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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湘 -【擒舞令(拈雪I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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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19:0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7
擒舞令(拈雪I05) 作者:元湘

  呵呵……誰說外頭世界險惡詭譎,   瞧她雪舞凝還不是輕而易舉的溜進千惡門,又安然離開!只是眼前這面色冷凝的男子怎麼一見她就狂嘔鮮血?
  難道她的模樣,如此‘驚人’人?不過她還是很好心地替他擦拭嘴角血漬,沒想到這男子竟恩將仇報地要取她的性命!
  閻餘火萬萬沒想到,僅差一個時辰即告成的神功,全因這紅衣女子的無端闖入而宣告失敗。不容生命有瑕疵的他,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帶給他恥辱的女人!
  然而望著她慧黠又純真的雙眸,他竟興起了想擄她來相伴一生的念頭!可沒想到,從來都是女人倒貼的閻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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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19:1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雪霽谷位於高山峻嶺深處,峰巒疊幛;谷裏終年雲霧繚繞,霧靄山嵐間看來氤氳空靈,美景脫俗,加上滿山遍穀嫣紅?紫的奇花異卉及許多靈巧可愛的珍禽鳥獸,於是造就了這座宛如仙境的絕致幽谷。

不過由於地處偏僻隱密,一般百姓根本無法抵達此谷,因而谷中雖美景盡收,可歲月寂寥,這對於正值二八花樣年華又活潑好動的雪舞凝來說,簡直是件殘酷至極之事。

她在一大片青翠的草地上時而躺、時而坐;有時候跑來跑去、有時候故意附庸風雅地?頭仰望那變化萬千的雲絮或賞花……然這些終究無法滿足她那顆囚禁不注想飛的心,她已經受夠這種終日無所是事的日子了。

“無聊,我好無聊藹—”數不清這已經是第幾千、幾萬次的申吟了,雪舞凝一雙翠眉緊鎖,雙手捧著臉蛋,眨著一雙汪汪大眼好不惹人憐愛。

只可惜回答她的僅是清風、僅是旁邊幾隻小動物的嗚咽,除此之外,再無聲息。

她頓時小臉一垮,擺出更加哀怨之姿。

“人生多無趣;歲月多寂寥……”她乾脆吟起詩來了。

結果,還是沒人理會,她的話宛如空氣,一飛即散。

啊啊藹—她終於沈不住氣了,惡狠狠地瞪視那只佔據她義姐所有心思的兔子。

“冰姐,別再管那只兔子,你看看我嘛!好心一點理我一下啦。”在這人氣少得可憐的地方,竟然出現“人不如兔”的情況,關於這點雪舞凝可大大地不滿了。

雪冰凝在忙碌中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簾,繼續手上未完的工作,不過她總算有點回應了,可惜說出的話卻是:“下次別再傷害它了。”

兩人雖然個性上有一靜一動的截然差別,但同樣都有出塵脫俗的美貌,而她們正是江湖上轟動一時,人稱“邪判官”——雪魁的義女。

雪魁之所以會讓人稱?邪判官,正因他身懷兩大絕技,一則是醫;另一則是毒。江湖上都知道,只要雪魁出手,沒有他醫不好的病人;當然如果他要使毒,誰也逃不過,也就是他要誰死誰活,全憑一念之間,就如同地府裏手執生死簿的判官。又他人也十分古怪邪氣,既不屬於正道;亦不屬於反派,故在判官稱號前加“邪”字稱之。

由於他的兩個義女志向相異,冰凝自小體弱,故雪魁將一身精湛的醫術傳之;舞凝則由於生性好奇,對於各項毒物十分有興致,因此由她繼承了雪魁的使毒絕技。

只是在此座緲無人煙的雪霽穀裏,縱使擁有一身再好、再高的本領,沒有對手也是枉然,總不能因為沒有對手可試毒,就叫雪舞凝去毒害自己的義父義姐吧?

因而雪舞凝時常把穀裏的一些小動物當成實驗品,每每發明了一種新毒配方,就捉山谷裏的動物來做實驗。若非雪冰凝一再地阻止和幫忙醫治這些遭毒害的小動物,恐怕這座山谷最後除了他們義父女三人外,再無其他生物。

“不玩它們,難道你要我活活悶死?”她又惡劣地拔了根草欺負那只被她毒害,正奄奄一息躺在雪冰凝懷裏救治的小兔子。

“你可以去蕩秋千。”她搶走她手上的草建議。

“玩膩了。”

“放紙鳶。”

“也玩膩了。”

雪冰凝輕搖頭,深諳這個妹子那活潑好動的性子,只好提議。“那就去研究新的毒物吧,可記住,不許再傷害穀裏的動物了。”

“我……”要她研究毒物卻不許找實驗品,那還有什麼好玩的?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水亮的大眼睛頓時充斥折折光輝。

“有了,冰姐,我不傷害穀裏的動物,咱們出穀去玩玩,可好?”她不知道有多希望去見識一下外頭的花花世界呢!這可是她從小到大的心願。

“不。”想都沒想,雪冰凝二話不說地拒絕。

“冰姐,難道你一點也不羡慕外面的繁華世界嗎?”

雪冰凝溫柔的眼光一從兔子身上移開,便化作一片冷凝。

“繁華世界嗎?那又如何?”揚起了一抹冷笑。“太過無情和好險,那樣的世界並不適合你我。”她淡然說道。

她一出生便因體質孱弱,總是大病小病不斷,更由於家裏的環境並不好,她母親因備覺受累而將所有不滿發洩在她身上,辱?、責難對於她來說根本是家常 便飯。

她始終忘不了,在她六歲的那年冬天,狠心的父母將咳的岔氣的她當作死去,丟棄荒野,若非正好雪魁經過救了她,恐怕早已香消玉殞。

自己最親的家人尚且如此無情,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因而雪冰凝十分安於現狀,她喜歡雪霽穀,甚至希望能永遠在此與遍野香花、珍禽鳥獸?伴,平凡地度過一生。

“我又沒去過,你怎?知道不適合我?”她抗議道。

嗟!那些人有多奸詐?能騙的過她嗎?她才不信。

雪舞凝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從小被雪魁收養入穀,因而她根本沒見過除了義父和義姐以外的人,自然對於穀裏這片人間仙境並不以為喜,反而對於外面的世界充滿幻想與冀望。

“再說你整天與這些兔子、飛鳥?伴,難道不覺得煩嗎?”

雪舞凝不死心地繼續說道。

“不煩,人心難懂,只有兔子和飛鳥才是最忠實的朋友。”終於將兔子的傷口包紮妥當,她輕柔地撫摸著它,繼而放它離開,臨走前兔子還頻頻回頭望著她,感覺到心裏的波動,雪冰凝更加認定動物才是人最好的朋友。

“才怪!”她暗自偷偷地扮了個鬼臉。

眼看著雪冰凝收拾藥箱準備離去,她趕緊擋住她的去路。

“別走!冰姐,求求你,求你去跟義父講,請他讓我們出穀嘛!”

“不行。”

“行啦!”她撒嬌兼耍賴地道。“求求你,冰姐,我保證玩一下下就回來,求求你嘛,求你……”

“那你為何不自個兒去跟義父說?!”

“哼!”她唇兒噘的老高道。“誰不知道義父比較疼你,你說什麼他哪一次不答應的,只有我,我最可憐,沒人疼愛,沒人要理我,連兔子都不理我哩!”

見她這副哀怨模樣,雪冰凝冷然的臉上終於浮現一抹淡淡笑容。“誰要你老是欺負那些兔子。”“好啦!我答應以後都不欺負它們就是。”她雙手合十虔誠恭敬地道。“冰姐,拜託啦,你答應我吧!去跟義父說說,求求你……”

“不行——”

“可以啦!拜託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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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19: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嘻——呵呵呵……”

清脆圓潤猶如銀鈴般的嬌甜笑聲出自於雪舞凝口中,清靈的身影邊走邊跳,笑彎了的眉眼和紅唇證明了她此刻無比愉悅的心情。

真是太棒了,她好快樂、好快樂喲!

“喔呵呵——”

也虧得她有顆聰明絕頂的腦袋瓜子和舌粲蓮花的口才,才能說服固執的義姐雪冰凝離開雪霽穀,來到外頭這令她嚮往已久的地方。

哇?!瞧瞧,這兒多繁華、多熱鬧,是多?美麗的花花世界啊!

她幾乎是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要愛上這裏,且暗自發誓永遠都不回雪霽穀那無聊透頂的地方了,她以為雪冰凝也會有她這般欣喜的心情。然而事實正好相反,從出穀那一刻起,雪冰凝幾乎無時無刻不對她耳提面命提醒著,這個世界有多奸險、有多無情、更有多不適合她……不適合她?!

這怎?可能?雪舞凝倒覺得這裏才是最適合她的地方,她喜歡人群,尤其喜歡擁擠的人群,和一堆人擠呀擠的,才能感覺自己不再是被遺棄在世界某個小角落,不再是那種既孤單又可憐的人。所以她選擇了與雪冰凝“分道揚鑣”,各自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快樂,或許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呀!好好喔,從現在開始,她想往東就往東;想往西就往西,誰也無法阻止她,天大地大她最大。“呵呵呵——”

又是一連串的快樂笑聲,她一下子往西走;一下子往東走;還斜著走;倒著走……反正沒人會管她或約束她,更不用怕隨時有人會將她押回雪霽穀。

對了,就是這麼自由的感覺。

連空氣都是甜的,所有的人事物看來都有趣極了……“哎喲!”當她正兀自沉醉在這自由的快樂中時,突然一個全身髒兮兮,看來約莫十一、二歲的男孩子跑近並用力撞了她一下,害的毫無防備的她差點跌倒。

真是樂極生悲!

“對不起、對不起……”嘴上連聲道歉的男孩眼中輕閃而過一絲奸詭神色。

雪舞凝敏感的察覺到了,這樣的眼神她太熟悉,那不就是她常要要詭計前的表情嗎?可是為何那小鬼方才臉上會有那種神色。

她燦亮的水眸裏浮現一抹狐疑。

可沒等她多想,那男孩已經快步地跑開去。

“喂……”說不上來哪里古怪,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靈活的大眼睛含疑地轉了轉,不過自己毫髮無傷的,雪舞凝開始質疑自己會不會太大驚小怪想太多了?或許只是看錯而已。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她向來不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思念一轉,心情即刻恢復原來的愉悅。她又興奮地東跑西竄,欣賞這人聲沸騰的花花世界,一下子這邊看人敲鑼打鼓賣膏藥;一下子那邊看人吆喝著練拳頭……反正哪邊熱鬧便往哪邊擠,直到肚子傳來陣陣令人臉紅的抗議聲,這才發現她竟錯過了用膳時間,腹中早已在大唱空城計。

雙腳自動自發地尋香前去,沒多久來到一家客棧,鼻端處聞到從裏頭飄出來的飯菜香味。

“嗯!好香喔。”她用力地吸滿了一口氣道。

“姑娘裏面請!”店小二見她衣衫不俗,忙熱情地招呼著。

雪舞凝菱唇也同樣地對他展開熱情笑容,隨著他走入店內。雖然已過了用膳時間,但店裏的人還是不少,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請問姑娘要吃點什麼?”店小二有禮地問。

要吃什麼好呢?雪舞凝晶瑩水亮的眸子瞥向掛在牆上的菜單,呵呵!好豐富啊,而且好多都是她聽都沒聽過的菜名耶!

她順口念道:“給我碧綠桂魚卷、紅燒蹄花、糖醋咕嚕肉、西湖醋魚、腰果雞盯翡翠糕,再來一壺桂花釀,嗯……”

眼睛瞄向鄰桌。“那是什麼?”看來挺不錯的。

“芙蓉莧菜湯。”店小二回答。

“那就再來個芙蓉莧菜湯吧!”她含笑地?頭望著店小二道。“暫時就這樣,如果不夠我再叫好了。”

不……不夠再叫?!

店小二一張嘴大的幾乎可塞下兩顆鵝蛋。“姑……姑娘,你一個人吃得下這麼多嗎?”

雪舞凝的舉動同樣也引起了旁邊幾桌人的注意,尤其以角落邊那位氣質斐然、俊秀出?的男子眼中笑意最濃。

肚子餓讓雪舞凝根本懶得去注意其他,毫不做作地嚷道:“當然啦!逛了一整天,我好餓喔!你快點將東西送來。”

店小二又多看了她兩眼,她的氣質和樣貌看來不俗,像是某大府裏的千金小姐,得罪不得啊!

“小的立刻去準備。”說完,店小二便飛也似地跑進伙房準備。

才一會兒工夫,桌上已經擺滿了香氣四溢的佳餚,雪舞凝閉上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哇,好香啊!

咕嚕!她的肚子更加餓了,再也顧不得雪冰凝老是提醒她的規矩,拿起了筷子便開始大快朵頤。

好吃,好好吃喔!

這裏真是人間仙境,簡直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嘛!連食物的花樣都比雪霽穀多很多,還好吃得不得了呢。

好幸福啊,每吃一口,她臉上就浮現一抹快意的笑容,那陶醉的模樣更加引人注目,仿佛她正吃著的是禦膳房裏的珍饈那般。

直到滿足了口腹之欲,感覺到肚子脹的再也撐不下任何東西了,她才肯放下筷子,靠向椅背休息。

咦!不對勁喔!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朝身旁轉了一圈,發現一大群原本投射向她的目光在瞬間低下頭去,她再次狐疑地看了看四周的人,怪了,他們剛剛都不吃飯看她做啥?她吃相真有那麼難看嗎?

菱唇兒一撇,管他的呢!愛看就讓他們看好了,反正她又不會少塊肉。

端起了桌上小二剛送來的那壺桂花釀倒了一杯,黃綠的色澤加上桂花的清香撲鼻,實在誘人極了,喝下喉時,那極佳的滋味更是讓她讚不絕口。

好喝!太好喝了。

滿桌的美食總算滿足了她的五臟廟,酒足飯飽之後,一向伶俐的耳朵總算恢復功效,外頭傳來的敲鑼打鼓聲音,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興奮地簡直迫不及待想出去瞧瞧究竟又有什麼好玩的事發生了。

就在奪門而出前,眼明手快的店小二及時攔下了她。

“等等,姑娘,你還沒付賬。”

“付賬?”對喔!這裏可不比雪霽穀,吃東西是要付賬的。

雪舞凝手往懷裏一摸,這才驚然地發覺一件可怕的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放在懷裏的小錢袋竟然……竟然不、見、了——“姑娘。”看她臉上的表情,拿著算盤走過來的掌櫃臉色開始有些難看。

奇怪了,錢袋她明明放在懷裏的,怎?會不見了?

她羞赧地對掌櫃道:“我……我再找找。”

好丟臉、好尷尬喔!瞧掌櫃的臉色,雪舞凝覺得委屈極了,又不是她不想付賬,是錢袋真的不見了呀!

“姑娘,怎??還找不到嗎?”想吃霸王餐的人他看的不少,掌櫃的聲音僵硬的不得了,還帶一絲不悅。這小女子可叫了不少昂貴的好料啊!

“呃……對啊!我的錢袋不知道什麼時候遺落了。”她神情顯得局促不安。怎?會這樣?才剛剛離開雪冰凝身邊,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她該怎?辦?

“遺落?哼!”掌櫃壓根兒不信。“沒錢還敢裝派頭,來我這裏白吃白喝。”他沒想到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都敢到他店裏撒野,氣憤難休地拎著她的衣領大嚷。“走走走,沒錢就跟我見官去。”“官……見什麼官?”她不懂耶!

“去了你就知道,在大牢裏,你就可以吃住免費啦!”

“大牢?”這意思她可就聽懂了。雪舞凝立刻甩開他的牽制。“我才不要去大牢呢!”

開玩笑,好不容易她才得到自由,現在又要被關在大牢裏,說什麼她也不要。

“由不得你——”掌櫃指揮了兩個大漢左右各一將她給抓了起來。

“不要,我不去,我真的只是錢袋不見了,不是故意賴賬的,請你相信我上雪舞凝掙扎著委屈說解道。

“帶走。”掌櫃根本聽不進她的解釋,無情地下令道。

“不要,我會還錢的,不要抓我啦。礙…”雪舞凝直尖叫著。

“慢著——”方才坐在角落邊的男子突地大步走過來,凝視了雪舞凝一眼。“放開她,多少錢我幫她付。”

***

“謝謝你,幸好遇見了你,要不然我就要被抓去大牢了。”雪舞凝感激地對眼前這俊逸挺拔的男子道。

“不用客氣。”其實從雪舞凝一進客棧,閻慎陽就注意到她了,她用餐時那天真可愛的俏模樣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裏,讓他有種想要認識她的衝動。

“真是的,不知道我的錢袋怎?會突然不見,明明剛剛在看雜耍的時候還在的呀。”她記得當時還買了一串冰糖葫蘆舔的不亦樂乎呢。

閻慎陽軒昂的眉宇輕佻。“難道被偷了。”

“偷?”她聲音拔尖。哪個偷兒這麼不要命,竟敢偷到她雪某人身上來?

“你想想有沒有跟人碰撞過?很可能就是在那時候被偷走的。”他江湖經驗自然較雪舞凝豐富,因而如此推測道。

雪舞凝仔細回想,腦海中突然浮現那個曾和她擦撞,又一臉奸詭神情的男孩。

“我想起來了,一定是他。”難怪他表情那麼奇怪,真想不到那個小鬼頭年紀小小竟然就這麼奸詐,要是長大了還得了?

可惡!若讓她再見著了他,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姑娘,需要我送你回府嗎?”

“回府?不……不用不用。”她可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的呀!

“那你現在作何打算?”

“打算?”她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想痛痛快快的玩一常

看出了她的遲疑,他清逸俊朗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在下閻慎陽,姑娘若不嫌棄,不妨到我寒舍作客。”

“這個……”雪舞凝正在思考之餘,突然瞥見角落一閃而過那抹該被大卸八塊的人影。“可惡,別跑——”

一抹紅色身影飛快地向前追去,轉眼間消失了蹤影。

“姑娘……”閻慎陽壓根兒都沒料到她竟然會武功,等到他回神過來想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可惜啊!那麼可愛的姑娘竟然從他眼前溜走。

心裏第一次有著嚴重的失落感,竟然是為了個陌生的姑娘,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閻慎陽告訴自己,他一定要再見到她;非再見到她不可。

***

奇怪!明明看見那小鬼跑向這裏的,怎?才一轉眼間就不見了?

雪舞凝才不想就這麼放過他,正當她不死心地仔細搜尋時,突然從不遠的樹林裏突然傳來一群人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嘿嘿!叛徒,你的死期到了,還是乖乖就縛吧。”

“不……不要,求求你,堂主,求你開恩,我不想死。”

“放心,你不是一直想要偷‘千惡毒錄’那本毒書嗎?為了不讓你失望,我就用書裏所記載的一種方法送你進閻王殿。”

陰沈的聲音聽來像是索命的惡鬼。

“不,堂主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嘿嘿!放心,我們千惡門的使毒功力獨步武林、天下一絕,你頂多只會痛苦一下子而已,呵呵……”怪笑連連傳開,回蕩在這林間,愈顯陰詭冷寒。

使毒功力獨步武林、天下一絕?!

