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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佐思 -【尋到美人寶(荷米絲的留聲機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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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0 00:07:23 |顯示全部樓層
尋到美人寶[荷米絲的留聲機03 ] 作者:佐思

她真是絕處逢生這句話的最佳代言人,
爸爸公司倒閉,她從千金女成打工妹,
被討債老大抓去要她「賣肉」躺著賺,
沒想到關她的房間裡居然會有這個寶──
一架留聲機,底座抽屜還藏著張藏寶圖,
她跟老大談好條件,出國去尋寶好還債!
只是喔,人若衰可不會衰一次,
她才剛踏出秘魯機場,行李就被搶,
幸好出現個「台灣英雄」幫她教訓搶匪,
預約的飯店搞飛機,害她差點睡路邊,
也多虧他,交代飯店一聲她就有床睡了,
她的探險隊請的當地導遊放他們鳥,
他行到連在雨林都熟門熟路,當起嚮導,
哪知他是有心機的,騙色又騙藏寶圖……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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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0 00:07:42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馨寧,等等我嘛,我的英文很破耶,要是跟妳失散的話就慘了。」略帶撒嬌的男聲在女子的背後響起,跟他粗壯的外表有點不相襯。

  「拜託喔,你一個大男人腿比我們長,還走得這麼慢,真是丟臉死了。」被喚做馨寧的女子身旁的同伴轉過身,朝落後的男子翻了翻白眼。

  「ㄟ,我、我是因為幫妳們提了兩手滿滿的戰利品才走得這麼慢耶,要不然妳自己提啊。」真是好心沒好報耶。

  「我幹麼自己提?!你不知道我們允許你跟的唯一原因就是這一點嗎?」哼,他就不敢叫馨寧自己提,真是差別待遇。

  「妳--黃婉玲,要不是馨寧也來的話,我才懶得跟妳來咧。」

  「金正傑,我們彼此彼此,要是早知道你一個大男人連這點力氣都沒有的話,我還不如在這邊請個女人來幫忙就好了。」

  「黃婉玲--」

  「怎樣?!」

  兩個人一來一往的鬥嘴,讓戰火外的邵馨寧又是好笑又是無奈的扯了扯唇。

  「婉玲,妳就不要再糗他了,正傑幫我們提這麼多東西真的很辛苦呢。」她轉身走向金正傑,朝他抱歉的笑笑,伸出手道:「來,我自己提就好了。」

  「不用了,我一點都不辛苦。」馨寧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耶,他就算雙手都斷了,也一定要死ㄍㄧㄥ下去。

  「既然不辛苦還那麼多廢話幹麼。」黃婉玲眼露不屑。

  「喂,我是跟妳有仇是嗎?幹麼每次都針對我啊。」金正傑不滿的抗議。

  「我哪有。」一抹赧色閃過她的臉龐,口氣一惡的掩飾著。

  「人家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們兩個說不定上輩子是夫妻喔。」邵馨寧忍不住打趣道。

  「呸呸呸,誰這麼倒霉啊,娶她當老婆我還不如自殺比較快。」金正傑一副敬謝不敏的恐懼樣。

  「你想喔,就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光,我也不會嫁你的,你想死還是直接死一死比較快。」黃婉玲翻翻白眼道。

  「噗哧--我想要是到時候你們真的結婚的話,我會在你們的婚禮上把這段話原音重現的。」邵馨寧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兩個她最好的大學同學,真的是寶一對。

  「馨寧,妳就不要詛咒我了。」若不是兩手提滿了袋子,他還真想舉雙手做出投降狀哩。

  「金正傑,我就真的這麼差嗎?你太可惡了。」黃婉玲舉起手朝他揮去。

  「母老虎又發火啦。」金正傑縮頭閉眼的打趣道,不過等半天,那只揮來的手卻始終沒有落在他身上。

  「婉玲--」只聽到邵馨寧擔心的輕呼了聲。

  「我先回飯店去,你們慢慢逛吧。」黃婉玲頭也不回的撂下話就跑了。

  「唉,你看你,老是把她氣得火冒三丈,難得我們三個人一起出國玩,大家開開心心不是比較好嗎?」邵馨寧口氣略帶責備的瞅著金正傑。

  「又跑啦?」他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黃婉玲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她老是喜歡針對我啊。」他也很無辜。

  「你啊,真是不識少女情懷啦。」誰都看得出來,婉玲根本就是因為喜歡他才故意找他麻煩的嘛。

  他困惑的道:「什麼意思啊?」

  她睇了他那副無辜的神情一眼,搖搖頭,「沒啦,我還要去跳蚤市場逛逛,你呢?」看樣子要這個豬頭懂婉玲的心事還有得等哩。

  「我當然要陪妳去啊。」他想都沒想就道。

  「喔,那就走吧。」邵馨寧微微莞爾,沒有太在意他的積極態度,轉過身朝著跳蚤市場前進。

  金正傑連忙提步追上,走在她身邊,一股無以言喻的驕傲感頓時充斥在他的胸臆。

  走在這滿是金髮美女的異國街道,馨寧非但沒被掩沒,反倒顯得如此耀眼出眾,只要經過她身旁的男人,沒有一個不是對她投以讚歎愛慕的視線,對他投以欽羨嫉妒的眼光。

  沒有東方女子身材扁平的缺點,她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材曲線玲瓏有致,挺實的胸脯與俏麗渾圓的臀部是他的最愛,還有那一身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宛若豆腐般光滑柔嫩,根本就不是白雖白,但卻佈滿斑斑點點的西方女子可以比擬的。

  他偷偷瞄了她一眼,隨即自責的收回視線,她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他怎麼可以用有色眼光偷看她。

  不過想歸想,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又飄向了她那修長挺直的雙腿。

  他想所謂的黃金比例,說的應該就是像她這樣的身材吧……

  說起來,光是身材好她就不知道讓多少致力減肥的女人們嫉妒死了,偏偏她還擁有一張天使般清純無瑕的臉蛋,不是艷俗的美麗,而是那種會讓人一眼看了就忍不住驚歎的精緻美感。

  不過最吸引他的,還是她毫不驕傲任性的溫柔個性,即使她的家境富裕,卻從未表現看不起人,甚至還每個星期去流浪動物之家當義工,實在是叫人不喜歡她都難。

  天,造物者真是太寵愛她了,才會把所有一切的美好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也難怪追求她的男人多如過江之鯽,嫉妒她的女人也無法真正討厭她。

  瞧,連攤販老闆都上前搭訕了,這時候就可以彰顯出他的功效了,呵呵。

  「你想對我女朋友幹麼?」金正傑走上前擋在一個金髮男人跟邵馨寧之間,不過再怎麼努力挺直了背脊,他依然只到對方的肩頭。

  金髮男子一臉困惑的看著他,沒有理會,越過他的肩頭繼續對邵馨寧說話。

  「喂,我勸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喔。」金正傑將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做勢捲起袖子,還不忘側頭朝邵馨寧瀟灑的笑道:「不要怕,我會擺平他的。」

  邵馨寧哪有任何擔心受怕的神色,她淺淺一笑道:「正傑,你說國語人家怎麼聽得懂,況且,他對我沒有惡意,是我在問他事情啦。」

  「喔,是這樣啊?」金正傑微微一愣,隨即尷尬的退開,「我以為他想糾纏妳呢。」

  「不是啦,不過還是謝謝你。」

  「不客氣,只要是妳的事情,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意。」她的笑容讓他又恢復了元氣。

  「你真是我的好同學。」

  她的這句話又讓他小小的沮喪了下。

  唉,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由好同學變成好男友。

  沒有注意到金正傑頹喪的神情,邵馨寧的注意力回到攤位前的金髮男子身上,她用英文問:「那個你開價多少?」

  「對不起,那尚未定價。」金髮男子搖搖頭,一臉抱歉的回答。

  「可是你不是擺出來賣的嗎?」她的視線落在攤位角落一架留聲機上,那是以紫銅與黃銅打造,充滿古典氣息的藝術品。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遠遠見到它後就深深被它吸引,彷彿有看不見的磁場在呼喚著她,有種宿命相遇的感覺。

  「真的很抱歉……糟糕!警察。」金髮男子看到遠遠有警察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匆忙的拔腿就跑,連攤位上的東西都沒收拾。

  沒多久,一群警察圍了過來,在跳蚤市場中造成一團混亂。

  「看樣子是警察在抓犯人,我看他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們快走吧。」金正傑空出一隻手來,拉了邵馨寧往外走。

  「可是那架留聲機--」她真的好喜歡。

  「說不定那是贓貨啊,還是少蹚這淌渾水為妙,快定吧。」他頭也不回的道。

  邵馨寧依依不捨的頻頻回頭,直到跳蚤市場被遠遠的拋在身後,心頭一股異樣情懷始終無法消逝。

  她有預感,這不過是她跟那架留聲機的邂逅,她會再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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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0 00:07:5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總裁呢?他又跑去哪裡了?我這邊還有幾份文件等著他簽名耶。」總經理劉文雄焦急的詢問著坐在總裁辦公室外的秘書胡雅雯。

  「我、我也不知道啊。」胡雅雯心想,完了,又來了。

  「妳怎麼會不知道?!妳可是總裁的秘書,他所有的行程都是妳安排的,妳不知道,那還會有誰知道?」他瞪圓了眼反問。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在找他啊。」要是總裁會照著她排定的行程走的話,那他就不是總裁了。

  「妳這個秘書是怎麼當的?連總裁的行蹤都不清楚,我看妳明天開始不用來了。」劉文雄氣急敗壞的道。

  「總經理,請你不要生氣,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找了。」天,她只是總裁的秘書,又不是監視器,怎麼可能對他的行蹤瞭若指掌嘛。

  「不要廢話了,我叫妳明天不要來就不要來。」他把剛剛在客戶那邊受到的氣一古腦的全發洩在她身上。

  「總經理……」胡雅雯委屈的顫抖著唇,一時間手足無措了起來。

  「怎麼了?氣氛這麼僵?」忽的,一個輕鬆的聲音自劉文雄身後響了起來。

  「總裁,您終於出現了。」胡雅雯抬起頭鬆了口氣,眼淚差點就流出來了。

  「我一直都沒有失蹤過啊。」易宇謙慵懶的扯扯唇。

  看這情況,想必又是因為找不到他而雞飛狗跳了吧。

  「總裁,您去哪裡怎麼都沒有告訴胡秘書呢?我這邊有幾份緊急的文件等著您簽名。」見到他,劉文雄就算有再大的不滿,也不敢表現在臉上。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他淡淡的說:「我不希望以後再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若他不在,公司就無法運轉的話,這公司也差不多可以關門了。

  「是、是的。」劉文雄連忙應聲道。

  「總經理,那我明天還可以來上班嗎?」胡雅雯故意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問。

  「有人叫妳不用來嗎?」易宇謙睨向劉文雄。

  「呃,沒、沒人這樣說過,妳是總裁秘書,明天當然要上班。」劉文雄尷尬的直冒汗,連忙轉移話題,「總裁,這幾份文件……」

  「放著吧,等下我會叫胡秘書拿給你。」易宇謙轉過身,直接走向總裁辦公室,邊走邊吩咐,「咖啡,不加糖。」

  「是。」她應了聲,朝仍站在一旁的劉文雄道:「總經理,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沒事了,下次記得問清楚總裁要去哪裡,以免又找不到人。」劉文雄將文件放下,叮嚀幾句便走開了。

  「要是我問得出來,就不用老是挨你罵了。」胡雅雯朝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咕噥了幾句,隨即動作迅速的泡好咖啡往總裁辦公室中送。

  「總裁,您要的黑咖啡。」她將咖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朝著站在窗邊凝視外頭的高大背影道。

  「謝謝。」易宇謙低沉的聲音充滿了磁性。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那……請問您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若沒有的話,我就先出去了。」胡雅雯期待的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難掩愛慕之意。

  易宇謙--皇龍企業集團總裁,年紀雖然只有二十八歲,但在商場卻是人人聞之色變的戰略高手,皇龍經營觸角涵蓋了食衣住行各個領域,在各個行業中都穩坐龍頭地位,也曾經出現過無數想要挑戰皇龍的海內外集團,但都在投入戰場,血本無歸之後黯然收手。

  光只看他的身家,就足以迷倒全台灣三分之二以上的女人,更不要說他那結實宛若模特兒的身材,與比明星還俊美的臉孔是怎樣的囊括了其它對他的金錢不為所動的女人了。

  包裹在鐵灰色亞曼尼西裝下的一百八十公分高的身軀,肌肉線條勻稱若黑豹,絕不是瘦弱或癡肥的有錢人模樣,舉手投足之間自然的流露出優雅的氣質,不用明說就讓人看出他的身價非凡。

  但最吸引她的,是那雙犀利幽深的黑眸,雖然他俊薄的唇角老是掛著慵懶的淺笑,鬆懈眾人的戒心,但是只要看進他那雙眸子,就能清楚知道這絕對是個讓人無法捉摸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若是可以讓他擁抱一個晚上,她就是死也甘心了呵……

  「胡秘書?」

  瞧,他連聲音都這麼讓人心蕩神馳,這麼性感的嗓音若是在她耳邊輕喃愛語,不知道是怎樣的銷魂滋味。

  「胡秘書?」易宇謙叫喚望著自己一臉出神的女秘書,這樣的神情他已經在太多女人身上看到過,一點都不陌生。

  「胡秘書,下班了。」他打趣的道。

  「呃,下、下班?」胡雅雯如夢初醒的眨眨眼,訝異的道:「下班?!」不會吧,她有恍神這麼久嗎?

  他嘲謔道:「我想只有下班這兩個字可以讓妳回神吧。」

  「ㄟ,我、我……」胡雅雯聽出他話裡的促狹,一張臉霎時通紅起來,急忙努力的恢復身為秘書的專業,「請問總裁有什麼事情吩咐?」

  「我會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不在公司,所以之後公司有什麼事情,全都交給馬先生處理。」易宇謙正色道。

  「請問大約是多久的時間?」她對他這樣的舉動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這個總裁很愛搞失蹤。

  可偏偏他就算常常失蹤,公司的業務還是一樣蒸蒸日上,這或許可以歸功於他的好朋友兼事業夥伴馬維辰吧。

  「無法確定。」易宇謙的眉宇微微擰了擰,不過很快的恢復正常道:「公司要麻煩妳了,劉總經理或許囉唆了些,但是其實人不錯,妳多跟他配合配合吧。」

  「是的。」她應了聲,對於將有好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他,感到有些許的落寞。

  「暫時沒什麼事情了,妳先出去吧。」

  「好的。」胡雅雯欠欠身,轉身走了出去。

  一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易宇謙的眉頭又忍不住擰了起來,寬厚的大掌自口袋中掏出了一張折疊方整的紙片,打開後,專注的凝視著上頭的圖案。

  「秘魯……寶藏……」他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內迴盪,更添一股神秘的氣氛。

  他對各種神秘事物一直很感興趣,除了大力贊助各個研究玄秘事物的民間團體之外,他自己更是親身投入每一個他有興趣的探索活動。

  這也是他常常搞失蹤的原因。

  他這個特殊的癖好,只有他的大學同窗兼事業夥伴的馬維辰清楚,也多虧了他,他才得以無後顧之憂的投身在自己的興趣之中。

  看著手中的藏寶圖,他體內那股對神秘事物的探索熱血又忍不住四下翻騰了起來。

  這張藏寶圖的出現其實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怎麼都沒想過在自己家中的閣樓竟然會藏有一張藏寶圖?

  若不是那天傭人打掃時發現了那個小錦盒,想必這張藏寶圖會繼續不見天日吧!

  這個小錦盒跟已逝的祖母老喜歡披在身上的布料花色相同,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也是祖母的收藏。

  但是,為什麼她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張藏寶圖呢?

  易宇謙心底那股尋求真相的好奇心徹徹底底的被挑起。

  他曾聽說過祖母年輕的時候在秘魯住過一段時間,而這張藏寶圖只標示了一個湖泊名稱與記號,卻沒有任何前往的路徑。

  經過他用盡各種關係查探,才終於查出那是屬於秘魯傳說中古老湖泊的名稱,那原為一個古文明發跡之處,可因為不明原因消失於瞬間,據傳亦留下大筆的黃金珠寶於其中。

  許久許久以前,有許多人曾經風聞這個傳言而前往尋找寶藏,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平安生還,種種遭受詛咒的傳說也隨之沸騰的宣揚起來,因而逼退了後續的尋寶者,一切歸於平靜,藏有寶藏的湖泊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之中,直到現在,幾乎沒有人知道湖泊真正的位置了。

  然而越是困難的事情,他越是有興趣!

