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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向晴 -【黑幫淑女(狂門童話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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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00:43 |顯示全部樓層
黑幫淑女(狂門童話之一)》作者:向晴

身為“狂門”唯一女成員,邢霜身手不凡,冷靜勇敢,
為了任務,她意外落到這男人手裡,成了他的“女奴”!
儘管他足以隻手遮天,但沒有人能主宰她的靈魂。
違逆雖然得付出慘痛的代價,她卻沒有選擇的權利──
因為她知道,這狂妄自大的男人不會只屬於一個女人,
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手下留情,已逐漸動搖她的心……

中東世界最大霸主──狄恩斯,是個唯我獨尊的王者,
凡是他想得到的東西,絕對無法逃離他的手掌心。
只有這個美麗的東方女奴,竟敢三番兩次的抗拒他?!
她的堅強與不馴,意外激起他征服“獵物”的興趣,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陪她玩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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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00:54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有一群出生豪門世家、擁有天賦本領、聰明才智過人的‘異人’,在機緣巧合下相遇相知。這群閒人狂妄自傲、率性而為,臭味相投並且惺惺相惜。

本身已是極不平凡的他們不甘寂寞,突發奇想成立一個組織,方便隨心所欲地做些驚世駭俗、刺激冒險的事情。

這個組織被命名為“狂門”,顧名思義,就是集合“狂徒”的門派。他們專門替人排難解紛,不管家事、國事或天下事,不論是否正當合法,多容易或多困難,只要他們覺得新鮮有趣,必定為你完成任務。

集合了他們各人優越的出身背景以及睿智謀略,組織擁有雄厚的財力,叱吒政壇商界,影響力更遍佈全球。由於他們的行為介於正邪之間,行事又任性瘋狂,所以黑白兩道皆尊重他們三分、懼怕七分。

“狂門”的戰績彪炳,名氣日漸響亮,不單吸引了一些高官政要拉攏,還成為黑白兩道爭相討好的對象,更有些才幹出眾的精英分子冒名來加入組織。

這使得本來抱著玩票性質、用來消磨時間所成立的組織不得不認真起來,經過深思熟慮後,成員決定正式為“狂門”成立一個總部,設於新加坡與馬來西亞間,一個十分隱蔽的私人島嶼上,即使在地圖上也找不出真正的位置。

“狂門”的結構,主要分為三個不同獨立運作的組別,分別有策畫統籌的謀略組“統帥”,負責執行任務的行動組“軍帥”,以及支援補給的後援組“元帥”,而“少主”則是組織的最高領導人。

為了保有最優秀的精英管理組織,所有的職權不會采世襲制,成員會以投票來決定少主的繼任人,再由少主任命統帥、軍帥及元帥的人選,所有職權一經任命,便要對少主絕對效忠。

“狂門”內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下一任少主,所以許多政界財團、甚至黑道都派接班人加入“狂門”,接受組織的特訓和磨練。即使不能掌控“狂門”,至少也不會與之為敵。

“狂門”源遠流長,一代接一代,流傳至今已是第四代——

現任的“少主”為淩風,有笑面虎之稱,身份神秘。

謀略組的“統帥”為歐陽義希,中日混血的他,是統領日本黑道的鬼塚家族二少爺。

行動組的“軍帥”為邢霜,她是一名孤兒,少主是她的救命恩人。

後援組的“元帥”為費迪文,金發藍眼的他是英國名門望族,醫術出神入化。

如果你有疑難雜症,需要人幫忙,不妨碰一碰運氣,與他們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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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01:0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一名打扮美豔、身著阿拉伯服裝的女子,被麻繃緊緊捆綁著,白皙手腕已見紅腫。一名高大的阿拉伯男子粗暴地拉著她步行,完全沒有顧及步履蹣跚的女子可能會跟不上或摔跤。

在一片人聲鼎沸中,男子用力將女子推了一把,讓她站立在一個圓形高臺的中央。數條光線由不同角度照在女子身上,女子頓時成為全場的焦點,在場的人群更加瘋狂地吵嚷叫囂,氣氛一下子沸騰至最高點。

強光的照射令女子不得不緊閉雙眼,雖然四周吵鬧的叫聲讓她頭痛欲裂,嗆鼻的煙草味讓她口乾舌燥,她仍然站立得直挺挺的,沒有半點退縮害怕。

她再度睜開明眸時,只見一名男子高舉雙手稍稍控制住場面,說了一大堆阿拉伯語後,另一名男子立刻上前,扯下她臉上的紗巾讓她的容貌展露無遺。

東方臉孔的女子,唇紅齒白、肌膚勝雪,豔如桃李、凜若冰霜,秋水明眸、如霧如幻,完美比例的纖瘦身材若隱若現,阿拉伯式薄紗衣裳更襯托出她神秘的東方魅力。

在場的達官顯貴早已看得血脈賁張、春心蕩漾,紛紛舉手競標,莫不想把這個東方美人據為已有。

連番激烈的競爭仍未分出勝負,遠處一隅的一名黑衣男子突然舉手參與競標,本來熱烈的氣氛,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黑衣男子站立之處。

慵懶地坐在黑衣男子身旁的蒙面男子淡淡掃視群眾,他們立刻收回放肆的目光不敢造次。如夢初醒的主辦人隨即宣佈東方美人的得主,並諂媚地阿諛奉承一番。

仍然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東方女子被人帶下高臺,一路領著她往黑衣男子處。

在銀貨兩訖交易後,女子被推跪在蒙面男子身前,自頭頂投射過來的淩厲視線以及懾人氣勢,讓她粉頸低垂直打哆嗦。

一隻大掌驀地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首,一雙帶著審判意味的陰鷙鷹眸上上下下打量她。雖然蒙上面巾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及表情,可是他身上所散發出的王者氣焰,已足以讓人心生恐懼。

女子毫無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滿臉驚懼,身軀更如秋風落葉般顫抖不已。她垂下眼簾不敢直視男子,男子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屑鄙夷。

他索然無味地放開她,然後站起來揚長而去,與蒙面男子一同前來的護衛及侍從立刻拉起女子,押著她跟上主子的步伐……



邢霜絕對想像不到,自己的運氣會如此背,她竟被押運至一所富麗堂皇的宮殿內!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買她的主人是何等權傾一時,如果她運氣夠差的話,那男人甚至可能會是什麼王親國戚!

邢霜被安頓在一間古色古香的寢室內,一群侍女簇擁著她入浴堂,不由分說的把她脫得一乾二淨,為她沐浴淨身。無論她如何高呼阻止,訓練有素的侍女們都對她充耳不聞,不理會她的掙扎,合力制服了她。

精心打扮後的邢霜哭喪著臉,長這麼大,她可是頭一遭被陌生人看遍全身,而且還不知被來來回回摸過多少遍?

即使同樣是女人,她也會感到尷尬窘迫。她們這種不人道的行為,讓她沒有半點尊嚴,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任人愚辱!

侍女們打點過後紛紛離去,一名較年輕的侍女十分同情邢霜的遭遇,不忍看她全不知情的可憐模樣,於是在離去前,偷偷在她的耳邊以英語低聲說:“主人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子。”

邢霜聞言迅速抬頭,但那名侍女已匆忙離去,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獨留室內。

她立刻站起來環視房間,找尋逃生的辦法,她估計那名男子應該很快便會前來享用他的“晚餐”,她必須趕在他出現前逃走,不然她可沒把握能順利逃脫,因為她知道對方絕不是能輕易被擺平的對手。

她踱至落地的玻璃窗前,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玻璃窗竟然沒有上鎖!而露臺下是一個花團錦簇的花園,還幸運地連半個守衛也沒有。

哼!是阿拉伯男人太低估女人的能力?還是他們以為三層樓高的距離便足以嚇阻女人逃跑的念頭?

沒有浪費半秒,邢霜迅速脫下身上多餘的裝飾,就地扯下一條窗簾系在露臺,然後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她輕而易舉地平安著陸,並迅速逃往花園裡,隱身於黑暗中……



面對空無一人的閨房,本應乖乖等待他來臨幸的女奴不翼而飛,狄恩斯•紮哈圖踱向窗臺,盯著在風中飛揚的窗簾深思,好一會兒後轉身入內,貼身護衛馬蘭已在聽候任命。

“活捉。”狄恩斯面無表情地交代。

話聲方落,馬蘭的身影便已消失,狄恩斯悠閒地坐在軟墊內,想起已經逃之夭夭的東方女奴。

在販賣奴隸的拍賣會初見她時,吸引他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在臺上表現出的鎮靜冷漠。

她如一個尊貴高傲的女神站立在臺上,讓台下的眾生為她瘋狂膜拜。

可是,當他買下她後她卻判若兩人,表現與一般柔弱的女子無異,如驚弓之鳥般驚惶失措,令他立刻倒盡胃口、興致缺缺。

現在,她又上演了一出驚人的“逃城記”……莫非她是故意裝做楚楚可憐,令人疏於防範,好讓她成功逃脫?

唇邊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如果她是一個乏味的嬌柔女子,他會毫不猶豫一刀殺了她,但如果她能引起他的興趣,給他帶來樂子的話,他倒可以讓她成為下一個消遺的娛樂……



這個該死的宮殿!有必要如此遷回曲折、守衛森嚴嗎?

邢霜被押送回宮的途中,不知已在心中咒駡了多少回,她想不到自己這麼快便被守衛重重包圍,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逮住。

不過罵歸罵,她可不會表現出半分怒氣,在守衛的眼中,她是個百分百我見猶憐的弱質女子。

再次回到這個寢宮令邢霜感到頭皮發麻,因為在阿拉伯國家,女性的地位本已十分低微,加上她是身份最低賤的女奴,私自潛逃更是不可饒恕的嚴重罪行,她實在不敢想像那名男子會如何處置自己。

狄恩斯十分滿意再次見到他的東方女奴,他揚手示意眾人退下。

現在寢室內只剩下他與她,她低垂臻首站得遠遠的,纖纖十指紋著裙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他一手支著頭打量她,刻意營造沉默的氣氛對她施加壓力。

“過來。”他操著純正美國口音的流利英語,語氣不慍不怒。

她搖頭拒絕,不進反退。

“叫什麼名字?”語氣帶點不耐煩,他向來最討厭扭怩造作的女人。

“王霞。”她聲如蚊蚋,這當然是個假名。

“中國人?”

她點頭默認。

他站起來,步伐優雅穩健地靠近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邢霜仍堅持不肯抬頭,只拼命搖頭。眼角瞥見他修長的腿以及佩帶在腰間的匕首,她忙不迭後退,可是驀地被他的大手阻止。

他一手捉住她的手肘,一手粗魯地抬起她的下巴下令。“回答我!”他的耐性已被她磨光。

瞬間與他打個照面,邢霜首次正視這個男人,他擁有一張如神只般俊美無儔的剛毅臉孔,像雕塑家巧手下的傑出作品。

深刻的輪廓,無可挑剔的五官,尤其那雙會看透人心的冷冽眼眸,讓人無所遁逃。他全身散發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以及掠奪者的危險氣息,他應該是個習慣掌握權勢、操控別人生死的無情男人。

她全身的細胞都發出危險的警告訊息,她只有一個念頭——逃離他!

唯恐被他看透她不敢與他對峙,邢箱迅速垂下長長的眼簾遮掩住自己評估的目光,裝出害怕恐懼的表情,淚光盈然、聲音顫抖地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來觀光旅遊……”她不斷搖頭,兩行清淚潸然而下,雙手環抱著臂膀,一副好不可憐的樣子。

“當時我在市集逛街,突然被人挾持……醒來後已經在那個地方……然後被你帶來這裡……”她鼓起勇氣對他懇求。“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求求你……把我放了。”

他審視的目光沒有遺漏她的每一個表情,如果她真的在演戲,她的演技未免太精湛了!“放了你?我可是用白花花的鈔票把你買回來。”

“我可以把錢還給你。”她的美眸頓時充滿期盼。

“我不缺錢用。”他一口拒絕。

廢話,誰都知道可以擁有一個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當然不會是平民百姓!“販賣人口是非法行為。”她輕咬下唇,細聲提醒。

“哈!”他像聽到什麼天方夜譚般冷笑起來,低沉的嘲笑在她聽來格外刺耳。“我是這裡的王,法律是我定的,我就是王法。”

老天!她不會如此倒楣吧?

 她頂多以為遇上一個富可敵國的油王,想不到卻是貨真價實的國王?看來,這次她要費很多力氣才可以逃脫得了。“我不是你的子民,你這種非法拘禁的行為會引起國際糾紛。”她心有不甘地反駁。

“你知道每天在這裡報案的失蹤人口有多少嗎?反恐行動已經夠他們忙得焦頭爛額,誰會理會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粉碎了她天真的妄想。

“那麼……可不可以請你……好心點放了我?”

她可憐乞求的目光瞅得他……很不耐煩!

“你給我聽清楚,現在起你是我的女奴,你最好是想辦法討我的歡心,如果我高興的話不妨讓你成為下一任新寵,不然你再沒有存在的價值。”他無情地宣佈,意思再清楚不過,如果她不想成為他的禁,便只有死路一條。

邢霜不可置信地睜大秋水明眸瞪著他,淚眼汪汪、心慌意亂的無助表情讓人心痛。

可是對她的茬弱表現,狄恩斯已經不滿到極點。他無視她臉上晶瑩的淚水,眯起眼邪佞地瞄著她外露的雪白肌膚,以及起伏不定的腳口。

邢霜立刻赧紅了臉,窘迫地用手遮住胸前,狄恩斯卻一手將她拉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粉頸。

“不要……放開我。”一如一般受襲的女子,她惶恐地尖叫掙扎。

在他的唇沿著她優美的頸項下移時,她再也忍不住他的輕薄,熟練地拔出他腰際的匕首,鏗鏘的聲音破空而出,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她雙手微顫地握著匕首直指向他。“不要過來。”

下一秒,馬蘭與侍衛們已沖進來,並有人唯恐天下不亂般的疾聲高呼。“有刺客!”

訓練有素的侍衛們頓時將邢霜團團圍住,個個蓄勢待發地把刀指向她。他們需要用到這種誇張的陣仗,去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嗎?

邢霜感到好笑,她十分合作地丟下匕首,盡責地表現出不知所措的無辜表情,侍衛們立刻一左一右的挾持她,等待狄恩斯的發落。

“把她帶下去。”狄恩斯面無表情地揚手示意,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思。“在我還未到前,誰都不許動她,我要親自審問。”

侍衛們將邢霜押下去後,狄恩斯低頭查看身前被劃破的衣衫。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的話,那一刀絕對已經傷及他的肌膚,她純熟的刀法肯定是經過訓練,這個女人絕不簡單。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他疾步回自己的寢宮,邊想著如何處罰她的膽大妄為。



邢霜被三四個持刀的守衛扣押在牢房內,囚牢內有兩條垂吊下來的鎖鏈,前面擺放了一個小型炭爐及鐵棍,這種不文明的囚禁方式讓她不能接受,她絕不可坐以待斃。

在她的雙手快要被鎖上手銬時,她碎不及防地用力掙脫守衛,並狠狠一拳擊在他的肚子上。那名守衛悶哼一聲不支倒地,另外三名守衛呆愣半秒後才上前想制伏她,但她已身手敏捷地一一將他們擊倒。

門外把守的侍衛聞風而至,邢霜迅速從一名已倒下的守衛手中取過彎刀還擊,她揮舞彎刀的身手一點也不比侍衛遜色,短兵相接不到一分鐘,她已輕鬆把兩名侍衛解決掉。

她沿著牢獄的出口拾級而上,到達樓梯頂端的出口時,大門“喇”地一聲被打開,她立刻擺好陣式預備迎戰。在互相看清對方後,她倒抽一口涼氣,自動棄械投降。

想不到這該死的男人會來得這麼快!她才不會傻到與他硬碰硬,行刺的罪名她可擔待不起。

狄恩斯與馬蘭同樣想不到,會在這裡碰上本應乖乖待在牢獄內的女奴,令他們更驚訝的,是她手持彎刀、英姿凜凜的架勢,與剛才弱質纖纖的模樣大相逕庭。

她如女戰神般驍勇無懼、英氣逼人,渾身閃耀著奪目的光彩,牢牢吸引住狄恩斯的目光——

“你的身手不錯。”狄恩斯平板的語調聽不出喜怒,憑她一介女流也能把守衛擊倒,可見身手真的很不賴。

“還可以。”再次被鎖上手銬、囚禁在牢獄內的邢霜,抬頭挺胸,無懼色地正視他。既然她的伎倆已被他看穿,她沒必要繼續裝作畏首畏尾的茬弱模樣。

“是誰派你來行刺我?”

“啐!誰會用這麼笨拙的行刺手法?”她努努嘴,滿面不屑。

“休得無禮!你知道你在對誰說話嗎?”站在一旁的牢獄長逮著機會表現,大聲吆喝後,一個箭步上前,揚起手欲掌捆出言不遜的她,可是他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人截住。

“為什麼阻止我,難道你與她是一夥的?”向來看馬蘭不順眼的牢獄長不滿地質問。

馬蘭並沒有回答,只是漠然地睥睨他。本想繼續借題發揮的牢獄長,被一道冷冷的聲音阻止。

“我說過要親自審問。”狄恩斯銳利的目光淡淡掃視了牢獄長一眼。

“屬下知罪。”牢獄長立刻垂首退下去。

“你在挑戰我的權威嗎?”狄恩斯雖面無表情,但已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豈敢。”邢霜口不對心地回應。

“你當然敢!你可知行刺本王該當何罪?”狄恩斯挑高劍眉質問。

“當時我只是自衛反擊,我不但沒有行刺,甚至連傷人都沾不上邊。”她當時真應該狠心點,讓他受點皮肉傷。

“你身為女奴,不但屢次私自逃走,還公然反抗我,罪該處死。”他一一數出她的罪行。

“我重申一次,我不是任何人的女奴。”她嚴重抗議。“你們將我非法禁錮並處以不文明的私刑,有罪的是你們。”

對邢霜的控訴,狄恩斯置之不理,他逕自質問:“你假扮女奴混進來,故意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她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說了半天他根本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她索性胡扯一通。“老天!有誰會笨到去假扮女奴?起碼也冒充個什麼公主來得舒適……”

突然“颼”的一聲令她噤聲,他霍地站起來,抽出腰間的皮鞭,技巧純熟地往地上狠狠抽了一下。“既然你不肯乖乖招供,唯有讓你的身體來招。”狄恩斯語帶威嚇,他要讓她知道公然與他作對的下場。

  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嗎?邢霜臉色一斂,明眸卻沒半點懼意。“我所說的全是事實,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他捏住她的下巴,望進她的跟底搜尋蛛絲馬跡,她沒有退縮倔強地迎視他的探索並與他較勁,他們就這樣四目相瞪,互不相讓。

“一般強壯的男子可以挨我三鞭,你呢?一身嫩滑皮肉可以挨多少鞭?”好個強悍的女子!他倒想看看她的能耐。

“暴君!”邢霜從齒縫中擠出她的回答。

他繞到她的身後,把玩著她披肩的烏絲,然後將它們全攏在她胸前,並附在她耳邊狠狠地說:“看你嘴硬到何時!”