雪舞凝停下腳步,清新脫俗的俏臉滿是嗤之以鼻的神色,論使毒,她相信自己才是那個獨步天下的人,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關老爺面前耍大刀,她倒要看看那自稱千惡門的傢伙到底有多行。

“藹—”就在她思略之余,突然傳來讓人不堪細聞的慘烈叫聲。

“我說的不錯吧!這痛苦只是短暫的而已,哈哈……”為首的男子殘酷地冷笑出聲,而後帶著一群人離開。

在他們腳步方離的轉瞬間,紅色的婷婷身影來到他們剛剛所站之處。

雪舞凝一雙明眸往地上那臉色呈黑,早已氣絕身亡的人望去,甜美的臉上浮現一抹興味。

剛剛那群人的確有兩下子,這毒若是雪冰凝在,也不見得解的了呢!

真是好個千惡門,好本“千惡毒錄”,他們已經引起了她的興趣。

二話不說,她立刻尾隨著那群人而去,她倒要看看這千惡門裏的“千惡毒錄”到底記載了多厲害的使毒功夫。

***

憑藉著夜色的掩飾,再加上前方那群身穿玄色衣裳的男子粗心大意之下,雪舞凝順利地跟著他們來到這座深幽壯偉中帶著一絲詭譎的宅院前,那大門額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千惡門”

三個大字。

在這月光薄弱的夜裏看來,那塊暗綠底黑字的招牌似乎隱隱泛著青光,看來有些恐怖和可怕,可惜來人是雪舞凝,她不但不覺得有可懼之處,反而感到無比的興味盎然和竊喜。

名字叫千惡門?!難道裏面都住著惡鬼?

沒見過惡鬼耶!太有趣了。

她瞧見那群人要進去之前,都伸手拍了旁邊那黑的發亮的柱子一下,門即會自動打開,她也照本宣科地拍了那黑柱子一下,果然門立刻開?,她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哇!好容易啊!她差點?自己剛剛的謹慎小心而失笑。

什麼千惡門嘛!名字是挺嚇人的,裏面感覺也有點陰森可怖,可竟然這麼容易就讓她這個外人給闖進來,而且直到現在還沒人發覺,想必這只是個江湖混混聚集之處,根本不值一哂。

不過反正她的目的只在於剛剛那群人所說的那本“千惡毒錄”上而已,裏面的防備如何根本不關她的事。

她咬了咬手指,猜想著他們會將那本書藏在哪里?

聽剛剛那群人的語氣,可以感覺到那本書對這千惡門來說一定挺重要的,那想必是放在比較隱密的地方嘍!

雪舞凝憑藉著直覺,在這座宛如迷宮似的樓閣房舍裏轉來轉去,打算先探探地勢再說,沒想到越往裏走越發現這裏遠比想像中大了許多,甚至大到讓她差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最怪異的是。整座千惡門似乎像座死城,她這一路走來都沒見到半個人,甚至剛剛那群人也像會隱形似的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去了。

奇怪了,怎?會這樣?鬧空城計啊?

管他呢!沒人才好,她才可以仔細地搜查,找出那本令她感興趣的“千惡毒錄”,看看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正思略之餘,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碎裂的聲音,接著揚起壓低的責?聲。

“可惡,難道你不知道二公子正值練功的緊要關頭,連一丁點兒聲音都發不得嗎?”

這裏總算有人聲了,雪舞凝好奇地循聲而去。

“對……對不起,老奴該死,是老奴不小心把碗打破了,請堂主責罰。”老叟不住地磕頭。

“不是要你別發出聲音了嗎?你還磕頭磕得這麼響,分明是想跟我作對。”

老叟猛搖頭。“不,不是……不——”大掌掐住了他的脖子,接下來的話,他已經無法說下去了。隱身在一旁的雪舞凝掩住自己的嘴,避免發出聲響,難以置信的水眸仍盯著地上那雙眼暴凸的老叟看。

太……太過分了,只是打破一個碗而已,竟然需要賠上一條命,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雪舞凝開始覺得毛骨悚然,難道剛剛在外處決那叛徒,也是怕影響了那什麼二公子的練功?

她呼吸急促地喘息著,或許義姐雪冰凝說的對,這個世界的確有點可怕,不,應該說簡直太可怕了。

可惜她天生的好奇心就是比別人旺盛了那麼一點點,越是神秘的事,她就越有興趣,那位他們所說尊貴的二公子,完全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讓她暫且忘卻了來到千惡門的目的。

不經意間,雪舞凝發現了東翼最邊緣的一座樓閣外燈火通明,而且在不遠處還有大批人候著,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樓閣的大門上,像在守護著什麼似的。

難道那座樓閣就是那位二公子練功的地方?!

心念一轉,雪舞凝揚起了一抹含帶詭譎的笑容,輕手輕腳慢慢地轉身繞到房子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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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19: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正朔起,七日夜,絕雜擾。

斂心凝神;正?厲色;心神合一。

一零八,燭不滅,燃晝昏。

氣行周天;穴脈無滯;睥睨天下。

這是練成“千惡神功”的最後幾句要訣,也就是說除了之前的努力外,若能通過這最後七日夜的考驗,杜絕一切的雜擾,練者功力必將大增,其功力之強,無與倫比,足可氣吞江湖、縱橫天下。

可惜如此精妙的神功並非人人可練,它只有唯一的一個傳主,那就是——千惡門的准門主。

一○八盞七日夜始終不滅的燭火中央,千惡門的准掌門人閻余火端坐在一方圓形花岡石椅上,他緊閉著雙眸,如刀削的英挺臉龐上滿是汗水,那汗水順著面容滑下,滴向赤裸健碩的上半身——其實要練成神功並不容易,除了必須有一副練武奇才的骨架和習武天賦外,還要能夠擁有七日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動如山的本事。

當然,只有本身的努力那還不夠,還得加上旁人的協助;

在這七日夜裏,練功者周身四處絕對不得有一絲一毫的聲響打擾,另外圍繞在他周身的一○八盞燭火也不可熄滅,必須日夜燃著,只要其一要件沒做到,那練功者輕則受傷,重則走火入魔,生命垂危。

由於事情攸關千惡門未來的准門主性命,自然馬虎不得。

為了准門主的練功大計,所有千惡門的門徒幾乎傾巢而出,全力戒護練功房的週邊,連一隻蟑螂老鼠也不放過,幾乎是滴水不漏的防護;而讓閻餘火身邊的一○八盞燭火得以日夜燃燒的重責大任,就交給門裏武功最高強的四大護法,不論是四周守衛的門徒,或是添加燭火的護法,皆不可發出丁點兒聲響,以免影響准門主的專注,這也就是為何整座千惡門靜的猶如座死城般的理由了。

閻餘火渾身通紅,汗流更如雨下。

時間已經過了六天又十一個時辰了,也就是說只要再過一個時辰,他的神功即可完成,屆時要在武林中搶得盟主之位,那簡直就像囊中取物一般。

其實除了第一代創立千惡門的門主以外,至今尚未有人通過這神功的考驗,連閻余火的父親,也就是目前的千惡門門主閻筮都因無法忍受這七日夜的考驗,而差點魂斷陰司。

門外的?門徒各個都伸長了脖子緊張地等待著,無不將所有冀望都系在閻餘火身上,盼望他能夠大功告成,創造奇?。

那等待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呵!雖然其中難免發生些小插曲,不過那些阻礙都不算什麼,很輕易地就被解決了。為了閻餘火的神功,千惡門上下所有人可以犧牲一切去配合,在所不惜。

閻余火自然知道自己身負的重責大任有多艱钜,再加上一向自負的個性,所以他極力地忍受著猶如火焚的煎熬,不達目的絕不甘休。

妖紅的燭火持續燃燒著,跳躍的火焰猶如數千數萬個魔鬼,想要破壞他的精修,然而卻一次又一次的敗陣。

他邪魅囂狂又自傲的面容上有著屹立不搖的冷峻,縱使妖魔前來,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大功在即,大功在即藹—滾滾熱浪肆虐毫不留情地向他湧來,晶瑩的汗珠順著他立體而俊挺的面容,一滴又一滴地滑落,室內靜悄悄,靜到幾乎連他所流的汗珠碰撞地面的聲音,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突然,毫無預警地他睜開了眼眸,那冷光如電般的寒瞳蘊涵微慍和難以置信神色,凝視著一道紅影緩緩而來——那道紅影……也就是雪舞凝,同樣地睜大一雙無比好奇的澄澈水眸,滴溜溜地望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千惡門裏的所有人都集中在大門前,像在屏息以待著什麼。而後門竟然無人看守,好奇心旺盛的她,就這麼躡手躡腳地推開後門而入,來到這燭火通明的大廳。

呀!她好驚訝啊!

她看到一個俊美無比的年輕男子端坐在數十盞燭火中,揮汗如雨,像在承受著某種煎熬。

可惜她的心還來不及表達對他的同情,即注意到他臉上線條剛硬,精銳的冰眸向她散發出一股駭人的寒芒,讓她原本滿腔熾烈的熱情幾乎在瞬間凍結。

太可怕了,這個人的眼神遠比義姐雪冰凝的眼神還要嚇人,是那麼地凍銳深沉,幾乎要將人給吞噬了那般。

雪舞凝這乖張的貪玩個性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除了她義姐之外。然而此刻她的心卻沒來由地胡亂蹦跳,眼前的男人雖然年紀輕輕,但僅僅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思考停擺,嚇退三步不止。她無意識地退後了,可燦亮的秋眸卻依舊系在他身上。

不容否認的,他那狂妄俊美的臉龐實在是吸引人,連雪舞凝都很難轉移自己的視線。

怎?會讓人闖了進來的?就在他大功告成之際!

天殺的!眼前這紅衣少女到底是打哪兒冒出來的?怎?會沒有人阻止她?

閻余火一直集中的思緒,因她的出現而顯得紛亂,縱使他極力地克制自己別去在意她,然而她那雙清皓中帶著既迷離又好奇的眸子,就是無法控制地緊緊扣住了他的注意力。

她像是個迷路仙子,莫名地闖進這裏,就在他大功即將完成之即……嘔——不夠集中的心神讓他全身血液翻流,立刻嘔出了一口血來。

閻餘火驚然地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趕緊閉上雙眼,強迫自己默念神功口訣,收拾被打擾的心神。

他怎為了?怎?會突然吐血?

雪舞凝被他唇角的血給駭著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腳步更加無法移開,反而一步步地走向他面前。

她從懷裏拿出手絹兒,輕輕地幫他將嘴角的血絲給拭去,甚至連他額上如雨下的汗珠兒,也一併擦去。

明亮的眸子輕轉,在接觸到他裸露健碩的胸膛後,小臉立刻飛上幾朵紅雲,赧然地發現自己不合宜的舉動,小手一抖,手絹兒不自覺地滑下。

兩人身軀的靠近,閻余火聞到了屬於女子的幽香,那抹清新的香氣,誘使他再度張開了眼。

他在燭火下看清了她的面容,她有著瑩皓的水眸;紅灩的菱唇和白皙到吹彈可破的肌膚,她的五官無一不精緻,加上俏皮甜美的神情,幾乎眩惑了他的眼。

美麗的女子他看得不少,但卻從未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子,只消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能輕易地牽動他。

不,她絕不是天仙,若她是仙子,就不會不知道他為了這神功耗費了多少的心神和精力。

一定是的,她一定是前來魅惑他的妖魅,想要阻止他的神功大成……“嘔嘔——”

一個不留神,思緒又一度無法控制地隨著她而轉,閻餘火忍不住對自己的無法集中心神而動怒,那怒火牽動了體內五臟六腑,立時氣血逆流,使他又連連嘔出了好幾口鮮血。

“你……你怎為了?”雪舞凝大驚失色地問。

“走、走開——”

“我?我怎?能夠走呢?我……我不能見死不救。”這話出自雪舞凝的口中實在有些可笑,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但她是真心的,她一點也不希望眼前這個男人出任何意外,一點也不希望。

這壞事的小女子,閻余火簡直想殺了她。

“不許用那眼神瞪我,我是在救你耶,感激涕零些吧!”雪舞凝嬌斥道。她可不是天天有這麼好心腸的。

眸光轉向他周身的燭火,她嫌惡地撇了撇唇。

什麼鬼玩意兒嘛!搞的陰氣沉沉的,想嚇誰啊?實在看那些討厭的燭火很不順眼,她揚起水袖準備將那些燭火給煽熄了……“住手!”看出了她的目的,閻餘火狠狠地壓抑住體內翻滾不休的氣血,抓住了她的手制止。

靠近一看,他的眼神更加陰冷逼人,但難得好心的雪舞凝可不以為自己有錯,何況她也不是被嚇大的,這把對她來說,僅在剛進門的?那間有作用罷了。

只是突然感覺到抓住自己的大手無比冰冷,她也就不再堅持了。

“你的手好冷,八成是生病了。不過生病光用燭火烤是沒用的,我這就去幫你找大夫。”論使毒她一流,但救人她可沒轍。從懷中拿出一瓶雪冰凝塞給她的續命丹藥,倒了一顆硬塞進他口裏,而後轉身離開。

可才剛走兩步,她又突然想起什麼地回頭,懷疑地看了臉色逐漸蒼白的閻餘火一眼。

“你……你該不會是……那些人口中的二公子吧?”那個不許人家發出一丁點兒聲音,正在練功的二公子?

閻餘火被迫吞下了她給的丹藥,原本氣血逆轉,頭昏腦脹的他總算有些清醒,深沉的寒瞳懷疑地盯著眼前的小女子看,她竟然不知道他是誰?看來並不是存心來搞破壞的,那他可真是“死得冤枉”啊!

“你……你真的是。”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了。

方才那老奴只不小心地打破了一個碗就要處死,那她剛剛一連串的行為,不就“不好意思,打擾了。”她展開了一抹討好的心虛笑容,慢慢地往來處退去。“你繼續練功啊!當我沒來過,不用送我了,後會有期!”

紅影在瞬間一溜煙地消失個無影無蹤。

該死的,天殺的小女子,什麼叫當她沒來過,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啊!

只是——既定的事實又有誰能夠改變?

閻餘火妄想亡羊補牢地收拾心神繼續練功,然而……他又一連嘔了好幾口血,這一切似乎太遲了——

***

燈火沖天,整座死寂的千惡門似乎在轉瞬間活了起來,從東翼最遠的那一頭傳出紛雜的聲響,沸沸騰騰地似有千軍萬馬。

雪舞凝慶倖自己夠聰明,早走了一步,要不然看情形她不被生吞也會被活剝,尤其她還影響到那尊貴的二公子練功。

一想起他,心虛和惴惴不安的情緒立刻擄攫了她,看他剛剛一直吐血不止,再加上臉色蒼白的像個鬼的模樣,想必她的打擾一定傷他很重。

萬一……萬一他就這麼死掉了,那她該怎?辦?

雪舞凝緊咬著下唇,心情不知不覺地凝重了,她是貪玩淘氣,也沒有所謂的菩薩心腸,但她也絕對沒有害人之心。

她不是故意的呀!只是一時的好奇罷了,沒想到……“快!二公子傷重,快去請萬大夫。”

“是。”

前端傳來慌急的聲音,讓雪舞凝更加心驚膽跳。

真的嗎?他傷重,他會就這樣死去,而她成為了殺人兇手?

不,太可怕了,她無意的,她是無意的……“哎喲——”雪舞凝猛搖頭地一直往後退,沒想到後頭的房門沒關緊,她就這麼地撞開了那門,跌個四腳朝天。

“什麼聲音?”

“快找找——”

雪舞凝所在之處霎時燈火輝煌,在她才由地上毫不文雅地爬起時,一群身著玄色衣衫的人已將她團團圍祝

“原來是個女孩?!”

“嘿嘿!各位辛苦了,這麼晚還沒睡。”甫站定身的雪舞凝很快地發現自己如因獸的處境,於是端出一張善良可人的笑臉試圖欺騙大?,好讓他們可以稍稍疏於一點防備,以便藉機逃走。

她的笑容果然甜美,有幾人不小心的也跟著回了個笑容,但那僅僅是少數的幾人而已,大多數的人都如同那麼首的男子一樣,顯得如臨大敵。

今晚輪到他們守夜,由於已經是二公子閻余火神功告成的最後一個時辰了,所有人都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誰也不願錯過在第一時間恭賀新門主的機會,更想見識見識神功的威力,於是所有人都調守練功房的前門,加強戒備,屏息以待。

都怪他們太有自信,千惡門在江湖上雖不是什麼數一數二的大門派,但也算赫赫有名,相信沒有人敢在此刻上門找碴,反正才僅僅一個時辰的時間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狀況發生才是。

可千算計萬算計,就是少算了眼前這個看來還乳臭未乾的小小少女的膽量。尤其在這二公子練功的敏感時期裏,大家的心情已緊繃如箭上弦,如今准門主的神功竟沒有練成,還傷重的不知是死是活,門主的心情有多壞可想而知,若再讓這罪魁禍首逃脫,他們鐵定會大禍臨頭。

“堂主,怎?辦?”

“我看你們還是將全副的心思放在那個什麼二公子身上,放我走吧!”雪舞凝建議道。

為首的男子張濠直盯著她看,表情有著萬死都難以謝罪的自責。太疏忽了,他們竟然讓一個陌生的少女闖進來而毫無防範!

若真的就這麼放她走,千惡門此後的?面何存?

“抓起來——”二話不說,他即刻下令。

“喂!真的一點情面都不留啊?”雪舞凝邊往旁退邊問。

“小女娃兒,誰教你天堂有路不走,偏要闖進地獄來。”

險險地躲過了一記擒拿,她懷疑地凝眉道:“地獄?”

“擅自闖入者——死。”

這裏的人都好暴力,動不動就要人命。雪舞凝也不是什麼乖巧的人物,想抓她哪是這麼簡單的事,更何況她才剛剛享受到所謂的人生,若就這麼死去,絕對無法瞑目。

“那也要你們抓得到我再說啊!”她驕蠻地輕笑,身輕如燕飛身離去。

“哪里走——”

“追!”

雪舞凝使毒的功力一流,但論起武功或輕功就不行了,尤其這千惡門還是人家的地盤,她哪里逃得了。

“女娃兒,別再做垂死掙扎了,那是沒有用的。”張濠很快地一個翻身即擋住了她的去路,她身後則有千惡門一群屬下包圍,將她的退路堵的滴水不漏。

“垂死掙扎表示還有一絲希望,至少比束手就縛來的好,你說是嗎?”雪舞凝眨了眨可愛的燦亮眸子笑道。

她並沒有因為自己被團團圍住而驚慌失措,反而鎮定無比地談笑風生,這簡直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那你是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掙扎?”張濠嗤之以鼻問。

“我想該掙扎的——是你們。”她在甜甜笑語中水袖輕揚,細碎的粉未隨風飄散到圍繞她的眾人口鼻裏。

“是迷香,快掩住口鼻。”有人察覺驚恐地警告。

“來不及了,你們還是好好睡一覺吧!呵呵……”銀鈴似的笑語成串,雪舞凝快速地轉身而去。

雖然擔憂那位二公子的性命,但他有那麼多人照顧著,應該無妨才是;倒是她目前的處境比他危險多了,還是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吧!

她趕緊找尋出路,不再戀棧。

“可惡!”沒想到外貌天真可人的小女子,竟然深藏不露。

張濠察覺得快,並沒有中她的計,然而看到僅僅只剩兩、三個屬下沒中迷香,不免氣急攻心。

“繼續追,別讓她跑了。”

“是!”