  易宇謙黑色的眸光閃動著興奮的火焰。

  寶藏對他這個已經擁有太多財富的人來說並不是重點,能夠解開別人無法解開的謎團,完成別人達不到的目的,才是他最感興趣的部份。

  微微握緊了手中的藏寶圖,他綻開了一抹淺笑,那是種狩獵者發現獵物時的笑容……



  「新來的,你這樣慢吞吞的能做什麼事情?還不快點把盤子端出來!」

  吼叫聲穿過嘈雜的人群,讓邵馨寧忍不住瑟縮了下。

  「是的,我馬上來。」她連忙應了聲,端起堆積如山的盤子往廚房走去。

  「搞什麼,動作這麼慢!我可不是請妳來當大小姐的,要是妳不想做的話可以回去,不要在這邊浪費我的時間。」老闆娘語氣刻薄的瞪了她一眼。

  「老闆娘,對不起,我會加快動作的。」邵馨寧壓抑住心頭的委屈,朝她道歉。

  「哼,最好是這樣。」老闆娘斜睨了她一眼,冷哼出聲。

  「我說妳就不要這樣嚴格了,人家馨寧已經很努力了,等她熟悉之後,動作就會變快的。」老闆看不過去,忍不住開口幫邵馨寧說話。

  「死老頭,我在管教新人哪輪得到你開口?我們可不是付錢讓她來學習的,要學東西不會交錢去補習班學喔?」老闆娘狠狠的瞪了老闆一眼,「你給我小心一點,不要看人家年輕又漂亮就動歪腦筋了。」

  「妳在胡言亂語什麼啊!我哪有?」老闆被指責得莫名其妙。

  「你敢說沒有?我早就看出來你對她的態度不尋常了,我就不見你對其他的員工這麼好,還會幫她說話。」老闆娘打翻醋罈子,越說越火大。

  「妳這個女人!不可理喻,我懶得跟妳說了。」老闆搖搖頭,不打算理會老婆的無的放矢。

  「你懶得跟我說,只想跟她說是嗎?」她可不輕易放過他。

  「妳、妳是故意找我麻煩是嗎?」老闆也火了,聲音拔高了好幾度。

  「我找你麻煩?你也不想想是誰陪著你辛苦打拚,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小有規模的連鎖餐飲店,你竟然還嫌我?」老闆娘裝腔作勢的低泣起來。

  「老闆、老闆娘,對不起,你們不要為了我爭吵了,都是我動作太慢,我以後會改進的。」邵馨寧連忙開口緩和氣氛。

  「妳還敢說?妳現在就給我滾,以後也不用再來了。」老闆娘尖聲道。

  「可是我需要這份工作……」好不容易找來的兼職,她不能放棄。

  「是啊,妳怎麼這麼無理取鬧,人家馨寧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老闆歎口氣,懷疑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娶這樣的女人。

  「我不管,總之我就是不喜歡她,你要留下她還是留下我,你選一個吧。」老闆娘撂了狠話。

  「妳--」老闆又氣又無奈的皺起眉頭,氣氛一下僵滯住。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看著老闆充滿歉意的眼神,邵馨寧反過來安慰他似的扯出一抹笑。

  「馨寧,對不起。」畢竟老婆不能隨意更換啊。

  「沒關係,真的。」她搖搖頭道。

  「還依依不捨啊!既然如此,那乾脆就留下她啊。」老闆娘醋勁大發,面對一個這麼年輕貌美的女孩,她莫名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妳真的是無藥可救了。」老闆受不了的背過身去,每次只要有漂亮一點的女孩子到店裡上班,她就會發作,真是受不了。

  「對不起,我現在馬上就離開。」邵馨寧困窘的低垂下頭,沒等他們反應就離開了。

  黑夜的街道中人聲鼎沸,路邊的霓虹燈閃爍著,看來十分熱鬧,一切都跟三個月前一樣沒有改變,唯一改變的,或許只有她的家吧……

  她怎麼都忘不掉那一個晚上,當她開開心心的回國,迫不及待的返家,期待見到慈愛的父母時,卻愕然發現父親宛若老了數十歲,母親則虛弱的躺在床上。

  「寧寧,爸爸對不起妳,爸爸因為投資失敗,公司倒閉,暫時無法供妳繼續唸書了……」

  那些充滿震撼的話語到現在還清晰的在她耳邊迴盪。

  為了幫忙還債,她忽然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成為一個肩上擔負著沉重家計的上班族。

  她英文底子不錯,順利的找到了份秘書的工作,而晚上,她也選擇兼差,往往工作到夜深人靜才得以返家休息。

  但是即使如此,她的所得卻依然遠遠不夠支付父親龐大債務所衍生的利息,每每到了債主上門討債的那一天,就是他們最頭痛的時候了。

  前幾次都是靠著母親變賣首飾安然度過,可這次……她知道媽媽手邊的珍貴物品都已經變賣一空,再也沒有辦法應付。

  偏偏她的兼差又被辭退了……

  想到這一切,邵薪寧瘦弱的肩膀就不自覺的垂了下來,她並不埋怨自己必須休學幫助家計的狀況,但是卻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挫折與沮喪。

  晚風微微的吹撫過臉龐,她的腳步越接近家門口越是沉重。

  不行!她猛力的搖了搖頭,將臉上挫敗的神色給甩開。

  她不能讓爸媽看到她這頹喪的臉孔,這樣只會讓他們更擔心罷了。

  即使家境困頓,但只要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那也是一種幸福。

  錢再賺就有了,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總有一天這筆債一定可以還清。

  邵馨寧強迫自己的唇角往上揚,挺直背脊往家門口走去。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

  才走近家門口,一陣淒厲的呼喊聲伴隨著粗暴的怒喝傳入她的耳中。

  「要我們不打可以,還錢!」

  「我們……我們現在真的沒有錢,請再寬限一陣子吧。」

  「臭老頭,你以為我們是在做慈善事業嗎?沒錢還是吧?那就拿命來抵吧。」

  「不要啊,你們不要再打了--」

  聽著屋內討債的人跟父母間的對話,邵馨寧的心頭不禁一擰,連忙衝進屋內,擋在被揍倒在地的父親面前。

  「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法律?欠債還錢,用不著使這樣的暴力手段吧?」她雙手張開的護衛著父親。

  「馨寧,妳快點進房去,這裡沒有妳的事情。」邵傑夫掙扎著站起身,想把女兒推入房內,「老婆,妳跟她一起進房去。」

  「不,爸,我不要進房,我要跟他們講道理。」以前每次討債的來要債時,爸爸總是要她躲在房內,但這次她是怎麼都不會再當縮頭烏龜了。

  「馨寧,聽爸爸的話,媽帶妳進去。」游燕如趕緊上前拉著女兒,低聲勸她,「跟這些人是沒有道理可說的。」

  「媽--」邵馨寧不甘願的被母親拉往房間,但是在房門口被男人擋了下來。

  「嘖嘖嘖,沒想到你這糟老頭也能生出這樣貌美如花的女兒啊?」那討債的男人扯過邵馨寧的手腕,眼神充滿興趣的打量著她。

  「放開我,你想幹什麼?」邵馨寧掙扎著要抽回手腕,不見畏懼的瞪視著他。

  「你們不要為難她,這一切都跟她無關,我會把錢還給你們的,快放開她。」邵傑夫上前想要拉回女兒,突來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爸--」看著痛苦倒臥在地的父親,邵馨寧的心整個糾結起來。

  「放開我,你們這些流氓!」她憤怒的喊道。

  「我們本來就不是愛心義工,隨妳怎麼罵,只要能還錢,一切好談。」那男人咧著嘴,邪惡的笑道。

  「我沒有不還錢,只是現在手頭真的比較緊,麻煩你們再寬延個幾天吧。」邵傑夫抱著肚子,一臉痛苦的道。

  「大哥,我看這老傢伙應該是真的還不出錢來,現在我們要怎麼辦?」一旁的小弟詢問的看著帶頭的男人。

  「很簡單。」男人目露邪光的眼直盯著邵馨寧,「妳既然這麼孝順,就幫妳父親還債吧。」

  「嘿嘿嘿,沒錯,這個女人應該可以賣到不錯的價錢。」眾小弟紛紛露出淫穢的笑容。

  「你們想要幹麼?」他們的目光讓邵馨寧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沒幹麼,只是要請妳到我們公司坐坐,順便談談還債的方式。」那男人朝小弟使使眼色,隨即將她甩向他們,讓他們架住。

  「放開我,你們這群無賴。」不用多想,她也可以預料得到他們所謂的「還債方式」是怎樣的不堪。

  「放開我女兒,否則我跟你們拚了。」

  「馨寧!你們放開她。」

  邵傑夫與游燕如一起衝上前想要救回女兒,但是哪搶得過這群彪形大漢,沒三兩下就被推倒在地,只能無助的看女兒被帶走。

  「老公,現在怎麼辦啊,我的心肝寶貝,馨寧--」游燕如泣不成聲。

  「不要哭了,我不會讓他們傷害馨寧一根寒毛的。」邵傑夫安慰的摟住妻子,眸底燃燒著怒火。

  「可是她已經被他們帶走,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折磨我的寶貝女兒。」她的淚水無法遏止的狂洩。

  「該死。」他低咒了聲,站起身走向電話。

  「老公,你要做什麼?」她看著丈夫的舉動,困惑的問。

  「報警!」



  「進去--」

  邵馨寧被粗魯的推入一個小房間中,她踉蹌的跌坐在床上。

  「妳最好給我乖乖的聽話,不要妄想逃跑或抵抗。」男人兇惡的警告她。

  「我不會逃跑的,你們要我端盤子或掃地我都願意。」她努力維持鎮定,不讓自己被看扁。

  「端盤子、掃地?哈。」他一副好像聽到什麼絕世荒謬的話語似的翻了翻白眼,「那能賺什麼錢?妳現在唯一有用的就是妳的身體,懂嗎?妳必須用妳的身體賺錢還債。」

  雖然早猜到會有這樣的狀況,但是真聽到他說出口,邵馨寧還是忍不住的渾身泛起一陣戰慄,「我不會做那種污穢骯髒的事情。」

  「呵呵,現在的情況由不得妳願不願意,就算妳不願意也得做。」帶頭的男人冷笑道:「要是妳不乖乖聽話,就是逼我用『針』伺候妳。」

  針?她愣了愣,隨即意會過來,他是說要替她注射毒品的意思吧!

  「懂了吧!懂了就給我乖乖聽話。」男人從她的眼中得知她已經瞭解狀況,滿意的點點頭,「我現在就去幫妳安排明天『上班』的事情,妳給我安份點,準備應付明天的陣仗吧。」

  邪佞的笑了笑,他轉身走了出去,將門重重的帶上。

  一等他離開房內,邵馨寧馬上跳下床,衝到門邊轉了轉門把。該死,上鎖了。

  她轉過身將房內瀏覽一遍,三坪大的空間中只擺了張床,床旁有個床頭櫃與化妝台,沒有窗戶,整個照明都靠床頭櫃上的一盞小檯燈。

  這下糟糕了,無法逃脫,難道她真的得被迫下海接客嗎?

  她懊惱的咬咬下唇,在房內來回的踱步?

  不行,她絕對不要被他們任意擺佈。

  要她成為風塵女郎的話,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比起任人蹂躪,死還沒那麼可怕。

  打定主意反抗到底,邵馨寧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些,坐回床沿,她不知怎麼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好友。

  要是他們知道她被黑道大哥給捉來,還有可能被逼良為娼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衝來救她?

  呵,就算他們兩個衝來也沒用,普通的老百姓哪鬥得過這些兇惡的黑社會兄弟呢?

  不知道爸媽現在怎樣了?一定正在為她擔心著急吧……

  想到或許明日過後就再也見不到他們,她的心中充滿濃濃的不捨與依戀。

  但是……若真迫於無奈,也只有讓他們二老傷心了。

  呆坐在床沿,各種思緒充斥在她的腦中。

  驀地,一陣黑影自她眼前閃過,她驚愕的目光被牽引了去,用力的眨了眨,隨即落在黑影消失的化妝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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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留聲機?!

  美麗的紫銅雕花喇叭,搭配黃銅打造的喇叭管,背部再以鑄鐵製造拱形基架,桃木色的底座,這分明就是那天她在跳蚤市場看到的留聲機啊!

  彷彿發現新大陸似的,邵馨寧興奮的跳到了化妝台邊的牆腳,讚歎的打量著留聲機,暫時忘卻自己的困境。

  好個精緻的藝術品呵……她忍不住伸手觸摸著它,唇角不自覺的綻放出許久未曾出現的真心笑容。

  沒錯,不管她怎麼看,這架留聲機的模樣跟當初那吸引住她的留聲機的確一模一樣,難不成有人買下它,然後放在這裡……

  不對啊,剛才她似乎沒有看到它的存在,是一道閃過眼前的黑影……

  她越想越不對勁,視線又掃過房內一遍,並沒發現有任何異樣。

  難道是她眼花不成?還是出現靈異現象……甩甩頭,她自嘲的拍拍雙頰,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一定是她剛剛太緊張,所以才沒有發現這架留聲機吧。

  拋開疑慮,她開始充滿興味的研究起眼前的留聲機。

  這種手搖式的留聲機現在已經很難看到了,它保存得很好,想必它的主人一直很小心呵護著它。

  不知道是誰把它放在這裡的?是另一個被逼入火坑的可憐女孩嗎?

  想到這裡,她的眉頭忍不住微微的攏緊,可憐的留聲機,就這樣被遺忘在此,即使她想要帶它走,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愛憐的輕撫過留聲機的紫銅喇叭,底座的小抽屜突然輕輕的彈跳出來。

  好奇的將小抽屜拉開,裡頭躺著一張泛黃的紙片。

  這是什麼?情書?信?

  好奇心驅使著她伸出手將紙片拿了出來,緩緩的打開……

  藏寶圖?!

  邵馨寧眼睛一亮,心跳微微加快起來。

  看這上面所畫的,應該是前往尋寶的路徑圖沒錯,但是很明顯的是,藏寶圖上並沒有標示出寶藏的所在位置。

  好怪異的藏寶圖……難道還有另一張記載著寶藏位置的圖?

  她趕緊低下頭往小抽屜望去,裡頭並沒有其它東西。

  握緊了藏寶圖,她心頭重新燃起希望,直覺告訴她,這張藏寶圖的可信度是百分之百,若能找到寶藏的話,那她們家所有的債務問題都將迎刃而解,再也不用擔心討債的流氓來逼債了。

  這或許是她的一線生機。

  可現在問題是,她要如何說服那些流氓,讓她先去找寶藏呢?

  她煩惱得皺起眉頭,正在思索法子時,房門外傳來了陣陣喧鬧嘈雜聲。

  「發生什麼事情?」她望向門口處,才低喃著,房門就被匆忙的打開。

  「跟我來。」那帶頭抓她來的男人惡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往外扯。

  「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裡?」她掙扎著不肯順從。

  「妳那個該死的老頭竟然敢給我報警,我看他大概是想要毀了你們一家人。」該死,他好幾個堂口被警察給抄了,這筆帳他非找邵傑夫算個清楚不可。

  「爸爸報警……」邵馨寧怔了怔,隨即腦中靈光一閃,朝男人道:「我跟你談個交易!」

  「交易?妳有什麼條件跟我談交易?」他凶狠的瞪著她。

  「我爸爸雖然破產了,但是我知道警政署好幾個大官都多少還賣他點面子,所以若真要鬥起來,你不見得會佔便宜。」她胡誨道。

  那男人沉默下來,似乎在考慮她的話有幾分真實性。

  的確,若是警察老是找他的麻煩,對他來說或許不至於全盤皆輸,但確實也會造成很大的困擾。

  看出他的猶豫,邵馨寧繼續說服他,「只要你願意接受我的提議,我就會告訴那些警察我是自願跟你走的,你並沒有強迫我做任何事情,如何?」

  他還是沉默不語,但眉宇之間明顯的出現動搖。

  再加把勁應該沒問題,邵馨寧又道:「況且,我的條件交換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保證你絕不吃虧。」

  他總算將視線緩緩的放在她熱切的臉上,緩緩的說:「說說看。」



  「妳要去尋寶?!」金正傑驚愕的瞪圓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馨寧,我知道妳家現在很缺錢,但是妳不覺得尋寶是件很不切實際的事情嗎?」黃婉玲擔憂的看著好友,怕她是想錢想瘋了。

  「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沒有發瘋,也不是神智不清,我是很認真的在看待這件事情的。」邵馨寧瞭解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若是以前的她,或許也會有相同的反應。

  「可是,尋寶只是電影跟小說中的情節,在現實生活中,想要尋得寶藏根本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情。」金正傑很擔憂,他怕她最後仍是失望。

  「是啊,馨寧,雖然我家沒什麼錢,但是妳現在有需要可以告訴我,我回去跟我爸媽商量一下,說不定可以暫時解決妳家的燃眉之急。」黃婉玲誠懇的道,心中不免感歎了起來。

  世間事真的是很難說得準,有誰會知道一趟旅行回來,原本富裕的家境竟會在一夕之間崩潰,成為負債纍纍的貧戶?

  看著好友依然美麗,但眼睛下方卻透露著疲憊陰影的臉龐,她知道她肩上擔子不輕,忍不住為她感到心疼。

  「婉玲,謝謝妳,只是我家的負債情況是除非找到寶藏,否則我只有下海還債一途。」邵馨寧苦笑道。

  「下海?!」金正傑反應激烈,「馨寧,妳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

  「對啊,馨寧,妳千萬不能想不開啊。」黃婉玲也激動的握住她的手勸道。

  邵馨寧苦笑的拍拍黃婉玲的手說:「我當然不想這樣做啊,但是我已經跟討債的流氓說好,他們給我一個月去尋找寶物抵債,如果無法找到,那我便乖乖的回來下海賺錢還債。」

  「天,怎麼會這樣?!難道世界上沒有王法了嗎?欠債還錢就是了,哪有要人用身體抵債的。」金正傑說得憤恨不平,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玷污他心目中的女神。

  「但是我們實在是還不起……」邵馨寧神色黯淡。

  「那……那我去做苦工,我幫妳還。」上刀山下油鍋他都願意,只要她不用下海。

  「你做苦工的錢連利息的萬分之一都還不起啦。」黃婉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那要怎麼辦?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的看著馨寧下海啊?」金正傑氣急的說:「要不然乾脆妳代替她去好了。」

  「你--」她的心一陣抽痛,惱怒得說不出話來。

  該死的金正傑,她在他心目中就這麼不值嗎?

