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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鎮與古堡之間,得經過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一邊是陡峭的山壁,一邊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杜君璿和唐婉兒共騎一匹昂藏黑馬,她坐在他的身前,嬌小的身子深陷在他的懷裏,兩人沉默不語。
這時,身後響起一陣馬蹄聲,數匹馬慢慢的接近他們,杜君璿警覺的將馬匹驅策到靠山壁的這邊,又要小心的不要掉進山溝裏,想要讓路。
突然,心思細密的他覺得不對勁。
這條山路是通往古堡的唯一一條路,除了古堡,上面沒有人家了,會是古堡裏的護衛嗎?
杜君璿全身戒備,上身俯低,策馬狂奔。幸好這條路他十分熟悉,所以就算天色昏暗,視線不佳,他依然能加快速度往前賓士。
身後的人既然有心要追他們,自然不可能輕易的放棄,也加速追逐著,數匹馬以著人多勢眾的優勢,將他包圍,其中兩匹馬乘隙鑽到前面,故意放慢速度,前後被包圍著,讓杜君璿不得不放慢馬匹的速度,直到如他們所願的停了下來。
「君璿。」唐婉兒驚惶不已。
放在她腰間的大手一緊,他的神色更加陰沉晦暗,一雙利眸緩緩掃視四周,還不時注意著身後的動靜,總共六匹馬,每匹馬上都坐了兩個人,有十二個人,且個個來意不善。
突然,前方的四個男人先從馬背上飛騰而起,亮出刀劍,刺向坐在杜君璿前面的唐婉兒,杜君璿早有防備,雙手迅速擊出有力的掌氣。
前方兩個率先出招的男人落地翻滾,另外兩個男人隨即遞補,接著身後四匹馬、八個人群起圍攻,使得杜君璿不得不從馬背上飛躍而下,引得眾人也跟著下馬,圍剿他一人,杜君璿見人多勢眾,於是使出流星神功。
只見銀色光芒四射,被橫掃到的男人莫不哀號出聲,兵器紛紛落在地上。
這時,唐婉兒發現有個男人拿著刀悄俏的接近她,於是身子一矮,卻重心不穩,從馬背上跌了下來,落地前不忘發出驚叫聲,「君璿。」
那男人見機不可失,舉起刀,就要往她身上劈。
杜君璿見情況危急,也顧不得背後毫無防備,快速飛奔向她,人未到,掌氣先至,將那把刀子劈成兩半。
當他感覺到後方的殺氣時,已經來不及,一把刀砍在他的背部,杜君璿頓了一下,將唐婉兒拉起來。
「該死!誰教你傷了他的?我們的目標是那個女的。」一個大漢咒罵著那個闖禍的男人。
杜君璿眼睛一閃,沉聲喝道:「你們和她有何冤仇,竟想除掉她?」
「這你不必管,要是想活命,就閃到一邊去。」一名粗壯大漢對他嗆聲。
「想殺她,得先間問我。」杜君璿將唐婉兒擁在懷裏,一臉陰沉的說。
「哼!」其中一名大漢冷嗤一聲,「都受傷了,還想當什麼英雄?!」
唐婉兒立刻摸向他的背部,手掌一片濕冷黏滑,還有血腥味撲鼻而來,不禁驚惶的大叫:「君璿,你受傷了。」
「不礙事。」杜君璿安撫著她,「看來你們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其中一個男人對另一個大漢示意,大漢點點頭,於是所有的男人群起圍攻,目標全是唐婉兒。
他們沒料到的是,杜君璿非常難纏,幾招之後,男人們急了,也顧不了這麼許多,刀刀狠毒。
杜君璿手裏有唐婉兒,又要使出神功應付他們,左右難全的情況下,手臂和肩膀被砍了幾刀。
