人多半會欣然接受這種”饋贈“。

    ”你說呢?“他不想讓她感到自卑。

    他從不知道自己會為了幫助一個女人,而需這麼費心!

    不過,他卻像樂在其中。這究竟為了什麼?

    是他--喜歡上她了吧?

    是的!

    他是喜歡她,而且比他交往過的任何女人都還喜歡!

    他不願看到她落淚,他不願她黯然神傷   

    隻想她快樂無憂,隻想她心中--有他!

    有他?!

    那他--不就有負擔了?

    他愛女人,但卻不讓她們的淚與愛困住他!

    ”花花公子“的第一守則就是悠遊於女人圈中,卻不困於其中。

    他是喜歡安騏兒,但絕不能因她的”心中有他“,而捆縛住自己!絕不可以!不可以    他一再的說服自己。

    安騏兒望著他變化萬千的容顏,口幾番闔了又開、開了又闔   

    ”砰!砰!“前方不遠處,驚傳暗夜槍響。

    藍渥特也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連忙抓著她的小手直往他們的座車奔去   

    ”洛基!快倒車過來!“藍渥特大聲吼道。

    就在車身接近他們時,藍渥特立即拉開車門,將安騏兒用力塞了進去    在他也準備擠進去時--

    ”砰!“地一聲槍響,隻見藍渥特的身子往安醮兒的身上倒去    還有地申吟的聲音。

    車子驅動的同時,藍渥特的雙腿卻還露在外邊。

    ”停車!快停車!藍渥特,你怎麼了?“她立即抓住他失重的身軀,聲嘶力竭地問道。

    ”安兒,別哭,我--很好。“他蹙著眉心說道。

    車子瞬間停下,洛基連忙從駕駛座跑出來,俐落地檢查藍渥特身上受傷的部位。

    這時,身後旋即響起警笛聲,那群逞兇鬥狠之輩,聞聲立刻遁逃。

    ”總裁,你被流彈掃中了背脊。我送你到醫院!“洛基神色有些緊張。

    他卻不以為高地看著淚眼汪汪的安騏兒,”別走!陪我--“突地,覺得眼前有些昏花,人便昏了過去。

    洛基連忙將他扛了出來,直奔和諧醫院的急診室   

    而安騏兒也跟著他們奔進急診室。

    半小時不到,全臺的媒體都知道藍渥特因幫派鬥毆而被流彈波及,背部受傷,也意外地發現前些時日因不堪久病輕生的柯憐人的女兒--安騏兒,也被捲入”緋聞“中,媒體並開始臆測他倆的關繫。

    頓時,他們兩人的關繫成了八卦新聞的最愛,而藍渥特在世界各地的女友,也紛紛從四面八方飛來臺灣。

    頭等病房裡,藍渥特正趴在病床上,瞪著洛基大叫:”我隻要安騏兒!其他人全部給我滾出去!“完全沒了平日的不羈與冷靜。

    ”總裁,我已經去請她來了。“洛基好聲好氣地安撫道。

    ”那為什麼還沒來?“他又怒問。

    他怎麼知道?偏偏不能這麼回答藍渥特,隻好說:”我想就快來了。“

    ”你想!你想什麼?你要確定!快打她的手機!不然就去她老媽那裡瞧瞧!“他沒好臉色給洛基看。

    ”總裁,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洛基道。

    ”快去!“他火氣來了。

    ”是。“於是洛基退到門外,但並沒有離開他的大門一步,而以手機聯絡李君,以便確認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保鏢何時抵達。

    十分鐘後,洛基再次敲著病房大門報姓名,”總裁,是洛基及李君。“

    ”滾!“藍渥待不耐煩地低咒。

    洛基還是違背命令走了進來,”總裁,為了您的安全,我們為您安排了四名全天候的保鏢,保護您的安全。“

    突地,藍渥特隨手抓起桌上的壓舌板射了出去--

    不偏不情地從洛基的耳際劃過!

    ”你忘了我讓你做的事嗎?“

    洛基立即低頭致歉?總裁,請息怒。我這就去請安小姐,但請客這幾名保鑣日夜保護您的安全。”

    “下去!”一聲冷令,算是妥協。

    而其中兩名保鑣也立刻退至房門外,另外兩名則在李君的安排下先行離去,待接班時再來當班。

    病房這時隻留下他與李君,緊窒的氣氛繼起。

    “查出弄場我的是些什麼人了嗎?”他突然逼問。

    李君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謹慎地道:“是火龍幫與地虎幫為了爭地盤而波及您。兩方人馬的堂主都透過相關人士一再地向我表示,想要親自向您致歉。”

    “不用!”他可不希罕。

    “好的,我會回絕他們的。可是我也擔心這些人會以為我們故意拿喬,而真正對您不利。”李君憂心道。

    “哈--李君,你忘了,還是變遲鈍了?我會怕這些無名小卒?”他自傲地說。

    “你當然無懼這些敗類,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閉嘴!放話給他們,他們欠我一份‘情’,日後再取!”他突然靈光一現,和這種人過招就是得“江湖味”些。

    李君旋即應道:“總裁英明。”

    “少拍馬屁!你可以滾了。”他下著逐客令。

    “我晚上再來探望您。”李君頷首致意。

    “不用!快滾!”他可不領情。他現在隻想見到安騏兒!

    在受傷的那一刻纔訝然發現,他有好多話沒有和安騏兒說,有好多事想和她一起做--

    天啊!他中這個女人的毒,竟然這麼深!

    “洛基!”他又在房裡大吼。

    房門再次被打開,來人卻不是洛基,而是兩個金發美女!

