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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 -【霸王跟班(紅顏樓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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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00:03: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什麼,小櫻失蹤了?!」

  雙目皆張的風浪雲臉色一失,激狂地彈出靠背高椅,以令人傻眼的速度握住莫家小妹雙肩想問個清楚,讓抽抽噎噎的她嚇得忘了要說什麼。

  在元洋幫忙安撫下,抽噎的泣音才又哽咽地訴說著,她二姊在上午十點出門後便沒人再瞧見她,目前行蹤不明。

  行蹤不明?!

  在雨點比黃豆大,風利得能割人的颱風天,人卻不知道身處何地,這是何等摧人、心腸的大事,風浪雲怎能什麼都不做的眼看風雨越轉越劇?

  臉色微白地低咒一聲,他聽完後立即轉身投入大雨之中,毫無目標地悶頭尋人,急切的腳步快得狂風暴雨無法擋,也讓身後追上來的元洋差點跟不上。

  「慢點慢點,別太急迫,先想清楚她會到哪裡,有個方向才不會瞎忙,和她錯身而過。」真要命,居然挑這種天氣出事。

  風浪雲回過頭狠狠一瞪。「是誰告訴我茱麗亞到鎮上的百貨公司購物,不到傍晚不會回家。」

  「這……呃,她是這麼跟我說……」一瞧見他凌厲的眼神射來,元洋心虛地說不下去。

  「你幫她騙我,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要是知道茱麗亞沒離開,他絕不會放任心愛的女人,單獨行動。

  元洋一吶,滿眼有說不出的抱歉。「她只說想和里長聊一聊,很快就會回來,我哪曉得……」

  根據莫苔色的說法,茱麗亞不到九點就來了,她一直在門口喊話,態度驕傲得沒人想理她,直到大家都受不了她的無理行徑,莫綠櫻才出面帶走她。

  有人看見她們在咖啡屋待了一會兒,但似乎一言不合鬧僵了,兩人又一前一後離開,往人少的地方而行。

  最後瞧見兩人身影的是賣彩券的阿伯,他說金頭髮的阿兜仔女人嘰哩咕嚕地不知在說什麼,里長一聽臉色不是很好看,以中文回她--我不是破壞你們婚事的第三者。

  然後,再也沒人看到她了,從中午到現在,她足足失蹤五個小時,莫苔色街頭巷尾都找遍了,可是她卻像從人間蒸發,毫無消息。

  「你是笨蛋嗎?腦子裡裝了一堆稻草,她的話要是能信,我何必和你合謀弄一份鬼協議書,你真是蠢得沒大腦。」虧他還是律師,居然這麼輕易就被騙。

  「她一直求我,還拿出今天飛美國的機票,言明她和里長談完就要回去,我根本拒絕不了。」

  一時心軟就誤了事。

  「哼!你最好開始祈禱,若小櫻有一絲絲損傷,我割你的肉來賠。」

  風雨無情,露出苦笑的元洋當真雙手合掌,求老天爺幫幫忙,他知道錯了,不敢再犯,這次的教訓夠他反省一輩子。

  天色越來越暗了,雨也越下越大,轟隆隆的雷聲由遠而近,原本偶有交談的兩人越來越沉默,臉色越見焦慮和不安,陰鬱得有如狂風呼嘯的雷雨天。

  打在身上的雨水讓人僵冷了四肢,行道樹被風吹得打地垂腰,粗壯的枝幹有如脆弱的嬰兒,剝地數聲枝幹相連之處脆生生斷裂,險象環生。

  一場大雨下了一陣之後,一向暢通的排水溝跟著暴漲,漂流著樹葉的水淹到足踝,眼看著要釀成巨災。

  「咦,那裡有個搖搖晃晃的人走過來,是不是里長……」啊!是茱麗亞。

  瞧見有人影走近,元洋立即驚呼,可是才走兩步,那頭金髮進入視線內,他反而暗自叫苦地希望好友不要發現。

  可是他來不及阻止,一道飛快的身影掠過他,激憤狂怒地捉住滿臉驚恐的女人大力搖晃,吼聲連連地壓過耳邊的風嘯聲。

  「綠櫻呢?她在哪裡?快說!她在什麼地方?回答我,不許裝傻……快說,她在哪裡,在哪裡……綠櫻在哪裡……」

  乍見心愛男子,全身虛軟的茱麗亞欣喜地想投入他的懷抱,以為他果然是在意自己的,才會冒著大雨來尋她。

  她從沒這麼害怕過,像一隻溺水的鴨子急需溫暖,她好冷好冷,感覺血液在身體內快凍僵了,若不趕快換上保暖的衣物就要暈了。

  身子被前後搖擺,她冷得聽不見他在吼什麼,頓感委屈的淚水如雨直落,好想快點回到溫暖的屋子。

  她被這場颱風嚇壞了,臉上雨水淚水混合在一起,僵硬的十指逐漸麻木,抖得握不住任何東西。

  「安……安德魯,帶我……回、回家……我不要待……待在這種鬼……鬼地方……我要回家……快帶我回去……我好冷……抱我……抱我……」

  即使惡劣的氣候讓她狼狽得彷彿路邊行乞的瘋婦,她仍不改本性的命令他,毫無愧疚地只想回到安全的環境裡,完全忘了自己剛做了什麼。

  「冷什麼,綠櫻更冷,你要再不老實告訴我,我直接把你丟進水裡,淹死你。」眼神狂亂的風浪雲使勁捏握她的細肩,力道之大似乎要將她捏碎。

  「丟進水裡……」淹死她?