唐婉兒見他為了自己又受了傷,淚眼婆娑,極力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不想再拖累他。
只是她愈想掙脫,杜君璿愈是極力保護她。
一拉一扯間,一把原本刺向唐婉兒的刀偏了方向,正好刺中杜君璿的胸口,血流如注。
「不……君璿……」唐婉兒淒厲的哭喊出聲,想要抱住他,卻來不及了,只能任由他倒在地上。
十幾個男人見情勢有了意外發展,有點心慌,不過心下一狠,舉刀慢慢接近唐婉兒……
悄悄跟在後面的伊斯,聽到尖銳、淒厲的叫聲,心臟陡然一緊,立刻施展輕功,遠遠就看見一把大刀正要砍向手無縛雞之力的唐婉兒,他連忙大喝一聲,人也隨即趕到,雙手蘊含內力,拍向那男人的背部。
男人倏地轉身,卻因背部那一掌而口吐鮮血。
眾人見有人來了,只好放棄,紛紛上馬,策馬逃竄。
「伊斯,快點,他流了好多血。」唐婉兒讓杜君璿靠在自己身上,大聲求救。
杜君璿看見伊斯到來,唐婉兒也平安無事,這才安心的合上眼,任由黑暗席捲自己。
「君璿……」見他昏厥過去,唐婉兒感到心驚。
「少夫人,別急,我們先把少主抬到馬背上,送他回古堡。」伊斯鎮定的上前,托抱著杜君璿的頭和上半身。
唐婉兒則趕緊抬起他的雙腿。
昏厥中的杜君璿顯得特別沉重,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讓他趴臥在馬背上。
「現在該怎麼辦?」唐婉兒方寸全亂,驚惶無措的徵詢著伊斯的意見。
「少夫人,你上馬,坐在少主的後面抱住他,別讓少主跌下來,這匹馬是少主的,它認得回古堡的路。」伊斯看見杜君璿的胸口不斷的流血,連背部及手臂都有傷,不免有些驚懼。
唐婉兒很快的翻身上馬,「那你呢?」
「我施展輕功,儘快趕回占堡,通知相關的人,並安排一切。」伊斯嚴肅的說,然後用力拍了下馬的屁股,馬受到刺激,立刻嘶鳴狂奔。
他隨即施展上乘輕功,拚命趕回古堡,安排大夫,讓主子一回來,馬上就能得到最妥善的治療。
「求求你們,讓我見他一面,好不好?」
唐婉兒神情驚惶,依然一身狼狽,髮絲淩亂,可是她無心打理自己。
自從送受重傷的杜君璿回來至今,她被杜夫人下令擋在門外,不得進入,害她十分心急,不知他是否安然無恙?
從回來到現在,已由黑夜到深夜再轉為天明,丫鬟進進出出,杜家所有的人都進了房裏,就只有她孤單守在門外,不得其門而入。
她喊了一夜,求了一夜,聲音都啞了,但是沒有人理會她,如今紫嫣從裏面出來,她立刻上前哀求,萬分焦慮,牽掛著他的安危。
「哼!你別想了!要不是因為你,少主會受重傷躺在床上,至今未脫離險境?你等著吧!夫人肯定會把你這個禍害趕出去。」紫嫣那張豔麗的臉龐佈滿怨恨,眼底閃著一絲得意。
「求求你,讓我進去,只要看他一眼就好了。」為了能看到杜君璿,唐婉兒低聲下氣的求著她,還攔著她想離開的腳步。
「做什麼?」紫嫣惡意的推她一把,見她踉蹌跌倒,還咒罵道:「活該,你還是死心,早點離開吧!」
說完,紫嫣大步離去,她還有事要辦,沒空理這個即將成為下堂妻的女人。
這時,一隻大掌仲到她的面前,欲扶她起來,一臉憔悴的唐婉兒抬頭,見是杜君明,雙眼散發出充滿希望的光芒。
「君明,你帶我進去見他好不好?」
「你等等。」杜君明溫厚的嗓音撫慰著她,然後對伊斯交代道:「你去跟著紫嫣,她的舉止很詭異。」
「嗯。」伊斯休息一夜,精神變得很好,對杜君明點點頭,同情的望了唐婉兒一眼,轉身離去。
唐婉兒根本不管他們說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想見杜君璿,想守在他身邊,照顧他。