狄恩斯毫不猶豫地手起鞭落,她背部的衣服立刻應聲而碎,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霎時外露,一條淺淺的傷痕浮現在她的背上,並未真正造成傷害。

“下一次,我不會手下留情。”他試探性的一鞭,只是個下馬威。

邢霜閉上眼,拒絕回答,把涼颼颼的背脊挺得更直來表示她的不服。雖然她的勇氣可嘉,不過在場圍觀的眾人卻不敢苟同,她的傲慢自負會把她害慘。

狄恩斯眯起狹長的眼睛,撇撇嘴無情地再度揮鞭,他這次沒有手下留情,奇准無比的長鞭,所落之處恰好與第一鞭相同,分毫不差。

 痛楚令邢霜額際直冒冷汗,她咬緊下唇,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叫喊聲。

換作其他人,早已跪地求燒,狄恩斯何曾碰到這麼倔強的女人?這個膽敢挑戰他無上權威的女奴,他一定要讓她後悔莫及,並要她臣服在他的腳下!

他伸手撫摸她正在滲血的傷口揶揄道:“真可惜,一身完美潔白的雪膚多了條醜陋的疤痕。”

“貓哭耗子!”她忍痛冷哼。

狄恩斯站回她的面前,莫測高深的黑眸來回在她臉上梭巡,邢霜偏過螓首不想看到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慢態度。

“嚴刑逼供可以有很多種辦法,尤其是對付女犯人。”他扳正她的臉孔,讓她對上他邪佞的視線。“既然皮肉之苦不能令你招供,唯有用另一種刑罰。”他意有所指的暗示,令邢霜打了一個冷顫。

狄恩斯滿意地看到她倏地刷白的臉色,他轉過身把皮鞭交給馬蘭,並對侍衛下令。“把她帶到我的寢宮,如果再讓她逃走,你們預備腦袋搬家。”

“遵命,”侍衛們立刻領命,解開邢霜的手銬,押抵她離去。

邢霜首次感到恐懼,知道違逆這個男人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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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01:2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紮哈圖皇室的宮殿內燈火通明,四處人聲鼎沸,吵雜的人聲以及急速的腳步聲絡繹不絕。

邢霜屏息靜氣,隱身于暗黑中。這點小小的傷不會把她擊倒,她可不是風一吹便倒下的弱質女子。她一想到那男人發現她第三次由他手中逃跑時,必定暴跳如雷的樣子,唇邊便不自覺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狄恩斯高大的身軀佇立在窗臺,馬蘭盡忠職守地站在他身後,盯著他的背影,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與狄恩斯一同長大的馬蘭是他的玩伴兼貼身護衛,效忠狄恩斯近二十年,與他朝夕相處,對他的行事作風十分熟悉,可是卻仍不能完全瞭解他,因為狄恩斯不單心思縝密、喜怒無常,做事更往往出人意表。

 就像現在,馬蘭雖然感到狄恩斯隱隱發出的怒氣,卻猜不透他的心思。因為逃走了一名女奴而燃起怒火是理所當然,但狄恩斯似乎十分在意這名女奴,以他尊貴的身份,他根本不用親自審問她,更遑論因她逃走而徹夜不眠在這裡等候消息!

一名守衛進來,跪在地上恭敬地回報。“王,屬下辦事不力,還未找到那名女奴。”

狄恩斯霍地轉身,雙眼迸出冷厲的寒芒。“她受了傷走不遠的,整個宮殿的每一處地方都給我徹底搜查,務必要活捉生擒。”

“屬下遵命。”守衛不敢久留,立刻戰戰兢兢地領命離去。

 是他太小看那名女奴的能耐嗎?竟讓她三番兩次由他的手中逃走?

他的東方女奴——他必定會把她捉回來,她逃不出他的掌心!

經過一日一夜的徹底搜查,仍然找不到逃走的邢霜,狄恩斯估計她已成功逃出了宮殿。

有意思!他的東方女奴,已完完全全挑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在守衛們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回報後,狄恩斯沒有預期的大發雷霆,反而一反常態地大笑起來,他聲如洪鐘的笑聲,令守衛們頭皮發麻。

“擴大搜查範圍至全國,在每個出人的關口加緊留意,如有任何可疑人物,即時逮捕。尤其密切注意機場出境處,絕不可讓她離開本國。”狄恩斯收起笑意,如利刀的視線掃過守衛們。“再有任何差池,你們全都不用回來了!”


邢霜終於成功逃離了那男人的魔爪,他一定意想不到她會藏匿在垃圾堆中!

她回到本來下榻的賓館,迅速洗淨滿身的腐臭。老實說,她也很佩服自己居然沒有昏倒在噁心的垃圾堆中。

她檢視自己背部的傷勢,不禁低聲咒駡那個臭男人。對於已經身經百戰的她來說,背部的傷勢不算太嚴重,只是因為傷口由肩膀延伸至腰際,令她很難處理。她好不容易消毒了傷口並止住血,然後立刻收拾行裝離去。

邢霜從不輕敵,行事向來也小心謹慎,一日未離開這個國家,就一日不算真正逃脫成功。

那個男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看得出來,他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甘休的麻煩對手。

邢霜喬裝成一名阿拉伯男孩,入住一所較僻靜的賓館中,在檢查過房間內每一處地方後,她脫下鞋襪,將一片假腳甲取下,並把藏在當中的微型晶片放入手提電腦內讀取資料,然後把手錶與電腦連線,戴上耳機,纖纖十指飛快在鍵盤上敲打。

電腦的螢光幕不停轉換畫面,最後出現了一名中日混血的俊逸男子,邢霜緊繃多日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

“老天!我們快要去報失蹤人口了,親愛的你在哪裡?”歐陽義希的語氣稍為誇張,卻不掩關懷之情。

“鬼地方!”她對畫面扮了一個鬼臉。“收到資料了嗎?”是否能把任務完

成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她可不想前功盡棄。

“放心,所有資料接收妥當。”歐陽義希對她眨眨眼保證。

“那就好了。”她松了一口氣。

“你的臉色不太好,你又受傷了嗎?”隔著螢光幕仍然能瞧出她的異樣,她逃不過他的銳眼。

“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邢霜若無其事的聳聳肩。

“唉!我的小霜兒,每次出任務你都要掛彩,你別總是讓我們擔心啦!”歐陽義希歎氣又搖頭。

“你們別擔心,我會照顧自己。”對他們的關懷,她其實是很窩心的。“只是這次我遇到一點麻煩,你幫我調查一下這個男人,我要他的全部資料。”

她把事情的經過始末說了一遍,歐陽義希立刻快速地在資料庫內搜查,並把查到的資料傳給她。

他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啃。“老天!你這次麻煩可大了!你惹了一個來頭不小的大人物。狄恩斯•紮哈圖,二十八歲,現任紮哈圖族內領袖,亦是你現在腳踏土地上的國王,他同時是阿拉伯國內勢力最強大的油王,影響力足以摧毀全球經濟。”

邢霜的臉色越來越差,她的運氣真是背得不能再背了!

“他施行強權的鐵腕政策,是個從不妥協的強悍男人,連美國政府都要對他敬畏三分。”歐陽義希不停地把資料傳送給她。“至於私生活嘛,後宮嬪妃數不清,是個絕對的阿拉伯大男人。”

“典型阿拉伯沙豬!”她不屑地批評。“我要儘快離開這裡。”當務之急,就是逃得遠遠的,別再讓他找到自己。

“明智之舉!”他也有同感,最好不要與這種男人成為敵人。“明早第一班機飛往開羅……”

“往哪裡不要緊,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便行。”她急忙說。

“好,機位確認了,明天準時抵達機場。小心點,保持聯絡。”

邢霜隨即把所有資料刪除,並將晶片銷毀,然後才關上電腦收拾行李。

狄恩斯的身影以及他的資料不斷在邢箱腦中顯現,她向上天祈禱,保佑她千萬別讓那個可怕的男人逮住!



清晨時分的機場明顯比較冷清,沒有絡繹不絕的人群,只有零散的旅客。

一個穿著平凡又不起眼的身影正在排隊等候出境,邢霜自踏入機場內便進入高度戒備狀態,隨時留意著身邊的一舉一動,一有人靠近她就屏氣凝神,提高警覺。

出境人員如常檢查她的護照蓋章,她順利通過關卡後稍稍松了一口氣,挑了一處較偏遠的候機室坐下。

對面有一名婦人正在與剛學會走路的兒子玩耍,一個皮球滾到邢霜腳邊來,胖嘟嘟的小孩搖搖晃晃、步履不穩地走過來撿皮球。

邢霜彎低身子,拾起皮球遞給小孩,小孩立刻對她露出一個十分可愛的笑容,但當她驀地看見出現在小孩身後的皮鞋時已經太遲,一陣哥羅芳的氣味充斥著她口鼻,在她合上眼失去意識前,僅僅瞥見皮鞋的主人——

馬蘭!

當馬蘭扛著昏迷不醒的女奴回來時,宮殿上上下下的守衛們莫不鼓掌歡呼,感謝真主阿拉,因為他們的腦袋不用搬家了。

馬蘭把邢霜安置在寢室後,立刻向狄恩斯回報。

“王,藥力的效用未過,她還在昏睡。屬下已經檢查過她的所有物品,並無特別發現。”馬蘭做事向來謹慎,他一直不贊同狄恩斯把這個身份神秘又危險的女人放在身邊。

“販賣人口的頭子——瓦邁爾的客戶名單被人偷了,他正在四處搜查疑犯,並懸紅重賞。聽說被王買下的東方女奴嫌疑最大,屬下也認為她的身份十分可疑。”

“查到她真正身份了嗎?”狄恩斯神情一斂。

的確,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她做的,但是她的嫌疑十分大。她假扮遊客故意被販賣人口捉拿,實則是混進瓦邁爾身邊,趁機偷取名單,然後順理成章被賣掉後再逃走。

萬一客戶名單真的是她偷走的,她的麻煩就大了。因為不只瓦邁爾以及為了懸紅重賞的貪婪之徒要找她,恐怕在名單上的客戶也在四處搜查她的下落。

而瓦邁爾的客戶大多是達官貴人,為了不讓秘密外泄,殺人滅口是在所難免。

“還沒有,為了王的安全起見,請王將她交給我處理。”狄恩斯對這個東方女奴的特別超乎平常,令馬蘭很不放心。

“她現在只是我的女奴。”狄恩斯龍顏不悅。“馬蘭,你謹記這一點。”言下之意是,不管她過去的身份及所做過的事為何,從現在起,她已經是他的所有物,誰也不能動她!

“是,屬下知道。”馬蘭知道,一旦狄恩斯決定了的事情,誰也不能改變,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密切留意東方女奴的一舉一動,以防她會對王不利。



狄恩斯陰鷙的目光緊盯著床上的邢霜,仍然昏迷的她如一個精緻漂亮的中國娃娃,白裡透紅的嫩滑肌膚,羽扇般濃密的睫毛,誘人的紅唇,略為纖瘦卻不失性感的身材,一點也看不出是個身手矯健、膽大妄為的女子!

這個謎樣的神秘女子,他應該將她活活鞭打至死,或者踢給男奴們踩躪,甚或終生囚禁在不見天日的牢房內……各種慣用的殘酷刑罰一一掠過他的腦際……

背部的痛楚令邢霜醒過來,她感到屬於男性的粗糙手掌,在她光裸的背部遊移流連,令她霍地清醒。

她發現自己正伏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被撕裂的上衣讓背部袒裎,身邊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對她窮追不捨的男人!

她拉緊薄被遮掩身體,坐了起來,滿臉戒備的神色。

“你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狄恩斯灼熱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如果不是近距離細看,他也瞧不出她雪白的背部竟是傷痕累累、戰績彪炳,顯然她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過卻另外有人替她愛惜。

邢霜聞言,先是愣住,然後唇邊抿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想不到被瞧出來了,虧費迪文還常常誇讚自己的醫術有多高明,她回去後一定要嘲笑他……

“與你無關。”她神色自若地攏一攏秀髮。

他沒有忽略她的笑意,她正在想那個愛惜她的男子嗎?一絲不悅掠過狄恩斯的眼底。“你到底有沒有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

“哦!我又說錯話,得罪了無上權威的國王陛下你嗎?是不是又要挨鞭子?”她不屑哼道。

“你很懂得挑起我的怒火。”兩簇火光在他眼裡燃燒,這個傲慢無禮、不知分寸的女奴總能激怒他。身在皇家的他尊貴無比,自小便已指定為王位繼承人,全王族上下,無一不對他巴結逢迎,各國公主佳麗更是爭相投懷送抱,何曾有人敢對他不敬?她可是天下第一人!

“沒辦法,我身處的國家讓我擁有言論自由,不用仰人鼻息。”

“可你現在只是我的女奴,你知道我隨時可以將你處死嗎?”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是任何人的女奴。”她毫不屈服。“我只是一名觀光遊客,很不幸被不法分子綁架拍賣,成為犧牲品。如果你是一個賢明的君王便應該把我釋放,然後將那些不法分子繩之以法。”

他無視她的指控,伸手指向旁邊的桌子,一堆她的私人物品全擺放開來。“觀光旅遊需要自備槍械嗎?”

邢霜瞄一眼桌面,她的東西一樣也沒缺少,但卻有被人搜查過的痕跡,幸好她已將電腦內的資料全部清除掉。“中東地區向來治安都不好,帶把防身手槍有何不妥?”她不慌不忙反問。

“作為普通遊客,你的身手未免太好了。”

“在我們國家,習武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既可強身健體又可防身。”

“但是我調查不到你的個人資料。”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哈,是你們的調查網路太差勁吧!”她聳聳肩。

“你用的是假護照。”

“你的中文程度不錯。”她繼續打哈哈。

“我對中國文化有點研究。”近年來中國發展迅速,不可小窺,經濟潛力直逼美國,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全世界經濟命脈的主導。幹練精明的狄恩斯,早已密切關注這個強國。

“我國文化博大精深,要瞭解它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邢霜一副閒話家常、悠然自得的模樣。

她的鎮定自如讓他老大不高興,她是不是該表現出一點害怕或恐慌的表情?他現在可是在審問他的女奴!“或者我應該把你丟入牢中,讓你嘗嘗與蠍子為伍的滋味,你才肯乖乖說實話。”

“我說的全是真話,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只是沒有說出全部。

“真話?你連名字都是假的,叫我如何相信你?”

好吧!只是名字,反正他絕對調查不到她的真實身份。“邢霜。”

“不錯的名字。”他挑高劍眉,總算是個好的開始。“還有?”

“沒有了,我並沒有隱瞞任何事情,你可以再去調查。”

“你可以想像得到阿拉伯的牢獄生涯嗎?我保證你挨不過兩日!”

“那總好過待在你身邊。”她低聲嘀咕。

“哦!原來在我身邊比在牢中還更讓你覺得可怕?那麼我一定要把你拴在身邊了。”狄恩斯笑得陰險詭譎,他才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讓她有機可逃。

知道自己的計謀被他看破,邢霜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撕破他得意洋洋的笑臉。

“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逃走!”他說得斬釘截鐵。

“是嗎?我一定會再次逃給你看。”她挑釁道。他最好別太小看她的能耐!

“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捉回來。”狄恩斯神情認真,因為她已經完全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他一定要將她治得服服貼貼。

她端詳他的俊顏,對他撂的話一點都不質疑。“國王陛下,我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子,不值得你如此費神。”

好個會看風轉舵的聰明女子!她終於弄懂自己不利的形勢,以及認同他不可違逆的絕對權威了?

“平凡?對我來說你可是一道神秘的謎題,我很有興趣去抽絲剝繭,逐一解開。”

邢霜倒抽一口冷氣,因為她一點也不想與他耗下去。“你在我身上不會找到任何秘密謎題,因為我是個枯燥乏味的女人,屆時恐怕你將會大失所望。”

“枯燥乏味嗎?那要嘗嘗看才知道。”

他饒富興味的表情以及暖昧的眼神,讓她用腳趾頭想也知曉他所指的是下流色情的勾當,她拉緊薄被惡狠狠地瞪著他。“我絕對會讓你後悔把我留在身邊,到時你別哭著求我離開。”

她說的是天方夜譚嗎?“我真想看看,最後哭泣後悔的會是誰!”他有絕對的自信,自己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因為他不曾輸過。

她與他杠上了,她鬥志激昂地與他對視。

“第一件事你要學會的是絕對服從,我親愛的東方女奴。”他戲譫道。

“第一件事你要學會的是尊重女性,我親愛的國王陛下!”她反駁。

狄恩斯唇邊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這是我容忍你最後一次在我面前放肆,如果你想挑戰我的權威,我不會讓你失望。”

邢霜倔強地回瞪他,她不怕受皮肉之苦,卻不想讓他如願地處罰她。

他滿意地站起來,隨手取來一個精緻的銀鈴輕搖一下,數個侍女立刻進來畢恭畢敬地行禮。

“從現在起,你們負責照料她,萬一讓她逃了,斬首示眾!”他面無表情的吩咐,故意用英語讓她聽懂。

她迅速抬首瞪著他,他的刑罰未免太過冷酷無情;可是更令她驚訝的是侍女們仍舊恭敬地齊聲回答“遵命!”