  「正傑,這種玩笑不要隨便亂開。」邵馨寧正色道。

  「呃,我、我只是心急口誤罷了。」他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朝黃婉玲咕噥一句,「對不起啦。」

  「哼,殺人之後再說對不起有用嗎?」

  「殺人?!拜託喔,有這麼嚴重嗎?」

  「婉玲,妳就不要生氣了。」邵馨寧安撫著她,不過她明白被自己喜歡的人這樣說,傷心是難免的。

  「我才懶得理他呢。」黃婉玲瞪了金正傑一眼,又將視線轉向邵馨寧,關心的問:「那妳怎麼知道哪裡有寶藏呢?」

  「放心,我已經有打算了。」邵馨寧朝她笑笑,隨即將發現留聲機中藏寶圖的始末娓娓說出。

  「這麼神奇?!那架留聲機跟那時候我們看到的真的那麼像?」金正傑好奇的睜大了眼。

  「嗯。」她肯定的點點頭,「我也有想過,會不會就是同一架了。」

  「我想,可能是同一個工廠或師傅做的,所以才會這麼像吧。」黃婉玲分析道。

  「或許吧……」邵馨寧沒多做響應,可在她心裡已經認為那是同一架留聲機。

  「所以,妳現在手上的那張藏寶圖只記載著尋寶的途徑,卻沒有寶藏埋藏的確切位置?」黃婉玲再問。

  「嗯,圖上的途徑終點有個湖泊,我想寶藏或許就是埋在那兒。」

  「天,那不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困難嗎?」金正傑低呼。

  「就算是大海撈針,我也一定要撈起這根針。」她要努力改變一個月後的命運。

  黃婉玲提醒她,「妳不怕這只是個惡作劇?」

  「不會的,我相信我的直覺。」

  黃婉玲打量好友半晌,輕歎口氣,「既然妳這麼堅決,那我也只好支持妳了。什麼時候要出發,我跟妳一起去。」

  「什麼?!」邵馨寧驚呼一聲。

  金正傑也連忙說道:「我也要一起去。」

  「你們……」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動充斥著她的胸臆。

  「你幹麼愛哭愛跟路啊。」黃婉玲沒好氣的問向金正傑。

  「我本來就打算如果馨寧堅持要去尋寶的話,我就要當她的護花使者。」金正傑反駁道。

  「是嗎?」黃婉玲語帶懷疑。

  他回瞪她,「本來就是。」

  看著兩個好友,邵馨寧眼底開始蓄滿淚水,她哽咽道:「謝謝你們,但是我不能要你們陪我去冒險。」

  這一去,不知道會遭遇到什麼樣的阻礙跟挫折,她怎麼能讓兩個好朋友放下學業陪她走這一遭呢?。

  「馨寧,妳這是不把我們當好朋友嘍?」黃婉玲佯怒的說。

  「對、對啊。」金正傑看了看黃婉玲,也跟著板起了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輩子都是。」她連忙解釋。

  「這不就得了,什麼都不要再說,只要告訴我們出發日期。」黃婉玲開始期待這次的尋寶之行。

  「沒錯,就是這樣。」金正傑附和。

  難得他們有這麼意見一致的時候。

  「婉玲……正傑……」淚水再也克制不住的滴落,邵馨寧感動得無以復加,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黃婉玲瞭解的拍拍她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止住淚水,讓唇瓣微揚。

  幸好她當初跟那個討債的男人要求帶走留聲機的時候,他並沒有反對,還納悶是誰放了個「大垃圾」在房間佔空間,非常爽快的要她帶走處理。

  現在只等準備妥當,就可以出發了……



  金正傑和黃婉玲好不容易說服了父母,和邵馨寧一道踏上尋寶之旅。經過了漫長的飛行時間,一來到秘魯,問題竟開始發生。

  「真糟糕,當初說好的導遊竟然放我們鴿子。」邵馨寧一行人在機場等了好半天,依然不見約定好的華籍導遊出現,反而是有一些當地人不斷的來招攬生意。

  「那我們要不要乾脆找個當地的人帶路?」金正傑提議道。

  「你英文這麼破,要怎麼跟人家溝通啊?」黃婉玲嘲弄回去。

  他困窘的紅了臉,「我不用溝通啊,反正馨寧英文好就成啦。」

  英文一直是他的罩門,也是他心頭永遠的痛。

  「我也是覺得用華人比較保險,畢竟我們身在異鄉,同是華人總是比較會互相幫忙吧。」這也是她最初的考量,才會透過旅行社找個華人導遊。

  「可是他現在放我們鴿子,我們要怎麼辦呢?這樣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乾脆我們自己去找?」黃婉玲有些異想天開。

  「不可能,在熱帶雨林裡若沒有嚮導,憑著我們自己去闖,肯定沒多久就出事的。」邵馨寧為了這次尋寶,她可是做了事前準備,搜集了大把資料。

  「是啊,我怕會被蛇吞掉。」金正傑打個哆嗦。

  「你這麼胖,蛇還怕被你撐破肚皮。」黃婉玲打趣的說。

  「我胖?!拜託,我一百七十五、七十公斤,正是嘟嘟好咧。」他不服氣的挺起胸膛。

  「是是是,七十公斤有五十公斤在小腹對吧。」她故意做個把肚子挺出來的動作。

  「哪有?」他連忙縮起小腹,朝邵馨寧詢問道:「真的嗎?馨寧,我真的有胖嗎?」

  「沒有啦。」邵馨寧好笑的搖搖頭,「婉玲,妳再說下去的話,我看他今天晚餐就不敢吃了。」

  「那好啊,省一頓。」黃婉玲也忍不住笑了開。

  「妳們……唉,算了,可以讓妳們開心,我就犧牲點讓妳們取笑好了。」金正傑歎口氣,故做可憐狀。

  「你犧不犧牲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呢?」黃婉玲拉回正題,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潮,黃皮膚的他們還真的滿顯眼的。

  「我有先預約飯店了,我看我們先去找飯店安頓下來,再聯絡看看有沒有其它的華籍導遊好了。」

  「也好。」金正傑跟黃婉玲同聲贊同。

  「對了,我一直很想問妳,妳這個提箱裡面裝的是什麼啊?」黃婉玲好奇的看著邵馨寧除了行李箱之外的提箱。

  「這裡面……」她眼匠露出一抹歡欣的流光,「就是留聲機啊。」

  「啥?妳帶留聲機來幹麼?不重嗎?」黃婉玲驚訝的問。

  「不會啊,是它帶給我這個契機,我想我應該要帶著它一起展開這段旅程才對。」

  「可是我擔心這樣很容易會成為竊賊下手的目標,妳還是……小心!」

  黃婉玲話還沒說完,兩三個黑人男子動作迅速的自邵馨寧的身後竄出,一把扯過了裝著留聲機的提箱,拔腿就跑。

  「小偷,快把東西還我。」邵馨寧揚聲高喊,追上前去。

  「金正傑,你還站在原地幹麼?快追啊。」黃婉玲看著怔愣在原地的他,跺跺腳道。

  「呃,喔、喔。」金正傑如夢初醒,趕忙提步追上,留下黃婉玲看著行李。

  但是三個男人畢竟是當地人,動作快速的一會兒就不見蹤影。

  「馨寧,還是不要再追了,萬一前頭有他們的同夥,貿然跟上前太危險了。」金正傑拉住她。

  「不行,我一定要把留聲機找回來不可。」

  「但他們也不知跑去哪兒了,我們等下去報警就是。」

  她搖搖頭,「報警沒用的,說不定警察跟他們還有勾結。」否則這些人怎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搶東西,機場大廳人可不少呢,而且她剛剛明明有看到幾名警察在不遠處巡邏,卻對這件搶案視若無睹。

  「那--好吧,我們往前找去。」金正傑看她意志堅決,也只有捨命陪好友了。

  真不知道瘦弱的她怎麼會有這麼堅決的意志啊?他跑在她後頭忍不住納悶的想。

  眼角餘光瞄到那搶她東西的其中一個男子,拐進轉角的男廁裡,也顧不得什麼,邵馨寧連忙追過去。

  才彎進男廁,她晶亮的眼眸就訝然的瞪了圓。

  只見三個搶東西的男子瑟縮在牆腳,不斷的對著眼前的男人求饒。

  「滾--」男人用英文嚴厲的喝了聲,三個男子隨即手腳並用的落荒而逃。

  看著男人背對著自己的高大背影,她的黑眸忍不住瞇了瞇,有種時空交錯的異樣感覺。

  一陣怪異的風忽地吹過她的臉龐,她的心跳加快起來,好奇怪……

  她不自覺望著他的背影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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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0 00:08:2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馨寧?馨寧?」金正傑碰碰邵馨寧,關心的問:「妳沒事吧?」

  「呃,沒有啊。」邵馨寧猛地回神,尷尬的笑了笑。

  「那人家跟妳說話妳怎麼都沒回答啊?」將三人行李用推車推著追過來的黃婉玲望向眼前的男人。

  她趕來的時候正好見那三隻賊被教訓得慘兮兮,忍不住對那男人投以崇拜的眼神。

  順著好友的視線,邵馨寧望向男人,只見他英俊的臉上帶著一抹讓人幾乎窒息的性感笑容。

  「這個提箱是妳的嗎?」他的聲音充滿磁性,帶著誘惑的醇厚。

  「嗯。」她點點頭,喉嚨幹幹的不太能發出聲音。

  「還妳。」他將提箱還給她,修長的身形只是隨意的站著,但有種不容人忽視的優雅與尊貴,「在這裡最好要提高警覺,一落單很容易成為歹徒下手的目標。」他提醒道。

  「謝謝。」她低垂下視線,竟不敢跟他對望。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變得這麼鈍呢?

  「不客氣。」他隨即轉身要離開。

  「等等,你也是台灣人嗎?」黃婉玲喊住他,一行人也跟著出了男廁。他的中文說得這麼流利,應該是華人沒錯。

  他停住腳步,回過頭,眼眸中略有訝異,「你們不是嗎?」若是來自台灣的話,照理說,很少人不知道他是誰的。

  「我們是啊。」她興奮的道:「真巧耶。」

  看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他皇龍企業集團總裁的身份。易宇謙淡淡的笑問:「是很巧,你們是來旅遊的?」

  他的視線落在始終低垂著頭的邵馨寧身上。

  「是啊,她們兩個人是跟我一起來的。」發現他的視線緊盯著邵馨寧,金正傑忽地一個箭步擋在她們之前,挑戰的望著易宇謙。

  「喔。」易宇謙看看他,慵懶的扯起唇瓣,「看來你似乎要更用心些才是。」

  「你是什麼意思?」他臉龐一紅,有點羞惱,他的意思是他沒好好保護她們嗎?

  「應該不需要我說破。」易宇謙臉上嘲譫的笑容更明顯了。

  「你說啊,我不怕人家說什麼。」金正傑挺挺胸膛。

  「正傑,你別鬧了,人家可是幫馨寧找回東西的恩人耶,你幹麼這種態度啊。」黃婉玲受不了的瞪了他一眼。

  剛剛明明就是只軟腳蝦,現在又一副英雄的模樣,這個男人真是夠了。

  「什麼態度?找回東西了不起啊,大不了給他錢啊。」他就是不爽他看馨寧那種色迷迷的眼神。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你以為錢可以買到一切啊!」黃婉玲真是氣煞了。

  「要不然難道妳要以身相許啊?」哼,他就知道她看這個男人帥,難怪一直幫他說話。

  「金正傑,你再亂說一句話試試看!信不信我把你踹到太平洋去。」她做勢抬起腳。

  「妳踢踢看啊。」他也挑釁的挺身上前。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人家都走遠了你們還吵。」邵馨寧的聲音打斷兩人的鬥嘴。

  「什麼?!他走了?」黃婉玲連忙朝剛剛易宇謙站的位置望去,果然已經沒有他的蹤影,「你看啦,都是你啦。」

  「幹麼,妳就這麼捨不得喔。」金正傑發現自己話中帶著酸味,奇怪,他幹麼要感到不舒服,她捨不得誰幹他屁事啊。

  這次黃婉玲懶得跟他多說,乾脆轉向邵馨寧,「我看他身手不凡,不知是不是秘魯當地的華僑哦?剛剛實在應該要問他願不願意當我們的導遊的。」

  「拜託,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壞人,要是他起歹念怎麼辦?」金正傑持反對意見。

  「他要是壞人就不會幫我們了。」她不以為然的反駁,「我看你是怕人家比你強太多對嗎?」

  「我幹麼要怕,我看他只有年紀比我大,其它的可不見得強過我。」

  「呵,我真想拿刀刮刮看你的臉皮有多厚。」黃婉玲輕掐他的臉皮,又轉而問邵馨寧,「馨寧,妳覺得呢?」

  邵馨寧淺淺一笑,「有機會再說吧,說不定我們不會再碰面了。」

  「馨寧說的對,我們以後不會再跟他碰面了啦。」

  「很難說喔,這世界有時是很小的。」

  「碰到面再說吧,我們現在還是先到飯店比較重要。」邵馨寧緊握著裝有留聲機的提箱手把,腦海中不期然浮現起方纔那個男人的臉龐。

  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一陣風輕輕的掀起她的衣襬,只見自她提箱中出現一個人。

  沒人看見她那波浪般的褐色長髮,紫羅藍色的眼睛,她穿著希臘式的白色洋裝,輕飄飄的靠坐在行李箱上。

  坐了這麼久的飛機,終於可以舒服的休息休息了……荷米絲輕喟了聲,幽幽的又化做風,飄向天際。



  「不可能沒有的,我明明預約了。」邵馨寧用流利的英文堅決的對飯店櫃檯人員道。

  「但是小姐,這裡真的沒有妳預約的資料,會不會妳搞錯飯店了?」櫃檯人員再一次查閱計算機後回答。

  「不會的,我確定是你們飯店沒錯,麻煩請你再查查看,我姓邵。」她急得想翻過櫃檯,查看計算機中的訂房資料。

  櫃檯人員勉為其難的重複方纔已經做過好幾遍的確認動作,他一臉無奈,「很抱歉,實在沒有妳預約的資料。」

  「那麼我們現在訂房可以嗎?」看他這麼認真的幫她查了許多遍,她也只好接受這個結果了,或許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對不起,房間都客滿了。」他抱歉的道。

  「客滿?!」她詫異的道:「這麼剛好?」

  「是的,真的很抱歉。」他再次致歉,「可能要請妳去別間飯店詢問看看有沒有空房間了。」

  「喔……謝謝你。」邵馨寧失望轉過身,走向一旁等候的黃婉玲跟金正傑。

  「怎樣?好了嗎?」黃婉玲迎上前問。

  「怎麼沒人來幫我們推行李啊?等下不給他們小費了。」金正傑左右張望了下。

  「真糟糕,我的預約出了差錯,對不起。」邵馨寧苦笑的道。

  黃婉玲驚訝的問:「妳的意思是說,我們沒有訂到房間?」

  「嗯。」

  「沒關係啊,那現在訂不就成了。」

  「對啊,現在訂嘛。」黃婉玲點頭附和金正傑。

  「我也想過,但是櫃檯人員說現在都客滿了,沒有房間可以給我們住。」她歎口氣,「真是出師不利呵。」

  「那……那我們換一間飯店吧。」黃婉玲帶頭要走出飯店。

  「也只有這樣了。」她勉強的扯扯唇,打起精神來,「好吧,讓我們把事情一件一件的解決吧。」

  「等等--」忽地,黃婉玲眼睛一亮。

  「怎麼了?」邵馨寧困惑的停住腳步,才剛問出口,就發現讓黃婉玲止步的原因。

  「是他耶、是他耶。」黃婉玲興奮的朝剛出電梯的易宇謙跑去,開心的道:「我們又見面了。」

  易宇謙挑起眉,綻出一抹淺笑。

  「請問你住在這間飯店嗎?」她不等他開口就問。

  「嗯,你們也是?」他點點頭,犀利的視線梭巡著她的身後,直到發現了邵馨寧又停駐。

  「不要說了,我們的預約出錯,想要現場訂房卻又被拒絕,說房間都客滿了,所以現在我們還在傷腦筋要去哪裡找落腳處呢。」黃婉玲雙手一攤,一臉無奈。

  「喔?」易宇謙走向櫃檯,向櫃檯人員咕噥了幾句,隨即轉向黃婉玲道:「你們在這邊住下吧,我已經幫你們安排了兩間房間。」

  「什麼?有房間?!」黃婉玲喜出望外,「可是他剛剛不是說都客滿了嗎?」

  「有時候事實是有很大的出入的。」易宇謙朝她眨眨眼。

  「呃,也對。」天,他真的好帥喔,她趕緊轉頭朝身後的邵馨寧與金正傑道:「你們快來,我們有房間了。」

  有房間了?邵馨寧抬起頭,正好跟易宇謙的視線對上,又趕緊移開。

  「怎麼突然又有房間了?」金正傑防備的看著易宇謙。

  「都靠他--呃,對了,我還沒有請教你的大名呢!」黃婉玲朝易宇謙咧著抹大大的笑容問。

  「易宇謙。」

  「喔,都靠易宇謙幫我們搞定的。」黃婉玲轉過頭告知他們。

  易宇謙……邵馨寧在口中咀嚼著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悉,但是她一時之間記不得是在哪裡聽過的。

  「馨寧,快過來啊。」黃婉玲朝她招了招手,向易宇謙介紹道:「我叫黃婉玲,你可以叫我小玲,這是我的好朋友邵馨寧,很美吧。」

  「婉玲。」邵馨寧抗議的推了推她。

  「妳好。」易宇謙凝視著邵馨寧,黑眸更加深邃了,「馨寧。」

  她的名字由他的口中喊出讓她有種特別的心悸,她白皙的雙頰莫名的紅了起來。

  「你好。」她輕聲響應。

  一種曖昧的氣流在他們之間流動,金正傑左看看易宇謙,右看看邵馨寧,敏銳的插話道:「我叫金正傑。」

  易宇謙朝他點點頭致意,隨即告辭,「祝你們旅途愉快。」

  「正傑,你閃一邊啦。」黃婉玲推開金正傑,攔住易宇謙的去路,「等等。」

  「還有什麼事情嗎?」他斜挑起眉問。

  「馨寧,妳說。」黃婉玲朝邵馨寧努努下巴的示意。

  「呃,我……」她當然知道好友要她問什麼,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冒昧,再說了,人家也從台灣來、住飯店,搞不好對秘魯不比他們熟到哪裡去。