  冷厲的威脅利得似劍穿透耳膜,她背脊微微一栗,抬高迷濛的綠眸凝視。

  「安德魯,帶我回家好不好?我們可以在純白色的大教堂裡舉行婚禮,我穿著白色的婚紗,高貴而典雅,你一身帥氣的西裝,牽著我一起接受神的祝福……」

  茱麗亞幻想著如詩如畫的世紀大婚禮,捧著花的十二對小花童,盛裝出席的親友朝新人撒米,黑袍白領的牧師笑著宣佈他們成為夫妻,許多羨慕的眼光全湧向她……一道閃電轟隆劈下,恍若婚禮上的鎂光燈,她怔了一下,復而因面前風浪雲臉上的陰鷥驚得差點站不住。

  他的表情……那是想殺了她的恨意嗎?

  她由心底發寒。

  「我再問一遍,綠櫻在哪裡?」風浪雲的眼神彷彿來自地獄的幽冥,冷得寒冽。

  「綠……綠櫻……」一時間,她並未聯想到那個被她推入水堤的女人。

  「里長呀!茱麗亞,你氣得牙癢癢,想拔光她一頭烏黑亮麗頭髮的那個女人。」見她失神地喃喃自語,怕她真遭到嚴厲對待的元洋趕緊出聲提點。

  怔了怔的茱麗亞像剛從夢裡醒來,原本就自得無血色的臉龐一下子死自得有如世界末日到來,雙唇抖得無法停止。

  「不……不是我……不是我……是她逼我的,我給過她機會,可是她羞辱我……她好大的膽子敢拒絕我的施捨……她……該死……」

  「說清楚,你對她做了什麼,快說!」慌亂注滿胸口,瀕臨失控的風浪雲幾乎要掐碎她的肩骨。

  痛意襲來,她霎時清醒地又哭又笑。「你是我的,安德魯,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你,我母親不行,那個女人更沒資格,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的……」

  「茱、麗、亞--」他狂吼。

  耳膜刺痛的她失神的喃喃低語,「掉下去了,掉下去了,我聽見好大的落水聲,撲通……」

  「在哪裡?」風浪雲心急如焚,恨不得生出雙翼,飛到所愛的人身邊。

  「不知道,她死了……安德魯,我們回家,不用管她了,一條賤命不值錢……」沒人比他們倆重要,那女人死了就死了,不足為惜。



  閃電照出茱麗亞左頰鮮紅的五指痕,她整個人承受不住的像破碎娃娃摔倒在地,不慎的前額還撞到郵筒旁的警示燈柱。

  她錯愕極了,也難堪不已,不敢相信他會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傷她,出手之重不僅讓她嘗到口中的血腥味,也重創了她高傲的自尊。

  因為太痛,她反而哭不出來,怔仲地看著她完全陌生的男人,沒辦法接受傷她最重的人竟是她最愛的未婚夫。

  「你立刻給我滾回美國去,永遠永遠不要再踏上台灣,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風浪雲狠厲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往她出現的方向提腿狂奔。

  元洋扶起渾身冷得像冰的嬌軀不知該說什麼,他很同情她,可是也沒辦法認同她的行為,想想她至少還活著沒事,他還是趕緊先去教人吧。

  一句「自個保重」,茱麗亞被拋棄在雨中,面對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她掩面痛哭,根本不曉得該往哪裡走,越來越大的雨水勢讓她更加惶恐,連小腿遭飄過的碎石割傷她都不自知。