看來那女孩頗?難纏,張濠吹了一記響哨作暗號,調遣更多的人來支援,勢必將她手到擒來,好好訓斥一番。

雪舞凝並不在意那殘存的幾個小兵小將,反正她多的是法寶對付他們,不過由於千惡門的占地幅員廣,再加上每棟建築物外貌看來都差不多,因此很不幸的她發覺自己迷了路。

“別跑,站祝”

她不跑難道要任人宰割?又不是傻瓜。

背後那群人像催命鬼似的死不肯放人,而且還有越聚集越多的趨勢,完了,要是她無法在天亮之前順利離去,恐怕事情就難以收拾了,畢竟她要以一人之力對抗眾人,縱使她的使毒功力高深,也絕對不可能做得到。

真是的,不知道他們蓋這麼多房子做啥,活像一座迷宮似的。

呀!大門到底在哪里?

她翻身躍上屋瓦想藉此看得更遠些,沒想到背後那群人還是不放過,她順腳踢起了幾片屋瓦襲向他們,一見效果不錯,她心裏壞主意立刻形成,誰教他們要來招惹她,她決定來個大鬧千惡門,讓他們修補屋瓦修個沒完沒了。

於是她沿著房子的屋瓦上走,邊走邊踢,看到後面追趕的幾個倒楣鬼踩到已空的屋瓦而跌下去發出慘叫,實在有趣極了,害她一踢上了癮。

“住手,快住手。”

“你要我住手我就住手?你以為你是誰啊?”她調皮地朝?

人扮個鬼臉,不馴地反駁。

我踢我踢我踢踢踢,順便還祈禱趕緊下一場雨,讓你們都不得安寧。

“哼!這是你逼我的,怪不得人。”張濠雙掌運氣,面露猙獰,決定痛下殺手。

“藹—”在他尚未出掌前,貪玩過頭的雪舞凝一時不慎,踏進剛剛被自己所破壞的屋瓦陷阱裏,整個人就這樣跌入屋內。

砰砰砰——似乎撞倒了整個大書櫃,一大堆書黑鴉鴉地朝她傾瀉而下,幸好她反應夠快,快速地閃到一旁靠牆喘息去。

“啊藹—”上天似乎不夠眷顧她,她躺的這片牆竟然會動,似乎觸動了什麼機關般,她就這麼整個人又往裏面跌,還撞到了什麼不知名的東西,一本書就直直地由她頭上敲落,打得她暈頭轉向。

“該死的,這是什麼玩意兒嘛!”她氣惱地抓起那本膽敢敲了她聰明腦袋的書,準備撕個粉碎,藉以洩憤。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人聲,她趕緊將書收進懷裏,逃命要緊。

就在她急忙的找尋出路時,一抹高大的身影由她剛剛跌進的那面牆進來,看了她一眼後,開口驚喜說道:“竟然是你。”

雪舞凝也認出他了,眼前的俊爾清朗的男子,竟然是下午在客棧裏幫她解圍的人,真是太巧了。

“你怎?會在這裏?”

這也是閻慎陽正想問的事,不過一聽外面鼎沸的聲響越來越靠近,他知道他們已經沒太多時間了。

“出去再說。”閻慎陽推開旁邊的桌子,狀似隨意摸索,而後打開了一塊木板,裏面露出了一道階梯,像是秘密通道之類的東西。

“哇!好神喔!你怎?知道這密道的?”雪舞凝簡直崇拜至極。

“快走吧!”他淡笑沒時間回答,先讓她往通道下走,接著扶來桌子恢復原貌後,也跟著往這僅容一人通行的密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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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20: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僅僅一夜之間,經雪舞凝這小妮子大鬧過後的千惡門,只能用天翻地覆、雞飛狗跳來形容。

“不介,火兒怎麼樣了?他要不要緊啊?”門主閻筮不斷地重複詢問著正在醫治閻余火的白衫男子,臉上有著天下父母心的焦急。

反觀坐在一旁身眾人母的萼姬,美豔無雙的嬌?上冷然表情依舊,絲毫沒有因為她獨生子的生死未蔔而有所改變。

“筮爺,你別一直打擾不介,讓他清靜一點診斷。”過分冷靜的話語正是出自她口中。

“萼姬,火兒也是你兒子啊!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

她怎?還依然能夠維持她一貫的淡漠?躺在床上的人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啊!閻筮實在不解,他永遠都無法理解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擔心?!當然。”萼姬美眸輕轉,聲音依舊輕淡。“可惜我們不是大夫,口頭上的慌急又有何用?”事實上她對自己的兒子十分有信心,像余火這般優秀的孩子,她絕對不相信他會這麼輕易死去。

閻餘火是她的驕傲,她相信自己兒子的能力,所以依舊能夠泰然以對。

雖然口頭上的慌急無用,但閻筮還是無法安心,仍想再度詢問閻餘火的傷勢,就在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一人,因怕驚擾大夫診斷,而細聲通報著。

“稟門主,烽火堂堂主求見。”

閻筮望了萼姬一眼,隨即起身朝外堂走。

外堂上,烽火堂堂主,也就是今晚負責守夜的張濠歉疚滿面,在看到閻筮後立刻下跪。

“張濠無能,請門主降罪。”

“什麼?你的意思是……末逮到那擅闖千惡門的小丫頭?”

閻筮勃然大怒問。他知曉今晚有個不知死活的女孩闖入門內。

“是……是的。”張濠臉上愧色更濃。

“混帳東西!”早已為了兒子的傷勢煩憂無比的閻筮,在聽到張濠的稟告後,情緒更加暴躁浮動,?腳將他重重踹倒。“連一個小小丫頭都搞不定,簡直就是廢物一個,千惡門要你這樣的廢人何用?來人!”

“在。”

“將這蠢材給我拖下去,殺!”閻筮青筋暴跳地怒吼。

今晚對千惡門來說,無疑是個大凶大惡的日子,他用盡苦心,將一切希望交托給了閻餘火,想不到一向優秀的小兒子竟讓他失望了,非但神功沒練成、還受了重傷生死未蔔;現在這些蠢東西還讓外人給擅闖進來,更可惡的是竟然沒將擅闖者緝捕到手,簡直是丟盡了他千惡門的臉,叫他如何不惱?

張濠始終低著頭並不求饒,他的確是個廢物,連一個小小丫頭都抓不到,日後也沒臉見人了。

就在他即將被拖下去之前,嬌媚的嗓音突然揚起。“放開他。”

“萼姬。”閻筮回頭看向來人,頗?不解。

萼姬款款走來,正色分析道:“張濠此次雖未能擒住那紅衣少女,可他以往的功績絕對是有目共睹的,筮爺您說是嗎?”

“這……”沒錯,張濠的確是忠心耿耿,曾?千惡門立下不少功勞,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可以就此將功抵過。“萼姬,可是他連一個小丫頭都搞不定。”簡直是笨死了。

“哦!”萼姬倒對那有勇氣闖入,並且躲過追緝的小女子感到興趣。“你將情形說給我聽。”

張濠深曉萼姬在門主心中的地位,立刻將今晚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好個不要命的小女娃,膽子不校”閻筮氣憤地道。

萼姬輕凝秀眉,覺得重點不在那小女子的大膽,而是……“張濠,你說她進入藏珍閣後隨即消失?”

“稟夫人,是的。”張濠也覺得荒誕至極,但人真的是在他眼前不見的,也由不得他不信。

“這可怪了。”萼姬抿唇輕撇。“除非那娃兒會飛天鑽地,否則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才不管那娃兒會不會飛天鑽地,總之張濠沒能將她擒到,就該死。”

“筮爺莫急,還是讓他戴罪立功,先將那丫頭抓到再說,否則咱們千惡門能夠自由讓人來去的話,若傳出江湖,會成為笑柄一樁的。”萼姬條理分明地分析。

閻筮寵妾如命,一向將她的命令奉?圭臬,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萼姬你說的極有道理。”他下令道。“張濠,你立刻去找人,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將人給找到,否則就提你項上人頭來找我。”

“屬下遵命。”張濠感激地道。“謝門主不殺之恩;謝夫人力保之恩。”而後退了下去。

“真是蠢材。”閻筮搖搖頭,和萼姬又走回內堂,卻見她愁眉深鎖,以為她總算在擔憂閻餘火的情況了,心有不舍地安慰。“放心吧!咱們火兒不會有事的。”

“我不是在擔心火兒。”

“那你為何攢眉?”

“難道你一點都不懷疑那小丫頭闖入咱們千惡門的意圖?”萼姬水眸微眯道。“我可不認?是小孩子貪玩這麼簡單而已。”

“萼姬你說的極有道理。”該不會背後藏有更大的陰謀吧!

唉,他怎?沒想到這點呢?還是萼姬細心。

就在兩人沈默的思考之餘,千惡門裏的專屬大夫萬不介總算有了動靜,他們趕緊移上前去。

“不介,火兒怎?樣了?要不要緊?”閻筮神情不安地望著寶貝兒子蒼白的臉,他暗自祈求他千萬不能出一丁點兒意外。

萬不介揚手抹去額上薄汗,輕吐了一口氣搖頭不語。

閻筮整顆心都給揪住了。“不介,人稱你是回春儒士,有著妙手回春的本領,你……你不會就此判了火兒死刑吧?他不會有事的,你快告訴我,別光只是搖頭啊!”他萬分激動地道。

“門主,二公子功敗垂成,血脈逆流致使傷及五臟六腑,縱使大羅神仙也愛莫能助。”萬不介的眼神凝視著萼姬,似乎想看到這一向冷靜的女子大驚失色,然而他卻有一點兒失望……是的,僅僅一點兒,因為他根本不敢抱太大希望。

萼姬似乎看穿了他,她張?朱唇道:“大羅神仙醫術如何我不問,我只問你,火兒還有救的,不是嗎?”

“夫人英明。”那躺在床上的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啊!她竟然還能冷靜自如地分析,萬不介不得不對她的沉穩佩服的五體投地。“還好二公子在受傷時曾服下續命丹藥,即時阻止了逆流的血脈,要不然後果可難以設想。”以閻餘火傷的那麼重的情形看來,恐怕早已一命歸西。

“續命丹藥?”

閻筮和萼姬互望一眼,眼中充滿懷疑,在閻余火閉關練功的這段時間裏,他的身邊根本不會有其他旁物,那續命丹藥的由來——有問題。

***

“哇!好清幽的房子。”雪舞凝驚喜地喊著。

闖了大禍的她,跟著閻慎陽走過秘密通道後,約莫再走半裏路,即來到了一棟外觀清雅的房舍前面。她一雙水靈的眸子好奇地張望著,發現屋舍上頭懸掛的竹匾寫著“陽居”二字。

“先進來再說。”她那驚喜的表情讓閻慎陽很滿足,他以主人的姿態輕笑地開門讓她進入。

“這是你家?”

“是啊!”他遞了杯茶給她。“來,喝口茶順順氣吧!”

“謝謝。”清香的茶入口,雪舞凝的心神總算較?平靜了,她展露潔白的貝齒輕笑道。“這房子好大喔!”

“會嗎?”比起千惡門,這裏還算是小的咧!

雪舞凝可好奇了,走進大廳前還要經過兩個大院落,這還不算大嗎?

她聳聳肩不置可否,只是從小住在雪霽穀的她不禁要懷疑起,難道外面的人都是這樣的,那她就不懂了,為何外面的人都喜歡蓋那麼大的房子,更奇怪的是,剛剛一路走來只見著幾個奴僕而已,人這麼少卻住這麼大的房子,不嫌太過空曠浪費嗎?

不過這好像不關她的事喔!

她輕輕一笑,感激地道:“真是不好意思,竟然三番兩次的麻煩你相救,你真是我的貴人呢!”

“別這麼說,這算是我們有緣吧。”

“是啊!真是有緣呢,想不到你竟然也會出現在千惡門。”

不安分的眼眸朝他輕眨好奇問:“你去那裏做什麼?”

“我……”閻慎陽支支吾吾難以成言。

“怎為了?有那麼難以為齒啊!”雪舞凝水汪汪的眼眸輕轉,忽爾又揚起甜美的笑容。“哦!我明白了,你一定也同我一樣,非常好奇千惡門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所以想進去瞧瞧,我說的對吧!”

閻慎陽失笑了,千萬個不對啊!

事實上千惡門是他的家,他可是在那裏長大的,又怎?會好奇呢!

可他該怎?告訴她,今晚是他弟弟即將練成神功的日子,他是去恭賀的,沒想到卻意外的聽到有個紅衣少女闖入門內,腦海中立時浮現她的樣子,而連忙趕去查看。在果不其然地看見她後,不顧一切地打開那只有閻氏一家才知道的秘密通道,帶著她離開。

他十分明白,秘密通道之所以這麼神秘,即因它是屬於緊急出入口,而今他對外人洩漏了秘密,此舉無疑是跟他父親作對。但他不後悔,從下午見到她那俏皮可愛的吃相後,閻慎陽的腦海就不時出現她的模樣,明知道不該救她的,卻偏偏見不得她受到任何傷害。

“你別一直傻笑,說話啊!”

“是!你說得對極了。”還是隱瞞她好了,免得嚇壞了她。

要知道千惡門可是武林中最大的殺手門派,非比尋常,他擔心她會懼怕他這顯赫身世,而立即逃得遠遠去。

“哈!我就知道,你一定常常到千惡門‘探險’,要不然絕對不可能知道那條秘密通道。”她以為天底下所有人都跟她一樣的好奇咧。雪舞凝斜眼一睨又哇哇叫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外表斯文俊雅,還以為你是個鎮日只會吟風弄月的書呆子,沒想到還是個高手哩!”

能夠躲過那群追命鬼的緝捕,甚至還那麼高竿的找到他們的秘密通道,證明了眼前這個男人不容小?。

“姑娘過獎了,其實在下的武功僅是普通而已。”別說跟他弟弟閻余火相比了,就是閻餘火身邊的四大護法武功都比他還好呢。

“你別客氣啦!”雪舞凝還以為他太過謙虛。“對了,救命恩人,我叫雪舞凝,你可以喊我小舞,別再叫我姑娘了。”人家在一天之內救了她兩回,她感動的無以復加,決定將他當成最好的朋友看待。閻慎陽簡直受寵若驚,有些激動地道:“好,那我就喊你協…小舞了。”

他那欣喜若狂又呆愣的模樣,惹的雪舞凝再度嬌笑出聲。

“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呀?救命恩人。”他好像有說過,不過她忘了。

“我叫閻慎陽。”她如花盛開的笑容,讓他看得癡了。

“那我就叫你慎陽哥了。”

慎陽哥?!這名字經過她嬌軟的腔調說出,簡直好聽極了。

“好啊!謝謝。”

“謝謝?!”雪舞凝杏眸圓睜,再也忍不住地送出狂笑。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吧?是我該跟你道謝才對。”

“沒關係,沒關係啦!”在她甜美的笑容下,閻慎陽竟顯得手足無措,活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咦!情竇初開,情竇初開……他暗暗地吃驚,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要不怎?會對才見了兩次面的女子有那麼奇妙的感覺。雪舞凝笑容未變,真是的,她知道不該笑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看到他那呆呆的模樣實在忍不住嘛!

好一會兒,玩累了,也笑累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搖頭晃腦地昏昏欲睡。

“你累了吧!如果不嫌棄,就在這裏住一晚如何?”閻慎陽強調道。“你放心,這裏的房間絕對清雅乾淨,當……當然,如果你怕別人說閒話的話,我可以到客棧……”

“帶路吧!”他還真是*唆,雪舞凝懶洋洋地打斷他的話。

“嗄?”

“我說麻煩慎陽哥帶路吧!我好累,就打擾啦。”

閻慎陽立刻點頭如搗蒜。“隨我來吧!”

雪舞凝忍不住又偷笑,真是個大呆子。

***

在閻筮聯合四大護法的全力護衛,再加上萬不介高明的醫術下,才三個月的時間,閻余火已經全然康復。

閻筮因此而終於展露笑謔,門主高興,自然整個千惡門裏的屬下也跟著皆大歡喜,所有人都覺得以三個月如此短暫的時間裏能夠恢復以往的功力,實屬不易,恐怕也只有他們這位傲視群倫的二公子做得到而已。

然而三個月的時間對他人來說或許短暫,但對閻餘火來說卻是極大的酷刑,是他這輩子永遠都無法抹滅的“恥辱”。

是的,這是天大的恥辱啊!

從小到大,不論什麼閻餘火都是最好的,也堅持只能最好,他永遠都是跑在最前端的,他的人生只許——完美。

沒想到這一次,這最重要的千惡神功竟讓他功敗垂成,真的,就只差那麼一點點,而帶給他完美人生中唯一的不完美,正是那莫名闖入千惡門,並大鬧千惡門的紅衣少女。

“稟二公子……”

“人找到了嗎?”閻餘火沉穩的聲調打斷他的廢話,直接問重點。

張濠慚愧地低著頭,這些日子來他廢寢忘食,日夜不停地尋找,但那紅衣少女就像平空消失了那般,毫無蹤影。

“屬下無能,還是沒能找到那偷書賊。”

偷書賊?!是的,對千惡門來說,那紅衣少女是偷書賊,她最後是在藏珍閣“消失”的,而那麼剛好的,經過清點後,發現“千惡毒錄”不見了,當然她就是唯一的可疑者;當然她也是擅闖千惡門的惡徒,可沒有人知道,閻餘火神功未成的真正原因也是她,要不恐怕那丫頭會死的更慘,這是絕對無庸置疑的。

至於他為何要隱瞞事實,讓所有人以為是他的內力修?尚且不夠,才會導致功敗垂成,這點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清楚。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這麼輕易的饒過她,相反地自從他傷癒後,他是更加積極努力的尋找她,同時他也相信,他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想不到那丫頭竟然能躲這麼久。”閻余火玩味地勾起唇角,深邃的黑眸閃爍著噬人的光芒,投射向一旁燦開的紅花,彰顯出他更加俊美的臉孔,可惜只要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如此的俊容下,藏著多可怕的危險。

“二……二公子。”張濠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閻餘火將視線轉回他身上,張濠一身的疲 憊,他看出他已經盡力了,而他也知道張濠最擅長的就是尋人,可這麼長的時間竟然抓不到她,實在有些不可思議,莫非那小女子真有飛天鑽地之能?

張濠年紀雖近半百,大風大浪也看的不少,可在眼前這年輕小子的眼神逼視下,也不由得緊張起來,甚至比面對閻筮時,還要感到恐懼。

等待他開口的時間是如此地漫長,他的呼吸變得小心翼翼,不自覺的冷汗也佈滿了他的額際。許久,才終於等到閻餘火開口。

“傳令下去,千惡門所有的堂主全力追緝那紅衣少女,不得有誤。”閻餘火的聲音沈著而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張濠像是得到大赦般,趕緊叩頭萬謝,隨即領命下去。

“真是想不到咱們二公子會突然變得如此仁慈。”清爽的笑聲傳出,來人一身白衫,還末走近,他身上藥香即說明了他正是千惡門的專屬大夫萬不介。

“萬叔,余火豈是殘忍之人?”閻餘火反問。

“這個……當然不是。”萬不介清朗的臉上閃著興味。

“不過你也絕對賞罰分明,以張濠所犯的錯來說,不該還留他至今。”

“他是個人才。”

“我想重點應是那紅衣少女擁有了天仙之姿,才能讓你神魂顛倒,惦念不忘,因而留下張濠替你賣命,只?尋找她。”萬不介突地語出驚人道。

一向冷靜自持的閻餘火在聽到這番話之後不由得變了臉。

“你……你知道些什麼?”

