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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最近,詹姆士感到很煩惱,因為楚暖突然開始躲著他。
上回她小哥慶生會,他被楚家四哥陰了一把——那人不聲不響地把她大哥、二哥、三哥都叫回來,然後輪番上陣,名為考驗實為蹂躪他。
之後他們又對楚暖洗腦說他不可靠,還強制給他設下觀察期,冠上實習男友之名。
因此他很確定,他和這幾位大舅子的磁場不合。
更別說他們後來霸佔她快一個月,讓他夜夜孤枕難眠。
據他的前戰友們表示,他那陣子都餓到眼睛發綠了——不過,他的眼睛本來就是綠色的。
連連踢鐵板之下,他只好找上一樣有難纏大舅子的白宇衡教學相長。
在被損友奚落一頓後,他提出讓人吃驚的建議:“去問你的敵人吧。她小哥應該知道原因。”白宇衡向來有媲美野獸的厲害直覺。
“問他?可不可靠啊?說不定就是他抹黑我的。”詹姆士實在不想去找敵人求援。
“你是為了他妹去的,你不是說她心事重重?這攸關她的心理健康,她小哥應該不會為難你。放心,再怎麼討厭你,那還是他妹,他不會輕重不分。”
“喂!”詹姆士不滿地撇撇嘴。
不過再怎麼不滿,他還是去科技大學找楚暖的小哥求教。
詹姆士在辦公室等了大半天,楚暖的小哥才不耐煩的現身。
“想知道暖暖最近為什麼老躲著你?”楚暖小哥一臉詹姆士敢來問這問題真是白癡的表情。“這問題不應該是我問你嗎?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暖暖會躲著你?”他態度嚴厲的質問道。
詹姆士搖頭,態度很誠懇的說:“我真的不知道。本來我們相處得很好,可暖暖突然開始躲我,問她又說沒事,但我觀察她分明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這樣獨自煩惱我也很不好受,才想來請教小哥,看有沒有辦法幫她。”
不是他氣量狹小,但他真的很懷疑是這幾個始終看他不順眼的未來大舅子們在從中搞鬼。每次想到楚暖有多偏袒她的哥哥們,他的心都有些窒悶不舒服。
聽到他的話,楚暖小哥挑了下眉,“你真這麼關心她?”
詹姆士理所當然的點頭,“她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侶,我當然關心她。”他隨時不忘向大舅子表明楚暖這個老婆他娶定了的心意。
聽到他的回答,楚暖小哥表情有瞬間複雜,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你讓我揍三拳不還手我考慮告訴你。”對於之前沒揍到詹姆士,他始終耿耿於懷。
詹姆士頓了下,看看楚暖小哥那斯文學者模樣,全身上下沒兩斤肉的弱雞體魄,再想起楚暖多次提起從小小哥就最照顧她……好吧,三拳就三拳,就當幫老婆討好大舅子吧!
聽到詹姆士答應,楚暖小哥露出微微訝異的表情,然後陰笑著上前,拳頭在擊中他俊美的臉龐前突然轉了方向,朝他腹部狠打了三拳。
詹姆士哼都沒哼一聲,反倒是楚暖小哥不甘心地甩了甩微微作疼的手。
“現在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嗎?”詹姆士表情認真的問。
楚暖小哥瞄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不悅地撇了撇唇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在暖暖面前提過結婚的事?”
“當然啊!所有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詹姆士謹記白宇衡之前給他的忠告。
“哈!我猜你最近過得太舒坦,所以常常對她逼婚,是吧?”
楚暖小哥的表情實在太奇怪,詹姆士不禁蹙起眉頭。“我是和她提過幾次結婚的建議,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你不知道暖暖有嚴重的恐婚症嗎?你越是逼婚,她就越有壓力。”
“啊!”詹姆士愣了下,隨即眉頭緊擰,低語道:“原來是這樣……”
他知道因為父母婚姻不和的關係,楚暖心裡對感情始終有不安全感;這樣的她讓他更加憐惜不舍,因此積極地想快點與她結婚,想借著與她一起建立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去撫平她過往的傷痛。
可沒想到這種做法適得其反,讓她開始躲著他……
詹姆士這才意會到,他與楚暖對傷痛處理的態度並不相同。
他一直認為面對傷痛最好的方式是面對它、療愈它,因此他本來希望借著自己對楚暖的愛意與關懷,能逐步克服她的心魔。
事實上,他一度以為自己成功了。在他們感情日益穩定、進入熱戀階段後,她便不曾再提起那些往事,在他面前也總顯得無憂無慮的樣子,這讓他逐漸失去戒心並覺得自己的做法正確。卻沒想到,她可能只是逃避著傷痛不去提起,並非已對過去釋懷。
“我是想給她一個幸福的家,好彌補她過往的缺憾。”詹姆士看著楚暖小哥,態度堅定地解釋自己的想法,臉上露出少有的嚴肅表情。
楚暖小哥冷笑一聲,似乎對他的說法很不以為然。
“誰說暖暖不和你結婚就沒有幸福的家?妹妹我們會自己照顧好,不用你多管閒事!”說得好像他們都不關心暖暖一樣!楚暖小哥越看詹姆士越覺得礙眼。
聽到未來的大舅子又想和他搶老婆,詹姆士連忙開口反駁,“這不一樣。
你們遲早也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家庭要顧,我卻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顧暖暖一輩子。”
“哈,誰說我們會有自己的家庭要顧?我們幾個兄弟也不打算結婚,所以早說好了,等將來老了,我們一家人還是住在一起、互相照顧。所以不用你操心,你可以滾了!”
