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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嵐 -【納帝為妾(妻不如妾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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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4:54 |顯示全部樓層
月嵐 -《納帝為妾(妻不如妾之四)》

老天爺,這位「藍宰相」會不會太神通廣大,
竟然能看穿連先皇都不知曉的天大秘密,
直接道出當今的皇上其實是個女兒身!
是,她是欺瞞了先皇,假扮男人坐上了龍椅,
但她也是誠惶誠恐,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啊!
面對這個處處幫著她、護著她的藍宰相,
她也曾感歎自己永遠只能和他當君臣,而不是夫妻,
怎知他居然會趁她昏迷之際,和她有了肌膚之親!
如此混亂的發展真是讓她傷透了腦筋,
既不能擺出皇帝威儀,把這個輕薄她的男人推出去斬了,
可要她恢復女兒身、下嫁宰相,宮中必定大亂,
若是將宰相招進後宮,更是聞所未聞!
幾經思量,他們終於決定兩人人前為君臣,私下為情人,
只是,隱藏得再好的秘密,總也有被拆穿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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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5:16 |顯示全部樓層
所謂的執著  月嵐

人的一生多少會有點夢想,想著什麼則是個人的喜好不同。

因為喜歡而動心,因為疼惜而眷戀,則是促成伸手捕捉的機緣。

只不過,那怦咚怦咚的聲音,化不成人語,所以常常引得自己產生誤會。

見一個英挺出眾的男人,心口猛跳,以為自己墜入愛河,事實上卻是心動於那份英才氣質。

聽著歌曲優美,內心狂喜,以為自己愛著這歌聲,買了專輯,事實上只是傾心於它的詞藻動人。

看一幅圖細緻秀雅,幾乎被吸去所有視線,以為自己狂愛此人作品,事實上僅是輿此圖契合,不為全部。

這樣的情形,常有。

小至逛街買東西、大到交友談感情,錯誤的解讀一再發生,讓執著總是偏離了重點。

多年來的錯誤重疊,造成無數的懊悔,但是……

倒也不是全然無所收獲。

經驗,靠的是自己用心去纍積。

所以我漸漸明白,自己動心的原因何在。

看著螢幕上劍白的冷光閃過,聽著千軍萬馬的奔騰廝殺,瞧那寬袖衣袍飛掠而逝,我一再的落淚,只是因為尋到了畢生的志願。

至今的追逐不過是為那條識不清的道路在堆砌,而今夢想清晰可辨,雖未到手,卻已教人感到太過幸福的心痛。

懂了,我懂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一切的執著創造,那滿布雙手的墨痕,為的僅是化景為文,化情為字……

創作、寫作。

如此而已。

所以,皇帝身分亦可造假,王爺亦可翻弄江山,而宰相自然也可易客為主,納帝為妾。

一筆一畫,寫活了江山、鮮明瞭角色,也摸透了自我的心思——

是執著,讓文字變為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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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5:36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黃昏,倦鳥歸巢。

夕陽宛若打翻的染料,紅與橘混成了一片,偶有艷紅滲入,又很快地被雲朵遮去。

金芒漸淡,不復日間的溫暖,倒引來幾許晚風,直越入窗,將那皇帝批閱奏章的禦書房,灌滿了秋意。

只不過,秋景雖美,但圍繞在禦書房裡的君臣之間,氣氛倒沒如此詩意,反倒充滿著濃濃的煩憂……

“這到底該怎麼辦啊……”皇帝雲慶瑞一臉為難地瞧著手邊的奏章。

每日朝臣上奏的事情總是多如繁星,一日不處理都不成。

可偏偏……他雖貴為九五之尊,腦子卻動得不夠快,連他自己都很想大嘆三聲無奈。

“東郡崔郡守上呈,先日派溫郡丞調查過當地農民生活,希望能興建水道。將騰河的水引到東郡周邊農田……”雲慶瑞眉角微蹙,一邊思索著東郡百姓的問題,一邊吐著輕音。

“這主意雖好,但興建水道,需耗巨資、少說三年,並得從東郡當地召來大量人工,但東郡農地一帶,百姓是女多於男,若要自外地徵來男丁,勢必多費功夫。”侯在一旁的宰相藍慕晨提醒著這當中的缺失。

為農民著想自是好事,但也得全盤考慮過才是。

“東郡幾個縣的縣令都這麼認為……”雲慶瑞搖搖頭,“縣令們的意見]是認為東郡地形原就不利於農耕,再加上百姓為女多於男,不如命東郡百姓休耕,再設立朝廷的綉坊,讓百姓轉以綉花織布為生……

瞧著聯名上奏的奏章,雲慶瑞覺得似乎看見了一絲希望。

“皇上,朝廷已在南郡設立多家綉坊,如今南綉剛見成果,若在此時將重心與人手調派東郡,恐怕會令南綉品質下降。”藍慕晨謹言上奏,就怕皇帝一時手快,允了東郡的要求,卻忘了前幾個月才照料過的南郡百姓。

“這……”雲慶瑞瞬間睏窘起來,細眉緊蹙,宛若再也打不開的死結。

這該怎麼辦啊?這也有缺點、那也有問題的……

他這皇帝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要知道他可不是仙人,揮手一指便能令百姓溫飽,他只是個普通人,只不過正巧出身帝王之家啊!

唉……誰替他請位仙人來,讓他問問該如何是好吧!

明明皇帝難為,怎麼歷朝歷代,還是那麼多人搶著當皇帝呢……

再度望向桌邊的江河圖,雲慶瑞一張秀麗臉孔幾乎要擠出皺紋來。

清秀的面龐因為年紀尚輕而未見滄桑,卻多了幾分憂愁,雲慶瑞死命地在腦海裡回想著東郡各地的情況,希望能解決東郡百姓不易謀生的問題。

偏偏……任憑他想得頭都快破了,還是找不到什麼適合的方法。

藍慕晨在旁靜默半晌沒吭聲,瞧著雲慶瑞擰緊眉心的表情,他不用猜也曉得雲慶瑞煩到想教自己昏過去,兩手一攤什麼也不用管。

噴嘖……這皇帝呀——

說好聽點是體恤百姓、勤政愛民,但反之呢……也有著優柔寡斷,做事猶豫不決的問題。

如果真要他這個宰相仔細評斷嘛……

他會說,雲慶瑞真不是個當皇帝的好人選。

所幸先皇駕崩前,將國內治理得國泰民安。即使邊疆偶有動亂,亦有強軍猛將可歌遣。而雲慶瑞繼位之後,又未遭任何天災異變,所以這些年來,還算是太平盛世。

畢竟,若是雲慶瑞生在亂世,這皇帝大概早給人趕下龍椅、被人搶了皇帝的位子吧!

因此,只能說是雲慶瑞運氣真的太好。

先皇獨鐘於年輕太子雲慶瑞,選他繼位,宮內朝臣雖有貪官,卻能由他這個一心為園的宰相打壓於下,無法爬到雲慶瑞頭上撒野,而邊疆戰亂,則有威名顯赫的護圍將軍為其搏命。

所謂時也、命也、運也——

雲慶瑞三者皆得,怪不得選不了皇帝命。

而他……這個歷代以來最年輕的宰相,即使對雲慶瑞再有不滿,但見他本著為圍為民的心意,還是令他心甘情願——或是說不得不——為皇帝多多打算。

誰教雲慶瑞雖然少了當皇帝的才能,拉攏人心的功夫倒還不錯,自知能力不足時亦會虛心求救,面對他這個時常相伴左右的宰相又不擺架子,平易近人之餘更像是把他當自家兄弟看待。

在這樣的情況下,教他怎能不為雲慶瑞多想,多牽掛……

“皇上,臣以為……東郡地形確實不利耕作,即便引水灌溉,氣候亦不適合,但是東郡西北兩盧皆為釉的產地,可參與細工的女性較多,不如讓女性繪制陶器,生產彩陶。”藍慕農在旁提醒道。

“這主意真好!”聽見藍慕晨的進言,雲慶瑞的心中霎時燃起了希望。

還是他的宰相厲害,他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好方法,藍慕晨卻考量周到。

“就依你之言,開設朝廷的制陶場吧!”雲慶瑞松了口氣,連忙應允。

“下宮立刻差人去辦。先帶些專替宮內制陶瓷器的師傅到東郡,再設置制陶場,監督官窯。”藍慕農雙手一拱,算是接了旨。

“就這樣辦。”雲慶瑞滿意地點頭。

說來說去,他沒了藍慕農還真是不行。

因為他年少而經驗不足,每逢國家大事總得詢問臣子,偏偏朝中還是有爭權奪利的官員存在,每回總教他吃足苦頭,不知道該信了誰的話。

唯有藍慕晨,他總是一心一意惦記著百姓,也適時地為他解圍,該進言勸諫時也絕不畏縮,所以他對這個宰相可是信任有加。

如果說沒了藍慕晨就沒他雲慶瑞,這話可是一點也不誇大……

***

“皇上日理萬機,辛苦了。”麻煩事解決後,看著雲慶瑞癱在椅背上,藍慕晨再度出了聲。

“依朕看來,辛苦的是你。”雲慶瑞搖搖頭,嘆了口氣。

每回總得拉著藍慕晨替他出主意,他才過意不去。

瞧瞧外邊,都快晚上了。

“不,辛苦的人是皇上,因為東郡的問題雖然解決了,但是……”藍慕晨拖著尾音,沒立刻往下說去。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雲慶瑞坐直了身子,兩眼轉向藍慕農,等著他往下稟報。

瞧雲慶瑞一臉緊張,藍慕晨僅是輕扯一抹微笑,“也不是什麼大事……”說著,他往雲慶瑞走近了些。“臣只是以為,皇上日夜煩心國事,著實辛苦,臣亦想為皇上分憂解勞,如今既然政務已畢,皇上是否需要換個心情,聊點輕鬆的話題?”

“好啊。”這事,雲慶瑞可樂意接受。

在宮裡人人敬他是皇帝,可沒什麼人能與他談心。

唯獨藍慕晨例外,他總會體貼他的心情、陪著他……

“皇上,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我朝天子卻依然孤家寡人……”藍慕晨微掀唇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等等……”雲慶瑞忍不住蹙起眉心。

這哪是輕鬆話題啊!他成天給那些朝臣逼著立後,吵到他都快煩死了,藍慕晨居然還拿這事來跟他聊?

也許對藍慕晨來說,這話題僅是聊聊罷了,但是對他而言卻只有壓力。

因此沒等藍慕晨說完,雲慶瑞便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朕還年輕,不過剛滿十九,不急著生太子。”

言下之意,就是麻煩藍慕晨換個話題吧,他實在下想提起成親之事。

“這事確實不急。”藍慕晨換上一張笑臉,比起他平日裡談朝政之事時親切許多。

“再怎麼說,皇上都還年輕,倘若現在就生太子,等到太子成年,皇上下過三十來歲。要繼位為皇,勢必得多等三十年……”藍慕晨扳指數道。

說不定,等到這皇孫都出生、成年了,太子才當上皇帝,卻也當不了幾年,便要退位給皇孫輩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若是太子沒耐性等這三十年,中間就起了宮亂。太子弒父奪位的話……”藍慕晨搖搖頭,一副對此事感到不表贊同的表情。

“還是你考慮得仔絀。那些成天吵著要朕生太子的朝臣根本沒想過這件事。”雲慶瑞露出笑容,總算是松了口氣。

聽藍慕晨之意,似乎不是要勸他娶妻生子。反倒是在為他說話哪!

“所以這事,朕是決意等到三,四十歲之俊再談……”雲慶瑞連連點頭附和著。

“皇上似乎沒聽懂臣的意思。”藍慕晨瞟了雲慶瑞一眼,唇角微挑。

“什麼?”雲慶瑞愣了下。

沒聽懂?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猜想的跟藍慕晨要說的話。完全是兩回事嗎?

“臣不是在催皇上早些生下太子。臣只是覺得皇上身邊,至今無人陪伴……”說著,藍慕晨唇邊的笑意泛得更開了。

“你……”原來藍慕晨是想要他立後?

怪了。藍慕晨從來就不在朝廷裡跟其他朝臣一塊兒拉攏結黨,怎麼這會兒卻突然提起立後一事?

到底哪個大臣能說動藍慕晨。要他幫著自家女兒說好聽話?

皺皺眉,雲慶瑞感覺心裡一黯。

其實今天不管誰提起此事,他都會斷然拒絕,因為他自己也明白,能讓女兒冊封為後,日後在朝廷裡必然勢力大增,而他根本下想做這種抉擇。

所以只要是關於立後一事,誰來提他都不想聽。

偏偏……今天提起這事的人,居然還是平時老站在他這邊幫忙說話的藍慕晨。

他還以為藍慕晨會替他推辭掉這些煩人的說客,一輩子都忠心於他,怎曉得……

“朕的後宮,已有佳蓖三千了……”雲慶瑞不著痕跡地把麻煩擋了回去。

後宮的女人那麼多,不管藍慕晨想幫誰說好聽話,或是想替哪個臣子介紹女兒給他,他都不想多聽。

“況且朕才即位沒多久,許多朝政之事都得費心學習,沒有心思放在內宮的瑣事上。”這可是他的肺腑之言。他每天光是忙著學著當個好皇帝,就忙得焦頭爛額,怎麼可能有空去後宮找妃子?

只是顧及藍慕農的面子,他也不好說明,只希望自己的暗示能讓聰明的藍慕農聽懂。

“不,臣很清楚,皇上不沉迷於女色。”藍慕晨跟著雲慶瑞多年。自是明白他話中之意。“臣並不是為了替皇上牽紅線,才說出這番話。”

雲慶瑞瞧向藍慕晨,清雅的眸光直勾勾地望著他,卻是怎麼也猜不透藍慕晨眼底那抹促狹的笑意究竟所為何來。

不是要介紹女人、不是要他立後生子,那還能為了什麼?

“臣明白皇上對這些千金閨秀或坊間的碧玉小姑娘,完全沒什麼興趣,才會至今依然孤身一人。”藍慕晨眼中藏著的笑意益發擴大。甚至看來有些令人發毛。

“所以?”雲慶瑞是越聽越迷糊了。

端過茶,他淺嘗了口,想掩去喉間的幹澀感,也好避過藍慕晨那難得略帶狡猾的眸光。

“臣只是想問問皇上,是否對才子武人有興趣——”藍慕晨拉長著尾音,語氣裡還含著點曖昧之意。

這話令雲慶瑞差點被到口的茶給嗆著,他半掩著唇努力忍住,卻害得自己被嗆苦。

“咳,咳咳……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雲慶瑞痛得難受,忍不住掩著胸口猛咳。

他這宰相今日是怎麼著?他們君巨相處的時間可也不算短了,而他也對藍慕晨有相當的瞭解,可這事,他卻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原來這位聰明又冷靜,時而宛若良師對他嚴格教導,偶爾又似友人對他親切有加如手足的宰相藍慕農,腦子裡居然裝著這麼詭異的想法?

他竟然問他這個皇帝,對男人有沒有興趣?

“臣令皇上受驚了?”藍慕晨上前伸手,替雲慶瑞輕拍著背。

雖然此舉著實有違君臣之禮,但由於雲慶瑞早慣了身邊有藍慕農照料一切,兩人的私下相處又宛若兄弟,所以也沒出聲阻止。況且,他現在可真需要有人來替他頤順氣。

只不過……雲慶瑞卻沒想到,他這一下的疏忽放任,卻換來了藍慕晨下一刻的得寸進尺!!

藍慕晨趁勢挨近了雲慶瑞耳際,吐出熱氣吹拂著他的耳朵。語帶戲譫笑音地說道:“不過……臣可是真心想陪伴皇上……”

“啊!”雲慶瑞這下不只是被嗆著,根本是被嚇得半死了。

他慌張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有些顫抖的身子跟著往墻邊退去,離得藍慕農遠遠的。

“你、你你……你在胡說什麼?朕可是個男人,若是對男人起了興趣,豈不教天下人笑話了!”一陣惡寒隨著藍慕晨往自己身上的打量而竄起,雲慶瑞緊挨著身後的書墻,覺得渾身發毛。

老天爺。他這個好宰相今日究竟是哪兒不對勁啊!

“皇上……”藍慕晨僅是掀唇輕笑,“倘若皇上真是男人。對男人沒興趣,那是自然。”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雲慶瑞結結巴巴地吐聲。

身子一抖,他覺得自己好像給大蟒蛇盯上的小麻雀,轉眼間就要被藍慕晨一口生吞。

“臣只是想知道。既然皇上不是男人,而是個女人,那麼臣若想追求皇上,是否能換來一樁良緣?”

藍慕晨星眸微眯,薄唇進聲,笑得親切,可看在雲慶瑞的眼裡,卻宛若閻王爺派來索命的惡鬼——

眼一翻、身子一軟,這回雲慶瑞不只是譬著,根本是直接給嚇昏了!

在失去意識前,他的腦海裡只有滿滿的疑惑——

這個天大的秘密、就連已逝先皇都不知道的事實,藍慕晨究竟是怎麼知曉的?

***

雕紋細細地鋪滿整片天花板,那是雲陵瑞熟悉的模樣。

是她的寢宮啊……

原來剛才那段令她冷汗直冒的過往,不過是一場夢。

說的也是,宰相怎會知道她這個皇帝其實是女兒身?這可是宮內的一大秘密……

“皇上終於醒了。需不需要暍杯水……”

微高的嗓音竄入雲慶瑞的腦海中,勾得她反射性地卷起被褥往一旁縮去。

瞪大了眼,雲慶瑞錯愕又驚恐地盯著坐在床邊的宰相藍慕晨,雙唇一張一合卻吐不出半點聲音來。

“啊,啊啊……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雲慶瑞用顫抖的手指指向了藍慕晨。

難道說,剛才那場夢,其實都是真的?藍慕晨真的看穿她的身分了?

“皇上在禦書房內昏過去,臣自然得讓人護送皇上回宮歇息了。”藍慕晨笑得溫和,只是那眉梢的微彎,卻讓雲慶瑞看得冷汙涔涔。

“既、既然朕因為昏倒才被送回寢宮……那就代表朕需要休息,所以……你、你就……先回去休息吧……”雲慶瑞蜷超身子,戰戰兢兢地瞧著藍慕晨。

天哪,平時她生病,身邊下是總圍滿太醫。後宮侍女嗎?怎麼這回除了藍慕晨,人全跑光了?

“說起皇上的病……”藍慕晨的笑容益發擴大了,“太醫已為皇上診治過,說是皇上鎮日為國事操煩,再加上緊張過度因而昏倒,所以希望我多陪皇上談心,好為皇上您……分憂,解勞。”

簡而言之,就是藍慕農打算賴在寢宮裡下走了。

就連太醫都要他多陪陪皇上了,他怎能棄雲慶瑞而去?