“替她著裝。”語畢,狄恩斯大步轉身離去。

侍女們立刻忙碌地為邢霜梳妝打扮,這次她不但沒有反杭,還十分合作地讓侍女們替她梳洗。

不是狄恩斯的威嚇收到效用,讓她打消逃走的念頭,而是她不想再浪費力氣。連她逃到機場都能被他逮回來,她必需從長計議逃走的路線,不許再失敗。

反正她現在受傷了,不如待她養好傷再逃吧!

而且侍女們虎視耽耽的戒備眼神,片刻也不離她身上,莫說要逃,恐怕只是踏出寢室門口半步,侍女們便已經蜂擁而上、高聲疾呼。

邢霜眼尖地認出其中一名年輕的侍女,正是當日給她忠告的女孩,看來她可找到盟友了。

“你叫什麼名字?”邢霜趁機問那名侍女。

“屬下叫坦桑妮。”

“謝謝你!”她對坦桑妮使了一個眼色,心照不宜地感謝坦桑妮上次的忠告。“你入宮有多久了?”她希望借著聊天多得些情報。

“八年,屬下自十歲起便入宮侍候妃嬪。”坦桑妮對邢霜十分有好感,她很佩服邢霜過人的勇氣。在威猛的王面前不被嚇得腿軟已是很難得,邢霜不但不怕還公然反抗王,屢次逃跑。雖然最終還是被逮回來,但邢霜敢與王據理力爭、反抗到底的勇敢,已令她既羡慕又欽佩。

“對於宮中的事情你應該十分熟悉了。”邢霜暗自慶倖,自己押對寶了。

“小姐,你千萬別再有逃走的念頭,不是屬下貪生怕死,而是請你顧及其他侍女們的性命。再者,王真的不會再輕饒你。”深諳狄恩斯的為人及行事作風,坦桑妮急忙勸阻邢霜。

“你放心,我不會再逃走了,反正不管我如何逃,你們神通廣大的王總有辦法將我逮回來。”邢霜以輕笑來掩飾自己的謊言。“我只是想多瞭解你們的王,想知道我如何做才可以取悅他。”

“小姐,你想通了嗎?那太好了,謝謝真主阿拉!”坦桑妮聞言十分高興,

她總覺得堅強美麗的小姐與狂傲俊美的王很匹配。“王似乎對你很特別,我從未看過王對任何一個後宮妃子這麼關愛,我想王很喜歡你。”

“是嗎?”邢霜故作害羞,心忖他對她的確是很特別,特別想要羞辱她!“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王最喜歡像小姐一樣堅強明朗的女子,最討厭那些懼怕他的茬弱女子,動輒哭哭啼啼的最令他反感,還有……”

坦桑妮將自己知道、有關於狄恩斯的喜好拒細靡遺地告訴邢霜,雖然邢霜並不真的有興趣聽,但所謂知己知彼,說不定這些有利的情報,將來會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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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01:3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經過悉心打扮的邢霜,美得令人屏息靜氣,移不開視線。她特有的東方氣質神秘而高貴,在薄紗雲裳的襯托下別有一番風韻。

“有一個人想見你。”狄恩斯毫不隱藏的讚美目光,炯炯地盯著邢霜,他俯身替她戴上面紗,然後在她耳際低語。“如果你想平安無事,最好表現得像一隻聽話怕事的小貓咪。”

狄恩斯摟著邢霜前往偏廳,在看見等候已久的男人時,邢霜霎時明白剛才狄恩斯那句話的意思。

“小人拜見紮哈圖王。”圓臉圓身材的瓦邁爾連忙彎腰行禮,但狐狸般狡猾的眼珠子,卻骨碌碌地在邢霜身上打轉。

“免禮。”狄恩斯頷首,然後一把將邢霜抱在懷裡坐下來,大手玩弄著她絲絨般柔順光滑的秀髮。

邢霜則仿如一只倍受寵愛的小貓咪,十分乖巧地把臉埋在他溫暖寬大的胸前。

“瓦邁爾,很久不見了。”狄恩斯故意用她聽不懂的阿拉伯語與瓦邁爾交談。

“是的。”瓦邁爾細心觀察狄恩斯的反應。

“你的臉色不太好,近來很忙嗎?”

狄恩斯閒話家常的語氣,讓瓦邁爾稍稍放心。“實不相瞞,小人最近遇到點麻煩,希望紮哈圖王能幫忙。”

“什麼事?”狄恩斯漠不關心地問。

“相信紮哈圖王必定有所耳聞,小人重要的客戶名單最近被人偷走了。”瓦邁爾尷尬地搔搔頭。“至今仍未找到犯人。”

狄恩斯不置可否的等待下文,而聽不懂他們對話內容的邢霜索性閉目假寐。

“不過據可靠的消息來源,先前被紮哈圖王所買下的東方女奴,很有可能就是疑犯。”瓦邁爾小心選擇措辭,他可得罪不起這個能主宰整個阿拉伯社會的男人。

“其實小人也沒有十足的證據,只是希望能求證一下……”

狄恩斯突然哈哈大笑,邢霜困惑地抬頭看著他豪邁的笑臉,而深諳狄恩斯向來喜怒無常個性的瓦邁爾已嚇出一身冷汗,不知他笑聲背後的真正意思為何。

狄恩斯收斂笑意,誇張地將邢霜轉身面對瓦邁爾,並用力搖晃她的肩膀。“你說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會是嫌疑犯嗎?”

邢霜露出一個痛苦害怕的表情,卻不敢掙扎地任狄恩斯擺佈,精明的瓦邁爾立刻打量她。“的確不像,可是人不可以貌相,小人聽說她曾從紮哈圖王宮裡逃走過三次,看來她的本事不小……”

“瓦邁爾,你以為我這裡是旅館任人自由出入嗎?如果不是我故意讓她逃走,憑她一介女流也能從戒備森嚴的王宮逃出去嗎?”狄恩斯仿佛恨不得把亂嚼舌根的人斬首示眾。“老實說,這種追捕獵物的樂趣,遠比自動投懷送抱的小綿羊來得刺激。瓦邁爾,你也是男人,你會明白吧!”狄恩斯重新將邢霜攬在懷裡,邪佞狂猖的氣勢霸道得很。

“當然!當然!”瓦邁爾諂媚地附和。

“我這個人向來最著重私生活,最憎恨別人知道我的喜好……”狄恩斯故意拖長話語,把瓦邁爾壓得喘不過氣,嚇得雙腿發軟。

“請恕罪!小人冒犯了!小的什麼都不知道!”瓦邁爾臉色發青,跪在地上求饒。“小的今天只是路過貴境,所以專誠來與紮哈圖王請安問好,並沒有看過聽過任何事情。”

“那就好。”狄恩斯很滿意瓦邁爾誠惶誠恐的表現。“你還有事嗎?”

“沒有、沒有。”瓦邁爾連忙站起來。“小的不打擾紮哈圖王,先行告退。”

“等等!”狄恩斯撫摸邢霜的粉臉。“瓦邁爾,你替本王選了件不錯的玩具,想不到保守的東方女子也可以如此浪蕩。”他故意說得令人想人非非,惹得懷裡的“小貓咪”好像有點不高興。

“很高興紮哈圖王喜歡。”瓦邁爾豈會聽不出狄恩斯的弦外之音,狄恩斯表明了誰也不許動他的女人。

“沒有事了,你退下吧。”狄恩斯揚揚手示意。

“是。”瓦邁爾唯恐狄恩斯改變主意,幾乎是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馬蘭,找人盯牢瓦邁爾的一舉一動。”狄恩斯命令。

“屬下知道。”

“全部退下。”

所有人離開後,狄恩斯一把扯下邢霜的面紗,意味深長、洞悉一切的凝視讓她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是你做的吧?”他說的是阿拉伯語。

她瞳孔一黯,他該不會已經知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神色自若地以英語回答。

即使只有半秒鐘的遲疑,他也已瞧出她的不安。“你把名單藏在哪裡?”他改以英語問。

“什麼名單?”邢霜裝蒜。

“如果名單還在你手裡的話,你知道自己有多危險嗎?”他猜測名單早已不在她手中。

她當然知道,不過不用多久便不會再有人對那份名單有興趣,因為不再是秘密的東西,便沒有了價值。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絕不會泄出自己的底細。

“你為誰做事?你的報酬有多少?”狄恩斯逕自發問。

她不耐煩地皺起眉,不想與他繼續耗下去。“尊貴的國王陛下,如果你胡言亂語還不夠的話,請恕我不奉陪了。”邢霜用力推開他,霍地站起來,可是剛站定腳步就被他蠻橫地攔腰挾制在懷裡,動彈不得。

他狹長深邃的黑眸對上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距離近到讓彼此看清對方瞳孔中的倒影,呼吸著對方吐納的氣息,聽著彼此節奏迥異的心跳聲。

“無論你是什麼人,現在只有我能保住你,在我的羽冀下,才沒有人敢動你半分!”他以低沉沙嗄的嗓音宣稱,狂妄自大的語氣令她柳眉一挑,不以為然的反駁轉為驚愕,最後隱沒在他的掠奪中——

狄恩斯微薄的性感嘴唇,緩慢地吞噬邢霜欲啟口的朱唇,那兩片他早已渴望品嘗的唇瓣一如他想像中柔軟甜蜜,他禁不住更輾轉探索。她的清香繚繞他心神,不過更教他驚訝的是,她如少女般青澀生嫩的反應!

邢霜倏地睜大水眸,整個人被他箝制得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他的吻雖然熱切,但沒有一絲暖意的冰冷唇瓣教她心寒,被侵犯羞辱的感覺佔據她所有的思緒,不過最令她惶恐的,卻是她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他!



這是一場典型的阿拉伯豪門夜宴,四處皆是活色生香的限制級場面,侍女們薄紗下的曼妙身材幾乎半裸,嫵媚逢迎的如花笑顏,極盡所能地挑逗誘惑。男賓客們莫不醉醺醺、樂陶陶地享受軟玉溫香,流連忘返在醉酒美人的溫柔鄉內。

狄恩斯也不例外,他正左擁右抱地享受美人的服侍,少了白天的嚴厲威儀,他顯得愜意悠閒,及肩的黑髮隨意披散,寬鬆的衣服露出古銅色的健美胸膛,嘴角噙著一抹性感戲謔的笑容,慵懶中帶著狂猖不羈。

邢霜絕美的容貌遮蓋在面紗底下,並沒有引來太多驚豔的目光,她趁機悄悄觀察四周的環境,美眸飛快轉了一圈後,不禁蹙緊眉頭並快步來到狄恩斯的面前。

她居高臨下睥睨著他,毫不掩飾的目光既不屑又厭惡,對於這裡的一切她感到異常思心,衝動得想立刻轉身離去。

仿佛看透她意欲逃走的念頭,狄恩斯揚手支開身邊的女郎,然後一把拙住邢霜的手腕用力一拉,她便整個人不及防的跌坐在他懷裡。

他扯下她的面紗眯眼端詳她,剛才的鄙夷不悅已不復見。

她換上一張無動於衷的冷漠臉孔,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

每當他掀開她層層的面紗想要瞧清楚她的真面目時,她總是先一步偽裝起自己,令他忍不住想要撕破她可惡的面具。

狄恩斯半閉起狹長眼簾,薄唇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迷惑笑容,興味盎然的玩味眼神自有一股邪佞的男性魅力。

被他這樣凝眸而視,邢霜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理智要她偏過螓首避開他的蠱惑,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動也不動地與他四目交纏。

“斟酒。”他低沉的聲音打破兩人暖昧的氣氛。

邢霜順從地斟了一杯酒遞給他,可是懸在半空的酒杯遲遲無人接手,只見他挑高朗眉等待。

她不明所以的疑惑表情沒有維持太久,隨著他身畔的美豔女郎嬌笑一聲後,一隻纖纖玉手取過酒杯一飲而盡,朱唇性感誘惑地吻上他,把嘴裡的醉酒一股腦地喂給他。

“懂嗎?”他推開女郎,抹了抹沾在唇邊的酒,若無其事地問她。

他的手還緊挽著她的腰肢,同時竟與另一個冶豔女郎打得火熱?

邢霜驀地別過臉,生硬地回答:“不懂。”

她有趣的反應讓他莞爾一笑,眼裡閃著促狹的光芒。他伸手招來一杯酒,仰首飲下,大手出其不意地用力抓緊她的後腦,令她不得不抬頭面對他。

在她驚愕的目光下,他欺身吻住她微啟的紅唇,辛辣的醇酒立刻嗆入她的口舌直入喉際,他肆意的舌尖更挑逗地徘徊在她的齒舌間不肯離去。

狄恩斯待吻得饜足後才放開她,示威的囂張笑聲隨即響起,酸澀嗆喉的酒讓邢霜不停咳嗽。

“這個該死的自大男人,狂妄跋扈的阿拉伯豬公!”

“你現在懂了嗎?”看著她咳嗽的痛苦模樣,他不但沒有憐香惜玉,還可惡地落井下石。

“你……”她氣得發抖,瞪著他喘息,可以的話她一定會殺了他!

狄恩斯很滿意終於撕破邢霜偽裝的面具,她瞳怒的表情比起冰雕般的模樣來得更美豔動人,他很想看看她有多少個不同的臉孔。

這時,一名賓客適時地出來化解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他帶著七分醉意的紅潤臉龐,步履不穩地跪下。“吾王賢侄,我這次出巡邊疆,招降了一支還未歸順我族的部落……當中有一批美豔絕倫的出色舞娘,經過我悉心的指導,特意在今晚為我王獻技。”

狄恩斯不置可否,他這個四王叔以好色出名,後宮妃嬪之多簡直無人可比。四王叔遲早有一天會栽在女人手裡,死得不明不白。

四王叔一拍手掌,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娘隨即進場翩然起舞,她們身上的裝飾,隨著曼妙的舞姿發出叮叮噹當、清脆悅耳的聲響,男賓客們皆陶醉在她們性感誘人的舞姿裡。

為首的妖豔舞娘,在狄恩斯面前扭腰擺臀地舞動,她舞出更多大膽挑逗、令男人血脈賁張的動作,定力不足的男人,恐怕早已獸性大發,撲倒在她身上。

狄恩斯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讓舞娘更賣力表演,她對他狐媚一笑,如水蛇般靈巧的玲瓏嬌軀貼上他。在他沒有拒絕的情況下,她放心大膽地用一雙白玉的雪臂纏上他的頸項,塗著紫紅蔻丹的指尖描繪他深刻優美的輪廓,紅唇肆無忌憚地在他的耳翼廝磨呵氣。

邢霜正想別過頭,不看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煽情畫面時,她一向異常敏銳的觸覺突然感受到一股冷冽的殺氣,她從不會認錯的危險氣息,讓她頓時凝神戒備。

舞娘的一雙巧手肆意愛撫狄恩斯袒露的胸肌,吐氣如蘭的紅唇沿著耳際臉頰而下,最後停駐在他的頸脈上——

突然舞娘雙目一變,面露狠毒的殺機,邢霜反射性地伸出手想要阻止舞娘,不過有人比她的反應更敏捷。

狄恩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緊舞娘的下巴,另一手快速地捉住她的雙手反鎖在她背後。

事蹟敗露讓舞娘難以置信地瞪大美眸,剛才狄恩斯明明還陶醉在她的媚惑下,他怎麼可能會識破她的目的,而且還能易如反掌地把她制伏?

狄恩斯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在舞娘未有反應前一施力,她的下巴立刻脫臼,然後他將舞娘轉身按下她的後腦,一片細小的刀片便從她口中吐了出來,跟著便是喀喀兩聲手臂骨折的聲音響起,在這樣的折騰下,舞娘已經痛得昏厥過去。

對於狄恩斯殘暴的手法雖然已司空見慣,但在場的侍女們仍然感到驚恐萬分,紛紛發出尖叫聲。而其他舞娘,有的慌忙逃走,有的嚇得跌坐在地上,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已。

不過馬蘭很快便控制住場面,有條不紊地指揮侍衛們將所有疑犯捉拿押下。

“王……我……”引發這場小小騷亂的罪魁禍首,終於從呆愣中醒過來,四王叔慌亂地站起來試圖解釋,可是卻緊張得什麼也說不出。

“四王叔醉了,馬蘭你陪他回宮休息。”狄恩斯沒有表情的俊臉,不帶半點感情地向樂師示意繼續奏樂,然後坐回軟墊內。

賓客們隨即十分合作,若無其事地繼續作樂,仿若剛才的騷亂從沒發生過。

整個過程中,最冷靜的旁觀者莫過於邢霜,她近距離看著刺客失手就擒,狄恩斯如何快、狠、絕的制伏刺客。殘忍?一點也不!甚至算得上是仁慈了!