看到詹姆士那副自以為救世主的模樣,楚暖小哥心裡火冒三丈。他們從小疼惜到大的妹妹,莫名其妙被一個外國男人搶走,還一副比誰都關心她的模樣,看了真讓人想揍他!
聽到楚家兄弟都抱著不婚的想法,詹姆士眉頭皺得更深,不禁應道:“我以為你們知道就算父母的感情破裂,不代表子女也會走上一樣的道路。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自己的人生是可以由自己創造的。”
他就說他都這麼用心呵護暖暖了,她怎麼還對婚姻這般排斥恐懼,原來是她這些哥哥在背後推波助瀾!
詹姆士捨不得埋怨楚暖,就把所有的錯都算到她的哥哥們頭上。
聽出詹姆士話裡暗藏的不滿與指責之意,楚暖小哥冷睨著他。
難道他們會不明白他所說的道理?可人的心哪是道理可以左右的。他們當然知道自己不見得會走上父母的路,只不過是連試驗都感到厭煩罷了。
更別說暖暖不只是感到厭煩,還對婚姻有著深深的恐懼。要知道,當年父母感情破裂時她的年紀最小,女孩子心思又本來就纖細敏感,因此受到的創傷最深,後來還接受了幾年專業的兒童心理治療才逐漸走出那個陰影,他現在又怎能容忍詹姆士把暖暖帶回那個惡夢當中?
他們兄妹幾人自小相依為命,感情好得很,且他們幾個哥哥的能力都不差,也樂於庇護自己的妹妹一輩子,只盼她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妹妹不想結婚有什麼關係,他們養得起也樂意養。
而且他始終不看好身為外國人的詹姆士。
男人的劣根性,身為男人最為清楚。
先不說兩人之間巨大的文化差異,就說這個男人那麼騷包、成天招蜂引蝶,他根本不放心把自己的寶貝妹妹交給他。
之前他是看出暖暖對詹姆士確實動了心,怕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夾在家人和戀人之間會為難傷心,才逼著自己忍耐詹姆士。
可如今既然暖暖開始躲著詹姆士,他也很樂意幫妹妹一把,快點把這個禍患踢掉,免得將來詹姆士移情別戀會傷透她的心。
對他來說,自家妹妹甩掉詹姆士絕對比被詹姆士甩掉好上一百萬倍。
從楚暖小哥的態度明白感受到他巴不得自己和楚暖趕快分手的念頭,詹姆士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強迫自己收回心神,很快整理好思緒。
看來暖暖對婚姻的恐懼比他原先以為的嚴重許多,而且她似乎逃避著不肯去面對,寧可讓傷口惡化也不願治癒它。
他之前的做法只會把她越逼越遠,他得重新思考怎麼做才能不嚇到她,又可以幫她克服心魔……
做好決定後,詹姆士笑著向楚暖小哥道別,一副“你嚇不跑我”的樣子,氣得楚暖小哥甩頭就走。
看著找到機會就想拆散他和楚暖的大舅子背影,詹姆士目光沉了沉。
無論如何,他絕不會放棄楚暖。他相信只要他們兩人真心相愛,任何問題都可以克服的!
