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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湘 -【迷魂美人(桃花劫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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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4 00:11:29 |顯示全部樓層
元湘 - 迷魂美人 - 桃花劫04

千不該萬不該,斐憐君不該誤闖了月邪教的梅花林,撞上了邪魅的闕濯。
他對她一見傾心,為了她,他寧可負盡天下人,只為求得她的一笑;
她若要取他性命,他絕對義無反顧地將自己的胸膛奉上。
只因她是他命定的新娘,誰也不許分開他倆……
斐憐君為了與闕濯長相廝守,背棄了疼愛她的師父與表哥,
她明白闕濯愛她入骨,可為何他又取走了她至親的性命?
強烈的愛與恨在她心中拔河,為什麼,為什麼她的仇人竟是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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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4 00:11:44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寒風冽冽,雲霧重重,神劍山陡峭的山峰猶如拔地而起,尖入雲霄,雄偉突兀,峭壁崎嶇不平,山石嶙峋,這裏不要說是鮮少人煙了,就是連飛禽走獸也難得一見,不是不想一窺偉峰是如何驚心動魄,而是做不到。

沒錯,如此的高峰峻嶺,若非有一身好本領還真無法靠近,更怕的是走不到一半,被強勁的山風一吹,跌落萬丈懸崖,那才叫得不償失。

但今日可怪異著,一連飛閃過四條黑影,他們沿著峭壁而行,迅速移向主峰之顛,個個皆是武功絕佳的高手,若不仔細瞧還真會以為是飛燕,身手之俐落可見一斑。

四人猶如識途老馬,到達頂峰的其中一人輕揮手往某塊怪石觸去,頓時發出轟隆隆的響聲,怪石往旁一開,待四條人影進入後,那怪石又自動地關合,一切外形照舊,誰也沒想到怪石山峰裏竟有另一番天地。

偌大的空間裏,日常用品桌椅床鋪一樣不少,照明的是四顆碗大的夜明珠;桌上擺的是奇珍異果;旁邊還有個大書櫃,上面放了好些秘岌和珍貴書籍;更不能少提的是另一邊一個不時散發出香味的丹爐……這林林總總都說明了一件事——這高峰山顛裏竟有人祝

一個年約十一、二歲,頭上綁著兩支沖天小辮、模樣可愛的小童笑嘻嘻地迎向他們四人。

“少主,你們可回來了。”他叫南宮昕,是門主的侍僮。

四個偉岸的年輕男子淡淡點頭,其中一位問道:“師父呢?”

“哈哈哈!三年的時間過得真快。”在他們問話的同時,一個胡發猶如銀絲卻紅光滿面、精神奕奕的老者暢然大笑著由內走了出來。

他就是這裏的主人,也是神劍門的門主——南宮神劍。

十六年前,他在打遍天下無敵手,得到“天下第一神劍”的稱號後,便決定退隱江湖,但在消失于武林之際,忽地興起了一個念頭——收徒兒。

他分別在天下最富貴、最窮、最混與最邪惡的四個家族中,選出了四個他認為可造的人才,這才快樂地帶著四個當時還不滿十歲的小娃兒到這山顛隱居。然這山顛當時並無名字,他當然也義不容辭地幫它取了個名字,叫“神劍山”嘍!

果然,他南宮神劍的眼光真不是蓋的,這四個娃兒在他辛苦調教之下,都不負所望地練就了一身好本領。

三年前,他知道這幾個徒兒已經練就了他七八分的本領,首度決定讓他們出去江湖上闖蕩闖蕩,好好地歷練一下,當然也得回去探望探望,繼承家業也無妨,但三年後要回來一趟,而今日正是他給的期限。

“告訴師父,這江湖上好玩嗎?”他老頑童似地露出好奇的眼神問。

“好玩,那真是太好玩不過了。”四個人中那位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的清俊男子朗聲一笑回答。

“瞧你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就知道你這小沒良心一點也不想我。”南宮神劍怎麼不知道這小混蛋的心思,他嘴一撇使性子道。