「跟我來,要是娘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不要在意。」杜君明說。
唐婉兒眼眶含淚,搖了搖頭,「不會,只要能待在他身邊,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不會在乎。」
「這樣就好。」杜君明點點頭。
這時,施玉蝶探頭出來,「快點啦!趁娘在休息,快點讓她進來。」
「知道了。」杜君明應了一聲,帶著唐婉兒進到房裏。
他們小心的走過因為守了一夜、現在躺在臥椅上睡著的杜夫人,然後進到內室。
唐婉兒追不及待的來到床畔,看見杜君璿雙眼緊閉,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十分蒼白,赤裸的上身捆滿厚厚的白色藥布,連手臂都上了藥,看起來異常的脆弱。
「君璿。」她語氣顫抖的叫著他的名宇,小手握住他顯得有些冰冷的大手。
「大嫂,你別難過,大夫說大哥很快就會醒來。」施玉蝶柔聲安撫道。
「真的嗎?可是紫嫣怎麼說他還未脫離險境?」唐婉兒難掩自責的說,望著被她害得躺在床上的杜君璿。
「別聽她胡說,幸好刀子刺中離心臟有些微距離的地方,否則大哥就真的沒救了。至於背部和其他地方的傷勢,倒沒那麼嚴重。因為失血過多,所以大哥的復原狀況會慢一點,但是一定會好的,你別擔心。」杜君明對她解釋。
「誰讓你進來的?」杜夫人嚴厲的喝斥聲突然響起,顧不得淩亂的儀容,瞪著唐婉兒,然後走上前,將她拉起來,用力往外推。
本來她在睡覺,恍惚中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於是清醒過來,聽見聲音是從內室傳出來的,她進來一瞧,唐婉兒竟然在裏面,這還得了?!
「娘,別這樣。」杜君明阻止娘親的舉動。
「是誰准你讓她進來的?我說的話,你是沒聽到嗎?你大哥就是不聽我的話,所以今天才會躺在床上,差點死掉。」杜夫人厲聲斥責二兒子。
「娘,這件事不能怪大嫂。」杜君明頭痛不已,他不懂,一向明理的娘怎麼會變得愈來愈令人難以忍受,愈來愈不可理喻?
「不怪她怪誰?夠了,你給我出來。」杜夫人硬將唐婉兒拉到外室,然後放開她。
唐婉兒想進去,杜夫人攔在她的面前。
「讓我照顧他,好不好?」唐婉兒哀求她。
「不行,就是因為你,他才會受重傷,你這個禍害,難道沒有自知之明?趕快離開他。」杜夫人嚴詞以對,一手抓著唐婉兒,不讓她進去,同時又叫來兩個粗壯的奴僕押住她。
程叔趕來,見到這種情形,也為她說情。
「夫人,這樣不好,要是爺兒知道,肯定會不高興。」
「不高興?我才真的生氣!為了她,君璿竟然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杜夫人氣憤的走到茶幾旁,抓起一張紙,「喏!這紙休書,我代君璿給你,上面有他的指印,你馬上滾出這裏。程叔,拿一百兩銀子給她,把她趕出去。」
「娘,這樣做太過分了。」施玉蝶十分不能認同杜夫人的做法。
「閉嘴!難道非要看到君璿被她克死,你們才甘願?」杜夫人十分強勢,不容任何人置喙。
「不,我不要。」唐婉兒連看都沒看那張紙一眼,想要掙脫兩名大漢的箝制,無奈力氣太小,根本無法撼動他們半分。
「容不得你不要。」杜夫人手一揮,要他們把她拖出去。
「不,娘,我愛他啊!而且我和君璿約定好了,不離不棄啊!」經過杜夫人的身邊時,唐婉兒不知打哪來的力氣,竟掙脫了兩名大漢的箝制,來到杜夫人的面前。