  「你們要找里長……她剛幫我捉鴨,往河堤去了……」

  風雨中傳來養鴨阿味的聲音,風浪雲身後是許多冒雨前來幫助的居民,在聽到里長有難的消息,大家馬上丟下防台工作,齊聚力量先找到人再說。

  眾人聽阿味的指示循著河堤往下喊人,暴漲的河水夾雜大量泥砂,濁得根本看不清。

  驀地,有人高喊水中好像有個人,一浮一沈的快要飄走了。

  慌到沒有表情的風浪雲第一時間趕至,他認出那頭凌亂的黑髮,驚駭地全身發冷,手腳僵直著,不願相信那是昨夜還笑靨燦燦的情人。

  要不是驚惶失措的元洋從後抱住他,只怕此時他已跳入河中,搶救心愛的女人。

  「別衝動,那邊有橋……」說時遲那時快,老舊的木橋傳來詭異的聲響,竟在轉眼間被上游大量洩下的急流給衝斷了。

  水旺叔、張阿貓和雜貨店的老闆娘李鳳這時找來繩索,他們試著以拋投的方式將人套住,再順勢將人救上堤防。

  只是連試了十幾回,沒一回成功,讓眾人更為心急。

  驀地,大伙以為回天乏術的里長忽然抬起頭,發紫的嘴唇蠕動著,不知在說什麼的輕揮著手,風雨吸收了她微弱的聲音。

這時大家才發現她左手抓著什麼東西,細看之下才知那是水利局為了方便工作人員下到河底清除雜草所規劃的階梯,配合小區景觀特別加裝的扶手式護欄。

  「裡……里長在說什麼?聽不清楚……」

  真是急死人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沒人知道莫綠櫻連連喝到污水的嘴究竟在喊什麼,除了異常冷靜的風浪雲。

  「她叫我們快回去避雨,不要被風雨打濕了,她會自己想辦法爬上岸。」

  「什麼?!」

  聞言,眾人的眼眶都紅了,冷性冷情的莫綠櫻其實有一副好心腸,大家街坊這麼久了,怎會不瞭解她的個性,所以他們才選她當里長。

  明明自己仍身陷險境,能不能順利脫身還是問題,她竟然反過來擔心大家的安危,叫人怎能不動容。

  一道雷在閃電後擊落,所有人驚恐的瞠大眼,眼睜睜地看著里長的手脫離欄杆,以極快的速度往下游飄。

  但更令他們驚訝的是,莫綠櫻的手剛脫離救命的細桿,有個人立即縱身一躍,有如水中蛟龍雙臂奮力的往她的方向划動。

  碰到了碰到了,快抓住、快抓住……啊!抱住她了,可是……人呢?怎麼兩個人都不見了?!

  雨,還是沒完沒了地下著,風在雲層底下席捲著氣流,發出呼~呼~呼的回音,地面潮濕滿佈泥濘,一地的落葉樹幹及被大風吹損的招牌、碎裂的花盆。

  入夜後,颱風更加倡狂,樹木傾倒,鐵皮屋頂飛起,泡了水的稻田一片汪洋,分不清是東家的田或是西家的地,沒人敢在這種天氣出門,街道上只聽見恐怖的風聲狂嘯,威脅著要取走地面的一切。

  河堤邊,有一幢十坪不到的小磚屋,生銹的鐵門幾乎快關不攏,以一條兩根手指粗的鐵鏈牢牢地綁在門把和內鎖之間,但無情的風雨仍灌入細縫,叫人冷得直打哆嗦。

  一盞小燈、幾壇醃酸菜的瓦甕,半條吃剩的吐司旁有瓶快見底的橘子醬,一雙白嫩小腿發冷地直縮,想保持一絲暖意。

  「你真傻,幹麼冒險救我,要是你有個萬一,我……我怎麼活得下去……」

  哽咽的女音輕輕揚起,細如軟風般溫柔,優美的纖指輕撫著微帶溫度的男性面頰,忍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順頰滴落。

  不想哭的莫綠櫻在看到風浪雲額頭上十公分長的傷口時,情緒激動得不能自持,淚如雨下,心好痛好痛,幾乎快裂開了。

  猶記得剛落水之際,她其實是慌亂的,但是想起還有愛她的人在等她,她立即冷靜地保持水母飄的姿勢,找尋機會靠岸。

  後來,她看到護欄,趕緊以足蹬水抓住,暫緩飄遊的速度。

  只是,她的體力在流失當中,今天真的發生太多事了,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很快地就會被沖走。

  她費力地脫下上衣,扭轉成繩狀,將左手綁在欄杆,防止力氣用盡時而鬆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差,水的衝力讓衣服的結慢慢鬆開,她發現自己在往下沉,無力的雙腳似有某物在勾它。

  眼看著越來越大的風雨毫無停歇的希望,她的心也變得有如河水一樣冰冷,絕望地想著,她就要死了,卻來不及向她所愛的人告別。

  「我好想告訴你,我愛你,雖然你花心又無賴,常擾亂我平靜的心房,可是我無法不愛你,你在我心裡做下記號,讓我只能屬於你……」

  聽見呼喊她名字的聲音,她以為自己死了,出現幻聽,勉強地將頭抬高,映入眼簾的竟是他的身影,她惶然又驚懼地連喝好幾口髒水。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要不是死亡來臨,我不曉得你在我心裡有多麼重要,我的心始終被你牽動著,而我卻傻得不知那是愛……」