師徒相處這麼多年,那四個年輕的男子豈會不知道這師父的心思,他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算是心照不宣。

“師父,你不是說有要緊的事情要告訴我們嗎?”他們異口同聲地問。

“敘敍舊也不行?”南宮神劍開始懷疑自己收了這四個徒兒是件畢生最大的錯誤。“算了,我知道你們都各有各的事忙,我也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他忽然賊賊地笑了起來。

四個年輕男子渾身泛哆嗦,他們都知道那糟老頭這麼個笑法是有陰謀的,聰明的話就快閃人,可惜他們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真是好無奈。

看到四個聰明無雙的徒兒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南宮神劍又笑得更得意了。

“前些日子卜卦時,我算出了你們四人會遇上桃花劫。”在收到四人質疑的眼神後,他又奸詐地一笑補充道:“三年內必定會娶得美嬌娘。”

“哈哈哈……這怎麼可能嘛?”其中一個模樣剽悍的男子韋烈毫不客氣地放聲謔笑。

“就是,女人嘛!大家玩玩鬧鬧開心就好,何必娶回家“供奉”呢?”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的清俊男子淩飛,也跟著說。

一身貴氣逼人的男子齊燁那雙銳利無比的鷹眸中也含著戲謔。“師父,莫非你日子過得太閒適,尋我們開心?”

“無聊!”另一個邪華俊美的男子闕濯唇一勾,附議了幾個師兄弟的說法。

娶妻,多可笑的一件事。

他們四人不是被這山顛給悶壞了一直致力於玩樂,就是繼承家業,正努力在打天下中,三年內娶妾都有待考慮了,更何況是娶妻?

“你……你們這群孽徒說的是什麼話?我南宮神劍是何等人物,豈會信口開河?”南宮神劍差點沒讓這群徒弟的話給氣到鬍子打結。“這樣吧!我拿把寶劍跟你們賭這一卦。”

“寶劍?”四個俊朗的男子眼中同時露出灼灼神色。

“沒錯,而且是武林中的“四大名劍”之一。”南宮神劍笑得更是奸詐,強調著。他知道自己再度吸引住了四個徒兒的目光,沒辦法,學劍法的人就是會對寶劍難以捨棄。

四大名劍?難道是幹將、莫邪、太阿和魚腸的其中之一?

四個男子幾乎屏住了呼吸,互望一眼。

南宮神劍看准他們垂涎的表情,繼續得意洋洋地道:“倘若你們誰在三年內真沒成親,我就將寶劍贈與他。”

“這條件會不會太簡單了?”韋烈懷疑地問。

“是啊!若我們都做到了,只有一把寶劍怎麼分,打一架嗎?”淩飛問出了大夥心中的疑惑。

南宮神劍不悅地撇撇嘴。“我是你們的師父,你們該對我有信心。”

揶揄、嘲弄、不信、嗤之以鼻……這是他四個徒弟對於這句話的回應。沒人睬他,更遑論相信他的話。

“是啦!我承認,怕只怕總會有一、兩個失誤的,而寶劍又只有一把……”南宮神劍佯裝苦惱地忖道,他果然不安好心眼,唯恐天下不亂似地又故意補充。“你們都是我的徒兒,但為了讓自家的師兄弟早日找到幸福,偶爾互相陷害一下,我倒是不反對。”

早日找到幸福?

關於這點,四個男子皆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在送完四位貴客後,一直在旁聽著他們師徒對話的侍僮南宮昕,忍不住推推臉上還掛著奸詭笑容的主子。

“主子,我怎麼看也感覺不出你蔔的卦會正確。”他疑惑地道。

三年前,自從四個徒兒相繼離開後,南宮神劍頓時覺得悶得發慌,索性一頭鑽進研究以往曾半途而廢的八卦占卜中,令人訝異的是,他竟算出了他四個徒兒三年內必會遇上桃花劫,有紅鸞星動之兆,可南宮昕怎麼也看不出來那四個驕傲的少主會有被鎖進婚姻的一天,更何況前提還得放棄夢寐以求的名劍,怎麼算都划不來嘛!