「不離不棄?你想要害死君璿才甘願嗎?別忘了,你是個倒楣的人,要不然怎麼會接連發生意外,害得君璿受傷?你口口聲聲說愛他,你真的愛他嗎?如果愛他,就要為他著想,讓他因為你而一再的受到傷害,這就是你愛他的表現?」杜夫人咄咄逼人,字字句句一針見血。
「我……」唐婉兒霎時呼吸一窒,身子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如雪。
杜夫人一揮手,兩名大漠輕易的將萬念俱灰的唐婉兒拉了出去。
「娘,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難道大哥受了任何傷,都要怪到大嫂身上?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怎麼可以這麼迷信,穿鑿附會的硬怪大嫂害了大哥?」杜君明眼底有著對杜夫人的失望與不贊同。
「明明就是娶了她,君璿才會一直受到傷害。」杜夫人堅持己見。
「我看大哥很愛大嫂,要是大哥醒來,知道你把大嫂趕走,依他的脾氣,可能會不認你。」杜君明歎了口氣。
杜夫人明白二兒子說得沒錯,霎時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頂多……頂多告訴君璿,是唐婉兒看他受了重傷,怕會害死他,才主動離開古堡就是了。」
「娘……」施玉蝶不敢置信的望著杜夫人,沒想到她竟然會做這種事。
杜君明搖搖頭,「我們還是去顧著大哥,讓他快點清醒。」
「嗯。」施玉蝶點點頭。
「我沒有錯,我是為了君璿好。」杜夫人為自己辯解。
不過,沒有人要理會她。
「出去,統統給我滾出去。」杜君璿身上還纏著厚重的白色布巾,臉色蒼白,精神尚未恢復,但是他因為盛怒而臉色漲紅,大手用力一揮,湯藥整個打翻在地上。
內斂的漆黑眼眸醞釀著風暴,令人無法承受,奴僕婢女們都被他嚇得奪門而出,只有杜夫人、張詩雅、杜君明夫妻和程叔留下來。
「君璿,你別這樣,她走了也好,這樣就不會再害你受到任何傷害了。」杜夫人上前,軟言安撫著他,著實被他發那麼大的脾氣嚇到。
他從未發過這麼暴怒駭人的脾氣,頂多是冷冷的不理人,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在乎唐婉兒,要不是唐婉兒真的是個楣星,把兒子害成這樣,她也不會趕她出去,
杜君璿眼神陰沉晦暗的瞪著杜夫人,「出去。」
「我是你娘耶!你怎麼可以趕我出去?」杜夫人傷心不已,淚流滿面的控訴道。
杜君璿卻不為所動,「她跟我說過,不離不棄,我不相信她會這樣離開。」
杜夫人對站在一旁的張詩雅示意。
張詩雅鼓起很大的勇氣,上前一步,「表哥,你放心,她不要你,我可以好好照顧你,你不要擔心。」
「滾!」杜君璿輕蔑地瞥她一眼,從齒縫裏吐出這個字,偏首,不想看到她。
張詩雅被他的暴怒駭住,一時不敢動彈,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杜夫人走過來,將張詩雅推到床畔,「君璿,幹嘛對詩雅這麼凶?娘決定讓詩雅嫁給你,做你的妻子,現在她好好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啊!」
「我已經有妻子了。」他渾身充滿疏離漠然的氣息。
「你哪裡有啊?我已經幫你休了婉兒,她不會再回來了,你就死心,娶詩雅才是對你最好的選擇。」杜夫人脫口而出。
