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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向晴 -【黑幫新貴(狂門童話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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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10:57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黑暗中,兩條身影飛快掠過,男人鍥而不捨的追捕,終令對方停下來迎戰。無人的後巷,兩個身影對立——

  打扮成工作人員的年輕男子,黑皮手套上的光點在黑暗中特別顯眼,他把剛到手的鑽冠擲向對他窮追不捨的高大身影,然後脫下手套甩在牆上。

  「小心。」費迪文準確的接下鑽冠,一臉戲謔。「你們不是千方百計要偷走鑽冠嗎,為何現在又拱手奉還?」

  「你我心知肚明。」男子輕哼,低沉的聲音有點不自然。

  「不像嗎?我覺得手工很不錯,幾可亂真呀?」費迪文拿著請歐陽義希幫忙訂制的贗品左看右看。

  「明知是贗品,你為什麼還要追來?」男子不明白。

  「明知是贗品,你為什麼還要偷?」費迪文不答反問,他深諳他們的目的是想要破壞演出,造成混亂。

  「哼,你不怕我們趁你不在時下手嗎?」多次處於下風,男子不爽地問。

  「我從不懷疑警方的辦事能力,而且警民合作是良好市民應盡的責任。」費迪文信心滿滿的回答,他對高耀祖有信心,而且要在眾目睽睽得手並逃脫成功,是很難的。

  其實費迪文早將真的女皇鑽冠交給江華欣了,他吩咐江華欣在李可柔換好晚裝後,偷偷把女皇鑽冠藏在裙子裡。按照他的猜測,對方極可能在臺上偷走鑽冠,當贗品被偷走後,李可柔便神不知鬼不覺把真的鑽冠戴上,繼續表演。

  「不愧為狂門,把咱們耍得團團轉。」先是用空的皮箱引他上鉤,用意在皮箱上灑了隱形閃粉,令他雙手沾上閃粉作記號,便可在他得手時輕易認出並追蹤,再來一個贗品上場,害他白忙一場。

  「謝謝,不過小姐的易容術與開鎖技術也很厲害。」費迪文一語道破對方的身分。

  她有些愕然,想不到被他輕易看穿她的真實性別,她不能太掉以輕心。「你到底想怎樣?」

  「沒怎樣,我只是想看看小姐的廬山真面目,以及弄清楚你們的真正目的。」

  「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會讓我走了?」她全身戒備的問。

  「如果小姐嫌這裡氣氛不好,我們可以找個有情調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談。」費迪文剛調笑完,一記淩厲的掌風已到,女子身手敏捷,看得出來功夫底子不錯。

  他不敢大意的與她較量起來,彼此互有攻守,不過女子無心戀戰,只想儘快離去,所以出手較狠毒,趁著他後退避開她一記攻擊時,丟下煙幕彈,即時退走,並撂下一句。「告訴你們的少主,我們不會就此罷手。」

  女子對狂門下了戰書,看來戰事才剛要開始,費迪文苦笑搖頭,不過當務之急是要迅速折返會場,保護他心愛的女子。


  春季時裝珠寶秀演出獲得空前成功,設計師的才華有目共睹,「方正生」這三個字在時裝界更為響亮。

  熱鬧的慶功宴在酒店的宴會廳舉行,本來想早點回家休息的李可柔,在方正生的極力邀請下盛情難卻,現在,她與方正生帶領跳第一支舞。

  「可柔,你今晚的演出真棒!我的作品穿在你身上,簡直是完美的組合。」方正生擁著李可柔,名利雙收令他有點醉醺醺。

  「方老師過獎了,是老師的作品優秀,我才能演出成功。」放在纖腰上的大掌令李可柔非常不自在。

  方正生突然擁緊李可柔,臉頰廝磨著她的秀髮,這過分親昵的舉止立刻引來全場的注目,當中包括面無表情的費迪文,以及一臉看好戲的江華欣與姚子莉。

  極為反感的李可柔本想推開方正生,卻礙於顧及他的顏面而沒有動手,但當方正生的嘴唇吻上她臉頰時,她不禁憶起杜威的強行侵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身體變得僵硬,臉色倏地刷白。

  「方老師,我……」李可柔別過臉龐,拉開彼此的距離。

  「可柔,我知道你很累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方正生渾然不覺李可柔的不對勁,俯在她的耳畔低語。

  方正生曖昧的暗示令李可柔感到噁心,但她還來不及開口拒絕他,身子便被拉開,帶到另一個懷抱,雖然費迪文的舉止很無禮,但李可柔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對不起,可柔有點不舒服,我要送她回家。」費迪文看著方正生,語氣冰得要殺人。

  「你只不過是個保鑣,我與可柔的事情輪不到你插手。」身為今晚男主角的方正生怎能咽下這口氣。

  「抱歉,我已經不是可柔的保鑣了。」費迪文對他咧嘴一笑。

  「既然你不再是可柔的保鑣,你更沒資格留在這裡!」方正生頤指氣使。「我的慶功宴不歡迎你。」

  哇,精彩精彩!全場人士屏氣凝神,看他們三人爭風吃醋的表演,到底鹿死誰手?

  「你們別這樣。」怕他們大打出手,李可柔連忙擋在他們中間。

  費迪文佔有性地摟住李可柔的肩膀。「從今以後,我是可柔唯一的男人。」

  轟!女主角的臉蛋瞬間比蕃茄還要紅,人們竊竊私語,江華欣與姚子莉高興得差點拍掌叫好。

  面對費迪文的挑釁,方正生絲毫不認輸。「就憑你?可柔可從沒承認過。」

  「據我所知,可柔也沒承認過你,她與你可是半點關係也沒有。」費迪文可不是省油的燈,想與他鬥?還早八百年呢!