  「快說啊。」黃婉玲催促她。

  「有什麼事直說無妨。」

  「馨寧,說啊。」黃婉玲急切的催促,她有點不懂做事一向爽快俐落的馨寧,這會兒怎麼會吞吞吐吐的遲疑不前。

  邵馨寧深吸口氣,總算開口了,「你可以當我們的嚮導嗎?」呃,她好像說太快了……

  「嚮導?」

  黃婉玲接口解釋,「嗯,其實是我們需要有人帶我們進去雨林,不知你有沒有管道可以請到人帶我們去?」

  她把他們被當地導遊放鳥的事說了一遍,冀望他能像剛剛解決住房的事一樣,幫他們變個嚮導出來。

  「婉玲,妳們請他幫忙沒問題嗎?」金正傑俯過身在她耳邊嘀咕,「要是他是壞人,見獵心喜怎麼辦?」

  「你少廢話。」她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肚子,讓他痛得彎下了腰。

  易宇謙臉上的笑容收起,審視的打量著他們,緩緩道:「熱帶雨林充滿危機,如果你們是一時好奇,想要去遊覽看看的話,我勸你們最好打消主意。」

  「不是好奇!我們並不是因為好奇。」他的話讓邵馨寧忍不住激動的回答。

  她也很希望自己只是因為好奇而來旅遊的,但是這一趟,卻是關係著她邵家的一切。

  見她雙眼閃著激動光芒的直視著自己,易宇謙這才發現,她是如此的吸引人

  「是啊,我們是有原因才會想要進入雨林的,你放心,我們絕對會出個讓當我們嚮導的人滿意的價格的。」黃婉玲跟著道。

  錢?!他不在乎的撇撇唇,「我能帶你們進入雨林,不過,我要理由。」

  「什麼?」眾人訝異又困惑的皺起眉,訝異的是他自願當嚮導,疑惑的是他所要求的理由。

  「錢不是重點,我要知道妳們要進雨林的理由。」

  「這……」黃婉玲看著邵馨寧,這是她的尋寶之旅,理當由她決定要不要告訴別人原因。

  邵馨寧遲疑的咬咬下唇,隨即堅定的抬起眼眸,直視著他,「一旦你證明了你有能力帶我們安全進出雨林,我就告訴你理由。」

  她總算敢看他了。易宇謙對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充滿興趣,他微微莞爾,簡短有力的道:「晚上到我房間來吧。」



  「不行,絕對不可以。」金正傑在房內踱來踱去的,堅決的反對著。

  「你不要走來走去的好不好,看得我的眼睛都花了。」黃婉玲用手揉著太陽穴。

  「都是妳,要不是妳出那個餿主意,事情就不會這麼複雜了。」金正傑停下腳步,指控著黃婉玲。

  「事情哪有複雜,你也未免想太多了吧。」

  「妳到底有沒有良心啊?竟然一點都不擔心馨寧的安危。」他用手指指著她的額頭道。

  「你才沒有良心哩。」哼,她拍開他的手。

  「我哪裡沒有良心了?」他哪識得女人心,現下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樣,「妳想想看,他幹麼只叫馨寧去他房間,不讓我們去?更何況,要證明他有能力帶我們去雨林,也用不著叫馨寧走這一趟吧?我看他分明就是心存不軌,馨寧肯定會有危險的。』

  「我拜託你,他會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黃婉玲不以為然的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他絕對不是壞人,你放心吧。」

  「直覺,妳知不知道多少女人就是被直覺害死的!」女人喲,真是感情動物,老是相信什麼直覺不直覺的。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幸福就是靠女人的直覺締造的。」她反駁他。

  她就是覺得易宇謙相貌堂堂、英俊出眾,跟美麗出色的馨寧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絕配哩。

  「我怎麼說妳都有話反駁,算我服了妳。」金正傑搖搖頭,舉起手做投降狀,隨即往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裡?」她跟上前問。

  「我要去找馨寧。」與其在這裡乾著急,他還不如去探看個究竟來得爽快。

  「不許你去。」黃婉玲擋在門口,不讓他出門。

  「妳幹麼?快點讓開。」

  「你不要雞婆,人家馨寧說不定正跟易宇謙相談甚歡中,你少去打擾他們。」看他如此擔心馨寧,她的心中真不是滋味,也就更不想讓他出門。

  「妳怎麼不說她可能正被那個男人欺負中啊?真不懂妳到底是不是馨寧的朋友。」

  「金正傑,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麼不堪嗎?」什麼嘛,她會是那種希望朋友遭受不測的女人嗎?

  「妳幹麼這麼激動?我又沒有說什麼。」他被她的怒吼嚇了一大眺。

  「你剛剛明明就是在明示我不夠朋友。」她氣憤的漲紅了臉。

  「我、我只是隨口說說。」天,她吃了炸彈是吧?

  「你什麼都是隨口說說,告訴你,我最討厭你了。」黃婉玲轉過身,拉開房門就往外衝。

  「等等,妳到底怎麼了?」他困惑的追上前,扯住她的手腕問。

  「放開我。」

  她轉過來的臉上掛著兩行淚水,讓他震懾住了,不自覺的鬆開了手。

  掙脫了他的手,她頭也不回的跑開。

  她哭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淚。

  以前不管他們鬥嘴鬥得再厲害,吵得再凶,她也只有惱怒生氣,從來沒有掉淚過。

  可這次她哭了?!

  為什麼?

  金正傑困惑的看著她的背影,胸口忽然感覺悶悶的,是惹她哭泣的罪惡感?還是其它的情緒?

  好奇怪,他實在不懂。



  「坐。」看著侷促的站在門邊的邵馨寧,易宇謙心中微微好笑。

  「不用了,我站在這裡就可以了。」邵馨寧的手心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汗,跟他獨處讓她有很大的壓迫感。

  他笑了聲道:「如果妳認為我是壞人,現在妳就可以離開。」

  「我沒有這樣想。」她只是怕那種見到他時,老是會心跳加快的怪異感覺。

  「既然沒有,那就過來這邊坐下吧,放心,我不是野獸,也不會吃人。」他淡淡的說。

  她遲疑半晌,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小家子氣了些,隨即走向他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好了,你可以開始證明,你到底有沒有能力當我們的嚮導了。」她開門見山的道,希望可以縮短跟他獨處的時間。

  易宇謙闐黑的眸子鎖在她臉龐上,「我當然有。」

  「你當然有?」她忍住移開視線的衝動,「怎麼證明?」

  「等我帶你們進去就知道了。」他慵懶的笑了一記。

  「就這樣?!」她以為他可以拿出什麼執照之類的,怎麼會只有這幾句話呢?

  「這樣就已經足夠。」他將身子靠向沙發椅背,「妳該不會認為我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吧?」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妳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畢竟我也不見得願意帶你們進去雨林。」他淡淡的道,英俊的臉上是毫不在乎的神色。

  注視著他好一會,他的眸深邃沉靜到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好吧,我相信你,那麼,你願意帶我們去嗎?」邵馨寧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要看你們用什麼理由說服我。」換易宇謙出牌了。

  她低垂下眼睫,思考半晌後才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兩件事情。」

  「我從不做事先的應諾。」他強硬的說。

  他或許不是個壞蛋,但是絕對是個危險的人物。這是邵馨寧的結論。

  「說不說在妳。」他又說了,一副不願意勉強人的模樣。

  這是欲擒故縱嗎?她不知道,但是她沒有選擇,她需要一個嚮導,好盡快進行她的尋寶之旅。

  「好,我說。」她咬咬牙,雙眼直盯著他,「我要去尋寶。」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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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尋寶?!」

  這兩個字讓易宇謙平靜無波的表情變了變。

  「嗯。」邵馨寧注意著他對這件事的反應,「我之前本來要你答應的兩件事是,一、你不可以覺得這是荒謬可笑的幻想,二、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將這件事洩漏出去。」

  「妳不要求我答應,我也會這麼做的。」他自己也正是為同樣目的前來秘魯。

  「你不覺得我是在異想天開?」他的反應讓她略覺詫異。

  一般人在聽到這種事情時,第一個念頭一定是她瘋了吧,就像她的兩個好朋友一樣。

  「為什麼?」他反問,倒像她這樣問才奇怪的樣子。

  「因為尋寶很像是電影跟小說中才會有的情節。」她把黃婉玲他們的質疑搬出來。

  「會有這樣的想法才迂腐。」易宇謙不以為難,「這個世界這麼大,無奇不有,連外星人都可能存在了,為什麼不能尋寶?

  「更何況,埋藏寶藏本來就是古時候很流行的手法,例如金字塔好了,能夠找到一座未被偷盜過的金字塔,就是尋到了一個超級大寶藏,難道那些考古學家都是笨蛋嗎?他們都在拍電影嗎?」

  「嗯,你說的沒錯,我也有同感。」難得找到同路人,邵馨寧忘記了方纔的侷促不安,開心的揚起一抹笑。

  「妳笑起來很美,應該多笑才是。」

  「呃,謝謝。」他的讚美讓她雙頰忍不住飛紅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有道謝。

  「妳該謝妳父母,不是謝我。」他打趣的道。他發現逗弄她實在有意思,尤其是當她白皙的頰畔染上紅暈時,更為她添加幾許嫵媚。

  「這、這不是重點,我們還是來談談我們的合作吧。」邵馨寧困窘的想導回話題。

  「妳應該很習慣男人的讚美才是。」易宇謙卻不打算這麼快回到嚴肅的正題上。

  「易先生,我想這不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重點。」

  的確,是有不少男人對她示好追求,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讓她這樣臉紅心跳、手足無措的。

  「妳應該交過男朋友吧?」他無視她的抗議,繼續發問。

  「易先生--」

  「叫我宇謙吧。」他打斷她懊惱的低嚷,悠哉的道。

  「如果你要繼續問這種無關緊要的私人問題,那我想我們就沒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再見。」邵馨寧站起身,轉身往門口走去。

  再繼續待下去,她的臉一定會像猴子屁股一樣紅得不像話。

  「我並不覺得妳在浪費我的時間,馨寧。」

  易宇謙也站起身,高大的身型讓她一百六十六公分的身材顯得嬌小。

  「等你想跟我討論正事的時候再找我吧。」她迴避著他捉弄人的視線,走向房門口,正要伸手去轉動門把時,不知哪來的一陣強風將她吹得腳步踉蹌,往後頭倒去。

  「啊--」她才驚呼出聲,就被一雙堅實的手臂給緊緊的擁住,她隨即意識到是一副寬闊的胸膛。

  在女人中,她算是高的了,但是在他懷中,她頭一次感到自己原來也可以稱做是纖弱嬌小。

  這感覺好奇妙,讓她心頭泛起一陣陣漣漪。

  「對不起。」她困窘的想要站直身子,但被他阻止。

  「我一點都不介意美女的投懷送抱。」他揚起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早知道女人的矜持都是偽裝的,只不過這次他真的差點以為她是個純真不懂要手段的女孩,沒想到這會她就露出原形了。

  可惜啊可惜,他本來還以為她跟別的女人不同……

  「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她咬咬下唇,推開他,「我只是被風吹得一時踉蹌。」拜託,他該不會認為她是故意的吧?

  「風?」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吧?他嘲弄的挑起眉,「我想這個房間似乎沒有讓風跑進來的機會。」

  整個飯店都是使用空調,哪會有什麼強風將她吹得腳步不穩?

  他嘲諷的語氣讓她大感受辱,她站直身子道:「易先生,我邵馨寧從來就不喜歡說謊,更不是那種會投懷送抱的花癡,若有什麼讓你誤會的地方,我向你致歉,至於我們的合作就當我沒提過。」

  不等他反應,她轉身拉開門就往外衝了出去,當然還是有禮貌的帶上房門。

  易宇謙瞇起黑眸,雙手環抱在胸前,緊緊的凝視著緊閉的門扉。

  看來,她並沒有說謊,難道真的有風?

  環顧整個屋內,他抬起手感應了下冷氣,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這個女人,有趣。



  好寂寞……好痛苦……

  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男人,注定結局只有傷心。

  無人的飯店房間內,一陣陣的樂曲自留聲機傳出,是蕭邦的離別曲。

  一道黑影圍繞著留聲機慢慢的幻化成一個人形,其隨著音樂優雅的起舞輕晃,彷彿沉浸在幽遠的思緒之中。

  她不記得自己在人世間飄蕩了多久,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世紀更替。

  她只記得自己是荷米絲--魔女莉莉絲的女兒之一,在她活著的時候,她深愛著一個她不能夠愛的男人--雷米爾,他們的愛情得不到完滿的結局。

  這份深刻的愛戀即使在她的生命消逝,仍未曾消減半分,執念讓她留在這世間。

  她是這樣深深的愛著他,以致她的靈魂就這麼依附在雷米爾送她的留聲機上,誓言促成人間戀人成雙成對。

  這架美麗的留聲機擁有她賦予的魔力,在她為它選定主人之後,便會出現在那人的四周。

  只有她認定的主人可以打開位於底座的小抽屜。

  這次,她已經為她心愛的留聲機選定了主人,那個叫做邵馨寧的台灣女孩,她有雙美麗的眼睛,純潔的心靈。

  而吸引她的男人,易宇謙……

  她將讓有情人終成眷屬,雖然過程可能會充滿曲折與痛苦。

  留聲機的音樂聲在無人的房內悠揚的繚繞著,略帶郁色的荷米絲舞步輕盈,伴隨著樂聲飄蕩、飄蕩……



  尋寶……

  易宇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線條堅毅的下巴,腦海中思索著由邵馨寧透露出來的訊息。

  難不成最近尋寶又成為一股熱潮了嗎?怎麼會這麼剛好,他才出發到秘魯準備尋找湖泊的所在,她就出現在這,還說是來尋寶的?

  他們所要找的該不會是同一處寶藏吧……

  他思考著這個可能性,不過很快的傾向不可能這個答案。

  不會這麼巧,剛剛他應該要問清楚的,怪只怪他克制不住那股想要捉弄她、看她臉紅的慾望。

  她真的很美,但真正吸引他的並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那毫不做作的純真模樣。

  再加上她對他的疏離與拒絕,更是激起他雄性徵服的本能。

  以他皇龍總裁的身份或者出眾的外表,多少女人巴著他不放,只盼能求得他的青睞,即使只是一夜情也好。

  但是邵馨寧卻對他不假辭色,甚至躲他猶如躲避猛獸一般。

  這對他來說還真是個新鮮的體驗,不過他承認,也讓他有點小小的被打擊。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對他有這樣的反應,而她讓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指數。

  越想,他俊薄的唇不禁上揚了些,黑眸中的光芒更加熾熱。

  對於愛情一向視為玩物的他,這回在尋寶之餘,還有了新的目標。

  「叮噹--」忽地,門鈴響聲打斷他的沉思。

  「進來。」他微微調整坐姿,低聲道。

  「易先生。」走進來的是個瘦小的黑人。

  「事情辦妥當了嗎?」

  「是的,已經找齊人手,隨時可以出發。」木魯恭敬的道。

  「查出湖泊的所在地?」

  「這個……我問遍所有人,但是湖泊的確切位置已經難尋,所以……」木魯不安的回答。

  易宇謙的黑眸犀利的掃過他,隨即又恢復一貫的笑臉,「是嗎?」

  「不過,有個好消息。」他趕緊接口。

  「說。」

  「我找到一組人手,他們對雨林很熟悉,說不定進雨林之後就可以摸索出湖泊的所在。」

  「木魯,你有確認對方沒問題吧?」

  木魯這些年來跟著他去過不少地方,他其實很放心將一些召集人手的事情交給他打點,只不過必要的提醒還是得叮嚀。

  木魯拍胸保證,「沒問題,而且他們來接頭的人也是華人呢。」

  「那就好。」易宇謙點點頭,「告訴他們,越快出發越好。」

  「是。」他欠欠身,轉身打算退下。

  「等等。」易宇謙開口喊住他。

  「請問還有什麼事嗎?」他停下腳步,恭敬的問。

  「糧食跟日用品多準備一些,我會多帶三個人一起出發。」

  木魯怔了怔,有些意外還有新成員加入,「是的,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暫時沒有了,你下去吧。」

  「是。」

  看著木魯消失在門後,易宇謙的思緒又飄回邵馨寧身上。

  這趟旅途想必會十分有趣吧!他期待著。



  「婉玲,妳怎麼了?」邵馨寧看著趴在床上眼睛明顯哭腫的好友,關切的詢問著。

  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

  「妳回來啦,沒有什麼事啊?」黃婉玲強顏歡笑的道。

  「還說沒有?」邵馨寧一點都不相信好友的說詞,「妳的眼睛腫得都要變鹹蛋超人了。」

  「真的嗎?」黃婉玲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衝到梳妝台前對著大鏡子仔細的查看。

  「騙妳的。」邵馨寧摟住她的肩膀,淺笑道:「還是一樣那麼美啦。」

  「馨寧!」黃婉玲抗議的喊了聲。

  「不要生氣嘛,說說看,妳為什麼心情不好?」將她拉到床沿坐下,她關心的問。

  「沒有啦。」黃婉玲不好意思說出原因。

  「我想想看。」邵馨寧佯裝思考了下,猜測道:「一定又是因為正傑對嗎?」

  「不要提起他,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他了。」她賭氣的道。

  「真的嗎?就怕有人會捨不得。」

  「馨寧--」她將她的名字拉得老長,「我才不會捨不得呢。」

  「嘴硬。」邵馨寧壓根不信,「如果妳不是捨不得,幹麼別人追妳追得這麼慇勤妳都不要,偏偏喜歡那個不解風情的呆頭鵝?」

  「他不是不解風情,只是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妳身上了……」黃婉玲苦笑著。

  「呃,他只是不瞭解自己真正的心情罷了,等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的時候,就會知道妳才是他的真命天女。」

  「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就會先被他給氣死吧。」她垂下唇角,隨即揮揮手,轉開話題,「不說他了,說說妳吧。」

  「我?!」邵馨寧愣了愣,迴避著她期待的視線,「我又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沒有。」她側側頭,不讓她矇混過去。

  「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啦。」想到易宇謙堅實的胸膛與強壯的雙臂,邵馨寧的雙頰忍不住的紅了起來。

  「他?!」黃婉玲打量著她的神色,詭異的笑了起來,「不對,妳怪怪的喔。」

  「哪有。」她將身子坐側了些,不讓好友看清楚自己心虛的表情。

  「怎麼沒有?」黃婉玲將她的身子扳正,打趣的道:「我只是要問妳跟易宇謙談當我們嚮導的事情談得怎樣而已,妳是想到哪裡去了?」

  「我……我指的就是這件事啊,我跟他的談判失敗,所以合作不成。」

  「怎麼會?他看起來不是那種會刁難人的男人啊。」

  「他不是個好人。」想到他竟然指控自己投懷送抱,她就覺得惱怒。

  黃婉玲一愣,連忙緊張的問:「怎麼了?他……他對妳……馨寧,妳沒事吧?」難道她的直覺真的有錯,易宇謙真的欺負了馨寧?