再說。若不是雲慶瑞一聽見秘密被拆穿就當場昏倒,讓他根本來不及與雲慶瑞仔細商談兩人的將來之事,他也用不著在旁候著這麼久。

因此……如今他陪在雲慶瑞身邊,也算是理斬當然了。

“什、什麼?!”雲慶瑞霎時時嚇得瞼色慘白,“老太醫他,他居然……”

見雲慶瑞吞吞吐吐好半晌,還是沒能把話說完整,藍慕晨索性替她把話接了下去。

“皇上是想抱怨老太醫居然放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吧?”藍慕農露出略帶笑意的眸光,就像是在等著看好戲一樣。

因為雲慶瑞若是點頭,就等於是親口承認她這皇帝是女人了。

雖然這秘密他早已知曉,但是由他開口跟讓雲慶瑞親口說出秘密,那感覺到底還是不同的。

“其實皇上不必太擔心,臣以為,老太醫應該認定臣還不知道皇上的秘密。才會要我們君臣相伴……”藍慕農說著不知是安慰還是恐嚇的回答。

由於他們這對君臣的交情之好,讓他們常在禦書房單獨相處至天明,再加上皇上是女人這件事,知曉者無不守口如瓶,因此老太醫認定宰相不知情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很不湊巧的是,老太醫這個守密者太有自信了,才會讓他這個對雲慶瑞有意思的宰相趁虛而入啊!

望著瑟縮在床角的雲慶瑞,藍慕晨又道:“只不過,已故太后的手腕可真是高明。居然有辦法讓這麼多宮內人為皇上守住多年秘密,甚至還瞞過了先皇……”

再怎麼說,貼身服侍皇上的宮女及熟知醫理的太醫,都不可能不清楚皇上的真實身分,但他們卻相當有默契地從不走漏風聲。

不過……太后原就是前宰相之女,不管在朝廷或內宮,實權都相當大,要想找到值得信賴的宮女與太醫。為她守住天大、甚至可說是犯下欺君之罪的大秘密。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但是,這倒也讓臣撿了個現成便宜。”藍慕農對著雲慶瑞扯出一抹燦笑,“如此一來,皇上與臣的私情,就可以是個永遠的秘密了。是不?”

“你!你在胡說什麼!”被嚇傻的雲慶瑞原本只能縮在角落,聽著藍慕晨自說自話,但是聽見藍慕晨的打算,她終於忍不住出聲抗駁。

誰跟藍慕晨有私情啊!他們只不過是感情好的君臣而已!

“臣從不胡說,臣向來挑著實話說……”藍慕晨咧開笑容,微勾的唇角像極了夜空彎月,看來卻涼得透人心寒。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分明就跟藍慕晨沒私情啊!

“說起來,臣可得感謝皇上,平時總愛與臣相伴談論家國大事、獨處至天明,因此那些宮女、太醫從不對臣加以提防,以為臣永遠也不會知道皇上是個姑娘家……”藍慕晨說著,身子跟著往前微傾。又往雲慶瑞挨近了點。

“只不過,這孤男寡女,真的不該獨處一室,因為再怎麼說,臣都對皇上傾心已久,所以……”令人聽來毛骨悚然的話語拖得老長,讓藍慕晨看來更像個惡鬼。

雲慶瑞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惡寒,她縮著身子,顫抖著進了問句:“所以?”

“皇上,這宮內除去我倆再無他人,試問當心上人就在眼前的時候,有哪個君子忍得住這般引誘呢?”藍慕晨笑得眯起了一雙星眸,只是吐出來的語句,卻足以教雲慶瑞剛受過驚嚇的心。再度嚇暈!

“所以……我倆已有過肌膚之親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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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啊!!”

平時寧靜的寢宮內,突然爆出了驚人的尖叫聲。

藍慕晨沒料到雲慶瑞會進出尖叫,連忙上前伸手捂住她的嘴。免得叫聲惹來禦林軍跟一群宮女,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皇上還是小聲點吧,免得叫聲勾來一群外人,瞧著我們現在的樣子,那可不妥。”藍慕農見雲慶瑞死命掙紮,索性在她耳邊輕進勸語。

雲慶瑞微愣。他們現在的樣子哪兒不對了?

也不過就是藍慕晨挨著她這個皇帝太近而已,哪有不妥?

下意識地扯了扯身上滑落的錦被,雲慶瑞正想推開藍慕晨,這才發現古怪之處……

怎麼她總覺得身子涼涼的?

視線微低,她往自個兒身上瞧去,這才發現……她居然除了覆在身上的錦被之外,什麼也沒穿!

因為剛才讓藍慕晨嚇著,所以她拉了被就往角落躲,壓根區兒沒註意到自己的狼狽模樣,可現在一瞧……

看來藍慕晨說的都是真的了!若不是他趁著她昏倒時占了她清白的話,自己又怎會渾身上下一絲不掛?

委屈地蹙起秀眉,雲慶瑞一把將藍慕晨捂著嘴的手推開,語帶怨慰地責問:“你為何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朕平時待你不薄。你竟然……”

雲慶瑞有些無力地縮起身軀,想到平日裡與她相伴的藍慕晨,這個她一直在心庭裡暗暗尊敬、令她厚愛的當朝宰相,居然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她就心寒。

“正因為皇上平日對臣厚愛有加。才會勾得臣對皇上傾心無比。L藍慕晨輕輕地將問題推叵雲慶瑞身上。說得理所當然。

見雲慶瑞似乎冷靜下來,他理理長袍,退回床邊坐定。唇角依然是那抹帶勾的微笑。

雲慶瑞懂得的。平時藍慕晨若是露出這般笑意。就是他想到辦法對付貪官汙吏的時候,只是沒想到……這笑容竟也有對著她的一天。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可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雲慶瑞搖搖頭。她實在是不敢相信,藍慕晨居然對她抱著非分之想。

她明白自己生了張芙蓉臉,扮起男子硬是短少幾分氣勢,所以她已經盡量隱藏自己身為女子的本性了,沒想到卻會被藍慕晨拆穿……

“皇上,您隱瞞身為女人的事實,不也是欺君之罪?”要不是先皇已逝,這全國上下,就數雲慶瑞的地位最高,沒人砍得了她的頭,不然雲慶瑞這罪可大了。

但這事若傳了開來,免不了勾得宮裡動蕩,恐怕還會鬧起宮亂來。

畢竟……想奪取皇位者,大有人在。

“這……”雲慶瑞霎時啞口無言。

確實,若非她隱瞞事實在先,也不會引來藍慕晨這匹狼。

頓時,雲慶瑞原就反應遲鈍的腦海裡,成了一片空白。連句反駁都吐不出來。

“所以,臣有個建議……請皇上隱瞞臣與您有肌膚之親的事實,臣就不提皇上生為女兒身的真相,今日之事就數我倆的秘密,不是挺好?”因為有了共存的秘密,藍慕晨索性將兩入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些。

他自床邊栘往床上,挨著雲慶瑞的身邊坐近,果然是將君臣間的禮法給丟至腦後。

“你……”見著藍慕晨得寸進尺地坐到身邊來。雲慶瑞原本是想出聲駁斥他的,但是抬頭瞧那俊朗面龐貼得極近,卻教她吭不出聲來了。

或許,是因為意識到了兩人之間的男女之別吧!

以往,她總以男子身分自居,與藍慕晨不過是君臣之情,可如今卻有了私情,藍慕晨亦知曉她身為女子,在這樣不尋常的情況下,教她很難不去介意藍慕晨的存在。

畢竟,這可是她有生以來頭一遭,以姑娘家的身分跟男子單獨相處……

況且搬開藍慕晨擅自對她動手下提,不論是外貌家世或處理政務的時候,藍慕晨的魅力都不容小覷。

平日裡她身為皇帝,對於藍慕晨那俊逸的外貌,以及非凡的氣勢,即使再怎麼欣賞,也只會把他視作聰明又靈活的好才能。

這君臣之分。讓她一直忽略藍慕晨吸引眾多宮內大臣的閨女愛慕眼神的事實。

可如今……在這層束縛被剝開來之後,藍慕晨所散發出來的魅力,可就令她無法忽視了。

星眸薄唇鑲在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嵌出一張俊逸臉龐,結實身軀雖不及武官,卻也比她這假扮男人的姑娘家厚實許多,溫潤的嗓音聽來誘人,偶爾又帶些蕭瑟秋意,讓藍慕晨身上多了幾分特屬於文人的詩意。

早在藍慕晨輿她初相見時,她就對這個斯文又聰穎的宰相好感倍生,夜深人靜之際,她也曾感嘆過自己無法以公主身分與他相會,否則也許他倆不必是君臣,可以是公主與駙馬。

只不過,現實終究磨人,她明白當了十九年假男人,甚至成為一國之尊的自己,怎麼也不可能有駙馬當對象的。

因此,她才刻意匆略各個朝臣、尤其是像藍慕農這般有魅力的男人。

但是……事情的發展怎麼會突然急轉直下呢?

該不是老天爺在處罰她吧?

因為她沒盡責當個好君王,成天想的不是國家社稷。卻是妄想自己變回公主的身分。有個像藍慕晨這樣的好男人當駙馬爺保護她……

唉!結果妄想成真,宰相真成了她不能公開的駙馬爺了。

果然人真的該安守本分,不該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瞧她不就因此遭到現世報了……

“怎麼?”藍慕晨在旁挨著雲慶瑞好半天,卻沒聽見她吐出半個字來,忍不住好笑道:“平時你總是喜歡拉著我聊天,現在我們單獨相處,什麼也能談。你卻一聲不吭?”

雖說,平時雲慶瑞拉著他。也不是聊私事,而是聊家國大事,但至少煩憂的心事都會找他這宰相訴說啊!

許是秘密的共有,讓藍慕晨占了便宜,這會兒他連敬稱都省了,把兩人之間的親密距離又拉近了些。

“現在……跟平時又不同……你想要朕同你談什麼?”要她對藍慕晨擺出皇帝威儀,說他以下犯上。趁他沒把秘密告訴第二人之前,就把他拉出去斬了嗎?

就算她這個皇帝的腦袋再怎麼不靈光,也知道此事絕不可行。

藍慕晨受到皇帝重用,而且手段絕頂高明的事實,人人皆知,若她想斬了藍慕晨,不只會受到全國百姓的批評,更會遭到不少朝臣的質問,而她也會失去一個得力又足以信賴的左右手。

沒了藍慕晨,教她這個皇帝怎麼統治天下?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又是一聲嘆,雲慶瑞幾乎快把自己埋進錦被裡去了。

“談什麼都好,平時我們是君臣,私事聊不得,現在……你想什麼就說,不也挺好?”藍慕晨瞅了雲慶瑞一眼,瞧著她嬌俏的粉嫩臉龐,僅是柔聲安撫著。

“想什麼就說?”過去,雲慶瑞還真沒想過自己能這麼同人談天。

畢竟宮內有太多事說不得了……就連她這個皇帝,本身都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我知道你其實不想當皇帝,也不想瞞苦天下人假扮男人。”藍慕晨又往雲慶瑞湊近了些,幾乎是貼在她的光裸臂膀上吐著聲息。

“你……”雲慶瑞瞟了藍慕農一眼,感覺有絲意外。

雖然她知道,自己有什麼心事都逃不過藍慕晨的眼光,但他也未免太神了吧!

還是說……藍慕晨真的對她心儀許久,所以才會如此註意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連她的煩惱都一清二楚?

“我這麼說吧,在殿上,你是君我是臣。只談國事;可如今在寢宮,你是女人,我是只愛你的男人,你有什麼心裡話、什麼委屈事,盡可找我訴苦,如何?”藍慕晨吐露著柔情的聲調。

也許他是唐突了佳人,但他可是真心想與雲慶瑞談心,為她分憂、解勞。

“愛卿……”雲慶瑞不自覺地放軟了聲調。

是啊,藍慕晨說的沒錯,她確實有話找不到人說,只因為她是個假男人,而且還是個手握天下蒼生生計的皇帝,所以許多的苦與痛,即使壓得她無法喘息了,她還是不能對外人道出。

而藍慕晨卻能發現這些事……他果然真的在註意她!

“你真不愧是朕的愛卿……”雲慶瑞剛要露出釋懷的笑容,冷不防地,一個異樣的念頭卻窒入了她的腦海裡。

慢著,就算這愛卿再怎麼瞭解、再怎麼愛她,也不該愛到龍床上來吧?

最重要的是,藍慕晨居然趁她意識不清的時候,偷偷與她發生了關係!

不管藍慕晨有多瞭解她,而她平時又有多欣賞藍慕晨,總之這樣的行徑舉止,根本就是……

“藍慕晨……你這個登徒子!”

***

生平頭一遭,雲慶瑞終於能以女人的身分說話,可她萬萬沒想到,她說的既不是情話也不是欣喜之語,而是破口大罵。

“藍慕農,我真是看錯你了!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居然是這種卑鄙下流又無恥的男人!平時裝斯文,私底下欺負女人!”想到自己的清白在不知不覺中被藍慕晨占去,雲慶瑞更氣了。

她舉起手用力地往藍慕晨身上錘打著,連拉高擋著自己光裸身子的錦被滑掉了也不自覺。

反正藍慕晨剛才早把她的身子看得一干二凈了,她現在再遮遮掩掩也沒意義了啦!

不過呢……相對於她的攻擊,藍慕農田是一點也不以為意,反正憑雲慶瑞這個柔弱小姑娘,一雙粉拳就算落再多下,也是打得不痛不癢。

“人常言,姑娘家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皇上還真不枉身為一個女人家啊!”藍慕晨逕自承受著粉拳的槌打,嘴邊卻是噙著笑意。

瞧雲慶瑞前一刻還眼泛淚光、一瞼感動地瞧著他,把他當成知心的情郎,下一刻卻立刻像個母夜叉似地將他當成色狼又打又罵。

“怎麼,你後悔了是嗎?因為我凶,就不想要我了?!”說著,雲慶瑞更氣了,她掄起拳頭繼續往藍慕晨胸膛打去,“既然這樣就不想要我。方才又為何碰我?甚至是趁我沒知覺的時候……”

“誰後悔了?”突地,男音竄入,緊跟著藍慕晨已將雲慶瑞的雙手手腕抓住,順勢往床鋪上一勾,便往她身上壓去。

“我是喜歡你,才吞了你,剛才會說那些話,可是欣喜你終於肯丟開皇帝身分,拿你原來的姑娘家脾性跟我相處。”說著,藍慕農又往那微敞的唇辦上啄了下。

“雖說我趁人之危確實不該,但若我沒先把你吞了,讓你怎麼也掩不住你的秘密,你可會像現在這般,放開了身段跟我談話?”不答反問,這是藍慕晨氣勢迫人的必備手段。

其實他也下想拿這樣的方法用在雲慶瑞身上,怎麼說他都鐘情著雲慶瑞,可他也明白,若他沒先把雲慶瑞逼到無路可逃,小姑娘才不會放下一切,露出本性來跟他相處。

可他要的,是丟開皇帝身分的雲慶瑞,而不是扮著皇帝的雲慶瑞。

所以不管要惹她生氣也好,說服她也罷,總之只要雲慶瑞能夠以真實的樣子面對他,並面對她自己,那就成了。

畢竟,他與雲慶瑞君臣一場,私底下她脆弱而無助的模樣,他看得太多,因此他才希望自己能夠給她更多憐惜,更多疼愛,而不再只是限於君臣之間的扶助……

“瞧你這花樣年華,卻給皇帝的責任壓得喘不過氣,鎮日操煩國事……你可知道你為國事煩心的樣子,看得我多心疼?”一把摟住雲慶瑞,藍慕農柔聲道:“你就看在我全心為你打算的份上,原諒我的失禮之舉吧?”

雲慶瑞咬著下唇。眸子微瞪,雖然她很想生氣,但是這難以釐清的情緒,卻在她的心頭交疊而顯得雜亂,讓她都快要無從氣起了。

誰教藍慕晨在宮裡就是出了名的辯才無礙,不只是跟群臣議事,現在連跟她單街相處。都能教她從盛怒到消氣大半……

“你這人……不只是口才好,還口花花……”秀眼一斂。雲慶瑞再也提不起勁生氣了。

就如同藍慕農所言,她私底下確實是個道地的姑娘家,也有著十九歲女人會有的心情和情緒,所以聽見藍慕晨說得一心真誠,誰還能怪罪於他?

反正她都給藍慕晨啃了個幹凈、生米煮成了熟飯,再吵,也是枉然。

所以。比起剛才的問題,重要的反倒是——

“你真的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對我……”推開了藍慕晨,雲慶瑞雙頰微紅地質問道。

若說這宰相是因為愛意而對她出手,那她可真是氣都氣不起來了。

她原本就對藍慕晨相當欣賞。所以若藍慕晨與她能夠在人前為君臣,私下為情人,那她……倒也不排斥。

怎麼說,她都有著這年紀的姑娘家的心思,那就是找個願意疼愛自己、又值得依靠的男人來守護自己……

只下過,若藍慕晨是貪圖她的美色,一時興起壞了她青白,那她可真要叫人把他拉出去斬了!

“除非是對付小人,否則我不愛扯謊。”藍慕晨托起雲慶瑞的瞼蛋。往地粉頰上吻去。“我確實是心疼你、想疼愛你,又想保護你……”

這話。他說來可是真心誠意。

否則他何必冒這有可能殺頭的風險,向天底下地位最高的皇帝示愛?

“夠了……”雲慶瑞有些羞澀地別過臉去,“油嘴滑舌……”一張嘴比她這個愛吃甜食的姑娘還要甜。

“我的肺腑還多著。你什麼時候想聽,我隨時都可以說給你聽。”藍慕晨笑開了唇。

“與其聽你說漂亮話,我寧可你告訴我……為何喜歡上我?”雲慶瑞偏著瞼龐往藍慕晨瞧去。“我自小至今。一直都扮成男人樣子,就算被你識破我是女人,我又不是什麼傾城傾國的大美人,比不過你那正妻……”雖然她是生得漂亮,但是若真要與藍慕晨家中的嬌妻相比,那可是差了不只一截。

“你說她呀……”藍慕晨僅是將眉梢一挑,沒多吭聲。

“是啊。我記得她是京城內出了名的美人,而且你們夫妻倆感情融洽,為什麼……你還會看上我呢?”說著,雲慶瑞都不自覺地羞窘起來。

要她開這樣的口,委實是生平以來頭一遭。而且問的這是對方家底事,教她真不知此舉是否妥當。

她雖是個姑娘,卻是以男子身分活了十九年,又坐著皇帝這位子,向來就是她命令著旁人,所以今天這樣的對話,可是讓她不習慣到了極點。

不過……倒也既新鮮、又自在。

因為她壓根底兒就不想端著架子去壓迫旁人、使喚別人,所以她才如此喜歡同藍慕晨相處,因為藍慕晨從來就不因為她是皇帝便對她低聲下氣、諂媚獻言。

所以能跟藍慕晨完全以真實面貌相處,老實說……她是很高興的:

“瞧你平時遲鈍,對感情卻半點不含糊。”藍慕晨的唇角微勾,面上的笑容倒是欣喜。

過去他能從雲慶瑞臉上瞧見的,凈是為國家大事煩惱,但現在,她的嬌容泛出的卻是略顯羞澀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小小調侃一番。

“你啊……平時總是裝著傻呼呼的可愛模樣,什麼大小事都找我求救,騙走我的心,勾得我無法不管你,害我無法丟下你,當然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你……”藍慕晨伸出手指往雲慶瑞的柔嫩唇辦上畫去。

嘖,平時要問她處理朝政出主意,反應倒沒這般靈活。

果然是道她姑娘家呀!心思都用到情愛上頭去,居然還記著他娶了個美人妻。

“我、我可是問正經的!”雲慶瑞被藍慕晨一取笑,霎時更是漲紅了瞼。

聽他說的是什麼話嘛!她問他真心,卻教他滿嘴的甜言蜜語堵了口……

“你、你平時還不是……裝著正派騙了我的感情,教我以為你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害我對你傾心!”雲慶瑞微擰著眉心抱怨道。

“這麼聽來,你早就喜歡著我了?”藍慕晨原只是想鬧鬧小情人,哪曉得拐了個彎卻問出佳人真心,讓他喜出望外。

“誰、誰同你說這事了!”雲慶瑞粉嫩臉頰羞得紼紅一片,側了臉,她力持平靜地問道:“我真的想知道,還不快說點正經的!”