哇!好難得的景象?這小子竟然變臉了,從小看他長大的萬不介,儒雅的臉上顯得十分興奮。

是啊!怎?能不興奮呢?閻餘火雖然年紀不大,卻鋒芒內斂,少年老成,和他母親萼姬一模一樣,真正的喜怒哀樂都藏在心裏,很少表露出來,而這一次,他算是開了眼界。

“精彩!你的表情太精彩了。”萬不介說話時,還笑容滿面。

閻餘火臉上的激動褪去,唇角勾起揶揄問:“莫非是萬叔太閑,專程來尋小侄開心?”

“尋你開心?不不不,你萬叔我的膽量還沒這麼大。”誰那麼不要命敢去惹這莫測高深的男子?“這個是在幫你醫治的時候,你緊握在手中的,我想是那位紅衣少女所留下的吧!”萬不介拿出了一方白色的小手絹,還沒來得及細說,那手絹兒已經落入閻餘人手中了。

唉!怎?從沒發現呢?原來沈著冷靜的閻餘火個性中也有這麼毛躁的一面。

閻余火才不理會他此刻或許嘲諷、或許好奇的目光,他的心思全系在手上這方小手絹兒上。

白色的手絹兒顯得有些髒,看得出來上頭的斑斑紅點是鮮血已幹的痕?,在手絹的下角處還編著幾株歪七扭八的樹枝和……紅點!只能以此形容了,因為以他的好眼力看了半天還是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

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那天紅衣少女闖入他練功處的景象,他記得她曾經手持著小手絹兒,輕輕的?他擦拭嘴角的鮮血,那方手絹兒他沒看清楚,卻一直記得那是白色的,莫非……莫非這方手絹兒即是她的。

閻餘火覺得有些納悶了,是她的又如何?他怎?會一直緊抓著不放?他忽然有些氣惱自己。

“萬叔,這件事有誰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萬不介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

“我可是原貌送還,絕對沒有動它分毫。”什為了氣?說的他好像愛上這手絹兒似的?閻餘火心裏更加不暢快了。

“餘火,她是影響你神功未成的主因吧?”萬不介不是個好奇之人,但閻餘火難得的情緒失控,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能放棄?!他只是想從閻餘火口中得到更確切的消息,縱使他心裏早有肯定的答案了。

從小養成的習慣,就算偶爾的失控,也絕對不可能長久。

僅僅轉瞬間,閻餘火已恢復先前的沈著了。

他露出邪魅不置可否的笑容。“萬叔,我想答案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好小子哩!竟這麼快就能反撲,萬不介實在不該小?他的。

“真希望能看到那紅衣少女到底長什麼模樣。”在離去前,萬不介狀似喃喃自語地道。

他的話觸動了閻餘火的心,他也想見她,而且那渴望來的急切。

挺拔的身影才移動,隨即有兩名各身著一黑一白的男子行動一致地圍上來。

“主子。”他們叫黑郎與白君,是閻餘火的貼身侍衛。

“我想出去辦點事,你們兩個就別跟來了。”

“可是……”兩人有些?難,其實他們就像是閻餘火的影子,除了練功時的七日,?免驚擾主子而未隨侍在側,否則從來很少離開他身邊的。

“難道你們想違抗我的命令?”閻余火端出主子的威嚴。

黑郎和白君互視一眼,便十分有默契地退開來。很認命的知道,自己必須掩護主子出門的消息,以免門主擔憂。

“我很快就會回來。”丟下這句,他的身影如同大鷹,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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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想不到雪舞凝在陽居這一打擾就是數個月的時間,沒辦法,誰教她錢被偷了,又不想回雪霽穀,再加上閻慎陽這“好客”的主人一直挽留她,留在陽居變成了她最佳的去處。

尤其閻慎陽又是個大好人,對她這客人簡直百依百順,只除了不肯讓她獨自外出之外,當然這也算是情有可原啦,他完全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嘛。

這點雪舞凝是沒什麼異議的,反正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有了閻慎陽這絕佳嚮導,再加上有得吃有得玩,她每天都過的快樂極了。

當然,這是指別撞見雪冰凝的話。

“小舞,你怎?可以毒害那位司徒公子呢?”

這日,雪舞凝與閻慎陽原本打算上悅來客棧大快朵頤一番,途中卻遇見了一位冷若冰霜的美人,他聽見雪舞凝喊她冰姐,才知曉同樣擁有驚人美貌的兩人是姐妹。

不過雪舞凝終究是雪舞凝,一個無法以常理判斷、永遠猜不到她那顆慧黠的腦袋瓜子裏究竟在想什麼的女孩,人家姐妹通常都是相見歡,而她不同,才一打照面就拔腿快跑.活像在逃避瘟疫似的。

雖然後來還是讓雪冰凝給追上了,姐妹倆也?回家的事情僵持不下,但她們有話可以慢慢說,更用不著使毒吧!

天可憐見,閻慎陽雖然身在千惡門,也算是使毒世家,但對於用毒卻懷有極深的恐懼感,他總認?用毒是不對、不好的行為,因此雖然他無法阻止自己的父親,但他可以阻止自己不去做;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他身邊多月,看來天真無邪偶爾淘氣的小姑娘雪舞凝竟然會是個使毒高手。

剛剛一看到司徒未央中毒的模樣,他就給嚇壞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我說幾次?”雪舞凝煩躁地道。

他以為她的心是黑的嗎?她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那樣,她心裏已經夠自責了,他可不可以就此饒過她,別再叨念了。

“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撤清一切嗎?難道你沒想過,若是那位司徒公子就這樣沒命了,你于心何安?”他可以容忍她調皮搗蛋,但是傷及人命的事,卻是萬萬不可?。

“我說過冰姐是神醫嘛!而且我也是為了他們兩人的感情著想,想要幫幫他們啊!我這哪有錯?”

雖然只見上一面,但雪舞凝能感覺到那個司徒未央絕非池中之物,何況她也感受到他對雪冰凝的關心是真心誠意的,她想若有這樣的男人照顧著冰姐,她就能安心了,加上她一心急於逃開雪冰凝的追緝,所以才會使毒。

她知道只要司徒未央中了毒,雪冰凝就不可能棄他於不顧,因為外表冰冷的雪冰凝其實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如此一來司徒未央就欠了雪冰凝一份情,“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她更可順理成章地逃開,一舉數得呢。

“話怎?能這麼說呢?小舞,你究竟知不知道人命的可貴?”他覺得她在玩弄生命,跟他父親一樣,而他厭惡這樣的事發生。

“你……你很煩耶!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啦!”呆腦袋、思想古板、怎?轉都轉不過來,跟他講話真會被他氣死。

雪舞凝氣得轉身就走,不想理他。

“小舞——”閻慎陽就算不喜歡她的行為,也絕對不敢棄她於不顧,所以仍跟在她身邊。

“你不是說我是殺人兇手嗎?那你幹?還跟著我?”

“我沒這麼說。”他哪有講這句?還有她幹?那麼凶?好像理虧的是他。

“哼!”

“小舞。”

雪舞凝負氣地問:“你到底想怎樣?”

閻慎陽愣住了,他真的越來越搞不清楚究竟是誰的錯了。

“小舞,別生氣了。”他討好地輕聲哄道。“不如這樣吧!

我們回頭去找司徒公子和令姐,我認識個名醫,可以幫他醫治。”

他耳朵有問題,還是不信任她冰姐的醫術?雪舞凝橫了他一眼,開始思考若她當街毆打人,會不會被安上潑婦之名?

“雞婆!”她氣得逕自往前走。

“小舞、小舞……”

雪舞凝突然轉過身來,又是一臉怒氣騰騰,這模樣令跟在她背後的閻慎陽看得有點膽戰心驚。“你最好別再跟我提起剛剛那件事,要不然我們就——斷交。從此刻起,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她俏麗的嬌?上有著絕對的認真。

斷……斷交?!沒這麼嚴重吧?

閻慎陽趕緊捂住自己的嘴,雪舞凝這才總算滿意。

“走,去悅來客棧吃東西吧!”她的脾氣來去一陣風,一下子又恢復笑容道。

“喔……好。”對於她的脾氣,他還是有點無法適應。

“你好像有點不太高興?”她敏感地偏著臉問。

“哪……哪有?”他只是覺得事情沒有講清楚,心裏有個疙瘩罷了。

雪舞凝豈是這麼容易被騙的人,她一眼就看穿他在說謊了。

“你心裏還在嘮叨我的不是,對不對?”

“小舞……”這小惡女,連人家心裏嘮叨一下也不行?

雪舞凝撇撇嘴,實在氣不過,決定要他好好緊張一下。

“看啊,是千惡門的人耶!”她突然手指前方驚聲喊道。

“什麼?在哪里……在哪里?”閻慎陽自然而然的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他太清楚千惡門的規矩了,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雪舞凝的。所以此刻什麼都不再重要了,唯有她的安危才是重點,他必須好好將她保護在身邊。

可看了老半天,哪里有千惡門人的蹤影?莫非他又讓那小妮子給耍了?

“小舞,哪有……”一轉頭才發現被耍了,那頑皮的小妮子竟然不見了。

他既擔憂又心急,趕忙開始尋人。

“小舞,你在哪里?不要鬧了,快出來……”

最後只來得及看見她紅色的衣角消失在前面的布莊裏,他忙不?地往前追去。

***

糟糕,都怪她以前練功時老愛偷懶,才會一下子就讓閻慎陽給發現了蹤?。

不行不行,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見他,誰要他那麼愛嘮叨,尤其她剛剛又要了他,可以想見的,要是她現在回到他身邊,一定又會被罵到耳朵長繭。

她臨急竄入了一家布莊,在躲無可躲的情況下,只好在老闆和幾位客人瞠目結舌中,又從旁邊的窗子跳了出去,速度快的讓人以為只是眼花。

跳出窗口後又轉了幾條街,雪舞凝才停下腳步稍作休息。

嘿嘿!閻慎陽一定想不到她會使出這招,說不定還在偌大的布莊裏找人呢!

嗯!索性她就玩個痛快再回陽居,然後威脅他若再叨念她,她就要再度離家出走,看到時候嚇壞的他還敢不敢再嘮叨沒完。

沒錯,她就是吃定他了。

“誰叫你愛嘮叨我。”她自言自語說道。

“誰嘮叨你了?”

一道沉穩玩味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揚起,她作賊心虛地嚇了一大跳,趕緊轉頭過來想看看誰那麼無聊居然敢嚇她。

這一看,簡直不得了。

“你……是你……”雪舞凝水靈的眸子直盯著眼前男子,表情寫著不可思議。

她才剛剛說了謊欺騙閻慎陽,沒想到才一下子而已就受到了報應,眼前立刻有千惡門的人找上來,真是倒楣透頂。

“沒錯,好久不見,過的可好。”閻餘火的聲音不慍不火,俊美的臉上笑容也平實的像跟個老朋友在打招呼。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張濠費盡多月的時間都找尋不到的人,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能遇見她,看來他倆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埃

雖然他的笑容狀似真誠,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雪舞凝就是感到全身發毛。

“是……是埃”她也展開了最燦爛的“虛?”笑容,邊往後退邊道。“看來你也過的不錯。”

太不可思議了,他的傷明明很重,她甚至還懷疑他會死掉的,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竟然已像沒事似的,看起來健康的不得了。

“託福!”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再自然不過了。

他在諷刺她嗎?那兩個字像是重達千斤,壓的雪舞凝快喘不過氣來。

呀!真哀怨,剛剛出門忘了看黃曆,今天的日子一定是諸事不宜的大凶日。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你慢慢晃啊,我和人有約,先走一步啦!”尾字一落,靈巧的身影也跟著飛離。

閻餘火沉穩地望著她的背影,星眸微眯;薄唇上噙著的興味笑容始終不變。

逃了這麼久,她以為自己還逃的過嗎?

笑意更濃,身形一提,像是獵人追著受傷的獵物般,是那麼的自信滿滿,勢在必得。

追來了,他追來了。

如同鬼魅那般,不管快慢,更不管她怎?跑,閻餘人都始終狀似悠閒的緊跟在後,不疾不徐,像是故意在欣賞對方恐慌的神情似的。

雪舞凝更加死命的跑,她知道那男子雖外表看來面如冠玉、俊美無儔,可卻也隱隱含著陰邪之氣,讓人輕易感受到他的威脅性,而她又曾經差點害死了他,她才不信他會像閻慎陽那種老實人一樣,相信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之類的說法。

對了,閻慎陽!

唉呀!她怎?會那麼倒楣的在離開他不久就被這惡煞給盯上了,幸好他一定在這附近,但願她能夠即時找到他,或許還會有救。

可惜閻餘火的耐性已經消磨殆盡了,他優美的身形一閃,霍地出現在她面前,輕易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雪舞凝被逼的節節後退,直到背抵住高牆,才確定自己的確無路可逃了。

“你……你擋住我的去路做什麼?”她?頭挺胸,水亮的眼眸直盯著他問。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豁出去了。

真是好膽識,她居然還說的出話,難怪她敢擅自一人獨闖千惡門,閻餘火不禁要?她的勇氣喝采。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不過想告訴你,我一向不喜歡欠人東西;當然更不喜歡有人欠東西不還。”他語帶玄機地道。

嗄!他告訴她這個做什麼?莫非是想指責她欠了他什麼?

有嗎?可是她完全記不得了耶!

“我……好像沒欠你什麼不是嗎?”明亮的眼睛懷疑地看他一眼,卻差點讓他那深邃誘人的眼眸給奪去呼吸,趕忙掩飾地低下頭。

“不。”閻餘火輕輕搖頭。“你欠了我一樣。”

“什麼?”雪舞凝攢眉抬頭,卻在發現他的臉近在眼前後,頭下意識往後一縮,不小心撞上了牆,一雙眉頭更加凝的死緊,卻不敢呼聲。

“疼嗎?”閻余火修長的手指自動地撫上了她的後腦勺,輕聲詢問。

雪舞凝趕緊搖搖頭,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似乎就在她頭頂上,而那柔性的撫觸震動了她的芳心,羞紅的臉蛋幾乎想要找個洞鑽下。

“走開。”她想要脫離他的魔掌,卻一個顛躓而差點跌倒。

“小心哪!你的命可是我的。”

“你……你說什麼?”她再度吃驚地?頭望他,幸好有他一直護衛著,要不頭上鐵定再添一個包。

“我說你的命是我的,這是你欠我的。”

雪舞凝可火了,開玩笑也要有限度,別以為她對他有些歉意,就可以爬到她頭頂撒野。

“你開什麼玩笑?我的命怎?會是你的?”她擺開了他的手繼續開罵。“你可別給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以為我雪舞凝好欺負喔!告訴你,我不吃你那套,管你什麼大公子、二公子的,只要姑娘我不高興,統統不賣帳。”

“雪舞凝?!好名字。”閻餘火的表情依舊沉穩讓人想扁他一拳。

雪舞凝愣住了,這不是重點好嗎?她哪是在跟他討論自己名字的好壞啊?真是氣死人了。

“怎麼?話說完了嗎?”

“是啊!如何?”雪舞凝手插著腰一點也不懼怕的問,她就不相信?目睽睽下,他敢對她怎樣。

“那就跟我走吧!”

閻餘火沒給她多話的機會,直接將她扛在肩上,在路人還來不及眨眼下,輕易地將她綁走。

***

“土匪!你是土匪……”雪舞凝尖銳的嗓音傳遍了四周,把附近的一千人都給嚇壞了,除了閻餘火以外。

“別激動,我只不過是索討我的東西罷了。”他還是一貫狂肆的表情,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茶喝著,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索討?”雪舞凝尖叫。在外頭也混了數個月,沒學到好的,壞的倒學了不少。雖然長得甜美可人,但她毫無姑娘家斯文氣質地抬起腳就這樣跨在椅子上質問:“那你說,我到底是欠了你什麼?”

“命!你聽清楚,這是我最後一次說明。”閻餘火攢起眉宇看著她的舉動,到底誰比較家土匪?可見而知。

“說的跟真的一樣,我什麼時候欠過你命了,你說啊!”雪舞凝看他攢起的眉,再順著他的視線往椅子上那自己不規矩的腳一看,非常知錯能改地立刻將腳給收了回來。

“那晚你闖進了練功房,差點害死了我。”

“差點,那表示還沒有嘛!何況你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嗎?”雪舞凝不依地再度大叫。

“那是我命不該絕,與你無關。”

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他居然也講的出來,他不感到可恥,她都替他感到汗?呢!

“反正你又毫無損傷,看來好好的,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閻余火陰沈地冷哼了聲。“我的損失,你永遠都賠不起。”

雪舞凝慧黠的知曉他在指他練的那什麼鬼神功讓她給破壞了,但她又不是故意的,這怎?能怪她呢?

“既然賠不起那就算了,你就不必計較了嘛!”她耍賴地轉身走向房門。“那我走了,你不用送我。”

“只要你走的出去,就隨你。”他涼涼地說著,並不急著阻止她。

詭異喔!他怎?可能在抓走她之後,又肯輕易的放她走?莫非……“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希望你記性夠好,沒忘了自己曾經大鬧過千惡門。”他薄唇揚著狂似陰寒的笑容。

才剛碰到大門的手立刻縮回,他的意思不就擺明瞭外頭全是他的人,沒有他的允許,就算蒼蠅也逃不掉?

“你……你抓我有何用?殺了我也無濟於事。”

“沒錯,所以我並不打算殺了你。”

“那你想做什麼?”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那雙邪魅危險的眸子,懷疑問道。

閻餘火半眯了一下眼,許久才?頭道:“沒想到我會那麼早遇見你,還是讓我多考慮幾天吧!”

“什麼?”這是什麼話?難道她得就此任他擺佈?

“喔,忘了告訴你,在我想出答案前,你暫時都得住在這裏。”閻余火唇邊依舊噙著笑容說道。

“不,你沒有權力囚禁我。”雪舞凝可不是省油的燈,想要擺佈她還早的呢!

“你大可試試。”他自信滿滿地說完,轉身往外走。

“喂!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把我丟在這裏,要走也得帶我一起走。”雪舞凝氣急敗壞地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

“不要,除非你讓我走。”雪舞凝大聲爭取自己的權益。

“如果你不放我走,我就一直鬧得你不得安寧,你不會喜歡像我這麼吵的人跟你住在一起吧,所以快放我走,別因住我,我要回去。”

“不可能。”

雪舞凝慌了,她最怕的就是沒自由了,要她一直待在這裏,她寧可去死。

“放我走,快放我走,我不要待在這裏。”她更加大聲疾呼起來。“我好不容易才能出穀,還有好多地方沒玩過……總之我就是不要在這裏,我不要不要……”

“住嘴。”從沒見過這麼吵的人,沈著的閻餘火終於覺得被她吵的有點頭痛。

“我就是不住嘴,除非你帶我走。”原來他怕人吵,好好好!看她如何吵的讓他頭痛欲裂,還怕他不投降嗎?“快點,送我回去原來的地方吧!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再說一次,住嘴。”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沈難看,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想殺人。

但雪舞凝可不是被嚇大的,她依舊不屈不撓地頑固對抗著。

“你這土匪、強盜,快放我走,我不要留在這裏,我不要留……”

突地,她的紅唇被他的覆上,她兩眼瞪的大如銅鈴,原本高亢的嗓音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似乎一切都停止了。

這是不得已的辦法,為了讓自己的耳朵清靜,閻餘火只好出此下策。

幸好她的唇和她的人一樣甜美,若不是她一副快嚇死的模樣,他想他是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意猶未盡地放開她,看著她嬌靨紅雲一片,菱唇還微微張著,至於方才還據理力爭的大嗓門,此刻安靜的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一股莫名的憐惜感油然而生。

呵呵!看來這招對她來說效果還挺不錯的。

要……要命的,她一雙靈黠的大眼睛死盯著他,幾乎不敢相信剛剛的事實——他竟然用他的唇疊上她的?!