  「沒半點關係的人是你,你別再纏著可柔不放。」方正生伸手想拉李可柔。

  「誰說沒關係,我與可柔的關係可密切呢!」瞧方正生俊臉氣得變綠,費迪文說得可起勁了。「我與可柔可是同居的關係……」

  此話一出,不但方正生愣住,連李可柔也被氣得臉色發青,甩開費迪文,憤然離去,費迪文連忙追了出去。

  這時,有兩名女子,終於忍俊不住,很沒儀態地爆笑出來。

  一直鼓著腮幫子的李可柔默不作聲,完全不理費迪文,甚至沒看他一眼。

  費迪文偷偷觀察李可柔,她正在氣頭上,還是少開口為妙。哎,她連生氣的樣子都超可愛,他真是——無藥可救地迷上她了!

  氣憤的李可柔一手撐在門邊,擋在門口不讓費迪文進去,一字一句的說:「費先生,從現在開始,不,應該是從春季時裝珠寶秀演出完畢後開始,我與你已經沒有任何瓜葛。」

  「可柔,你不要這麼絕情嘛。」他嬉皮笑臉討好的說。

  「不行,我不想又有人胡說八道,毀我清白。」她想起就氣。

  「可是我們真的同居麻。他好無奈。

  「但是我們沒有發生關係呀!」她兇惡地瞪眼。

  「我又沒說我們有發生關係?」他連忙撇清。

  「但是你卻誤導別人。」她指出。

  「別人要怎麼想,我沒辦法控制。」費迪文擁著李可柔的纖腰,巧妙地轉了一圈,他人已在屋內。

  「喂,你……」她追進去。

  「費迪文!」她扯著費迪文的手臂,阻止他進房。「你給我聽清楚,今晚我暫時讓你留下來,明天一早你就給我收拾包袱走人。」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他按著她的雙肩,推她進房。「你今天很辛苦,快點去洗澡,然後上床休息。」

  不給她回話的機會,他俯身吻了她的額頭後轉身離去,房門剛被關上,猝然又被打開。

  「如果你睡不著,或者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我很樂意為你效勞。」費迪文對李可柔眨眨眼說,這次是真的關上門離去。

  李可柔被他逗得哭笑不得,氣也消了。她的確很疲倦,一下子發生太多事情,無論是身心都感到疲憊不堪,她面對鏡子,對自己說:「李可柔,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你要振作,不要害怕,你一定可以克服,一定可以……」


  雖然累,李可柔卻睡得一點也不好,夢魘一直纏繞著她,追著她跑,逼得她喘不過氣。

  「啊——」她尖叫得驚醒,無力地坐起來,把臉深深埋在雙掌中喘息。

  聽到尖叫聲,費迪文沖進房裡,擁住李可柔,安撫地輕拍她的背。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他心疼的說。

  李可柔緊緊擁住費迪文的腰,小臉埋在他健碩的胸膛上,心亂的想,之前差點被杜威淩辱令她很害怕,方正生的吻令她反感噁心,可是費迪文的懷抱卻是如此溫暖、讓她安心。

  當她被杜威欺壓在床上時,動彈不得的她感到痛苦絕望,腦裡閃過費迪文的身影,他帥氣的笑容、溫柔的眼神、還有他的吻是如此美妙……

  「我很怕……我真的很害怕……」李可柔不停地搖頭,喃喃自語。「無論我如何掙扎……我都阻止不了他……」

  「別怕,從今以後我會在你身邊好好保護你。」費迪文擁緊她,她的旁徨恐懼令他更加自責。

  李可柔很痛苦,她想要忘掉那個夢魘。「幫我……我想要忘記……」

  他捧住她的臉頰,紛紛滴落的淚珠揪痛他的心,他用拇指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溫熱的唇瓣吻上她的眼。

  李可柔微顫,沒有半點抗拒厭惡,反倒感到平靜安全。她緩緩睜開眼,凝眸而視,那一片深邃的藍海蘊藏了千言萬語,她伸手撫摸他已經長出胡髭的臉龐,一股悸動在胸中蕩漾。

  仿佛被她迷霧的眸子勾了魂魄、懾了心神,李可柔的觸碰好似帶有魔力,他吻住她的紅唇,輕柔得如綿如絮,無限憐惜,小心翼翼地傾注愛戀。

  他溫柔的親吻令她的防線慢慢瓦解,忘卻了杜威的侵犯,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一雙小手攀附住他的頸項,全心全意回應他。

  他要用柔情蜜意來洗滌她的傷痕,用他的愛意灌注她的心靈,使她忘卻不堪的回憶。

  正在發呆傻笑的李可柔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額頭。

  「你別再發呆了,快吃。」坐在餐桌對面狼吞虎嚥的費迪文嘲笑她。

  昨夜纏綿後,李可柔突然號啕大哭起來,哭得驚天地位鬼神,把費迪文嚇得慌了手腳,以為自己不慎弄傷了她。

  心愛的人兒哭得如此肝腸寸斷,費迪文破天荒感到六神無主,好不容易,李可柔終於止住淚水破涕為笑,才告訴他,原來她是太感動、太高興才會哭。

  費迪文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這個女人!害他擔心得要命,真是!

  李可柔吃得津津有味,深愛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她口中吃著他親手料理的愛心午餐,這就是幸福。她感到飄飄然,如果到這刻她還不敢承認對費迪文的感情,她就是烏龜、鴕鳥了。

  她愛他,很愛、很愛,只要在旁邊看著他,她便藏不住笑意,便會感到幸福無比,她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了!

  雖然杜威的傷害仍然存在,但李可柔已經不再害怕,因為費迪文的身影已經取代了杜威。他的柔情蜜意令她不再懼怕,對他的愛意已經全然佔據她的心思,原來與相愛的人發生親密關係,是如此美妙甜蜜!