她當皇帝時,總是溫吞得總教朝臣圍逼,處理朝政更是鈍到不行,偏偏恢復女人身分時,遲鈍的性子似乎也沒變多少。才會教藍慕晨的話套得團團轉,逃都逃不了。

但至少……她不用再像在上朝時那般,鎮日說著不誠心的話語。

勾心鬥角,原就非她所長。而現在,雖是輿藍慕晨鬥嘴,倒是句句真情誠意……

她不必想著這話說了不像男人。這般反應會給人疑心像個女人。

或許就是這多了點的自由,才讓她什麼話都給說溜了嘴吧!

但是……可以直率坦言的感覺,真好。

“我是真的不討厭你,我也曾希望過自己不是皇帝,可以用原來的樣子跟身分生活,所以你那番話才會讓我動容。只是……不論我再怎麼想。我都猜不透,為何有個傾城美人妻子的你,還會喜歡上我?原因……到底是什麼?”雲慶瑞輕聲問道。

她知道,男人總愛三妻四妾,也總愛在花街流連,只是向來認真的藍慕晨,又不似這樣的平凡男人,平時更從未聽聞他與妻子以外的女人相處。所以對於藍慕晨如此真摯的示愛,她才會感到不可思議。

“原因啊……”藍慕晨的指尖滑過雲慶瑞的下巴,在她的嫩膚上來回滑動了好一會兒,才挨近她的唇,然後爆出一句令雲慶瑞瞪大眼。生平頭一次想打人的回答——

“你猜猜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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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6:1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猜……猜什麼啊!”

瞪著秀麗眸子。雲慶瑞清雅的臉龐上泛起些許抱怨。

“為什麼我都老實把心底話告訴你了,你的心情卻要我用猜的?”這樣一點也下公平吧?

“我對你的心意,剛才不也老實說了嗎?”藍慕晨挑了挑眉,詭笑著反問道:“況且,你為什麼如此介意我那結發妻?莫非……你吃醋?”

打從坦承了心意開始,雲慶瑞的話題總繞在這上邊打轉,實在很難不如此猜想。

“誰吃醋了?”雲慶瑞的俏臉霎時一紅,猶豫幾下後,她才改口道:“嗯……是有……那麼點。”

那感覺,不是旁人常說的吃飛醋,也不會感到心底酸酸,倒是有點兒……複雜。

也許是因為她當慣了萬人之上的帝王,從沒跟人分享過任何東西,所以就算是情人藍慕晨。若說自己得像個普通姑娘一樣與旁人共事一夫,只能擁有情人的一部分愛意,那麼……她究竟能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這份想獨占的自私感,算是吃醋嗎?因為她或許只是藍慕晨所愛的其中之一,卻不是全部。

所以……她才會如此介意藍慕晨喜歡上她的原因吧?

“既然你這麼在乎我……”藍慕晨的眼底閃過了一分笑意。

不管雲慶瑞為何吃醋,總之她是在意他的。

只要知道這點,那就夠了。畢竟他是以真心在愛著雲慶瑞,更是豁出性命、冒著欺君之罪這掉腦袋的危險來追求這個皇帝情人,所以若是雲慶瑞對他一點心動或情意都沒有,那他可要灰之至了。

因此,聽見雲慶瑞這樣的回答,可說是讓他心情大好,甚乏是信心倍增。

“這麼說吧……你既然生在皇家,理應明白什麼叫聯姻……”藍慕晨微嘆了口氣,續道:“為了利益而令兒女聯姻,在官家算是常事,我與家中夫人亦不例外。”

他那夫人再美,他這宰相再有才能,依然成了權利鬥爭下的犧牲品。

也是因此,在少了愛意為底的婚事底下,甜蜜自然不會有。而他在面對妻子時。更難以有夫妻間的感覺。

“可是……外邊總傳聞你與妻子感情融洽。那又是……”怎麼聽來的跟本人說的,凈是兩回事?

“我們怎麼說都扛著兩個家族的姓氏,這婚約自是無法解除的,所以……我們也找到了相處的方法。”藍慕晨苦笑道:“我們呢,與其說是濃情蜜意的愛侶、夫妻,倒不如說是知交好友。”

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獲吧!雖然他與正妻無法有夫妻間的濃蜜愛意,卻像是得到了個可以談心的紅顏知己。

“所以……你、你才會對我……”這下,雲慶瑞可懂得藍慕晨的意思了。

藍慕農與其妻,其實並不如外傳的那般甜膩美滿,所以成天與藍慕晨朝夕相處的自己,才會吸引到他……

驀地,雲慶瑞突然臉頰一紅。

原來,藍慕晨是相當在意著她,甚至很早就註意到她了……

“你聽懂了?”藍慕晨微笑道:“我倆先是君臣,後成友人,這情誼比起一般愛侶,早已加深幾分,所以當我發現與我最談得來的皇上竟是個小姑娘時,你可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麼歡喜,卻又多麼掙紮?”

一個比紅粉知己更適合與自己相伴一生的對象,鎮曰與他一塊兒相處、談笑,這教他如何能夠不心動?

“我對皇上的感覺,逐漸從臣子,變為兄長,最後終於壓抑不了而愛上了你……”捧起了雲慶瑞的臉龐,藍慕晨伸手往她粉頰上磨蹭著,“我想成為你的情人,想多幫你一點,多護著你一些……”

當初對於此事。他確實經過好一番掙紮。畢竟雲慶瑞是君,他是臣,這樣的示愛,終究能否為雲慶瑞所接納?

也因此,他才會在無法忍耐自己的感情之後,出此下策,對雲慶瑞先下了手……

但是,他不後悔。

而老天爺似乎也挺眷顧他,因為雲慶瑞的心亦是向著他的。

這個假扮男人的皇帝,雖然在當皇帝時看來懦弱而優柔寡斷,但是一想到她是個道地的小姑娘,反倒更添一分柔弱戚。

她甚至足將男人心底裡潛藏的保護欲,勾動勃發不已,教他只想把雲慶瑞擁在髏中,緊緊將她摟住。最好是抱到她全身上下的骨頭都發出悲鳴難忍的叫聲……

“我……”雲慶瑞漲紅了白皙臉龐,俏臉染得通紅,“我懂你的心意了……”這樣坦白的言語,果然是她的好宰相,說起實話時,什麼樣的事情都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那麼……”再怎麼說,藍慕晨還是希望雲慶瑞全心全意地接受自己的感情的。如果能夠,他可真想聽著她親口應一聲。

“我只是在想……就算我們成了情人。也不可能在一塊兒吧?怎麼說我都是皇帝,還是個男人身分,我們……無法在一起啊……”沒了其他煩惱,問題卻又接踵而來,讓雲慶瑞有種自己還在處理朝政的錯覺。

畢竟她與藍慕晨之間,有著身分與性別的鴻溝隔著,不管是要她恢復女兒身、下嫁宰相,或是將宰相招攬進後宮,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當她的女人身分曝光之時,宮中必定大亂。

那些還藏著野心想搶奪皇位的皇親國戚,一定會為了奪權而大亂宮廷,聽以為了百姓著想,這秘密她是打死都不能洩漏的!

“你啊……處理朝政跟做事時總有個毛病,就是不知變通。”藍慕晨無奈地搖搖頭。

看來這習慣是天性,改也改不了了,他日後得朵拉雲慶瑞幾把,免得她這個皇帝弄到天怒人怨。

“若是想求名分,我倆自然不可能在一起相守,但我只想守著你,讓你能在朝政的疲憊之餘,尋到一處心裡的依靠,給你一份女人家的幸福,所以……我們明著是君臣,私下才當情人,這樣可好?”藍慕晨微掀唇辦,柔情地問道:

“嗯……”瞧著他平時在處理朝政時難得展露的萬千柔情,雲慶瑞幾乎是看得傻了。

不自覺地,她跟著藍慕晨的聲音,點了頭。

這般疼愛她的宰相,若她還舉著雙手將他往外推。那可真叫暴殄天物、不知好歹了!

“那麼,慶瑞、我的好皇帝……我這宰相,今後還是會繼續輔佐你,保證幫你將這全國上下治理得妥妥當當。並且……”低頭往雲慶瑞唇上吻了吻,藍慕晨透出了深藏在心區多時的笑意與情意,薄唇綻開,柔聲細道:“我也保證,會以藍慕晨這身分。帶給你一輩子數不盡的笑容和幸福……”

他的皇帝。他的情人……今後,他終於不用再守著思念,而能將她擁入懷懷了!

***

對於藍慕晨與雲慶瑞來說,所謂的感情,或許就是越過君臣之限的濃厚情誼。

他們原就是相互扶持的皇帝與宰相,情誼深厚自是下在話下,如今又多了份秘密的情人關係,自然令兩人之間的感情進步神速。

平日早朝、批奏章,藍慕晨依然公私分明地為雲慶瑞這個皇帝分析天下情勢,要她早作決策,但當禦書房內唯有他倆獨處,他的態度也就順理成章地轉為情人,對於雲慶瑞的呵護程度,遠遠超過他對雲慶瑞的嚴格教導。

也因此……以男人身分生活了十九年,卻又無法完全以男性自居的雲慶瑞,終於在藍慕晨的身上,見識到什麼叫做男性魅力。

過去她總以為,男人嘛,不是口花花便是心癢癢,見著美人兒便醉倒,可藍慕晨卻是遠超過她的想像。

藍慕晨不只是在對她示愛時說話甜膩,就連平時私底下照顧她的時候,都是得了空檔便偷香……

“近日夜風大,多加件衣服吧。”說著,藍慕晨已將身上披風解下,往雲慶瑞的身上覆去。

順道,還往她的香腮上劫了個吻。

“若你染上了風寒,心疼的可是我啊……慶兒。”雙臂一彎,趁著花園裡就他倆單獨相處,藍慕晨將雲慶瑞抱了個滿懷,享盡美人在懷的軟玉溫香。

“慶……什麼慶兒啊!”讓藍慕晨一抱,雲慶瑞早就臉紅心跳得差點軟了腿,偏生那溫言軟語還直往她耳邊竄,哄得她一顆從未震動過的芳心左搖右晃,幾乎要讓她癱在藍慕晨的臂彎裡。

“你叫慶瑞,這名字太陽剛,所以我就喚你一聲慶兒,不是挺親近的?”藍慕晨勾起唇角,手臂將雲慶瑞箍得緊。就是不想她因為害臊而開溜。

反正這禦花園的宮女等閑雜人,都讓他們君臣倆以談論朝政為由支了開,現下就他們兩人。不趁此時鄉親近,更待何時?

“也太親近了吧……”瞼上熱度燒得火燙,教雲慶瑞羞窘得反應不及。

先是尊稱她一聲皇上,後來又直呼她名諱,這些都算是她能習慣的稱呼,但是……怎麼才沒過幾日,藍慕晨又把她的名減了字,改了慶兒叫喚著?

過去,可從沒人這麼喚她的。

畢竟她的身分一直都高高在上,而先皇又當她是皇子,左一聲慶瑞、右一句皇兒,就是沒幾分親匿。

但藍慕晨卻不是這樣,自從兩人成了情人,他黏她,可是越黏越緊,一旦給他沾上了就怎麼也分不開似的。

她嘴上沒說,心底裡……倒是感到小小的滿足。

如今,她可也給人護著,不再只能依靠自己勉強撐著這身分了!

“我說慶兒,既是情人,叫慶瑞豈不顯得見外了?”藍慕晨低下頭去,輕啄粉唇。柔聲道:“我喜歡這名,全天下裡就只有我能這麼喚你。”

此話或許狂妄,但藍慕晨就想獨占她這個皇帝情人。

“若是你不允,那就讓我喊一聲瑞兒、小娘子、心肝小寶貝。小妻子……”藍慕晨早想了許多,只是這慶兒叫來最頤口,又是旁人無法直呼的名諱。所以他才張抂地選了這名喚。

“好、好了……為什麼這種令人害臊的話,平時一本正經的你,居然……居然可以說得這麼順口啊!”雲慶瑞連連搖手,想把自個兒臉上的熱氣扇去幾分。

“這有什麼不成?這就是閨房之樂……你早些習慣吧。”藍慕晨咧開笑容,捉住了雲慶瑞的織手,往唇邊貼近,又吻了幾下。

纖指帶點冰涼。讓藍慕晨索性探出舌尖舔了舔。

“你……”雲慶瑞只覺得臉上的熱氣,像是燒滾了的熱水,燙得她自己都像著了火。

“我什麼?慶兒,你想喚我的話,用不著你呀你地喊吧?平時不總是喚我一聲藍卿,愛卿,再不然便是藍宰相……”說著藍慕晨又斷了雲慶瑞將出口的話,續道:“不過我倆已是情人……喚我一聲慕晨可好?”

他左盼右等,就是沒能等到情人這樣親匿地喚他。讓他只能努力引誘雲慶瑞,別老是被規矩綁住了一切。

要知道兩人獨處的時光雖比其他朝臣多些,但也不是朝夕相對,與其客套來客氣去,倒不如多親近些、再親密一點。

“等、等一下!你說什麼閨房之樂嘛!我們現在是在禦花圖,不小心些怎麼成……”剛才聽著藍慕晨那一長串話,她頭都昏了,原來平時藍慕晨就是這樣去對付那些貪官汙吏的,怪不得她常常聽不懂他在講什麼。

不過幾年下來,她還是給藍慕晨訓練得不錯。至少她聽出來藍慕晨的重點在哪裡。

總之,他就是想她直呼他的名吧?

真是的……不愧是成過親的男人,對這樣的夫妻情事,說得溜也就罷了,還一點也不害臊。

可她下像藍慕晨那般習慣啊!像這樣私密的情事,她寧可兩人在寢宮裡慢慢談……

“我說慶兒……你忘了這天下都是皇帝的國土,所以不管你到哪,都等於在自己的家中,也就是你的閨房啊。”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倆在哪親熱都一樣!

說罷,也沒等雲慶瑞回答,藍慕晨便勾起她的唇吻了下去。

“晤嗯……”雲慶瑞讓藍慕晨摟在懷中,動彈不得,雖然想抗議,但是藍慕晨的親吻卻又搶光了她喉間的空氣,令她被吻得暈頭轉向,幾乎無法呼吸,更別提出聲了。

“你……你這人……狡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雲慶瑞撫著胸口,對於得來不易的自由,她只是微鼓著香腮往藍慕晨瞄了眼,迸出輕聲抗議。

藍慕晨自然不會等著挨轟,他僅是一拱手,唇角一勾,笑應:“多謝皇上誇奬,臣這該叫做辯才無礙。”

“你……油嘴滑舌!”雲慶瑞白了他一眼,視線卻不自覺地往藍慕晨的唇辦瞧去。

不提兩人間的無謂爭執,她倒是……想教藍慕晨再吻她一回。

只是……這種話她根本不好意思說出口。

黑瞳滴溜溜地轉了轉,未了還是只能吐露出輕音:“你就知道用那張嘴來欺負我。”

不管是把她吻得七葷八素,還是拿話堵她,出的使的,全都是那張嘴。

“我是吻,不是欺負。”藍慕晨沒漏看她頰邊的一抹排紅,索性拉過她再吻一回。

“倒是你這張嘴……除了向我說不,有沒有第二句話應我?”搖搖頭,藍慕晨除了苦笑之外,還真不曉得該怎麼勾動雲慶瑞的心思。

她連向他撒個嬌都不懂,相處時的態度也總在姑娘家的嬌羞與男孩子氣的任性之間徘徊。

不過……也罷。他就是喜歡她這點。

說起來,這也是因為雲慶瑞扮男人扮得久了,所以儘管她有著女人的羞怯,卻又不似花街姑娘那樣,刻意耍著魅態。

“怎麼沒有第二句?我偶爾也會說聲晚了、早點回府歇息啊!”雲慶瑞眨著黑眸駁道。

“那不算,我今天一定要教你這嫩桃的小嘴找點別的事做。”藍慕晨用指尖滑過雲慶瑞的嬌軟唇辦,沉聲笑道。

“什麼事?”說話、吃飯,嘴的用途下就這些嗎?

嗅,如果連讓藍慕晨親吻也算,那她倒是越來越喜歡自己的唇……

“換你親我。”藍慕晨說得乾脆。像是理所當然。

“咦?”雲慶瑞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什麼!要、要她主動吻藍慕晨嗎?

這怎麼成嘛!哪回不是藍慕晨主動索吻,她乖乖被他摟著,為什麼突然要她去親他……

“吃什麼驚?每回總是我吻你,偶爾讓我享受一下你給我的吻,不成嗎?”藍慕晨伸手輕掐著雲慶瑞的粉頰。

雖說雲慶瑞是接納了他的情意,但是每次見面,若不是他主動出擊,雲慶瑞鮮少向他示好,或是往他身邊挨近、索取甜膩。

以往他們之間隔著一條君臣界線,原本以為在示愛後這個分界能夠被打破,卻沒料到進展不大。

比超君輿臣。現在不像情人,倒像兄妹,因為雲慶瑞在他面前,表情總算不再那般緊張。

可他要的不只是兄妹般的親近。而是情人、夫妻那般的感覺啊!

“我說慶兒,你每回總閃著我,若不是因為你一直沒把我抓出去午門斬首,我還真要以為你其實並不喜歡我……”說著,藍慕晨還試探地嘆了口氣。

若說雲慶瑞有心。此刻應該就會有些反應了吧?

“我,我不是躲你啊……”雲慶瑞連忙搖頭,難得地揪住藍慕晨的寬大衣袖。她緊緊扯住,好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嘛……”

“不知道什麼?”藍慕晨見事情似乎有所進展,連忙一把將雲慶瑞摟入懷中,讓她挨著自個兒的臂彎,柔聲安撫道:“不急,你慢慢說便是。”

“我……我不懂得姑娘家該怎麼表露喜歡人的感覺……”怎麼說,她都沒用女人的身分生活過,自然是不懂這些差異的。

對她來說,藍慕晨疼她愛她的表現,她都能夠接受,但是一換成她想主動表示些什麼,卻又綁手綁腳了。

她到底該怎麼表示呢?男人的方法就像藍慕晨那樣,但她做不來,可女人的方法……她又一竅不通。

“那麼,你就把我當成是你想娶的皇后吧。”明白了雲慶瑞的苦處後,藍慕晨只想悶聲低笑。

不過這一笑出來,恐怕他得花上三天三夜才能教雲慶瑞原諒他吧!