再殘暴的手法她都看過,狄恩斯之所以捏碎刺客的下巴,是不想讓她吞刀片自盡,而折斷她的雙臂,則是因為她指甲上的毒會造成危險性。

狄恩斯敏銳的觀察力、繽縝密的心思以及果斷英明的行事作風,都讓邢霜刮目相看。剛才她還以為他會因色欲薰心而糊裡糊塗死在溫柔鄉里,沒想到他原來是披了羊皮的狼。

不過,最令她震撼的是他懾人的王者氣勢,霸道狂傲得讓人退避三舍,即使不言不語,他的每一個動作依然足以影響他人。

他有著令人不容忽視的強烈存在感,連她也不自覺受到他的牽引,進而臣服在他的權威下。

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邢霜驀地抬首,狄恩斯若有所思的探索目光令她很不舒服。

他似是猜疑她與剛才的刺客是同一夥人,亦像是告知她與他作對的下場,甚或在透視她的思緒……總之複雜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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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宴落幕後,邢霜以為終於可以結束折騰,擺脫狄恩斯好好休息,殊不知,原來這只是個開始。

回到狄恩斯的寢宮,侍女們恭敬地上前,預備服侍狄恩斯更衣,卻被他揚手阻止。他回身面對邢霜,傲慢地下令:“第二件事,你要學會的是服侍本王。”

邢霜幾乎已合上的水眸頓時睜得如銅鈴大,他這個要求未免太過分!“為免陛下的龍體受到損傷或有任何不適,我還是先從旁學習比較好。”她找了個堂而皇之的藉口婉拒。

“你認為自己有選擇權嗎?”他二話不說,強行拉著她穿過偏廳。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他的大手緊扣著她的皓腕,筆直地朝往浴池,直到在大理石浴池旁才停下來,居高臨下地睥睨她。邢霜嬌小的身材對照他高大的身軀,顯得格外受壓迫。

“更衣沐浴。”狄恩斯命令的語氣不容拒絕。

邢霜聞言迅速抬頭,惡狠狠瞪著他。

這個可惡的男人!要她服侍他?門兒都沒有!“連三歲小孩子也會自己洗澡,莫非尊貴的國王陛下你不會嗎?”她一臉冷嘲熱諷,非要氣死他不可。

狄恩斯不怒,反噙著一抹邪魅的笑容。“我不介意讓你當作三歲小孩,抱在懷裡洗淨。”

“你休想!”她驀地紅了臉,轉身想要逃開,一隻蠻橫有力的手臂如預期般攔腰截住她,她順勢後退攻擊,可是碎不及防的整個人騰空離地。

狄恩斯從後抱著邢霜步入浴池內,並故意把她拖到池水最深的地方讓她受點苦頭,是時候給她一點教訓,讓她知道違逆他的後果。

邢霜毫無預期的落入浴池內,一個不慎,池水已嗆入她的口鼻。池水的深度比想像中還要深得多,她雙腳完全觸不到地,唯有抓緊如磐石般穩健的他作支柱,靠在他的肩頭上喘氣。

隔著濕透的衣服,她強烈感受到他結實勻稱的胸膛緩慢起伏,他身上傳來的男性氣息繚繞她心神。

意識到彼此過分親昵的肌膚碰觸,她倏地臉紅心跳,慌忙推開他游回池邊,直至雙腳到地才稍稍感到安心。

她一副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讓狄恩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欣賞眼前的春色。

若隱若現的玲瓏身材飽覽無遺,少了平日的冷傲囂張,邢霜含羞帶怒的窘迫俏臉更令人怦然心動,狄恩斯緊盯著她的黑眸變得深沉,充滿欲念,他虎視耽耽地向她緩慢逼近。

看著狄恩斯踏著黑豹般優雅而侵略的步伐靠近,邢霜像是著魔般直瞧著他俊美無儔的臉孔移不開視線,要忽視那媲美希臘神話裡阿波羅神的完美身材,更是件艱難的事情。他渾身散發的男性魅力既危險又邪魅,對女人而言是最致命的吸引力,相信沒有女人可以抗拒得了!

“反正你已經全身濕透,咱們就一起洗吧!”他以性感的低沉嗓音迷惑她。

近在咫尺的距離下,邢霜回過神來,急忙伸出手阻止他。“你別過來。”

難得見她有慌張害怕的神色,他豈會錯過嘲笑她的好機會?“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你……”他意氣風發的笑臉把她氣得牙癢癢。不及細想,她便像個小孩子般不服氣地用力把水潑得他滿面皆是。

“停手……”他邊用手擋住水珠,邊喝止她。

邢霜不但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反而更用力潑水,不過狄恩斯沒有讓她的報復行動得逞太久,他的長手一撈,精准地抓住她的手,再用力一扯把她拉入懷內,然後把她的背抵在浴池邊,讓她動彈不得。

“你聽不到我叫你停手嗎?”他不理會臉上的水珠滴滴,立刻對她炮轟。

“抱歉,我的英語不靈光,聽不佳。”她無辜地聳聳肩。

“既然言語不能溝通,唯有用最原始的方法。”他不懷好意地欺身緊貼她,隔著濕透的薄紗,讓她感受彼此懸殊的差距和截然不同的身體結構。

邢霜倏地緋紅雙頰,小嘴還來不及出聲抗議,便被他吞噬了。他帶點霸氣的侵略一點也不溫柔,他先用力吸吮她柔軟的唇瓣,然後狠狠咬了一口。

“這是個小小的懲罰,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造次?”狄恩斯結束這個懲罰性的親吻後,出言警戒她。

微微刺痛的唇瓣,令邢霜不服氣地反駁。“你就只會用蠻力來欺負我這種弱女子。”

“弱女子?”他挑挑眉,滿面揶揄,膽敢違逆他、處處與他作對的女子又怎會是個弱質女流?“那麼我就換個方法征服你,讓你心悅誠服地拜倒在我腳下。”語畢,他的大掌牢牢抓緊她的後腦不讓她閃躲,弧度優美的薄唇再度印在她紅腫的唇瓣上。

從沒有女人可以抗拒他,這個倔強好勝的東方女奴也不會例外,他很懂得如何令女人迷失淪陷,她別指望可以從他的手中逃掉!

在狄恩斯設下的柔情蜜意裡,向來冷靜自製的邢霜也不禁有點心蕩神搖。少了囂張跋扈的強橫氣勢,他這個吻溫柔醉人得令她心悸。

 他們仿似跳著輕快的華爾滋,在他技巧高超的帶領下,她不得不跟隨他優雅的步伐舞動,不自覺地蹦起腳尖,雙手攬緊他的頸項。

“如何?”他在她耳際示威似的問。

意識到自己正如他所言,臣服在他所向無敵的男性魅力下,邢霜慌忙推開他,羞愧地斥駡:“你卑鄙!”這可惡的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竟然在說風涼話?!

“看來你還需要更多的教訓。”他冷哼一聲,然後如狂風暴雨般,再一次掠奪她的櫻唇。他既急且猛的吻來勢洶洶,不停地索求讓她喘不過氣。漸漸飄升的男性欲望使他變得更加危險,親吻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求,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探索,他的唇也沿著她雪白的頸項往下移。

狄恩斯的逾越舉動令邢霜打了一個哆嗦,她對男女之事不是懵懂無知,感受到他的熊熊欲火,意識到將要發生的事情,她霎時清醒過來,奮力反抗他的侵犯。

她並不是一個純情保守的小女孩,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兩情相悅,彼此有需要而發生關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並不介意獻出自己的貞操。但起碼要是她心甘情願選擇的男人,絕不是在被強迫的情況下!

邢霜揚起右手,一記快而狠的手刀劈落狄恩斯的頸肩,千鈞一髮之際,卻被他的左手截住。

不過,他卻避不開她打在他腹部重重的左勾拳,他扣住她的右腕用力一扭,使她不得不轉身面向浴池邊,然後快速地擒住她的雙手,反鎖在她背後。

因為力氣上的差距,任邢霜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他的箝制,她唯有以出奇冷靜的聲音撂話。“如果你敢再碰我,我絕對會咬舌自盡給你看。”

這個女人的言行舉止總是出人意表!狄恩斯抿起嘴角,在她耳際傲慢地宣稱:“我也不喜歡強逼女人,亦從來不需要。”她這一拳打得不輕,他的腹部隱約有點痛呢!

經過剛才的交手,邢霜背部的傷口又被扯裂,微微的血絲正滲出來,他鬆開她的雙手,一把抱起她離開浴池,大踏步往床邊,讓她伏臥在大床上。

“你要幹什麼?”她立刻驚叫掙扎。

他用力按住不讓她起來。“別動,你背部的傷口裂開了。”知道她誤以為他要對她不軌,他忍不住嘲諷。“你放心,在你的傷口未完全康復前,我不會碰你的,不過如果你主動投懷送抱,我不會拒絕。”

她羞赧地把臉埋在床被間,不理會他聲如洪鐘的嘲笑聲。

對她,狄恩斯是志在必得,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征服這個小女人,剩下的只是時間間題而已。

侍女們替邢霜重新敷藥梳洗後,已是深夜時分,狄恩斯亦早已在大床上等候她多時。

“這是你的房間嗎?”連她都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你現在才知道嗎?”他裝作滿面詫異。

“抱歉,我想我走錯房間了。”邢霜轉身欲離去,卻被一隻鐵臂攔腰拖上床。她反射性地把手肘往後撞,早有防備的狄恩斯,從容不迫地抓緊她的雙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上,龐然的身軀緊接著壓上她。

他粗糙的手指在她板起冷臉的粉頰上遊移,撫平她蹙緊的眉頭,劃過她緊抿的嘴唇,興味盎然地端詳她。

“我說過要把你拴在身邊。”他卷起她的幾紹髮絲玩弄。“不會讓你再逃。”

邢霜先是杏眼圓睜,然後半眯美眸打量著他——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那你最好是看牢點!”她有點賭氣。

“放心,我的視力很好。”狄恩斯對她眨眨眼,翻身平躺下來,一手再把她擁入懷內。“睡吧。”

她伸手抵著他的胸膛,試圖掙脫他的懷抱,可是一碰觸到他光溜溜的裸身後,她立刻緊張得停止了所有動作。

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他忍不住戲弄她。“我有裸睡的習慣,所以你最好別亂動,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有足夠的定力不去碰你。”

“你……”她倒抽一口氣,猛然抬頭只見他已緊閉雙目入睡,不知何時,他的另一隻大手亦已悄然擱在她的纖腰上。

他看似毫無防備地入睡,但她敢保證,任何細微的動作都能使他醒來,所以她真的不敢妄動半分,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呼。

邢霜頭一次遇上這麼難纏鴨霸的男人,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執著?雖然她對自己的美貌向來很有自信,但她不認為已見慣各色美女的他,也會被自己迷倒。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她百思不解。

擁著曼妙身軀入睡的狄恩斯有了嶄新的感受,他頭一次與人分享這張他一向獨佔的床鋪,更是破天荒與女人共枕同眠。

嗅著她身上、發上的馨香,伊人在抱、軟玉溫香的感覺還不錯,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欲望想要得到一個女人。

她的強悍、自信、高傲不屈挑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馴服她將會是一個極富挑戰性又刺激的遊戲。

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奉獻,為此,現在要忍耐滿腔欲火的煎熬是必要的!


狄恩斯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連日來,他把邢霜綁在身邊片刻不離身,除了與大臣商討重要機密時才把她交給馬蘭看管。

他的緊迫盯人壓得她喘不過氣,害她無時無刻都要提高警覺戒備。因此不論在人前或人後,她都不給他好臉色,總是掛上冷漠的面具想讓他知難而退。

可是,狄恩斯不但沒有打退堂鼓,反而更千方百計破壞她高築的圍牆,非把她惹得憤怒失控不可。

她的伎倆怎麼可能瞞得過精明如斯的他?

別以為擺著一張臭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他便會拿她沒轍,他才不會如她意,一腳把她踢開。她越是裝出無動於衷、漠不關心的樣子,他越是要挑起她的情緒,逼她露出原形。

他不介意與她針鋒相對、吵鬧不休,更容許她的放肆無禮。

雖然她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他的無上權威,可是他竟然沒有半點不悅或厭煩,反而對她的興趣更濃,好奇她到底會帶給他多少意外驚奇。

尊貴的王對一個女奴待遇如此特別,所有人都既詫異又好奇,向來不易親近、喜怒無常的王,從不曾把一個女子留在身邊寸步不離。更遑論與她日夜相伴、同床共寢,即使是他寵倖的妃嬪,在纏綿過後他也會無情地離去。

整個宮中都知道這個東方女奴是特別的,沒有人敢對邢霜無禮不敬,不過她特殊的地位,已經讓很多人眼紅妒忌,特別是一群在深宮中爭風吃醋的女人……



偌大的室內,數名大臣正忙碌地彙報以及向狄恩斯請示決策,這是一間佈置現代化的會議室,與古色古香的阿拉伯宮殿截然不同。每人的桌面上都放裡了一部手提電腦以及一疊疊厚厚的資料夾,這些高科技的現代產物,與他們的阿拉伯服飾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王,近期油價又大幅度上升,美國佬很不滿,希望咱們能抑止油價。”經濟部大臣回報。

“今日期油收市每桶為四十九美元。”狄恩斯修長的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打,顯示出一連申關於期油的資料。

“他們希望能維持四十五美元左右,如果攀升過五十美元,他們考慮對聯合產油國施壓。”

狄恩斯抿一抿嘴角,百分之兩百不屑,那些自以為是的美國佬,想要操控全球經濟他不介意,但是若想把主意動到阿拉伯人身上,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立刻減少供油量,將期油價錢升至五十二美元,如果美國佬有異議,即刻停止供油給他們。”狄恩斯斬釘截鐵地下令:“還有通知所有產油國,誰敢增加供油量給美國佬,以後不用再與咱們做生意。”

“屬下知道。”經濟部大臣雙目閃著銳利的光芒,他早已看那些賴皮的美國佬不順眼,這下有得忙了。

“王,咱們的商隊已整裝待發,這次會先往東面的部落,如無意外將於下星期出發。”另一名大臣回報。

“到達邊疆地區的時候要加以警戒,有些少數部落還未招降,可能會對商隊不利。還有上次四王叔招降的部落,應該還有反叛之心,命商隊繞道而行,避免受到襲擊。”狄恩斯頓一頓後補充。“萬一途中受到襲擊,記得以人命為優先考慮。”

“南部的哈桑部落已推舉出下一任族長,亞比•哈桑將會成為新任族長,他邀請王務必出席繼任儀式。”

亞比•哈桑與狄恩斯是少年時的玩伴及知交,亞比曾陪伴狄恩斯一起在宮中接受嚴格的皇位繼承人栽培。

以亞比的聰穎天資及出眾才能,本應留在狄恩斯的身邊輔政,可是亞比心性奔放自由,不喜受拘束,因此狄恩斯才沒有勉強亞比入宮。

“繼任儀式何時舉行?”狄恩斯嚴肅的俊臉柔和少許,腦海裡浮現亞比•哈桑桀鶩不馴的臉孔,唇邊不禁勾出一抹笑容。這匹脫緩野馬最終還是被馴服了!

與亞比同是哈桑部落、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曾斷言亞比肯繼任為族長她才會嫁給他,既然亞比將成為族長,他們的婚期應當不遠了。

“半個月後。”

“替我回覆他,我會準時出席,並預備厚禮祝賀。”依照慣例,每一個部落的新任族長必須獲得王族的祝賀才可正式繼任,並于繼任儀式中宣誓對王族的效忠,所以王族或王族代理人必須列席。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喧嘩聲,向來最討厭在會議期間受到騷擾的狄恩斯眉頭大皺,他的一名貼身隨從立刻出去探聽,不消一刻便飛奔回來報告。

“王,馬蘭護衛長……正在與人比試。”隨從有點吞吞吐吐。

“與誰?”馬蘭應該正在看守邢霜,難道……

狄恩斯霍地站起來大步離去。

用來檢閱及操練士兵的大型競技場上十分熱鬧,侍衛們團團圍住正在中央揮刀比試的二人,並不時在旁呼叫呐喊。

很久沒有人敢向全宮中刀法最厲害、身手數一數二的馬蘭護衛長挑戰,想不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東方女奴,竟不知死活地招惹馬蘭?

本以為馬蘭不用兩三下便會把她擊倒,可是情況卻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從不低估對手實力的馬蘭,沒有因為邢霜是女子而掉以輕心,雖然早已知道她的身手不弱,但他萬萬沒料到不擅用刀的她竟可與自己打得平分秋色!難得遇到強勁的對手,馬蘭禁不住熱血沸騰、鬥志高昂,出手更加狠快。

幸好自己練武從來不偷懶,雖然不習慣使用刀,令邢霜開始時有點吃力,處於挨打的狀態,但她很快便上手並越戰越勇,以柔克剛地以變化多端的刀招,來化解馬蘭淩厲的攻勢。

刀光舞影不絕,揮刀交手的兩個身影並未停歇過,馬蘭一記快刀攻向邢霜的腰部,千鈞一髮之際,邢霜向後彎腰閃避,雙手著地呈拱橋狀,然後纖纖玉足踢向馬蘭的手腕及胸口,再一個後空翻安全著地。

邢霜的絕色與曼妙身材早已讓侍衛們看得目眩神迷,她這記一氣呵成、動作優美的後空翻更讓他們目瞪口呆,喝采讚歎之聲頓時此起彼落。

邢霜甫一站定,揚起握刀的右手欲立刻反攻,卻碎然被一隻大手緊扣住。

沒有絲毫遲疑,她旋即回身以左手攻擊,不過另一隻大掌亦穩穩包裹住她在半空中的拳頭,全場多時鴉雀無聲,只剩下邢霜紊亂的呼吸聲。

“是誰准許你離開寢宮,在這裡抛頭露面?”兩簇熊熊的火苗在狄恩斯眼裡點燃,隱含怒火的冷颼語氣沖著邢霜質問。

面對盛怒的猛獅,最好是按兵不動。邢霜緊抿嘴唇不打算回答,她不介意亦不知在何時面紗已掉落,只是很惋惜要被迫終止比試。

難得碰上旗鼓相當的對手,卻不能盡興與馬蘭分出高下。

狄恩斯加重抓緊她右手的力度,她手裡的大刀隨即鏗鏘落地。侍衛們對邢霜虎視耽耽的愛慕目光令他很不悅,他恨不得挖下所有人的眼珠子,或者把她由頭至腳密密包裹住,免得讓人覬覦她的美麗。

“你最好給我一個該死的合理解釋。”狄恩斯惡狠狠地瞪著馬蘭,然後一把將邢霜扛在肩上,不理會她的高呼掙扎,疾步回到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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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02:0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邢霜被狄恩斯狠狠地拋在地上,幸好白色的長毛波斯地毯質地夠厚,她才不至於太痛。

“會痛啦!”邢霜吃力地站起來叫嚷,並在心中不停咒駡。這只粗暴蠻橫的阿拉伯豬公,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

剛才已經把她像貨物一樣扛在肩上招搖過市,害她顏面盡失、無地自容得想找地洞鑽,現在又差點把她全身的骨頭跌散,她的怒氣一點也不比他小!