四個少主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去做這種傻事呢?一定是主子卜錯了卦。

“天機天機,昕兒,你等著看好了。”南宮神劍笑得自信滿滿。“三年後,我讓他們四個親口告訴你,你的主子我是多麼神機妙算、天縱英才。”

南宮昕看他笑得那麼肯定,又回想四個少主自信的表情,頓時,他也迷惑了,到底誰會贏呢?看來也只有時候到了才能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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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4 00:11:5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三年後歲月荏苒,花開花謝,轉眼間距離上次神劍山之行也將近三年了。

回想起前兩年,四個師兄弟們還自信滿滿地否決了師父南宮神劍的神算,擺明瞭壓根兒不信什麼桃花劫,沒想到才不過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除了闕濯外,其餘三個皆娶得了美嬌娘。

大師兄齊燁原本有些沈鬱的個性在娶了活潑外向的任丹梨後,變得開朗又快樂;二師兄韋烈火爆的個性也在遇上了溫柔多情的小公主渝薰後,變得沉穩許多;三師兄淩飛就更不用說了,他那原本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性子,也在他那美麗無雙的娘子玉茗煙調教下,認真地擔起了家業,成為江南新一代的商業霸主。

這一切的改變全是為了三個小女子。

女人啊!看似柔弱,卻有滴水穿石的能力,連他那三個桀驁不馴的師兄都心甘情願地任其擺佈,實在不容小覷。

闕濯唇邊勾起充滿興味的笑容,不可思議地忖度著這一切。

忽地,背後傳來輕微熟悉的腳步聲,他轉過身,只見小奴正向他走來。

“恭喜邪君,賀喜邪君。”小奴上前作揖,喜聲賀道。

略側身,他問:“哦!何喜之有?”

“邪君的三位師兄皆找到伴侶並成了親,那你師尊所承諾的寶劍不就有如你的囊中之物,當然值得恭賀了。”她為他而歡喜。

闕濯深邃闇黑的睜子朝她一掠,唇邊的笑意更深,卻隱含嘲諷。“還有十日呢!誰能算得准?”

小奴翦水般的瞳眸凝視著他那張邪魅拔俗的臉,他那似斂似狂的氣質交織輻射出一股特別吸引人的氣勢,就像個發光體,讓人會不知不覺地為他著迷,連她這個跟隨在他身邊多年的貼身侍衛,都仍會為他隨意的一個眼神而心跳加速,更遑論他人,她真懷疑有誰能夠逃得過他的魅力。

可相反的,跟隨他多年,她從未見過他為任何女子著迷,就算俏皮可人的任丹梨;或清新嬌美如小公主渝薰;還是豔若海棠的玉茗煙皆然,所以小奴更加確定,就算南宮神劍算准了其他的三個徒弟,但闕濯的這一卦鐵定錯誤。

“小奴相信再也沒有人比邪君更有資格擁有名劍。”她真心地道。

“喔!是嗎?”闕濯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十日,才短短的十日呵!能夠改變得了什麼?

他見識過三個師兄在擁有心愛女人後的改變,其實在內心裏對於南宮神劍的占卜他是有點期待的,他想透了,名劍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唯有能夠相伴一生的女人,才是他所沒有的。

只是,他懷疑啊!這個世上真有那樣的女子嗎?能夠令他動心、迷魂,若有,他也將無比地期待呢!

邪俊的容顏再度不經意地揚起眩惑人心的笑容,而小奴也看得更加癡迷了。

※※※

隆冬時節,細雪紛飛。

一抹娉婷的身影站在庭院,無畏於寒冽的霜氣,伸出纖白的玉手迎接著自天而落的片片雪花,盈盈水眸凝視著雪花在她手中慢慢融化,思緒飄向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冬季——那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場雪,七歲的她在雪花飄飄下興奮得東跑西竄,而她爹深怕她有個閃失,只好跟在她小小的身影後細細叮嚀。

“憐君,小心點、小心點……”

“格格——”在快樂清冷的笑聲下,斐憐君開心地跑回她爹懷裏,抬起小小又好奇的臉蛋指著雪花問:“爹爹,這是什麼?”