唉……誰教這小姑娘。明明頂著皇帝的位,心思卻是像直線條般單純……

“皇后?可你是男人啊,況且……我又沒立後。”她是假男人,自然不可能立後,所以她也就與情和愛隔絕了十幾年,沾也沾不上邊。才會到今日都不知道如何應付自己想親近藍慕晨的反應。

“那麼……我教你。”藍慕晨托起雲慶瑞的臉蛋,輕聲進笑。

“這還不是叫我吻你嗎?可我就是……我就是不知道怎麼吻嘛!”雲慶瑞緊張地應道。

“所以我正在教你啊……首先,把眼睛閉起來。”藍慕晨撫著雲慶瑞的瞼頰。柔聲道。

“嗯……”雲慶瑞有些僵硬地點頭。

“別這麼緊張,又不是在上朝。”藍慕晨笑道:“來,頭往我這邊挨近些……”

“好……”雲慶瑞閉起眼,努力仰頭往藍慕晨靠近,原以為會觸上印象裡的溫暖,卻沒料到——

微甜的滋味竄入唇間,跟著一塊柔似雲絮的糕點便被塞進了她的口中。

“唔?”雲慶瑞睜開眼,這才發現藍慕晨正往她嘴邊遞著沒見過的甜糕。

“味道好嗎?”藍慕晨漾著笑容問道。

“好……晤、可是……你不是……”雲慶瑞一邊品嘗著那從未吃過的甜蜜滋味,一邊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藍慕晨。

“我知道你會不習慣、會害臊,所以只是開開你玩笑罷了。”松了臂彎,藍慕晨牽著雲慶瑞沿著池邊走去。

“這是京城大街上有名的小點心,沒出過皇宮的你應該沒吃過,所以我便帶了點來讓你嘗嘗。”藍慕晨停下腳步,伸手替雲慶瑞擦去唇邊的碎屑,笑問:“喜歡嗎?”

“嗯!”雲慶瑞連忙點了點頭,“我……謝謝你……慕晨……”吞吞吐吐的音調帶絲不易察覺的羞澀,讓雲慶瑞頰邊的紅潤色調更顯嬌俏。

藍慕晨,她的好宰相……今生,她可算是幸運吧?有這麼個若兄若師的好情人,更會眷著她,惦著她,陪她一生……

為了不讓藍慕晨失望,她也要好好學習,才能讓藍慕晨像她一樣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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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6:44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香酥餅、小甜糕……自從那一日在禦花圖裡讓藍慕晨喂過後,雲慶瑞便時常收到藍慕晨送來的小點心。

偶爾,他也會帶些普通姑娘家玩的小花結或漂亮的彩繩來給她。

雖然這些小東西比不上宮裡的東西精緻,但卻是平時雲慶瑞摸都摸不著的姑娘家玩意兒,所以這份新鮮感還是勾動了雲慶瑞的興趣,將她逗得開心。

一邊玩著藍慕晨給她的小沙包,雲陵瑞瞧著上邊的織花圖樣。腦海裡忍不住浮現藍慕晨指點她玩法時的笑容。

她這宰相啊……可真是夠用心思了。

管家管國不說,還得花時間哄她、疼她這皇帝。

拋了幾下沙包,本想學學那日藍慕晨玩起來時的俐落手法,無奈她練了兩日,依舊是一個上去、一個墜地。

每回玩著,最後總得自己彎腰撿回來,最後雲慶瑞索性只將它握在掌心把玩著。

秋末冬初,外邊氣候帶著涼意,微風掃過雲慶瑞的前額,勾動她細緻的發絲,輕搖晃動。

秀麗的臉龐微微蹙了下眉心,一雙黑瞳跟著盯向了天空。

今天,藍慕晨好忙啊……

或者該說。藍慕晨近些日於以來,還真是夠忙的了。

除了上朝和批奏章之外,她幾乎沒什麼時間可以遇上藍慕農,而且近來藍慕晨甚至沒什麼空踏進禦書房,讓她處理朝政的時間變得更長,也就更沒有時間與藍慕晨增進兩人的感情了。

畢竟在一會面就只談家國大事的氣氛下,雙方都提不起勁來談情說愛了。

況且藍慕晨又是個公事為重的清官,要他撤著政務不理,光顧著與她當情人,莫說藍慕晨不肯,就連她都不會答應的。

所以……忍耐,似乎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不管是藍慕農這個宰相,或是她這個皇帝,他們這對君臣的感情即使再好,遇上了需要處理政務的忙碌時刻,還是得乖乖分開來。

因為宰相原就是為了輔佐皇帝而設下的官職,是得統領百官、為皇帝分憂解勞的。

也因此,宰相呀……偶爾比掌管天下的皇帝還忙。

在這樣的情況下,雲慶瑞縱使有著滿心的期盼,惦著藍慕晨的身影入宮來,也只能抱著那小小沙包。作為安撫己心之用,免得自己總掛著那挺拔身影。免得自己一直眷著不在身邊的柔情笑語。

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宰相……

除了大喊公事為重,他們說不出別的話來。

不過。或許也正因如此,無法見面的時刻,對於雲慶瑞來說就變得更加難熬了……

雖然她不敢奢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恢復女兒身,能夠大搖大擺,正正當當地與藍慕晨相守在一塊兒,但是……

至少在短短的一天之內,能否掙得多點兒時間,讓他們在處理朝政之後,還能甜膩地相會?

有些發愣地瞧著窗外景致,雲慶瑞的纖白五指握緊了情人送的沙包,那沉甸甸的感覺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哼,說什麼我每回總閃著他……若不是因為我一直沒把他拉出午門斬首,我都快以為自個兒並不喜歡他了!”空無身影的景致令雲慶瑞敲起眉來。

畢起手臂,纖腕一轉,手裡的沙包跟著往墻上飛去,結實地撞上壁面,滑落了地。

“誰閃著誰呀……是你在閃著我吧?”自言自語地瞧著靜靜躺在地上的沙包,那靛藍的花色又令她憶起她的“藍”宰相。

雖然她大可以急召宰相入宮見她這個皇帝,但是她也很清楚,當藍慕晨的心思無法放在他們之間的兒女私情之上的時候,就算喚他進宮也沒用。

近來,也不知道藍慕晨忙個什麼勁兒,一處理過政務便急匆匆離去,也沒肯多留一時半刻。

每回,她讓人喚藍慕晨進宮時,他不是推說有要事處理,要見貴客,就是忙著與其他朝臣議事、出門巡察……

一長串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她連向他討聲軟語安撫都不成。

像這樣的情況,教她怎能不起疑心,以為藍慕晨開始在閃避她?

回想起來……這種想親近,卻又找不到機會。或是得不到熱情回應的情況,確實很容易令付出感情的人有著滿心的挫折感啊!

不知道當初藍慕晨是否也抱著這般情感?

因為她這個遲鈍姑娘,總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露自己的好意,要叫她撒嬌,她不似女人柔媚;要她示好,又不像男人乾脆……

“唉,你真傻……”嘆著氣將沙包撿回掌心裡,雲慶瑞只是搖頭。

追求她的藍慕晨,還真是辛苦啊!

石頭丟進水裡,都遺會發出聲響作回應,可藍慕晨追她的時候,卻像極了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因為她總是在藍慕晨主動追求後,才稍稍給點回應,從頭到尾,也都是藍慕晨為她做好安排、想盡一切哄她開心的方法,可是,她卻幾乎沒替藍慕晨做過什麼。

就連主動對藍慕晨撒嬌示愛,她都可以推推託托的煩惱半天。

“我還真是個道地的皇帝呢……”雲慶瑞望向天邊現出泛白身影的月亮,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在幽夜當中,給眾星托拱的月亮。

因為在她身邊,每天都有多如繁星的臣子侍從和女官隨侍,只要她說個一,沒人敢說二。

即使她害怕旁人認出她是個女人,因此讓生活過得戰戰兢兢,但怎麼說她都是皇帝,在這樣的權威之下,大多數圍繞在她身邊的人,依然得奉承她、為她做牛做馬。

除了在決策時,她真是為百姓做事出力之外,私底下,她似乎從來沒以一個人的身分,去替別人做些什麼……

尤其是藍慕晨,他分明就為她付出許多,不只是在處理朝政時為她出主意,更讓她有了小小的秘密,給了她前所未有的甜膩。

可她卻只是任憑藍慕晨哄著、疼著,從來沒主動替藍慕晨想過。

雖說藍慕晨也從沒要求過什麼,頂多只是要她喚著他的名,但是……

只能說她先前不懂得惜福吧!

先前藍慕晨有空陪她。她沒好好珍惜,如今他忙碌起來了,她卻開始想念了。

“該不是老天爺在處罰我吧?”雲慶瑞自言自語地瞄了眼天空。

她一直任性地享受著藍慕晨給她的甜蜜,卻沒報以相等的熱情作為回應。

想想,她還真是有點對不起藍慕晨啊……

不知道他現在是否一樣在家裡忙著處理公事?

還是,他正跟另一批朝臣商議國事?

又或者,他忙得連膳食都還沒用……

眾多思緒交疊在雲慶瑞的腦海裡,讓她忍不住擱下沙包。站起身來。

她知道現在的她該做什麼了——

“來人哪!朕要上相府!”

她要出宮,她要去見她的藍愛卿。

既然他沒空來見她,那麼這回,就由她主動去找他吧!

***

皇帝親臨相府,這雖不是頭一遭,但是對於雲慶瑞來說,卻是新鮮、緊張得很。

畢竟,這是她頭一回帶著姑娘家的心情跨入相府裡。

只不過……她畢生難得的體貼和勇氣。卻沒能馬上得到藍慕晨的回應。

雖然時已入夜,但是藍慕晨卻還忙著考慮南郡與西疆的問題該怎麼解決,甚至得差人找來地圖,再搬出近幾年的稅收紀錄、農作及各地災害的呈報,才能作出全面性的考量。

所以……他確實是忙到沒空去找雲慶瑞談私情的。

只不過皇帝都親臨相府了,不能親自接待難免落人話柄,說他這宰相手握大權,把皇帝當傀儡戲要,所以才這麼囂張。

因此藍慕晨只得先放下手邊工作,先行接駕。

但是……正事不處理還是不成的,畢竟這決策可也關係到雲慶瑞這個皇帝的聲譽。

“皇上,臣還有要事急需處理,所以請容臣先告退一個時辰,待會兒臣一定會給皇上提些主意。”藍慕晨面露為難地瞧著小情人,他也想同她快樂地談談心啊!無奈……

“這……”雲慶瑞沒想到藍慕晨真忙成這樣,瞬間到口的撒嬌話又吞了回去。

藍慕晨身後。可還有他的正妻和侍女候著呢!

“既然如此,愛卿先忙吧,朕不過擔心愛卿勞纍過度,所以來探望一下……”其實,雲慶瑞根本不想催藍慕晨解決政務,可大事為重,因此即使情人就在眼前,她還是只能妥協。

“等愛卿忙完,再來陪朕賞月談天吧……”帶幾分落寞的尾音,自雲慶瑞的口中吐出。

旁人見此,頂多隻會以為皇帝來找宰相談心,卻失望得敗興而返,可聽在藍慕晨耳中,卻不由得心生喜悅。

聽這話,雲慶瑞是特地來探他的了?

怎麼幾日沒能相會,雲慶瑞倒是開了竅,同他談的不再限於正事,卻是想尋些私情?

好現象,真是難得的好現象啊!

再忙也都值得了!現在就算要他多忙幾日,他也不會有所怨言!

“臣明白。請皇上在府中稍候,一個時辰之後,臣一定陪皇上賞月談心!”機會不可多得。藍慕晨自然想好好把握。

“不過……愛卿也別太纍了。”雲慶瑞瞧著自己盼望見到的俊容,看見藍慕晨眼底一閃而逝的飛揚神採,她雖想投入他的懷中,卻是萬萬不可。

“臣會註意,多謝皇上關愛。”藍慕晨盡可能地將滿心的笑意藏起。跟著便轉頭往身邊的夫人叮囑。要她代為招待皇上這位貴客。

“我明白。你先忙吧,夫君。”淺聲柔音自宰相夫人司空璉的唇間進發,讓雲慶瑞不由得往她探看了幾眼。

世人皆知,宰相藍慕晨娶了個舉世無雙的美人為妻,而且對她完全傾心,所以從未有納妾的打算。

而今……這位佳人便近在眼前。

雲慶瑞瞧著司空璉,那柔軟得像能夠掐出水來的白皙肌膚,還有泛起粉櫻紅的桃唇,以及一雙秋波明眸,確實是能教所有男子為之傾心的容貌。

司空璉身材纖長,比超她這個假男人還要高上一些,水藍的新衫襯著她的美貌,就像夜裡的星河圍繞勾月那般自然柔和。

還真是個……活脫脫的纖柔美人呢!

像這檬的大美人,卻勾不動藍慕晨的心……如果讓世間男子得知。豈下令眾人生護,又為司空璉感到惋惜了……

“皇上,今夜月色優美,還請您移駕庭院涼亭,夫君稍後便來。”司空璉走近正發著愣的雲慶瑞,朱唇輕啓。

“啊……好,那就到院裡去吧。”雲慶瑞有些不捨地瞟了眼吞沒藍慕晨身影的內廳。才跟著司空璉往外步去。

唉……其實賞不賞月都無所謂的,她只想待在藍慕農身邊,不想他這麼勞纍,還忙到沒空見她啊!

說來說去,都是她這個皇帝太沒用吧?否則藍慕晨也用不著忙成這副德行了……

思緒在腦海內翻攪著,雲慶瑞甩甩頭,她知道多想無益,反正藍慕晨從不說謊,他說一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既然人都來了,她就等吧!

***

“薄酒一杯,以示歉意,還望皇上原諒慕晨無法親自接待的失禮之處。”月光映著庭院。涼亭旁的池塘照出彎月的形影,也倒映著亭中的美人。

司空璉在涼亭內備了茶點、小菜,以及微溫的美酒,在代替藍慕晨道歉之餘,也幫著招待雲慶瑞這位貴客。

“皇上親臨,照理說他應該放下一切事情陪著皇上的,可他這個人性子就這麼認真,不忙完便是這副不理人的模樣,還請皇上念他一心為圜為民,別責怪於他。”司空璉一邊親自為雲慶瑞倒酒,一邊解釋著。

“不,不會的……藍卿向來忠心為國,朕明白的。”雲慶瑞瞧著司空璉連聲道歉的模樣,反倒心虛起來。

因為害藍慕晨忙成這樣的元兇,其實正是她這個半調子皇帝啊!

藍慕晨會忙碌。雖有大半原因為的是百姓,但亦有部分私心,為的是她這個情人。

他曾說過,他想護著她,為她多做點事,讓她不用扛起治理整片國土的龐大壓力。

所以對於藍慕晨,她可說是既感激又歉疚。

也因此,她才會特地上門來。

因為她想主動向藍慕晨說清楚她的心情,她……也想多少回報他的感情。

她想讓藍慕晨明白,不只是在朝政的處理上,就連私人的感情當中,她對藍慕晨都有著格外的情意存在。

所以即使他們無法花前月下、沒辦法談情說愛,她對他的心意,也不會因此改變的。

畢竟藍慕晨所做的一切,為的都是她這個皇帝啊!

而且。藍慕晨也說明白了,一忙完就馬上來陪她,所以她根本用不著失望或生氣。

說起來,真的夠資格發火的,應該是眼前的司空璉才是。

怎麼說司空璉都是藍慕晨的正妻,即使藍慕晨已經明說,他們這對夫妻是官家聯姻,沒有感情。但是……

在她看來,這對夫妻確實就如同外人所言,感情融洽啊!

所以在面對司空璉時,雲慶瑞著實有著深厚的罪惡感。

即使司空璉並不知道實情,但她這個皇帝,確實足搶了司空璉的丈夫。

如果她的身分不是如此複雜,能夠堂堂正正嫁入藍家,那就算是當藍慕晨的小妾,至少她還能開口喊司空璉一句姊姊,稍稍消弭一下她心裡的歉疚。

但偏偏,她這聲姊姊是永遠也無法喊出口的……

“關於藍卿……”雲慶瑞淺嗜了口杯中美酒,才開口道:“夫人不會有所埋怨嗎?朕總是將工作交付藍卿,讓他鎮日忙碌……”

因為平日就算不忙朝政,藍慕晨還是會窩在宮裡和她親親匿匿,對於等侯在家的司空璉來說,這樣的丈夫豈不是天天都忙碌、有等於無嗎?

“夫君深受皇恩,原就應該為百姓盡心盡力。”司空璉只是輕笑著搖頭,“而我……若非生為女子之身,我也想為百姓盡點心力,所以既然有緣嫁給了慕晨。默默支持他也是應該的了。”

“是嗎……”雲慶瑞扯出一抹苦笑。

“慕晨忙碌,我倒不生氣,反而覺得驕傲,因為這表示他確實為著這國土上的百姓在做事,有著此等良臣、有著這樣的丈夫,我是欣喜都來不及了。”司空璉漾開一抹柔笑,輕聲應道。

“嗯……說的是,說的好……朕……也這麼想。”雲慶瑞吞了吞口水,覺得更加心虛了。

所謂的大家閨秀、賢妻良母,司空璉該是當之無愧的。

雖然一樣都是姑娘家,但司空璉比起她著實優秀許多。

婦德、氣度,司空璉是一樣不缺,就連容貌都令人驚艷,哪像她……皇帝跟女人。兩個都當不成,也都做不好。

“夫人與藍卿,果然就如同外傳的……是對神仙眷侶,而且夫人真不愧是宰相之妻,不論舉手投足,言行舉止,都足以作為典範……”唉!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司空璉這麼優秀啊!

既能體諒丈夫辛勞,又能夠持家……如果她有司空璉這樣的本事,不知道藍慕晨是不是會更輕鬆點?

“皇上過奬了。”司空璉微微一笑,“其實,我並沒有皇上說的這麼好,至少……到目前為止,我一直都生下出孩子。”

她說得雲淡風輕。彷彿這事她完全不介意,但聽在雲慶瑞耳中卻是錯愕不已。

原來,司空璉與藍慕晨不只是官家聯姻,夫妻之間還有子嗣的問題啊……

想著,匆地面色一紅。雲慶瑞不自覺地往肚腹撫去,想著那天她胡裡胡塗就給藍慕晨吞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有孩子……

不成,改明兒個一定得跟藍慕晨間問這件事,不然她這個皇帝若是肚子大了起來,傳出去不只是丟了先皇的臉,也令國家蒙羞啊!

“皇上或許不知,因為我生不出孩子,所以私下曾勸過慕晨,請他另行納妾……”司空璉眼一斂,柔聲應道。

“可他不肯,是嗎?”這回答,雲慶瑞不用想都猜得出來。

藍慕晨正直的為人,可是聞名全國,撇開他那晚偷偷對她這皇帝下手的事不算,藍慕晨可說是正人君子的楷模了。

所以,這個從不以女色為生活目標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三妻四妾地娶個沒完。

司空璉僅是輕輕點頭,又續道:“皇上也知道他個性的,他怎麼也不肯納妾,樅使我再三聲明,說我絕不會介意此事,可他也一再強調,重要的是兩人的感情,並不是孩子,只要我兩之間有著真心、真情,沒有孩子他也不介意。”

這樣的答覆,足以讓全天下所有的妻子心生羡慕,亦足以令所有大享齊人之福的丈夫羞愧,可聽在雲慶瑞的耳裡,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一抹睏窘的表情在她臉上一閃而逝,讓她差點吐不出半句回答。

如果這真是藍慕晨對世間情愛的看法,那也難怪他會義無反顧地追求她了......