她發現自己快要昏厥了,這……這怎?可以。

“藹—”可怕的尖叫聲雖然有些遲緩,終究還是揚起了,而且比剛剛那吵鬧聲有過之而無不及。

閻餘火不慌不忙地再度用他那性感迷人的唇覆上她的,將她那尖銳的聲音一併含入口中。

這一次他不再像剛剛只是輕輕地覆上,而是像在品嘗什麼美味似地輕柔齧咬、吮吻她如花般的唇瓣,像要勾魂攝魄似的。

莫名的,雪舞凝感到渾身一陣酥麻,在他刻意的撩撥下,她整個人不可思議的幾乎要化成一攤水,隨著他的舉動而感到失神忘我。

“如果想要我更加深入的吻,你可以再吵沒關係。”閻余火非常滿意她稚嫩的反應,當然更滿意自己所造成的效果,能夠見到她如此神魂顛倒的模樣,實在是件讓人開心的事。

老天,快挖個洞讓她躲進去吧!她沒臉見人了。

雪舞凝又羞又惱,雙手捂著赧紅的雙腮,看著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可惡笑容,她的心情頓時糟到極點。

“你好可惡,你這采花賊、大色鬼、登徒子……藹—”

看著他又將臉移向自己,雪舞凝就如同見到鬼似地趕緊逃開。

“你……你別過來。”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見到她這原本勇氣十足的小美人變得驚慌失措,閻餘火有種想大笑的感覺。

“大色鬼!”躲在遙遠的角落,雪舞凝罵完後,立刻將自己的嘴唇捂上,不許他再侵犯。

“是嗎?色鬼?莫非我剛剛看到某人陶醉的模樣只是眼花而已?”

雪舞凝氣得幾乎要跳腳,美麗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他幾回。此舉讓閻餘火終於忍不住了。

“哈哈……”有趣,逗弄的讓她哇哇大叫,實在是件有趣至極的事。

他開懷地暢笑離去。

相反的雪舞凝則是氣得快要發狂!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和自覺,明白自己的武功有多差,不然受此天大的屈辱,難保她不會以命相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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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20: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該死!天殺的臭男人。

雪舞凝雙肘托著香腮靠在桌子上,嘴巴不時地咒?著,可惜若非仔細聽,絕對聽不到她講了些什麼。

沒錯,她承認,一向惡霸大膽的她,終於有一件害怕的事了,那就是——閻餘火懲罰的吻。

說實話,他那蘊涵逗弄的吻會讓人感覺很陶醉,而且輕柔的猶如春風那般,使她一顆心幾乎都快飛了。不過也正是如此她才痛恨啊,為什麼她會突然變得那麼不知羞恥,居然會喜歡他的吻?而且還在他的吻下那麼渾然忘我呢?

好丟臉啊!雪舞凝原本托著香腮的手趕忙將自己的臉給捂住,再不離開這鬼地方,她將會羞愧而死。

但……問題來了,雖然知道閻餘火怕人吵、怕人煩,但是她一點也不敢再發出聲音來,因為她知道他說得到做得到,除非她真的想要他再深入的吻。

再深入的吻……那會是什麼感覺呢?

呀呀呀!見鬼的,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雪舞凝懊惱地敲敲自己的腦袋瓜子,在心裏拼命的尖叫,希望自己能夠恢復正常些,別再胡思亂想了!不要想了……“咿呀”!大門突然被開?,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她驚惶地彈跳而起。

“誰?”

“不好意思,雪姑娘,我嚇到你了。”來人是個年紀和她相仿,模樣可愛,綁著兩條辮子的女孩,她似乎也被雪舞凝那驚嚇模樣給駭住了。

“呃!沒……沒有。”看到不是閻餘火,她的心也安了大半。“你是誰?”

“我叫小娟,二公子吩咐我送飯來給你。”小娟將手上籃子裏的東西二放在桌上道。

雪舞凝雙肩頓時一垮,她原本還抱持一丁點兒希望以為閻餘火只是在同她開玩笑而已,沒想到……在小娟送來飯菜後,這希望也就隨之破滅了。

“姑娘,這些菜不合胃口是嗎?那你說說看想吃什麼,我替你去吩咐廚子做。”小娟會錯意地問。雪舞凝有氣無力地搖搖頭。“不用對我那麼好,我只是你家二公子縛來的囚犯罷了。”

“囚犯?”小娟噗哧一笑不認同地道。“雪姑娘,不可能呀!囚犯怎?可能住在這麼豪華的地方?我想你一定是咱們二公子的貴客呢!”

這房間又大又寬敞舒適,而且屋外環境十分清幽雅致,距離閻餘火所住的地方也很接近,是他平時用來招待特定貴客之處,連他的小妾芸兒想住進來都不被允許呢!可見得這位雪姑娘的身份有多與?不同了。

她想這是一定的,瞧這雪姑娘貌賽天仙、嬌俏甜美,活脫脫是個人見人愛的美人胚子,縱使像二公子那樣偉岸的男子?她傾倒也不?過埃

“我說的是真的,他只不過是還沒想到該怎?折磨我罷了。”雪舞凝咬牙切齒地說道。

哼!沒度量,黑心肝。人家只不過不小心害得他神功沒練成而已,反正他以後再練就是嘛!何必那麼小器的抓她來報仇呢?

壞男人,小器男人!

小娟可不這麼認?,凡是千惡門的人都知道這位二公子的脾氣,若他真想折磨她,哪還需要考慮啊!多的是整死人不償命的辦法哩!

“雪姑娘,你真的想太多了。”小娟善良的安慰道。“來!

先來吃飯吧,別再胡思亂想了。”

要她真的是胡思亂想就好了,可是如果閻餘火抓她來不是要報復她,那她實在想不透她對他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對了,你們那位二公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反正暫時也想不出離開的辦法,雪舞凝聰明的選擇跟五臟廟合作,乖乖坐下吃飯,邊吃還邊聊天問。

“二公子,這……”

“不要怕,有什麼話你就只管說,別忌諱。”雪舞凝張著一雙好奇的眼眸,嘴上拼命鼓吹道。她實在很想聽聽這位惡霸的二公子平時都是怎?虐待人的,好有個心理準備。

“嗯!二公子平常人很好的,對下屬從來不刁難苛責,而且……”

“露餡啦!我聽到你牙齒打顫的聲音。”雪舞凝好笑地提醒。“他‘平常’就如此令人害怕,那‘不平常’的時候呢?

是不是會將人給吊起來毒打;或是將人抓進油鍋炸煮;還是……”

“夠了,雪姑娘,你……你別說了,說得這麼可怕,你飯吃得下嗎?”小娟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滔滔不絕地說著,十分懷疑這姑娘有暴力傾向。“人家我們二公子才沒你講的那麼可怕,只要你別犯錯,他待人是很好的。只是他那麼的高不可攀,我們……我們只能遠遠的看著他罷了。”小娟雙腮羞紅地低下頭實話實說。

噗!咳咳咳……“你慢點吃飯,沒人跟你搶。”小娟忙拍她的背。

“我……咳!我是被你的話給噎到的。”

見鬼的!那位二公子看得出來高不可攀、*的要命,卻見小娟說的好像要將他捧上天當神仙了,她沒給噎死已經算很給面子了。

“人家說的是真的。”

“可是我看得出來你明明怕他。”

“我不是怕他,我是敬畏他、崇拜他。”小娟眼中閃著崇拜的晶亮光芒。

不只是她,只要見過閻餘火的人都會這麼覺得,不過……眼前的這位姑娘好像是那唯一的例外。

雪舞凝搖搖頭.發現自己是再也吃不下飯了,否則難保等一會兒自己會因小娟的稱讚而大吐特吐。

什麼敬畏崇拜的?真是笑死人了,依她看那傢伙只會仗著自己的好本事而欺負弱小,就像欺負她這“柔弱女子”一樣。

“小娟,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雪姑娘,有什麼事你只管吩咐,只要我做得到。”

“你當然做得到。”她臉上堆滿討好笑容的道。“很簡單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放我走。”

“放……不成、不成,你別害死我。”小娟膽小地趕緊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而後飛快地溜走。

“小娟,協…”可惡!溜的跟一陣煙似的,她的話有這麼可怕嗎?

***

雪舞凝癡纏的功力真是無人能及、無人能比,連雪冰凝那麼冷靜不動如山的個性,她都可以鼓吹她出雪霽穀了,更何況是善良溫順的小娟。

“二公子,對……對不起,奴婢該死,竟然連您的貴客都照顧不好,請公子責罰。”小娟哭著跪在地上懺悔道。

閻餘火位於首位,狂放自傲的表情莫測高深、陰晴難定,沒有人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主子,讓黑郎去將那丫頭給抓回來吧!”全身黑裳的男子請求道。

沈默了好一會兒,閻餘火才緩緩開口。“黑郎稍安勿躁。

小娟,先將來龍去脈講清楚。”

“事情是這樣的……”小娟深吸了口氣才娓娓道出。

小娟個性天真善良,雪舞凝也和善健談,沒兩天兩個人已經混熟了,小娟願意幫這新朋友做任何事,除了帶她出千惡門之外,而雪舞凝也不再提離開的事了,只是央求她帶她到一間藏有很多書的房子瞧瞧。

“你說的應該是藏珍閣吧!”千惡門很大,她又是閻餘火住處的奴婢,很少離開這裏,不過她倒是聽不少姐妹說過那個地方。

“藏珍閣……呃,對,就是藏珍閣。”雪舞凝水靈晶瑩的秋眸裏閃著狡黠神色。“快帶我去吧!”

“你……你到藏珍閣做什麼?我聽說那裏藏的都是門裏的寶物,平常人是不能隨意進出的。”

“我……我只是好奇啊!何況寶物給人家瞧瞧又有什麼關係嘛!又不會缺個角。”

“不行。”

“你不陪我去沒關係,只要告訴我藏珍閣的方向就行了。”

“雪姑娘……”

“叫我小舞啦!”她老是忘記。

“好吧!小舞,藏珍閣裏外都有人把守,就算你知道位置也不得其門而入,何必呢?”

雪舞凝狀似不經意地道:“我的好小娟姐姐,你就說說嘛!

反正我又不一定要去。”

受不了她一再癡纏的小娟,還特地去幫忙打聽方向,誰知道在告訴雪舞凝過後,她才不過去了一下廚房,回來就看不見雪舞凝的蹤影了。

可憐她如此用心的對待,這新朋友居然背叛她,只是她不懂,雪舞凝到底是怎?出千惡門的??啥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藏珍閣!”閻餘人深沉的臉上隱隱起了變化。

這些天他都太忙了,忙的沒有時間去注意她,想不到竟然會出這種狀況,不過現下她的逃脫,也讓他終於證實了一點——雪舞凝知道藏珍閣有個密道的消息。

只是好詭異啊!那個密道除了他們閻氏一家之外,連門裏地位極高的四大護法都不知曉,為何雪舞凝這樣一個外人竟然會知道,而且他相信上一回讓她逃脫了,一定也是經由密道之故。

如果說她自己發現的,那就太牽強了,畢竟那密道十分隱密,難道有人洩漏了這個秘密,到底是誰說出的呢?!

閻餘火心中過濾著每個可能性。

***

“小舞回來了,小舞回來了……”

這好消息傳遍了整個陽居,所有人都振奮起來,包括在她失蹤的這幾天一直都茶飯不思、要死不活的閻慎陽。

“小舞,小舞……”看著她朝他飛奔而來,閻慎陽趕緊展開最熱情的臂膀迎接,誰知道她竟然視若無睹於他的熱情,而直沖向他背後的人。

“王嬸,我好想你喔!”雪舞凝窩進一個微胖女人的懷裏大肆撒嬌道。

“乖孩子,王嬸也好想你,快讓王嬸瞧瞧你是否安好。”

王嬸是陽居裏的老奴,這些日子以來,她早已將雪舞凝當成自己的孫女看待,當她失蹤時,她也擔心的不得了呢!

“我沒事啦!”其實雪舞凝在千惡門吃的好、住的好,何況閻餘火並沒有?難她,讓她好懷疑他抓自己的目的何在。

“小舞,到底是怎?回事?”收起失望的臂膀,閻慎陽還是一派關心問。

“我……我被千惡門的人給抓走了。”

“千惡門!”眾人臉色均漾著一臉怪異。

雪舞凝明眸閃著狐疑神色道:“你們怎為了?”

“沒……沒什麼,我們只是覺得你能在千惡門逃的出來,真是萬幸。”閻慎陽?雪舞凝能死裏逃生感到慶倖。

“對啊!幸好我聰明的想起那個秘密通……”

話未說完,雪舞凝的嘴突然就被閻滇陽給捂住,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秘密通道的事告訴她已經很該死了,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

他趕緊拉著她走入大廳,並摒退所有下人,這才放開她。

“閻慎陽,你到底在做什麼?”雪舞凝氣急敗壞地質問。

“答應我,不可以告訴任何人秘密通道之事,連提都別提。”

“為什麼?”她好奇問。

閻慎陽神色有點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道:“這個……既然是秘密通道,那就是屬於千惡門的秘密了,我們隨便公諸人家的秘密,實在不妥。”

就說這個人是老古板嘛!連這也替人著想。

“好吧!就依你。”她難得妥協地道。

閻慎陽這才問起重點。“對了,千惡門的人不是在追殺你嗎?為什麼你失蹤這麼多天了,卻一點事也沒有?”

“這個……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雪舞凝聳聳肩,輕咬著下唇道。“而且那個人不像是在囚禁我,因為小娟說過那是他們家二公子招待貴客之所。”

“二……二公子?”是他,怎?會是他抓走小舞的?

“是啊!那個二公子是全天下最小器的男人了,居然為了一丁點兒小事就抓住了我,還威脅說我的命是他的,若不是我聰明曉得利用那秘密通道,恐怕再也走不出千惡門那個鬼地方了。”

更讓她懊惱的是,她在看見那位二公子時,竟然忘了自己會使毒的絕技,直到進入藏珍閣時才記起,用以對付那群守在外頭的人。

真是扼腕,若她能早點想起,或許就不用受困那麼久了。

“小事?什麼一丁點兒小事?”閻慎陽懷疑。

“就是……就是那天嘛!我也不知道他在練什麼神功啊!就這樣闖進他的地方,看見他在練什麼神功……”

“什麼?你竟然闖進他的練功處?”閻慎陽被嚇得魂不附體打斷她的話,他一直以為雪舞凝只是不小心頑皮的闖進千惡門而已,沒想到竟然……“是啊!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嗎?”她不解。

這……這是天大的事啊!閻慎陽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清楚。

“是你破壞他練功的?”

“……嗯!不過我又不是故意的。”她露出好無辜的眼神道。“當時他吐了好多血,全身又很冰冷,我一直以為他是笨到藉著燭火在取暖,我還很好心的要幫他請大夫呢!”她可是很難得那麼善良的喲。

閻慎陽倒抽了一口涼氣,可也奇怪,他怎?從沒聽說閻餘火的神功是因人破壞所致?難道閻餘火還有其他的計謀?

“後來呢?”

“後來我明白他是在練神功後,就趕緊走開啦。我知道他在千惡門的地位一定很崇高,所以一定會有人去救他的,所以不怎?替他擔心啦!反而是我被他們的人追殺了。”當然後面發生的事閻慎陽很清楚,不用她多費唇舌。“這一回不小心遇見了他,我看他生龍活虎的,一點事也沒有,可是啊!他竟然說要我賠他一條命耶!你說他是不是很小器、很可惡?”

“那他……他沒?難你吧?”

“他……”雪舞凝想起他懲罰的吻,雙腮立刻酡紅如醉。

“怎為了?”看她的模樣,閻慎陽緊張兮兮地問。

“有……有啊!他很過分,整日將我關在那小小的庭院裏,悶都悶死我了啦。”她聲量頗大的意圖掩飾自己心裏的波動。

他差點忘了這小妮子有多活潑好動,制止她的行動自由,的確算是最大的酷刑了。

只是……依他所知閻餘火向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像雪舞凝犯了這麼大的過錯,他怎?只是關住她而已?太反常了!

“喂!慎陽哥,你怎?都不說話?想什麼?”

“我……我在想以後你最好少出門,免得再遇到他。”

“為什麼?”雪舞凝急慌道。“難道你也想把我關起來?那我不住這裏了。”

“不,我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他趕忙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想,你三番兩次從秘密通道逃走,下次若讓他抓到了,恐怕沒能這麼幸運。”

“可是要我一直待在這裏,我寧可去死。”這樣跟在雪霽穀有什麼不同嘛!那她死纏活纏的執意出谷根本毫無意義。

“別激動,我只是說少出門,又沒說不讓你出門。”閻慎陽暗自發誓從今天起要更加地注意她的安危,絕不讓她離開視線太久。

“慎陽哥,我就知道,你呀!是全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擔心他又反悔,雪舞凝忙猛灌迷湯道。

看見她燦笑如花,他的心也?之開朗起來,為了討嬌客的歡?,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他都會在所不辭的。

***

“哇!這八寶粥好好吃喔!”雪舞凝最愛這類甜食了,知道她喜好的王嬸每每總不忘幫她準備。

“那你慢慢吃。”

陽居裏幾乎所有人都喜歡這小貴客,尤其喜歡看她吃東西時的模樣,宛如在享受帝王珍饈般,可愛又滿足的笑容常常讓人看得癡,主廚也非常有面子。

雪舞凝淘氣的眼珠子溜了幾圈,朱紅的菱唇悄悄微彎。

“慎陽哥,那你怎?都不吃?不喜歡嗎?”“我……”雖然不喜歡甜食,但為了怕她失望,閻慎陽也跟著吃了幾口。

“好吃吧?”她的笑容天真無邪,但心裏卻打著壞主意,反正又不能外出,不找個人玩玩,日子多問埃

“嗯!好……好吃。”他睜眼說瞎話道。

“那就多吃幾碗,我幫你添。”雪舞凝眼中閃著詭譎笑意,明知道他眉頭快打死結了,還故意嚷嚷。

“這個……小舞,我吃那麼多,你……你就沒得吃了。”他蹩腳地找藉口道。

“沒關係,我可以央王嬸再煮。”她美眸飄向王嬸道。

“王嬸最疼我了,不會嫌麻煩的,對不對?”王嬸和幾個奴僕紛紛竊笑,他們都一把年紀了,哪里會看不出這小丫頭的心眼,可憐的主人,竟然喜歡上這等要命的小姑娘,真是“三生有幸”埃

眾人歡樂的笑容全落入了不遠處的一雙邪魅眼瞳裏,閻余火陰沈狂傲的臉上顯得莫測高深,讓人無法看透。

“主子,原來大公子竟然勾結外人,聯合起來對付你。”

黑郎可忍不住了,他?自己的主子感到憤憤不值,沒想到一向溫良的閻慎陽會是這種人。

“是啊!大公子外表看來像是不屑千惡門的一切,但暗地裏又派了個小丫頭來整治你,真是可惡。”白君也?主人打抱不平。

“我也不敢相信。”閻餘火輕輕地吐出這一句,可以見得他到底有多驚訝。

在千惡門裏,不管上一代怎?鬥爭,他們兄弟倆私下的感情還是非常好,所以他一直不願去懷疑告知雪舞凝秘密通道的人是閻慎陽,更沒想到他會這樣對付他。

“主子,縱使是大公子你也不能心軟,否則只有任人宰割的分。”黑郎規勸道。

“他不敢的,大公子才沒那種膽量。”白君引以為傲地道。

“再說就算他敢,以咱們主子的武功,三個他也未必是對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沒看到這一次,若不是有萬大夫的妙手回春醫術,咱們主子的性命就堪虞了。”

“哼!只要他敢再輕舉妄動,我白君第一個不饒他。”

“夠了,咱們走吧!”閻餘火率先飛身離去。

“主子,你……你怎?能這樣就走,難道不用懲罰一下大公子嗎?”兩個屬下紛紛發出不平之嗚。

“呵呵……”閻餘火沒多說,薄唇微揚輕笑出聲,然而熟知他的人都明白,有人就要遭殃了,這是他發火前的預兆,至於他的怒氣有多盛,沒人知曉,因為從他俊美邪華的臉上,根本找不出任何一丁點兒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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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20:5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回到陽居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雪舞凝已經將被閻餘火抓走的恐懼志得一乾二淨,尤其閻慎陽幾乎跟監的保護讓她覺得好煩,她已經受夠了。

“慎陽哥,讓我一個人出去嘛!我保證絕對不闖禍,而且很快就回來。”她甜甜地一笑打著商量。“不行!”他難得堅決地否定她。他可以同意偶爾讓她出去走走,但她走到哪里,他一定要跟到哪里,這是他最大的堅持與讓步。“你想出去,除非有我跟在身邊,否則我不放心。”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嘛!我又不是三歲奶娃兒。”雪舞凝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他是為她好,而且她的行動也很自由,想去哪里閻慎陽都會陪著她,不像雪冰凝這裏不准,那裏不許的……只是他太過注意她的安危了,以至於有些大驚小怪,比如她只是探頭看看湖面,就能把他嚇個半死,活像她想不開要自殺那般驚慌;又如她只是小小的躲起來跟他玩一下捉迷藏,他也會慌張的在街道上大喊她的名字尋人,害她差點不敢出門見人……諸如此類的事件層出不窮,讓她覺得他好*唆,有些受不了。

“讓我出去,我在日落之前一定回來,你說好不好啊?”