  看到風浪雲一躍而下,奮不顧身地游向她,她的心為之一窒,差點要停止跳動,難以置信驕傲如他竟會為她而做傻事,不顧安危地來救她。

  一陣大水將兩人淹沒,隱約聽見急狂的咆哮聲,眼一黑的她便失去意識。

  「我愛你要當著我的面說才有誠意,哭哭啼啼地喃喃自語,鬼聽得見你在說什麼。」

  「你……你醒了……」又是驚又是喜的莫綠櫻笑中含淚,以手背抹去頰上奔流的晶露。

  「再不醒來就要被你的淚水給淹死,我才不想死得這麼窩囊。」

  幽幽一喟,眼皮沉重的風浪雲慢慢睜開深幽黑眸,一度渙散的視線逐漸凝聚焦點,他一開口就埋怨她哭聲擾人,讓他想稍事休息都不成。

  他抬起手想摸摸近在眼前的蒼白面容,卻吃痛地驚呼一聲,雖是很簡單的動作卻牽動全身酸痛的肌肉,這才察覺他不是超人,用力過度還是會拉傷筋骨。

  「胡說什麼!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我們都能好好地活著,你至少還會危害世間一百年。」

  莫綠櫻怪責地拍了他一下,不許他胡言亂語。

  「什麼一百年,當我是老妖怪不成……」

  他嘟嘟嚷嚷的嘀咕著。

  「你又在說什麼,不累嗎?」她關心地將蓋在他身上的舊毯子拉高,那是磚房裡唯一可御寒的織物。

  風浪雲微帶不滿地一瞪。「你碰到我的傷口了,想我早點死呀!」

  「啊!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燈光太暗了,看不清楚。」低聲道歉的莫綠櫻擔心他還有其他未發覺的傷勢,想著想著又淚盈滿眶。

  因為颱風來襲,原本就不太明亮的小燈泡忽明忽暗,隨時都有斷電的可能。

  「小水龍頭,你可別又淹水,鹹鹹的淚水滴在傷口可是很疼的,你別害我又死一次。」語帶怨恨的風浪雲流露出一絲對她的疼惜,神色無奈又憐寵。

  「不許再說一個死字,不然我以後再也不理你。」她笑著拭淚,將頭輕靠他胸前,聆聽他有力而規律的心跳。

  他嘮叨了兩句,說她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婆。

  「對你的男人要溫柔點,別太管他,死……」

  死字一吐出,纖柔的食指便往他唇上一放,阻止他說出不吉利的字眼。「不要讓我恨你,在我愛上你以後,我絕對無法允許你以這種方式告別人世。」

  「傻瓜。」風浪雲語氣低柔地說,將她擁得更緊。

  「我愛你,在我以為撐不住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你發怒的面容,我忽然覺得心很酸,很想再見你一面,親口對你說我愛你。」她向上天祈求著,不願帶著遺憾離世。

  「只有想到我嗎?」他沾沾自喜地撫弄她烏黑髮絲,十分得意。

  如果他也回道--我也愛你,沒有你,人生就失去意義--也許還能延長感動的時間,不讓自己氣炸。

  「還有養母的養育之恩未報,大姊一個人掌管家業會不會太累,紫蘇的身體不是很好,怕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小妹太單純,容易交到壞朋友,喜青還小,沒人照顧不行……」

  她越說越擔心,風浪雲的臉色也就越黑,撫發的手移至她纖弱頸項,考慮要不要先掐死她。

      「……黃家的助學貸款還沒下來,不知該上哪籌款繳註冊費?許家的大寶車禍,阿婆又病重,光是許媽媽一人怎麼忙得過來?還有張老師的土地糾紛,金九叔要換腎……」煩心的事一樁接一樁。

  「夠了,不許你再提起我以外的人,我要你看著我,將全部的心力放在我身上。」他一臉妒意的大喝,即使肋骨疑似斷裂痛得要命,他還是蠻橫地摟緊她,不准她腦子裡有其他人存在。

  聽了他無賴的言詞,她低聲地笑了。「幼稚。」

  莫綠櫻的心漲滿被愛的幸福感,唇角揚高,享受著他霸道的寵愛。

  「幼稚又怎樣?我就是要獨佔你,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中奪走你,包括死神。」

  一想起她在河中沉浮的模祥,風浪雲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他從沒那樣的恐慌過,害怕失去一個人,一片空白的腦子竟是駭人的虛空,他驚得連呼吸都停頓,只想著世上若沒有她,誰還能填滿他孤寂的心?