  「我沒事,他沒有對我怎樣啦。」她尷尬的搖頭。

  她鬆了口氣,「我就說嘛,他不像是個會欺負女人的色胚,那妳為什麼會說他不是好人呢?」

  「呃,總之,我就是覺得他不是好人。婉玲,我想我們必須再另外找人帶我們進入雨林了。」邵馨寧不打算把才纔的細節重述一次。

  「但是不是說找就能找到,妳要不要再跟他談一談?」可惜啊,虧她還覺得他們兩個人很配哩。

  「不要。」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快速激烈,她連忙又放緩語調道:「我想不用了,當地應該還有很多優秀的嚮導,我們還是多詢問比較之後再作決定吧。」

  黃婉玲想了想,也點點頭,「好吧,只是不能在這花太多時間。」

  「嗯。」轉移了好友的注意力,邵馨寧微微的鬆了口氣。

  「不過……」黃婉玲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神經緊張了起來。

  「不過什麼?」

  「妳不覺得那個易宇謙長得真的很帥嗎?」黃婉玲烏溜溜的眼珠子直盯著她打量,她才沒有忽略馨寧提到易宇謙時的反常反應哩。

  「我不覺得啊。」她口是心非的道。

  他的確很帥,不只帥,還充滿男性成熟的魅力,但是,她才不認為一個男人長得帥,就可以以為每個女人都想倒貼他。

  「妳不覺得?」黃婉玲彷彿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似的瞪圓了眼,用手背觸了觸她的額頭,「妳沒發燒吧?」

  「神經。」邵馨寧奸笑的拍掉她的手,「我正常得很。」

  「正常的女人應該都會覺得他帥啊。」黃婉玲理所當然的道,她相信世界上的女人都會同意她這個看法。

  「帥不帥是很主觀的,我就是不覺得他帥。」邵馨寧嘴硬道,「若真的要說帥的話,正傑還比較出色哩。」

  「金正傑?!」黃婉玲的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了,隨即捧腹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快要笑岔氣了。」

  「有什麼好笑的?」她表面平靜,其實自己也快要忍不住的笑出來。

  的確,拿金正傑跟易宇謙比,殘酷一點的說法,就是拿石頭跟鑽石相較是一樣的感覺。

  「金正傑那副尊容也稱得上帥的話,劉的華就比劉德華帥了啦。」黃婉玲抱著肚子,笑得迸出淚來。

  邵馨寧終於也笑出聲,「婉玲,妳這樣比也未免太狠了吧,正傑算不錯的啦,要不然妳也不會這樣喜歡他啊。」好歹他五官也很端正。

  她此話一出,黃婉玲忽地收起笑容,神色黯淡道:「喜歡有個屁用!他根本就不鳥我。」

  邵馨寧也斂起笑,拍拍好友,「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不要急。」

  「哼,我才不急呢,要是他再這麼呆頭鵝下去,我就轉移目標。」黃婉玲沉默了會,轉了轉眼珠子,「易宇謙不錯,我乾脆追他算了,妳覺得呢?」她故意問她。

  「呃,我、我沒意見。」邵馨寧佯裝無所謂,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胸口卻覺得悶悶的。

  「真的嗎?」

  「幹麼一直問我,只要妳喜歡就好了。」邵馨寧站起身走到浴室,迴避她的凝視。

  「好吧,那我就來認真考慮考慮好了。」黃婉玲的聲音傳到浴室中,讓她胸口的煩悶更濃了。

  她反正是不打算再跟易宇謙有任何的交集,至於婉玲要怎麼跟他交往那是她的私事,她也管不著。

  只是……為什麼她感覺怪怪的?就好像有根魚刺梗在喉頭,想吐吐不出,想吞也吞不下,讓人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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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妳還在生氣啊?」餐廳中,金正傑小心翼翼的問著正在用早餐的黃婉玲。

  她斜睨了他一眼,沒有應聲。

  「正傑,你是怎麼惹她的?她這次真的很生氣。」邵馨寧趨前在他耳邊小聲的問。

  「我、我沒有啊。」他無辜的道:「我跟以前一樣,沒有改變啊。」

  「唉,就是這樣她才這麼生氣。」她話中有話的說。

  「什麼意思?」他困惑的蹙起眉。

  「個中奇妙就要你自己去體會了。」她搖搖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黃婉玲,又輕歎了聲。

  金正傑一向粗枝大葉,哪懂得這麼多,轉過身又直言的朝黃婉玲道:「妳到底在氣什麼就直說,幹麼這麼扭扭捏捏,一點都跟以前的妳不一樣。」

  黃婉玲這次乾脆連正眼瞧他都省了,彷彿他是透明人一樣。

  「妳到底在不爽什麼?說啊。」沒想到她不理他會讓他這麼難受。

  「正傑,你先跟她道歉嘛。」邵馨寧打著圓場。

  「我……好吧,婉玲……」

  「易宇謙。」

  他即將出口的道歉被黃婉玲給打斷。

  而這個名字讓邵馨寧的心猛地揪了起來。

  只見黃婉玲逕自站起身,一個箭步衝到易宇謙所坐的桌前問:「吃早餐嗎?介意我一起坐?」

  易宇謙挑挑眉,慵懶的笑笑,「請坐。」他的目光越過她,直直的射向邵馨寧。

  今天她簡單的穿了件黑色的T恤,搭配低腰緊身牛仔褲,徹底的將她完美的曲線表露無遺。

  「你在看什麼?」黃婉玲好奇的轉頭看去,隨即心照不宣的揚起了唇角,「馨寧很美喔。」

  收回視線,他不置可否的說:「妳已經不只一次這樣說了。」

  「沒辦法,這是事實嘛。說真的,我可不是因為是她好朋友才這樣說,你都不知道追求她的男人有多少呢。」

  「是嗎?」易宇謙不著痕跡的問:「她沒男友?」

  其實就算她有男友,對他來說也不是問題,他想要的,一向沒人可以阻止。

  她搖搖頭,「沒有啊,馨寧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喔,所以你要追她的話,可要花點心思了。」

  「我有說過我要追她嗎?」他淡淡的揚唇,他易宇謙從來不需要「追」任何女人。

  「呃,是沒有啦。」不過,要是她沒看錯的話,他眼中閃爍的,應該是對馨寧有興趣的光芒。

  「那就對了。」他唇邊的笑容收了收,忽地轉移話題,「後天出發。」

  「什麼?」黃婉玲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給搞迷糊了。

  「你們不是要我帶路進入雨林嗎?」

  「你願意帶我們去啊?」她欣喜的問。

  他點頭證實。「後天出發,記得備齊基本裝備。」

  「太好了。」黃婉玲連忙轉頭朝邵馨寧喊道:「馨寧,快點過來,他願意帶我們去了。」

  邵馨寧聞言微蹙了雙眉,她有種事情沒有那麼單純的感覺。

  「馨寧,你們快點過來啊。」黃婉玲興奮的朝她直招手。

  「喔,好。」應聲的卻是金正傑。

  「你是誰啊?」她瞪了眼走近的他,冷冷的道。

  「是妳說『你們』的啊。」他委屈的扁嘴,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讓她不禁好氣又好笑。

  「靠邊站啦。」

  「喔,好。」金正傑連忙站到她身邊,這是他第一次沒跟她槓上,也沒有把心思放在邵馨寧身上。

  「我們沒有太多的錢可以請你。」邵馨寧走上前,口氣淡漠的道。

  這個男人太危險,她覺得自己應該要遠離他才是聰明的做法。

  「我有說我要錢嗎?」

  「那你要什麼?」問的人是黃婉玲。

  易宇謙的黑眸牢牢的鎖住邵馨寧,灼熱的視線讓她的心跳劇烈加快,一顆心宛如要自胸口蹦出來似的。

  「你要什麼?」邵馨寧也不自覺的開口又問。

  妳……

  他的視線彷彿給了她答案,只是沒有說出口證實。

  「我只是順便,所以不需要錢。」他移開視線,決定先放她一馬。

  「真的嗎?」黃婉玲驚喜一喊,「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金正傑站在她身後嘀咕著。

  「聽你這麼說,你剛好也要去雨林,做什麼啊?」瞪完金正傑的她回過頭來好奇的問。

  易宇謙淡淡揚唇,「探險。」

  「探險?真有意思。」

  「這麼說,你答應我的兩個條件了?」邵馨寧忽地開口。

  他望向她,不置可否的道:「我不是個長舌的男人。」

  「什麼條件啊?」黃婉玲看看邵馨寧又看看易宇謙。

  「等下跟妳說。」邵馨寧朝她笑笑。

  「那就這樣說定了,後天出發,我一向不喜歡等人。」易宇謙站起身,淡淡的交代。

  「放心,我們一定守時。」黃婉玲代表打包票。

  他點點頭,轉身走開。

  「我怎麼老覺得有種不妥當的感覺。」看著他的背影,金正傑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你神經質啊。」黃婉玲吐槽他。

  「我也覺得……」沒想到邵馨寧也附和。

  「馨寧,妳也覺得我神經質喔?」他很受傷的抗議。

  「看吧,你還不反省反省。」會跟他鬥嘴的黃婉玲又回來了。

  「不是。」邵馨寧搖搖頭,輕輕的說:「這趟旅程或許會比想像中的還艱辛……」



  邵馨寧一直以為只有易宇謙跟他們一起出發,沒想到,等著他們的還有另外六個人,包含他們,總共有十個人組成這支探險隊。

  「哇,這麼多人?嚇我一大跳。」黃婉玲在邵馨寧耳邊小聲的說。

  「是啊,這麼多人會不會到時候打我們寶藏的主意呢?」金正傑擔心的,正是此刻邵馨寧心中所在意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她輕皺起眉頭,原本以為只要應付易宇謙一個人就可以,可現在,事情似乎比想像中還要複雜許多。

  「應該不會啦。」黃婉玲也不敢說得肯定。

  「現在我們顧不得這麼多,也沒時間再耽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希望他能遵守答應我的條件,保守秘密。」

  「嗯。」

  「你們很守時。」易宇謙看著走向他的三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沒說會有這麼多人一起出發。」邵馨寧還是認為必須提出這個疑點。

  「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如果早知道有這麼多人的話,我不會答應跟你一起走。」越多人知道尋寶的事情就越危險。

  她必須確保沒人會跟她搶奪寶藏。

  「妳以為進入雨林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天真的女人!他冷嗤了聲,「況且,這些人手是為我進入雨林而預定好的,跟你們無關,妳現在想反悔不跟也無妨。」

  「不,我不會反悔。」她揚起長睫,堅定的看著他,「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們尋寶的事情透露給其它人知道。」

  「我說過,我不是個長舌的男人。」他還交代木魯等人不准告訴他們,有關他們去尋寶的事呢。

  「希望你真如自己所言。」

  「妳何不自己慢慢發掘?或許妳會發現,我是個讓妳超乎想像滿意的男人。」易宇謙話中的性暗示讓她霎時雙頰飛紅。

  「易先生,我希望你再答應我一件事情。」邵馨寧將視線移到他的胸口,不看他促狹的黑眸。

  「妳很喜歡要求別人答應妳事情。」他嘲弄一笑,配合她,「說吧,我會盡量『滿足』妳的任何需求。」

  可惡,她發現他似乎以捉弄她為樂?

  「就是這樣,我不希望你用這樣的態度跟言詞捉弄我。」她努力維持平靜。

  她才不想讓他知道他是怎樣的影響著她的情緒跟心跳。

  「怎樣的態度跟言詞?」他的聲音反而更加充滿挑逗的磁性,低沉的道:「妳可以解釋清楚些嗎?」

  該死,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邵馨寧懊惱的在心中低咒,卻無法否認自己的確被他的魅力所影響,雙腿微微輕顫了起來。

  「易先生,我請你不要對我做言語的騷擾。」她將話講白。

  「言語的騷擾?」他一副她說了極可笑的事,微挑起眉,「邵小姐,妳這種小女孩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放心吧,妳很安全。」

  他的反擊讓她尷尬困窘,還有很多的……失望?!

  不對,她幹麼要失望?他對她沒興趣很好啊。「那就好,我放心了。」強迫自己擠出抹笑,她轉身走回好友身邊。

  看著她的身影,易宇謙的眸底爬上一抹深沉的笑意。

  欲擒故縱,他這手段要得可是很熟練。

  看樣子,得到她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雨林中藏有太多危險,邵馨寧這才知道,旅程中的艱辛比想像中的還要困難幾萬倍。

  而現在還只是剛進入雨林而已,連無人地帶的邊都還沒摸到呢。

  再加上她堅持帶著裝著留聲機的提箱,行動更是不便,尤其在這即將入夜的時刻。

  荷米絲在她耳邊喊著,「加油、加油。」幾天她突然陷入憂鬱中,整個人都不想動,是今天看到這遍地的綠,聽著大自然的樂聲才又開心起來。

  「翡翠巨蜥、黃腰尊長鳥,嘻嘻,好熱鬧。」她飄到一旁的灌木叢邊嚇著匍匐前進的巨龜。

  「馨寧,我幫妳提吧。」一天下來,金正傑已經不只一次這樣問她。

  「不,我自己來就行了。」邵馨寧也不只一次婉拒,幸好這段路還算平坦,只是遇到難走的路段,就需要麻煩正傑幫忙了。

  黃婉玲忍不住道:「妳實在應該把這個寄放在飯店的。」

  「不,這是帶給我希望的大功臣,我當然要將它帶在我身邊。」邵馨寧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反而露出幸福的笑容。

  「唉,妳的個性就是這麼固執,要不然叫別人幫妳也好。」黃婉玲看了看走在前方的一群男人。

  邵馨寧搖頭,「他們不可信任。」

  「的確,那幾個人看起來亂邪惡的,尤其是那個帶頭的華裔男人,我老覺得他的眼神不是很正派。」黃婉玲憑直覺的說。

  「放心,我會保護妳們的。」金正傑拍拍胸膛。

  「最好是這樣,我還怕你自顧不暇咧。」黃婉玲虧他。

  「哼,只要馨寧信任我就好了,馨寧,妳相信吧?」金正傑朝邵馨寧尋求附和。

  「呃,嗯。」她隨口應了聲,視線停在那個走向自己的黑人身上。

  「邵小姐,易先生說今天在這邊紮營,等下請妳過去一趟,他有事想跟妳商討。」木魯恭敬的說。

  「他找我有什麼事?」想到要單獨面對他,她就有說不出的忐忑。

  「這我不太清楚。」木魯說完,隨即轉身走開。

  「他剛剛說什麼?」金正傑的英文太破,完全聽不太懂他們的交談。

  「易宇謙要找馨寧啦。」黃婉玲為他翻譯。

  「他又要找妳?這次我陪妳去。」金正傑挺身跨了一步。

  「不用了,你在這裡照顧婉玲吧。」邵馨寧搖搖頭。

  「她這麼強壯,哪需要我照顧啊。」

  「你欠揍啊。」黃婉玲掄起拳頭,做勢要打人。

  「妳看,這樣需要保護嗎?救命啊。」他佯裝害怕的跑給她追。

  看著這對寶恢復情誼,邵馨寧也開心,但一想到要去見易宇謙,她又忍不住輕蹙眉頭,對自己胸口那份又期待又害怕的情緒感到懊惱。

  唉,人家都說對妳這種小女孩沒有意思了,妳又何必想這麼多呢?