“雪呀!”

“雪?”她覆誦,可愛的笑容不自覺地更加盛放。“好美的雪哦!憐君喜歡雪,憐君最喜歡雪了,格格……”

“那爹爹就陪小憐君兒一起賞雪好嗎?”

“好啊!好礙…”斐憐君連連點頭。“爹爹,這雪會下很久、很久嗎?”

“不,雪只有寒冷的冬季才會下。”

這時,一個美麗的少婦走近他們。

“瞧你們父女倆就這麼站在雪中,也不怕給凍著了?”她娘嘴裏雖然叨念著,但還是拿了裘衣將寶貝女兒給圍住,免得她受凍。

她爹乾脆將她擁入懷中,握住她的小手問:“小憐君兒冷不冷?”

“不冷,憐君一點都不冷,因為有爹爹和娘在我身邊。”她偎近他懷裏嬌聲問著父母。“爹娘,你們會陪憐君看每一年冬季的雪嗎?”

“當然。”她爹肯定地承諾,這小女兒是他們夫妻心頭上的一塊肉,比他們的生命都還要重要,只要能逗她開心,他們願意做任何事。

“太好了,爹爹不可以騙人喔!”

“爹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爹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什麼時候騙過……斐憐君忽然鼻頭一酸,淚花在眼眶中打轉。

她怎麼也沒想到才隔了幾天,她爹娘、甚至斐府裏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會在一夜之間消失,只留下她孤孤單單一個人。

爹騙了她,他們只看過那場雪,僅僅那場而已。甚至連再見都來不及說,就這樣天人永隔。

多殘酷,那是多殘酷的一件事……穿過回廊,龍皓呆愣愣地望著斐憐君那靈逸出塵、幽然無邪的臉蛋,火熱的心同樣無法克制地為她狂跳。

她的美似乎與日俱增,每次見她都更美上幾分,宛若天上謫仙,讓人不敢輕舉妄動,深怕驚嚇到了她,她會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表妹。”他輕喚。

一件雪衣包圍住她纖弱的肩頭,為她帶來陣陣暖意。

斐憐君轉頭,看見龍皓那英氣逼人的臉上流露著無限關切,在寒峭的心裏,出現了絲絲溫暖。

十年前家裏遭逢遽變,她在父母和奴僕的掩護下,雖然僥倖地撿回一條命,可她一個人在殘破的屋瓦縫裏躲了兩、三天,若不是龍皓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姑父姑母——聞風趕至,即時救了她並收留她,恐怕她早已隨她父母而去。

而後她生了場大病,身體一直很纖弱,幸而有他們一家子的悉心照顧,才逐漸康復。對於他們,她心裏頭永遠有著說不完的感激。

“表哥,謝謝你。”

“傻丫頭,謝什麼呢?”龍皓無限愛憐地盯著那繞著她眼眶打轉的淚水問。“又在想舅父舅母啦?”

斐憐君點點頭。每年冬季,當雪花片片飄落時,她就會控制不住地想起過往,十年來都是如此。每想一次,心就多痛一次。

“放心吧!表哥答應你,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幫你手刃胡魁那群惡賊,以慰你爹娘在天之靈。”龍皓信誓旦旦地道。

每每見到她那白瓷般嬌美的臉染上哀愁,他就恨不得將毀了斐氏一家的惡賊胡魁給碎屍萬段,再將她攬進懷中軟聲安慰。

恨只恨那惡賊武功太高且狡猾成性,以致到今日他都未能如願。

不過他早已對天發誓,上天下地,他都一定要幫她報此血海深仇!