因為藍慕晨在乎的是情意、以真心相待,他並不求這夫妻名分,更不在意是否有著相承的血脈流傳。

藍慕晨,就只是喜歡她、就只是想愛她罷了......

只不過,當初藍慕晨對司空璉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其實藍慕晨對於司空璉:永遠都有一份割捨不去的愛意?

這話,就像是藍慕晨對司空璉的堅持,意味著藍慕晨深愛司空璉,只要能跟司空璉當夫妻,其餘的他都可以不在意。

想著,心頭卻莫名地酸疼了。

說不定藍慕晨其實相當疼愛司空璉,只是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這份情意。

否則的話,這般至情至愛的言語,又是從何而來呢,藍慕晨......可不是個會對女人說謊的男人啊!

“看來,藍卿對你用情很深啊......”吐出宛若閑聊般的回應。雲慶瑞的胸口卻是脹滿了惆悵。

也許,藍慕晨的心裡不只有她。

即使她很想相信藍幕晨,因為他為了追求她,不惜豁出性命、冒犯天威,所以理論上藍慕晨愛她應該比愛司空璉多幾分。

可是在見過司空璉、與她相談過後,她這分自信卻又消失了幾分。

以一個妻子、一個情人來說,她差司空璉太多了。

或許藍慕晨真的是心疼她,所以想幫她,讓她也能享有女人的幸福,但疼愛與愛情終究有所不同,不知道藍慕晨究竟有沒有將這份溫情看個清楚?

對她這皇帝,藍慕晨到底是真愛,還是疼惜而拾不得?

細眉微蹙,雲慶瑞突然有股逃走的衝動。

她才剛把真心交出來,卻得面對這樣令人費疑猜的心情......

“用情很深?不,我想皇上您是誤會了......”司空璉再度替雲慶瑞斟滿酒杯,吐出來的柔音卻將雲慶瑞充滿失落的心緒猛地一拉,又燃起了希望......

“其實,慕晨他對我,並不是那樣的感情......”

“什麼?”

錯愕的聲調來自雲慶瑞,斟滿的酒杯停在半空中,教她發愣許久。

藍慕晨到底對司空璉,愛是不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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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只要真心相愛,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這些確實都是慕晨的意思.但是......”令人驚訝的言語之後,司空璉再度為先前的濃情蜜意下了新的解釋。

“但是什麽?”雲慶瑞眨了下眸子,感覺思緒亂糟糟的。

一下子愛、一下子又說不愛,這對夫妻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

“皇上......這些話,是我與慕晨之間的秘密,本不該對外人道,但是......我想皇上與慕晨之間的君臣之情如此深厚.或許唯有您才勸得動慕晨了。”司空璉正色道:“其實,慕晨他真正希望的,是能夠找到以真心相許的對象。”

“所以......他才對有沒有孩子都不介意嗎?”雲慶瑞愣愣地介面。

真心相許的對象?這話聽來真教人耳熟。

藍慕晨不是成天在她耳邊叨念著這話嗎?

“是的,慕晨他想要個至愛,但我並無法成為他的對象。”司空璉點頭應道。

“這......”真相一出口,倒教雲慶瑞窘得應不了聲。

因為司空璉的話,與藍慕晨對她的示愛,完全是不謀而合。

沒感情的正妻、想守護她的心情......

所以藍慕晨並沒有騙她,自頭至尾,他永遠都是把真心真意擺在第一位的男人!

這話,雲慶瑞聽了自然是欣慰的,只不過在同時,卻也令她更不知所措。

她該安慰司空璉嗎?說她想得太多,因為藍慕晨守著她這麽久,就是最愛她這個正妻......

可笑的是,她明白這不過是違心之論,她說不出口。

她原就不擅長說謊,如今處理的又是攸關自己感情的問題,自然更加為難了。

不想騙人,又不能說真話......這樣真的很難受。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心頭,又重新被藍慕晨帶給她的甜蜜感填滿了。

藍慕晨對她呀......真的是真心到極點了。

一句謊言都沒說,還將心底藏著的私房事都給吐盡。

她剛才居然還懷疑他......要是被藍慕晨知道了,豈不又傷他的心一次?

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氣,雲慶瑞瞅了下眼前一樣笑得溫柔婉約的司空璉,喉間的話哽得更厲害。

唉......看來她這個搶人丈夫的壞女人,可是當定了。

如果對方不愛藍慕晨,或對藍慕晨的體貼不屑一顧,她或許還能夠稍稍釋懷,但偏偏司空璉是個如此善體人意的妻子,教她該怎麽面對她呢?

混亂的腦袋就像在處理朝政,找了半天卻想不出方法來應付,未了雲慶瑞只能勉強擠出一抹苦笑。

“應該......不至於吧?你們不是相敬如賓、感情融洽嗎?”雲慶瑞緊張得秀眉都快打結了。

“感情雖好,不過我們倒比較像知交。”司空璉眼兒微眯,笑應道。

“是這樣嗎......”聽著這回答,雲慶瑞除了尷尬地笑笑,也找不出別的話講。

結果該是夫妻的雨個人卻像知交至友,該像友人的君臣,卻成了相愛的情人......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錯亂姻椽啊!

“說起來......不知道皇上是否註意到了?近來慕晨似乎找著喜歡的姑娘了。”司空璉自然是不知道雲慶瑞臉上複雜萬千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她僅是吐露著自己的心聲。

“_咦?”那倜‘姑娘’,指的大概......就是她吧。

“因為我倆一直像朋友無話不談,所以他的去向我也都知曉,近來常見他找些新鮮的糕點、小玩意兒.都是姑娘家喜歡的,我想......他應該是有了真心的人吧!只是他總沒說出來對方是個什麽樣的姑娘......”司空璉笑得開心,彷

佛是在為夫君的真心有著落而感到歡喜。

只不過這話一出,卻教雲慶瑞差點把到口的酒灑了出來。

什麽樣的姑娘?她就是那個姑娘啊!可是,她總不可能自己招認吧......唉——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教人好奇。”雲慶瑞輕咳兩聲.只能跟著司空璉的話附和。

“不只是好奇呢......如果可以,我真想勸慕晨接她回來,可他什麽也不肯對我提。”司空璉迸出苦笑,搖了搖頭,嘆息著續道,“_我想......我想會不會是礙著我的面子,不想傷我的心,才不肯把對方迎過門呢?雖然他說兩人相愛,重要的是感情,不是在於有沒有孩子或名分......這話感人歸感人,但若用在對方身上,就太對不起那位姑娘了。

“再怎麽說,名節和名份對女人來說都很重要,就算慕晨不在意,不表示那不知名的姑娘也不在意啊!怎能讓那位姑娘如此委屈,只能與慕晨相愛,卻得不到半點名份?所以我想......怎麽樣都還是該勸服慕晨,讓他把人接回來,皇上您認為呢?”司空璉張著明目美眸往雲慶瑞詢問道。

“呃......說不定那姑娘真的不在意......畢竟她會與藍卿真心相愛,就表示他們想法也相近,所以......這不也挺好的?他顧及你,也照顧了那姑娘,這樣很美滿啊......你就讓他繼續金屋藏嬌,不必打擾他了。”吞吞吐吐地替自己辯解後,雲慶瑞只覺得額上冷汗直冒。

老天哪!那不知名的姑娘正是她本人呢!她這個皇帝能嫁入相府當小妾嗎?

“皇上......倘若只是兩人相愛,我當然是樂意見著慕晨幸福的,但若那名姑娘生了慕晨的孩子呢?”司空璉瞧向雲慶瑞,幽聲提醒。

呃......”雲慶瑞覺得自己額上的汗珠正滑落臉頰。

是啊,她才正想找藍慕晨問問孩子的問題哪!

“若是那姑娘懷了身孕,便是藍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萬萬不可讓他流落外頭當私生子,一定得接回藍家、給個名份才好......皇上您說是嗎?”司空璉露出滿懷期盼的眸光問道。

“這''''''雲慶瑞尷尬得幾乎吐不出聲音來。

這事,說是或說不是,兩樣都不成啊!

“你就放心讓慕晨處理吧,他既能為朕處理國事,這麽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他的。”唉,她真想轉移話題啊!再這麼跟司空璉討論下去,難保她不會說溜嘴。

不過司空璉這話還真是點醒她了,不管如何.她一定得小心,萬萬不可懷了藍慕晨的孩子。

想想看,一個男皇帝卻懷孕生子......這傳了出去還能見人嗎?

“既然皇上都這麽說了......”司空璉露出略帶歉意的表情,對雲慶瑞合掌柔聲:“那麽,不知道皇上能否聽我一個要求呢?若是可行,還請皇上務必蒂幫這個。”

“有什麽睏難嗎?朕能做到的一定幫。”自覺理虧的感覺,讓雲慶瑞想也不想地點頭。

“因為皇上與慕晨之間,君臣感情融洽.再者您與慕晨都是男人,有些事或許慕晨只會對皇上您說明白,所以......若是哪天皇上知道了慕晨心儀的姑娘是誰,懇請皇上一定要賜婚於他倆,讓慕晨可以將那位姑娘娶過門。”司空璉捧起酒杯,朝雲慶瑞敬上。

柔聲輕續,司空璉又往下道:“因為慕晨向來正直,總是說著只要真愛就成,形式不重要,將該給對方的權利名分都拋在腦後,因此......此事就有勞皇上費心了。”

“呃......這......倒也好——”雲慶瑞聽著柔聲軟語吐出的一長串請求,對於司空璉這個合情合理的要求,實在是找不到藉口說句不,最後......她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頭。

只是......賜婚?

唉!真能夠賜婚的話,她也很想為自己和藍幕晨賜婚啊......

“慶兒?你在想什麽?”

藍慕晨將小茶點往雲慶瑞的嘴裡遞.卻不見她張口,只是一個勁兒眉心緊鎖,忍不住疑惑起來。

“你該不是氣我沒空陪著你吧?瞧你眉心皺得像京城大街上那當紅的小湯包......”他一忙完政務便趕到亭內,好讓司空璉可以回房休息,由他自己來陪伴雲慶瑞,但她卻沒有顯得特刖開心,讓他納悶起來。

“我人已經來了,這月色又正美,你就別氣了。”藍慕晨邊柔聲安撫,一邊解開披風,往雲慶瑞身上覆去。

剛才司空璉與雲慶瑞的談話,究竟給了雲慶瑞多少的壓力,藍慕晨自是不曉得,他只知道,眼前的小情人除了臉上凈是不開心的表情之外,身上的一襲便裝還單薄得令他心疼。

“小璉也真不機靈,晚風這麽大,居然沒替你拿件披風遮著。”藍慕晨皺了皺眉,感到幾許不悅。

怎麽說,雲慶瑞都是皇帝啊,就算不提他與雲慶瑞之間的私情好了,司空璉身為宰相夫人,也該替一國之尊多想想才是。

“跟她機不機靈沒關係的。”雲慶瑞總算有了反應,卻是急著為司空璉說話。

司空璉是那麽樣地完美,若連這點小事都要怪罪到她頭上,那豈不顯得她這個皇帝太小心眼?

“真要說起來......你倒不如說我這皇帝不夠細心、不夠體貼。”雲慶瑞硬扯出一抹苦笑。”畢竟在外人眼裡看來,我是男、她是女,沒理由要她在夜風這般大的時候陪著我守在涼亭裡,就算要添衣服,也該是我差人替她多加幾件

才是......因為在一般人的想法裡,男人......就該比纖柔姑娘健壯些。”即使她與司空璉一樣是個女人,但現實的身分卻讓她有苦訴不得。

“但你既然進了相府,就是我的客人,小璉是主人,這招待不周,可不能怪你吧?難不成貴客臨門,還得替主人顧這顧那的?”藍慕晨不以為然地搖頭道。

“反正也沒多冷......”一心惦著兩人之間複雜的關係,攪得她腦海裡亂成一片,教她根本沒心思去註意身體的情況。

“說什麼不冷?都凍成這樣了。”握起了雲慶瑞的纖手,藍慕晨稍稍使勁替雲慶瑞的五指搓揉了幾下。

“我看著月亮......看出神了吧,浸註意到。”雲慶瑞臉泛微紅地應道。

她實在不想再讓藍慕晨多為她操心,可這似乎是無法避免的情況。

“就算是一心賞月,即使這月娘再圓再美.也得顧著自己身子。”藍慕晨不贊同地握緊雲慶瑞的纖手,“吹著夜風賞月,當心染上了風寒。”

“嗯......”雲慶瑞知道.藍慕晨如此為她費心思,她理當感到欣喜的,但是一想到司空璉,她卻掙紮了。

藍慕晨是不是......從未對司空璉費過這般心思呢?

歉疚之意混合著甜蜜的心境,讓雲慶瑞更想替藍慕晨多盡點心。

如果司空璉已決定將藍慕晨交給他真正喜歡的姑娘,那麽她這個情人,就該負起責任來,好好地愛著藍慕晨,這樣才不會辜負藍慕晨對她的愛護,以及司空璉的心意。

“說我會染上風寒......怎麽不看看你自己?”雲慶瑞很快地瞟了眼挨著自己身旁的藍幕晨,感覺自己的臉頰正熱燙著。

“反正披風大著……我們一塊兒披上吧。”說著,她將披風解開,往兩人身上覆去。

親昵的舉動令她感到有些羞赧,畢竟她一直都被動地接納著藍慕晨的情意,倒真沒這樣主動地對他示好過。

不知道這樣的舉動,藍慕晨是否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肩並著肩挨在一起,暖和的感覺直往身體攀爬,尤其身邊又是她所喜歡的藍慕晨,這體溫透出來的高熱,自然令雲慶瑞感到更加熱燙,就連夜風,都冷卻不了這份情熱。

牽起藍慕晨的手,他厚實的掌心透出高溫,修長的指節摸起來有著男人天生的強勁力道。

雲慶瑞將他的手放近唇邊,替他呵著熱氣。

這是藍慕晨對她的照顧,所以……她這麼做,藍慕晨應該也會喜歡吧?

“暖些嗎?”雲慶瑞羞澀地迸出輕音。

平時她從不這麼做,現在卻刻意黏在藍慕晨身邊,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她怪呢?

“有你在身邊,連夜風都要變熱了。”藍慕晨柔聲道。

雖然不知道雲慶瑞這不開竅的小情人,為什麼突然就轉了性子,但是他並不想追究原因。

只要雲慶瑞是真心與他相伴就好。

對於這個原本遠在天邊,連碰觸都不可能的皇帝情人,原本他可是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使了下下之策,才將她連哄帶拐地抱進了懷裡。

所以他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對她竭盡心力,為的不過是換來她的全心信賴。

宮廷裡那些醜惡的鬥爭,他著實不願她多去面對,若是可能,將她綁縛馬背、遠走高飛,他都願意。

可他明白,雲慶瑞雖然少了當皇帝的才能,卻也有著善良的心意。

帶她走,她不一定會感到快樂,倒不如讓繼續留在宮裡,由他來輔佐,為她擔起這治國大任,方能瞧見她更加快樂的笑容。

而今......這可是收到成效了嗎?

一埸忙碌,換來小別勝新婚的甜蜜,讓雲慶瑞也懂得眷戀起他......

又或者,是他那夫人司空璉開導了雲慶瑞,才讓她一夜之間變得令人又愛又憐惜。

怎麼樣,都好。難得雲慶瑞向他示愛,他就別這麽不解風情,在這種時候開口問個詳細了。

畢竟她如何開竅可不是重黠,她的溫柔轉變,才是最實際的展現,因此他就放心地享受與珍惜吧!

“兩個人一塊兒披,這風吹在兩個人中間,一樣不夠暖,倒不如......你坐到我腿上,讓我抱著你吧。”藍慕晨拍拍自己的腿示意道。

“嗯......”雲慶瑞瞧了眼藍慕晨,羞窘地點了點頭。

雖然她感覺心口躍動得越來越快,整顆心像是要蹦出胸口一樣,但她還是紅著臉挪動了身子,小心地在藍慕晨懷中坐下。

藍慕晨順勢將雲慶瑞抱了個滿懷,沒讓她來得及掙紮,便令她的臉龐貼上了自個兒的胸膛。

“這樣暖多了吧?”披風一拉,覆住了兩人,藍慕晨笑著勾起雲慶瑞羞紅的臉蛋,往她粉嫩的唇上啃了一口。

“嗯......可、可是......”雲慶瑞吞了吞口水,雖然覺得自己頰上的熱度好像快把她燒融了,但她就是來對藍慕晨示好的,怎能在這種時候退縮呢?

“可是?”見雲慶瑞沒逃、也沒想把自己推開,藍慕晨知道,今晚雲慶瑞該是有意來尋他敘情的吧!

“我暖了......你還是冷著的。”雲慶瑞伸手撫上藍慕晨的臉頰和略顯冰涼的耳朵,半掩羞澀的聲調輕輕迸發,“我替你......吹暖些吧。”

稍稍起身,雲慶瑞勾住了藍慕晨的頸項,往他的耳朵和頰邊吹拂著熱氣。

她原本只是想示好.表示她並不會只等著藍慕晨來對她示愛,但她萬萬沒料到。自己的舉動不只是讓藍慕晨明白她的心意,甚至勾動了藍慕晨埋藏在心底裡的情欲。

熱呼呼的吐息拂過耳際,再加上雲慶瑞軟綿綿的嬌軀被摟抱在懷,教藍慕晨差點就要將小情人就此強壓在亭內親熱起來。

“慶兒......你、你這是......”極力壓抑著體內被勾動的情潮,藍慕晨低聲問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些什麽?”

雲慶瑞若是真心想與他親熱,他自是不會拒絕,但是如果這個小情人只不過是想跟他親親昵昵,卻無意共赴巫山雲雨,那他可真得好好教導她一番,免得她不時勾動他的欲火,而他卻還得自己想辦法滅火。

忍耐,偶爾可是會傷身的。

“咦?你、你不喜歡嗎?”雲慶瑞愣了下。

看見藍慕晨微蹙的眉心,還有那帶點緊綳的模樣,她忍不住睏窘起來。

真的是......不習慣的事情,還是別逞強比較好啊!

現在可怎麽好?她原是來安慰藍慕晨的辛勞,並向他示愛,但卻引來反效果了。

“那個、我只是......我想讓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雲慶瑞面泛潮紅,尷尬地解釋,“平時......我總是有意又無意地閃著你,又沒對你說些什麽好聽話,我想......你大概很失望,以為我不喜歡你,可是......”