  「哇!」李可柔突然指著桌上的報紙大叫起來。「你有沒有看到這則新聞,女皇鑽冠被人偷了耶!」

  鬥大的標題寫著「一億元女皇鑽冠被盜」,春季時裝珠寶秀表演後,暢銷連鎖珠寶首飾商—潮飾董事長楊志帆,回家途中遭人搶劫,市價約一億新臺幣的傳家之寶女皇鑽冠不翼而飛。

  「是嗎?」費迪文興致缺缺,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可惜呀。」說到底她也曾經出力保護過鑽冠。「你之前不是有追到那個盜賊嗎,他是不是很厲害?」

  「別管那個了。」現在他唯一感興趣的只有她。「你不是有一星期的假?」

  「嗯。」這是華欣姐的體貼。

  「想不想出去度假?」

  「當然想。」她拍手歡呼。「你有時間嗎?」

  費迪文執起她的小手親吻。「你想去哪裡?」

  「你放心,我已經沒事了。」李可柔不希望他是因為內疚而對她好。「如果你真的沒空,不用勉強陪我。」

  「有我的特別治療法,你當然復原神速。」費迪文朝她曖昧地眨眼。

  兩片紅霞飛上李可柔的粉臉,她靦腆地回嘴。「你那些旁門左道,只是湊巧有用而已。」

  「什麼旁門左道,我的功夫可是既正宗又高超。」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自誇。

  「你都是用這種特別療法來醫治女病人嗎?」她挑眉問。

  「視情況而定。」他口不對心。

  「難怪你經驗老到。」她嘟起小嘴抱怨。

  費迪文眉開眼笑,有人在吃醋呢!「咦?好像有種酸溜溜的味道。」

  「有這麼多男朋友在等著我去約會,我才沒空吃醋。」李可柔矢口否認,並存心氣他。「反正我不愁沒有練習物件,說不定將來我的技術比你還要棒呢!」

  「很抱歉,從今以後,你的男朋友只有我一個,也只有我才可以做你的練習物件。」他大膽地宣示主權。「不過你大可放心,你的導師已經是最棒的,你絕對會獲益良多、進步神速。」

  他的專制霸道引起她的不滿。「我何時授權給你為我決定所有的事情?」

  「從昨晚我們有了肌膚之親開始。」他的臉皮有夠厚。「如果在古代我們已經算是夫妻了。」

  「那你豈不是已經妻妾成群。」李可柔揶揄他。「我不慣與別人分享丈夫。」

  「我也不會與人分享你。」費迪文扯起一抹詭譎的笑容。「我不會讓別人碰我的女人,所以你最好立刻與所有的男朋友們斷絕來往。」

  「你忘了身為我男朋友的必備條件嗎?」她帶點挑釁意味的提醒。「很抱歉,你已經被三振出局了。」

  「這可輪不到你作主。」費迪文灼熱的目光緊盯著她,慢條斯理地說。「因為這個不是遊戲,我對你是百分之百的認真。」

  他毫不掩飾的愛意令她心跳加速,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但是她可以感覺到他濃烈的情意,是一股與她相同的火熱情感。她心底在竊喜,沒有什麼比兩情相悅更幸福的了。

  「你對多少女人說過同樣的話?」李可柔神情促狹。

  「讓我想想……」知道她在捉弄他,他故意撫著下巴沉思。

  「費迪文!」她瞠目警告,伸出玉手捶打他。

  他連忙站起來躲避,並過去一把摟抱她,在她耳畔低語。「只有你一個,不會再有第二個。」

  有什麼比情人的甜言蜜語更加動聽,她感動得差點落淚,回頭給他獎賞——熱情地吻他。

  獲得獎勵的他吻得更起勁,一把抱起她,筆直往房間走去。


  不想李可柔太過勞累,費迪文最後決定只到溫泉旅館小住幾天,舒適愜意地泡泡溫泉,既可鬆弛身心,又可享受寧靜的生活。

  為免招搖,他們大多時間都待在飯店內,享用飯店的設施,一起浸泡套房內的露天溫泉,隨心所欲地在床上纏綿,不必理會白天或黑夜。

  雖然彼此都沒有坦承愛意,但一切盡在不言中,相處的快樂時光飛逝,誰都沒提及將來。沒有承諾、沒有責任……

  初冬的夜晚寒意漸濃,花前月下,樹木扶疏,水氣氤氳的露天溫泉,李可柔靠在費迪文身上,相偎在一起浸泡溫泉,欣賞月色。

  李可柔綰起黑亮的長髮,背靠在他胸膛上,抬起頭望著皎潔的圓月,數顆頑皮閃耀的星子點綴夜空,她伸出小手,仿佛想要觸及月兒、星辰。

  「以為唾手可得,原來遠在天邊。」李可柔有感而發。

  本來雙手摟住她纖腰的費迪文,伸出手捉住她的小手,然後往水中月亮的倒影一掬,仿佛把月兒掬在掌心。「來,送給你。」

  「水中月、霧中花。」她嬌笑,想不到他還滿浪漫。

  「泉中人、柔中美。」他胡認一通。

  李可柔轉身取笑他。「你的中文造詣很不錯哦!」

  她漆黑如墨的眼眸閃耀,眼波流轉,顧盼動人,費迪文取下她的髮夾,任由烏絲如瀑地在他指間傾泄,他圈住她柔弱無骨的身子,一下子他們急升的體溫與呼出的熱氣幾乎比泉水還要滾燙熾熱。

  鈴——鈴——鈴——

  大殺風景的電話聲響起,費迪文忍不住低咒一聲。 「Shit! 」

  他不情願地起身,披上浴衣去接電話,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組織的來電,他絕對不會接。