    “藍,你怎麼了?我好擔心哦!”名為波菲兒的金發美人飛也似的奔近他的身邊;而另一個名噪莎莉的金發美人卻給她一拐子,趁勢奔向藍渥特。

    “渥特,我的愛,你怎麼到這種蠻荒小島,還被一些不知死活之輩弄傷了!我--好難受哦!”她刻意抓著自己豐滿的胸口,一臉造假。

    藍渥特見狀,直覺倒胃口。

    這些女人從外表看上去無懈可擊!但是那些言語、那些肢體語言    簡直是做作、惡心!

    “來人!”他指著門外大喊。

    房門再次被打開,一襲黑衣黑褲的安騏兒與洛基同時走了進來。

    而那兩個金發美女,已將她們的五爪金龍伸向藍渥特的胸與頸   

    在對上驚愕不已的墨綠雙瞳時,他知道怎麼解釋,安騏兒也不會相信眼前所見的景況,索性什麼也不說,隻是遠遠地眺望著她。

    倒是兩個金發美女沉不住氣,異口同聲道:“你是什麼人?”

    安顯兒看了看藍渥特,並沒有打算將那兩雙手扒下來,心口不禁抽痛了下,原來    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當洛基一再懇求她來看藍渥特時,她以為他開始對自己動心了!所以,她心軟的將母親再次交給看護,急急來探望他,結果--

    竟是這樣的畫面!

    “你是誰?為什麼來打擾我的男朋友?”波菲兒將摟在藍渥特頸上的手收得更緊了。

    藍渥特其實真想將她的手給剁了,隻是他突然想看看安騏兒會如何面對他們的關繫,而不動聲色。

    而安騏兒卻沒有看透他的心眼,隻知他任女人這麼巴著自己,感到心痛。

    莎莉更誇張地宣佈她的所有權,“不管你是誰,請你立即離開我未婚夫的病房!我們不想受到打擾!”

    安騏兒聞言後,心口仿佛被人插了一把利刃   

    她怎麼沒有想到,他極有可能是別人的“丈夫”或是“未婚夫”?!

    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是不願正視這個問題?  

    安騏兒小心地拾起失落的心,冷眼睇著藍渥特,“你曾給我兩條路的提議是否還算數?”她以中文問道,避免旁人聽聞他們的對話。

    “你在說什麼?!”兩個金發美女突然抓狂問道。

    “閉嘴!”藍渥特立時扒開她們放在他身上的手,驚冷地令道。

    兩個女人立即噤聲。

    “算數!你的答案呢?”他再認真不過地對上她的眼。

    “我選擇陪你一周,酬賞全折現。”她不帶感情地說。

    他的心口卻縮了下,有種不能呼吸的緊窒感。

    他希望她陪伴他!但不是眼下這種“冰冷、漠然”的陪伴!

    “過來!”他逐如君主冷令。

    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羞辱感,但為了錢,為了母親與她的未來,她踏出了沉重的步伐   

    “你們兩個先回飯店!我的復健師要為我做復健。”他故意對那兩個金發美女輕聲細語,試圖引起她的“熱烈”反應。

    兩個美人旋即放心地在他的唇邊留下了唇印,興高采烈地離去。

    “你也下去。”他也令洛基出去。

    待他們一行三人離開後,病房內隻留下他倆。

    藍渥特這時語出驚人地說:“替我擦澡!”

    “什--麼?”她的臉頓時漲紅。

    “就是你聽到的。”他冷冷地覷著她,有點惡意、有點得意。

    “我不是你的--”她的話在口邊便被打斷。

    “你要賺這筆錢,就必須是我全天候的看護?他故作冰冷狀。

    她真想奪門而出,真的很想!

    這太侮辱她了!他之前不是這樣的啊!為什麼纔隔一天就全變了樣?還是她根本就不曾真正認識他?

    見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他知道她在掙紮,而他卻不想放她走!於是下猛藥--”想想你的母親,還有你的未來!“

    ”你--“珠淚泫然欲泣,卻被她逼了回去。

    他看在眼底,直罵自己渾球!卻又強令自己不準心軟,否則,便留不住她!”考慮好了嗎?“

    她不語,隻是靠近他的床邊,慢慢拿出書於床下的臉盆。

    突然間,他咆哮道:”動作這麼慢!你不要做了!“

    ”你--“她受驚地起身,臉盆落地   

    淚奪眶而出,她連忙轉過身子,奔至門邊,抓了門把就衝了出去   

    ”唉!“她走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折磨她?

    他喜歡她,而且好喜歡、好喜歡,不是嗎?

    他一直不願承認”愛“!他從不對女人承認這個字、這種感情!

    他是水手,漂泊不定的水手,隻愛大海,隻愛他的水藍號!

    他對女人的”愛“,僅於床策之間的歡愛,而非長長久久的愛戀!

    他隻是喜歡她而已!他強烈地自我說服。

    但為什麼他會為她牽腸掛肚?為她思惹情牽?

    他煩躁地抓著頭皮   

    有一段時間,他想剪掉他最愛的長發!

    但”水妖“沒了長發,怎能成妖?水手離了水,怎能稱為水手?