  她在心中對自己說著,卻始終沒辦法放鬆心情,就這樣一直緊繃著情緒的走進易宇謙的帳篷中。

  「你找我?」看著坐在帳篷內的他,邵馨寧不得不承認黃婉玲說的對,他真的很帥,而且是那種帶著邪魅的俊美。

  「明天開始就要進入無人地帶,我想知道,妳的目標在哪裡?」易宇謙拍拍身邊的軟墊,示意屈著身子站著的她坐下。

  她刻意忽略他的手勢,反而跪坐在離他最遠的門邊,「我有路徑圖。」

  既然要請他帶他們去,自然必須給他看自己的藏寶圖,這點她是明白的。

  他挑挑眉,對她的小小反抗感到有趣,但並沒有點破。「那現在應該是時候了吧?」

  邵馨寧沉默了半晌,隨即走回自己的紮營處,將那裝著留聲機的提箱提來。

  易宇謙困惑的攏起眉,看著她的提箱,心中十分好奇。

  但商場上長期的磨練讓他知道,有時候等待比出擊更有意義,尤其是對她這個喜歡抗拒的女人來說更是如此。

  他沉默的坐著,靜待她的主動告知。

  邵馨寧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沒有過於好奇的神色,這才放心的將箱子打開,露出留聲機。

  原來裡面裝的是留聲機?這倒是完全出乎他所料,他以為會是什麼更值得期待的東西。

  「對我來說,這不只是普通的留聲機。」她彷彿看出他的想法似的,認真的道。

  「我沒說什麼,只不過我看不出來這跟我想要的路徑圖有什麼關係?」

  她沒有說話,逕自將留聲機底座的抽屜拉開,將放在裡面的藏寶圖拿出來打開攤在他面前,但是並沒有交給他的意思。

  「這是--」瞄了她手上的藏寶圖一眼,易宇謙心中的震懾不已。

  「這條路徑你熟嗎?」邵馨寧期待的問。

  收起臉上洩漏的驚愕,他恢復平靜的道:「只要有圖,我想不會有問題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到達那裡?」時間緊迫,她必須早點找到寶藏回家還債。

  「妳是怎麼得到這張藏寶圖的?」易宇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開口問了另一個問題。

  「因緣巧合。」她簡短的回答,不想解釋太多。「你還沒告訴我,我們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到達那裡。」

  「妳很急?為什麼?這麼想要發財?」

  她迴避他的視線,「我有我的理由,請你不要追問。」

  「妳很不喜歡笑。」他發現她的眉宇之間似乎總藏一著抹淡淡的愁緒,「為什麼?」

  「你很喜歡問為什麼。」他幹麼老喜歡問她的私事?不是說對她這種小女生沒興趣嗎?

  「那要看對象是誰。」

  易宇謙的話中藏有太多的想像空間,讓她的心忍不住悸動了起來。

  帳篷內燭火搖曳,封閉的空間中瀰漫著曖昧的氣氛。

  看著他英俊堅毅的臉部線條,邵馨寧有種感覺,她覺得自己宛若一隻進入獵豹狩獵範圍的小羊,被銳眼牢牢鎖住壓根無力逃脫。

  不行,她要逃,她不能讓自己待下而因為他的任何一句話牽動心緒。

  「晚了,不打擾你了,希望明天我們可以趕緊上路。」她將藏寶圖收回留聲機的抽屜中,再將裝著留聲機的提箱關上。

  「既然我要帶你們走,妳不覺得那藏寶圖放我這裡比較妥當嗎?」易宇謙的聲音低沉的揚起。

  邵馨寧怔了怔,隨即搖搖頭,「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這張圖我必須帶在身邊。」他拿了圖如果落跑怎麼辦?她必須防範這點。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半晌,緩緩點頭道:「隨妳。」

  「那……那我走了。」

  「嗯。」他也沒有留她。

  邵馨寧推著提箱正準備離開時,一陣音樂聲悠然的揚起……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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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0 00:09:1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離別曲?」易宇謙挑起眉,聆聽著留聲機揚起的音樂聲。

  「離別曲……」邵馨寧重複的低喃。

  這樂聲悠揚充滿哀傷,讓她的心不自覺的擰了起來。

  「妳喜歡這樣的樂曲?」他問道,難道這跟她眉宇之間的愁緒有關?

  是因為某個男人嗎?這個想法讓他感覺有點不舒服。

  他第一次在乎自己要獵捕的獵物心中仍存有其它人的影子。

  她搖頭又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會發出樂聲?可是這首離別曲的確是動人心弦。」

  「這架留聲機是手動的。」他突然憶起什麼似的道。

  邵馨寧怔了怔,跟著說:「是啊,這是架手動的留聲機。」

  「那麼……」

  為什麼它會主動出聲?

  她困惑好奇的跪坐下來,正準備打開提箱查看時,一道黑影倏地自箱子竄出,讓她愕然的驚呼出聲。

  「怎麼了?」易宇謙動作迅速的奔到她身邊,關切的問。

  「有……有東西……」她緊閉著眼瞼,身子僵硬的縮著,臉色發白。

  「東西?!」他皺著眉,朝四周張望了下,除了燭光搖曳,並沒有任何異樣。

  「妳看到什麼?」他低頭看著她那美麗臉龐,有瞬間的失神。

  「有、有黑影……」她還是不敢睜開眼睛,顫巍巍的道。

  黑影?他看了下燭光搖曳照在帳篷上的影子,彎起唇角笑道:「那只是燭火投射下的影子罷了。」她宛若小孩子般的懼怕神色,讓他不自覺的咧開唇。

  美麗又充滿稚氣的神色,魔鬼身材,她就像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甜點般誘人呵。

  易宇謙忍不住將臉龐湊近她緊閉的眼眸前,深深的凝視著她。

  「燭火……是、是嗎?」他說的也對,或許是她眼花了吧?邵馨寧平了平心緒,深吸口氣,這才敢緩緩的睜開眼。

  但隨即她又猛地閉上眼睛。她讓他放大在面前的臉龐給催快了心跳。

  「你、你幹麼靠我這麼近?」她幾乎可以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敲鑼打鼓似的響著。

  他揚唇,雙手捧住她的臉蛋,在她又驚愕的睜開眼時,俯身攫取了她柔嫩的唇瓣。

  她驚呼啟唇,卻因此讓他的舌尖順利的入侵到她唇內,肆意的攫取她口中的甜美。

  電擊般的撼動自他挑弄著她的舌尖傳來,讓她渾身都酥麻無力,整個人無法控制的癱軟在他的胸膛裡。

  沉重的呼氣聲自他的鼻息間傳來,在她耳邊魅惑的吹拂著,擾亂著她的思緒,讓她完全無法正常的思考,只能任由他在她體內點燃一簇又一簇的火焰。

  他吻過的女人無可計數,但只有她可以讓他有這種全然未曾有過的悸動,甚至光只是親吻她,就足以讓他的腿問亢奮得疼痛不已。

  她真的好甜,讓人無法遏止的想要擷取更多。

  他從來不知道情不自禁這四個字的滋味,直到現在才終於明白那是怎樣的感覺。

  原來一個人的理智真的有無法控制的時候,這是他縱橫商場這麼多年,甚至這輩子都從未遇到的狀況。

  她柔軟的身體靠在他的身上,芬芳的氣息輕拂過他的臉龐,香甜誘人。

  他雙手輕捧著她的臉,唇自她的唇邊移開,緩緩的滑到她的耳邊,舌尖輕輕的溜過她細緻的耳垂。

  「嗯……」陌生的激情讓她戰慄的輕嚀出聲。

  她誘人的聲音讓易宇謙幾乎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情慾,腿間的亢奮更加的脹痛。

  該死,他真的很想就這樣佔有她,但是還不是時候,他不只要她的人,更要奪得她的心。

  強迫自己將唇瓣自她的耳邊移開,他放開她,壓抑著沉重的呼吸,努力維持平靜的道:「妳該回去了。」

  還沉浸在方才旖旎氣氛中的邵馨寧眨了眨困惑的眼眸,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狀況,整個身子依然癱軟在他的懷中。

  她白皙的雙頰因為情慾而染上紅暈,在燭火映照下煞是動人,讓他差點忍不住又要撲上前,將她壓在身下。

  「馨寧?馨寧……」

  幸好金正傑的聲音穿過帳篷,硬生生的阻止易宇謙的衝動。

  「妳的朋友在找妳了,妳快點回去吧,免得他們認為我對妳做了什麼。」他深吸口氣,離開她身邊,回到原位坐下。

  「馨寧?妳在裡面嗎?馨寧?」金正傑的聲音已經來到了帳篷旁。

  邵馨寧回過神,艱澀的應了聲,「我馬上出去。」

  「明天一早出發,今晚早點睡吧。」易宇謙直視著她,低沉著聲音道。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她竟然任由他親吻而沒反抗,甚至還癱倒在他懷中?

  她簡直羞傀到了極點,雙頰宛若有兩把火在燒似的,又熱又紅,幸好燭光照明度有限,否則他一定會得意的嘲笑她吧?

  「剛剛的事情……」

  「只是個意外,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易宇謙將她的台詞給搶了去。

  她怔了怔,此刻他英俊的臉龐上沒有什麼情緒反應,難道方纔的撼動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有感覺?

  這樣的認知讓她心裡頓時湧起了無限的失落與懊惱。

  「還有事嗎?」

  「沒、沒有,我不打擾你了。」邵馨寧搖搖頭,狼狽的逃出他的帳篷。

  「壞男人愛逞強。」

  一直在旁不作聲的荷米絲隔空揮了一拳,懲罰易宇謙的不識好歹,枉費她幫他留下邵馨寧,他竟這麼整人,隨即又吐了吐舌頭跟著邵馨寧離去。

  「馨寧,妳沒事吧?」站在帳篷外的金正傑被她的沮喪模樣給嚇了一大跳,「他找妳說了些什麼?」

  「沒有,沒說什麼。」她苦笑的搖搖頭,恨自己為什麼會在意他的「不在乎」。

  「可是妳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他還是不放心的問。

  「不會啊,我心情很好啊。」她勉強的對他笑了笑,「我們很快就可以找到寶藏了。」

  「真的嗎?」聽她這麼說,他也開心的睜亮了眼。

  「嗯,真的。」邵馨寧肯定的點點頭。

  是呵,現在除了寶藏,她不應該再為其它事情分神,尤其是這種男女間的情感。

  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情感的糾葛,只不過是一個吻罷了……沒錯,「只不過」是一個吻,就如他所說,忘了就好。

  忘了就好……



  忘不掉。

  不管路程如何的艱辛,不管身體如何的疲累。

  她就是忘不掉那一個吻……

  邵馨寧懊惱的甩甩頭,覺得自己這陣子就像個花癡似的,白天老忍不住的將視線放在他那俊薄的唇上,晚上則在夢裡重溫他溫熱的碰觸。

  天,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滿腦子想的念的都是他?!

  遠遠的望了眼正在跟其它人討論事情的易宇謙,她的心不禁陣陣抽痛著。

  自從那天那個吻之後,他的確做到了把它當成「意外」般的遺忘得徹底乾淨,甚至連正眼都很少瞧她一眼,除了詢問她路線之外。

  唉,邵馨寧啊邵馨寧,妳到底在想什麼?人家都擺明對妳沒意思了,妳又何必往死胡同裡鑽呢?

  她在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遠離他才能遠離傷害,但是,她的視線卻還是不聽話的追尋著他的身影,盼望著他的注意。

  忽的,易宇謙的視線不知何時也朝她投射而來,讓她困窘的連忙移開始終鎖在他身上的目光,而也因此錯過了他臉上揚起的滿意笑容。

  或許是該收網的時候了……

  易宇謙在心中暗暗的盤算著。

  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像著了魔似的想著她,不僅僅是對她肉體的想望,甚多的是對她的關切與注意。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此佔據他的心思,尤其在他工作或探險的時候。

  但是她卻輕易的做到這一點,她的身影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腦中,霸佔他所有的思緒。

  他是怎麼了?他要的應該只是征服的快感,還有……奪得另外那張藏寶圖。

  同樣的紙材,同樣的油墨,沒錯,他只消看一眼,就可以知道,她手中的那張藏寶圖就是他所需要的另一張、標示有路徑的藏寶圖。

  只要得到那張藏寶圖,再加上他自己這張標示寶藏所在的地圖,這次的探索將會容易許多。

  他為什麼一直看著她?

  邵馨寧哪知道他心中的複雜思緒,只知道自己被盯得渾身不對勁,整個身子都要發熱起來似的。

  「邵小姐。」忽的,一個陰柔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讓她暫時轉移對易宇謙的注意力。

  她將視線移向來人,對他禮貌卻警戒的微笑,基於防人之心,他們三人除了與易宇謙多少有交談外,都是一起行動。

  「我是吉米,在秘魯長大的台灣人。」吉米咧開唇道。

  「喔?你好。」她客套的響應。

  「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你們跟易先生似乎不是同夥人?」他的黑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呃,我想這個問題易先生可以回答你。」她偷偷的瞄了易宇謙一眼,正好與他的目光對望上,她趕緊收回視線。

  「請妳不要誤會,我只是好奇你們三人怎麼會想要進入雨林之中,這應該不是個旅遊的好地方。」吉米繼續跟她攀談。

  邵馨寧淺淺微笑,沒有回答。

  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將視線移到她隨身提著的提箱。

  「我可以問妳,這個箱子對妳是不是很重要?」他的黑眸不住的在箱子上溜轉。

  她不自覺的將提箱握把握得死緊,佯裝平常的道:「這裡面只是我的隨身物品。」

  「喔,那……」吉米又打算開口時,黃婉玲跟金正傑打斷了他的話。

  「馨寧,妳在幹麼?」黃婉玲走近他們,目光嚴厲的審視吉米。

  「他想幹麼?」金正傑則是不客氣的直接問,他對這群人實在沒啥好感。

  「你們好,一起行動好些天,都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吉米。」吉米咧開唇朝他們打招呼。

  「喔,你好。」

  黃婉玲還算禮貌,簡短響應一句,而金正傑則是完全不理會他。

  「你們似乎有事討論,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自知不受歡迎,吉米也不多做停留,朝他們點點頭走離。

  看著他的背影,金正傑率先開口,「我不喜歡他。」

  「我也是。」難得黃婉玲也爽快的附和。

  「不要這樣,他也是台灣人。」雖然邵馨寧同樣不是很喜歡他帶給她的感覺,但畢竟人不親土親,都是中國人嘛。

  「台灣人也有壞蛋啊。」金正傑意有所指的望向易宇謙,「總之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防人之心不可無。」

  「嗯,你總算說了句人話。」黃婉玲拍拍他的肩膀。

  「我本來說的就都是人話,只是妳以前聽不懂而已。」他嘀咕著。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嘍?」她氣呼呼的雙手扠腰問著。

  「那是妳自己說的,我可沒說喲。」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你欠踹!」她抬起腳就要往他踹去。

  「我閃。」

  他輕鬆的躲過她的攻擊,但是哪知她會沒站穩的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啊,好痛!」她臉都糾成一團的喊痛。

  「怎麼了?我看看。」金正傑一驚,連忙蹲下身子查看她的傷勢。

  「好痛,都是你啦。」她痛得眼底蓄滿淚水,嗔怒道。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妳不要生氣,我幫妳揉就是了。」他手忙腳亂的想要幫她按摩。他最近發現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的淚水。

  「不要。」她拍開他的手,佯怒的說。

  「好嘛,我知道是我錯,要不然這樣,妳打我好了,只要妳不生我的氣,妳想怎樣都可以。」

  「真的?」她眼睛一亮。

  「嗯。」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那你以後都要背著我走。」

  「背妳?」他驚愕的瞪圓了眼,不過還是點點頭應允了,「好,背就背。」

  「這可是你說的喔,馨寧,妳是證人。」黃婉玲朝一旁的邵馨寧道。

  「嗯。」她微笑的點點頭。

  「唉,我看我是被妳吃定了。」金正傑佯裝苦命的模樣,不過他黑眸中的光芒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看來,這段時間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似乎有了不一樣的發展。

  邵馨寧看著黃婉玲開心的模樣,又看看金正傑對其呵護的神色,心中也替他們兩個人感到開心極了。

  只不過在對照自己的形單影隻,還有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滿不在乎,她不禁滿心感慨。

  悄悄又將視線望向易宇謙方纔所在之處,卻已經沒有他的身影。

  她輕輕歎了聲,歎息緩緩飄入雨林間,也鑽入提箱中的留聲機,讓荷米絲決定要更用力幫助她,她飄出提箱,升至半空中找著人……



  「天,又好幾天沒有洗澡了。」黃婉玲看到溪水,開心的邊脫衣服邊道。

  「對啊,可是這邊不知道安不安全?」邵馨寧左右張望著,就怕有人偷看,況且,她也不太放心把留聲機放在岸邊不顧。

  「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再說,有他們在外面守衛,我想我們可以安心的洗個澡。」黃婉玲已經脫個精光,竄入水裡享受沁涼的快感。

  記得第一次在雨林中洗澡,她也洗得心驚膽戰,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會可是習慣了,畢竟每天行走十餘個小時,又是涉水、又是爬山,有機會泡泡水可是一大享受。

  「可是……」邵馨寧還是不放心,「這樣吧,我先幫妳把風,等妳洗好再幫我把風。」

  「這樣也好。」她贊同的道:「正傑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的確是該小心點。」

  「妳最近跟他的進展不錯喔。」邵馨寧雙手環抱在膝上,打趣的看著她。

  「哪有。」黃婉玲的臉上浮現一抹嬌色。

  「我可是妳最好的朋友耶,不用害羞吧。」

  「哎呀,我也不知道啦,不過他最近的確對我溫柔多了……」她一副幸福甜蜜的模樣。

  「那就好了,看你們有好的發展,我也替你們高興。」

  「不要老是說我們了,妳呢?」黃婉玲洗好了,走上岸邊將衣服穿上,反問她。

  她也不是個粗線條的人,怎麼會沒發現好友這陣子的心神不寧。

  「我?」邵馨寧閃避她的視線,佯裝無事的道:「我還是老樣子啊,只想趕快找到寶藏回家還債。」

  「我不是指這個。」黃婉玲翻翻白眼。

  「那妳是指什麼?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我是問妳,易宇謙到底現在跟妳是怎樣的狀況啊?」

  「他?不就是幫我們帶路的狀況嗎?」邵馨寧避重就輕的說。

  「不對。」黃婉玲堅定的搖搖頭,「事情絕對不是這麼簡單,我看他看妳的眼神,根本就不是那麼單純,尤其是那天吉米找妳聊天的時候,妳都沒看到他一副想殺人的模樣,分明是在吃醋嘛。」

  吃醋?這個可能性讓邵馨寧的心有種莫名的雀躍,可是……「不可能的,他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已經講得很清楚了不是嗎?