“痛?你背上的傷全好了嗎?”狄恩斯對她大吼。

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她當然不會讓他知道。

相較於劍拔弩張、橫眉豎目的兩人,隨後的馬蘭臉色更顯得灰白難看,他慌忙跪在地上自首。“王,請息怒,是屬下不對。擅離職守,請王處罰。”

“不關馬蘭的事,是我要求他與我比試的。”雖然她對馬蘭沒有好感,但她也不能讓他一人承擔所有罪狀,況且,的確是她先向他下戰書的。因為她想知道馬蘭的實力,如果她連他也不能撂倒,她就別指望可以逃脫得了狄恩斯。

同理,馬蘭之所以會答允與邢霜比試,其實也是想探清她的實力,以防她對王不利或圖謀不軌。

“王,是屬下犯錯,屬下甘願受罰。”深諳狄恩斯脾氣的馬蘭急急領罪受罰,因為邢霜的求情,只會為他帶來更重的刑罰。

“既然你知罪,我就輕判你三十鞭。”狄恩斯下令。

三十鞭也叫輕判?邢霜擋在馬蘭面前提出抗議。“你不能處罰他!”

“不能?”狄恩斯挑起濃眉,她竟為了另一個男人公然與他作對?!“這裡幾時容許你這個女奴說話?”

她受夠了狄恩斯,再也顧不得身份地位的說:“你不能不分是非黑白,明明不是他的錯,你怎能處罰他?”

“我的裁決輪不到你來置嚎。”狄恩斯悻悻然說道。

“好,如果你要找人出氣,就由我來替他受罰!”邢霜義憤填膺地替馬蘭扛下刑罰。

“是不是我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你以為我不會處罰你嗎?”狄恩斯額際的青筋暴現,對她維護馬蘭的舉動十分不悅。

“豈敢!我只是看不慣某人妄自尊大的卑劣行徑!”她百分之兩百不服。

“把她關進天牢,沒有我的准許,任何人不得靠近!”狄恩斯勃然大怒,這次她真的把他惹毛了!

天牢?!誰都知道天牢是有人無出的地方,王這個懲罰未免太重了。馬蘭霍地抬頭,本想開口求情的他,最終還是保持了城默,因為他替邢霜說情的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再者,他亦有私心,他早已希望王別把這個危險的女子放在身邊。如果王真的對她沒有特別感情,能毫不留戀把她除掉,那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兩名侍衛立刻上前押住邢霜,狄恩斯怒不可遏地睨著她。“一滴水也不許給她喝,直到她跪地求饒為止。”

“你休想!”邢霜倔強地瞠目而視,她絕不會向他低頭。

狄恩斯不再理會邢霜,轉身對馬蘭宣判。“加重刑罰至五十鞭。”

“你……”被押離開的邢霜憤怒得想要破口大駡,枉費她替馬蘭說情兼受罪,到頭來卻把他害得更慘!

直至邢霜的身影隱沒在長廊後,狄恩斯才轉過身,深不可測的眼神緊盯著她消失的方向出神。

兩股截然不同的情緒衝擊著他,她的出言不遜與挑釁不馴令他憤怒難當,忍不住要挫挫她的銳氣,可是脫口而出的重刑又令他於心不忍。他努力壓抑奔騰翻滾的情緒,指節緊握得喀喀作響。

她受得了天牢的折騰嗎?他不認為高傲倔強的她會輕易向他低頭求饒,這仿佛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場對壘,誰站得住腳、沉得住氣,便會是贏家!


不見天日的天牢是死刑重犯的牢房,漆黑不見五指的室內,只在高樓頂上有個一尺大小的通風視窗。

邢霜背抵在冰冷的石牆上,待眼睛適應了漆黑後才小合移步至角落。

腳步突然被絆了一下,害她差點跌倒,低頭細看駭然發現竟是一堆白森森的骨骸,並有數只老鼠正在她腳下四處亂竄,她立刻跳起來,努力忍住想要尖叫的衝動。

撲鼻的腐臭氣味令人作嘔,不知哪裡來的陰風令她打了個冷顫,她雙手環抱著臂膀緩緩坐下來。

狄恩斯以為這種天牢會令她懼怕嗎?她該慶倖這裡沒有毒蠍子或眼鏡蛇了!比起八歲前她所身處的環境,這裡實在微不足道。

邢霜是個孤兒,自小在孤兒院內長大,看遍了大人的勢利白眼,因為受不了終日被拳打腳踢的虐待而私自逃走,然後淪為街童四處流浪乞食。

再骯髒邋遢的地方她都待過,小小年紀便已見慣了社會的黑暗面,嘗盡了人間的冷暖,每日都掙扎徘徊於生死邊緣。

她自小便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但她從不曾因這張嬌好的臉孔而引以為傲。過分漂亮的臉蛋為她招來更多的惡夢,男人對她驚豔垂涎的目光令她汗毛直豎,企圖染指她的魔爪令她毛骨悚然。

還記得有一名工人叔叔,常常看她在垃圾堆中找食物,可憐她孤苦伶仃而對她很好,每次都把剩餘的飯菜留給她,還為她趕走欺負她的街童。 當時她天真的以為這個叔叔是一個好好先生,對他沒有絲毫防備,完完全全信任他。

怎料在一個下雨的晚上,叔叔說要請她去吃一頓豐富的晚餐,結果她被帶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工地內……她差點被欺負了!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張本來和藹可親的臉孔,一下子卻變成猙獰的惡魔,對她伸出了魔爪,任她如何掙扎哭泣都阻止不了他……

幸好,在緊要關頭,有二名少年解救了她!

年僅八歲的邢霜,從此加入“狂門”組織,開始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她接受菁英教育以及各式各樣嚴峻的訓練,被鍛鏈成一個精通武藝、能文能武的完美女人,自十五歲起便為組織效命。

可是,她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她怕男人!

組織為了讓她克服這個致命傷,在她十五歲那年,將她與十名孔武有力的壯男困在一室之內,強迫她去面對十名赤身裸體的男人,她必須克服並消除這個心魔把他們打倒。

這是她加入組織以來最困難的考驗,當時她全身顫抖得厲害,心慌得要命,但最終她沒有被打倒,她咬緊牙關熬了過去,不僅克服心魔還贏了漂亮的一仗。

經過七年的磨練,邢霜現在已不怕男人,反過來還能控制男人,媚惑他們,把男人們玩弄于股掌之間。

她成為一個狐媚的女人,並懂得把自己變成最有利的武器。

因為她精通多國語言,所以組織才派她接手這次任務,她猜想精明過火的狄恩斯可能已經知曉她會阿拉伯語,開始懷疑她的身份。

不過即使他如何神通廣大,都絕對調查不到她的底細,組織的防禦網向來都是滴水不漏,從來沒有外人能窺探組織的秘密!


“她一直都很安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狄恩斯閉目聆聽屬下的回報,邢霜沒有預期的尖叫與歇斯底里,她果然與一般女子不同,不過她未免也太處之泰然了吧?

狄恩斯揚手支開所有的侍從宮女,偌大的室內只剩他一人,多日來與邢霜形影不離使他已很久沒有一人獨處,滿室冷清竟讓他有點不習慣。

從沒有的孤單悵然襲向他,狄恩斯想起她倔強不屈的絕美容顏、那雙如寶石般閃耀著璀璨奪目的眼瞳、散發著淡淡香氣的如雲秀髮,飄蕩間總是不經意襲上他的胸腔鼻喉,騷癢他的心神。

他夜夜擁著那身柔軟玲瓏的嬌軀,在理智與欲望間掙扎,想擁有這揉合剛強與嬌柔的靈魂及身軀,他的渴望與日俱增……

見鬼了!他居然在想念她?!她該死的不應該令他在乎、令他思念!

他是不是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這絕不是一個好習慣!

他霍地站起來甩開惱人的思緒,女人對他來說永遠都只是一種消譴發洩,不應該記掛在心,不應該左右他的思緒。



貴族出身的麗娜,是狄恩斯最寵倖的妃嬪之一,她不只聰穎美豔、善解人意,亦從不與眾後宮爭風吃醋、爭權奪利,因此很得狄恩斯的歡心。

當久未露面的狄恩斯突然在半夜出現時,麗娜驚喜萬分,這麼難得盼到他的臨幸,她立刻施展渾身解數設法取悅他。

女性的直覺讓她感到今夜的他很不同,他近乎粗暴狂野地迫切佔有她,像一頭饑餓已久的野獸,瘋狂地掠奪她。雖然他的俊美雄壯仍舊教她心蕩神迷,但她可悲地感到無情的他只是在發洩欲火。

歡偷過後,狄恩斯平躺下來喘息,大手自然地一伸,把麗娜擁入懷中。

他這個動作讓她驚訝得沒法呼吸。每次完事後,他總是毫不遲疑地翩然離去,從沒有稍作休息。

這……是否意味著他將會留下來過夜?麗娜驀地心跳急速,莫名的感動讓她擁緊他結實裸裎的胸膛,把小臉深埋在他頸項。

狄恩斯微微側頭嗅著她的發香,突然身體一僵,霍地推開她。

不對!雖然同樣是柔軟姣美的胴體,可是感覺不對!他知道自己把麗娜當做邢霜的替身來發洩按捺已久的欲火,他渴望擁抱的並不是這個女人!

狄恩斯迅速下床,披上長袍離去,他的錯愕失常一一落入麗娜的眼裡,那一刻她強烈感到他透過自己在想著另一個女人,今夜的自己只是一個替身。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的目光有多傷人,一下子把她由快樂的天堂打落地獄。

她一直認為自己最有機會成為紮哈圖王妃,她很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從不任性妄為、無理取鬧,總是用她無限的柔情蜜意包容他。

她不與後宮爭寵使詐,總是冷眼旁觀他左擁右抱,留連在溫柔鄉里。她在他面前永遠是一個他所喜愛的完美女人……直到那個東方女奴出現為止!

這個東方女奴的出現把她苦心經營的一切破壞掉,他對待這個女奴的方式令人既羨且妒,他在乎這個女奴的程度遠遠超乎想像。

狄恩斯的反常行徑是否表示他已經愛上了這個女奴?

這個女奴何德何能,竟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虜獲他的心……怎能叫她不恨!


一日一夜可以是短暫的時光,亦可以是漫長的煎熬。對狄恩斯與邢霜來說,絕對是後者。

邢霜一直維持不吃不喝不動的狀態,狄恩斯則徹夜未眠,心思老是在一個女人身上打轉,他們同樣不好過。

狄恩斯將滿腔的欲火發洩在麗娜身上後,他不但沒有得到滿足,反而感到更空虛。控制不了對邢霜的強烈思念與熱切渴求,這個認知讓他震驚不已。從沒有任何女人能留在他的心上,讓他如此牽腸掛肚,他幾近瘋狂地渴望得到她!

好吧,他承認,她強烈地吸引著他。她是如此美麗特別,如此有個性而富有挑戰性,他想要她想得胸口發痛,他要完完全全征服這個小女人,但絕對無關乎可笑的愛情,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得不到的永遠最好,越難得到的越珍貴!

即使他是如何想把她擁入懷裡狠狠吻住她的紅唇,他也只能忍耐,因為他在等待,等待她心甘情願低頭屈服,這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他一定要是最後的贏家!



人類的極限與潛能可以無窮無盡,一個人不吃不喝,生命可以維持多久?一天二天?一星期二星期?

狄恩斯低估了邢霜的能耐,被囚禁在天牢已經有兩天兩夜,她仍堅持不肯向他求饒,看來她是寧死不屈的頑固女人。

死?他才不會讓她輕易死去,在他還沒有得到她前,她絕對不能死!

於是,狄恩斯決定去天牢看個究竟。

當陰暗的天牢被照亮得如白日時,邢霜仍舊沒有動半分,她仿如一尊雕像盤腿而坐。

狄恩斯站在門邊沒有前進的打算,不知道是厭惡天牢的惡劣環境,還是怕自己會不受控制擁她入懷。他只是站得遠遠的,以銳利目光掃視二日不見的她。

他駭然的發現,她原本柔軟紅潤的唇瓣已變得乾燥枯裂,白裡透紅的粉臉變得瘦削蒼白,唯一不變的是她那身坐得直挺不屈的傲骨。

“如何,天牢的日子過得好嗎?”狄恩斯語氣平淡無波。

邢霜仍舊緊閉雙目,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很好。”兩天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再加上滴水不沾,她的聲音明顯變得沙啞低沉。

“你的適應能力很強,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還可以處之泰然。”他挖苦的語氣也不知是褒是貶。

這次她難得理會他,事實上她不想浪費力氣在他身上。

見她沒有搭腔回話,他逕自說:“我真不明白,為何垂手可得的錦衣美食、榮華富貴你不要,偏愛在這裡受苦?”

邢霜倏地睜開明眸瞪著他,用盡力氣不甘示弱地道:“如果你是來示威,看我落魄的模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尊貴的陛下你可以請回。”她本來明亮的大眼明顯露出疲憊,不過當中燃燒的火焰卻不減。

“你何必自討苦吃?只要你肯求饒認錯,我一定會放你出去。如果你服侍得我高興的話,說不定還會考慮還你自由。”瞧她消瘦憔悴得不像話,使他首次對女人興起了憐香惜玉的感覺,可是為了王的尊嚴他又不能輕易饒恕她。他肯這樣放軟聲氣,還為她找了個臺階下,已算得上是破天荒的創舉。

可惜她並沒意會到他的一片“好意”,反而覺得他在假惺惺說大話,他的假仁假義令她的怒氣不期然飆升。“我絕不會向你求饒,更別說要我服侍你!”

“你寧願選擇餓死也不求饒嗎?”這個不知好歹的女奴!他按捺著怒氣問。

死?還有一大段距離呢!邢霜在組織裡曾受過挨餓的訓練,所以她清楚自己的底線,當然她不會讓他知道。

況且她的生死根本輪不到她做主,早在八歲那年、被少主所救的那刻起,她這條命便已屬於“狂門”。

“如果要我取悅你,我情願選擇死。”邢霜說得斬釘截鐵。

聞言,狄恩斯暴跳如雷地直沖到她面前,一手揪起她,另一隻大掌則緊握她的咽喉怒喝:“你真以為我捨不得讓你死嗎?”本來一心饒恕她,想不到她的言行更加得寸進尺,這次他絕不會放過她!

邢霜整個人被他提起,雙腳離地。她僅剩微弱的力氣反抗掙扎,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斷氣的時候,他霍地鬆開手,雙掌粗暴地抓緊她的雙肩,力道之大就像要捏碎她纖細的肩骨。“你以為死便可以擺脫我嗎?哼!你給我聽清楚,我絕不會讓你輕易死去,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我對你厭倦為止!”

他狠毒的話令她捏了一把冷汗,陰鷙冷冽的眼神使她毛骨驚然,這次她真的完完全全惹怒了他,她知道他絕不會善罷干休。

一隻被激怒的雄獅會作出什麼殘酷的報復行動?她不知道亦不敢想像。

而狄恩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了邢霜已經在逐漸失控……

狄恩斯最終還是從天牢放了邢霜,但並不表示他已原諒她的出言不遜。在他無上的權威以及高傲的自尊被她傷得體無完膚後,他不可能輕易饒恕她。

他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再對她和顏悅色、寵倖有加。他現在對她不是疾言厲色便是冷嘲熱諷,雖然繼續讓她待在身邊,不過並沒有讓她回到他的寢宮,與他同床共枕。

狄恩斯把邢霜安置在後宮中,為免她再次逃走,他每晚都親自用鎖鏈把她的雙手銬在床架上,唯一的鎖匙則由他保管。不過領教過她逃跑本領後他還是不放心,特別吩咐馬蘭寸步不離地在她的房中監視她。

對於他的疏離冷淡,邢霜應該感到高興,相信他很快就會感到厭倦,然後毫不留戀的一腳把她踢開……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尤其在夜闌人靜時,她會不自覺地想念他,懷念他寬闊的胸膛、溫暖的懷抱……

因為邢霜的關係,預備南下出席亞比•哈桑族長繼任儀式的行程也被耽擱了,在不能再拖的情況下,狄恩斯決定把邢霜一併帶往南下。

坦桑妮十分高興地替邢霜收拾行裝,相比之下,邢霜卻顯得興致缺缺。

看著坦桑妮像只彩蝶般興奮忙碌,邢霜忍不住調侃她。“有什麼值得高興呢?只不過是要南下。”

“小姐,我在替你高興呢!感謝阿拉真主,王肯讓你跟在他身邊,表示他還很在乎你,相信你們的關係很快會有所改善。”直腸子的坦桑妮眉開眼笑。“而且自我十歲入宮起,這八年來我一直未曾離開過宮中,這次可以隨行南下,見識外面的世界,我簡直興奮得睡不著覺呢!”

邢霜笑著搖頭,這個單純的小女孩真容易滿足,外面花花綠綠的大千世界並沒有她想像中美好,但願她不會受到污染,能繼續保有她的純真。

邢霜輕托香腮,看向窗外的景色,她發覺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十分忙碌。“她們在忙什麼?”

“明天有一支商隊出發,她們在幫忙整理行裝。”坦桑妮邊忙邊回答。

商隊?邢霜的精神為之一振,說不定這支商隊可以幫助她逃跑。“商隊會往哪裡?”邢霜神色自若地問。

“商隊會東行,他們先往東面的部落,然後再逐一探訪各部落,大約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繞國一圈後便回來。”坦桑妮如實回報。

“嗯。”邢霜故愈回應得漫不經心,以免露出破綻,實則已在暗中盤算逃跑的可能。

她沒有坦桑妮樂觀,她並不認為狄恩斯帶她南下是要與她“和好如初”。事實上,他應該是不想放過任何可以折磨她的機會,因此她必須儘快找到逃走的方法,務必逃出他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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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02:4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灼熱的豔陽高照,萬里黃沙一望無際,加上令人口乾舌燥的悶熱空氣,身體上每寸肌膚都如被火燒般灼熱難受。

邢霜拖著疲憊的腳步前行,雖然她全身都已包裹在披風內,卻仍抵擋不了猛烈的太陽照射。腳下的黃沙更像是一個大火爐,她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邢霜的猜測一點也沒錯,狄恩斯沒有放過這個折騰她的好機會——

對於一個未曾踏足過沙摸的人來說,變幻莫測的大漠天氣是一個致命的煎熬,白天的火燙灼熱與夜晚的蝕骨寒冷相差極大,而且還要日以繼夜步行過連綿不絕的浩瀚黃沙,體力與精神同樣嚴重透支。

狄恩斯穩坐在愛駒上,一路盯著邢霜苗條纖瘦的身影,他將她的疲態盡收眼底,好幾次在她差點跌倒時,他衝動得想跳下馬將她擁入懷內呵護,不過最終他還是壓抑了下來。

不讓她吃點苦頭、受到懲罰,她不會知錯,他要她知道違逆他的後果!