    他的心陷入有史以來最大的糾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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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00:21: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安騏兒被藍渥特逼得奪門而出後,仍心軟地回到他的病房外,幾次想進去,卻因看不見洛基而折返。

    終於到了晚上十點,她又趁著母親睡著之後,特別繞至頭等病房去踫踫運氣。

    憑良心說,她真的沒有勇氣再次面對他”無禮“的要求,那隻會讓她怨他、惱他。

    但是,她不能否認,她關心他的病況,畢竟他是因為陪她而受傷的。當然更重要的是,她打從心裡關心這個人;而且,他們真的有過美好的經歷,那些經歷足夠她回憶一輩子了。  

    這時她躡手躡腳地走近病房,裡面突然走出一名黑發美人,冷艷高挑、渾身散發出難以親近的高雅氣質,一看就知她繫出名門。

    隻見洛基跟在她的後邊,恭敬地說道:”恭田小姐,請慢走!“

    隻聞她冷冷地哼了一聲,高傲地抬高下顎,由兩名黑衣男子護送離開。

    待一切歸於平靜後,洛基突然道:”什麼人躲在那邊?“

    ”是我。“安騏兒幽幽地從轉角走了出來。

    ”安小姐。“洛基禮貌地喚道。

    ”他--藍先生--好一點了嗎?“她有些尷尬地問道。

    ”他的底子好,所以恢復得很快,已經可以側睡了?

    “那太好了。”她靦腆地微笑,雙手卻顯得很不自在。

    “不過--”

    “不過什麼?”她連聲地問。

    “脾氣好像更壞了。”他陳述事實。

    “為什麼?是傷口扯痛他了嗎?還是看護的照顧令他不滿意?”

    “我看都不是。”洛基不知該不該說他感覺到的“事實”。

    “那--”她突然問不下去,隱約感覺藍渥特的不暢快,可能和自己有關繫。

    “安小姐,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洛基顯得有些無力。

    “你認為我現在該進去看他嗎?”她索性說出了他的顧慮。

    “憑良心說,我也不知道。我伺候總裁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這麼易怒,甚至為女人煩心。可是最近--”

    聞言,她陡地苦笑。

    該說這是她的“榮幸”嗎?榮幸她成功的引起藍渥特的“關注”,甚至連他的情緒也隨她起舞?

    她可不敢相信自己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想--我明天再來看他好了。如果他有什麼問題,你可以隨時和我聯絡。我真的希望他好過些。”她誠懇地說。

    “謝謝你,安小姐。”

    “叫我安騏兒吧。”她朝他笑了笑。

    “你真的是安騏兒!”他意指“天使”之意。

    “我沒這麼完美。”她不敢居功。

    “我相信總裁很快就會發現你的--美。”洛基懇切地說道。

    “謝謝你!晚安。”她隻能淺笑,緩緩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洛基有些感慨。

    總裁一生可謂順遂,在女人堆裡更是無往不利,所以,旦踫上“天使”,反而無所適從!以往對待女人的那一套,用在安騏兒的身上完全不管用,以致他這麼煩躁。

    他希望總裁能夠早一點“覺悟”,否則以安騏兒這麼好的女孩子,恐怕會--知難而退。

    到時,他們這些下人可慘了!又得到處去找她的芳蹤!

    彎出頭等病房的安騏兒,在經過護理站時,又聽見一名摩登的紅發美女操著法語的口音,問著藍渥特的病房位置,剎那間她的心又抽痛了下   

    陡然間,她覺得自己負荷不了他的漂泊與多情!

    她要的隻是一個和樂安康的小家庭!在那小家庭裡有著愛她的丈夫及一群可愛頑皮的孩子。而他    一個漂泊的英俊海盜,也許可以給她金山、銀礦,但似乎給不起她想要的溫暖小窩。  

    天父啊!她該放下了嗎?該放下這一切離開他媽?

    也許她該認真地再次求問天父吧。

    次日傍晚

    藍渥特終於按捺不住見不到安醮兒的失落,於是命令洛基找安騏兒過來。

    十分鐘後,洛基回來了,卻是面露憂戚地走近他。

    他直覺不對勁!

    “發生什麼事?”他厲聲問道。

    洛基深深吸了口氣,從西裝內側口袋取出一個信封,“護理站的人說,安小姐今天一早就替她母親辦了出院手續,隻留下一封信給總裁您。”

    “拿來!”他急急吼道。

    洛基連忙遞交過去,心中直嘆,他的預測果然成真!

    藍渥特一拿過信,旋即開封閱讀--

    藍:

    很抱歉造成你的傷及困擾,希望你能諒解!

    我仔細思量過了,我無法再充任你的導遊,甚至看護,所以,我不能收受你良善給予的第一條路,但仍必須向你說聲謝謝。

    很感激上蒼讓我遇見你,也收到一筆豐厚的酬金,讓我們母女過一段平靜的日子。

    認識你讓我知道有錢的好處,但也體會出安定的可貴。如果,你曾經或是事後願意去瞭解我的家庭背景,一定能夠體會我?安定“兩個字的渴望與要求。

    如獃就,你是個悠遊四海的水手,而我則是海岸線上的紅樹林,那麼我們的交會必是海浪將你送上岸的那一刻!

    你令我難忘!難忘在於你枋佛可以洞悉我,也明白自己的需求與處境,於是在交會的時刻,我感到滿天的星農照亮我的靈魂!

    但是水手總是漂泊,他給不起安定!

    這些天,我總是躲在角落看著你的病房人來人往    纔知道,紅樹林隻是水手生命中的一小叢林木罷了!

    所以,安騏兒還是回歸安騏兒,作個折翼的”安騏兒“。

    就當我們隻是天、空中偶然交會的星子,曾經擦出火花,也燦爛過。  

    你多保重!

    我的水手。

    閱完她的信後,藍渥特激動地仰天長嘯!