說的倒容易!閻慎陽可沒這麼樂觀。

“如果你又遇上餘……那位二公子呢?你能保證自己可以從他手中逃過?”

“我……”雪舞凝原本高張的氣焰,在想起閻餘火那邪肆狂放的臉孔後立刻消褪了,不過仍很堅持。“我哪會那麼倒楣啊!你別胡亂詛咒我。”

“小舞……”

“你不讓我出去,我就跟你斷交。”她負氣地道。

奇怪了,他們兩人又非親非故,她幹?要聽他的話,受他牽制?想想就有氣。

“斷交?你……你別老拿這個威脅我。”每次都這樣,說不過他就要賴。

“你如果不信可以試試看。”

“小舞姑娘,你就別?難大公子了。”王嬸適時地解圍道。

“來!跟王嬸到廚房去,我準備些好料的給你嘗嘗。”

“王嬸啊!”

“好了,王嬸知道,小舞最乖了。”王嬸經驗老到地安撫道。

雪舞凝輕輕地跺了一下腳,真是的,這個王嬸到底是站在哪一邊,怎?每次緊要關頭都用美食誘惑她,而偏偏她老是不爭氣的屈服,只好宣告自己的據理力爭失敗。

“大公子、大公子……”突然有個僕人急忙地跑進屋內嚷著。

雪舞凝和王嬸紛紛停下腳步好奇張望。

閻慎陽也立刻迎上前問:“什麼事。”

“黑郎正在大廳等候著您,請您移駕。”

“黑郎?!”難道是餘火那邊出了什麼事?閻慎陽趕緊吩咐道:“小舞,別亂跑,我很快就會回來,別自己出門,知道嗎?”

他要出門?而且聽他的語氣好像要獨自出門?

呀!可稀奇了,這還是她住進陽居後的頭一遭呢!

雪舞凝笑得一臉甜蜜,連明眸都給笑彎了地揮揮手道:“沒問題,你只管放心的多玩幾天,我絕對不會有事的。”就像個被束縛的小孩極欲脫離母親的掌控那般,她可是開心的不得了。

她那愉悅無比的笑容讓他好失望,閻慎陽還以為雪舞凝至少會表現出有點依依不捨的模樣,就算一丁點兒也好,但在他踏出家門前,終究還是未能如願。

***

“大哥,終於見到你了。”

閻慎陽赧然地歉疚道:“對不起,餘火,你……你的身子無恙了吧?”

這一見面他才忽然驚覺,這些日子以來太過注意雪舞凝,而忽略了自己唯一的弟弟。

“早就沒事了。”可惜以他目前的狀況還不容許練那千惡神功,當然,就算他願意,閻筮也不會肯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他真摯地道。

閻余火形狀完美的薄唇輕揚,略帶點諷刺意味。“大哥,你怪我嗎?”

“怪?我怎?會怪你呢?沒有理由。”閻慎陽詫異他為何有此一問。

閻餘火從椅子上站起來,頎長挺拔的身材正好遮住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冷狷的薄唇無奈地輕撇。

“難道你一點也不怪我奪走了你的一切?”他狂放的眼眸逼視著,挾帶傲絕群倫的氣勢刻意問道。“你是長子,不論是門主之位,抑或是千惡神功的傳人,都該非你莫屬。”

閻慎陽輕輕一笑搖頭,臉上有淡漠世俗一切的豁達。“不,?所皆知的,你不論是能力或悟性各方面都比我強,這些都該是你的,況且我也無意。”

他一直都承認這個弟弟比他優秀多了,閻餘火擁有不容置疑的王者氣勢、雍容傲然的舉止,只要他所站之處,所有的光芒都在他身上,就和他的母親萼姬一樣,到哪里都是個聚光體,不管多優秀的人在他面前都會相形失色。

所以他不怨不恨,反而對閻餘火充滿感激,幸好有他替他擔待這一切,要不然以他的肩膀去挑千惡門這個沉重的擔子,哪里受得了。

“這是你的心裏話?”閻余火黑眸裏燃著一抹懷疑。

“當然。”他虧欠地道。“不過你因練神功而受創,擔了原本我該擔的責任,讓我心裏很過意不去。”

如果不是太瞭解他這大哥一向溫文善良,他那樣歉疚表情絕對會讓閻餘火感到噁心至極。

“那是我無能,怪不得他人。”只要那丫頭不出現,他必定能練成神功。

一個小小女子竟然能影響他至此,若非無能,是什麼?

“不……不是……”閻慎陽衝動地脫口而出。

“不是什麼?”他黑瞳銳利地望著閻慎陽,眼底閃耀著洞悉一切光芒,像是在等待他親口向他坦白這一切,或許他還會看在親兄弟的分上考慮放過他。

可惜他失望了。

閻慎陽心裏十分明白那絕不是他無能,相信若不是雪舞凝的破壞,那神功對他來說根本構不成問題,可惜他又啞巴吃黃連,什麼話都不能說,只能當作一切都不知情。

“我是說……那不是你的錯,可能是某個環節出了差錯吧!

相信……嗯!相信以你的能力,總有一天你還是會成功的。”

好,好個“某個環節”出了差錯!

閻餘火乍然地爆出狂笑,活像他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

真是他的好哥哥,以前一直覺得他老實善良,如今閻余人才深深的領悟到,縱使是像閻慎陽這樣的老實人,也不能全然信任。

“你……你笑什麼?”閻慎陽十分懷疑,他剛剛沒講笑話啊!

“沒什麼。”他冷然地撤撇嘴。“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罷了。”

他這個弟弟一向與?不同,思慮反應也較?特殊,因此,閻慎陽純真的相信了他所說的話。

“對了,?兄的一定要好好恭喜你,幸好你吉人天相,要不我可慘了。”

“怎?說?”

“你也知道的,我對千惡門一向無意。”他可不希望自己成為父親的目標,何況自從遇上雪舞凝那小妮子後,他的一顆心就不再屬於自己的了,他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隨著她的喜樂而轉,因此閻慎陽是更加慶倖自己並反閘主的人眩

閻餘火差點愣住,怎?回事?怎?他這位老實的哥哥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起話來好滑頭,說謊不但不用打草稿,而且還面不改色,看來他對他的瞭解實在貧乏,如果他真是那樣心機深沉的人,絕對是個可畏的對手。

“大哥,既然你不是怨我,那麼何仍執意不肯回來?”

自從大娘去世後,他就獨自搬到外頭去住,虧他父親竟然還同意他這麼做,關於這點閻餘火卻始終對這大哥感到愧疚。

當然,現在的他只感到納悶。

既然閻慎陽想害死他而討回屬於自己的一切,那何不當面跟他索討,反而要惺惺作態的搬到外頭去住,還展現出一副根本對千惡門門主之位毫不留戀之姿?難道他是想以退?進,想要在他死後,正大光明的讓閻筮以大禮迎回他,以報復自已從小被冷落的委屈?

“我……”閻慎陽臉上有些黯然。

雖然他是長子,他母親還是閻筮的正妻,但從小到大他從未獲得父親的任何一點關注,或許是他不像弟弟那般優秀討喜;又或許是他母親不夠受寵……小時候或許怨過、恨過,但長大後反而覺得這是種幸福,至少他不用像閻餘火,從小就得接受身?千惡門繼承人的一連串訓練,而且他的生性淡薄,對於武林的爭鬥更加無意。

“我在外頭過的比較幸福自在,餘火,你就讓大哥自私一下,好好的幸福 過日吧!”他瀟灑一笑道。

閻余火輕勾唇角,或真或假地埋怨道:“幸福自在!我想也是。你在外頭一定很快樂,要不然不會樂不思蜀地連我這弟弟的安危也不顧。”

想起雪舞凝跟他有說有笑的甜美模樣,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燒,恨不得將他們兩人拆散。

“你怎?這麼冤枉我?我當然關心你。”閻慎陽雖然一直陪著雪舞凝,但對於這個弟弟的傷勢情況他還是很關心的,也是早聞他傷勢已無大礙,要不他一定會趕回千惡門探視他的。

“哦!是嗎?”

“當然。”閻慎陽瞭解他,緊張地問:“怎??餘火,發生了什麼問題嗎?快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幫你的。”

閻余火黑眸微眯問:“你有空嗎?”

他那洞悉人心的眼神,讓閻慎陽有些不自在。

“當……當然,咱們好兄弟禍福 共用,你說出來,大哥一定幫你到底。”閻慎陽豪氣幹雲地率性道。

閻餘火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隨即褪去。“那好,聽說我受傷那天,大哥也回到了千惡門,準備幫我慶賀,而且還幫忙去抓那擅自闖入的紅衣少女。”

他……他怎?會突然問起這件事?閻慎陽心神有些不安,眼神不自在地轉動問:“是沒錯,有……有什麼問題嗎?”

閻餘火好笑的將他不安的表情盡收在眼底,好吧!既然他還想玩,那他又何妨奉陪到底。

“那天紅衣少女大鬧千惡門,並在藏珍間裏‘無故’的消失了,爹清點過後,發現‘千惡毒錄’被盜取,懷疑是那丫頭所?。”

“什麼?‘千惡毒錄’不見了?”他怎?沒聽雪舞凝提起過有這本書的存在?

他的表情太真切了吧!讓閻餘火幾乎要以為他真的不知情。

“沒錯。”他搖搖頭道。“爹吩咐個大堂主全力去追緝紅衣少女,可是奇怪的很,那小女子像是平空蒸發了那般,怎?找都找不到。”

當然,有閻慎陽這“內奸”在守護著,雪舞凝哪會那麼輕易曝光!

“會不會……會不會那毒錄根本就不是協…那少女偷的?”差點說溜了嘴。

“除了她,你還能想到誰?而且若不是做賊心虛,根本不用躲起來。”

“這……你也知道擅闖千惡門者死嘛!她哪能不躲?”下意識裏,閻慎陽替她說話道。

他還以為大哥轉性了,想不到竟然在這件事上依然純真如昔,隨便講幾句就能勾他說出真相,可他有時狡猾、有時溫良,連個性一向聰明狡黠的閻餘火也被他給弄糊塗了,直覺得這個大哥的確很有一套。

不過更令他好奇的是,他這大哥跟雪舞凝究竟是何種關係。

其實觀察了幾天,閻餘火多少可以看出一點端倪,他看得出來大哥對她十分縱容疼愛,不禁要懷疑她是他的……寵妾。

不,不太可能,那天他吻雪舞凝時,她那青澀的反應是假也假不來的,那麼他倆究竟是什麼關係?

“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們同時看上一個女人,你會怎?做?”心念一轉,他故意問道。

閻慎陽懷疑他的話題怎?一轉千里,但秉性淳厚的他還是回答了。“我會將她讓給你。”

“為什麼?”答案讓閻餘火詫異。

因為他心裏已經有人了,除了雪舞凝外,眼底再也容不下第二個女人。閻慎陽自我滿足地想。“總之你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在他和雪舞凝正式定下名分前,他是絕對不會再讓閻餘火見到她,所以不可能會有那麼一天存在。

閻餘火邪魅的笑容揚起。“大哥,希望你不會忘記你所說的。”

“當……當然。”他幹?那麼認真,好像事情真的發生了般。

“呵呵!對了,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明白。”

“好啊!你說。”

他邪氣的笑意更濃。“不管你讓不讓,我都要定她了。”

看到閻餘火堅決的神情,閻慎陽忽然打了個寒噤,他知道只要閻餘火看上的,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他忽然好想回家,很想很想將雪舞凝藏的更緊,只是依那小妮子活潑的個性來看,她會肯嗎?

答案是那麼明顯啊!

唉!

***

“小舞小姐,求求你在大公子回來前千萬別出門,要不然大公子怪罪下來,我們這幾把老骨頭可承受不起啊!”

在幾個老仆的苦苦哀求下,原本因閻慎陽出門而顯得興高采烈的雪舞凝不由得喪氣地垂下肩頭,拖著蹣跚步伐走回房裏打蚊子去了。

唉!她為什麼那麼苦命啊!

逃離了雪霽穀那悶死人的地方,身邊還有個雪冰凝不時地提醒威脅要送她回穀裏去,等到她又跟雪冰凝“分道揚鑣”,以為自己可以就此自由無拘無束地高飛之際,沒想到竟然又會遇上合慎陽這嘮叨公。

雖然他對她很好,凡事以她?優先,她愛怎?欺負他,愛怎?

耍弄他、甚至喊他呆子……什麼都行,就是不准她私自行動。

天啊!真是天要亡她啊!逃過了一個監牢想不到眼前又是一個,她不懂,究竟她是犯了什麼錯,為什麼上天要如此的懲罰她?

“過分礙…哎喲!”她氣極地?腳往旁邊的櫃子洩憤似地一踢,由於平時太過懶惰而疏于整理,原本半開的櫃子經過她這一劇烈搖晃後,裏面的東西轟隆隆地立時傾瀉而出,幸好放的重物無多,要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

幾本薄書差點打到她,這情形讓她想起了那天闖入千惡門的時候,也曾有過的情景。

“對了,我曾帶一本書回來……”

這些時日被閻慎陽寵壞了,以致腦子無法思考其他,現在總算想起了那本書的存在。

“在哪里呢?在哪里……”她邊碎碎念邊找尋。

其實說正格的,就算那本書擺在她眼前她都不見得認識,因為她對書的東西一點也不感興趣,不過反正無聊嘛!就找找嘍……眼裏忽然躍進了四個大字,引起她的注意。

“‘千惡毒錄’!”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好像在哪里聽過……雪舞凝的腦袋突然一閃,接著開心地跳起來大喊:“天啊!

天藹—”

這不是真的,世界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呵呵!她高興地將書捧進懷裏,在房間裏開心地蹦蹦亂跳,心裏一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叩叩——”門外忽然揚起了一陣慌急的敲門聲。

“小舞小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需不需要我幫忙?”外頭的人緊張兮兮地問道。

哎呀呀!糟糕,她似乎太過興奮了一點。

雪舞凝趕緊深吸一口氣,收斂太過的笑容,才對外嚷道:“沒事、沒事,我沒事,放心啦!我正準備就寢,別來吵我啊!”

就寢?!夕陽才方要西下,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怎?選這個時候就寢?

雖然感到懷疑,但在陽居裏雪舞凝的命令比任何人包括主人閻慎陽的都有用,身?奴僕的也不好多說。

聽見外頭腳步漸漸遠去,雪舞凝才將那本書展開來看,可越看她的眉頭越凝,到最後已經咬牙切齒了。

她被騙了,什麼“千惡毒錄”嘛!根本沒有想像中那麼厲害,只能耍耍幾個笨蛋呆瓜而已,虧她還費盡心思,差點在千惡門喪了命。

不值啊!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她立刻將那本書給“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

“小舞,快告訴我,你有沒有在千惡門偷一本書?”

“偷?!”想不到閻慎陽一回來劈頭就問她這件讓她氣憤的事,天曉得她哪是偷啊!只是不小心順道“帶”出來而已。而且若早知道那本書的內容,她才不會去費那種心思呢!

“若你說的是‘千惡毒錄’,那很抱歉,我已經將它給碎屍萬段,任其隨風飄揚去了。”

“礙…”那本武林中許多人搶著要的書,她竟然……“那本書所記載的內容根本沒什麼,虧千惡門那群笨蛋還小心翼翼的守護著,真是想不透。”

她這句話好像連他也罵了進去,閻慎陽無奈地搖頭。

算了,既然東西毀了,那就當作不存在吧!眼前還有一件事比這個重要呢!

“對了,小舞,你家住何方?你還有哪些親人?可不可以聯絡到他們……喔!對了,我記得你有個姐姐,能不能趕緊聯絡她?”

這人怎?從外面回來後,就變得古裏古怪?會不會是受到什麼刺激?

“慎陽哥,怎?會突然講起這個?”他明明知道她非常怕見到雪冰凝的,怎?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他該怎?解釋呢?

從千惡門回來後,閻慎陽就開始患得患失,原本他與雪舞凝都有默契地不開口問及對方的家世背景,因為自己也沒辦法交代自己的身世,可他太瞭解閻餘火的個性了,知道閻餘火已經懷疑他偷藏“人犯”,雖然看遍不少紅粉美人的閻余火不見得見到雪舞凝後,會像他對她一見鍾情,但他仍十分擔心。

一方面可能雪舞凝年紀還小,不懂情愛,所以雖然兩人朝夕相處時間不算短了,但她看他的眼神仍與一般無異,需要多日調教,再方面他不得不承認他那俊美無儔的弟弟的確比他有魅力多了,他擔心任何女子都無法逃過他的掌心,包括天真無邪的雪舞凝。

為了怕夜長夢多,他已經等不及想要上她家求親去了,非將兩人的名分定下來不可。

“如果你想趕我走,我走就是,不需要用這種手段。”她猜測道。其實雪舞凝也知道自己老是賴在這裏是不對的,閻慎陽並沒有義務要照顧她。

“不,你誤會了,我絕對沒這種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真不明白他究竟想說什麼。

“我……我擔心……擔心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所以……”

“你在說笑啊!我住在這裏本來也只是暫時的而已。”

閻慎陽好傷心,她怎?能夠將這件事說的如此瀟灑自如呢?