斐憐君輕咬下唇,清雅的朱顏溢滿感動。

龍家上下對她是那麼好,她也不是傻瓜,早看出了她姑父姑母和龍皓的心思,當然,除了將自己許給他以外,斐憐君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償還他們對她這番濃情盛愛和大恩大德了。

“少爺,少爺不得了了……”忽爾一個奴僕慌慌張張地跑來大嚷著。

“放肆!這麼大聲嚷嚷,要是嚇著了表小姐怎麼辦?”龍皓怒喝,擔心地望著斐憐君。

在眾人心中,她脆弱得猶如纖蒲弱柳,經不起半點的風雨折騰。

“表小姐,對不起。”奴僕趕緊道歉,臉上還是有止不住的慌懼。

“到底什麼事?”斐憐君搖搖頭輕聲問。

“月邪教,月邪教的人毀了我們湖口堂,總共取走了三十六條人命。”

斐憐君的心口一悸。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

龍陪他驚覺到事態的嚴重。“表妹,我先送你回房,再到大廳看看。”

“不,我跟你去,或許還有人有救也說不定。”斐憐君不顧他的反對,率先往大廳跑。

龍皓也不敢耽擱,立刻跟著離開。

飄飄雪花慢慢轉成大雪,驟寒的冷峭天氣就如同龍行堡裏的氣氛——凍寒至極。

※※※

月邪教裏,闕濯坐在主位上,俊爾不群的臉在聽到一連串的報告說明後,越發難看,甚至動怒。

“三十六條人命?”

“是的,邪君,我們這回狠狠地給了龍行堡一個教訓,經過這次,我想他們以後是絕對不敢再對我們的人亂來了……”孟長老得意洋洋地沉浸在自己的豐功偉業中,說得口沫橫飛。

“孟長老別再說了。”畢竟跟了闕濯好幾年,小奴十分清楚現在闕濯臉上那冷峻的表情代表什麼。

孟長老卻不以為意,逕自繼續道:“邪君,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一番才是。”

“慶祝?”闕濯唇角冷沈地一撇。“慶祝什麼?慶祝你殺了三十六個人?”

“是啊!”他沒說錯什麼啊!為什麼闕濯的臉色那麼難看?雖說孟長老的年紀是他的好幾倍,但他的眼神還是讓孟長老忍不住由腳底發寒。

“哼!”闕濯的確也不留情,他下令道。“小奴,掌嘴。”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多大的懲罰!但在人群中最為震驚的,莫過於小奴了。

在月邪教裏,教主底下以孟仲季三大長老為尊,再由三大長老家族裏各選出一個最好的人擔任教主的貼身護衛,從此那貼身護衛不再屬於長老家族成員,而是跟教主同進同出,只效忠教主一人。

小奴就是如此,她是孟長老的孫女,當她第一眼見到闕濯,她的心就只為他一個人而悸動,費了一番苦心,努力地打敗所有人,她才成為第一個女的貼身護衛。更由於闕濯不喜歡多人跟隨,因此她也成為他唯一的侍衛。

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甚至交出自己的生命,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他竟然要……孟長老是她的爺爺啊!她怎麼能……“小奴,你不聽我的命令?”闕濯冷漠的聲音再度揚起。

“不,不是的,我……”小奴囁嚅著,她很清楚貼身護衛是不許違背教主之意的,否則將得到嚴厲的懲罰。可是……孟長老不捨得孫女受罰,大膽地出聲問:“邪君,若我做錯了我甘心受罰,但我做錯了什麼?你總該告訴我。”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真不知道你這長老是怎麼當的。”闕濯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眾人心驚膽戰地倒吸了一口氣,在月邪教裏,孟長老的地位崇高,縱使闕濯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的教主——闕償都要對他恭敬三分,沒想到闕濯竟然會口出此言。

“邪君。”那句話簡直太侮辱人了,孟長老也隱隱不服。

“好,既然你還不懂,我就提醒你這回。”闕濯若不是看在他年老有功的分上,他哪能容得他如此放肆。“罪名一,在毀掉龍行堡堂口前,你可曾知會過我?”