    ”啊--“薄薄的淚光在眼眶中閃爍,藍瞳一眨也不眨地瞪著窗外的晚霞。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到--

    他不想當水手!

    他隻要安騏兒!他隻要她啊!

    兩分鐘後,他先後撥了兩通電話,一是讓李君透過各種管道查出安騏兒的身世;二是撥給他的死黨之一,五行社的成員--屬”火“的火耀司,要求他以他黑道的力量找尋失蹤的安騏兒!

    兩個月後

    自從安騏兒失蹤後,藍渥特幾乎費盡心力去找她,奇怪的是,她仿佛從人間蒸發似的完全不見蹤影,於是他在出院及處理好臺灣漏油事件後,便返回美國華盛頓。  

    可是他再沒有興趣駕著他的寶貝享受年假了。

    他的心仿佛被她帶走,旅遊對他不再是最有興趣的事,女人也不再是他最愛的玩伴,他每天拼命地投入工作,弄得他的手下個個哇哇大叫,連他的死黨火耀司都被他”逼“得不接他的手機。

    他真的沒有想到安騏兒的失蹤,對他的影響如此地大!

    原來,他早在不知不覺中,戀上這個磨人的小妮子!

    再度執起李君曾經為他調查安騏兒身世的資料,看著上面的陳述,仿佛她沉重的童年就像倒帶般一一重現   

    安騏兒,現年二十歲,就讀淡大飯店管理繫三年級,經日前調查,其母柯憐人因久病厭世自殺後,她便向學校辦了休學,專心照顧母親。

    其父為中英混血的華僑--安羅傑,母親則為臺灣人,二人結婚後,曾經投資種植檳榔,但因誤交損友,導致血本無歸,故而安羅傑借酒澆愁,從此便以暴力對待安氏母女二人,多次鬧進警局,而安騏兒也曾因此數次受傷住院。

    近年來,柯憐人以在工廠打零工供養母女二人生活;安騏兒為了貼補家用,自國中時期即開始半工半讀。

    然柯憐人最後還是敵不過命運的考驗,於日前自殺   

    原來,她再也不能忍受過多命運的折磨與考驗!

    而他竟還故意氣她,對她不聞不問   

    天啊!

    她走了之後,他纔知自己過去有多荒唐!

    其實,沒有一個水手是不需要靠岸的。

    他好想好想靠岸!

    靠岸的同時,他希望站在碼頭迎接他的是--

    是她安騏兒啊!

    他好想她、好想她!

    她知道嗎?

    她聽見水手的呼喚了嗎?

    安騏兒真的遠走他鄉,而且是在水手最多的島嶼。

    自從離開藍渥特後,她就將母親送回臺東一家小阿姨服務的安養中心裡,在確定母親的病情穩定後,她便前往夏威夷作短期進修。

    夏威夷真是個四季如春的島嶼,也是個快樂的天堂,一來到此地,她便進入一家短期遊學的英語學校就讀,同樣也是主修飯店管理,剩餘的時間則在”天使之翼度假村“打工,生活倒也過得安穩,隻是午夜夢回,總是會想起她與藍渥特交會的點點滴滴,因此,又會去海邊沉思與追憶   

    這一天,她照例前往”天使之翼“上班,纔一接班就聽見和她較談得來的同事--梅琳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地低娘:”號外!號外!“

    ”瞧你興奮的!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她褪下自己的便裝,穿起飯店的制服。

    良心說,他們的制服和一般飯店櫃臺的白襯衫、黑西裝外套完全不一樣。它是頗具夏威夷特色的服飾,上身是樣式大方的斜肩剪裁合身小衣,下身則是及地斜切長裙,佐以紅花、黃葉的印染,十分有朝氣!

    她也是在穿上這裡的制服之後,看著一些同事及客人對她投來的”異樣“眼光,纔發現這身制服真令她的身材原形畢露了。

    她一向不穿露肩的衣服,可是制服斜肩的設計,讓她的右手臂一定得露在外,連同胸口也若隱若現   

    難怪她來這裡上班的第三天,就開始接到當地一些熱情洋溢的男子邀約。可是,她總是以手中特意購買的”結婚戒指“,打消那些人追求的念頭。

    日子久了,一些人也就真的相信她結婚了。

    隻有梅琳不死心地一再追問,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更誇張的是她三不五時地為自己介紹男人,或是特別報告今天飯店又住進哪些貴賓,硬是要她去巴住那些嬌客,從此一躍龍門!

    梅琳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她一直沒見到她的”丈夫“!

    其實,在她的心中,她的丈夫正是--

    那個水手--藍渥特!

    所以,她連選”結婚戒指“,都特別選了一個有水手造型的紫晶戒指。可是好像還是沒蹣過這個熱心過了頭的梅琳!

    瞧!她現在的表情,就是一副”貴賓“臨門的模樣!

    梅琳這時刻意壓低聲音說道:”今天這個大人物可不同凡響!“她一臉弔她胃口的模樣。

    良心說,她除了”水手“,怕是很難愛上任何男人了!但為了滿足梅琳的好心,隻好堆起笑容,”說吧!什麼大人物?“

    ”是--我們的老闆!“梅琳一臉得意之色。

    ”老闆?!“她整理儀容的手突然打住。

    是藍渥特的死黨之一--房藍道?

    她也是在應征這家飯店之後,纔知老闆正是五行社成員之一的”士“!人稱”地魔“的房藍道。但礙於工作實在難找,外加這裡的福利與環境甚好,所以,她也就待下來了。再說,她一直是以母親的名字應征工作,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

    ”來頭夠大吧?這回你可會心動了吧?隻要他看中你,你馬上就是我的老闆娘了!拜託你到時升我當總經理!不、不!還是經理就好了。“

    她隻能搖頭低笑,這個梅琳都已經結婚了,還這麼天真!