  聞言,她又鼻酸。「以後不許那麼傻,急湍的河流來得又凶又猛,你只是一個人,怎麼能對抗大自然的無情,你……」

  微冰的唇帶著一絲溫熱,覆住她發紫的小嘴,內心激動的她只能攀著他的背,藉由他熱切的吻獲得平靜。

  「若是再有一回,我依然不會放你一人,你跟我一樣都是寂寞的人,我不能沒有你。」再有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會跳下去。

  「浪雲……」她闔上眼,任由感動的淚水往下滑落。

  「我愛你,不要懷疑我的真心,也許我有花心的壞毛病,以及愛美女的不良習慣,可是能讓我為她而死的人只有你,我的心早在十七年前就被拴住了。」他掙不開,也不想掙開。

  莫綠櫻揚起唇,笑得好美。「我是班長,有責任督導你偏頗的行為,你最好小心點,我會時時刻刻地盯緊你,不讓你殘害無辜的女性同胞。」就是他了,不會有別人,能令她傾一生所愛,唯有他一人。

  「嗟!給你竿子就順勢往上爬了,別給我得寸進尺。」他裝惱地往她俏臀一拍,意外地發現「少說狠話,紙糊的老虎。」他也只是愛裝腔作勢,其實不曾真正傷過她。

  「紙糊的老虎?」挑起眉的風浪雲輕撫著她僅著底褲的粉臀,挑逗的大手往大腿根部探去。

  「你……」她抽氣,「你做什麼……」身體敏感地輕顫了一下,她蜷縮起怕冷的腳指頭。

  他故意輕佻地咬咬她細白肩肉。「小妞,該以身報答我的救命大恩,本大爺要品嚐你一身細皮嫩肉的滋味。」

  「不……噢!不行,你受了傷,還有可能會發燒……嗯!不能碰……那裡……」天哪!

  她要著火了。

  他低笑,以舌舔吮她的耳。「發燒最好的退熱方式是出汗,甜心,你碰到土匪了,乖乖地獻出貞操吧!」

  身一翻,風浪雲痛得眼角抽措,在救起莫綠櫻之前,他曾被飄流木頂了一下胸口,又被強勁的水流傷了背,其實他傷得一點也不輕。

  奮力將人拉上岸後,他找到一處避難小屋,在兩人安置好不久便陷入昏迷,直到她的淚滴到傷口才痛醒。

  「胡……胡說,不行……真的不行,外面狂風大作……」根本不是好時機。

  「所以屋內激情難耐,吾愛,讓我溫暖你冰冷的身體吧!」他腰一挺,滑入銷魂的情慾殿堂。

  傷口痛,但某個部位更脹得難受,他恣意地馳騁在她的緊窄裡,張狂又得意的展現男性雄風,無視屋外狂掃的風雨。

  一夜的狂風暴雨雖讓人們損失慘重,卻也為愛情注入生命,當李老爹來查看他儲存陶土的磚房是否受損時,由微敞的門縫中看見一對赤裸交纏的愛情鳥,睡得香濃地互相擁抱。

  於是,他笑了,回身告訴其他裡民,找到里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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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00:03: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什麼,離婚了?!」

  美國本地正爆發一樁年度最大醜聞,因貪瀆而被收押的某州眾議員,他正和一美艷女子在市郊的別墅廝混時,被FBI破門攻入,兩人光著身子遮面的一幕被即跟入的記者拍了下來,登在各大報頭版那個女人不是他的妻子。

  素來以愛妻愛子愛家庭塑造出好男人的形象,一夕間成了人人唾棄的偽君子,對該名眾議員而言,婚外情的殺傷力遠勝貪瀆罪名,政治事業因此危如累卵。

  當然,無孔不入的媒體憑著一張模糊不清的相片,追出令議員人氣下滑的外遇物件,赫然發現竟是知名華人企業家的妻子--黛娜。

  一時間,她成了人人追逐的焦點,不只鎂光燈時時跟著她,無孔不入的狗仔也挖出她過去不為人知的秘辛,包括她吸毒,酗酒,性關係淫亂,還和某教區的神父有染,甚至曾非法墮過三次胎。