  「Hello。」費迪文的語氣冷得想殺人。

  「這麼慢,不是正在『辦事』吧!」歐陽義希愉悅輕快的聲音傳來。

  「有什麼事快說。」被說中的費迪文按捺住怒氣,這個死小子的聲音今天格外刺耳。

  「哎呀,難道被我猜中了?」聽他生氣的語氣,雖不中亦不遠矣,歐陽義希好不得意。「真抱歉呀,打斷了你的好事……」

  「你再廢話,我要斷線了。」費迪文遲早被他氣得腦溢血。

  「我明白的,硬生生被人截斷好事,難怪你會生氣,而且憋太久對身體實在不好……」歐陽義希仍然羅唆個不停。

  「一、二……」這頭,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的費迪文已在倒數。

  真不好玩!歐陽義希忙不迭導入正題。 「少主要你儘快回來。」

  「有什麼要緊的事嗎?」費迪文輕蹙劍眉。

  「是關於那個公然挑釁狂門的臺灣黑道組織,最近收到他們的挑戰書,少主想與咱們商量一下。」歐陽義希老實回答。

  「我明天回去,你替我安排機票及快艇。」費迪文的目光飄向溫泉中的倩影,頓了下又說:「我會多帶一個人回去。」

  歐陽義希立刻大呼小叫。「是哪個不幸女子被你拐到手……」

  不想再聽他廢話,費迪文毅然切掉電話。

  李可柔伏在溫泉邊,視線一直追隨著費迪文的身影,捕捉他的每個表情動作,猜測他的心思。她發覺自己對他的瞭解實在很少,雖然與他如此靠近,他卻猶如陌生人。

  費迪文蹲在李可柔面前,點一下她的鼻尖,他表情柔和,無限寵愛。

  「我的美人魚,溫泉泡得太久會昏倒喔!」他拉她起來,用大毛巾包裹住她,然後一把抱起她轉身回房。

  她雙手攀住他的頸項,盯著他的俊臉自嘲。「我發現我對你真的一無所知,唯一熟識的只有你的身體。」

  「來日方長,我會讓你慢慢瞭解。」費迪文將她輕放在床上,拿毛巾輕輕拭去她身上的水滴。

  「你的世界很複雜難懂嗎?」李可柔的水眸直直瞅著他瞧。

  「嗯。」他埋首在她秀髮中,擷取她身上的馨香,只想繼續剛才未完的事。「雖不簡單,但並不難懂。」

  她的問話被他吞掉,大腦漸漸失去作用,理智全然埋沒,這一刻,只有火熱激昂的肢體語言,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再重要。

  當一切再度歸於平靜,費迪文擁著李可柔喘息,他不想放開手,不想放開懷裡的人兒,對她的依戀愛意已經深刻入骨,他忍受不了片刻的分離,想不到自己已經完全陷下去,不能自拔。

  費迪文吻上她緊閉的眼。「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裡?」李可柔懶洋洋地睜開疲憊的星眸。

  「一個讓你可以更加瞭解我的地方。」他撥開她額前的幾緇髮絲。

  不是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身分,而是他害怕會把她嚇壞,萬一她接受不了,拒絕與他交往……他啞然失笑,向來自負的費迪文跑去哪裡了?

  原來在愛情面前,任何人都會變得渺小自卑,他想把她拴在身邊,拐回家做老婆,可是他也知道,她喜愛自由、不受束縛,更抗拒婚姻的枷鎖。

  「不是回你老家見你父母吧!」她滿臉驚恐。

  如果帶她回英國的老家,她不被那座富麗堂皇的古堡與煩人的皇親國戚們,嚇得落荒而逃才怪,他絕不會自掘墳墓。

  「不是,你明天到了便知。」現在他只想擁著她入睡,所有事情都留待明天再說吧,他可要好好養精蓄銳,還有狂門那一票難纏的傢伙要應付呢!

  費迪文的故作神秘令李可柔惴惴不安,他不會帶她去公證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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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11:1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穿過厚厚的雲層,一片金光燦爛的雲海映入眼簾,李可柔看著窗外的風景,身旁的費迪文握住她的手,但即使她想破頭也猜不到他們將要前往的目的地。

  越與費迪文靠近,李可柔越不瞭解他,他是謎一樣的男人,被層層神秘色彩的濃霧包圍住,令人忍不住想去探索。

  可是當所有的雲霧消散後,她是否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她又可否接受他?

  她的內心充滿矛盾,既想深入瞭解他,拉近彼此的距離,又害怕面對不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鴻溝。

  「在想什麼?」費迪文低沉醇厚的嗓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你。」答案簡單,涵義卻複雜。

  他撫平她蹙緊的眉頭,憂愁並不適合她。「想到了嗎?」

  她搖頭歎息。「這個問題太複雜,我不懂。」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雖然不簡單,但並不難懂。」他語重心長。「最重要的是,這個問題能否吸引你,令你有興趣去鑽研。」

  李可柔望著他,深刻的輪廓英姿凜然,她仍然不太相信這樣優秀出色的男人會鍾情於自己。「我這個人很沒耐性,即使興趣再濃厚,如果太曲折太費神,還是會放棄的。」

  費迪文深邃的藍眸緊盯著獵物,堅定不移。「剛好相反,我這個人很固執,只要是我認定的,我絕不會放棄。」

  她知道他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甘休的人,他渾身散發出侵略者掠奪的氣息,志在必得的眼神,使他與杜威的樣子瞬間重疊。

  身體上的創傷可以復原,她可以忘卻杜威的侵犯,但是心靈上的創傷卻不可磨滅。

  那是一個心魔,她無法抹殺杜威對她濃烈的愛意,那種不顧一切、掏心掏肺去愛一個人的瘋狂,令李可柔大感吃不消。她沒有勇氣去承擔,她只想談一場平凡的戀愛,輕鬆愉快的約會,簡單無憂的生活。

  飛機安然抵達新加坡機場,由專人接送他們到碼頭,費迪文親自駕駛快艇,技巧純熟地高速橫越海洋,最後在一個隱蔽的私人島嶼前停下來。

  他並沒靠岸,趁這個獨處的時間,他預備向她坦誠身分。

  「可柔,這裡是組織的總部。」費迪文與李可柔並肩坐下來,指著不遠處的島嶼。「狂門是一個專門接受各類型委託的組織,我是後援組的『元帥』。」

  她並沒答腔,靜靜聆聽他的故事。

  「我本身是英國貴族,世襲的伯爵,全名是費迪文•愛德華伯爵。」他雙手撐在背後,俊臉上是一抹揶揄,他從沒為自己傲人的出身自豪過,相反地,顯赫的身分反而令他諸多制肘,被困綁在龐大的家族壓力下。

  她早巳猜到他身分尊貴,只是想不到竟如此顯赫,他果然是個下凡的天使,不同于她這種平民百姓。

  「在這種出身背景下,我的童年乏善可陳,除了精英教育和接受各項專業培訓外,唯一的興趣便是鑽研醫學。我的志願是當一名出色的醫生,希望能用我這雙手去説明有需要的人,證明我的能力。」