    ”我告訴你,他就住在總統套房,你就假裝去替他送茶水,或是隨便找個理由,最好穿涼快一點兒去誘惑他。“梅琳像隻八哥一直說個不停。

    ”小姐--我想辦理住房。“一個渾厚而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梅琳卻隻顧著說,”等一下。“瞥也不別對方一眼,又開始嘰嘰喳喳,”反正,今晚我幫你再打聽清楚一點    “

    而安騏兒卻忙不迭地面向來客,露出微笑,”真抱歉,讓您久候,我是客房部的安憐人,我能為您服務嗎?“一對上來人的面容,她輕輕地一顫!

    眼前這個男人穿了件質地高級卻樣式簡單的白襯衫,身下則是一條高材質的黑褲,整個人黑白分明,乍看之下,他就像一隻狐,危險卻優雅;偏又有如星子般奪人注目,但卻伸手難及。

    但她知道真實的他,實則蘊藏著狂妄到令人驚悚的冷冽合影。

    他絕對是個絕情資公子!

    他現下流露出的淡笑,她相信隻是教養的一部分。因為他的眉宇之間暗藏著一股天生的威嚴,一點兒也備裝不來。

    男子滿意地對她淺笑,”我沒有訂房,但是我想要友人推薦的總統套房。“

    她先是一驚,繼而流露為難又誠懇的笑容,”先生,請問我該怎麼稱呼您?以便和您解釋該房的情況。“

    既然這個人指定總統套房,就是說他很可能是他們老闆的朋友!就算不是,她也不會開罪任何一個前來投宿的客人!  

    男子對她的機警與禮貌留下深刻的印像,於是告訴了她鮮少人知的名字--

    ”我叫藍得爾。“

    又是個姓藍的?

    她的心口一縮,但旋即恢復正常,”請問藍先生打算在敝飯店停留多久?“

    ”不一定。“他故意不說出真正的時間。

    ”那這個問題真的有些棘手。因為這間套房已經有客人事先預定了,而且該位客人預定今晚抵達。如果您不介意,我推薦您至另一間與它同樣品質的房間,讓您安享假期。“她仍維持微笑地努力解釋,但隱約地就是知道這個男人很難打發,而且可能會刁難她。  

    果然,男子再出擊。”良心說,我隻想要那間總統套房,你覺得有什麼變通的方法嗎?“

    她心驚地斂了斂眉心,卻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正常。

    ”藍先生,我相信推薦您選擇總統套房的友人,定是與先生一般氣宇不凡,但礙於它已事先被訂下,所以不能全權讓予您;但是,蒙您如此看中那套房,倒是有一個變通的方法--“

    ”哦?“他甚是驚訝。

    他就是存心刁難這裡的服務員,為的就是檢視他的員工是否真的能做到賓客至上、服務至上的原則!

    單就她這一句”有個變通的方法“,就值得鼓勵!

    去年他來夏威夷還未見過這位工作人員,顯見她是今年、甚至最近纔?天使之翼”上班的。

    很好!他一直在找一個好助手,為他堆積如山的工作分憂解勞呢!

    看來,這個女孩也許可以考慮納入旗下!

    房藍道詭譎地笑了笑,“說說看你的變通方法。”

    “現在是早上十一點,我可以通融您現在辦理進駐總統套房,但是您必須在下午四點半退出該套房,讓我為您安排至另一間與它同等級的房間住宿,以便我們有多餘的時間整理該套房,迎接原本該進駐的客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哈--”房藍道頓時露出難得的笑聲。“你叫什麼名字?”

    “敞姓安,名憐人,請指教。不知我的提議您是否滿意?”她再次隱約感覺這個男人並不是真的想與她的老闆爭房間,仿佛是--一種挑戰與考驗!

    但是他這麼做為的是什麼?

    她的疑惑旋即被解開,“不算完全滿意,但可以接受。安小姐,我決定住宿。”他於是拿出護照交予她。

    她一接過護照,立即看見上方三個大字--

    房藍道!

    訝然地抬頭望著那張俊儔優雅的容顏,她輕聲低語:“您就是--房先生?!”

    “是的。我可以住到任何時間了嗎?”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當然,這是您的權利,房先生。”她恭謹道。

    “安小姐,如果我說,我想請你擔任我的特別助理,你意下如何?”他繼而套問她。  

    “您--”她真的有些受寵若驚。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如何?”

    “謝謝您,我會非常慎重地考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話落,房藍道遂自行提著行李往總統套房走去,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而梅琳也在這時尖叫出聲--

    “天啊!他    他竟然就是我們的老闆!我看你    快要當    老闆娘了!”

    “小聲點!”她可不敢多想。一個藍渥特已夠叫她柔腸寸斷了,哪還有餘力去應付另一座冰山?