邢霜一個不穩又差點跌在沙上,幸好坦桑妮在旁及時攙扶她。

“謝謝。”邢霜舔一舔乾涸的嘴唇,艱難地開口道謝。

“小姐,這樣下去你會支持不了,不如我向王求情,讓你坐馬?”坦桑妮很擔心邢霜,身為大漠的阿拉伯子民,她早已習慣了嚴酷多變的沙漠天氣,而且做慣粗活的她,即使不停步行一天也沒問題。可是邢霜小姐卻是金枝玉葉,酷熱的天氣再加上體力的勞動,恐怕她會受不了。

“不用。”邢霜真的很感激坦桑妮一路對她的照顧,她知道背後有雙銳利的眼睛無時無刻都在監視她,在等待她跌倒、向他開口求饒,所以無論如何辛苦,她都會撐下去,絕不會對他搖尾乞憐。

狄恩斯揚一揚手,示意隊伍停下來。“大家在這裡休息一下。”

坦桑妮扶著邢霜坐下來,連忙遞上水袋並替邢霜揉搓酸軟的小腿。“小姐,我去拿點藥給你敷上。”坦桑妮十分細心。

“麻煩你。”

邢霜遙望一片無止無盡的黃沙,不禁心寒。沙漠的旅途遠比她想像中來得吃力艱辛,雖然南行只有二日,但對她來說猶如一世紀之久,如果再不逃走,她恐怕會追不上東行的商隊……

她的思緒突然被一個龐大的黑影打斷,籠罩在她上方高大直挺的身影,即使不用看也知道來者是誰。

狄恩斯不動聲色的睥睨她,好一會兒才冷冷地警告。“你最好不要有逃走的念頭,在大漠裡逃走只有死路一條。”她那對渴求自由的眼神逃不過他的法眼。

“逃?現在走路對我來說都十分艱難了,何況逃跑!”她意味深長的說。

他的確存心讓她累得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他可不想在沙漠裡找到她的屍首。

狄恩斯坐下來,一把將她拉入懷內,他突然的舉動令她怔忡,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如此靠近她?

熟識的男性麝香、懷念的強壯臂彎、久違的溫暖懷抱令她失神。

他伸手掀起她的披風,粗糙的大掌出奇溫柔地覆住她的小腿慢慢揉搓。

邢霜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雖然他依然毫無表情地緊抿薄唇,可是她卻感到一道暖流自他的指尖沁入她的肌膚,直竄入她的心扉,使她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悸動。

“你最好別小看大漠的可怕,隨處可見的骸骨可不是道具。”狄恩斯寒著俊容恐嚇她。

“渺小的人類向來都敵不過大自然的無窮威力。”她早已明瞭這個道理。

“渺小?我可不知道向來自視甚高的女奴,也會認為自己渺小?”他挑起劍眉揶揄她。

“莫說在偉大的大自然面前,即使在尊貴的國王陛下你面前,我也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黃沙。”經過二日的折騰,她好像有點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他眯起眼審視她,懷疑這是她的真心話。“看來,這兩日的旅程令你變得聰明了。”

“簡直是獲益良多。”邢霜自嘲。

“你能早點想通的話,便不用受皮肉之苦。”他直接道明。

“如果只是簡單的花言巧語陛下便能滿足,我絕不會吝惜。”言外之意是他的要求強人所難。

“還是一樣伶牙俐齒。”狄恩斯托起她的下巴,姆指輕撫她有點乾裂的唇瓣。“誰叫你‘秀色可餐’,令我忍不住想把你吃下肚去。”

語畢,他倏地攫奪她的小嘴,朝思暮想的觸感依舊美好,她猶如蜜餞的唇舌,軟若無骨的玲瓏嬌軀,仍然能瞬間挑起他深切的欲望,對她的索求似乎永無止盡。

邢霜的抗議與掙扎,全都溶化在他的熱切渴求中,他的唇舌仿佛帶有魔力般令她著迷。他的觸碰像一道電流,使她渾身無力、招架不住。不知不覺間,她亦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他。

是她終究抗拒不了他的魔魅?還是她已經累得沒有力氣去撫拒?她不知道,也沒有勇氣去深究。

狄恩斯依依不捨地放開她,深邃眼眸內的兩團火焰燒得旺盛,明顯露出他的意猶未盡與忍耐。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許可,他絕對會立刻要了她!

他深呼吸穩住亢奮的情緒,替她拉好披風後,覆上面紗將她酡紅的迷人醉顏遮蓋住,然後一把抱起她離去。

“抱緊我。”他抱著她跨上馬後低頭對她說,然後高聲朗道:“起程。”

她十分合作地攬緊他粗壯的腰,並把仍然火燙的臉龐埋在他胸前。聽著他如雷鼓的強烈心跳聲,嗅著他混和著汗水的男性麝香,她竟有種醉醺醺的感覺。

或許她真的是太累了,累得不想再去反抗他。原來順從他是如此簡單,依靠在他強而有力的臂彎內,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無時無刻都處於戒備狀態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她合上眼享受這靜謐舒適的一刻。

懷裡乖巧柔順的人兒讓狄恩斯很有滿足感,向來討厭女人千依百順、唯命是從的他,頭一遭覺得柔情似水的邢霜十分惹人憐愛。

柔軟的嬌軀蜷靠在他胸膛上吐氣如蘭,一股奇異的暖流漲滿了他的心胸,撩撥他內心深處不知名的心弦。

狄恩斯不想去分析自己為何會產生這種陌生的情愫,他只希望這一段路程不會完結,就這樣一直擁著她,永遠不放開……


暴風雨的前夕,通常都是寧靜而美好,毫無預兆的危險往往讓人防不勝防,無力招架。

本來暗黑死寂的沙漠突然變得喧嘩嘈吵,火把照亮了每一個帳篷,侍衛們匆忙地來回穿梭,騎著駱駝的隊伍分別四散出發,破壞了向來恬靜的夜幕。

坦桑妮垂首跪在地上,雙肩顫抖得異常厲害,眼淚如斷線珍珠般沿臉頰滑下,她知道王向來討厭女子哭哭啼啼,所以不敢放聲哭泣,只能咬緊牙關默默垂淚。

狄恩斯背對著坦桑妮站立,結了冰的俊容波瀾不興,緊閉著的深邃眼眸讓人瞧不出他的思緒。

這時一名侍衛進來回報。“王,屬下已經搜查過每一個帳蓬,並無發現女奴的蹤跡,只發現看守馬匹的侍衛被擊昏,並有一匹馬不見了。”只怕王會因此大發雷霆的侍衛早已汗流俠背,見狄恩斯仍舊文風不動,他更是膽戰心驚。“王,請您恕罪,屬下已派人四處追尋,務必捉回女奴。”

狄恩斯的額際青筋暴現,拳頭緊握得讓指節間發出“咯咯”聲響,即使不言不語,他仍能使人感到窒息的壓迫感,所散發的怒氣簡直可以把周圍的空氣點燃。

“她應該會沿路回城,派人用快馬北上追趕,務必活捉回來。”狄恩斯頭也不回地冷冷命令,伸手揉一揉深鎖的眉頭,被欺騙的感覺讓他怒不可遏。

不久前還在懷中依偎的人兒,燎燒在腳前的溫馨與悸動,一切都已煙消雲散。原來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只是騙局,她的柔順乖巧是刻意裝出來,讓他疏於防範、掉以輕心,而可笑的是他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還像傻子般樂在其中?

“王,請息怒,小姐是一時衝動才會出走……萬一小姐有什麼不測,都是奴婢不好……請王恕罪……”坦桑妮梨花帶雨地哭訴求飾。

“住口!”狄思斯怒氣衝天地轉過身大喝。“把她帶下去,另行發落。”

“是。”侍衛們立刻把嚇得呆在當場的坦桑妮拖了出去。

可惡!該死的!狄恩斯滿不耐煩地遺走所有人,一手掃跌桌面上的所有東西。

鋪天益地席捲而來的憤恨,一下子被憂心忡忡所取代,隨之而來的害怕不安讓他心急如焚,他竟然在擔心這個一再背叛、欺騙他的女人?她真的寧願選擇投奔不歸路,也不願留在他身邊?

她對他無情無義至此,而他還該死的控制不了對她動情,一想到可能會永遠失去她,他居然感到胸口發痛!

漫長的等待與複雜的情緒一直煎熬著狄恩斯,他坐立難安地在帳篷來回踱步,毫不掩飾自己焦燥不安的神色。

一直在旁守候的馬蘭將狄恩斯反常的行為盡收眼底,向來冷靜自製、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總讓人猜不透心思,馬蘭一直認為即使有人用刀架在王的脖子上,王也不會有慌張的神色出現。

可是,現在如同一隻受困猛獅般煩躁踱步的狄恩斯令他難以置信,馬蘭不相信鐵石心腸的王會對一個東方女子動情,她對王來說將會是個致命的弱點,這絕不是好現象。這個來歷不明又危險的女子,絕對配不起他們尊貴完美的王,必須剷除!

一聲長嘯,侍衛立刻拉開帳蓬的布幕,一隻神采奕奕的老鷹低飛入帳蓬,盤旋了一圈後,拍打著羽翼傲慢地停在狄恩斯的肩頭上。

狄恩斯輕拍老鷹的頭,然後從它腳上的傳訊筒中取出紙條,但他看完紙條的內容後卻不禁怒駡。“該死的!全是一群沒用的飯桶!”

從狄恩斯的反應,馬蘭不用看紙條已經猜到內容,他們一定找不到人。

邢霜果然膽色過人,單人匹馬獨闖沙摸,僥倖的話可能迷失在浩瀚的大漠裡掙扎求生,運氣差的話,恐怕早已命喪黃泉,連屍骸也找不著。

狄恩斯閉起眼凝神思索。

她沒有回城?四面都是無際的黃沙,她還會逃往哪?他不敢想像她已經遇到不測的可能,憑她的能耐,如果沒有把握她應該不會貿然出走……他倏地掙開眼,銳利的鷹眸閃動蓄勢待發的光芒。

“備馬,立刻往東北方向追,直至趕上咱們的商隊。”狄恩斯信心十足。

錯不了!知道回城只會讓他逮個正著,她一定是打算先藏匿在商隊然後再伺機脫逃。而且,如果他的猜測沒錯,她一定懂得阿拉伯語,不然她的組織不會放心讓她獨自涉險。

“商隊?”馬蘭為之錯愕,邢霜的確很聰明,竟然能想到這個逃走路線。

狄恩斯取過披風,急忙沖出帳蓬,馬蘭也毫不遲疑的趕上,他要比王更快找到她,因為他要將她除之而後快!



雖然首次踏足陌生的沙漠,但並不表示她全然無知,邢霜當然曉得沙漠到處都危機四伏。除了防不勝防的可怕流沙,還會有時常出沒的毒蠍子及響尾蛇,只要遇到任何一樣她都可能性命不保,所以她策馬狂奔,逃跑的同時並沒有掉以輕心。

她快馬加鞭,一刻也沒有停留,因為她只能靠北斗星的指引才能找到方向,多虧了白天的休養生息,她才有足夠的精力徹夜逃亡。

一想到白天裡狄恩斯的溫柔體貼,邢霜的心沒來由的痙攣著。對她的出走他必定怒不可遏,他絕不會原諒自己的欺騙。

他應該會對她恨之入骨了吧?畢竟,她三番兩次損毀了他至高無上的尊貴權威。

但她必須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遠遠的,不然她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淪陷。

她意識到自己已開始受狄恩斯的吸引,再與他朝夕相處下去,她可不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她的心會逐漸失落在他身上,她害怕管不住自己的心,愛上這個不能愛的男人。

邢霜幸運地追上東行的商隊,她偽裝成小男孩的模樣,謊稱要去尋找失散的父母以博取同情,因而順利混進商隊中。

不過商隊只是一個掩飾,狄恩斯遲早會發現她的行蹤,所以她不可能長留在商隊中。她打算在商隊到達的下一站地點暫避風頭,只有讓狄恩斯以為她已身亡在黃沙裡,放棄對她的追捕,她才有逃走的機會。

只要一日還留在沙漠裡,她就必須戰戰兢兢地度日,隨時會被狄恩斯捕獲的可能,讓她如芒刺在背難以安寢,還有二日商隊便會到達下一站,她希望狄恩斯還未察覺到她的逃跑路線。

入夜時分,遠處突然出現的一團黑影逐漸逼近商隊,以狄恩斯為首的隊伍抵達商隊駐紮的地方,馬蹄嘶叫聲驚動了就寢的商隊們。

敏銳的邢霜迅速起床戒備,她小心地出外查看,雖然看不清來人的面貌,但她已知道大事不妙,想必是狄恩斯的追兵趕至。運氣好的話,可能只是一些嘍羅,她還有逃走的機會;運氣差的話,遇著的是馬蘭便勝算不大。

邢霜隱身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當為首的人下了馬並除下面巾時,她感到背脊發涼,惡耗再次降臨……

可惡!竟然勞動到尊貴的國王本人親自率兵!

罵歸罵,邢霜還是不敢怠慢的轉身逃亡。

赫然發現紮哈圖王的出現,商隊立刻恭敬地行禮,狄恩斯如炬的目光掃視閣黑的四周,一時間也瞧不出什麼端倪。

“微臣敢問,王連夜趕來,是否有什麼重要事情?”帶領商隊的大臣,睡眼惺松的站出來彎腰詢問,瞧狄恩斯一副殺氣騰騰的表情,他想絕不會是好事。

狄恩斯對馬蘭頷首示意,馬蘭隨即發問:“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接近過商隊?”

“馬蘭侍衛長放心,商隊並沒有遇到搶匪或叛亂分子的攻擊。”大臣誤以為馬蘭擔心的是商隊的安危,他隨即回答。

“那麼有沒有什麼特別事情發生?”馬蘭不想問得太直接。

“特別事情?沒有、沒有……”大臣思索了一會兒又道。“不過,咱們倒是二日前收留了一個找尋雙親的少年……”

狄恩斯雙眸精光一閃,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手扯著大臣的衣衫追問。“他現在在哪裡?”

大臣被狄恩斯懾人的氣勢嚇得腿軟,他結結巴巴說道:“在……來人……快去找少年出來……”

“王,請先到帳篷內稍作休息。”馬蘭替大臣解圍。

“對,微臣失職,請王移駕。”大臣連忙附和。

狄恩斯放開大臣,訕訕然大步往帳篷內等候,終於讓他找到了她,他絕不會放過她!

帳篷內寂靜無聲,狄恩斯緊繃的面孔令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名侍衛進來,硬著頭皮回報。

“王,屬下不力,找不到少年。”

狄恩斯霍地站起來,想要衝出帳篷親自找人,不過被馬蘭及時阻止。“請王在這裡等候,屬下務必找到少年。”馬蘭轉頭對侍衛們下令。“所有人不准離開,立刻徹底搜查每一個角落。”

狄恩斯縱使心急如焚也只好耐心等待,他明白馬蘭的苦心,他堂堂一國之君又豈能為了一個少年,而紆尊降貴做出有失身份的舉動?

邢霜躲藏在放置衣物的箱子中,從縫隙中,她隱約聽到他們已經開始地毯式搜索,看來她不能繼續躲藏,唯有借著黑暗的保護逃離這裡。

邢霜好不容易避開眾人的耳目來到馬槽,可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時,她的心不禁涼了半截。男人霍地轉身擋住她的去路,在看清面前的男人並非是她害怕遇上的人時,邢霜心情頓時放寬不少。

“馬蘭……”邢霜企圖遊說馬蘭放過她,卻察覺到馬蘭與平日不同。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赫然感到他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氣。

馬蘭抽出佩刀,不發一言地慢慢接近她,緊盯獵物的雙目變得通紅,為了他所祟拜尊敬的王,他要斬草除根,大開殺戒。

他毫不遲疑的對邢霜進攻,出手絲毫下留情,在沒有武器還擊下,邢霜只能躲得狼狽。偏偏馬蘭出手之狠毒,招招都要置她於死地,她開始感到吃力,漸漸處於下風。

一個不留神,她的手臂掛了彩並跌倒在地,鋒利的大刀已置於她的粉頸上。

時間就這樣停頓下來,馬蘭緊握大刀的手,分毫不差地貼住她纖弱的頸項,可是她沒有半點慌張害怕,只以倔強不屈的眼神瞪著他。

就是這雙熟識的眼神,讓馬蘭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她如出一轍的無畏無懼,一如他所尊崇的王。

馬蘭突然眼神一軟,收起佩刀,邢霜的眼眸讓他碎然清醒,並找回幾乎失去的理智——他沒有掠奪任何生命的權利。

“你走,永遠都不要讓王找到你。”他指著浩瀚的大漠說。

邢霜不知道馬蘭為何突然改變主意放過她,她只知道,須趁他心意未改時儘快逃跑。於是,她匆忙上馬,消失在黑漆漆的夜幕裡。

“稟報王,還沒有找到少年的蹤跡,不過好像發現了一些馬蹄印以及血跡,大臣已經派人追蹤。”

狄恩斯命人前來彙報情況,乍聞血跡,他不禁蹙緊眉頭、寒著俊臉問:“馬蘭在哪裡?他在追捕少年嗎?”

“不知道,應該不是。”侍衛據實回答。

到底是誰受了傷?邢霜還是馬蘭?只有馬蘭可以傷得了她,如果她受了傷為什麼馬蘭沒有抓她回來?