  李可柔側首凝視他,可想而知他承受了多少家族壓力,自小到大背負著家人對他的寄望厚愛,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努力成為人中之龍。

  「十七歲那年,我遇到狂門的現任少主,當時少主身受重傷,他在我家休養了一個月才康復。這一個月裡,我與少主成了好朋友,然後我便加入了狂門,不知不覺已經十三年了。」

  他還記得那晚下著綿綿細雨,那一雙在合黑中閃閃發光的淩厲鷹眸,屬於一個年僅十五歲的男孩,比他還要小兩歲,可是卻令他折服不已。

  「你們所接受的委託,是否都很危險?」李可柔的問話拉回他的思緒。

  費迪文對上她擔憂的水眸,給她一個和煦的笑容。「有些任務的確很危險,但有些委託也很輕鬆,就像你們的委託,一點難度也沒有。」

  「那你們以什麼準則來決定是否接受委託?」

  「少主的心情與興趣。」他直言。

  李可柔難以置信地瞠大眼。

  「本來執行任務一向都由行動組的小霜兒負責,不過她婚後忙於應付她那個難纏的丈夫,所以少王才會派我接下這趟任務。」他執起她的手,珍惜地握住。「我很感謝少主派我來,讓我有機會遇上你。」

  費迪文捧住她的芙顏,吻上那兩片誘人的唇瓣,可是一陣催促他上岸的號角聲轟然響起,把美好的氣氛破壞掉了。

  他臉色倏地發黑,一定又是那個歐陽小子的傑作,他仿佛聽到歐陽義希討厭的猖獗笑聲。


  真難得,狂門總動員齊集一堂,五對好奇的眼睛,不約而同投向費迪文與李可柔身上。

  笑容高深莫測的少主;容光煥發的小霜兒與她專制霸道的丈夫狄恩斯;笑得不懷好意的歐陽義希與他的妻子京極希代子——今天是什麼大日子?

  「親愛的小霜兒、希代子,我回來了。」費迪文回復本性,嬉皮笑臉過去擁抱美人兒,可是兩道冷冷的警告聲在他身後傳來,使他停住了腳步。

  「你儘管碰霜兒一根指頭。」狄恩斯發出冶峻的警告。

  「如果我是你,會三思而後行。」同一陣線的歐陽義希附和。

  兩個同仇敵愾的男人,終於可以報一箭之仇,兩位愛妻平日深受費迪文的「茶毒」,現在他們還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小姐,你好。」狄恩斯執起李可柔的左手。

  「歡迎來到狂門。」歐陽義希則執起李可柔的右手。

  他們一同作勢吻下去,費迪文閃電回到李可柔身邊,用力拍打兩人的魔掌。

  「你們兩個色狼別亂來!」費迪文擁著李可柔退後,與他們保持安全的距離。

  狄恩斯給了他一個白眼。「多虧你平日的教導。」

  歐陽義希瞟了他一眼挖苦。「還不是向你學的。」

  少主與希代子已忍不住爆笑出來,小霜兒則笑著搖頭,不解的李可柔向費迪文投以疑惑的目光,而被取笑的費迪文尷尬非常。

  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何取笑費迪文,但李可柔可以感到狂門眾人不但感情深厚,還默契十足。

  希代子止住笑意,出來打圓場。「你們這麼沒禮貌,會破壞狂門的形象哦!」

  「讓李小姐見笑了,他們常常都是這樣開玩笑。」希代子親切地拉著李可柔的手。「我是京極希代子,是剛才那個沒正經的紅發魯男子——歐陽義希的太大。」

  「什麼魯男子?希代子,你別損我!」歐陽義希哇哇大叫。

  「那個表面看來和藹可親的男子,正是狂門的少主,這位冷豔的大美人是小霜兒,是另一位絕不好招惹的惡男——狄恩斯的太太。」希代子精闢簡要的介紹,直道出每人的個性特徵。

  「你們奸,我是李可柔,你們可以叫我可柔。」李可柔笑意加深,希代子的介紹真有趣。

  「都是自己人,別客氣了。」歐陽義希擁著嬌妻希代子的肩膀,對李可柔眨眨眼。

  「可柔,希望你喜歡這裡。」少主站起來,笑容是一貫的溫文儒雅。「好了,全部到齊,咱們可以開會了。」

  「你放心去開會,我會照顧可柔。」希代子朝費迪文微笑。

  「麻煩你了,希代子。」費迪文與希代子交換眼神,然後對李可柔交代。「你休息一下,我開完會便回來。」

  「嗯。」李可柔點頭。

  歐陽義希一手勾著費迪文的頸項離去,並趁機嘲笑他。「你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要你管!」費迪文不客氣地用手肘戳歐陽義希的胸部。

  看著他們吵吵鬧鬧離去,希代子與李可柔相視而笑。

  「他們就是這樣,像是長不大的小孩,老是鬥氣吵嘴。」希代子搖頭。「不如我帶你四處參觀一下吧!」

  總部的面積十分廣大,希代子只帶李可柔簡單參觀,主要是他們日常活動的範圍,並約略講解組織的運作與結構。

  不一會兒,她們坐在涼椅上歇息,遠眺蔚藍海岸的景色。

  「你感覺如何,喜歡這裡嗎?」希代子與李可柔閒話家常起來。

  「這裡好像世外桃源,與我想像中的組織總部截然不同。」徐徐的海風輕拂臉龐,有點舒服的涼意。

  「我當初來這裡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希代子憶起自己剛跟歐陽義希回來時的情景。

  「你是如何加入狂門的?」李可柔很好奇,像希代子這種氣質高雅的名門千金是如何加入組織。

  「嚴格來說,我並沒有正式加入狂門,義希是謀略的『統帥』,我在嫁給他之後成為他的參謀。」

  「那……你們是如何認識的?」想必是一個美麗的故事。

  「我們的邂逅與你和費迪文一樣,義希接受委託成為我的保鑣,我們繼而相識相戀。」希代子笑意盈盈。「回想起來,原來小霜兒也一樣,她曾經是狄恩斯的保鑣,看來咱們全都與保鑣結下了不解之緣。」