杜君璿顧不得傷勢,從床上一躍而起,雙手有力的抓住杜夫人的肩膀,「該死!誰教你自作主張的?是你把婉兒趕出去的,對不對?」
張詩雅看見他抓狂的模樣,覺得他好可怕,她才不要這麼可怕的表哥當她的丈夫呢!她連回頭都不敢,快步離開,打算快點回到自己的家。
「君璿,你做什麼?放開我,我是你娘耶!」
看著兒子狂暴的模樣,杜夫人心生懼意,而且他竟然罵自己,這真是反了,壓根兒沒有注意到張詩雅的行為。
「君明,你還不快點把你大哥拉開!」
杜君明聽見娘狼狽的求救聲,走過去,拉開杜君璿。「大哥,別急,是程叔送大嫂出去的,我相信他一定會好好安頓大嫂,她不會有事的。」
杜君璿霎時渾身無力,癱軟在杜君明的身上。
杜君明趕忙攙扶著他,讓他在床沿坐下。
「你幫我叫程叔進來。」杜君璿對杜君明說。
「沒問題。」說著,杜君明轉身。
「不准,君明,我不准你叫他進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大哥被她害死。」杜夫人也十分堅持。
「娘,你怎麼這麼固執?」杜君明頭痛不已。
「不是我固執。」杜夫人看著杜君璿,「君璿,你只想著你的妻子,有沒有想想我這個做娘的?我這麼辛苦的把你拉拔長大,不圖什麼,只求你和君明平安健康,我有錯嗎?」
杜君璿就是不看她。
杜君明雖然覺得娘這番話說得有道理,卻有些不通人情,他走到外室,叫來早就守候在一旁的程叔。
「程叔,你快說,婉兒在哪裡?」杜君璿一看見程叔,壓根兒不管杜夫人,雙眼發亮,直接問道。
杜夫人想阻止,但看見兒子一臉陰沉的瞪著自己,只好暫時保持沉默。
「本來是安排少夫人住在古堡外小鎮的一棟小屋,但是今早屬下過去想要看看少夫人,沒想到小屋的主人卻說少夫人已經離開,他們也不知道少夫人到哪裡去了。」程叔向他報告,看見爺兒的臉色愈顯陰沉,心裏也不好過。
「算她有自知之明。」杜夫人松了口氣。
「要是找不到婉兒,請你離開,我這裏不歡迎你。」杜君璿能做的,就是不看到自己的親娘,雖然她真的很過分,但是他也不能對她怎樣。
「你……你這個孩子怎麼都講不聽?枉費娘這麼擔心你。」杜夫人覺得杜君璿真的很不識好歹。
「夫人,你真的誤會少夫人了。」程叔說。
「你說什麼?」杜夫人質問他。
「伊斯,你帶她進來。」程叔朝著外面喊了一聲,然後轉向杜君璿,「伊斯押著紫嫣在外面有好一會兒了。」
「押她?」杜君璿濃眉一揚,面露不解。
這時,伊斯押著紫嫣走了進來。
「少主,都是紫嫣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叫人除掉少夫人,沒想到卻害你受了重傷,一切都是她主使的,根本和少夫人無關。」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杜君璿渾身散發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嚴,語氣冰冷的質問她。
紫嫣憤恨的瞪著杜君璿,「因為我恨,為什麼你的眼裏從來沒有我的存在?我愛你這麼久了,你卻只看得到唐婉兒,我不甘心,只要除掉她,你就會屬於我一個人的。」
「難道你就不怕爺兒也受到傷害?」程叔不贊同的皺起眉頭。
「少主會武功啊!我怎麼知道他竟然會為了唐婉兒這麼奮不顧身?!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他又非得把唐婉兒找回來,不聽杜夫人的話把她休了,我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紫嫣的字字句句充滿怨恨。