  然而因為她的美貌,這些負面新聞並沒有阻止眾多追求者,無視她已婚的身份,試圖以各種方式接近她,想和她有進一步的交往。

  不堪其擾的黛娜壓力大到在一次精神崩潰中,脫口而出肚裡的孩子是她和園丁哈格有的,已經五個多月了,而非她所言的四個月。

  風家父子都因她一番脫序的言論而鬆了一口氣,風志航趁此機會向法院提出離婚訴訟,結束了和黛娜這段貌合神離的夫妻關係。

  「喂!不要太過份,你已經一小時又二十一分零七秒沒看我,你不覺得良心不安嗎?」虧他還安份地不看其他女人,她居然視若無睹地漠視他。

  咱地,莫綠櫻揮開一隻作亂的手。「別胡鬧了,我在幫唐女士登記賓客名單,你不要吵我。」

  「我吵你?」一臉怨夫模樣的男子揚高聲量,十分不滿的搶走她手中的原子筆。「那個女人的事幾時輪到你插手,你少多管閒事。」

  她無奈,但又好笑的抬起頭,以看著一名耍脾氣孩子的眼神看他,「那個女人是享譽國際的知名畫家,請給予尊重。」

  「畫幾張沒看頭的油畫也算是畫家,那我小時候的隨手塗鴉都能媲美梵谷的「向日葵」了。」風浪雲不屑地輕嗤,對掛滿牆面的風景畫絲毫不感興趣。

  「好呀!把你以前的傑作拿來,我相信唐女士樂於挪開一點空間,懸掛你的得意作品。」如果他敢,自然不會有人反對,頂多引人哄堂大笑罷了。

他那些鬼畫符她不是沒看過,老師的評論是--要他學習色彩的調配,三角形的黑色太陽和方形的……

  貓(他自稱是翼手龍),畫意深得沒人看得懂,統稱打翻油彩的潑墨畫。

  他用「你瘋了」的神色瞪她。「莫綠櫻,你要記住我才是你的男人,別一顆心向著外人。」

  「外人?」她失笑,視線越過他與某人視線相對。「去了美國多年,你的中文又退步了,論親疏關係,「外人」指的是我。」

  他們是分享床位的情侶而已,與真正親密得密不可分的親人還差了一道手續。風浪雲眼一瞇,俯下身子與她鼻抵鼻對視。「別逼我把你扛在肩上帶出場,行極端不道德的蹂躪行為。」

  他可是非常樂意將她塞入狹小的衣帽間,胡作非為搞一番。

  「你呀你,老是言不由衷,其實你很想來看看唐女士,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希望她能懂得愛自己。」他越是不看唐女士,表示他心裡越在意。

  「胡……胡說,我看她幹什麼?畫張畫能賺什麼錢,她遲早餓死。」臉龐漲紅,他不自在地撇開臉。

  「不會的,她的畫很搶手,養活自己不成問題,而且就算她過不下去,你也不可能不管她,因為她是你媽。」母子關係是切割不了,一條臍帶相連的親情。

  「你……可惡的女人,你幹麼說出來?!她給你多少好處?」像踩到地雷,風浪雲氣急敗壞地怪女友多嘴。

  唐薰董的確是風浪雲的親生母親,在大家以為她被前夫所棄,可能走投無路之際,其實她早就匿名發表過多次個展,以溫婉動人的東方風見長,讓西方人士趨之若騖,紛紛搶購。

  但是她的作品並不多,加上她從不在自己的畫展露面,更增添她的神秘感和話題度,人人因擁有她一幅畫而深感榮幸。

  畫壇上風光的她情路並不順,在輾轉的波折中她過得很不快樂,她愛的人用她的愛傷害她,而她唯一的兒子又拒絕她,不肯諒解她一時的出軌,因此在百般思索後,她決定回到自己的國家。

  「我給她的好處是免費將兒子送給她,看她要打要罵,還是滴他蠟油,我絕無異議。」

  身子一僵的風浪雲忽地鬆開手,語氣乾澀地爆出怒氣。「你憑什麼送兒子?我不承認你的身份。」

  他連母親兩個字都說不出口,目光直視由眼角闖進的鵝黃色身影,淡雅的茉莉香氣鑽入鼻翼。

  「咦?莫里長,這位背向我的男士是誰?我送我兒子關他什麼事?這些年我認了不少乾兒子,改天我把他們全帶來,你挑一個。」

  沒人發現唐薰董交握的手微微顫抖,她用輕鬆的語氣掩飾心中的緊張,多年不見的兒子就在眼前,她慌亂又不安。

  「你敢--」風浪雲氣憤地一轉身,朝母親揮舞拳頭。

  母子相見,感傷多過驚喜,自從十幾年前的離別,兩人都變了,嬌美柔弱的少婦已出現些許銀絲,眼角細紋看出歲月痕跡,即使面皮依然光滑。

  而當年身子正在抽長的男孩則長成昂藏男人,劍眉入鞘,星目朗俊,結實的臂肌結實健壯,胸寬肩厚地承擔起重責,也找到一生的最愛。

  「年輕人,對長輩要有禮貌,你媽沒教過你對待女士的合宜禮儀嗎?」她故意揚起眉,調侃他家教不嚴。

  「我沒有媽,她跟男人跑了。」他怒極地一喊,引來無數注目的眼光。

  臉色微黯,唐薰董自嘲地揚唇。「我也是跟男人跑了的母親,以為拋家棄子會得到幸福,誰知道我不過是個被愛沖昏頭的笨女人,將丈夫和兒子的愛視為理所當然,卻又不知珍惜地放棄他們。」第一年,她確實過得很快樂,擁有繪畫天份的情人對她很好,也間接奠定她對畫畫的興趣,兩人在畫布中共同尋找一個夢。