  「我們不同。」李可柔搖頭否認。「我與費迪文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你別怪我多事……你愛他嗎?你是否會嫁給他?」希代子問得直截了當。

  「我愛他。」李可柔大方承認,她從沒質疑自己對費迪文的愛。「但是談婚論嫁言之過早了,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他。」

  「為什麼?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自然會想廝守一生,結婚是理所當然。」希代子納悶不已,看來李可柔的問題要棘手得多了。

  「婚姻是一生一世的承諾,這個枷鎖太沉重了,我負擔不起。我只想自由自在享受人生,談一場浪漫的戀愛、愉快的約會,不想受束縛。」李可柔呼了口氣。「我知道費迪文也有相同的想法。」

  希代子險些滑下椅子。

  那是費迪文以前的想法了,在他陷入熱戀、瘋狂愛上你之後,他的想法已經完全改變,他的不婚宣言不攻自破。現在的他,甘願被束縛,千方百計自掘墳墓,迫不及待想要跳下婚姻的墳墓……

  希代子就是受了費迪文的拜託,才會在這裡當說客。不過,看來要遊說李可柔改變想法並不容易。

  唉!真是風水輪流轉,誰教費迪文常常取笑歐陽義希與狄恩斯淪為老婆奴。

  「不是負擔不起,而是你不想去負擔。」希代子一語道破。「你是不是害怕婚後會失去自我?」

  李可柔側頭細想。「的確,我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我很熱愛我的工作,成為出色的模特兒是我的理想,我不會放棄,我不想被捆綁在婚姻生活裡。」

  「原來你在擔心這件事。」她終於找到問題所在了。「其實你不必煩惱,迪文一定會尊重你的決定,婚後你依然可以繼續工作。」

  「可是婚後一定會有取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一起生活,必然需要互相遷就容忍,那絕不是容易的事情。何況我與他的世界如此不同,我沒信心我們可以維繫一段美滿的婚姻。」李可柔緩緩說道。所謂相愛容易相處難,任性慣的她,可以永遠得到費迪文的寵愛與忍耐嗎?

  「我明白你的感受,其實我也是過來人。」她說得不無道理,當初希代子也有相同的想法。「我當時也很迷惘,曾經掙扎過,擺蕩在愛與不愛之間。」

  李可柔想不到,如今幸福的希代子也曾經膽怯退縮。

  「我本來是日本京極會社的接班人,我的人生就只有會社,義希的出現把我的人生完全改變了,他教我勇敢去愛……結果證明他是對的,嫁給他,是我一生中最幸福快樂的事情。」

  「你毅然放棄所有,跟他來到這裡,你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李可柔佩服希代子的勇氣。

  「我的確下了很大的決心,不過並不是義希要求我放棄原來的生活,而是我自願隨他來這裡。狂門的生活多采多姿又刺激,比我本來枯燥乏味的商場鬥爭還要有挑戰性。」

  希代子滿喜歡這種挑戰,還有狂門給她家的感覺——捉摸不定的少主比起誰都要關心他們,常常吵鬧的義希與費迪文感情比起親兄弟還要好,冷漠寡言的小霜兒其實是備受寵愛的小妹子。

  真好。李可柔很羡慕希代子勇往直前的冒險精神……她也可以嗎?

  「其實婚姻沒有你想像中困難,你說得沒錯,兩個人一起生活的確需要磨合,可是只要你們相愛,你便不會覺得辛苦,那些遷就容忍會變得甜蜜,因為你甘願為所愛的人付出,那裡包含了你對他的愛意。」

  「同理,自由與束縛也可以取得平衡點,婚姻不會令你失去自由,而是你會自己選擇為對方束縛自己,只要愛得夠深,你會心甘情願接受甜蜜的束縛。」希代子已經盡了全力,費了這麼多唇舌,只希望可以令頑石改變。

  愛得夠深?李可柔害怕的正是愛得太深。「轟轟烈烈的戀愛會令人粉身碎骨,不顧一切的戀愛會令人瘋狂迷失,太過深刻的戀愛會令人牽腸掛肚……全都很辛苦,我只想平淡輕鬆的談戀愛。」

  希代子噗哧地笑了出來。「哪有戀愛是平淡輕鬆的?平淡即表示乏味,輕鬆即表示不在乎,乏味又不在乎的男人不要也罷,戀愛是熱情、激烈、難分難舍的。」

  「那會很傷身哦!」李可柔托腮輕歎。

  「你與費迪文相識至今有沒有分開過?你們不是一直相處愉快,感情很好?」希代子又問。

  「嗯,自認識開始,他便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們從沒分開過。」與費迪文一起好像變得理所當然。「我們的確相處愉快,很溫馨、很甜蜜。」

  「還有澎湃激情、韉蜷纏綿?」希代子問得曖昧。

  「嗯。」李可柔窘迫地雙手掩住火紅的臉頰,點頭承認。

  「不用不好意思,情到濃時,人之常情嘛!」希代子對李可柔眨眼,這樣他們應該沒問題了。

  「你們需要時間,只要你與迪文分開,你很快便會清楚自己的心意。」希代子拍胸脯保證。

  李可柔狐疑地看著希代子,不明白她的話。

  「原來你們在這裡。」甫一開完會,費迪文便一個箭步離去,迫不及待前來找心上人。

  男主角終於出場,希代子站起來,與迎面而來的費迪文使了個眼色,偷偷地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好了,我的任務總算完成,現在我把可柔完整無缺的還給你,我不妨礙你們談情啦!」希代子不忘說笑一番,然後翩然離去。

  「希代子沒有亂說我壞話吧!」費迪文牽著李可柔的玉手。

  「難道你做了很多虧心事,有把柄落人口實?」李可柔偏著頭嘲弄他。

  「牙尖嘴利。」他點一下她可愛的鼻子。「我帶你去沙灘看日落。」


  經過婉蜒小徑,扶疏的花木,細白沙灘的盡頭,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夕陽余暉,彩霞滿天,天空斑爛瑰麗。