    回到總統套房的房藍道,立刻透過管道查起安騏兒的資料,因為他在任用一個人前絕對會將他祖宗八代,全查得一清二楚,卻意外的發現“安憐人”的本名就是安騏兒,而且出身臺灣,曾經在臺灣和藍渥特的名字上了社會新聞的頭版。

    原來,她就是水找了兩個多月,成天換他旗下的員工及疲勞轟炸他們四個死黨的“導火線”。

    閱至此,他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藍渥特   

    “喂,水,我是房,我在夏威夷的員工中,有一個叫做安什麼騏兒的女孩,你有沒有興趣--”

    話未落,藍渥特已令李君立即訂機票直飛夏威夷。

    收線後的房藍道不禁搖頭。

    連花花公子也要收山了!女人真是禍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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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28 00:21:5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月初上,海上的風光格外的迷人,尤其燈火點點更是美不勝收。

    由於今天下午,安騏兒接到了房藍道的電話,說要和她談談工作的事情,於是邀她來停靠在海邊的遊輪一起共進晚餐。

    安騏兒站在甲板上,任海風吹拂著她及臀的長發,整個人頓時輕松了起來。

    夏威夷是個很容易讓人忘卻塵囂的地方,也是個可以與心愛的人共度假期的好去處,不由自主地,她憶及與藍渥特曾經相約去船上喫晚餐的事,可惜    母親病發,那個流產的晚餐,對她而言一直是個遺憾。唉!

    身後的男子注視著思念甚深的身影,那些曾經拼命壓抑的情感,再也止不住的一湧而出   

    他想她!非常非常地想念她!

    他緩緩走近她,沉重的呼吸不住地削刮著他每根緊繃的神經。

    他向來隨性自處,如今卻克了個女人無法自撥!這實在不像他!

    但奇怪的是--

    他竟一點兒也不後悔這種改變,仿佛她的出現就是為了調整他昔日的漫不經心、隨性而為!

    天生一物克一物,她八成是自己命定的“剋星”!

    但他卻樂得為她所繫!

    要不是房告訴他,她在這裡,隻怕現在他還在華盛頓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這次,他真的得好好答謝這塊“冰塊”。

    由於海風太大,所以安騏兒一直沒有聽見有人接近自己。

    就在最後一刻,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自後向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誰?放手!放--手!”安騏兒操著英語奮力突圍,無奈對方的力道實在太大,她根本無法自救。索性放開嗓門,“救--”話未盡,雙唇就被人捂住。

    “噓--”藍渥特輕聲地制止她。

    這聲音、這氣味    好熟悉!像是--

    他的?

    不!不可能!

    他怎麼會在這裡?房藍道根本不知道她的本名啊,沒理由將她們聯想在一塊。

    但她掙紮的身子卻不再動,反倒是靜靜地為下一波可能有的反應作出準備。

    就在她準備以後踢的方式攻擊那人的“寶貝”時,藍渥特機警地往後移了一步,同時出聲:“這麼久不見,就以這種方式迎接老顧客?我美麗的導遊小姐!”

    真的    真的是他?!

    安騏兒不可置信地張大雙唇,卻遲遲不敢相信聽見的事實,連身子也沒敢轉過來。

    藍渥特卻將她扳向他,“你打算逃到什麼時候?”又是那抹慣有的邪美笑靨。

    “你--你--”她驚訝得說不出話。

    “我為了你翻遍整個臺灣,也讓我的四個死黨出動他們的屬下,隻為了找一個叫安騏兒的女孩。沒想到你卻改了名字,還逃到我想都想不到的夏威夷來!”他邪氣地笑問,根本無法對她生氣。“你--為什麼要找我?”他不是有一大堆的女友排隊等著見他嗎?

    “傻女孩,你現在還問為什麼?”他一把拉近她,摟著她的纖腰,在她的耳邊低語?水手好久都不曾上船了。這是他離開紅樹林後第一次上船,隻是為了見暫時移居別地的紅樹林一面。“

    ”你--你--“她的心澎湃如潮,久久不能平復。

    ”我想念那個想放棄水手的紅樹林,也想問紅樹林沒有水手的日子可好過?有沒有想念水手?“他繼續在她耳邊呢喃。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告白,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可以讓一個漂泊的水手為她停留,這是真的嗎?

    這會不會是短暫的駐足,一旦水手膩了陸地的生活,又興起上船的念頭,那麼她該如何自處?是否會埋怨當初不該讓水手為她停留?

    那麼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失落!這樣是否會比較好些?  

    他感到她的不安與掙紮,於是將她樓得更牢,想給她一個保證,保證他不會再離開,不管任何阻力,都不會阻止他獲得她與珍惜她的決心。

    ”我不準你再離開我。“話語雖溫柔,意志卻無比堅定。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愛海的水手。“安騏兒知道自己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接受她永遠無法久留藍渥特的事實;可是如今這個水手卻承諾要疼惜她,一時之間她無法全盤接受。

    ”安騏兒,我的安騏兒,我一向以水手自居,也樂得身隨水轉、縱情山水,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發現山水再美、天地再廣,若無知心人相伴,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又怎麼能再出海過著漂泊的生活?“

    ”你--真的打算收網返家?“她還是難以釋懷。

    ”是的。也拜託你與我一同收網,最好將綢子給燒了,讓我沒有回頭的餘地!“他忽然吻向她的額頭,期望她的參與。

    她的心頭一窒。

    他為什麼忽然對她這麼好,這讓她的心越加恐慌,怕這好隻是海市蜃樓,也怕自己束縛住他,讓他痛苦。

    她緩緩地抬起頭,”我的水手,我不能收了你的網,更不能燒了它,因為,你對它的愛早在我之前就已存在,今日你發現自己需要紅樹林,所以遷就紅樹林,但如果他日你發現更勝紅樹林的事物,是否也會一如你對待綢子一般,燒了它?

    我放你航行,是因為瞭解你對水手生活的依戀及熱愛;我不希望你完全改變。你的心中有紅樹林,我該感到滿足了。以前是因為我不能確定,你的心中有我,所以纔離去;今日知道你心中有我,就不再感到遺憾。“

    他的心在狂跳、在輕顫,掩不住的情浪,不斷拍打著百轉千折的心緒。

    好個蕙質蘭心的女孩!