既然打算長期作戰,自然要先找個好隊友。
在熱心的小悠幫忙下,這天傍晚,詹姆士成功在打烊後攔截到一直躲著他的楚暖。
“你、你怎麼來了?”乍然看到他,楚暖心情很複雜。她還沒有面對他的心理準備。
“我怕我再不來,就要被人拋棄了。”詹姆士像只頹喪的大狗狗,垂下肩膀,幽怨地看著她。
“拋、拋棄?你想太多了。”楚暖有些慌亂地別過頭,不敢對上他深邃的綠眸。
“暖暖,你真的在考慮拋棄我啊!”詹姆士故做委屈的大喊。看到她這反應,他知道她一定是鑽牛角尖了,說不定正打算斷尾求生。
“我沒有!我、我不知道……”聽到他隱含傷懷的質問,楚暖連忙抬頭想否認,卻在對上他溫柔卻難掩憂傷的眼神後心狠狠一抽,覺得腦中亂哄哄的。
“你可以讓我靜一靜嗎?”自從他頻繁地提及結婚和之後的人生規畫,她就覺得壓力好大。
她很享受現在這種幸福平靜的日子,很想把現在的關係維持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可每次聽到他笑鬧般的說“所有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她就覺得好心虛。
因為她只想戀愛,不想結婚!
只談戀愛不行嗎?他們現在的關係很好啊,如果難分難舍也可以同居,為什麼一定要結婚?
她幾次想和他說清楚,可見到他這麼認真的規畫著他們的未來,她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那好像在糟蹋他的一片心意,讓她覺得很有罪惡感,但又真的沒辦法克服心裡的恐懼。
她試過,真的試過,但光是想像就讓她受不了,她怕就算勉強答應他的求婚,最後她還是會逃婚。
這樣不是更傷害他?她辦不到,也捨不得。
她不想傷害他,又無法回應他,只能很鴕鳥的躲著他了。
“暖暖。”詹姆士上前一步,卻見她慌張地退後,他的心一揪停下腳步,有些無奈的問,“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楚暖猛搖頭。她還無法面對他。
“暖暖,這陣子我很難受。”他突然開口傾訴。
聽到他的話,她詫異地抬頭,眸裡是隱藏不住的關心。
“看你這麼煩惱,我卻幫不上忙,讓我心裡很難受。”詹姆士口氣裡帶著理解的溫柔與憐惜。
楚暖愣怔地看著他。
見她這麼茫然無措,詹姆士萬分不舍。他大步上前將她擁入懷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擁抱著她。
楚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心裡應該感到害怕,卻在被他擁入寬闊懷裡的瞬間,感到一陣無法形容的安定與寧靜。
她這才發現,她是如此思念他。依偎在他懷裡,感受他身上溫暖的體溫與讓她安心的氣息,連日來的躁亂不安逐漸平息,好像在狂風暴雨的黑暗大海上翻騰許久,終於遇上溫暖乾燥的船隻得以休息、遮風避雨。
不知不覺間,楚暖睡著了,等她醒來,人已經在詹姆士的家裡。
楚暖覺得渾身無力,臉蛋和身體都感覺熱熱的,嘴唇也很乾燥。
她轉頭看到詹姆士坐在床頭,面前架著一張小桌子,上面擺著筆電,似乎正在工作。
她還沒開口叫人,穿著家居服的他已經若有所感地低頭。
一對上她的目光,詹姆士俊美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
“你醒了。等等,先不要起來,你有些發燒。”
詹姆士走到一旁的長桌上,調了杯溫熱的檸檬蜂蜜水。“來,先把這喝了,潤潤喉。”
在他的攙扶下,楚暖半坐起身,背靠著高高的床頭,手裡拿著玻璃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飲檸檬蜂蜜水。
之後,詹姆士接過杯子,溫柔的問:“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楚暖搖搖頭。除了沒什麼力氣和仍感覺身體微微發燙外,她沒感到任何不舒服。
詹姆士像是不放心,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那你餓了嗎?我有煮蔬菜雞肉粥,要吃嗎?”
楚暖訝異地看著他,用略微沙啞的嗓音問:“你煮的?”
她還沒見他下廚過,在他家一直都是她做菜居多,不然就是一起去外頭吃飯。
“是我煮的啊!不要害怕,吃不死人的。再怎麼說我也有多年獨身生活的經驗,基本的吃食我還是會弄的。”之前他沒做飯給她吃一方面是她的手藝太好,一方面是他存心耍賴要她餵食。
一直到手中捧著詹姆士做的粥,並吃到口裡、吞進肚中,感覺融融的暖意從胃裡升起,楚暖才回過神來。
這個連家居服都很閃的傢伙真的會煮粥耶!
印象中她那個衣冠楚楚的渣爹從沒下過廚,問他高級餐廳的名菜他倒是知道不少,是標準說得一口好菜卻完全不會做菜的男人。
所以下意識地,她覺得一樣騷包又長袖善舞的詹姆士應該也不會做菜,因此她從未動過叫他下廚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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