“難道你沒想過要留下來一輩子?”他急急地暗示道。

“沒有埃”她老實地搖頭。雪舞凝只是暫時還沒想到要去哪里,並不代表她會一直待在這裏,尤其在他這麼詢問後,她知道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那……如果我們……我們……”

“我們什麼呀?”

“我們……”成親兩個字始終說不出口。

“算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等我吃過飯再說。”忽然聞到廚房傳來的香味,雪舞凝立刻?下依舊支支吾吾不曉得到底要說啥的閻慎陽,解饞去了。

“小舞,小舞……”

唉!他的嘴巴怎?這麼笨拙?閻慎陽跟自己生氣。

算了!明天再說吧,他暗自立誓明天他一定要鼓起勇氣將心裏的話統統告訴雪舞凝,好讓她知道他有多希望留她一輩子。

只可惜他決心下的已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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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21: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夜幕深沉,月明星希

夜裏,除了遠處傳來的幾聲狼嚎外,再無其他聲響。

雪舞凝手抱著出雪霽谷時所提的包袱,邊走邊頻頻回頭,畢竟這屋子她也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有感情了,尤其是裏面的王嬸、王叔、周伯……當然還有閻慎陽,他們都對她非常的關照。

這段時間還好有他們的照料,她才能過的這麼快樂愜意,如今說要離開,還真的有些不舍呢!

可是不走不行啊!人家閻慎陽已經說的那麼明白了,想要問她的家人來接她回去、雖然他後面又補充了一句——希望她一輩子住在那裏。但她想那是他個性太過善良,怕她難過的掩飾之詞而已。

走吧!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天地之遼闊還有許多有趣的東西等待她去發掘呢!她若一直待在這裏,豈不是違背了當初出雪霽谷的原意。

念頭一轉,她的腳步忽然輕盈了許多,清新亮麗的臉蛋上揚起和以往一樣的快樂笑容。

她又要出發去尋找好玩的事了,這一次她會遇見什麼人事物呢?

嗯!最好她這一路都能遇見像閻慎陽那種大好人,然後可以任她壓榨剝削,那世界就太完美了。

當然啦!她也要請上天保佑,千萬別再讓她遇見像什麼千惡門的二公子那種小器的要命的男人了,那臭男人只會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硬安在她頭上,然後要她賠命啊!強吻她什麼的,真是個大壞蛋……“采花賊、大色鬼……”她嘴裏忍不住咕噥著,雖然音量不大,但還是足以把她自己嚇一大跳,下意識裏她趕緊捂住嘴巴,像是怕被人偷聽似的。

呀!她一直強迫自己將他忘掉,怎?會在這個時候那麼不小心想起了他呢?真是豬腦袋。

“不要想他、不許想他,快快將他的影子從腦海裏拔除,再也不許想起這個惡魔了……”她一路自言自語地抗拒著心裏那俊美的影子。

紅色娉婷的身影,在這夜色中格外顯得亮麗搶眼,而她那喃喃自語可愛俏麗的模樣也盡收閻餘火的眼底。

有時候兩人的緣分真是難以預測,他還以為得費一番心思才能從問慎陽身邊帶走她,沒想到她竟然會自動出現在他眼前。

“這麼晚了,想不到你還有興致‘夜遊’啊!”故意忽略她手提的包袱,閻餘火輕快地打著招呼。

聞言轉身,在看到那張剛剛一直刻意想忘卻忘不了的俊?

後,她腳一打滑,眼看就要跌落,幸好他即時扶住,雪舞凝才免去與地上塵灰“相親相愛”的危險。

“謝謝……藹—”在下意識道謝後,她立刻尖叫一聲退開。“這不是真的,不可能……”

一定是夢魘,都怪她剛剛不小心想起他,才會出現這種幻覺,對!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這是真的,我千真萬確地就站在你面前。”雖說她方才只是碎碎念,用著自言自語的音量而已,但以閻餘火的功力來說,想要聽清那些話絕對不是問題,他知道她在想他……不,是在罵他。

雪舞凝清亮烏黑的眸子依舊望著他,直到確定他是真正存在後,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倒楣透頂,怎?每次只要單獨行動就會遇見他。

“你……你想做什麼?”她鼓起所有的勇氣面對他,小臉上有必死決心道。“我告訴你,我寧可死在這裏,也不想跟你回去那悶人的地方。”她發誓絕對不再受他的擺佈。

“看來是我這主人招待不周。”他邪魅一笑說道。

“知道就好,那你就快點讓路吧!”她可沒時間跟他窮蘑菇,更不想去瞭解他今天為何如此好說話,只知道她再不快點離開,萬一閻慎陽發現可就走不掉了。

“別急,我還有件東西想要你替我鑒定一下呢!”

“什麼東西?”

閻餘火由懷裏拿出那條已經洗淨血?,白淨的小手絹兒放到她眼前。

“這是……”雪舞凝瞪大了眼睛問。

“你忘了嗎?這是你闖入千惡門那天所遺留下來的手絹。”他狀似煩憂道。“我研究了許久,勉強看得出來這些部分是樹枝,可這古怪的小紅點我卻始終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你替我解答一下吧!”

“什麼古怪的紅點?”雪舞凝氣得跳腳。“那是紅梅,雪地裏的紅梅啦!難道你看不出來?”

真是個大笨瓜,連那也不懂,盡說什麼小紅點,真是太侮辱了她畢生最最得意的創作,可惡啊!

“原來是紅梅啊!真是的,害我猜了老半天。”閻餘火搖頭歎息道。能繡出這種讓人看不懂的紅梅,真是太了不起。

“你真是過分,快將手絹兒還給我。”雪舞凝縱身一跳想搶。

可那白絹兒卻在她手裏一次又一次地溜過,活像幽靈似的怎?抓都抓不到。

“你到底在做什麼?把東西還給我。”

“不行,這是我的。”閻餘火將它收進自己的懷裏。

“才怪!那是我的,還我,快將東西還給我……”

就在她想上前搶的時候,陽居忽然傳來燈火和人聲,雪舞凝猶豫地看了他一眼,心裏正在做拉鋸戰,考慮著該先搶東西,還是該先離開。

“好熱鬧,看來半夜不睡覺的也不只有我們。”閻餘火椰榆地笑道,並將她的猶豫看盡眼底。

此時陽居的大門已開,幾把燭火將附近照得一清二楚。

“算……算了!”手絹兒改天有機會再找他要好了,雪舞凝趕緊往暗處跑開。

“怎??為什麼要躲?”閻余火滿懷興味地跟著,這可有趣了,難道她和閻慎陽鬧翻了?

“幹你什麼事?你不要跟著我啦!”

“沒有我的幫忙,你是走不掉的。”他好心地指指她背後的火光。“怎?樣?要不要我幫你啊?”雪舞凝甜美的臉蛋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實在不明白,既然閻慎陽都不想留她了,那麼何不乾脆睜隻眼閉只眼的讓她走,省得以後見面尷尬,反而還要來追她呢?

“前面好像有人影,我們去看看。”閻慎陽的聲音由不遠的火光處傳來。

“小舞,小舞你在哪里……”王叔的聲音也不斷地傳入她耳裏,越來越接近。

“考慮的怎?樣?”縱使在黑暗中,閻餘火仍能夠將她依舊猶豫不決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雪舞凝知道自己不能再考慮了,既然決心離開,就不能回頭,省的以後見面尷尬。

“你幫我……藹—”話還沒說完,毫無預警地纖腰一緊,她整個人立刻被抱入他寬大的懷裏。

“抱緊了,若跌的粉身碎骨,我可不負責喔!”他在她耳邊輕輕一笑說道,在她聽話地緊抱著他之後,猶如夜梟快速離去。

可憐陽居的一群人註定要白忙一夜了!

***

夜風不斷地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著深夜的寒意,然而雪舞凝還是能感到耳際處的一片紅熱,那都是剛剛他在她耳邊說話所引發的效果。

真是可惡、過分,他居然如此輕薄她,簡直是不要臉。

可惜她還沒活夠,所以抱緊他的小手一直都不敢有所鬆懈,害怕他真的會說到做到,任她跌的粉身碎骨。

哇!她實在無法想像,若真的從半空中跌下去自己血肉模糊的樣子會有多淒慘,簡直太可怕了。

這位二公子終究不比閻慎陽那老實人,雪舞凝緊閉著眼咬緊了牙,非常沒志氣地選擇了屈服,小手越抱越緊,若她真的跌下去了,也要抓個人陪葬。

沒錯,最佳人選就是這個罪魁禍首……她香軟的軀體緊緊地依附著他,仿佛兩人就要融為一體了,這種相倚相偎的感覺實在要命的甜蜜極了,害得閻餘火一路心神不寧,幸好他的自製力還算不錯,總算一路平安。

“捨不得放開我嗎?我不介意以這個姿勢到床上去。”

直到回到千惡門裏,雪舞凝還是緊抱著他不放,像是深怕這一鬆手自己就會跌下地似的,閻餘火是很享受這感覺啦!不過如果能換個地方,比如床上的話,他會更加樂意接受。

調侃的語句輕輕拂過耳際,他那溫熱的呼吸令她心跳加速,她手沒放開,倒是像害怕受騙似地張開了眼睛——這裏的一切佈置她並不陌生,雪舞凝實在很想尖叫,她怎?

又回到這裏來了?

“我……我不要在這裏,你帶我走。”她的小手不放,任性地要求道。嗯!當然她不否認這樣靠著他好舒服,舒服的想睡覺。

“既然進來了,我就不打算放你走。”閻餘火輕輕吻上她的臉道。

雪舞凝立刻彈跳開去,習慣了任意妄?,她一時忘了這個人可不是能任她予取予求的閻慎陽啊!從現在起,她得自求多福了。

“哼!那要看你留不留的住我。”她挑戰似地道。

這娃兒實在太乖張了,閻餘火卻異常地欣賞她。

“對了,東西拿來。”她伸出手來,沒忘了要索回自己精心的傑作。

“我說過不可能給你。”他斟了兩杯茶,其中一杯平穩地丟到她伸出的手上。“喝茶吧!”

“我……我才不要喝茶,你今天非將我的心血傑作還給我不可!”雪舞凝丟下茶杯上前要搶。

心血傑作?!閻余火退後一步,差點沒讓入喉的茶水給嗆死。

“你確定?”

“當然,難道你不覺得我繡的很好?”她反問。

閻餘火毫不客氣地搖搖頭,看不出來,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千惡門裏還不滿十歲那些初學針線的小丫頭都繡的比她好呢!

“可惡!你這該死的……二公子。”她要開罵時,才發現自己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閻餘火差點失笑,該死的……二公子?

“我叫閻餘火,不該死。”他強調。

“好,好個閻餘火。”怎?一樣姓閻,個性卻差這麼多,可見這個閻餘火的家教不好。“你不該死,該殺!”

她知道他將手絹兒藏在懷裏,所以一點也不客氣地撲上他的身仔細搜查,務必要找到她的“驕傲之作”才肯甘休。

被一個美人如此“上下其手”,恐怕任誰也無法抵擋這等誘惑。

閻餘火深吸一口氣地警告。“別再動手了,要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哼!不客氣?那你敢怎樣?”不將手絹兒還她,她就是不放過他。

“我敢怎樣?!”他以興味盎然的語氣慢慢地道。

好個不馴的小美人,她那生動鮮明的俏?是如此的誘人,成功地引起他想要她的衝動。

其實閻餘火身邊一向不乏女人,尤其是美麗溫婉的嬌娃最得他心,他喜歡柔順乖巧的女子,這都是拜他那豔冠群芳的母親所賜。

他母親萼姬雖然是閻筮的二夫人,但閻筮對她的寵愛卻超乎一切,他的喜怒哀樂全隨著萼姬轉,只要萼姬講一句話,他甚至可以連千惡門門主的位置都不要,正所謂的愛美人不愛江山。

當年若不是萼姬堅持不許閻筮休妻,恐怕那位大夫人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

也因為對萼姬的寵愛,所以相對的對於閻餘火這小兒子也更加關注,從他一出生,閻筮就決定要培植他成為未來的接班人,至於那大夫人生的兒子閻慎陽則從此被貶人冷宮,再也沒得過父親的任何一絲關愛眼神。

更令人訝異的是,以閻筮的個性竟然可以准許一個女人干預他的正事,這些年來千惡門裏表面上由閻筮作主;但私底下,只要萼姬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即可扭轉乾坤,他對她的寵愛已經到了連閻餘火這做兒子的都看不過去的地步。

所以閻餘火厭惡太過有主見、太過有個性的女子,他可不想成為自己父親的第二,任自己的生命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間。

因此像雪舞凝這樣的女子根本不合格,她個性太過活潑淘氣又不聽話,當然更遑論柔順二字,但不知為何她就是能夠輕易的勾去他心魂,讓他?她而悸動,實在是不可思議。

“你……你想做什麼?”

他的眼神裏燃燒著一簇她很陌生的欲望火焰,精燦的眼神就像獵人鎖定了獵物那般,發出異樣的光芒。

雪舞凝一驚,停留在他身上的小手趕緊自動自發地收回,全神戒備地緊盯望著他的一舉一動。“要你。”這是早晚的事,只不過提前進行而已。

“要……要我?怎?個要法?”好奇怪的說法,雪舞凝是個好奇的人,當然不能錯過學習“新知”的機會嘍。

多可愛啊!此刻的她像個未染纖塵的女子,讓他的欲望更加明顯。

“就像這樣——”

他以迅雷之姿迅速地低下頭封住了她的紅菱,再也不像之前那樣輕柔逗弄,而是猶如狂風暴雨般地侵入,用力地吸吮她瑰麗盛開的唇瓣。

“藹—”他毫無預警的舉動嚇壞了她。

趁著她驚慌張口之際,閻余火順利地更進一步以自己靈活的舌纏住她的,修長的大手則溫柔地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內室的床榻上。

纏綿俳惻的擁吻毫不間斷,就算躺上了床,他依舊不願放過她口中的甜美。

快要不能呼吸了,如此強烈激情的吻,讓雪舞凝感覺自己就快要窒息,整個人混混沌沌、飄飄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好美麗啊!一身豔紅的她配上羞紅的臉頰,在閻餘火察覺到她連呼吸都忘了,暫時放過她之際,發現了如此絕豔美景。

身體的躁動越來越無法收拾了,他毫不猶豫地動手解開了她的衣服……“不……不要……”發覺他的舉動後,雪舞凝死命地緊抓住衣服抗拒。

“你是我的,這輩子只能是我的。”

不知道合慎陽碰過她沒有,但不管結果如何,他都不打算放過她,尤其在他們那樣對付他之後;更因為她不該隨便撩撥他的欲念。

該死的,一想起她和閻慎陽那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就痛恨,大手不再猶豫,徹底地撕毀了她身上所有衣衫,美麗無瑕的同體頓時出現在他眼前。

“礙…”對於這種局面,恁是一向膽大妄?的雪舞凝也不免驚慌了,她雙臂急急地想要掩住自己暴露在他面前的冰肌,可惜單憑她的雙手哪遮得住全身的春光。

“別遮,你的嬌軀是這麼美麗,千萬別遮。”他的目光轉?

深濃,大手輕輕畫過她那如水嫩滑的雪膚,美好的膚觸令他心旌蕩漾。

沿著他手觸之處,雪舞凝全身起了一陣戰慄,隱約中還夾帶著從未有過的狂喜,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她……她怎?可以喜歡他的觸碰呢?

“怎??閻慎陽沒教過你這些嗎?”她看來清純甜美的讓人想要咬一口,他不相信他那“老實”的大哥抵擋得住這種美色的誘惑。

“他……他才不像你這麼下流。”無法完全遮掩住自己春光外泄,只好急急地尋找印象中錦被的所在之處。

明明怕的要死,竟然還能如此伶牙俐齒,閻餘火真是越來越欣賞她了,更滿意她的答案——看來她並不是他大哥的寵妾。

他愉快地揚起嘴角。

“下流嗎?我想慢慢地你會喜歡這種滋味。”他會好好調教她的,讓她領會情欲的誘人之處,到時候恐怕她還會求著他的給予呢!

“你做夢!”

呵呵!他會讓她收回這句話的。

閻餘火輕易地拉開她擋在身前的雙手,誘人的薄唇更是成功地阻止了她沒來得及驚呼出的聲音,比起剛剛有過之而無不及地狂烈吻著她,邊吻還邊脫衣服,動作俐落無比,很快地兩個赤裸的身子就這樣纏綿地交纏在一起。

“不要——”緊抓住尚存的一絲理智,雪舞凝拼命想推開他。

“乖!別怕。”

他的手溫柔地撫摸她窈窕的身軀,徹底誘引她體內深藏的欲火。邪惡的薄唇更低頭輕吻她胸前的紅梅,滿意的看著她明顯地渾身一顫,細細發出申吟。

“啊!閻……閻餘火,你快住手。”

“不,來不及了。”他在告知一個事實。

他大手的撩撥越來越狂熱,順著她美好的同體游走,執意讓她屈服。

未經人事的她怎?受得住他如此刻意的逗弄,理智飛快地隨著他的誘引而消失,發燙的身子無法控制地在他魁偉的身子底下扭動,試圖平息體內那熊熊燃燒的欲火。

“啊!我好熱……”也好痛苦,她輕輕申吟著,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做,才能排解那股莫名的燥熱。

她氤氳含情的眼神和連連嬌喘,讓他欲火更加狂燃,他拉開了她的雙腿,將自己的欲望抵住她的隱密之處。

“會很痛,忍著點。”

“為什麼?”雪舞凝睜著迷蒙的水眸搖搖頭。聽到“很痛”

兩字,她下意識有些畏縮了,不要,她怕痛的。

他安撫地輕柔一笑。“別擔心,相信我,那痛楚很快就會過去了。”

“你保證。”她迷惘地含羞道。

“是的,我保證。”

尾字方落,他的欲望用力一挺,進入了她處子之身……“藹—”雪舞凝思不住地慘叫出聲。“閻餘火,你……你這騙子。”

什麼才很痛而已,是痛得要命,撕裂般的痛楚啊!

“走開,我不要,我不要……”她嬌胴拼命地扭動,卻沒想到因此讓他更加深入,增添自己的疼痛而已。

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下,那晶瑩的淚珠兒莫名的讓他心疼。

“別亂動,乖!那痛很快就會過去的。”她反應好激烈,閻餘火只好忍下欲望先壓制住她亂動的身子,以免傷到她。

“不要,你放開我……”她再也不相信他了。

“舞兒,聽話。”他溫柔地吻去她的淚珠,輕聲哄道。

在他柔情的撫慰下,她激動的情緒終於平靜許多。

閻餘火卻已經忍不住了,再不好好的發洩一番,他將欲火焚身而死啊!

“放鬆,把自己交給我吧!”