    他將她牢牢地摟在懷中,不住地親吻著她,繼而逗弄她的舌尖,然後滑下她坦露的雙肩,之後又撫摸著她的腰肢,那天鵝絨般的觸感燒燙了他的手,也幾乎燒毀他的理智   

    ”我的安騏兒,我好想你--“他的喉頭因熱吻而低啞。

    而她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接吻對她根本是陌生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料到能夠醉在心愛男子的羽翼之下,受他垂愛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動,震懾了她的心神。  

    她的呼吸及所有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隻能感到他溫熱急促的吻搔弄著她敏感的臉頰,而她的雙腿幾乎撐不起她略嫌清瘦的身子。

    藍渥特將她緊緊擁進懷中,急喘地低語:”我想,我們得先用晚餐,否則,我怕自己現在就會把你吞進肚裡。“

    ”嗯?“她還未從這迷惑的深吻中蘇醒過來。

    他卻開心地笑看懷中佳人,索性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往船艙內走去   

    她這纔醒了過來。”你--你快放我下來,免得被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雙頰已滿紅霞。

    ”哈--現在纔想到,太遲了!“

    ”什麼?“她不能明白這話的意思。

    ”我的安騏兒,這遊輪沒有別的乘客,隻有你和我!“他又笑了。

    ”你--你怎麼辦到的?“她不敢想像這麼大的一艘船,隻有他們兩個乘客!

    ”小女人,聽好,我曾是水手,所以弄艘小遊輪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他不算自謙地說道。

    ”它是你的船?“她的雙瞳瞪得老大。

    ”其中的一艘。“

    天啊!她到底認識了個什麼樣的船務钜子啊!!

    唉!她會不會太得寵了?!會不會遭天譴?!

    她忽地輕顫,他卻將她抱得更牢實,並安慰道:”以前你失去太多;今日所得,隻是好心的月老讓我補償你?

    “你--”她突然哽咽了。

    “不準哭!該笑,像個幸福的女人一樣地笑,我的安騏兒。”他又在她的沛唇上印下一吻。

    她隻能淡淡地淺笑,還是怕自己太幸福遭人妒啊!

    海風在吹,遊輪在駛,他們的人生也在轉動   

    安騏兒與藍渥待用完了浪漫的晚餐後,她覺得該告辭了,於是起身--

    “我想,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早班。”白皙的嬌顏已因葡萄酒的作用而有了紅暈。

    他卻拉住她的柔荑,輕輕地將她拉回座位上,“留下來陪我。”語似春風輕柔地佛進她的心田。但安騏兒卻不敢回應。

    她的家庭背景讓她對男人常保成心,她的信仰讓她明白男歡女愛之事應獻給她婚約中的良人,他的風流往事讓她擔心自己隻是一個“床伴”!

    她怕拒絕    他會失落,也害怕看見他挫敗的眼神與心情;但她更怕最後會是一場空,結果正如創世紀中的夏娃受了蛇的誘惑,喫了那不該喫的蘋果,最終被趕出伊甸園。

    此刻,她感到十分旁徨,就如站在十字路口,卻發現四周的號志燈全閃著黃燈,令她進退不得,這就是她此刻的處境!

    藍渥特睨著她掙紮又矛盾的眸光,他知道這事對她而言是個難題!但是他真的不想放她走!

    一對情侶一旦表明心跡,發生關繫似乎是自然的事,但她卻卻步,想來是和她的成長背景有關,也或許是和他的承諾有關!  

    因為,截至目前,他並沒有對她說過那珍貴的三個字,也未曾請求她嫁給他--對於一個在暴力家庭長大的女孩,或許需要更多的保證;而他卻尚未給她,也難怪她會惶惶不安了。

    他再次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他不想騙她,這是第一次,他不想為了想親近一個女人而說著漫不經心的情話!

    他緩緩吐露心跡,“安騏兒,我希望你留下來陪我,我珍惜和你重聚的時刻,所以,我希望你留下來;因為有你,我的生命纔完整。你願意為我停留嗎?”他仍舊沒有說出那三個字,也沒有請求她嫁給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昔日如此容易脫口的“我愛你”,在她身上卻套不進去?

    該不是他的水手性格又在作怪?雖然知道他愛她,但更愛自己,所以,短期之內,他“可能”不會強迫自己和任何女人結婚。

    天啊!他真是個壞蛋!

    可是--他卻私心地不想放她走!

    因為,她是他多年來第一次不想蒙騙的女孩,第一次“用心”期待的女孩,也是第一次如此渴望與她歡愛的女孩!

    在她失蹤的那段日子,他領略她的美、她的好,也暗誓不想再失去她,但是卻從沒有想過以婚約將她套牢!

    安騏兒望著緊握著自己的那雙手,透過接觸,她可以隱約感到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安,有些難以澄清的情緒。

    從他的告白中,她聽出他對她的渴望,那是極具佔有性的,但似乎少了--承諾!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苦笑,緩緩地抽回手,起身走向甲板,張開雙臂,迎風歌頌   

    已經破曉,天漸明,全世界都睡醒,

    夜間黑暗烏雲散去無蹤影。

    這海洋,那海洋,全世界受震動,

    破曉傳佳音,白日何等美麗,

    美麗白日,和平安靜,

    破曉光明,自東但西!