  後來她發現他的藝術家身份是為了掩飾販賣毒品,他由古巴取得古柯鹼,放入中空的畫框裡,夾帶過海關販賣給美國的毒販,以畫為交易順利取款。

  為此他們大吵了一架,在沒辦法規勸他放棄毒品的同時,他第一次打了她,因此她才會逃難似的逃開他,躲到前夫的庇蔭下。

  「如果我有碰到你的母親,我一定會很生氣告訴她,女人可以沒有愛情,沒有丈夫和婚姻,可是不能不要孩子,他們是女人身體的一塊肉,極其珍貴而寶貝,失去孩子,這個女人也就不完整。」

  「你……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語帶艱澀的風浪雲靜靜的看著她,眼露痛楚。

  「因為我愛我的兒子,日日夜夜地思念著他,每次想到他怨恨的表情,我就心如刀割,恨自己當初怎麼狠得下心捨棄他?」她怨自己的不知足,錯過人生真正的美好。

  「你愛他……」是真的嗎?她早就後悔了?

「若是你見到我兒子,麻煩你轉達一句母親遲來的歉意……對不起。」唐薰董以手帕捂鼻微抽了一下,旋即低頭離去。

  「你……呃,她……為什麼……」她在請求他的原諒嗎?

  頓感困惑的風浪雲有些無措,他望著母親低垂的雙肩,竟覺得有點可憐,蕭瑟的背影顯得哀傷,好像失去陽光的花朵,瞬間枯萎,全世界都離他而去。

  她真的很不快樂,連笑起來都讓人感到心酸,當年溫柔淺笑的女人已染上風霜,褪了色的美麗蒙上一層滄桑,記憶中的她是幸福的,隨時洋溢著令人心頭一暖的笑意。

  不能原諒嗎?他心想,她只是被愛折磨的蠢女人。

  驀地,腰際被人推了一下,他回過頭,求助地看了看笑眼盈盈的女子,內心煎熬的不知自己該做什麼。

  「去吧!別猶豫,母親只有一個,為了不讓彼此留下遺憾,你該明白她不年輕了,能有多少時間聽兒子說一句「我也愛你,媽。」」

  她是沒有機會了,因為她的雙親早在她三歲那年上了天國。他彆扭地耍帥,刻意以指爬了爬頭髮。「你別誤會我會和她來個大和解,我只是去罵罵她,太糟糕的母親活該被兒子遺棄。」

  「嗯。」莫綠櫻笑著點頭,以含有情意的眼神鼓勵他。

  風浪雲以輕咳掩飾滿臉的尷尬,手腳不自然地擺動,他走到母親身後回看女友一眼,得到她一記甜美的微笑鼓勵後,他深吸了口氣,舉起手拍拍他以為高大,其實很矮小的母親,唐薰董一回頭,訝異的眼中盈滿淚水。

  「很感人的畫面,不是嗎?」

  略帶低沈的聲音由左側響起,負責接待的莫綠櫻連忙起身,她抬起眼,微微一怔。

  「伯父,你不過去嗎?」沒想到風志航也會出現。

  「你認為我該過去嗎?」他已經老了,缺乏不怕受傷的勇氣。

  莫綠櫻笑揚唇畔。「為什麼不呢?你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他笑得很淡,眉間卻帶著苦澀。

  「我愛浪雲,也希望他的家人也能愛他,你和伯母都是他不可或缺的親人,他非常需要你們的愛。」

  「是嗎?」他笑了,眼中儘是對她的讚賞。

  「茱麗亞還好吧?」她被打包丟上飛機,處境也滿值得同情的。

「她被她親生父親接回去了。」在發生那樣的事後,再同住一起也會不自在。

  颱風那夜,後來根本找不到路的茱麗亞越走越遠,竟離開了和平裡,次日被人發現倒在隔村的路旁,全身發著高燒,送醫診治後確定是急性肺炎,轉進加護病房。

  而後她一直昏迷不醒,不信任台灣醫療團隊的摩根先生便派人來接走她,直到飛機落地,她仍不曉得自己已離開台灣。

  「雖然他二十八歲了,不過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他還是非常幼稚,像個孩子,用反話一激他,他馬上笨笨地上當。」莫綠櫻搖著頭,恍若在告訴他,他有一個沒藥救的笨兒子。

  風志航一聽,先是怔仲,繼而發笑。「我喜歡你,女孩。」

  「千萬不要,你兒子會吃醋。」她故意俏皮的眨眨眼,讓他放鬆心情。

  噙著笑的莫綠櫻滿心歡欣,凝望著風志航步伐穩健地走向他的家人,雙手一搭擁住他的妻和子,雖是被滿臉忸怩的風浪雲給撥開手,可是這一家人終於團圓了。

  一朵笑荷掛在牆上,四方框裡映出風家人和睦的畫面,畫中世界也有世間男女的愛戀。

  「啊--不行、不行,你們這些兔崽子給我滾回來,我才是你們的老子--」

  風浪雲大叫地從夢中醒來,雙手亂舞,顯得十分驚悚而氣憤,聲音之大驚醒身邊的人。

  「發……發生什麼事?」揉揉酸澀的眼皮,莫綠櫻側過頭,看著滿頭冷汗的情人。

  他失神地望著她,接著眼神一轉,竟狠狠地瞪著她。「我們立刻結婚。」

  「咦?」她摸摸他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燒。

  「鮮花沒有,戒指倒是有一隻,你只能點頭,不能搖頭。」他急切地爬下床,從衣服口袋中取出一個絨布盒子。

  「呃,等等,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婚姻是終身大事,等你睡飽了再說。」莫綠櫻沒當真,倒頭又繼續再睡。