無法再考慮她了,他任欲望快速地在她體內賓士。

“礙…噢……”剛開始的痛楚果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酥麻的快感,隨著他的舉動不停地在她體內流竄。

她放開矜持,意亂情迷地將自己的嬌軀迎向他,配合他的律動。

“火,火……”她無法控制地失聲高喊他的名字。

“舞兒,我在。”她的叫喊更加引起他的欲火熊燃,律動熱烈狂野,一次又一次地貫穿她。

在激情的頂峰,一波波熾烈狂野的喜悅同時襲擊他倆,將他們引領到歡愉的雲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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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3 00:21: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哇!又酸又痛,全身幾乎無一處完好似的。

才一睜眼,雪舞凝就嘗到了昨晚太過“努力”的成果,在閻餘火一遍遍強悍的索歡之下,她幾乎整夜不成眠,陪著他“同歡”到天明。

沒想到縱欲的下場居然這麼淒慘,讓她忍不住咒抬起那始作俑者。

“你醒了?”刻意佯裝冷酷的聲音劈頭而下,隨即幾個侍女簇擁上前,其中那個開口的竟是她所認識的人。

“小娟。”雪舞凝興奮地喊.正想起身拉她的手之際,才愕然地發覺自己竟然全身不著寸縷。“藹—”她臉紅地趕忙拉起錦被遮掩自己的嬌胴。

“別遮了,有什麼好遮的?”小娟冷漠的想將她的錦被拉開。

“你想做什麼?”雪舞凝仍死命地抱住錦被不放。

“二公子吩咐了,要我們伺候你沐浴更衣。”小娟一臉滿不情願地道。

“閻餘火?!”想起他,昨晚兩人纏綿悱惻的片段又再度浮現腦海,雪舞凝臉上羞?更添赧然之色。

“大膽,二公子名諱豈是你隨意可喊的?”

“為什麼我不能喊?”

“你別以為自己已經是二公子的人,就可以為所欲?。”小娟冷哼道。“要知道二公子肯要你是你無上的福氣,但是你可別想恃寵而驕。”閻餘火是不會允許女人太過驕縱的。

雪舞凝終於察覺到小娟的態度不對勁,她懷疑問:“小娟你怎為了?好像很不高興似的?”

“哼!”還敢問她,也不想想自己做過些什麼好事。小娟忍不住斥怒道:“我真不明白,等著二公子青睞的女人一大堆,他竟然會要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要不是有閻餘火在背後扛著,以雪舞凝這種罪大惡極的行徑,早就該死一萬次了,誰料她不叩首謝恩就算了,還敢逃走,真是天理不容。

“我哪里忘恩負義啦?”關於這點,雪舞凝可一點自覺都沒有。“小娟,你別一見面就對我敵意這麼重嘛!”好歹她們也是好朋友,多日不見應該開心的敘?舊才是。

小娟可不想跟她*唆了,指揮幾個侍女道:“把她錦被拉開,‘請’到浴桶吧!”

“不要,你……你們……”

“雪姑娘,請你合作點,讓我們伺候你沐浴,完成任務。”

雪舞凝本來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哪里會習慣這樣的沐浴陣勢,再說雖然大家都是女子,但她還是會害羞啊!

“不用麻煩你們,我自己來就行了。”

“不行,二公子的吩咐我們不能違背。”幾個奴婢再度欺身上前。

“我不管,我不習慣別人伺候。”雪舞凝執拗地道。

“你……”

“還是讓我來吧!”沉穩的聲音蘊涵笑意傳來,閻餘火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她們身後。

“二公子。”幾個奴婢乖巧喊道。

“你們下去。”

“是。”

“喂……”別走,別走啊!別放她一個人面對他呀!

雪舞凝默然地看著所有奴婢退下,水靈靈的眸光始終不敢跟他相對。

室內突如其來安靜無聲,靜到幾乎連心跳聲都聽得見。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眼前這長髮披散、慵懶嬌媚的女子竟然會是一向頑劣不馴的雪舞凝。

閻餘火好喜歡她這般楚楚可憐的動人模樣。

“怎??不滿意奴婢的伺候?”溫熱的呼吸吹拂到她敏感的耳際,使她四肢無力。“那就由我親自來伺候你吧!”

“藹—”忽然她整個人被抱起,放進充滿花香的浴桶之內。

可惡0乘人之危”的傢伙。他怎?可以毫無預警的抱她呢?

雖然有點嗔怪,可那溫熱清香的熱水還是讓她感覺渾身舒暢,忍不住愉悅地輕籲一口氣。

嬌羞的紅?流轉生姿;光裸白皙的冰肌玉膚使滿室春光無限,他深沉的眼眸漾起一陣氤氳情欲之色,感覺自己的欲望又開始蠢蠢欲動。

雖然不敢望他,但雪舞凝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熱切的眼神正緊盯著她不放,她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

“看什麼嘛!我……我自己洗就好,你走開啦!”她潑了他一下水。

雖然昨晚兩人度過了那麼親密的時光,但她還是害羞不已,幸好浴桶裏的水面上漂滿了新鮮的花瓣,遮掩住水下的春景,要不她一定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想著,她似乎唯恐裸露的香肌養了他的眼,又讓自己往浴桶底下沉了幾分,水面上只露出一張小臉來。

“我怎?能走呢?我說過要親自伺候你沐浴的。”故意輕掬了些水往她身上灑,惹得她哇哇大叫。

“哼!你你你……誰要你伺候?”他說這種話難道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雪舞凝氣急敗壞地又潑了他一身水。

“呵呵!不然我們一起洗也行。”這個浴桶夠大,就算再多一個他也沒問題。

“那怎?可以?”

聽見身邊**的聲音,她一?頭才發現他速度超快,全身已然光裸,健美的身材毫不掩飾地展現在她面前,她趕忙低下頭去,不久隨即發現浴桶裏又多了個人。

“不要,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呢!”雪舞凝霍地站起來,卻在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後,又急急忙忙地蹲進水裏。

“哈哈……”閻餘人太喜歡她這樣的嬌羞了,他健碩的臂膀輕柔地攬住她的纖腰。“怎??昨晚我們繾綣銷魂了一夜,你還不習慣有我存在嗎?”

“放開我,你這好色鬼。”兩人如此地靠近,她很快地察覺到他明顯的欲望,一時手足無措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會喜歡我的好色,我保證。”他的手有意無意地觸碰她敏感無比的冰跡

閻餘火要一寸一寸的蠱惑她,讓她愛上他、離不開他。

“你不要臉,誰喜歡?”

話雖如此,但在他刻意的撩撥下,她身子也忍不住發顫。

“那我們何妨試試呢?”

多率性的嬌娃啊!以往他所接觸的多半都是溫順柔美的女子,從來沒想過有天他會眷戀像雪舞凝這種女子的身體。

是的,是眷戀,才一晚而已,他就戀上與她纏綿的滋味,甚至連現在都不想放過她。反正這是她欠他的,不傷她的命,就用她一生來補償也行。

“喜歡這種感覺嗎?”他沒讓她有機會回答,已然覆上了她的紅唇。

浴桶內波濤洶湧,又是一連串的激情銷魂呵!

***

好長一段時間,閻餘火都沒回過自己的房間了,他縱容自己和她夜夜相倚相偎,想要知道自已究竟會眷戀她的身子多久。

想不到兩人的契合度那麼完美,雪舞凝是個很好的學生,在他的調教下很快成為香豔迷人的女子,也更讓他離不開了,這是他所始料未及之事埃

而雪舞凝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喜歡閻餘火在她身上所營造的快感,她沒再想過逃走;也沒再想過自己受了拘束;腦海裏總只想著要如何讓對方?自己神魂顛倒,多在自己身邊停留些時間。

兩人就像對剛成親的小夫妻,是那麼地如膠似漆、恩恩愛愛。

雪舞凝托著香腮輕笑,現在的她像個幸福的小女人,擁有他的寵愛讓她心滿意足,自由與否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縱使這裏是座監牢,只要有他陪伴,她也甘心被縛。

想來這是多?不可思議的事,她竟然會迷戀一個男人至此……“雪姑娘,雪姑娘……”

恍惚中聽見有人喊她,雪舞凝神魂慢慢歸位抬起頭,才發現小娟帶著一個陌生女人進門。

她表情含疑地問:“小娟,她是誰?”

“這位是二公子特地幫你請來的針線師傅。”

“針……針線?!”

天啊!針線可是她的剋星,以前住在雪霽穀裏,她義父雪魁偶爾也會出穀添購些日常用品,還會順道買些五?六色漂亮的彩線回來。她義姐雪冰凝的刺繡功夫是無師自通,不論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底遊的,她的巧手都能經由繡線二呈現,栩栩如生。

反觀雪舞凝,她是寧可整天泡在一堆毒藥草裏,也不肯去碰那些針線一下,誰要她被針刺怕了,不過有時在義父雪魁椰榆之下,好勝的她也不免拿起針線做做樣子,長久下來總算做出一件成品,不用懷疑,那當然就是讓閻餘火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繡的是什麼東西的紅梅手絹兒嘍!不過那算來已經是她的驕傲之作了呢。

只是自繡好那手絹兒之後,她就再也不去碰針線了。

“我……我不想學。”雪舞凝老實地道。

“這是二公子吩咐的。”

是他吩咐的!雪舞凝心弦一震。

想來閻餘火對她也挺好的嘛!他身?千惡門的門主接班人,總不能每天陪著她,也虧他會想得到幫她請個針線師傅替她排除他不在時的無聊。

他真是個貼心、窩心的好男人啊!根本不如外表那麼高不可攀,令人生畏。幸福的笑容又再度爬上她的臉。

“那好吧!我就不辜負他的心意了。”雪舞凝決定不辜負他的好意。

可惜才剛拿起繡針沒多久,她的手就被刺了好幾下,痛得她丟下繡針發誓再也不要碰了。

“雪姑娘,請你用心學,或許二公子會考慮早點將你迎娶進門。”雖然小娟不認同雪舞凝的行徑,但小娟心地還是善良的,忍不住提醒道。

“迎娶我?!”雪舞凝忽略了她前面說的話,整顆心跳得極快,思緒有些飄飄然,可嘴裏卻死鴨子嘴硬地道:“誰……誰說我要嫁給他啊?”

“你就別裝啦!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我們二公子的。”小娟輕笑地吐槽。“不過說真的,能夠成為二公子的小妾,真是件幸福的事。”

“什麼?小妾?”像是從雲端跌落地面,雪舞凝的心狠狠揪成一團。

“是啊!”小娟的眼神狐疑地朝她瞟了幾眼。“怎??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會成為二公子的正室啊?”

雪舞凝發現自已好像錯的太離譜了。“那你要我用心學針線?並不是閻餘火要我打發時間用的,而是要我認真學會?”

“當然,你若早點學會;再收拾起你那驕蠻的性子,或許二公子會早點收你?妾。”

“可惡!”一聽完,雪舞凝氣得一把將針線工具丟出門外。

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想法,小娟的一席話使她心寒,她氣得將侍女們統統趕出去,並將房門鎖牢。

閻余火在得知消息後隨即趕來,有點不悅地問:“為什麼不學?”

“我為什麼要學?”雪舞凝想親自聽他說,其實她仍抱持著一絲希望,但願只是自己的胡思亂想而已。

可惜真話竟是如此傷人!

“因為我願意收你做小妾,那些只是基本的東西,以後我還會讓人安排你學琴棋書畫。”女人天真率性是可愛,但太過就是撒野了,是閻餘火所不容許的,因此除了琴棋書畫外,他還想叫人教她禮儀呢!

雪舞凝好失望,她怎?會將一顆芳心丟落在他身上呢?

“你在說什麼鬼話?你願意?那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她悻悻然地回答。

“難道你不要。”

“當然不要,我才不嫁人當小妾呢!”開玩笑,好歹她也是邪判官雪魁的義女,若她義父知道她竟然這麼沒出息的嫁人做妾,恐怕會氣得從斷崖跳下去。

“你別無選擇。不學針線至少規矩也得學好,別動不動就大小聲,這樣的女人沒資格進我閻家大門。”多少人想要成為他的妾,這可是份榮耀埃

“我就偏要大小聲,我就偏要沒規矩,我還偏要摔杯子……”她一腳抬起踩在椅子上,伸手拿了桌上的杯子就丟。

“你奈我何?”

“你……”閻餘火從沒想過竟然有人敢當他的面這麼做。

“你想殺了我?來啊!我不怕死。”反正她的心已經被傷的好痛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閻余火鷙猛陰沈的黑眸望她一眼,不發一語只是帶著盛怒轉身離去。

雪舞凝在他離去後全身乏力坐倒在地,她一點也不想跟他爭吵的,其實她很希望他能像之前那樣抱著她、哄著她、寵著她的,其實她也千百個願意聽他的話去學他所想要她學的東西,可是他態度不能那麼理所當然;他也不能開口就說要她當個小妾啊!

她緊緊抱著自己屈起的雙膝,將小臉埋在裏面。

縱使心傷的這麼痛,她依舊沒有想走的念頭,她在期待他的出現,期待他用溫柔強健的臂膀將她收納在自己懷裏,她願意?

他改改脾氣的,只要他趕緊出現。

可惜等到日落、深夜,甚至隔夜清晨她都沒再見過他了。

而她的心更加失落——

***

去了哪里?這幾天他為什麼都不出現?

哼!他真是個小器的男人,雪舞凝唇角冷撇,沒想到他竟然一生氣氣這麼久,不像她……其實那天等到清晨沒看見他,她就決定再也不要理他,如果他敢再來,她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將他掃地出門,雄心壯志到了第二天,仍舊未見到他時漸漸消褪,她開始常常 故意走到門邊,下意識期待他的出現,想不到他仍舊沒來;在第三天時,她的堅持已經消耗殆盡了,她告訴自己,只要他出現,她就原諒他所說的那些話,不再與他計較,然而第四天、第五天……已經過了整整七天,她還是沒見到他,他的行蹤成謎,好像真的決心不再理她似的。

“他到底去了哪里?”她發現自己的慌張,實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真是太誇張了,她雪舞凝怎?會突然變得這麼可悲,像個被丈夫冷落的妻子,卻仍抱持著希望,一天天等待他的回心轉意。

“可惡!”她討厭自己這樣的轉變。

拾起地上一塊石子無意識地要往前丟,卻在看到端飯來的小娟後,立刻掩飾地轉身回到房間裏,不自然地撥弄頭髮讓她看來更加坐立不安。

“不用裝了,我知道你在等二公子。”小娟直接地說。

“誰……誰在等他。”

“不管是不是,不過你等他再久也沒用了,他不會回來的。”

雪舞凝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為什麼?你怎?能夠肯定?難道他外出辦事去了?”

“前幾天是的,但兩天前他就回來了。”

“那他在哪里?”雪舞凝脫口而出問道,才懊惱自己似乎太過慌急,好像對他太過關注,更像急欲想求得他諒解似的。

可天才知道,她哪有錯啊!

“他當然在芸兒姑娘那裏嘍!”

“芸兒姑娘?”不管她是誰,總之是女人的名字就讓她聽得很不舒服,語氣酸溜溜的。

“你不知道嗎?芸兒姑娘是咱們二公子的小妾,她不但貌美可人,而且還溫柔無比呢!”她刻意強調後面那句。

“什麼?他……他竟然有小妾?”可惡!

“當然啊!男人,尤其是像我們二公子那種人中之龍,有幾個小妾算什麼嘛?”

瞧她說的好像多天經地義似的,雪舞凝心裏卻早已打翻了幾桶酸醋。

“幾個小妾?難道不只一個?”

“是啊,像是西廂院那裏還有朱兒姑娘和紫兒姑娘,還有南廂院那裏……”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雪舞凝排拒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怎?可以這樣辜負她全心的濃情盛意?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他?多女人中的一個而已,也難怪他會用那種態度對她,他根本不在乎她。

他不在乎——她。

“不行,他不可以這樣對我。”好強的雪舞凝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快帶我去那個芸兒姑娘所住的地方。”

“你……你要去芸兒姑娘那裏?”她的表情怎?看起來想殺人?原本只想揶揄一下的小娟突然變得膽怯了。

“對,快、帶、我、去——”堅定的聲音氣勢非凡,抓著小娟就往外沖,一干路人奴婢嚇得紛紛四處躲避。

***

“雪姑娘,不行啊!你不能進去。”小娟一路擔心地苦苦勸告。

萬一二公子正在和芸兒姑娘……呃!打擾了人家的“好事”,那可不得了。

“讓開,你阻止不了我。”居然敢將她?在一旁去找別的女人,她如果不找他算帳就不叫雪舞凝。

“不好啦!真的別去……”在進入前院前,小娟哀嚎地做最後的努力。

雪舞凝不改初衷,毫不猶豫地闖了進去,卻在門前停止——“礙…爺,快,我好想你……”嬌媚的嗓音飽含情欲,是那麼的迫切不已,可想而知門內絕對是春景無邊。

想推開門的手猶豫了,雪舞凝不爭氣的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

“芸兒,別急,時間很多呢。”閻余火黑眸一閃,輕輕地一笑說道,那低沉的聲音分外誘人。

“爺,你好壞,故意這樣逗人家。”

“呵呵!喜歡嗎?”

“礙…人家……人家快受不了了,爺,求求你……”嬌滴滴的聲調試圖想要魅惑枕邊人。

“求我什麼?”

“求你快占……”

砰——房門突然大開,原本情欲高漲的芸兒嚇得差點滾落床下。

“你……你是誰?”見著來人一臉想殺人的可怖表情,芸兒顫著聲問。

在小娟無力阻止下,雪舞凝終究還是踢開了房門,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在看到床上兩人衣衫不整的模樣,她的心仍是受到重重一擊。

“閻餘火,想不到你真的這樣對我。”雪舞凝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

雪舞凝一直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就會得到回報,想不到竟是這種下場,叫她如何不心傷?

事實上,閻餘火本也以為自己對雪舞凝的迷戀只是一時的,而這幾天來他也一直佯裝的很成功,可惜在見到她晶瑩的淚珠後,所有武裝就崩潰了,他竟有股衝動,想不顧一切的將她抱進懷中細聲安撫。

不,他怎?能夠讓一個女人爬到頭頂上呢?他才不要做父親第二,沒有女人可以控制的了他的,就算是雪舞凝也別癡心妄想。

“你到這裏做什麼?知不知道你壞了我的好事?”他將柔弱的芸兒往懷中一抱,故意以教訓的語氣道。

雪舞凝沒想到他竟然會當著她的面抱另一個女人,還責怪她壞了他的好事,難道他真的對她毫無感情,她只是他?多女人中的其一,無足輕重?!

太可恨了!她氣得揚起手往他臉上甩去——啪!那清脆的巴掌聲把在場所有人都給嚇呆了。

雪舞凝是唯一的例外。

“我恨你,閻餘火,我恨死你了。”她大喊了一聲後,立刻轉身哭著離開,她發誓再也不要理這花心的討厭鬼了,她要恨他一輩子!

感覺到自己即將大禍臨頭的小娟也跟著離去,畢竟現下的狀況她不適合停留,當然善良的她也害怕雪舞凝會做出傻事,趕緊追著她而去。

“爺!那女人……那女人是誰,她怎?能打你?痛不痛啊?”芸兒擔心地拼命輕撫吹揉,更恨不得被打的是自己。

痛!怎?能不痛呢?

可是他痛的是在心裏,當她大喊恨他的時候,他的心才真正感到疼痛。

其實以他的身手,絕對可以輕易地避開雪舞凝那巴掌的,但他沒有躲,連他自己也感覺到不可思議至極。

“爺,你……你要去哪里?”發現他要走,芸兒慌張地緊抱住他問。

“芸兒,你問太多了。”他警告道。

閻餘火的心裏擔憂著,以雪舞凝那麼偏激的個性來說,這一氣走不知道會生出什麼樣的事端來。

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他發現他的整顆心都被她給佔據了,甚至擔憂她會在理智喪失下做出令他害怕的事來。

“爺……”芸兒楚楚可憐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柔順地央求道。“對不起,是芸兒逾矩了,求爺原諒。”

多乖巧的女子啊!如果雪舞凝能有芸兒一絲的乖柔那該多好。然而他心裏卻起了疑慮,如果雪舞凝也是這般柔順,那他還會如此在意她嗎?

男人啊!怎?會有這麼矛盾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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