「難道你又對婉兒做了什麼?」杜君璿心中大駭,厲聲質問她。
紫嫣但笑不語。
伊斯連忙開口,「少主,別擔心,我一直跟著她,只看見她和兩個男人見面,她大聲怒罵那些男人不該傷了你,而是要除掉少夫人才是,我等她離開,先制伏那兩個男人當證人,再到她的房裏逮住她,等你醒來,才押著她過來。」
「爺兒,該怎麼處置她?」程叔沒想到紫嫣竟然由愛生恨,做出這麼歹毒的事。
「廢了她的武功,再把她趕出天璿島。」杜君璿毫不留情的對她做出處置。「程叔,這件事交給你,同時吩咐其他的人,去幫我把婉兒找回來。」
紫嫣神色大變,想替自己辯解,程叔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立刻將她帶出去。
杜夫人得知真相,覺得羞慚,悄悄的退了出去,希望他們能很快的找到唐婉兒。
時間俏俏的流逝,從早到晚,一整天,派了數百個人出去找唐婉兒,卻都沒有她的下落,杜君璿沒有聽到她的消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下著,連藥都不喝,實在令人著急,可是又沒有人可以勸得動他。
晚膳時間過後不久,房門被悄悄的打開,一抹纖細的人影拿著託盤走了進來。
她走到內室,將託盤放在桌上,望向半躺在床上,神色憔悴、疲憊的男人,眼底充滿濃濃的愛意與憐惜之情。
她慢慢的走到床畔,嗓音輕柔的說:「吃飯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杜君璿睜開眼,瞧見是她,立刻坐起身,「婉兒,是你!」
他的大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神情十分激動。
「真的是你!他們找到你了?」
「不是,是我自己悄悄回來的,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除非你不要我。」唐婉兒朝他露出笑容。
她是在傍晚時分買了一輛馬車,再請一個車夫,策馬趕回來的,這次她回到古堡,是懷抱著誓死不離開的決心的。
沒想到一回來,竟受到熱烈的歡迎,要不是施玉蝶告訴她所有事情的真相,她還真怕自己無法見到他呢!
聽到他自暴自棄的做法,她就親自下廚,做菜、熬藥,非得盯著他吃飯、喝藥不可。
「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只是你一整天跑到哪裡去了?程叔說他找不到你。」杜君璿不再維持一貫的沉穩表情,這一刻的他,只是個深情愛妻的男人而已。
「本來我是想待在小屋裏等你來接我,可是我聽見屋子的主人和人交談,他們在聊有關你的八卦,我才知道原來你還有另外一個稱呼,他們都說你的別名是巨門星君,是不是真的?」唐婉兒眼底有一抹雀躍。
「嗯,只是這值得你這麼開心嗎?」杜君璿面露疑惑。
「我不是說了,我是個楣星,從小就克母克父……」
他伸手搗住她的嘴,不悅的說:「我不愛聽你說這些。」
「哎呀!你別急嘛!」唐婉兒笑著拉下他的大手,「聽我把話說完。」
聽她這麼說,杜君璿不再阻止她談這個話題。
「在我十三歲那年,叔叔因為投資生意失敗,把錯歸咎到我身上,嬸嬸還打了我一頓,而且不給我飯吃,我很傷心,跑了出去,結果遇到一個滿頭銀髮的男人,他拿素包子給我吃,還送我一首詞,叫我不要哭。」
銀髮男人?杜君璿眸光一閃。該不會是師父吧?莫非他早就知道婉兒會是自己的妻子,所以才去幫婉兒?