  「我不覺得喔,有的男人嘴上說一套,心中想的又是另一套。」

  「呵,妳什麼時候變成男人專家了?」邵馨寧取笑她。

  「現在啊。」她拍拍她的肩膀,「好啦,妳快去洗吧,換我幫妳顧。」

  「嗯。」邵馨寧點點頭,不忘提醒,「注意我的留聲機。」

  「放心,我知道那是妳的心肝寶貝,哪敢怠慢啊。」黃婉玲接過提箱,慎重的放在腳前盯著。

  她淺淺一笑,隨即脫下衣服,慢慢的走入冰涼的水中。

  「哇,好涼快喔。」在這熱帶雨林中,能夠這樣泡個涼水澡,還真是享受啊。

  「對啊,很棒喔,天然的spa呢。」黃婉玲坐在岸邊,笑著附和,享受這輕鬆的一刻。

  邵馨寧回以一笑,潛入水中讓整個身子感受溪水的洗禮。

  這一路走來,還真不是普通的艱辛呢,渾身臭味不說,連皮膚都因為沒有保養而變得粗糙了,馨寧最得天獨厚了,即使沒有特別的保養,全身上下的皮膚還是一樣的滑嫩細緻,真是讓人羨慕死了。

  黃婉玲讚賞的看著潛入水中的好友,她忽地眼角閃過一道黑影。

  「有人?!」她心一凜,站起身朝在水中的邵馨寧喊道:「馨寧,好像有人,我去看看喔。」

  沒有察覺到邵馨寧根本沒聽到她的聲音,她拔腿便追著黑影跑去。

  微風揚起,像是夾雜著荷米絲輕脆的頑皮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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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0 00:09:2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婉玲?」將頭探出水面卻沒有看到好友,邵馨寧連忙開口呼喊她。

  岸上留聲機樂聲輕揚起,但空無一人。

  「婉玲?」她又喊了聲,還是沒有回音。

  奇怪了,婉玲怎麼會放她一人跑走?

  天,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邵馨寧心猛地一驚,連忙往岸邊走去,就怕好友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

  可才在水中走沒幾步,腳邊滑過的物體讓她整個人僵直了身子,雞皮疙瘩爬滿了全身。

  蛇,而且是條不小的蛇……

  天,她最怕蛇了,眼角餘光一瞄,認出這是種叫做森蚺的大蛇,她此刻的處境就好像在拍大蟒蛇電影似的,而她成了女主角……

  她僵硬著身體不敢動彈,希望牠可以感到無趣而離開,但是事與願違,牠老在她的身邊徘徊不去,好幾次甚至纏上她修長的雙腿。

  這下慘了,婉玲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說不定她在這邊被蛇吃掉也沒有人知道。

  斗大的汗珠自她的額邊沁出,緩緩的滑落到下巴。

  離別曲的樂聲在風中輕揚著。

  難道她真的會就這樣跟人世間別離了嗎?

  一張張親愛的臉孔閃過她的腦際,爸、媽、好友,然後停留在易宇謙的臉上……

  天,她訝異於自己竟然最捨不得跟他分別。

  難道她已經不自覺的喜歡上他了?

  呵,真可笑,沒想到在她即將被蛇吃掉之時,她才徹悟原來自己真的喜歡上那個對自己沒興趣的男人……

  她真不知道這兩件事情哪一件比較悲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森蚺還是充滿興趣的在她身邊繞著。

  長時間的浸在水中不動,讓邵馨寧的身體開始發冷,牙齒也不聽使喚的打起顫。

  「馨寧--」忽地,易宇謙低沉的聲音傳進她耳朵。

  是因為瀕死而產生了幻覺嗎?

  她眨眨眼,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只見易宇謙神情凝重立在岸邊,他手中拿把短刀,動作緩慢的朝她走來。

  他來救她了?

  她先是鬆了口氣,但隨即又全身緊繃起來。

  天,她差點忘記自己此刻身上什麼都沒穿……

  「啊--」她驚呼了聲,下意識的想要用手遮住裸露的身子,因此驚動了森蚺,牠快速朝她竄去--

  「該死!」易宇謙低咒了聲,一個大跨步躍進,在森蚺纏上她之前抓住牠,與牠在水中糾纏打鬥。

  「小心--」邵馨寧緊張的看著跟蛇纏鬥的他,一顆心簡直要自喉頭蹦了出來。

  激鬥讓水花四濺,模糊了她的視線。

  半晌,一切慢慢歸於平靜,水面僅剩淡淡的餘波蕩漾。

  「宇謙?」她感到自己的心臟彷彿吊在半空中似的,隨時都可能墜地。

  「沒事了。」

  他的聲音讓她頓時鬆了口氣,緊繃的情緒得到紆解,整個人霎時沒有力氣的往水中跌坐了下去。

  而在同時,易宇謙的手也伸了出來,攫住她的腰肢,將她往自己的身上攬。

  她揚睫望向他,只見他深幽的黑眸中閃動著熾熱的火焰,幾乎灼傷她,也更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裸露。

  「謝、謝謝你,我該上岸了。」她推開他,狼狽的想要奔回岸邊穿上衣物。

  但才走幾步,便被他強壯的手臂圈入懷中,牢牢的擁住。

  她回過頭想抗拒,可被他的唇給封緘住,狂烈的火苗形成燎原之火,徹底的摧毀她所有的理智與矜持。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她已經記不清楚了,等她有意識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岸邊,接觸著他同樣光裸的肌膚。

  她該抗拒的,但是他的黑眸彷彿有種魔力,叫她甘願沉溺其中,任他擺佈。

  「妳真的很美……」看著身下毫無瑕疵的美麗曲線,易宇謙的聲音因為情慾而瘖啞。

  「不要看我……」他的視線放肆的在她身上遊走,讓她羞赧得想要用手遮掩。

  但他的大掌阻止了她的動作,他輕俯下身,用唇吻住她本想遮擋的粉色蓓蕾。

  「啊--」陌生的悸動竄遍了她的每一個細胞,讓她驚愕得弓起身子,雙手不自覺的掐抓他的肩背。

  「妳很敏感。」他滿意的低笑,貪戀的用舌尖逗弄著她挺立顫抖的渾圓尖端。

  稍後他的舌頭順著細緻的肌膚滑到她平坦的腹部,逐漸的往下……

  「不行。」察覺到他的意圖,她驚愕的想要阻止他,徒勞無功。

  她的手被他的大掌固定在兩側,她只能無助的向他敞開自己。

  他的唇此刻徘徊在她神秘美麗的花園之外,挑逗的撫過她細膩的腿問肌膚,讓她不自覺的哀求出聲,低呼著他的名字。

  她感到一團火球在她的體內燃燒蔓延,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充斥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吶喊著她所不知道的需求。

  「宇謙……」她的聲音帶著懇求的低泣,那是種連她自己都不曾聽過的腔調。

  「我知道,寶貝,我知道……」他安撫的低喃,靈巧的舌尖闖入了濕潤的叢林,找到她神秘的禁地,輕柔的品嚐著那令人迷醉的甜美。

  「天--」邵馨寧宛若觸電的身體緊繃著,幾乎要懷疑自己能否承受這一波波的撼動,「我、不行……」

  她的哀求並沒有讓他動作停止,反而讓他腿間的腫脹更加巨大亢奮。

  該死,她怎麼能這麼的甜美動人,讓他怎麼都嘗不夠她。

  他的舌頭在她的禁地掀起陣陣狂濤,而她只能顫抖著響應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但是天知道,她的確想做些什麼,好讓他跟她一樣輕顫呻吟。

  掙脫了被他捉住的手,她的手生澀的在他身上探索著,讚歎的撫過每一吋結實的肌肉,怯怯的往下移動,直到碰觸到他腿間的灼熱之時驚愕的退開。

  「該死!」他低咒了聲,英俊的臉上顯現痛苦。

  她無措的看著他,怕是自己弄痛了他。

  「不是妳的錯。」易宇謙自嘲的扯扯唇,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堅挺放。

  「可是你會痛……」她心存疑慮。

  「那不是痛。」他扯扯唇,鼓勵的道:「我喜歡妳碰我。」

  有了他的保證,她試探的將手握住那燙人的熱鐵,感歎於男人與女人的不同。

  她的手好奇的在他男人的象徵上探索著,訝異的發現他在她的手中更加巨大堅硬了。

  她探詢的望向他,發現他的臉頰上沁滿汗珠,彷彿在壓抑什麼似的,而這樣的表情讓她有種莫名的快感。

  「我要妳。」他無法再等待了。

  她沒有回答,但是嬌羞的神色已表示自己的應允。

  易宇謙將自己置於她的雙腿之間,溫柔的分開了她的腿,在進入她的同時用唇吻住了她的驚呼。

  「痛!」邵馨寧不知道快樂的結果竟是如此的痛楚,忍不住掙扎的扭動身子。

  「噓……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他安撫的輕吻著她,暫時停止動作,直到她稍稍適應自己的存在。

  果然如他所保證的,痛楚很快的就被另一波的快感所取代,他在她體內衝刺,帶領她攀向前所未見的感官極樂高峰,直到彼此顫抖著身子釋放所有的情慾,相擁著在彼此懷中喘息,震撼於那激情的特殊感受。

  「我從來不知道會這麼美好……」她滿足的將頭靠在他的懷中,嬌羞的歎道。

  她是他的人了,這個事實並沒有讓她沮喪懊惱,反而讓她感到無比的滿足與幸福。

  是呵,她愛他,她甘願成為他的人。

  而他要了她,應該也是因為愛她吧,天,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幸福。

  易宇謙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沒有應聲,心中思緒複雜。

  他想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看到她對吉米綻放笑容時,是有多麼的嫉妒與發狂,更不會知道,剛剛以為她會遭受蛇吻時,是怎樣的讓他恐懼與驚慌。

  而這一切的情緒在他有生以來全都是從不曾存在的經驗,讓他不由得心驚。

  難道……她在他心目中已經是這麼的不可或缺?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甘願被一個女人給綁住。

  她對他來說只是叢林枯燥生活的點心,一個可以利用的女人罷了。

  沒錯,現在他已經得到她,接下來就該是拿到藏寶圖。

  而她,將不再會勾起他任何的興趣,是的,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何需費心?

  垂睫凝視著靠在自己胸膛上的美麗容顏,易宇謙的眉頭不自覺的攏了起來,只因為心頭那抹不願意面對的口是心非……



  他錯了。

  本以為嘗過她之後,他就會像以往對待其它女人一樣的失去興趣。

  但是這一次卻是這麼的不同。

  易宇謙發現自己幾乎無法將視線自邵馨寧身上移開,甚至在看到她對別的男人綻放笑顏時,忍不住吃醋生氣。

  他是怎麼了?活了二十八年以來,他第一次這麼蠢、這麼拙,第一次讓一個女人徹底的牽動他的心緒。

  該死!他忍不住低咒了聲,想要讓自己恢復平靜,但殺人的目光卻還是難以克制的飄向跟邵馨寧交談中的吉米。。

  「馨寧,過來一下。」黃婉玲走近她,將她自吉米的糾纏解救出來。

  「呼,好險妳叫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要跟他說些什麼。」邵馨寧鬆了口氣。

  「他最近好像常常找妳,我看他對妳可能有意思呢。」黃婉玲偷偷看了眼吉米。

  「不會吧,應該是因為我們都是華人吧。」邵馨寧搖搖頭。

  「那他幹麼不找我跟正傑聊啊?」黃婉玲不以為然的反駁。

  「我也不知道。」邵馨寧聳聳肩,並不想浪費心思去猜測一個她不在乎的人的想法,她在意的只有一個人呵……

  她的視線一如以往般,情不自禁的飄向易宇謙,水漾的瞳眸盛滿了對他的情感,明眼人一望便知。

  黃婉玲順著她的視線一看,了然打趣的道:「看來我那天去追黑影倒真是去對了。」

  後來她匆匆忙忙的趕回岸邊時,只見他們兩個人像剛穿好衣服似的神情超不自然的,要說沒鬼,那還真的是鬼才相信咧。

  「妳在胡說什麼?!妳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邵馨寧嬌羞的迴避話題。

  「少來,妳整顆心都在『他』身上,哪會擔心我啊!」黃婉玲故意捉弄她。

  「婉玲。」她不依的抗議,不過臉上的幸福實在是騙不了人。

  「好啦,不鬧妳了,恭喜妳啦。」

  「可是他最近好像不太理我……」邵馨寧此刻清麗的臉上除了笑容還有一些些的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那次之後,他好像有點刻意在迴避她,而這讓她的心始終無法踏實。

  「不會啦,妳都沒看到他剛剛那副發狠吃醋的模樣。」

  「真的?」

  「是啊,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我看吉米都不知道被千刀萬剛了幾次咧。」

  他真的這麼在乎她嗎?

  「喏,妳看,他不就正往這邊走過來找妳嗎?」黃婉玲朝她身後努了努下巴,識相的道:「我不打擾你們小倆口甜蜜了。」

  「我知道妳是要去找正傑啦。」邵馨寧回敬她。

  黃婉玲心照不宣的朝她眨眨眼,隨即蹦蹦跳跳的走開。

  「前面有岔路,我必須知道走哪一條。」易宇謙走近她,低沉的聲音聽下出任何的情緒。

  「喔,我要看看圖上標示的路線。」邵馨寧注視著他,期盼在他臉上看到如黃婉玲所說的在乎,但是卻一無所獲。

  「到我的帳篷去吧。」

  易宇謙話說完就逕自往帳篷走去,讓她提著裝著留聲機的提箱跟在他身後走著。

  他好像在生氣?雖然他沒有開口說什麼,但是她直覺的感到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怒意。

  「你在生我的氣嗎?」她怯怯的問。

  「我為什麼要生妳的氣?」易宇謙佯裝平淡的道,其實心中正為她方才跟吉米的說笑而妒火正熾。

  「那……那為什麼你都不看我?」她沒忽略他一直沒正眼瞧她。

  「有嗎?」他將視線放在她臉上,輕歎了聲,朝她招招手道:「過來。」

  邵馨寧馬上嬌柔依偎進他的懷中,貪戀的吸汲著他成熟的男人氣息。

  唉,打從她愛上他那刻起,她就注定是弱勢的一方了,只要能求得他的憐愛,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她仰頭凝視著他英俊的臉龐,柔順的承受他如雨點落下的吻,可心頭卻始終有種說不上來的空虛感。

  他從來沒有說過他喜歡她。

  「馨寧。」他忽地開口。

  「嗯?」是要說了嗎?她期待的望向他。

  「我要妳把藏寶圖交給我。」

  藏起心頭的失望,她遲疑的道:「放我這裡不是一樣?」

  「但是每次都要問妳很麻煩。」易宇謙抬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黑眸,「難道妳不信任我?」

  「不是……」她搖搖頭,微抿著唇說:「我只是不確定……」

  「好吧,既然妳有疑慮,那就算了。」他驟地沉下臉,微微將身子抽開。

  他生氣了?

  她的心一揪,咬咬下唇作了決定,「好吧,就放你這邊吧。」

  「不用了。」他態度還是冷淡,「我不喜歡勉強別人。」

  「我沒有勉強,既然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本來就不應該分彼此。」她朝他綻出抹笑,「只是這份寶藏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我才會這麼小心翼翼的。」

  「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錢。」她晶亮的眸中閃著光芒。

  有了這筆錢,她就可以還債了。

  「錢真的這麼重要?」易宇謙瞇起黑眸,她跟其它女人一樣,都是嗜錢如命?

  「對我來說,錢的確很重要。」邵馨寧肯定的點頭,「因為……」

  「我還有事要跟其它人商量,妳休息一下吧。」他打斷了她的解釋。

  在他的心中已經對她下了定論,不論她是個多麼純潔的處子,卻跟其它的女人沒什麼兩樣,全都是金錢的奴隸。

  該死,為什麼這個認知讓他有無限的懊惱?

  只因他竟然喜歡上自己一向最不屑的拜金女人類型?

  喜歡?

  不,不可能的,他易宇謙縱橫情場這麼多年,從來就不知道喜歡為何物。

  而現在,他也不打算破戒。

  這一切將會在明天成為過眼雲煙,一切都將結束……



  「易先生,你真的打算這樣做?」木魯一臉猶豫的望著他。

  「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尋寶的路徑,自然不需要再多帶累贅。」易宇謙說得無情,但是心中卻有另一道聲音在反駁他。

  「但是邵小姐他們--」

  「木魯,什麼時候你開始質疑起我的決定了?」他沉下聲道。

  「木魯不敢。」木魯恭敬的屈身道。

  「等晚上我們就動身,你安排幾個人護送他們回去市區。」

  「是的。」

  「你去忙吧。」易宇謙淡淡的指示。

  木魯沒有多言的走開,開始想著如何分配人力。

  看著木魯的身影,易宇謙知道他心中一定認為他是個無情的男人。

  是他太無情了嗎?

  他的下顎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不,是愛上他的女人太傻。

  邵馨寧純真的眼眸在他腦海中閃爍著光芒,那是份信任與情感的托付……

  不,他不能被那雙眼眸給騙了,她只不過是一個妄想藉著寶藏發財的女人罷了。

  他相信一旦她知道了他真實的身份,便會像蛇一樣糾纏著他不放吧?