一連串的疑問讓狄恩斯一刻也不能再等,他如旋風般沖了出去,俐落地翻上愛駒飛奔出去,直接找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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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03:0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已經遠遠拋開追兵的邢霜,並沒有鬆懈下來,因為她情願面對茫茫的大漠,也不願面對身後的惡魔。

只是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如箭般在後面追趕而來的身形令她緊張,她只能沒命似的不停鞭策馬匹。

狄恩斯快馬加鞭趕上她,他在與邢霜並排而行時揚聲大喊:“停下來!”

但邢霜沒有停下來,反而頭也不回地加速。不過他又怎會被她輕易甩掉?她別指望可以逃出他的魔掌。

狄恩斯揚起手上的長鞭,對準她的腰際揮出,緊接著用力一扯,將她整個人淩空拉扯下馬,再收回長鞭護著她一同在沙上翻滾。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邢霜措手不及,她只感到一個寬闊健碩的胸膛以及一雙強而有力的鐵臂保護她平安著地。

當她意識到自己仍躺在身下的“護墊”上時,她連忙撐起身欲離去,可是一個翻身,又被龐大的身軀緊壓著,雙手亦被牢鎖在耳際。

四目交接,誰也不願打破沉默,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在風沙中迴響。狄恩斯的眼瞳裡盛滿熊熊怒火,而她的明眸裡只有抗拒不屈。

“該死的!你的本事真大,居然沒有變成一堆白骨,而且還要我親自出馬,長途跋涉來捉拿你!”他首先發難。

“我又沒有叫你追來,為什麼你要對我窮追不捨?”邢霜有點歇斯底里了。

“為什麼?因為……”我放不開你,我居然該死的在乎你!他在心中呐喊。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我對你的好奇心與征服欲已達頂點,只要你一日未對我臣服,我都不會放過你!”他怒吼。

“你不會如願的。”她的回答堅定不移。

“是嗎?我有的是耐性,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生一世?我說過要折磨你,至死方休!”她的倔強更激怒了他。

邢霜驚愕得瞪目結舌,想不到像他這種男人也會說出一生一世的承諾?驚愕過後,便是發自心底的無邊恐俱與害怕,她倒抽一口涼氣,大吼:“你瘋了!一生一世?我一刻也不想待在你身邊!”

“由不得你。”狄恩斯眯起眼狠毒地說。她越是反抗,他越是要征服她,她越是討厭他,他越是要把她拴在身邊。

他堅決的神情讓她崩潰,她不顧一切地衝口而出:“你乾脆殺了我吧!”她真的豁出去了。

一絲受傷的表情掠過狄恩斯的俊容,她真懂得如何踐踏他的自尊與真心!

從來沒有女人不臣服他,只要他一個眼神,莫不使女人們神魂顛倒投懷送抱,各國公主、名嬡佳麗爭先恐後等候他的召喚寵倖,他何曾為了一個女人煞費苦心?更遑論低聲下氣討女人歡心?

可是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卻避他如蛇蠍,不但急欲擺脫他,甚至寧死不屈。他終於嘗到被人拒絕的滋味,混雜了憤怒、受傷、挫敗與無力的感覺讓他一點也不好受。

“到底是我比沙漠可怕,還是你的心腸比鐵石還硬?”他難掩受傷的神色問。

他突如其來的間題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受傷的神情震撼了她心深處最軟弱的地方,她竟有種衝動,想撫平他盛緊的眉頭……

“算了,我不想知道答案。”狄恩斯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不是不想知道答案,而是害怕知道答案。

他霍地放開她站起來,高大自信的身影好像有點落寞。

是她的錯覺嗎?他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

邢霜別過頭不想再深究,這個傲慢自大的沙豬又怎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受傷?別高估自己的影響力,她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狄恩斯倏地捉住她的手臂,還在滲血的傷口令他眉頭大皺,他邊為她包紮傷口邊輕描淡寫地問:“是誰傷你的?”

她心虛地低頭不作答,她不想連累馬蘭。

“你又要再次袒護馬蘭嗎?”他洞悉一切的銳眸,將她的蓄意隱瞞當成偏袒,這使他又氣又恨。

突然,一陣大風刮起,整片沙漠翻天飛舞起來,遠處有一團黑影漸漸逼近。

“Shit!”狄恩斯低罵一句,迅速拉住愛駒蹲下,然後揚起披肩將邢霜整個包裹在他的懷抱中,緊靠住馬匹匍伏。“儘量忍住,不要呼吸。”

邢霜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感到眼前一黑,整個人動彈不得。他的大掌按著她的後腦,讓她緊緊靠在他健碩的胸膛上,忽地傳來的呼嘯大響震得她耳鳴刺痛,四周飛沙走石、天崩地裂般漫天飛舞,她忍住呼吸,擁緊他靜待沙暴過去。

仿佛永無休止的沙暴,令邢霜快要窒息,雖然身處危險之中,但聽著狄恩斯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卻感到很放心、很安全。因為她知道,無論遇到什麼危險,他都會保護她……

在大漠長大的阿拉伯人對於沙暴早已司空見慣,亦深知其中的厲害與兇險,來得急去得快的沙暴終於停止,狄恩斯連忙松開懷中的人兒,攙扶她坐起來。

“你還好吧?”他滿面擔憂地查看邢霜,向來面對任何危險都從容不迫的他,首次感到汗顏。他擔心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到懷裡的她,害怕她會有任何損傷,他不能忍受她在自己的羽翼下有個什麼閃失。

“咳……咳……”邢霜拼命呼吸新鮮空氣,補充剛才的缺氧。“我沒事……”她靠在他胸前喘息,他的大掌十分輕柔地撫著她的背部。

“你們這些外族人,永遠都對變幻莫測的大漠掉以輕心。”他拐個彎責備她。

邢霜邊咳嗽邊抬頭,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因為她對上了一雙深邃黑亮的專注眸子,她愕然的發現其中不可能出現的關懷眼神及溫柔表情。

狄恩斯伸手撥開散在她臉龐的秀髮,她只是睜大水眸,直瞅著他瞧。

接著,他俯首很輕柔很輕柔地吻住她,有如呵護捧在手心的珍寶,細細淺嘗探索,感謝阿拉真主讓她毫髮無傷。

邢霜緩緩閉上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柔及寵愛,沉醉在這甜蜜美好的一刻,她越來越覺得這個溫暖強壯的胸膛一點也不討厭,甚至有點喜歡……令她眷戀。



當狄恩斯一行人浩浩蕩蕩抵達哈桑部落的時候,距離新任族長繼任儀式只剩一天,他們比預期遲了許多時日才到達,令哈桑部落的族人十分擔心,還差點打算延期舉行儀式。

“感謝真主阿拉,咱們偉大的王終於安全抵達。”一頭黑長髮,高大俊朗、皮膚黝黑的亞比•哈桑對狄恩斯行完禮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並且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

“這越旅程的確有諸多阻礙延誤,我想可能是真主阿拉的旨意,是否它不希望你成為下一任族長?”狄恩斯故意板起臉認真地思索,惹得哈桑部落的族人全都不敢作聲,而且還擔心得要命。

亞比惡狠狠地瞪著狄恩斯,這傢伙明明是因自己的“兒女私情”延誤了旅程,現在竟然還將一切責任推到他身上?

對於能否成為族長,亞比不在意亦不希罕,他只想早日討個老婆回家。亞比連忙對狄恩斯打眼色,他不想討老婆,也別壞人家的好事。

“這一定是真主阿拉對下任族長的考驗,不過既然我們已經順利到達,即表示亞比•哈桑已成功通過考驗,我僅以王族的榮耀及權利,命他成為下任哈桑族長,並永世效忠紮哈圖王族。”狄恩斯莊嚴地宣佈儀式完成,四周隨即響起此起彼落的歡呼聲。

亞比上前跪拜並與狄恩斯相擁,他暗中運用手勁,誇張用力地拍打狄恩斯的背部,並在他耳邊用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交談。

“你故意整我,是想害我討不到老婆嗎?”亞比毫不客氣指責。

“當然,誰叫你打死都不肯輔佐我,現在卻自願跑去當什麼勞什子族長。”狄恩斯同樣奉還亞比一記“鐵沙掌”,然後開懷大笑起來。

兩個已經很久沒見的好友難得相聚,彼此並沒因為身份的差距與時間而有任何隔閡。

“舟車勞頓,你們一定很累了,快去梳洗休息一會兒,今晚會有歡迎宴會。”亞比熟撚地搭著狄恩斯的肩膀,一起前去早已預備好的房間。“這裡遠不及皇宮富麗堂皇,希望你還住得慣。”

哈桑部落位於一處水源與泥土都十分富足的綠洲上,所以他們不像一般遊牧民族,居住在以棕桐樹與粗布造成的帳幕,並且需要不停遷移找尋水源。哈桑部落已經在這裡落地生根,興建平房牧場。

“咱們還要說客套話嗎?”狄恩斯一派閒適,能夠離開皇宮,暫時放下煩重的事務也令他松一口氣。“你何不一次舉行婚禮,省得我又要多走一趟?”

“你以為我不想嗎?”亞比白了他一眼。“人家大小姐說要半年試用期,如果試用期內沒有做好族長的本分,或有什麼閃失,她會立刻罷免我這個未婚夫。”亞比苦著臉嘀咕。

“哈哈!你真是活該。”狄恩斯毫不客氣的嘲笑他。

“哼!你現在儘管笑,或許當你遇到心愛的女子時,情況會比我還要淒慘一萬倍。”亞比悻悻然道。

“不可能!”狄恩斯說得斬釘截鐵,可是一張美麗倔強的臉龐,突然在他腦海一閃而過。

“別太武斷,咱們走著瞧。”亞比笑得胸有成竹,雖然他人在偏遠的南部,可是對於宮中所發生的事情仍然瞭若指掌,尤其是近日突然冒出來的東方女奴,她的驚人事蹟,他早已有所耳聞。

“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亞比笑得賊兮兮的,轉身走掉,他要去會一會那個傳聞中的東方女奴。

瞧見亞比狡舍的笑容,狄恩斯感到渾身不自在……是他多心了嗎?



不是囚禁在黑暗骯髒的牢獄,而是被安置在上等客房中,這對一個女奴來說,簡直是極好的優惠待遇,但……如果能解除她被鎖住的雙手雙腳會更好,連面無表情、在旁虎視耽耽的侍衛長馬蘭都能一併消失的話,那就太perfect了!

邢霜一邊環視房間,一邊異想天開。

佈置簡樸的房間,當然不能與奢華的皇宮相比,可是比起日曬雨淋的沙漠帳蓬,已經好得太多。

狄恩斯打算停留多久?她還有沒有逃走的機會?如何可以解開手銬?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武器……在遇上一對嚴厲的黑眸後,邢霜趕緊收回四處遊走的目光,馬蘭仿似看透她心思的銳眼令她很不舒服。

被逮回來後,她便沒有再看到坦桑妮,邢霜一直很擔心被她連累的坦桑妮會受到刑罰。可是想到上次為馬蘭說情的後果,她不敢再問狄恩斯,否則恐怕只會更害慘坦桑妮。而且,她害怕被精明的狄恩斯知道她在乎坦桑妮,因為他勢必會利用這個弱點,來要脅她就範。

“坦桑妮受到什麼處分?”趁著狄恩斯不在,她正好可以向馬蘭探聽。

馬蘭凝視她好一會兒才回答:“如果你真的關心坦桑妮,便不該逃走。”

“我只是隨便問問。”既然他不回答,她也不想表現得著急,於是邢霜轉換了話題。“你為什麼要殺我?”

這次馬蘭沒有回話,只是別頭過緊抿嘴唇。

“是誰命令你的?”她明顯的暗示,幕後的主謀非狄恩斯莫屬。

邢霜對狄恩斯的誣衊讓馬蘭十分不滿,他霍地轉頭惡狠狠質問她:“你是什麼人?你接近王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會不會弄反了?千方百計把我困在身邊的人,是你們尊貴的國王陛下,我想擺脫他都來不及!”她反駁。

“這是你故意耍的手段,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三番兩次跟王作對,我不知你用了什麼迷藥迷惑王,你明知王對你的情意……”馬蘭越說越氣。

邢霜倏地站起來,嗤之以鼻地糾正他。“你別弄錯了!他對我所謂的情意只是男人對女人的征服欲,他要的是百般折磨我、羞辱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感到有人在偷聽,他們同時轉向門口,靜待訪客主動現身。

亞比硬著頭皮推門而入,可以聽到這麼精彩的內容也不枉他蹲到小腿麻痹,對著四隻不太善意的眼睛,他若無其事的對馬蘭打招呼。

“嗨!馬蘭,原來你在這裡。”亞比笑著打哈哈。

“找我有事嗎?”相對亞比的熱情,馬蘭的反應冷淡得多。

“是關於侍衛的分工與調配,他們在等你安排。”

“我稍後會安排。”馬蘭不敢忘記狄恩斯吩咐他要寸步不離邢霜的職責。

“不行,晚上的歡迎宴會會很混亂。”看出馬蘭的猶豫,亞比努力遊說。“放心,這裡有我幫你看著。”亞比推著馬蘭出門。

“可是……”把邢霜交給他,馬蘭才更不放心。

“你快去,早去早回。”亞比用力一推,然後快速關上門。

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亞比噙著笑意大方打量邢霜——

締造三次逃走紀錄、累次違逆狄恩斯、打破狄恩斯不與女人同寢的規矩……她果然有吸引狄恩斯的條件。除了絕美臉蛋與姣好身材外,最令亞比欣賞的,是她豔如桃李、冷若冰霜的姿態,她的清冷高傲,十分對狄恩斯的口味。

眼前這個率性不羈的俊朗男人,一副笑容可掬、友善無害的表情,可是骨子裡卻狡捨得很。如黑豹般穩健優雅的姿態,不難看出他擁有相當矯健的身手,邢霜敢打睹,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好惹。

在只剩二步的距離下站定,亞比直望進邢霜滿是戒備的眼瞳內,他的笑容越是燦爛,她的神色越是凝重。他緩緩執起她的小手,把一樣東西放進她的掌心內。

“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離開。”他輕聲說。

邢霜挑高柳眉,攤開手掌查看,竟是一隻龍雕形狀的戒指,她難掩驚訝的迅速抬頭詢問。“你是……”

“朋友。”他依然笑容滿面。

“你不是組織的人。”這只龍雕戒指其實是個接收器與發訊器,組織內每個成員都會佩戴一隻,必要時可讓組織追蹤到你的所在位置。

只要你發出緊急求救訊號,組織會立刻進行拯救行動,並在十二小時內完成救人任務。當然,如非必要,沒有任何組員會喜歡用到它,原本屬於她的那只龍雕戒指,早已落在狄恩斯手中。

“我只是費迪文的朋友。”亞比好心地進一步解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你是狄恩斯的部屬。”她不得不設防。

“那又如何?”他連眉毛也笑得彎彎的。

“你不會背叛狄恩斯。”她下結論。

“沒錯。”他大方承認。“所以你儘管說,我不一定會幫你。”

真是的!居然有這種男人,她不知是該感謝他的坦白,還是氣他的直截了當?“謝謝,我暫時不需要。”

“機會千載難逢呀!”亞比握住邢霜的皓腕,撫摸手銬暗示著。

她低頭盯著手銬沉思,不確定這個男人是否可以信任。

狄恩斯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暖昧的場面——亞比親昵地握著邢霜的手,而她居然沒有拒絕,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引狄恩斯不禁火冒三丈。

“你在這裡幹什麼?”狄恩斯質問亞比的口氣沖得很,兩簇火苗已在他眼內燃燒,他早知這個好事之徒喜歡來攪局。

“有緊要的事情,需要馬蘭去處理,所以我來替他看守這裡。”亞比依然嘻皮笑臉,對狄恩斯殺人的目光沒半點懼怕。“我出去找馬蘭回來。”不過他可不想成為炮灰,不待狄恩斯發作,亞比立刻腳底抹油。

亞比那張了然於胸的戲譫笑臉極為刺目,如果再走慢一點,狄恩斯真想剝他的皮來出出氣!

而另一個同樣惹狄恩斯生氣的罪魁禍首,卻是無論如何也跑不了。

邢霜認命地靜待他的發難,狄恩斯則按撩著怒氣,瞪著面不改色的她。

這個從不給他好臉色的女人,他永遠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論軟硬兼施都無法讓她心動,他已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他的大掌粗暴地捏著她的肩膀,語氣透著森寒。“如果你忍心看到你身邊的人再遭殃的話,你可以再逃。”

她心頭一凜,他不會已經對坦桑妮用了極刑吧?

邢霜隱藏好擔優的情緒,一雙美目倔強不屈地回瞪他。“你應該知道我不吃這套,我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狄恩斯一征。“你不是,你不會捨得讓你身邊的人為你受罪,尤其是坦桑妮。”她是口硬心軟。

“我才不關心別人的生死。”

“不是別人,而是對你照顧周到的人。”他好心更正。

“你總喜歡在別人的話裡挑骨頭嗎?”她帶點厭煩地指責。

狄恩斯抬起邢霜的下巴,姆指輕撫她不耐煩的臉孔。“我還喜歡從你嘴裡挑甜頭。”語畢,他俯首吻上她的紅唇,吞噬掉她的反抗,奪去她的心神……


莊嚴又盛大的族長繼任儀式,在得到紮哈圖王的祝詞後總算順利完成,熱鬧狂歡的慶祝晚會,讓整個部落充斥著一片歡樂氣氛。狄恩斯與亞比邊欣賞載歌載舞的表演,邊開懷暢飲、閒聊彼此的近況。

“哈桑部落的物資有沒有短缺?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狄恩斯今日的心情很好,他放任自己鬆懈下來享樂,連酒都比平常喝得多。

“放心,我們的水源很充足,土地肥沃,農作物大豐收,牧場畜牲繁殖率保持穩定,只是人手方面……”哈桑部落向來都是自給自足,他們只求溫飽知足常樂。

“你需要多少奴隸婢女都沒問題。”狄恩斯爽快答應。

“多謝陛下,那麼小臣便不客氣了。”亞比眉開眼笑,雙目閃著狡黠的光芒。“不勞陛下煩心安排,我只要一名女奴。”

“誰?”狄恩斯警戒地眯起眼,漫不經心執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心中已有數。

“被囚禁在廂房中的那名漂亮女奴。”亞比對他舉起酒杯。

“不行。”狄恩斯毫不遲疑的拒絕。

“君無戲言。”亞比提醒他。

“我可以將任何一名女奴賜給你,但她不行。”狄恩斯慢條斯理地回答。

“陛下不是想耍賴吧?”亞比笑眯眯的指責。

“當然不是。”狄恩斯勾起一抹冷笑,宣示主權。“因為她不是女奴,她是我的女人。”看誰膽敢與他爭?