咬咬紅唇,雲慶瑞揪緊了藍慕晨的衣襟,細著聲音續道:“我......真的是喜歡你的......慕晨。”

她真的很蹩腳,甚至不懂得如何對喜歡的男人示好。

就算要她用男人的方法來表達,她也做不到。

像這樣什麼都是半調子的她.藍慕晨卻是無條件地包容著,什麼也沒要她改變,反而希望她只要活得開心便好。

她......喜歡這樣的藍慕晨.他從不強迫她,只是盡己所能地對她付出滿心的關懷......

“我知道。”藍慕晨瞧著雲慶瑞認真的表情,含笑的輕聲緩緩迸露,“我也明白你的心意,所以......今天你來探我,我真的很高興。”

低頭往雲慶瑞的頰上一吻,藍慕晨滿懷欣喜地往她耳邊湊近,探出舌尖往她的耳垂上輕舔了下。

“你......你若是高興,為什麽又露出古怪的表情?害我差點要誤會你討厭我這麼做了……”雲慶瑞縮了縮肩,對於這親昵得略帶熱意的示愛,她雖然偶爾還是會羞得想躲起來,但在向藍慕晨坦言心情後,似乎變得輕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般感到羞怯了。

“我這是……”藍慕晨微挑了下唇角,露出有絲邪詭的笑容,輕笑道:“誰教你那樣誘惑我,讓我真想對你……”

“封我?對我什麽?”雲慶瑞眨了下黑瞳。

她什麽時候)誘惑過藍慕晨了?她分明只是對藍慕晨示好,表示自己真心喜歡他而已……

“我真想吞了你,慶兄。”藍慕晨知道,不講明白雲慶瑞怕是不會懂得。

所以他這回答,應得乾脆俐落,可卻也教雲慶瑞——

瞠目結舌、傻了。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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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7:2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什……什麼……咦……咦咦——你、你這……“雲慶瑞結結巴巴的吐不出半句話來,因為她萬萬料想不到,一個簡單的示好,居然會引來藍慕晨這般遐想。

不過,或許這也可以說明,藍慕晨真的相當受到她吸引吧……

“如果……如果你想……”雲慶瑞覺得臉頰上似有熱火在灼燒。

這樣羞人的話,原不該由她開口,但是……她知道的,她喜歡著藍慕晨,也希望回報他對她的疼愛。

所以,若是藍慕晨對她有意……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接下來的話,雲慶瑞實在說不出口,只得漲紅著臉蛋點了點頭。

“你願意?”藍慕晨的眸底閃過一絲欣喜的光芒。

“你……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就別問了吧!”雲慶瑞忍不住捂住了臉。

她已經表示得很明白了啊!藍慕晨明知她會感到不好意,還問!

“慶兒,我們是早有夫妻之實了,你還是這麽害臊……”等會兒真的同她溫存時,她可別突然羞得逃走才好。

“你……那回我根本就不省人事,你還好意思提!”雲慶瑞微嘟起唇。

“所以這回我想問清楚,一方面是尊重你,二來……”藍慕晨微笑著勾動了唇,眸裡忽地掠過一抹詭異晶光。

“什麽?”雲慶瑞從指縫間露出半張臉,悄聲道。

“那回我雖抱了你,可你醒來不是生氣得很?所以這回我才想好好確認你的心意,免得我見不到明早的太陽。”藍慕晨低笑道。

“才不會有這種事!”雲慶瑞捧住藍慕晨的臉龐,堅定道:“我喜歡你,不會這樣待你的。上回是因為我嚇著了啊,你不能老把這事混為一談嘛!”

再說,真把她這宰相情人給砍了頭的話,她豈不是要當一輩子寡婦了?

“那麽……你是不反對了?”藍慕晨趁勢往雲慶瑞唇上吻去。

雙臂一攬,他將嬌軀摟進了懷抱中。

這清細嗓音、這軟玉溫香的身子,他可惦戀多時了……

“嗯……如果、慕晨你想……”雲慶瑞把臉埋進藍慕晨的頸項間,算是允了他的願望。

“那麽,等會兒就算你喊住手、我也不會停了。”最後一次的確認,他給了她逃離的機會。

“我不會逃的……”因為今夜她就是思念著藍慕晨的柔情,才夜訪相府的啊!

“既然如此,臣就……謝主隆恩了!”

隨著隱含沙啞的渾厚嗓音迸發,藍慕晨不再壓抑自己內心早已沸騰的情緒,結實雙臂將雲慶瑞狠狠一勾,便令她身軀淩空翻起,被抱到了涼亭石桌上頭。

“慕……慕晨?”從溫暖的懷抱裡突然被甩上冰涼桌面,讓雲慶瑞有些錯愕。

“慶兒,你不知道,我等這日有多久,又候得多苦啊……”藍慕晨揚起笑容,跟著便托起雲慶瑞的臉龐,狠狠吻住了她的芳唇。

“唔嗯……”雲慶瑞沒料到藍慕晨居然在亭子裡便想一親芳澤,讓她措手不及,只能緊緊揪住他的衣襟。

“你的唇,香得我想一嘗再嘗……”藍幕晨舔著雲慶瑞的唇瓣,大掌已不安分地往她的腰際竄去。

遊移的掌心熱度令雲慶瑞有些不知所措,她左右掙紮著,一邊悄聲低問道:“慕、慕晨,這裡可是涼亭……”

難不成藍慕晨想在庭院裡與她燕好?

萬一讓下人看見了,那可怎麽得了啊!

不只是她皇帝的真實性別會曝光,就連藍慕晨都會犯上私通之罪……

“不會有人來的,僕役都去休息了。”剛才他早已揮退所有下人,讓他們早生歇息,為的就是能夠與雲慶里安心獨處。

“那、那麼你……”雖然不會被下人瞧見,可是在外邊總是令人感到羞怯啊!

“我說慶兒,你剛才的允諾和示愛,可是勾得我的慾望直竄,根本無法忍耐……”藍慕晨探出舌尖,往雲慶瑞的臉上輕舔。

微粗的舌尖帶著濕熱溫度,有些燙人,又帶點誘惑之意。

“啊……”雲慶瑞忍不住迸出輕嚀。

平時藍慕晨也常這麽逗她,可令天的感覺卻是格外強烈。

是因為藍慕晨對她有意,或是因為他抱住她的力道特別使勁?

“聽,你這聲音這麼甜,教我怎能忍得住,帶你回房?”藍慕晨的長指竄進了雲慶瑞的腰際,將她的腰帶勾了開來。

“可、可是這裡……”雲慶瑞一邊感受著足以勾人情欲的魅力沉聲,一邊努力跟意志對抗著。

在涼亭裡就算不被人瞧見,也還是危險啊!不成,她得跟藍慕晨說說,一定得先回房才成……

“噓……”藍慕晨的唇刷過雲慶瑞的耳垂,往她的耳邊吹了口熱氣,“細聲點……真把人吵醒可不好了,慶兒。”

“你……”雲慶瑞臉泛潮紅地揪緊了藍慕晨的衣襟,感覺全身都在輕顫。

藍慕晨幹什麽人生得俊,聲音還如此勾人啊!

每回只要聽著他的輕柔嗓音,就讓她想倒進他的懷抱裡……

“我什麽?”藍慕晨咬著雲慶瑞的耳垂,在口中輕柔地舔舐起來。

“唔……”雲慶瑞咬了咬下唇,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免得招來了麻煩。

“慶兒……”藍慕晨將大掌撫上了雲慶瑞的胸脯,隔著衣衫磨蹭她微鼓卻又不似姑娘家豐滿的胸膛。

“慕晨……啊……不要!會被聽見的……”雲慶瑞覺冕到胸口的衣杉正被解開來,讓她心慌了下。

“放心,這可是後院.平時就鮮少人經過的。”藍慕晨自然是不會鬆手的,他輕易地解開衣衫,撫上雲慶瑞一身男子裝束底下包縛著雙峰的纏胸白巾。

手指滑至背後,將那白巾的結打開,霎時平坦的胸口鼓脹了起來,雙峰像是急著掙脫白巾的束縛,又像是渴望藍慕晨的撫觸,將那一圈又一圈的白巾往外推開。

粉嫩色調的蓓蕾微微挺立,在白巾的松脫後變得若隱若現,雲慶瑞羞著想以手遮掩,卻讓藍慕晨搶先了一步。

“你遮了,教我怎麼疼愛你?”藍慕晨真是哭笑不得。

“可、可是我……”雲慶瑞羞得滿面通約,儘管她明白這已非初次經驗,但上回她半點意識也沒有,所以這回的親熱,對她來說才是生平頭一遭呀!

“恭迎羞呢,還是怕了?”藍慕晨問得仔細,倒教懷裡的雲慶瑞羞得連耳根子都紅透。

“你問這……什麼問題!”雲慶瑞輕輕扭動了下身子,想要從這羞人的臂彎裡逃出去。

雖然早就知道,藍慕晨的性子雖正直,偶爾還是挺愛使壞,但是這捉弄貪汙朝臣的手段若是應用在自個兒身上,她可是吃不消的啊!

“我是關心我的小情人……”藍慕晨將手指竄入白布之間,輕觸著飽滿的玉乳,微涼的指尖令雲慶瑞發出嬌音輕嚀,也勾動他唇角的笑意。

“誰、誰是你的小情人?你這扮豬吃老虎的……狡猾宰相!”雲慶瑞突然有種後悔的感覺,早知道她該多忍一天,等藍慕晨忙完了再找他相聚,也不會被卡在涼亭裡進退兩難。

要教他住手嘛……她自個兒的情欲都給他勾起了,不怎麽想喊停。可若要他繼續……這令人羞窘、四邊大敞而且毫無遮掩的庭院,又令她緊張得渾身輕顫。

這簡直就像是在偷情!

或許這麼說也沒錯,她與藍慕晨,還真是私通的……

“不是情人,那喊你一聲小妾嗎?這可委屈你了……”藍慕晨輕笑著收下了雲慶瑞對自已的評語。

反正他成天面對那些狡猾臣子,被喊成奸詐宰相已不是頭一日的事,再多加一個雲慶瑞他並不在意。

“什麼妾……你又沒用轎子抬我過門……”雲慶瑞感覺到那指尖正攀上乳峰,教她忍不住吐出輕喘。

“可你這皇帝確實是坐轎子進相府的,不是嗎?”藍慕晨笑著往雲慶瑞敞露的雪白肩膀啃去。

輕嚙細咬,偶爾以舌尖舔過,濕滑的熱意令雲慶瑞身軀跟著燥熱,頰上更泛開了宛若染上胭脂的紅嫩色調。

“啊……你總愛強辯……”乳尖被藍慕晨捏住,肩膀又讓他的唇與舌佔去了位置,令雲慶瑞一陣微顫,只覺得身體內似有熱潮不斷湧出。

“這也算我的才能之一,不是嗎?平日裡你不總說我口齒伶俐?”說著,藍慕晨又張口往雲慶瑞的細肩咬了幾口。

“呀啊……慕、慕晨……”雲慶瑞覺得自己的力氣正在流失,彷佛藍慕晨的吻正在奪取她的精力一般。

有些癱軟地半依偎在藍慕晨懷中,雲慶瑞一邊感受著那羞人的刺激感,一邊斷斷續續地吐著柔音呻吟。

纏胸白巾已被解開,落至腰間,敞開的胸口露出了雪白玉乳,細緻而滑嫩的肌膚教藍慕晨看得情欲暴漲。

他低頭往雲慶瑞的雙峰吻去,先以舌尖輕挑乳尖、打轉含吮,再以厚實手掌包覆她的渾圓,細細揉搓起來。

“慕晨……啊……”雲慶瑞覺得身子一軟,差點兒往後倒去。

“當心!”藍慕晨將她纖腰一攬,摟回自己懷中。

剛才只差那麼點,雲慶瑞就要撞上身後的托盤跟酒杯了。

“慕晨……我、我沒力氣……”雲慶瑞稍稍撐起身子,希望藍慕晨能帶她回房。

“那就躺著吧。”藍慕晨騰出一隻手,將桌上雜物推至一旁,輕輕地放下雲慶瑞,讓她枕著方才的披風躺下。

“可、可是……”雲慶瑞看著藍慕晨解開腰帶,露出與他一身斯文書卷氣質不怎麽相符的結實胸膛,剛被夜風吹涼的臉龐又熱了起來。

上回,他就是用這偉岸身軀抱了她嗎?

儘管她對那夜的記憶全無.但是瞧見藍慕晨的身軀,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全身泛熱……

“看得出神了嗎?”藍慕晨覆上雲慶瑞的唇,輕啄了幾下。

“我……”雲慶瑞舔了舔唇瓣,那溫暖的滋味總令她回味再三。

“你啊……這舉動很勾人的,慶兒。”藍慕晨提起她的纖指,放近唇邊吻著。

“咦……我、我不知道……”雲慶瑞對於這些閨房之事,向來是只有聽聞,沒有身體力行,自然不懂得男女的差異。

“我會一件件、慢慢的教給你……”藍慕晨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龐,往下攻城掠地,畫過她的乳尖、攀過柔軟胸脯,來到半露的肚腹。

細嫩而柔軟的肌膚令他留戀再三,而埋藏其下的神秘之處,更加引人遐想。

藍慕晨輕輕吻上雲慶瑞的平坦小腹,濕熱舌尖來回滑動,勾勒著情意,畫出他滿心的愛意,直至雲慶瑞發出嬌媚的喘息。

“啊……好熱……慕晨……”雲慶瑞感覺全身上下彌漫著酥麻感,讓她失去掙紮的力氣,更令她渾身癱軟。

熱氣自體內湧出,接散至四肢,在夜風的交替吹拂下,這時而微溫、時而冰涼的複雜感覺,竟勾得她逸出輕聲嚶嚀。

“慶兒,別擔心,這兒什麽人也不會來……“藍慕晨將手指搭上了腰間繩結,把雲慶瑞身下的遮蔽一同除去。

“呀!”身下一涼,雲慶瑞忍不住蜷縮起雙膝,試圖掩住自己的私處。

藍慕晨也動手得太快了吧!雖然這也是遲早的事,但是……

“瞧你緊張得……”藍慕晨低笑著撫上雲慶瑞的腿側,“沒什麼好怕的,慶兒。”他來回地撫弄著雲慶瑞的雙腿,輕揉慢捏,讓她漸漸放鬆了下來。

涼亭掩去半分月光,微敞的私處隱隱若現,綿密的黑林覆住柔嫩肌膚,遮去了入口。

“慕、慕晨……我……”怎麽也習慣不了的感覺令雲慶瑞不由得輕輕扭動起身軀,滲入情欲的音調聽來不似阻止,倒更像引誘。

“等不及了嗎?”知道她是緊張,藍慕晨僅是輕笑。

“誰、誰說這個……”雲慶瑞紅著臉搖頭,“我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麼……”

這些年來,她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什麽都是一半,這閨房之事,自然也只有一知半解。

“所以我叫你別心急,讓我慢慢教你……”藍慕晨褪去自己的腰結,任由長褲滑落。

“啊……”見到藍慕晨身下的慾望,雲慶瑞忍不住迸出低音尖嚷。

那脹起的分身蓄勢勃發,像一匹猛獸正等著吞噬她。

她曾經承受過藍慕晨胯間的慾望,任由他在身內馳騁嗎?

想著,雙頰不由得燥熱起來。

畢竟,她還是頭一回見到男性的慾望……

“別急、別擔心、別緊張……”藍慕晨泰然自若地挨近了雲慶瑞,“你啊,能不能放輕鬆、全交給我?”

“你說得倒簡單……”雲慶瑞不安分地扭動了下身子,“哪有這麼容易……”

“平時你在上朝時,倒是常常一聲不吭、把事情交給我處理,任由我跟一班老臣針鋒相對?”藍慕晨微挑了下眉梢。

“那、那不一樣……”雲慶瑞吞吞吐吐地應道:“上朝議政跟現在……哪能放在一塊兒比!”

“你就當咱們現在正在上朝吧,我的好慶兒……“藍慕晨苦笑著低下頭去,往她的頰上一吻。

雙唇輕拂臉頰,隨著藍慕晨的挪動來到粉嫩唇瓣,他一掌一邊,握住了她的雙乳,開始搓揉起來。

“嗯唔……”雲慶瑞發不出聲音,但是隨著藍慕晨的撫弄,她卻感到身子漸漸放軟了下來。

藍慕晨吻得她有些昏沉,原本遊走全身、尋不到出口的熱意,此時卻是逐漸舒緩下來。

發燙的軀體令她有些難熬,忍不住伸手輕抓藍慕晨的手臂。

藍慕晨松了口,吻上了她潔白的頸項,順勢往下烙著印痕,經過高聳玉峰,來到平滑肚腹,又滑至她的幽林之上。

“啊啊——慕晨……”雲慶瑞讓藍慕晨吻得一片舒坦,唇邊不斷地迸發熱氣。

大掌趁著佳人意亂神迷,悄悄分開了原本緊閉的雙腿,敞開的私處泛著姑娘家的馨香,讓藍慕晨不由得低頭舔舐。

“呀!你……啊……”雲慶瑞自是沒料到藍慕晨會以唇吻上她的私密,一瞬間羞澀與灼熱的覺蹙同時湧上,令她張口吐出了呻吟。

熱燙舌尖靈巧地分開掩蔽了私處的柔嫩小門,直往內竄入,毫不停歇地來回濕潤著穴口幽徑。

濃烈熱意由私處直通雲慶瑞全身,讓她全身的熱度往下腹直竄。

藍慕晨將穴口舔得濕滑,才抬起頭,改以手指探索著私處。

已然潤澤的穴內讓長指容易進出,卻也令雲慶瑞羞得幾乎泛出眼淚來。

“不、不要……慕晨,這樣……好難受……”雲慶瑞一邊咬著下唇,一邊吐出柔音嬌喘,那止不住的熱潮朝她全身襲來.令她發出了渴求的聲調。

“很快就不難受了,慶兒……”藍慕晨益發快速地抽送著手指,令指節在入口處來回磨蹭著。

“可、可是我……啊啊……”雲慶瑞只覺得身體內部正泛出前所未有的燥熱感,私處內壁收縮吞納著藍慕晨的手指,彷彿在渴求他的進入。

“放鬆點……”藍慕晨見穴口開始溢出了愛液,甚至濕潤著他的手指,於是緩緩地將穴口嫩蕊分開兩旁,並令自己的慾望貼上了它。

“啊……”雲慶瑞只感覺到厚熱的軀體往自己貼近,那觸感令她有些畏懼,亦帶著些許期盼。

“別緊張,慶兒。”藍慕晨知道時機已成熟,於是將她雙腿扶高分開,並讓自己早已等候多時的慾望分身緩緩挺入穴內。

“呀……”雲慶瑞忍不住迸出驚叫聲。

什麼羞不羞人、會不會被人發現的問題,她已拋到了腦後去,此刻的慾望交疊,只令她想努力擺脫這種彷佛被懸掛半空的焦慮感。

“慶兒,忍著點。”藍慕晨吐出輕音,跟著便令慾望沒入了緊窄幽穴當中。

“呀啊——不要!痛……”雲慶瑞還來不及問清藍慕晨那話的意思,轉瞬間撕裂的痛感已往她襲來。

在藍慕晨的慾望推入她身內的一瞬間,痛楚隨之而來,讓她忍不住迸出了淚水。

“好痛……慕晨,不要……會痛……”雲慶瑞使勁地想退開身子,偏偏腰身卻被藍慕晨抱個死緊。

“我會輕點的,等等便不疼了,慶兒,你放鬆點……”藍慕晨好聲好氣地安撫道。

“唔……”雲慶瑞聽話地忍耐著,可隨著藍慕晨的慾望推送,私處卻依然隱隱作痛。

“很快就好了,慶兒,沒事的……”藍慕晨吻去了雲慶瑞的淚水,緩緩律動的身軀逐漸加快著節奏。

愛液的潤澤令藍慕晨順利地在雲慶瑞的體內抽送起來,而那麻痹人的快感也漸漸將痛感消去。

雲慶瑞初始時還掙紮著想逃開,但是誘人的歡愉卻又慢慢地爬滿了她的身子,教她無法不隨著藍慕晨的律動而迎合。

很快地,當那帶來熱潮的情欲將她的全身牢牢睏住後,方才的痛感已不再,隨著藍慕晨益發深入的動作,磨人的快意席捲著雲慶瑞,教她嘗到了生平以來頭一次的男女交歡。

每當藍慕晨挺進,與她的穴口相疊相磨蹭,她便不由得迸出嬌吟,那滲透著柔媚的呻吟聲,每每刺激著藍慕晨,勾引著他更加使勁摟抱。

緊密的貼合與快速的律動,為雲慶瑞帶來無止盡的歡愉,也令藍慕晨撤底地品嘗了情人的滋味。

以石桌為床、披風為被、涼亭為房,沙沙作響的樹葉低語掩不去令人臉紅心跳的愛聲四散,以及軀體交疊廝磨的聲響,卻是將這熱意不斷的情人呻吟.