  所以現在甩開她是對的。

  他給了她戀愛的美夢,她給了他需要的另一張藏寶圖。

  各取所需,他並沒有錯。

  沒錯,他沒有錯。

  但是為什麼,他的胸口卻那麼的悶痛,好似缺了口似的,再也無法完整……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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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0-30 00:09:4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慘了,妳們快點醒醒啊!」一大早,金正傑的聲音就在黃婉玲與邵馨寧的帳篷外響起。

  「怎麼了?吵死人了!」黃婉玲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顆頭探出帳篷的問。

  「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妳們快出來看啊。」

  見他臉色蒼白,黃婉玲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邵馨寧跟著鑽出帳篷問。

  「妳們看……」他朝四周指了指。

  只見原本紮營在四周的幾個帳篷都失去了蹤影,只剩下他們孤零零的兩座帳篷。

  「天,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人呢?」黃婉玲驚愕的尖聲道。

  「我看他們是連夜落跑了。」金正傑難掩憤怒,「我就知道他們全都是不可靠的壞人。」

  「這怎麼可能……」邵馨寧白皙的臉蛋上毫無血色,身子不住的輕顫著。

  「可是易宇謙明明跟馨寧--」黃婉玲話說到一半就止住,擔心的看著搖搖欲墜的好友。

  「妳說他跟馨寧怎樣?」金正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追問。

  「沒啦。」她白了他一眼,轉向邵馨寧問:「妳還好吧?」

  邵馨寧緊咬著牙關,逞強的點點頭,可滿蓄淚水的烏黑眸底已洩漏了她的心緒。

  「馨寧……」她難過的拍拍好友,正想說些安慰的話時,眼睛忽的亮了起來,「他們回來了!你們看,他們回來了。」

  邵馨寧燃起希望,朝黃婉玲手指的方向望去。

  「真的,是他們。」她也忍不住低呼出聲。

  只見木魯帶了幾個人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啐,他們是不是故意嚇人啊?」金正傑不滿的撇撇唇。

  「哼,我看是你太神經了吧,害我們也跟著緊張兮兮了起來。」黃婉玲佯揍了他一拳。

  「我哪知啊。」他委屈的道。

  「木魯,易先生呢?」邵馨寧等不及的迎上前,視線不住的梭巡著木魯一行人身後。

  「呃,他、他--」木魯結巴的囁嚅著。

  黃婉玲湊上前問:「他是不是先走了?」

  「嗯。」他尷尬的點點頭。

  「那快帶我們去啊。」

  「他在等我們嗎?」邵馨寧發現木魯的神色不對,一顆心又慢慢的揪了起來。

  木魯困窘的搖搖頭,沒有吭聲。

  「這是什麼意思?」黃婉玲皺起眉問。

  「你直說吧。」邵馨寧神情平靜,雖然整個心已經擰成一團。

  「呃……易先生吩咐我帶你們回市區。」

  「帶我們回市區?!」黃婉玲驚呼出聲。

  「怎麼了?你們在說什麼,現在是什麼狀況?」一直在一旁鴨子聽雷的金正傑見她們的神色不對,連忙問道。

  「你不要吵。」黃婉玲沒空解釋,緊盯著木魯又問:「為什麼?我們的目的地不是市區的。」

  「他拋下我們了……」邵馨寧失去血色的唇瓣顫抖著。

  「該死,那個男人實在太惡劣了,不想帶我們走就直說嘛,幹麼偷偷摸摸的溜走,怕我們死纏著他不放啊?」金正傑大概瞭解狀況了,氣惱的道。

  「他真的這麼做?」黃婉玲實在不相信自己會看錯,她看他明明就對馨寧情根深種啊,怎麼會拋下她呢?

  「該死的臭男人。」黃婉玲忍不住開罵了,「馨寧,沒關係,他不帶我們去,我們自己去總可以吧!」

  「對啊,我們自己去,反正沒差。」金正傑也附和著,不然這一來一去,一個月的期限可就到了。

  「不可能了……」邵馨寧唇邊漾起抹淒楚的笑,讓人看了心酸。

  「不會啦,我跟正傑一定會挺妳到底,我們自己去找也一樣可以把寶藏找出來的。」黃婉玲扶著邵馨寧安慰道,她覺得她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似的。

  邵馨寧還是搖頭。「不行。」

  「為什麼?」

  「難道……不會吧?!」黃婉玲驚愕的看著她。

  難道她把藏寶圖給了易宇謙了!

  邵馨寧苦笑的點頭證實。

  「天,妳真的很愛他。」黃婉玲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什麼?愛誰?」金正傑不甘心被排除在話題之外,硬湊上前問。

  「Woman's  Talk啦。」她將他推開。

  「邵小姐,我們走吧!」木魯在一旁開口。

  「用不著你們的假好意,我們自己會走。」黃婉玲瞪了他一眼。

  「可是易先生吩咐我,一定要將你們安全的送返飯店。」木魯一臉為難。

  「這樣做他就以為他的良心不會受到責難嗎?」黃婉玲恨恨的道。

  「對不起……」

  「這不干你的事,你不用替他道歉。」邵馨寧的兩手握拳握得死緊,否則就怕要尖叫出來,「再說,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怪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馨寧……」看好友難受的模樣,黃婉玲的眼眶也紅了起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金正傑站在一旁,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回去吧,你們三個人絕對不可能自己在這雨林中活動的。」木魯中肯的說,他們對這片天然雨林來說,太嫩了。

  「ㄟ,那乾脆你們帶我們去找他啊。」黃婉玲突發奇想的提議。

  「對不起,我的老闆是易先生。」木魯說得明白。

  「你們到底是不是人啊,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知不知道要是馨寧沒那筆錢的話,可是會被逼下海的!」黃婉玲忍不住怒吼。

  「下海?」他困惑的重複。

  「不要說了。」邵馨寧阻止好友繼續多說些什麼,態度平靜得讓人有點害怕,「一切都是命,搏不過,我只能承受。」

  「可是……」

  「我們回去吧。」邵馨寧淡淡的道。

  在她的心中有部份已經死去,既然如此,她又何懼即將面臨的命運?

  回去吧……

  早在留聲機無故揚起離別曲的同時,她就該知道,這是段沒有結果的別離。

  讓人心碎欲絕的離別……



  「你沒有送她們回到市區?」易宇謙眉頭一皺,深感不悅。

  「是的,他們堅決不讓我送他們回去。」木魯侷促的道。

  「該死!我說過,要把他們『安全』送回去。」

  「但是邵小姐非常的堅持……」木魯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沉默了半晌再問:「她有沒有說什麼?」

  木魯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那她的反應?」

  「她剛開始好像很愕然,不過最後是三人中最冷靜的。」

  平靜?易宇謙幾乎可以想像那份平靜後的驚濤駭浪。

  該死,他為什麼會覺得心痛?

  「好了,你下去吧。」

  「是。」木魯欠欠身,正要退下時,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我好像有聽到黃小姐說什麼『下海』的事情。」

  「下海?!」他的心一驚,擰起眉頭詢問,「沒有更清楚的解釋?」

  「沒有,邵小姐不讓黃小姐繼續說下去。」

  「是嗎……」他困惑的沉吟。

  木魯看著陷入沉思的主人,先行退出帳篷。

  下海?這兩個字是如此讓人怵目驚心,為什麼黃婉玲會這麼說?

  這筆寶藏對他們來說,代表的到底是什麼?

  難道他誤會她了?

  種種紛擾的思緒在易宇謙的腦海中奔騰,讓他無法平靜。

  本以為不看到她就可以將她遺忘,但他卻發現,看不到她的時候,才是深刻思念的真正開始。

  才分開一天,他就如此的想著她,他幾乎不敢想像接下來的日子他會陷入怎樣的情緒煎熬中。

  他知道,即使再怎麼否認自己對她的情感,有些事情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鑽入心頭,霸佔心扉。

  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還能再逃避多久了……

  「易先生。」吉米的聲音自帳篷外傳來。

  「什麼事情?」易宇謙暫且收拾好紛亂的心緒。

  「我想請問邵小姐他們呢?」不是說晚點跟上來,怎麼到現在還沒見到人。

  「這不是你工作範圍之內該探問的事情。」他冷冷的道,知道吉米對馨寧懷有遐想,這讓他十分的不爽。

  「呃,我只是隨口問問,那我不打擾你了。」雖然易宇謙沒有告訴他答案,但是他心中早有底。

  他不是笨蛋,他曾偷聽到他們有關寶藏的竊竊私語。

  看樣子易宇謙是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就把他們給甩開了吧。

  吉米沉思的走回夥伴身邊,唇角緩緩的揚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該換他這只黃雀大展神威了呀。



  「不好了,起火了。」木魯焦急的大聲嚷嚷。

  「搞什麼?」易宇謙自睡夢中醒來,竟發現一把刀子正抵在他的脖上。他瞇起黑眸,望向一臉邪惡笑容的男子。「吉米?」

  「呵呵,是我沒錯,可惜不是邵馨寧,我想她應該很希望握著這把刀的是她吧。」

  「你想幹麼?」他冷靜的問,迅速在腦中評估著情勢。

  「很簡單,就像你想的一樣。」吉米說得輕鬆。

  「什麼意思?」易宇謙扯起唇,也一派的輕鬆,但肌肉卻是緊繃的,一有機會他會隨時反擊。

  「藏寶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收起了笑容。

  「不知道?」

  吉米冷冷一笑,一拳擊上他的臉,一抹血絲緩緩的自易宇謙的唇角沁了出來。

  「你以為我這麼笨嗎?我早就派人暗中注意你們的一舉一動。」他邪笑道:「嘖嘖嘖,你們在溪邊火辣辣的演出,還真是讓人大飽眼福啊,沒想到那個邵馨寧瘦歸瘦,身材還真有料呢,要不是你這麼快就甩掉她,我一定要好好的嘗嘗她的滋味不可。」

  「該死--」易宇謙雙眼冒出怒火,可身子才移動便又被刀子給逼退。

  「當心啊,刀子無眼,我還不想變成殺人犯。不過說真的,我要是在這邊把你殺了,應該也不會有人關心吧。」

  「要殺就殺,用不著這麼多廢話。」

  「我會的。」吉米收起笑容,冷著臉說:「交出藏寶圖,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作夢。」他冷笑一記。

  「呵呵,有骨氣。」吉米猛地揍了他一拳,「等我殺了你,藏寶圖一樣會到我手中。」

  易宇謙瞇起黑眸,深沉的視線冰冷直視著他,「垃圾。」

  吉米沉下臉,又踹了他一腳,「比起你對邵馨寧做的,我已經算是個善心人士了。」

  易宇謙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對這項指控,他的確無法反駁。

  「無話可說了是嗎?」吉米冷哼了聲,朝帳篷外頭喊了聲,叫進幾個人開始翻箱倒櫃的搜查著。

  「找到了。」一個男人揚了揚手中的藏寶圖高聲道。

  吉米點了點頭,將注意力放在刀下的易宇謙身上。

  「你是個厲害的男人,可惜遇到我,哈哈哈。」吉米仰頭大笑,隨即笑聲停止,眼中綻放著陰毒的光芒,「再見了,老闆。」

  他揚起刀子,正打算將刀鋒插進易宇謙的胸口時,一個男子匆忙的闖了進來,打斷他的動作。

  「什麼事?」

  「讓木魯給溜了,我怕他會找人手回頭找我們麻煩。」男子趨前小聲說道。

  「笨蛋,這麼多人還擺不平一個人。」吉米大聲喝斥,刀鋒微微移離易宇謙。

  好機會!易宇謙黑眸微瞇,一個掃腿將吉米給絆倒在地。

  「該死!」吉米咒罵了聲,正想要站起身,又被狠揍一拳,頭冒金星的再度跌坐在地。

  「你們看什麼?還不動手?」他用手撫過唇角,在感受到溫熱的鮮紅時,懊惱的大吼。

  衡量了目前的狀況,易宇謙知道即使自己再勇猛,也寡不敵眾。

  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那第三十六計了。

  在眾人圍過來之前,他找到了出路,身形一閃,迅速的消失在叢林中。

  「該死,不要追了。」吉米鑽出帳篷,對著他消失的方向吼道。

  反正藏寶圖已經在手中,他們是死是活都不干他的事。

  「呵呵呵,兄弟們,我們去取得寶藏吧。」他開心的宣佈。



  「操,我真是神經病才會相信妳說的那些鬼寶藏的故事。」一個流氓樣的男子側側臉吐了口檳榔汁道。

  邵馨寧沒有開口,只是靜默的任視線低垂,思緒飄走。

  「哼!這下妳就乖乖的給我下海還債,說不定被有錢人看上,也可以讓人家包養,生活過得不會比現在差啦。」他邪惡的笑笑。

  她還是沒有開口。

  男子打量她一眼,不滿意的道:「等妳開始上班,可千萬不要給我板著張臉知道嗎?這次可是妳自己說的,就要給我好好的服侍客人,一定要讓他們爽個夠才行,知道嗎?」

  聽到他淫穢的詞語,她的雙手微微的握緊,努力維持著堅強的面具,「我會遵守諾言的。」

  「那就好。」他高興的說:「以後妳就住這裡吧。」

  「不,我希望可以回家住。」她要求道。

  「回家?那我怎麼知道妳會不會給我搞鬼?」

  「不會的,真的,我只希望在沒有接……接客的時候,可以多陪我爸媽。」她誠懇的說:「我說到做到,我這次沒找到寶藏不也主動回來跟你『報到』了嗎?」

  見他開始考慮了,她又加把勁,「況且,以你們的勢力,我哪敢跟你們作對?你就答應我這小小的要求吧。」

  他睇了她一眼,評估了好一會兒,「好吧,諒妳也不敢跟我玩什麼把戲,唔,下個星期我有一處應召站要開幕,我看妳就那時開始上班吧。」

  「嗯。」她淡漠的點了點頭,隨即離開。

  自從回到台灣之後,她的臉上就沒了笑容,連爸媽都不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隱瞞了必須用出賣肉體還債的事實,只說因為那些流氓怕他們報警,所以願意讓她用工作的薪資分期攤還。

  而一向沒有說謊紀錄的她,很容易的取得了父母的信任。

  對她來說:心碎了,什麼都不再重要。

  這輩子她再也不會相信愛情了,她想。

  雖然偶爾還是會想著易宇謙現在的狀況,他找到寶藏了嗎?還是根本是一場空?

  為了寶藏欺騙她的感情,他曾經愧疚嗎?

  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要得到答案,但是她知道,就算找到他,當面問他又能如何,或許也只會是另一個心碎吧。

  呵,可悲啊,邵馨寧自嘲的苦笑,只有她自己心底知道,即使玻璃心已碎滿地,她仍暗自盼望,他現在是後悔、懊惱的,或者是有任何不得已的苦衷才會這麼對她……

  可悲啊,即使被傷害至深,她卻還愛著他,可悲至極!



  「這次你真是栽了個大跟頭。」馬維辰看著一臉沉肅坐在辦公室中的易宇謙,打趣的道。

  他們這位從來沒失敗過的皇龍集團總裁,這回肯定是大受打擊啊。

  易宇謙睇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說真的,幸好你命大,要不然要是你真的在那裡遭受不測的話,連屍體都很難找到。」聽了他這趟的遭遇,馬維辰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木魯也真是的,辦事這麼不力。」不過也是多虧他重新找到人手去救宇謙,才能讓他平安離開雨林,回到台灣。

  「不怪他。」是報應吧……易宇謙心忖。

  馬維辰挑起眉,看著一副心事重重的好友,「說吧,你到底還隱瞞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易宇謙迴避他審視的視線。

  「木魯有跟我提過,關於一個姓邵的女人……」馬維辰故意試探的問。

  「木魯那個大嘴巴。」易宇謙悶悶的道。

  「看來,那個女人很特別。」

  他從來沒看過宇謙為任何女人心煩過,這是破天荒第一次咧。嗯,他得看看明天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升起嘍。

  易宇謙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是吧。」本以為征服她之後,他就不會再對她有任何興趣,可思念的折磨告訴他,是他太天真了。

  他真的愛上她。

  「是?!」哇,不得了,他竟然開口承認有個女人對他是個特別的存在?!

  他苦笑的道:「可惜太遲了。」

  「Never  too  late!」馬維辰搖搖頭,「這句話不是你常常掛在嘴邊的嗎?怎麼現在對像換成女人你就退縮了啊!」

  「我傷害了她,我想她現在應該很恨我吧。」他低沉的聲音裡有後悔也有落寞。

  「恨的反面就是愛,她要是恨你就還有藥可救。」馬維辰樂觀的道。

  易宇謙有氣無力的望了好友一眼,「說得簡單。」

  「當然簡單啊!感情嘛,不就是那麼一回事。」

  「你不懂。」

  「我不懂,那說來聽聽,你是怎麼傷害她的?」該不會是抱著另一個女人被發現吧?

  他沉默片刻,才緩緩將過程說出口。

  「天,你……」馬維辰瞪大了眼,「我都不知道你這麼狠耶。」

  「所以了,我才說是報應。」

  「不過話說回來,你憑什麼判斷她去尋寶是為了發財?說不定她有苦衷的。」

  就算他再怎麼討厭拜金女郎,但是這樣就給人家定生死也未免太過頭了。

  易宇謙沉默不語,這段時間他也不斷的這樣問自己,答案是,他太害怕面對自己竟然會愛上一個人的事實,所以才會找借口來斬斷自己對她的情愫。

  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個感情的懦夫。

  下海……

  這兩個字霎時又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心中那抹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擴大。

  「不行,我要找到她。」他突然開口道。

  「這就對了,我給你百分百的支持。」馬維辰大表鼓勵。

  好久沒有好戲可看了,而這部戲他想一定會精采萬分。

  只希望能夠有個完美圓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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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19 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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