  李可柔脫下鞋襪,卷起牛仔褲管,童心未泯地踏上海邊的細沙,任由冰涼的海水浸濕雙腳。束成馬尾的長髮在風中飛舞,銀鈴般的嬉笑聲傳來。

  費迪文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心愛的人兒,唇邊露出滿足的笑容,希望時間停在這一刻,讓他永遠擁有她。

  他突然過去一把擁住她,不管鞋襪褲管濕透,抱起她轉了數圈。

  她捉緊他的肩膀,高呼嬌笑,不管冰凍的海水浸泡,無視寒冷的海風吹襲,他們緊緊擁抱,吻得昏天暗地,吻得天旋地轉,仿佛世界末日,只剩下彼此。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他低頭抵著她的額際,藍眸笑意盎然。「我愛你。」

  他終於親口說出來,李可柔感動又窩心,她眉眼帶笑,朗聲回答。「沒有。」

  「你愛我嗎?」他明知故問。

  她有點靦腆,不答反問。「你說呢?」

  「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來。」費迪文不放過她,想要得到愛人承諾可不是女人的專利。

  「我都已經與你……」她不好意思說下去。「還會不愛嗎?」

  他如小孩般雀躍歡呼,給她一個響吻,抱著她又轉了數圈。「我愛你,很愛、很愛……」

  「我也是。」她在他耳際輕喃。「我也很愛很愛你。」

  費迪文放她下來,如變戲法般,他的手上多了一件東西。他把它放在她手中,然後雙掌包裹住她的拳頭。「可柔,嫁給我。」

  李可柔的笑容瞬間僵住,她攤開手掌看到一顆刺目的鑽戒,笑容瞬間隱沒……

  「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快樂的女人,嫁給我。」費迪文語氣誠懇真摯。

  她抬起一直低垂的頭,對上他期盼的眸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不是不願做婚姻的奴隸嗎?我們都喜愛自由,不願受約束,結婚不適合我們。」

  預期她的反應絕不會是感動流涕,他並沒有氣餒。「自由雖無價,可是愛情價更高,反正我已經做了愛情的俘虜,當然不介意做婚姻的奴隸。我甘願被你約束,我不要自由,我只愛你。」

  所愛的男人深情款款的表白,不感動是騙人的,可是她仍然拿不定主意,沒有勇氣冒險。她一言不發地攬住他的腰際,把小臉埋在他的胸前。

  費迪文輕撫著她的秀髮繼續遊說。「我說過,我相信愛情與婚姻都是一生一世,讓我愛你寵你一輩子。」

  「我們現在的關係很不錯,我覺得無需改變,反正結婚只是一張證書而已。」李可柔反過來遊說他。「只要我們真心相愛,開開心心在一起便夠啦!」

  「婚姻是神聖的承諾,我要給你名分,我要名正言順守護你,我要你成為我費迪文的妻子,獲得全世界的祝福。」費迪文雙手輕托她的臉龐,溫柔珍愛的目光撫過她眉睫眼眸。「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奸了。」

  「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李可柔還是逃開了,避開他熱切的眼光,躲開他赤誠的心意。

  他沒再勉強她,但是他有信心,她終會點頭應允,而且那天很快便會到來,他仿佛聽到教堂美妙的鐘聲,見到她身穿純白婚紗的美麗倩影。


  不知不覺,李可柔的假期已經結束了,雖然與眾人相處的時光短暫,但李可柔很快就融入他們,離別時還有點依依不捨。

  尤其是熱情的希代子,李可柔與她已成為同一陣線的好友。

  費迪文陪著李可柔回到臺北的家中,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魔法消失了,她由世外桃源回到現實生活中,爆滿的電話留言,有華欣姐催她回來工作,有子莉的關心問候,還有眾男友的約會留言。

  在沙發上蜷縮著身子的李可柔,如小貓眯般伏在費迪文的大腿上,聽完所有留言後,她的目光與他交纏,誰都沒有開口。

  自從他們回來後,費迪文一直沒有提及何時離去,她知道他不會久留,他不可能永遠待在她身邊。

  這次的任務已完結,他應該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忙,正如她一樣,忙碌的日子又要展開了。

  費迪文撫摸著柔順如絲的秀髮,滑溜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貪婪的藍眸移不開目光……他驀然抱起她,朝她的臥房前進,他要她記住他,刻骨銘心的烙印在她的心上,讓她清楚知道她不能沒有他。

  李可柔摟著他的頸項,靠在他懷裡,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感受他起伏的壯碩胸膛。

  「除了我以外,不可以再有其他男人。」他打開房門。

  「獨裁。」她嬌斥。

  「立刻與所有男朋友斷絕來往,以後不准見面。」他步近床邊。

  「霸道。」笑意加深。

  「不許太晚回家,逛夜市不能超過十二點。」他把她放在床上。

  「專制。」嘟起小嘴。

  「還有嚴禁喝酒。」他貼上她柔軟的唇。

  「囉嗦。」輕聲抱怨。

  「你今晚不用睡了。」他埋首在她頸窩。

  「色鬼……」

  這是屬於愛人的夜晚,長夜漫漫……


  全身骨頭快散掉的李可柔醒過來,徹夜纏綿讓她筋疲力盡。

  摸著身旁微涼的床鋪,她知道費迪文已經離去,不禁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她蜷縮在殘留他氣味的床鋪不願起來,廚房內不再有忙碌的高大身影,也沒有豐富的早餐等著她……

  她一骨碌地下床,揮手大叫。「李可柔,加油!加油!」

  她精神抖擻地更衣裝扮,預備迎接忙祿的日子,開始如常的生活,在經過廚房時,玻璃餐桌上的一張字條吸引了她注意,費迪文蒼勁有力的中文字寫著:

  親愛的:

  冰箱內有早點,給我全部吃掉,小心照顧自己。

  你的Honey

  P.S.我會很掛念你!