化為片刻不停歇的愛語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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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7:46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明月掛頂。

夜風越是沁涼,藍慕晨便將雲慶瑞抱得更緊。

厚重披風裹著衣衫有些淩亂的君臣,淡淡的情欲交錯在吐息之間。

有些濕黏的身子讓雲慶瑞有點不舒服,只是藍慕晨那結實雙臂將她摟得溫暖,也就不再介意。

“還好嗎?慶兒。”藍慕晨撫過雲慶瑞的腰際,柔聲問道:“剛才……可舒服?”

他問得直接,倒教雲慶瑞感到不知所措。

轉頭直接把臉埋進了藍慕晨的懷抱中,她緩緩吐出輕音,“哪有人這麼問的……”

這種羞煞人的問題,怎好直接開口啊!

“我喜歡你,自然希望你舒舒服服……”若是雲慶瑞覺得不甚愉快,讓她之後都不想再跟他親熟,那還得了?

要他看著心上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只許摟抱不許吞了她,那他不如去當個和尚吧,至少眼不見為凈。

所以該問的、該知道的,他自是不會放過機會,怎麽也得向雲慶瑞確定一下。

“有……有舒服,只不過……”雲慶瑞聽著藍慕晨的安撫,也不好再回避這話題,只得輕應點頭。

“不過什麽?”藍慕晨聽見這未竟的但書,忍不住疑惑起來。

“我……我對這種事不太清楚,但在後宮裡.女人那麼多,總會知道一點,就是……”雲慶瑞有些懷疑地瞄了眼藍慕晨,輕聲問道:“聽說只有初夜那一回落紅的時候,姑娘家才會感到疼痛,不是嗎?”

為什麼她都已經與藍慕晨有過肌膚之親了,這第二回交歡,還是痛得讓她有些不舒服?

“這……”藍慕晨眼神閃了閃,突然露出了睏擾的表情。

“慕晨?”雲慶瑞蹙起了秀眉,“怎麼了?”

“慶兒,我說實話,但你別生氣。”藍慕晨把雲慶瑞摟得更緊了些,在她耳旁悄聲道。

“沒什麼事我何必生氣?”雲慶瑞感到不解。

“因為……”藍慕晨半掩著臉,有些猶豫,末了才吐出輕嘆,“其實,在寢宮那回,我並沒有說實話。”

“什麼……”雲慶瑞突然愣住,“你沒說實話?”

這意思是……藍慕晨騙過她?

這個從來就只騙朝臣不騙她的好宰相……他不是說過不會封她說謊的嗎?

“你到底騙了我什麼?”雲慶瑞板起了面孔。

“事實上,那天我們之間……”藍慕晨迸出苦澀的聲調,“總之,那天我什麼也沒對你做。”

“什麼?”雲慶瑞詫異地瞪大了眼。

藍慕晨跟她……其實並不是先有了肌膚之親?這麼說,剛才那次的歡愛,才是她真正的初夜嗎?

怪不得她剛才會覺得痛!

而且事後藍慕晨還主動為她清理身子,因為夜太黑,她也沒見著自己是否落了紅……

結果這一切都是藍慕晨先誆騙了她?

“那天我只是脫了你的衣服,讓你沒藉口耍賴,辯解你不是女人。”藍慕晨有些舞奈地嘆道:“不過,我那天真的沒碰你。”

頓了下,他又續道:“就算是喜歡你,我也不會在你失去意識的時候做出這種事的。”這也算夠君子了吧,

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還是他親手剝光了衣服,要他熬著慾望不去碰她,可是難得的耐性。

不過說來說去,他就是把雲慶瑞看了個精光,這種行為實在不太像君子……

但是,在這種時候爭論自己是不是君子好像也沒什麼意義,總之他對於雲慶瑞就是勢在必得,早就以性命相許了。

所以儘管這樣騙人的方法聽來有些下流,但是為了迫使雲慶瑞承認她真是女兒身,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我希望這樣親密的情事,是等到你也喜歡上我:心甘情願與我相守,再一同享受男女之情。所以那天……其實你還是清白之身。”藍慕晨沉聲應道。

就像今天,不管是誰對誰示好,他們兩人都欣然的接受,所以方才他們可是在兩倩相悅的情況下歡愛,這甜膩的滋味自然特別的好。

如果那天他先碰了雲慶瑞,那也不過是一逞獸欲罷了,因為昏過去的雲慶瑞根本就不會對他有任何感覺。

他並不喜歡這樣單方面的霸道表露,所以在說謊騙雲慶瑞時,他內心可也掙紮了許久。

只是……若他不扯這個謊,不使這個手段,雲慶瑞八成會先被國事的沉重責任壓到病倒,也不願承認她是個需要他出手保護的柔弱姑娘。

所以他豁了出去,也得到了雲慶瑞,只是……

秘密總是有被拆穿的一天,如今除了向雲慶瑞說明白,請她原諒他那一日的謊言,似乎也別無他法……

“騙子!”不同於藍慕晨心裡的考慮與猶豫,聽見藍慕晨承認說謊,雲慶瑞只覺得又羞又氣。

結果她一剛開始根本就不用受藍慕晨要協,更不必乖乖聽他的話,也用不著跟他的壞主意妥協!

她……她真該把他推出午門斬首示從,罪名是欺瞞皇帝!

若非藍慕晨欺瞞了她,又用甜雷蜜語對她示好,讓她對這個平日就與她親近的宰相好感倍生,甚至點頭答應與他在私底下當情人,她又何必在日後飽受掙紮,成天擔擾著旁人會不會發現他倆的關係?

早知道這狡猾的藍慕晨欺騙了她,她根本就不必跟他扯出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可以安心地穩坐她的皇帝寶座,繼續找他商量國家大事就行。

虧她如此信賴他,真把心也交給了他,到頭來他卻突然蹦出個天大的謊言!

雖然藍慕晨說的沒錯,不是他撒謊、先下手為強,她確實打死了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女人,更不可能和他成了情人,而且她也確實一直欣賞著藍慕晨,但是……

先有關係再順水推舟地接受藍慕晨的感情,與藍慕晨事事照順序來、規矩地追求她再慢慢親近,這可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總之她最恨、最討厭的就是小人了!偏生藍慕晨還犯她忌諱!

若他真有心的話,為何不早些同她說明清楚,非等到她與他交歡後,才硬著頭皮道歉?

這感覺……就好像藍慕晨想對此事朦混一輩子似的!

“騙子!我恨你!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清楚?騙子!”

氣憤地往藍慕晨身上槌打著,雲慶瑞感覺自己的眼淚似乎就要落下。

她最欣賞藍慕晨的,就是他的正直與他的君子風範了,原本她以為,他真的怎麼樣都不會騙她,會一輩子忠心耿耿地守著她,那些狡詐手段,藍慕晨只會用在不守國法的奸臣身上,哪曉得……

到頭來他還是叛了她!

“慶兒!你冷靜點聽我解釋……。藍慕晨知道雲慶瑞會生氣.也明白是自己理虧在先,原本他該找個好時機先說明白,哪裡知道這花前月下的示好會帶來不可收拾的後果……

“不必解釋了!我不想聽!。雲慶瑞怒氣衝衝地丟下回絕,跟著便推開藍慕晨,急步往涼亭外走去,偌大庭院裡,只餘一聲滲滿怒意的清秀嗓音——

“朕要回宮!。

“小人!偽君子!。

沙包隨著叫罵聲往墻上飛去,直勾勾地與墻面相撞又落地。

上回被拿來當出氣包,為的是思念藍慕晨,可這回……多的是對藍慕晨的不滿和氣憤。

被人耍弄,任誰都不會感到高興,即使後來藍慕晨證明瞭他的真心,對她貼心呵護,無微不至,但是用這般卑鄙手段騙得她以身相許,跟個登徒子有何不同!

想到自己傻傻地讓藍慕晨誆騙,像個小呆子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還得躲躲藏藏,掩人耳目地與他相好,雲偏大就有吐不完的苦水。

甜蜜歸甜蜜、謊言歸謊言!兩碼子事不相干!

就算她與藍慕晨的感情與關係都與夫妻無異,但正因為他們是情人,所以對於藍慕晨的欺騙,她才更覺得不可原諒。

地上的沙包孤零零地躺著,與雲慶瑞之間的距離,就好似這些日子來,藍慕晨與她的隔閡。

她氣他,那是應該的,他可以希望她原諒,但她也有權不點頭。

情人的關係,讓雲慶瑞左右兩難。

君臣的關係,讓雲慶瑞無法逃避。

對藍慕晨,她無法以推出午門斬首來作結,因為她知道,自己這舉動不過是在賭氣,氣他的欺騙。

她不想否認自己對他有著感情,但也正因此,才令她對藍慕晨又愛、又恨

“平時倒是能言善道,甚至扯謊誆人,小人之言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現在卻連點中聽話都不知道要說……”透著埋怨的話語自雲慶瑞的口中不斷吐出。

這感情.著實太過複雜,又牽涉太多的秘密,讓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雖然她暫時不再主動召喚藍慕晨入宮,在殿前與禦花園裡,也沒多與他相談,批奏章時更是盡極簡單地詢問,但是……

說實在話,她依然希望身邊能有藍慕晨的陪伴。

所以,藍慕晨這幾日的行徑,實在是……撤底惹火她了!

原本她還以為,那天她氣到跑走,直接叫人送她回宮後,藍慕晨應該會在隔天想盡辦法過遇來,拉著她好聲好氣地解釋,那她或許火氣就不會纍積到現在,早就原諒了他。

畢竟藍慕晨的所做所為都只為了她.也是為了得到她,卻不是為著私心利益,而是真心相待,所以她冷靜一晚後,其實早就氣消大半。

但偏偏……

藍慕晨居然什麼反應也沒有!

一切彷彿重回他們只是單純的君臣互助那般的關係,而秘密的情人關係,則是一埸空無的夢境。

這就是她感到最不滿,也是令她生悶氣的真正主因。

藍慕晨這是什麼意思?想粉飾太平嗎?裝成一切都沒發生遇,就可以抹平過去?

“道個歉也好、繼續扯謊也罷……哪有人這樣半點聲音都不吭……”忍不住。雲慶瑞盯著地上的沙包,把它們當成了藍慕晨,喃喃抱怨起來。

“誰半點聲音都不吭?”

沉靜的幽聲響起,接續了雲慶瑞的話。

“還不是那個藍慕晨!”正在氣頭上的雲慶瑞,滿心都記著藍慕晨惹她生氣一事,所以想也不想地順口應了聲。

“藍宰相?本王爺聽說他今天上朝時,才令吳國公吃了大虧,氣得他老人家七竅生煙、吹鬍子瞪眼的,而且還以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堵住了吳國公的尊口……怎會說他半點聲音都不吭?”

沉聲繼續,這才教雲慶瑞愣住了。

怎麼她說話會有人回她呢?那她剛才根本不是在自言自語了?

再者,這說話聲、這語氣,分明就是……

“六王爺!你怎麼會……”一回頭,雲慶瑞便愣住了。

瞧那一身淡紫長袍、劍眉帶銳的形影,這不是六王爺雲仕煬嗎?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她寢宮的?剛才她究竟暗中罵了藍慕晨多少話?莫非六王爺都聽見了?

“皇上一下朝便回寢宮,又聲稱身子不適,本王爺聽聞此事,特來探望。”

雲仕煬淡聲應道。

雖說兩人是君臣身分,但事實上他還是雲慶瑞的兄弟.聽兄自家小弟身體不舒服,不論是於公於私,他都該探望一下.關心幾分才是。

“咦……”雲慶瑞愣住了,因為她這寢宮可不是讓人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地方,怎麼六王爺卻大搖大擺的就進來了?

平時不管任何人想覲見她這皇帝,都得要她點頭才成啊!

視線一轉,雲慶瑞這才註意到,在雲仕煬身後還站著平時領人進寢宮、詢問她是否接見臣子的內侍。

這……她該不是剛才想著私事想到出神,連內侍前來通報都沒聽清楚,隨口就允了吧?

就像她剛才,不也順口就答覆了六王爺的問話嗎?

“不過看皇上氣色不錯,不像生病,看來是用不著請禦醫了。”雲仕煬說著,便伸手揮退了身後的內侍。

在他看來,與其說皇上生病、身體不適,讓一群朝臣窮緊張,倒不如說皇上為事煩心。

而且……由方才略帶抱怨的矛盾話語聽來,這煩心事肯定與宰相藍慕晨有密切關係。

“皇上就算真有病……恐怕也是心病。”雲仕煬走近桌旁,為自己倒了懷茶,瞟過面帶心虛的雲慶瑞一眼後,輕聲道:“而且……這病的起頭還是藍宰相,是嗎?”

瞧著雲仕煬輕鬆地喝著茶.雲慶瑞卻是大為震驚。

心病!是啊……六王爺說的還真准,她真是為那藍慕晨熬出心病來了,一下朝就躲在寢宮裡自言自語不說,還老是惦著他,簡直是標準的相思病,心病當中唯一沒藥引的大麻煩啊!

唉……她實在不想這樣的,可是她真是不曉得怎麼跟藍慕晨談清楚,偏偏藍慕晨又一直避著她,一副不想談開的樣子,弄得她自己都心煩意亂了……

可六王爺怎會知曉此事?她記得六王爺乎日總推著不愛管宮中麻煩事的,縱有出手,也是真對某些貪官汙吏看不過去,才為她暗中幫忙.

怎麼今日,他卻是馬上就直言斷定,說她有了心病,還知道她的病由來自藍慕晨?

莫非……六王爺知道了些什麼?

“依本王爺看來……應是藍宰相藏著沒說予皇上知曉的秘密,讓皇上給發現了吧?”雲仕煬在桌邊坐下,氣定神閑地啜飲著香茶,還不時地往雲慶瑞臉上打量。

“這……”雲慶瑞聽得心驚。

果然六王爺知道她的事!

因為藍慕晨確實是誆騙了她,先哄著她說兩人已有肌膚之親,前幾日才讓她意外拆穿的。

這麼說來……該不會連六王爺都知道她其實是女人吧?

“六王爺,聽你這話……莫非連宰相瞞著朕的事情,還有朕的身分……你都知曉?”雲慶瑞有些恐懼地俏聲問道。

她明白雲仕煬這個六王爺的才能,口上說自己不行,但事實上卻是最有手腕的能者。

所以要說他早在暗中觀察、發現了一切真相,雲慶瑞也不會感到意外的。

“當然。”皇上真當他這六王爺完全不過問世事嗎?

才能這回事,他向來不愛自誇,但偏偏在所有兄弟當中,他總是最出色的那一個.

允文允武、天資聰穎.這些話他打小聽著長大,也確實不負眾望,長成了學議淵博的皇子。

照理來說,他這個六王爺該是最有能力繼任皇帝的人才是.而先皇在位時,亦有不少臣子上奏,盼先皇立他為太子,並傳位於他。

只不過,先皇就偏愛著小弟雲慶瑞.加上他又沒什麼野心,而天下還算是太平,有個善良的小弟繼位也沒什麼不妥.因此雲慶瑞就這麼順利地當上了皇帝。

但是雲慶瑞有多少能耐,他也是明白的,所以他總會適時地對他伸出援手,畢竟這國土可不只是雲慶瑞一個人的。

所以他對於宮內的一切事情,可都是關心倍至……

“你都知道了?那你……不會對朕感到下滿嗎?”雲慶瑞知道這個皇兄向來心胸寬大,只是沒想到在他知道秘密後.居然還能如此平心靜氣地輔佐她這半調子皇帝。

再怎麼說,女人當政,一般人應該很難接受吧?

既然知道了她是假男人,難道六王爺不會想自己登上帝位?

甚至,他還每回都出手幫著她……

說起來,六王爺與藍慕晨一樣,對她算是照顧有加,不但會在朝政上為她盤算,出主意,也會當她私下的耳目,為她到外頭去探查一些高官在殿前所見不到的另一面.

六王爺自己應該也很清楚,只要他想、他願意,有著皇子身分的他一聲令下。必能在宮內引起驅趕女皇帝的聲浪,但他沒有這麼做……

或許是因為這個皇兄與她一樣,有著擔憂百姓的本性吧!

就像她也不想當皇帝,因為這寶座原就不是她想要的,如果她可以只當個普通公主,反倒能夠大方嫁給藍慕晨當夫妻,還不用鬧到現在這麼僵的局面。

可她很清楚,她既然繼了位.權利不可能說放就放,因為那勢必引來宮內鬥爭。

小則後宮內亂、動動刀劍,大則內戰,以武力搶奪權勢……

這樣的情況,對百姓一點也不好,所以她不想見到,也因此才忍耐著這種假扮男人當皇帝的日子。

只是……可笑的是.她原以為除了心腹以外沒人知曉的秘密,卻給雲仕煬和藍慕晨看穿了一切。

這樣的情況,到底算不算是白忙一場?

“皇上是認為本王爺對帝位有興趣?”雲仕煬瞟了眼雲慶瑞,僅是含笑搖頭,“本王爺從來不求皇帝一位。”

敢情他與小弟不夠親近,所以才讓雲慶瑞誤以為他也是該提防的對象?