  「少囉唆,我說結婚就結婚,男人說話,女人不准有意見。」他一副他說了算的蠻橫樣,無賴至極。

  冰冰涼涼的金屬滑入指間,她睜眼一瞧,驟地頭皮發麻,被他嚇得了無睡意。

  「你該不會作了惡夢吧?」

  一顆十克拉黃鑽戒指看來價值連城,她一個月才四、五萬薪水的小里長,怎麼承受得起?他想害她被人剁手,還是遭檢方懷疑她私吞公款?

  「誰……誰作惡夢。」他明顯頓了一下,撇撇嘴故作若無其事的說:「我是發現你越來越忽略我,只顧著關心你的裡民。」

  風浪雲當然不會說出他剛作了一個可怕的惡夢,夢裡他的親親女友挺著比氣球還大的肚子,他用手一戳,圓滾滾的肚皮忽然蹦出一個接一個穿紅肚兜的小孩,衝著別的男人喊爸爸。

  開什麼玩笑,他的孩子怎麼可以亂認父親,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想把他們一個一個捉回來打屁股。

  可是那群小鬼竟然朝他扮鬼臉,嘲笑他又沒有娶他們的媽,憑什麼當他們的爸爸,又笑又叫地對著每一個經過的男人喊老爸,還買一送十地拍賣他們的媽。

  他又驚又氣地嚇醒了。

  「我本來就是和平裡的里長,他們的福祉是我的工作內容。」她不能不管裡民們。

  「不管不管,我才是最重要的,你馬上卸除里長職務,我們結婚。」哼!當什麼里長,他還養不起一個老婆嗎?

  「不行,做人要有始有終,裡民們信任我,我就必須為他們負責。」摩羯座的責任心又冒出頭,不讓他的無理取鬧得逞。

  他很生氣地瞪她,「你不愛我。」

  「不,我很愛你。」她旋轉著戒指,怕拿下來他會暴跳如雷。

  「那你打算做到什麼時候?」聽她說了一句愛,他稍微緩了脾氣。

  「任期屆滿吧!」

  「好,等你做完這一任就結婚。」他以施恩的口吻說,下巴拾得高高的。

   她僵了一下,反問他,「你確定?」

  「嗯,確定,誰都不能反悔。」擔心裡長幹上癮,他還特地下了但書。

  臉色古怪的莫綠櫻想笑又忍住,悄悄地取下戒指。「咳!咳!我的任期還有三年多,你慢慢籌備我們的婚禮吧!」

 「什麼?!」

  三年多……

  風浪雲的嘴角抽措,後悔話說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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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00:03:48 |只看該作者
番外篇

番外篇之凍蒜的由來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當里長?」娶不到老婆的男人郁卒中。

  「為什麼?」美麗的里長偏著頭想了一下。

  「我不知道,就當上了。」

   說實在的,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什麼?!你為什麼會不知道?」男人狂吼。

  一旁的報馬仔小妹舉手爆料。

  「我知道、我知道。」她從頭看到尾,可以現場轉播實況。

  「好,你說。」他忍耐地聽。

  莫苔色興匆匆地說了--「因為二姊的學妹來找她,上任里長一瞧見學妹長得可愛,便朝她伸出鹹豬手,小學妹便哭著向二姊投訴,二姊就帶著學妹去理論……」

  可是上任里長以為沒人瞧見他的獸行,便想染指二姊和學妹,企圖霸王硬上弓。

  「……他反被二姊一拳打倒,惱羞成怒地邊噴鼻血,邊揚言要告二姊傷害,還說以他里長的身份,反控她們色誘都行,沒人不相信里長的話。」

  「啊!我想起來了,我說里長沒什麼了不起,我滿二十三歲了,下一任里長一定是我。」不過她說過就忘了,不會真的去選里長。

  「對對對,結果我和大姊、三姊一等里長選舉時便去替你登記,再挨家挨戶打電話告訴鄉親父老,你要選里長了。」

  「咦?」有這回事?

  「不過呀!投票當天,豬哥里長又一臉得意地嘲笑二姊不自量力,小孩玩大車,還朝她屁股摸了一把,二姊臉一冷又給他一拳,全裡一陣歡呼,為她的好身手而把票全投給她。」

  嘎!這樣也行?

  以上便是和平裡里長莫綠櫻高票當選的幕後秘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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