以老賣老在他面前是行不通的。

“沒……屬下以為這種小事不需要驚動邪君。”

“小事?三十六條人命,你說是小事?”

“龍行堡的人曾經殺過我們一個人,我們要他們為他償命也是天經地義之事,若不聞不問,肯定會讓天下人看笑話,把月邪教給看扁了。”孟長老大聲說出自己的想法。

月邪教的創派始祖曾經遭受各派的打壓,在練成絕學後,在短短半個月內就毀掉了三大門五大派,從此月邪教的名號便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因此,月邪教的宗旨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別人欺負你一分,便要討回十分。所以孟長老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很好,這就是你的罪狀二。如果今日龍行堡所殺之人是個可敬人才,那跟他們討個幾十,甚至幾百條命來作賠都無妨,可,你告訴我,龍行堡他們殺的人是誰?他何德何能,讓你這般勞師動眾地為他報仇?”闕濯看似對一切都漫不在乎,但教內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都休想瞞過他的眼。

“這……”

“我得到的消息是,被殺的人是為了跟對方爭一個賣唱女而大打出手,最後技不如人,有這回事吧?”

“是……是的,但總是我們自己的人。”孟長老說得有些心虛。

“教裏出了那種人渣,只會影響月邪教的名譽,別人替我剷除敗類,我謝他們都來不及。”他無情地道。

“邪君!就算今天被殺的是月邪教的一條狗,畢竟也是月邪教的所有物啊!”孟長老實在不能接受。

“說得對極了,但若只會爭強鬥狠而且還技不如人的話,那種人連狗都不如,我問你,月邪教要他何用?”

孟長老被說得啞口無言,被殺的那個人的確只是個小癟三而已,而他之所以那麼做,其實也只是看不慣龍行堡老是以正義為名號,說要剷除他們,才會藉機找他們麻煩。

“我不喜歡有人擅作主張;更討厭有人自以為是,孟長老你可聽清楚了?”雖然是邪教之主,但他自有一套規範,在他的管轄之下絕對不容任何人放肆。

“是,屬下知錯,願受邪君的懲處。”孟長老低下頭去,終於心服口服。

闕濯淩厲專橫的眼眸瞄向小奴,小奴收到旨意,一咬牙,走向孟長老。

在心裏說了句對不起,她的手揚起,朝孟長老臉上打落。

啪!殘酷的巴掌一聲聲落入每個人的心裏,所有人都知道闕濯有多強勢,凡是違背命令者,縱使地位如孟長老那般崇高,依舊逃不過懲罰。

“邪君,孟長老絕對不是刻意犯錯的,求邪君饒耍”在連打了幾巴掌後,見闕濯仍無喊停之意,仲長老和季長老連袂求情道。

“求邪君饒耍”所有的教眾也跟著跪下。

月邪教上下對外雖然殘酷無情,但對內他們彼此都非常團結,感情也十分好,更何況這件事不只是孟長老一人所為,大家都有責任。

只是,闕濯仍舊怒焰難消,遲了好一會兒才叫住手。

“同樣的錯不許再犯。”他慎重地道。

“是!”

闕濯這才拂袖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小奴,你不必跟著。”他連頭都沒回,吩咐過後逕自離去。

聞言,小奴的臉上一片慘澹驚慌。

“邪君……”她低聲輕喚。

他的命令從來沒有人敢質疑,而剛剛她卻違背了他的命令。

他不會不要她了吧?不會吧?

“邪君——”一向堅強的小奴,第一次有想哭的念頭。

“小奴,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孟長老自責道。

闕濯雖是月邪教創教以來最年輕的教主,卻擁有與生俱來的氣勢,賞罰分明,在他領導之下所下達的命令沒有人敢不從。

絕對沒有!