“生在皇家,就該為百姓著想,可當了皇帝反而有諸多限制,連出宮體恤民情都不成,如何能夠貼近民心?”雲仕煬擱下瓷杯.淡聲應道:“所以,本王還是頂著王爺身分即可。”

身分是皇親圍戚,與皇上交情還算過得去,有事找兄弟當然可以大方地關起門來慢慢談。

可另一方面,因為他並非真龍天子,也不用被鎖在皇宮這座大牢籠裡,出門不必護衛宮女一長串跟隨.多了點自由,也讓他能夠混入百姓之間、聽聽真正的民心為何。

“所謂的王爺,有權管事、有權做事,卻不必讓有心人蒙了眼,因此,許多事情,本王爺可是知道得比皇上,朝臣都來得多.”雲仕煬扯動唇角,似笑非笑。

“嗯……”雲慶瑞心情複雜地吐不出半句話來。

想來想去,猶豫了好半晌,她只能點點頭,對雲仕煬說了聲“謝謝”。

謝她這位皇兄的大方.明知她身為女子,還沒多少才能.卻包容她、幫助她。

或許……藍慕晨亦是如此吧!即使明白她的身分,想的不是推她下帝位,卻是幫著她站穩根基……

如果其他人也這麼想,不介意她是個女皇帝,那該有多好?

如果大家都與六王爺,藍慕晨一樣想法的話……

“不過,本王爺還是得提醒皇上一件事……本王爺沒野心,不代表其他人沒野心。這宮內的秘密若傳了開來.勢必影響皇上的帝位。”雲仕煬瞧了瞧雲慶瑞,知道這個皇帝善良得過分,只能多少出聲提醒一下。

“嗯.朕……也這麼想。”被看穿了心思,讓雲慶瑞有些睏窘。

也就是說,她得守著這個秘密到老了……

唉,人果然是很貪心的,就像她,原本對於恢復女兒身一事,只是想想自我滿足,但在遇上藍慕晨之後.這念頭卻是益發強烈……

“皇上其實也不必太在意.”見雲慶瑞似乎有些灰心,雲仕場也下忍心再多苛責,“藍宰相想必是擔心皇上太過操勞,才將秘密藉著不予皇上知曉。”

“藍卿他……”聽見藍慕晨的名字,正泄氣的雲慶瑞忍不住又冒出小小火花來.“就算知道朕會不高興,也下該隱瞞的!畢竟一個人的清白可是事關重大……

“清白?皇上是指誰的清白?”雲仕煬忍下住一愣.

他們正談著朝政和皇位一事,這跟清白有何關連?

“咦……”雲慶瑞忽地住了嘴。

瞧六王爺這反應,好似完全不知道她是個女人,還有藍慕晨踫過她的事……

莫非,她從頭到尾都弄錯了?其實六王爺根本就……

“皇上這話可真把本王爺弄胡塗了。”雲仕煬微蹙了下眉心.說明他的不解。

“那、那是……”雲慶瑞忍不住一顫。

天哪!結果他們談的根本是兩件事!

“朕,朕只是還有點生氣,因此隨口說說……”一邊扯著蹩腳的謊言,雲慶瑞連忙把話題從“清白”這個點拉開,“倒是,六王爺說宰相瞞著朕,到底是瞞著什麼事情?”

不管她跟六王爺談的究竟是否同一件事,還有六王爺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女人,總之藍慕晨有事瞞她.弄清楚這個秘密才足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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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18:02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與雲仕煬說出來的秘密相較,雲慶瑞突然發現自己的擔憂簡直不能當成問題來看待.

雖然雲仕煬確實知道她的真正身分,也知道藍慕晨瞞著她的事情是什麼,事實卻與雲慶瑞所猜想的完全不同。

他們倆,只是乍聽之下像在談同一件事,可事實上卻完全沒關連。

而且藍慕晨所隱瞞的真相.比她的兒女私情該怎麼處理.還要來得麻煩許多——

所謂“皇帝的真實身分”,指的根本不是她假扮男人登基為帝,而是更驚人的事實.

雲慶瑞的生母,原是朝中已故高官裴陸的獨生女,當年裴陸獻女入宮,而她也很爭氣,進宮後不久便成了先皇最寵的裴貴妃.

先皇因為專寵裴貴妃,再加上對雲慶瑞又疼愛有加,雲慶瑞本身又是個善良性子,所以先皇便封了雲慶瑞當太子。

表面上,這事看來並無不對勁之處,但問題出在……

裴陸根本就沒有女兒.

這個被他獻進宮的女兒裴貴妃.其實是他為了掌握權勢,而半路收留的歌妓。

而裴貴妃由於出身風塵,早已非清白之身,甚至在入宮前便懷有身孕,只是由於她心機深沉,暗中耍弄了不少手段,才讓先皇以為她尚是處於之身,她就這麼一路攀附權貴,成為後宮最得寵的妃子。

甚至,她還為先皇生下了雲慶瑞這個“皇子”。

一個其實沒有皇家血脈,而且父不詳、娘親又出身卑微的普通平民……

聽見這樣的消息.讓雲慶瑞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雜復到極點。

結果她根本用不著去煩惱自己是女扮男裝還是男扮女裝,又或者自己有沒有當皇帝的才能,因為她完全沒有繼承帝位的資格。

沒想到她那仙逝的母後,心機居然如此深沉、這般自私……

為了爭寵.將平民出身的她謊稱為皇家血脈,甚至因為生皇子比生公主更討先皇歡心,所以買通太醫、欺瞞先皇,說她是兒子。

虧她還乖乖地聽著母後的教誨,以為自己若不以皇子的身分生活,母後便無法得到父皇歡心,會被打入冷宮,而她也不會得到父皇的疼愛。

現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她只覺得從頭到尾都荒謬至極。

雖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能犧牲,也真是夠令她感到無言以對了.

只不過,裴貴妃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她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謀,在先皇駕崩.裴陸壽終正寢、她亦跟著離開人世,而太醫與內侍宮女都能守密的情況下,居然還是洩漏出去了。

根據雲仕煬探得的消息,將秘密說出來的人,是過去裴陸家的老總管,他在無意間將此事透露予外人知曉,卻讓忠於皇帝的人在聽得傳言後,將他逮住,以無中生有、造謠滋事,扣上了大不敬罪名.把他判了死罪。

只不過,死了一個老總管,卻依然改變不了秘密被洩漏的事實.

所以,還是有部分朝臣,知道了雲慶瑞的身世。

而這其中,有人不信,一笑置之;也有人不管真相如何,只認為天下既定,就別徒惹禍端,所以不願證實,更不想打探皇帝的身家背景。

反正既然雲慶瑞當了皇帝,又沒惹出什麼太大的亂子,他們只需盡心輔佐便是。

這派人馬就是以六王爺雲仕煬和宰相藍慕晨為首的臣子.

不過,有正就有反,所以亦有人認為,雲慶瑞既無皇家血脈,理應退位。

這批反對雲慶瑞當皇帝的人,以護國公雲昆祥,也就是先皇胞弟為首,引得封在西原之地的皇親諸侯發出不滿之聲。

雲昆祥一直就想攀上帝位,偏偏子承父業是天經地義的道理,而他是先皇胞弟卻非先皇之子,而先皇又有多名皇子可繼任,根本輪不到他。

所以一得知雲慶瑞其實出身平民,雲昆祥便開始聯合其他的諸侯.官員,想將雲慶瑞拉下皇帝寶座。

若以雲仕煬打聽到的消息來判定嘛……

簡單一句話!內亂。

而這些事,也正是宰相藍慕晨費盡心思瞞住雲慶瑞,讓他忙到昏頭轉向的秘密……

***

“這麼重要的大事,你居然瞞著朕!”

沉靜的書房裡爆出驚人低吼.教書案前正提筆揮毫的藍慕晨錯愕而微愣,向來極為平靜的表情難得露出了窘睏模樣.

在得知身世之後,雲慶瑞一急,也忘了以她的身分,要向藍慕晨問個明白,只需召宰相入宮即可,而非親自上相府.直奔藍慕晨處理政務的書房,找他質問。

畢竟這個問題,遠比她的清白究竟在何時失去還要重要。

所以此時已經不是講究誰騙了誰的好時機了,對雲慶瑞來說,先找藍慕晨談開才是當務之急.

若不是六王爺告訴她這件事,恐怕藍慕晨會瞞她瞞到最後吧!

不過也難怪藍慕晨近來忙到達見她談話的時間都沒有,原來是為了護國公雲昆祥的私心。

怪不得她一直感到納悶,以往不管是哪邊出水災、什麼地方糧食欠收,這一堆對她來說很難處理的民間苦難.藍慕晨總能輕鬆解決,為何這次他卻能忙到半點空都抽不出來?

原來問題就出在這裡!

因為外邊關於她這個皇帝的謠傳一直停不了,再加上護國公妄想造反,所以藍慕晨才忙到心力交瘁!

他就這麼見外,什麼事也不告訴她?

就算是為她好,不想給她知道、怕她難過,但是事情都要火燒眉毛了啊!難不成等叛軍打進宮,他才想拉著她私逃嗎?

既然是情人,就有難一塊兒承當啊!她沒有自私到只知向藍慕晨撒嬌,卻完全不想為他付出吧?

虧她那一晚特地上相府示好,機會那麼好,他卻沒肯講清楚,還鬧得他倆差點兒反目成仇!

真是的!平時那麼聰明狡猾,一肚子的好主意怎麼這會兒什麼也派不上用場?

就算是因為太在乎她好了,那也別因此失去理智跟判斷的能力啊!他可是她最信賴.最優越的藍愛卿啊!

“關於此事……”藍慕晨以眼神對著守在門邊的僕役示意,令所有人關門退下後,他才嘆了口氣,對雲慶瑞應道:“這僅是謠言,所以此話不可盡信,皇上。”

謠言不可信,更不可隨處流傳,動搖百姓對皇帝的尊敬與信心。

所以他派出人手四處探查,逮住每個有心散播謠言的人,並防止謠言四散,亂了民心。

甚至,他還得安撫不知打哪兒探出秘密的臣子,好教他們繼續為皇帝盡忠,而不是到處亂扯謊,讓荒唐消息亂了宮內人心。

當初.他打的主意是由自己出面壓下謠言,只要日子久了、沒人再到處謠傳,謠言自會淡化.

所以他根本沒打算讓雲慶瑞知道這件事,免得她無謂多操心。

反正他一定會為雲慶瑞處理妥當的,他不願她在國事之外再多擔憂了。

他愛她為他展露歡顏的模樣,心疼她憂心百姓的善良,所以,呵護她,便成了他後半輩子努力的目標。

而這些百姓茶余飯後的小道消息,閑磕牙的話題,就別拿來煩雲慶瑞了。

像是談論哪個妃子是狐狸精、迷惑君王,又或是某將軍威猛如鬼神、其實是神將下凡這類屢見不鮮的笑話,根本沒必要呈報給雲慶瑞知道。

因此,謠傳裴貴妃慎著身孕入宮一事,亦不值得相信,與無稽之談相去下遠。

在他看來,這玩笑太過荒謬,只要他將消息壓下,下出半月便會為人所淡忘了。

而且,事實也確如他所料……

“皇上,如今外頭已經沒人再謠傳您是私生子,所以此事就讓它過去吧。”這是他的打算,而他也達到了目的.

畢竟以雲慶瑞的個性,若是讓她知道了,她一定會再度陷入自我嫌惡,認定自己果然沒資格當皇帝,但想退位又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弄個不好讓天下大亂,只會更傷她的心。

接著,雲慶瑞就會在皇帝職責與真實身分之間左右為難……

那樣的情況,他不想見到.

他要雲慶瑞開心過日子,他是為此才以性命相許,甚至不惜犯了自己絕不欺瞞君王的誠實聲譽.

即使要他替雲慶瑞攬下一切,他都頤意,只要能夠換到一個她發自真心的笑容,那就夠了.

為臣,替她賣命,他理國又理政;當情人,他一心付出,只顥她享盡姑娘家該有的甜膩感情,知曉被呵護與疼愛的幸福……

“什麼叫讓它過去?”雲慶瑞不贊同地擰起秀眉,“就算百姓不提此事,但皇叔護國公的多餘心思,你覺得可以放著當沒見到嗎?”

這可是造反、是內亂啊!能丟著不管嗎?

藍慕晨還想瞞她到幾時?

天下之大,只手難遮。

不論藍慕晨的手段多麼高明,她這皇帝只要別將朝政丟著不管,總會有知曉的時候。

“關於護園公一事……”藍慕晨沒料到雲慶瑞連此事都知道了,一時竟提不出反駁。

他真的不想她知道……

“你說清楚!別再告訴我這只是謠言,可以置之下理!”雲慶瑞丟開了身分芥蒂,往前跨步,挨近了藍慕晨,纖細十指往他衣襟上一揪,焦急道:“慕晨!你若真心愛我,就別再瞞我!”

這事實,再清楚不過了.若非為了護國公內亂一事,藍慕晨何須忙碌至此?瞧他眼泛血絲,該是許久未曾好好休憩吧!

他難道沒想過,這樣憔悴的他,她見了……也會難受啊!

她明白,藍慕晨是為了護她、疼她、愛她,所以欺瞞也好,說謊也罷,他情願用他的雙掌,為她撐住天下……

過去,她確實總希望有人這般寵溺她,但此刻……她明白了.即使她不是個好皇帝,就算光等著被疼愛的感覺確實甜膩誘人,但她更想跟心愛的人一塊兒相守,相助,不是空等著情人搭救.

愛意.該是彼此傳遞,不是單獨給予。

所以,她也想成為藍慕晨心裡的支柱,那樣的感覺,必然更為甜蜜!

“慕晨,把一切都告訴我吧.我希望的,是跟你一起互相扶持,而不是只躲在你的臂彎裡……我也想告訴你我真的愛著你,所以我不想再留在宮裡,只等著你來了!”雲慶瑞環住藍慕晨的胸膛,以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對著藍慕晨幽幽傾訴。

她的愛卿、她的好宰相……

他們的相許,該是互相疼愛.而不是只有她笑得開懷啊!

“慶兒……”藍慕晨眉心微捧。對於雲慶瑞的深情示意,他縱使有再多的理由,也只能宣告敗北。

她真的愛他。

所以,她也想陪伴他身邊……

這就夠了。真的一切已足——

欣然一笑,藍慕晨回癱著懷中的嬌軀,往她的前額烙下充滿柔情的親吻——

“好,我說……”

***

一壺上好溫茶,再襯上窗外透入的涼風,該是令人心曠神怡的.

不過,端坐在書房內密談的藍慕晨與雲慶瑞,卻因為話題嚴肅,所以表情完全輕鬆下起來。

“其實,護國公確實得知了不利於你的謠言,也說過我朝帝位不該由平民端坐,甚至差來密使同我商談,要我為國盡心力.將皇位還給正統繼承人。”這話說得好聽,但護國公顯然是沒把雲慶瑞其他的兄弟,像是六王爺雲仕煬等人看在眼底。

因為護國公所希望的正統繼承人,正是雲昆祥他本人.

“這樣不算混亂宮廷嗎?”雲慶瑞有些頭疼,沒想到皇叔都年紀一把了,還想往皇帝寶座上擠。

這位置坐起來一點也不安穩,皇叔白發蒼蒼又坐不了幾年寶座,為什麼還要這麼大費周章啊!

“不算,這充其量只能說他對你不滿,所以想拉攏朝臣支持他,卻不能證明他造反。”在藍慕晨看來,要雲慶瑞退位這事,可不是雲昆祥說了就算。

不管關於雲慶瑞的謠傳是真,是假,現在當皇帝的就是她,所以比起服從那些遙不可知的將來、無法確定去向的權力,朝臣們當然更容易服從此時掌握大權的皇帝雲慶瑞。

再加上他這個令百姓愛戴的宰相完全支持皇帝,四處嚴查散佈謠言的人,更使得宮內人紛紛將謠傳當笑話看待,使得大事漸小、幾乎就要消失在閑談當中。

若非六王爺說了出來,依他的高明手段.雲慶瑞九成九會直到危機平安度過了還不曉得。

“關於護國公想造反的事,就如同與你身世有關的謠傳,只能說是猜測”至於為何這樣推測?自然是因為護國公平時便對皇帝寶座相當渴望.

“這意思是……我們根本拿皇叔沒辦法嗎?”雲慶瑞皺皺俏鼻,有些不滿。

藍慕晨搖搖頭,正色道:“造反是太過嚴重的罪名,護國公身分又非同小可,若是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去向他興師問罪,只怕會惹得他惱火,讓他馬上引兵造反.所以在他尚未興兵之前.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

所謂的謠言與猜測.就是在可能與不可能之間搖擺的答案,藍慕晨自然是希望此事純屬猜測,別惹得護國公真的妄自稱帝.

“那你打算如何?”雲慶瑞憂心問道。

“想辦法說服護國公,只要他能把謠言當笑話看.別想著顛覆你的皇位,我們就有時間派人混入西原,暗中調查情況.”藍慕晨伸手握住了雲慶瑞的細腕,“不過,這些事目前都還不確定,所以我才什麼都沒告訴你,不想惹你心煩……”

掌心的溫暖直透肌膚,溫柔的言語則讓雲慶瑞感到窩心.

果然藍慕晨就是這樣的打算.

她這情人呀……沒有人能比他更盡心盡力了。

“我看……如果皇叔只是發發牢騷,但還是願意安分守己、待在西原,你一定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就這麼瞞我一輩子。”雲慶瑞已經習慣了,藍慕晨說的話雖然都出自真心,偶爾還是得打個折扣。

藍慕晨輕笑著點頭。

反正這原本就是他的如意算盤,既然打算明說,也沒必要隱瞞.

空穴來風之事,如果無法一笑置之,倒不如什麼也別讓雲慶瑞知道。煩心這回事,交給他就好。

“就算是這樣……但如果皇叔真想造反呢.”雲慶瑞感動歸感動,但現實畢竟沒有那麼美好,“一旦內亂,我卻是最後知道的人,到時候我來得及想辦法應付嗎?”

適當的呵護,可以讓她有所慰藉.但過度的保護,只會讓她的下場更慘,到時候真成了一朵嬌花,只能長在藍慕晨身邊了。

“放心,就算內亂,我也會先替你做好准備。”要鞏固勢力、要調兵遣將,他早有打算跟安排。

滿朝文武.可不只他一人支持雲慶瑞.從戰功顯赫的護國大將軍到六王爺雲仕煬,乃至於掌理各郡的要臣,願意為皇上出力的大有人在。

否則的話.他又如何誇口要護住她的全部、讓她只懂得什麼叫開心?

“慕晨……”雲慶瑞只覺得眼眶一熱。

起身往藍慕晨鑲中撲去,她緊緊摟住了那寬闊肩膀,即使他曾惹她傷心、讓她驚嚇,令她生氣,但是……

那些都過去了.也不再重要了.

比起先前的芥蒂,此刻的相互信賴,才是真心的愛意吧!

“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慕晨……”這不只是為著君臣關係,還包含著他們私密的情人感情。

少了藍慕晨的盡心疼愛.或許她早已撐不住這重責大任;沒有他的費心呵護,她更不可能知曉什麼叫做幸輻。

“如果不是為了愛你,我也不會是我……”藍慕晨露出欣然微笑,他摟住雲慶瑞,緊緊地,像要將她的一切,都納入自己的臂彎當中,任誰也碰觸、破壞不到。

“無論如何,都請你相信我,慶兒。”沉聲進發,那是藍慕晨的決心——

“我一定會保護你,此時,此刻.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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