    歡呼晨光,普受歡迎,

    千禧年臨,美麗光明   

    高亢甜美的聲音,是聖樂的贊頌,已走近她的藍渥特,仿佛知道她給他的答案了。

    有些失望,也有些許抑鬱,當然還有幾分佩服。

    很少女人可以在面對像他這麼優質、多金男人的求愛時斷然拒絕。

    隻有她!

    是什麼力量讓她如此堅定地拒絕他?

    是他的告白太弱了嗎?還是她不夠戀慕他?

    安騏兒轉過身子,深情地凝視著他,“藍,要拒絕你,對一個已為你心動的女人而言,真的好難、好難;但是,我想你和我都沒有準備好去迎接另一‘包袱’。

    所以,我以聖樂讓我頭腦清醒,以海風吹去對你的依戀,我們就讓晚餐美好的重逢記憶,鎖在你我最滿意的角落裡,其他的,就忘了吧!但忘掉前,請記住,一個叫安騏兒的女孩曾經深愛著你?

    話畢,她投入他的懷中,聞著他的體味,感覺他心口的律動,也感受他熱烈的體溫   

    而他隻能牢牢地擁著她,細想自己到底愛上了個什麼樣的女子?總教他如坐雲霄飛車一般,忐忑不安,卻又感到欣慰與刺激。

    他輕輕在她的發間留下唇印,又憐又愛   

    ”送我回航吧,你也該休息了。“她突然低語。

    他卻說不出話,大掌繼而在她的背脊來回地愛撫。

    ”別踫那裡。“她低聲警示。

    ”嗯?“他輕柔地分開彼此的距離,不解地望著她。

    ”等你有一天準備好時,再踫那裡好嗎?那是一個禁地,隻有擁有‘權鑰’的良人,纔能開啟它。“她一語雙關地說道。

    因為,那背脊上正是她年幼受暴的烙印!

    隻有她的丈夫,纔能解她衣衫、撫慰她的”傷口“。

    藍渥特深深地吸了口氣,”你的考題好難,真怕--“

    她旋即以手捂住他的唇畔,”藍渥特對一切事物都有一手,沒有事可以難倒他;隻有在他不想盡力時,纔會失敗。我相信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的證明,證明你到底有多想得到那把‘權鑰’。我會等你!在你放棄之前,這個位置會一直為你保留。“她拉起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

    ”安騏兒!“他大受感動地再度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久久之後,她又提醒道?送我上岸。”

    下了遊輪之後,安騏兒與藍渥特便分道揚鏢--他還是回到遊輪上,而她卻趕回員工宿舍準備休息。

    誰知卻發現她有一通留言,一看是臺灣的小阿姨打來的電話,連忙回了通電話回去   

    “喂,小阿姨--”她有些緊張地喊道。

    “安騏兒,你媽    ”小阿姨突然開始啜泣。

    “小阿姨,你先別哭,快告訴我發了什麼事!”她雖急卻放作領定地追問。

    “你媽她又    自殺了!這次醫院發出    發出病危通知,所以,你最好趕快回來!”

    頓時,她感到青天霹靂,隻能沮喪地回應:“我會立刻趕回去!小阿姨,麻煩你告訴我媽,要她等我    等我回去。”

    掛上電話,她的眼淚再也抑不住地奪眶而出。

    於是她撥了通電話給梅琳。

    “喂,我要回臺灣,請幫我向人事處請假,並代轉兩封信給房老闆及他的好友藍先生    ”她一一交代辦的事後便收線,同時開始寫信給前一刻纔分開的藍渥特。

    藍:

    當你收到這封信時,我已遠離夏威夷,回到我的故鄉。

    這麼做不是為了逃避你的感情;但也正好給你一些時間考慮,我對你的意義。

    自小至大,我就盼望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相信在幸福家庭長大的你,也許很難體會我們這種人對“家”的渴望到了饑渴的地步。  

    但偏偏我又愛上一個“水手”,也不願他失去他的“羽翼”,所以,我好難為自己及對、萬作抉擇,除非,你能認定我,而且你和我一樣地渴望一個“家”,那麼我們纔有共同的交會點,再次交會纔會結出毫無遺憾的果實。

    不論結果為何,我都不會後悔,曾經深刻地愛過你。

    這次,我返臺,歸期渺渺,因為母親又自殺,而院方發出病危通知,我的心情異常沉重    因為,她是我目前翼正擁有的家人,我不敢想像失去她我會變得如何?

    明知孤單,若有人相隨,應該是再好不過的事,腦中想到的惟一人選就是你--

    但是,還是作罷,因為,你是母親的“痛處”!

    所以,我隻能獨行   

    我想,我會走過那死蔭穀,找到一處綠地!

    請為我祈禱吧!我的愛!

    安騏兒筆

    藍渥特看到安騏兒的信件時,藍瞳盛著悲戚。

    房藍道也看著安顏兒的信,抿了抿唇低聲道:“我就知道,女人一轉到你的手中,我就沒法讓她為我工作。”

    “該死的!你說什麼渾話!安騏兒本來就是我的!”藍渥特怒捶了房藍道一記拳。

    房藍道沒有躲開,隻因他知道藍渥特此刻的心情不好受。“也許,你真該好好想想,你準備將安騏兒放在哪一個位置上;據我的觀察,她不是你過去那些鶯鶯燕燕的女人。好好想想吧!另外,我也得再去找一個特別助理,下口則我也別想賺錢了?

    ”就隻會想到錢!“藍渥特挖苦道。

    ”別說我,以前你比我還多想一樣,那就是女人,我好歹隻想到錢。“他冷哼了聲,便走出了總統套房,讓藍渥特一個人在裡面想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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