「什麼詞?」
「楣星跟在側,處處有危險,幸遇貴人故,福星即高照,福星在何方?北方巨門處。君璿,天璿島是在櫻花城的北方,而你是巨門星君,那你就是我的福星囉!」
「早就跟你說過,我是個大福星,你偏不信,還要聽人說才相信。」杜君璿寵溺的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子,開心的說。
「就是這樣,我才迫不及待的想辦法要回到你的身邊嘛!」她撥開他捉弄的手,嬌嗔的說。
「哦?原來你是因為這樣才回來,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承諾?」杜君璿故意沉著臉質問她。
「哎呀!人家也是怕你真的會被我克到,發生不幸的事,到時我一定不能原諒自己,原本想乘此機會離開你也好,啊……痛,你幹嘛敲人家的額頭?!」
她嗔怨的睨他一眼,搗住疼痛的額頭。
杜君璿瞪她一眼。「誰教你要說什麼離開我的話?當然得處罰你。」
「好啦!算我不對!快點,先吃飯,然後喝藥,這樣才會快點好起來。君明告訴我,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也不嚼藥,這怎麼行?」唐婉兒邊說邊走向桌子,端起託盤,回到床畔。「這些都是我煮的,你一定要吃完喔!」
「你陪我。」杜君璿像個孩子似的想要她陪,其實他更怕她又離開他身邊。
「好,我陪你。」唐婉兒在床畔坐下,「君璿。」
「嗯?」杜君璿終於有食欲了,拿起碗筷,不停的將飯菜塞進嘴裏。
「等你吃飽,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她的語調溫柔中隱含著神秘。
杜君璿分神看她一眼,「什麼好消息?」
「等你吃飽再說嘛!」唐婉兒見他快要吃完飯菜,又把藥端到他的面前,「把藥喝了,我就告訴你。」
杜君璿接過裝著湯藥的碗,一口氣喝進肚子裏。
唐婉兒高興的把託盤端回桌上,又回到他身邊。
他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抱著她。
「君璿。」唐婉兒感覺得到他擁抱著自己的力道有多緊,倚著他的胸膛,感覺得到他心臟有力的跳動,甚至顯得有些加速。
他的頭靠在她的髮上,聲音低沉沙啞的說:「婉兒,這樣真實的擁抱著你柔軟的軀體,我覺得很充實、很平靜,經過這段波折,再次擁有你,我才瞭解有你在身邊就叫幸福。」
他的聲音、他的話令唐婉兒迷醉,心底流過一股暖流,下巴被他抬起,他漆黑深邃的雙眸閃爍著她從未見過的濃烈情意。
「婉兒,我愛你,很早以前就愛上了你,只是現在才告訴你,會不會太晚了?」
唐婉兒輕笑一聲,看出他眼底的不安。「不會,只要你願意說,永遠都不嫌晚,我就知道一定能等到你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因為我對我們孩子的爹有信心。」
「什麼?」杜君璿呆若木雞。
她笑著將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猶然平坦的小腹上。「我有你的孩子了,被程叔安排住在小鎮裏的小屋後,我食欲不振,胃口不好,原本以為是因為擔心你,後來被隔壁的大嬸點出來,我才恍然大悟。」
「真的?太好了,有沒有去看大夫?」杜君璿沉穩的表情被焦慮取代,他上下審視著她。「你好像瘦了。」
「呵呵,沒關係,害喜嘛!過一陣子就好了。」唐婉兒嬌羞的說。
「時間也不早了,和我一起睡?」杜君璿不肯放開她的身子,低聲詢問。
「嗯。」唐婉兒能夠體會他的心情,所以十分配合的點頭,在床上躺下,和他蓋同一條被子。「君璿,不要趕娘離開,她剛才已經來向我道歉了,我原諒她了,畢竟她也是關心你啊!」
「嗯。」杜君璿不是很在意的應了一聲,翻身半俯在她的身上,雙眼炯亮,燃燒著熟悉的火焰。
「君璿,你的傷勢還沒好耶!」唐婉兒看出他的意圖,驚呼一聲。
「可是我想親你,不給我一個晚安吻,我會睡不著。」杜君璿故作憂鬱的說。
看著他的模樣,唐婉兒笑得更開心了。
「哇!你這樣很好玩耶!唔……」
杜君璿閃著得逞的眸光,堵住她誘人的紅唇,讓她再也無法取笑自己,同時也熄滅因她而起的情欲。
室內除了曖昧的呻吟聲外,寂靜一片,直到天明方休,而屬於兩人的幸福人生才正要開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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