  她拿著字條會心微笑,心頭暖烘烘,為他的細心與體貼……

  日子如常地度過,李可柔專心投入工作,閒暇便與姚子莉等姐妹們聚會,不過男士止步——她答應過費迪文的事情,她每一樣都做到了。

  李可柔與所有男朋友說了再見,不超過十二點回家,滴酒不沾。

  她由午夜皇后搖身一變為灰姑娘,這種轉變常被姚子莉嘲笑她淪為愛情奴隸。

  一個月過去,李可柔工作忙碌,約會頻繁,有時她會想念費迪文,便不自覺地傻笑,感到愛情的幸福,思念的喜悅。

  她常常留意電話的簡訊,當收到費迪文的簡訊時,她會歡愉得想高歌,反覆看著簡訊傻笑——雖然他的簡訊沒有創意又老土,大多只有:我愛你,想念你,好好照顧自己……等簡單的話。

  兩個月過去,李可柔依然忙碌工作,可是她開始減少約會,提不起興趣玩樂,思念費迪文的時間多了。

  他在做什麼?會不會有危險?有沒有想念我……每個戀愛中女人都會有的患得患失,都出現在她身上了。愛情原來不只有甜蜜,思念甚至很費神。

  三個月過去,除了工作以外,李可柔不願外出,她留在家裡思念深愛的男人。

  她發覺房子變得空洞,床鋪變得大而冰冷,超大型的凱蒂貓布偶不再可愛,孤獨寂寞蠶食著她,如果不是仍然收得到費迪文的簡訊,她以為他早已把她忘掉。

  至於費迪文呢?他絕對不比李可柔好,在朝思暮想深愛的人兒外,他還要幫忙應付狂門的挑戰者。在草木皆兵的情形下,狂門不能鬆懈下來,他們忙於打探敵人的底細,做好迎戰的準備。

  所以,即使他有多想念李可柔、多想飛到她身邊,緊緊擁著她不放,他都只能忍耐。

  希代子說他們需要時間的考驗,這段期間的分離會讓他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別擔心,讓可柔體會相思之苦,她才知道你的重要。」希代子常常這樣安慰費迪文。「思念一旦鑽進心底,便無藥可救。」


  嚴冬快要絕跡了,初春加快降臨的腳步,細雨紛飛令人情緒低落。

  李可柔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電梯門開啟,她的腳步在家門前停住,本來無精打采的她,一雙美目瞠睜,兩泓秋水瞬間凝聚一層霧氣……她用力眨動眼睫,抹去氤氳的淚水。

  黃金獵犬在她的家門前睡覺,她的黃金天使回來了。

  一頭漂亮的金髮,沉睡的俊朗面容,她蹲了下來,伸手揉著天使的金髮,傻笑著,她流淚滿面,感到好懷念……好幸福……

  她靠在天使身邊,把頭枕在他的手臂上,嗅著熟悉的男性氣味,感受渴望已久的體溫。她緩緩合上眼,驀然想起希代子的話——

  你們需要時間的考驗,只要你與費迪文分開,你很快便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現在,她已經清楚了自己的心意,等他醒來後,她便會告訴他,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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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3 00:11:29 |顯示全部樓層
尾聲

  五年後 法國巴黎

  這是每個模特兒夢寐以求的世界舞臺,綺麗繽紛的伸展台,在全球矚目下展示最新一季、最時尚摩登的大師級作品,只有最頂尖的模特兒才可躋身於此。

  在眾多外籍模特兒中,一名罕見的華籍模特兒特別顯眼,她婀娜多姿的自信步伐,揉合中西方的美,令全場驚豔不已。

  演出獲得空前絕後的大成功,設計大師在臺上與模特兒們接受如雷的掌聲,歡呼喝采,記者爭相上臺拍照採訪,設計大師摟著華籍模特兒對記者宣佈——

  「謝謝各位的支持,感謝所有台前幕後的工作人員及漂亮出色的模特兒們。」一陣鼓舞的掌聲與口哨聲響起。「在這裡,我有一個消息要向大家宣佈,很遺憾,一直為我的品牌擔任代言,首屈一指的頂尖名模,李可柔小姐正式宣佈退休,今天是她最後的一場演出。」

  全場嘩聲四起,五年前由臺灣轉去新加坡發展的李可柔,從沒沒無名到躍登頂尖名模,她的魅力橫掃東南亞甚至歐美,但在她登上世界舞臺,事業如日中天,前途不可限量時,卻突然宣佈退休,不免令人惋惜。

  「可柔,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忙,你真的很出色。」設計大師擁著李可柔說。

  「謝謝老師給我的機會與栽培。」李可柔笑容燦爛,與老師擁抱後,她環視會場,尋找熟識的高大身影,然後邁開步伐。

  數名記者連忙追上前。

  「請問李小姐為何突然宣佈退休,你不覺得可惜嗎?」

  「李小姐退休後有什麼打算,是否會進軍演藝圈?」

  李可柔停下腳步,對窮追不捨的記者們嫣然一笑。「一點也不可惜,我退休後打算在家中相夫教子。」因為她的夢想已經達成,再無遺憾,現在她要展開人生的另一頁。

  「李小姐有身孕多久了?」

  「傳聞李小姐的丈夫是英國貴族,是不是?」

  李可柔沒再理會記者的追問,再度邁開步伐,奔向她深愛的男人,一直在旁觀看的費迪文對她展開雙臂,緊緊擁住飛奔而來的倩影。

  「你真的懷孕了?多久了?為什麼連我都不知道!」費迪文緊張地問,興奮之餘又氣又怒,她竟然瞞著他?

  「沒多久,三個月吧!」她淘氣地嬌笑。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狂喜得想要大叫,他要做爸爸了,他要做爸爸了!

  「如果你知道了,你今天一定不讓我上舞臺。」她笑得嫵媚。

  「你明知故犯!」他裝凶斥責,可是眉梢眼角藏不住歡欣喜悅。

  「我知道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她躲在他懷裡撒嬌。「看在寶寶的分上。」

  他無奈歎氣,誰教他總是拿她沒轍。

  無視四周鎂光燈的閃耀,大群記者的追問,費迪文熱烈擁吻著愛妻,這個可愛調皮的妻子,心中期待著即將出世的孩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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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19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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