“還不算是,她與陛下之間可是清清白白。”這只是亞比自己的猜測,瞧狄恩斯的俊臉黑得不能再黑,果然給他猜中了。

可惡!她居然連這種事也告訴亞比?!

狄恩斯有些受傷,他鋒冷的眼神睥睨著亞比。“我還以為你是個用情專一的男子,想不到你竟會開口向我要女人?”

“沒辦法,我最受不了美人的拜託……”亞比無辜地聳聳肩。

“是她開口要求的?”狄恩斯霍地站起來,不待亞比回答,已怒不可遏地沖了出去……

亞比露出得逞的笑容。

美人呀美人,可別怪我陷害你,誰叫你們拖拖拉拉的沒有半點進度,我只是幫你們加一把勁,添一點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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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03:21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已預備就寢的邢霜,被突然闖進來的狄恩斯嚇了一大跳。

渾身酒氣的狄恩斯,面色紅潤,雙眼佈滿血絲,他不發一語緊盯著她,好一會兒後才過去替她解開手腳上鐐銬,然後慢條斯裡地在床沿坐下來。他雙掌撐在身後,慵懶地抬首凝視她,眼神帶著玩味,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冷笑。

對他一反常態的舉動,邢霜感到很納悶,他有如一隻蓄勢待發的雄獅,正享受著追捕獵物的樂趣。

雖然他渾身散發著危險的侵略氣息,可卻又該死的性感迷人,教她不敢移動半分,只能站得直挺挺的與他對峙。

狄恩斯清一清嗓門,終於道明來意。“亞比•哈桑要求將你賜給他,你意願如何?”他閒聊般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有選擇權嗎?”邢霜謹慎地回答,她現在已經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我願意。”她急忙搶答。

狄恩斯不悅地眯起雙眼。“是不是只要擺脫我,任何一個男人你都願意?”

雖然意識到他的不滿及怒氣,但邢霜冒險犯難的精神依然沒有減退。“是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只要不是你。”最好他一怒之下把她趕走!

“你很厲害,總有辦法激怒我,你是唯一一個能令我失控的女人。”狄恩斯倏地站起來,走過去箍著她的皓腕,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捏碎。

他臉上浮起一抹殘酷的笑容,然後用力一把將她摔到床上。

“該死的!”他猛地撲上她,感到自己從未如此失控及憤怒過,他不會再放過這個急於擺脫自己的女人。“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只能是我狄恩斯•紮哈圖的女人,我要烙印在你身上,讓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

他大聲怒吼後,便猛地吞噬她的小嘴,恣意品嘗她的甜蜜,他如狂風暴雨的侵襲既急且猛,令她沒有招架的餘地。

“不要!”邢霜倒抽一口冷氣驚喊,他毫不憐香惜玉的淩辱使她既驚且怒,她拼命抵抗的雙手,被他鋼鐵似的大掌制于頭頂上方,任她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他的掌控,他龐大的身軀更是壓得她動彈不得。

狄恩斯喘息著,俯瞰衣衫淩亂、雙頰緋紅的她,她拼命扭動的身軀無疑是火上加油,把他體內急速流竄、一觸即發的熊熊欲火推至最高點。

“不要、不要!你有哪一次不違逆我?我已經受夠了你的不馴與拒絕!”他再也控制不了體內不斷膨漲的渴望,原始的男性欲望令他變得猖獗,他憤然將她身上僅剩的衣衫全撕毀,讓她完美誘人的雪白嬌軀裸露無遺……

“住手……不要……”即使面對槍林彈雨,邢霜都沒感到恐懼過,可是現在她卻害怕得發抖,她害怕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可是又無力阻止。

更教她害怕的是,她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開始對他強橫的親吻有了反應,她居然覺得渾身燥熱難耐,戰慄興奮,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欲直卷而來。

邢霜痛苦與羞澀的反應,讓狄恩靳知道她還是處子之身,這個發現令他異常興奮,他竟找到一塊未曾開發的瑰寶?!

在他的手上身下,他要把她雕琢成最閃亮動人的女人!



向來淺眠的邢霜,很快便醒了過來,渾身酸痛無力讓她憶起剛才的激烈纏綿,使她羞憤得想撞牆。

不是因為失去了寶貴的貞操,而是她不但沒有抗拒他的侵犯,竟還不知羞恥地配合他……如他所言,他的確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愉悅。

對他的觸碰親吻她並不討厭,甚至帶點期待及興奮……這是為什麼?

難道她喜歡上這個霸道蠻橫的男人?愛上了這個強悍自負的男人?

她愛他嗎?她不知道,從來沒有人教她什麼是愛。記得費迪文曾對她說過——

“你想要知道自己是否愛上那個男人,其實很簡單,什麼都不用去想,用身體去感受。如果你不討厭他的碰觸,你可以將自己交給他、讓他愛你的話,那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你這個人,一點也不懂愛,頑固得要命又不善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你的身體會是最誠實的測謊機。”

早已醒了的狄恩斯,因不想驚動邢霜而繼續裝睡,可是她遲遲未有動靜,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看個究竟。

她沒有焦距的黑瞳盯著他的俊臉凝神思索,痛苦、迷茫、旁徨、無措等等複雜的表情在她臉上閃過,他憐惜地伸手撫平她蹙緊的眉頭,可是這個舉動卻把她驚醒了。

邢霜驀然發覺,不知在何時醒來的狄恩斯正目不轉睛瞧著自己,在他身邊她總會粗心大意少了警戒心,這絕不是好的開始。

“霜兒……”他輕喊她。

她揮開他撫著自己臉頰的大掌,被羞辱的憤怒感覺油然而生,她迅速裹緊被單翻身下床,在他的衣服堆中找出他隨身攜帶的佩刀。

狄恩斯驚然一驚,以為她要刎頸自盡,他以同樣快速的身手下床阻止她,可是刀鋒突然在他面前一閃。

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收回本來攔截她的手臂,要不然,他不會只是淺淺的一道刀傷,恐怕整條胳臂都會被她斬下來。

“你……”他又驚又氣,想不到她會掉轉刀頭對付他。

“我要殺了你這個衣冠禽獸!”邢霜目光含恨,她要殺了他來泄心頭之憤,維護她僅剩的尊嚴。

她狠狠地對他揮刀,毫不留情地攻擊他。嚴格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交手,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擊倒他,她只是不甘心受他羞辱玩弄,她要讓他知道,她不是可以任他為所欲為的荏弱女子。

沒有武器在手,狄恩斯只能以守為攻,節節後退閃避她淩厲的刀法。領教過她了得的身手,他不敢掉以輕心。

他看准機會,踩著她蔽身的累贅被單,倏地下滑的被單讓她春光外泄,她立刻羞紅了臉捉緊被單。

狄恩斯趁機飛撲過去與她雙雙倒在床上,同時牢牢抓著她握刀的手。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邢霜氣喘吁吁地大喊。

“為什麼?昨夜如此美好,我們是如此契合……”他大惑不解,從沒有女人令他如此滿足過,她與他仿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昨夜美妙得令他回味無窮,她引發了他所有的激情與渴望!

“住口!不要再說了!”邢霜拼命搖頭,憶起昨夜一幕幕煽情火辣的畫面,她的俏臉更如火燒般嫣紅。

她滿面厭惡的抗拒表情,好像成為他的人是一件骯髒不堪的事,這大大打擊了狄恩斯。她真的如此討厭他嗎?她對他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他覺得胸口好痛,她已經將一把無形的刀狠狠插在他心上。

“你真的想要殺我嗎?”他突然握住她執刀的手,將刀鋒指向自己胸口。“好啊!你動手!如果你真想我死,你狠得下心,你儘管動手!”他如一只負傷的獅子般低吼,這一局,他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賭上了她的感情。

鋒利的刀鋒抵著狄恩斯裸裎的胸膛,邢霜反而猶豫不決了,她握刀的手不自覺地顫抖。

殺了他!立刻殺了他!你還在猶豫什麼?這個可惡的男人絕對該死,你不需要手下留情……

“你為什麼還不動手?快呀!”他催促著她,勾魂的雙目緊鎖她不放。他欺身靠近她,刀鋒插入他的胸膛少許,鮮紅的血液慢慢沿著刀身滴落。

邢霜怔忡地睜大迷亂的眸子,呻吟一聲後,連忙棄掉染血的刀。

“不要!”她突然像個無助的孩子般,雙手掩著臉大喊。

無論如何她都下不了手,她辦不到,她辦不到,因為……因為……

她愛他!她愛上了這個該死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你怎會捨得要我死?”狄恩斯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踏實,他擁她入懷,輕撫她披散的秀髮。

一抹勝利與滿足的笑容浮現在他的俊容上,他終於如願馴服了這只帶有利爪的小貓咪。

邢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靠在他懷裡,她需要時間厘清自己紛亂的思緒,接受自己愛上這個男人的事實,以及今後的打算……


馬蘭焦急地來回踱步,王在邢霜房內足不出戶已經一日一夜。

王只露過一次面差遺他送食物,馬蘭當然知道他們在房內做什麼“好事”,只是讓他們單獨相處這麼久,他恐怕邢霜會對王不利,尤其是王已被她迷得昏頭轉向的此時。

唉!可是貿然闖進去必定會惹怒王,不知如何是好的馬蘭,唯有在門外打轉。

本想來偷窺狄恩斯與邢霜最新動靜的亞比,瞧見馬蘭仍不死心地在外守候,他無奈地搖頭。這個馬蘭究竟是太忠心還是太憂心?

“他們還沒出來嗎?”亞比本想附耳在門邊打聽,可是卻被馬蘭阻止了。

“你別這麼緊張嘛,只是偷聽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亞比笑著調侃。

“您是不是有急事要找王?不如您進去看一下情況。”馬蘭突然想到。

“我還打算結婚生子,活到九十歲,要送死你自便吧!”亞比才不會笨到打擾人家風流快活,以狄恩斯的脾性,絕對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可是我很擔心王會有危險,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一點也不簡單。”

“你放心,她不會對王不利的。”亞比保證。

馬蘭狐疑地打量亞比。“您認識她嗎?”

“不認識。”亞比險些露出破綻,這個精明的馬蘭一點也不好騙。“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不是危險分子。我的直覺向來都很靈。”亞比連忙打哈哈。“總之你別擔心,看來咱們就快有新王妃了。”

“什麼?”馬蘭驚叫。“你別胡說八道!”

亞比沒有回答,只對馬蘭眨眨眼然後轉身離去。

“不可能!”馬蘭對著亞比的背影大喊。王才不會娶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為王妃,絕不可能——

絕不可能!狄恩斬絕不可能愛上我!

邢霜驀地睜開眼,反射性的擋開眼前一隻欲撫摸她臉的大掌,她迎上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一時間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回來首府的王宮己有數天,可是待在哈桑部落的日子還記憶猶新。

離去前,亞比的未婚妻蘇菲亞竟拜託她向費迪文問好?!

金發藍眼的美人蘇菲亞與費迪文有點酷似,她並不是土生上長的哈桑族人,為何會成為亞比的未婚妻?這想必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在邢霜成了狄恩斯的人,認清自己的心意後,她便很小心地收藏自己對他的愛意,不敢讓他發現。不然,他絕對會棄她如敝履,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因此,他們相處的情況沒有太大改變,她依然對他冷若冰霜,處處違逆他,只是結局往往是由針鋒相對變成熾熱的纏綿徘惻。

雖然他對她寵倖有加,但她不會傻到以為他愛上了自己,像他這種無情無愛的男人,只想滿足自己的征服欲與好奇心。

他追求的只是肉體上的快樂,很快便會厭倦她,然後一腳把她踢開……屆時,她將不再留戀,他們會各走各的,互不相欠,這是最好的結局……

“你是一隻刺蝟,總將全身的刺豎起來不讓人接近。”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狄恩斯單手支著頭,試圖剖析她。“是因為長期處於危險環境下,讓你養成習慣?還是天生對人的防備心使然?”

“你不也常常一副戒備狀態嗎?”邢霜拉高被單遮蔽自己,反唇相譏。被人看透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我是環境使然,逼不得已。”她心虛的表現讓狄恩斯知道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你也是嗎?”

“你別開玩笑了,我只是一介平民,怎能與尊貴的陛下相提並論?”她語帶嘲諷。

“是否所有的東方女人,都像你一樣伶牙利齒?”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唯一肯定的是,所有阿拉伯男人都是大沙豬!”她不給情面的批評。

“你的無禮冒犯遠遠超過我的想像,看來我真的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他眯眼睥睨她。

“你這男人好奇怪,既不喜歡女子唯命是從、乖巧柔順,也受不了獨立自主、敢作敢言的女子。”她嘀咕抱怨。

“我喜歡善體人意、懂得進退的聰穎女子。”他點一點她小巧挺直的鼻尖。

“那與阿諛奉承有什麼不同?”邢霜嗤之以鼻。

“不同在這裡。”他的大掌按住她柔軟的豐盈。“前者有心,後者無情。”

她赧紅了臉推開他的手掌,他的手改而滑入被單內,惹得她全身輕顫,嬌喘不已。“住手……”狄恩斯很滿意她的反應,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她羞赧的嬌顏、吐氣如蘭的吟哦、性感撩人的姿態。

對著她,他永遠都不會饜足,對她的渴求好像永無止盡,只有在她身上不斷發掘、不斷找尋,他不知不覺已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別再逃離我。”狄恩斯吻著邢霜敏感的耳垂低語。“留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寵妃。”

寵妃?真是可悲,她不要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名!

她掙扎著推開他。“我不要……嗯……她的拒絕化為驚喘嬌吟。“別……這樣……求你……”她十指抓緊床單,承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狄恩斯強忍著快要爆發的欲望,吻去她臉上的香汗,在她耳際喘氣。“你要我嗎?”

天!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還問這種問題?她不是已經身體力行了嗎?她咬緊下唇不作答。

“說呀,我要你親口說,你要我,你願意成為我的人,不再離開我。”

哪有人在這種“緊要關頭”趁火打劫的?該死!

邢霜睜開迷亂的星眸,紅唇微啟,伸手撫上他性感魔魅、俊美無儔的臉龐。這個惡魔!“我……討厭你!”

他扯起一抹勾魂的邪佞笑容,他知道她不會輕易就範,他就是要她欲罷不能,再也離不開他!

自哈桑部落回來後,宮中上下無人不知紮哈圖王對這名東方女奴的情意,甚至更謠傳,這個東方女奴很快便會成為紮哈圖王妃。總之,一時間謠言滿天飛,不免也傳入後宮妃嬪耳中。

當這些謠言傳入麗娜耳中時,她勃然大怒,氣得把桌上的擺設全掃落地。“不可能!”她失控地大叫起來,把她一向維持得極好的端莊嫺靜全破壞殆盡。

“小姐,請息怒。”自小與麗娜一同長大,並陪同她入宮、一直服侍她的侍女安雅最瞭解她的心意——麗娜小姐深深愛著王,並一心渴望成為紮哈圖王妃。

她知道,這個打擊對小姐來說,簡直比死更難受。

“為什麼?我有什麼地方比不上那個女奴?王不可能看上那個女人!”麗娜有點歇斯底里了。

“是的,只有美麗高貴的小姐,才可與俊帥尊貴的王匹配,王對那個女人只是一時興起,絕對不會認真。小姐你放心,英明的王一定會回到小姐身邊的。”安雅連忙安慰她。

“安雅,我不要再看到那個女人,我要她永遠消失!”麗娜好不甘心,她絕對不會讓人搶了她的王妃寶座。

愛會令人瘋狂癡傻,恨會令人理智盡失,妒會令人心智蒙蔽……麗娜狠毒的目光,讓人發寒……

狄恩斯與邢霜總是形影不離,而且還有馬蘭侍衛長在旁監視,安雅知道很難有機會可以單獨接近邢霜。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逮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夜,狄恩斯與馬蘭,因為需要接待來訪的外國使節而一同出席晚宴,不想邢霜抛頭露面的狄恩斯,吩咐她留在他的寢宮中。

沒有功夫底子的安雅,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身手厲害的邢霜,因此安雅一早就買通侍女,吩咐侍女在邢霜就寢俊點上迷魂煙。

坦桑妮打點好一切後,離開邢霜的寢室,安雅連忙偷偷潛進去。

她攝手攝腳踱至床前,仔細打量床上昏睡的女子,她倒要瞧清楚,這名女奴憑什麼勝過小姐?憑什麼迷惑精明嚴酷的王?

哼!只是一名毫不起眼的東方女子,她既比不上小姐的美貌,又沒有小姐的高雅氣質,她必定是用一些旁門左道的妖術蠱惑男人。

安雅舉高匕首,黑暗中閃耀的銀光,映在邢霜的臉上格外詭異。

“妖女,你去死吧!”安雅瞄準邢霜的心臟,狠狠刺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邢霜驀地睜開眼,連人帶被滾下床避開攻擊。對危機敏銳的她早已察覺到迷魂香味,她只是裝作昏睡,好整以暇等待敵人的出現。

安雅既驚且怒,想不到迷魂香會失效。她急忙撲過去攻擊,可是毫無功夫的安雅又怎能傷到邢霜半分?

邢霜輕輕鬆松的一記手刀已將安雅的匕首打落,然後抓著安雅的雙手,反鎖在背後。

“是誰派你來的?”邢霜冷聲質問。

這時,聽到打鬥聲而折返的坦桑妮,已帶著侍衛們沖進來,將她們團團圍住。

安雅自知事蹟敗露,她不會妄想逃走,但求不要連累麗娜小姐……心念一轉,她還來不及咬舌自盡,便已被邢霜擊昏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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