“不,是我的錯,我該遵從他所有命令的。”那是身為教主貼身護衛的職責。

小奴在心裏對自己發誓,只要他肯原諒她這一次,縱使往後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會再有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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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龍行堡在江湖上頗負盛名,一向以“正義之堡”自居,不畏強權與所有邪魔歪道正面為敵,因此江湖上人人都尊稱龍縯天一聲“大俠”。

近日由於月邪教剿了龍行堡的一個堂口,因此原本就有許多英雄豪傑聚集的龍行堡更加熱鬧,所有人都氣憤難當地聲討月邪教,而且還陸陸續續有許多人加入。

斐憐君所住的閣樓雖離前苑甚遠,但還是難免會聽到那些喊殺喊打的聲音,那一切讓她想起十年前的那天,想起了她慘死的父母,擾得原本難以平靜的心思更加紛亂。

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她好想好想逃離這一切,逃到一個沒有紛擾、沒有血腥的地方。

所有在堡裏的人都十分忙碌地在計畫著對付月邪教的事,包括對她十分關注的表哥龍皓和好奇無比的貼身丫鬟翠袖,而這正好給了她一個方便。

她一個人悄悄地打開後門溜出去,決定暫且逃離那一切殺戮爭戰的聲音。

踏出門外,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該往哪兒去呢?自從她被接回龍行堡後,她身旁都隨時有人跟著,她知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深怕她再受到傷害,而今日的舉動,竟是她第一次單獨出門。

龍行堡的人對她恩重如山,猶豫了一會兒,她想起未來的爭鬥必會有所死傷,雖然現在是寒冬季節,但仍有些藥草可采,於是她決定上山去采些草藥,以備不時之需。

※※※

“你們終於回來了。”望著面前一對男女,闕濯不悅地道。

都怪他們,什麼地方不好住,偏偏住在湖泊底下,害他一身濕淋淋地在此等待,而且還等待多時呢!

“喲!是什麼風把我這親愛的兒子給吹來啦?”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在看見他後,立刻嗯心兮兮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闕濯動作十分靈敏,在她沒得逞而使趕緊閃身逃過。

“兒子啊!你還是那麼害羞。”梅妏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以為意。反正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抱到他的,只要她一直再接再厲的話。

害羞?才怪。

若不是這個常常喜歡對他又親又抱的娘,他那醋罎子很大的爹也不會將他直接丟給南宮神劍帶走,誰知道過了這麼多年她依舊如此,真令人頭疼。

“濯兒,有什麼事嗎?”闕償攬著蠢蠢欲動的嬌妻,一貫冷淡地問。

“你說呢?”沒事他才不會來呢!他瞄了他爹娘一眼,實在很懷疑這一冷一熱的兩人,怎麼能夠和平相處這麼多年?

“我知道,你是在氣孟長老吧!”梅妏聰明地猜測道。他們剛剛由外頭回來,多少聽到了些風聲。

“對了,關於這件事我必須好好跟你談一談。”闕償非常不贊同地道。“以孟長老的年紀,當你的爺爺都綽綽有餘了,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你也不該要小奴掌他的嘴,這太過分了。”

“我過分?”闕濯不以為然地道。“要不是你寵壞了那幾個老頭,他們敢沒經過我同意擅自作主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闕償怒問。

“我只不過是說出事實。”闕濯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眼見兩個自己最親愛的男人針鋒相對,梅妏邊安撫盛怒的老公,邊對兒子道:“兒子啊!你何必這麼氣憤?才不過是殺了幾個人而已,算不了什麼的,別跟你爹這麼大小聲,也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娘可是會心疼的。”

“幾個人?若那些人該死還好,但他們都不該死。”闕濯就事論事地說。

“哼!是南宮神劍那老頭教你的嗎?這麼心慈手軟,將來怎麼成得了氣候?”

“不關我師父的事。”闕濯的眼中閃過一絲詭譎。“如果你不滿意我的作法,大可將我一腳踢下教主之位,我絕無怨言。”而且還感激不盡呢!

這才是他來這裏真正的目的。夫妻倆互望了一眼,暗自警覺。

“兒子啊!你說得對,現在你是教主,你有全權決定任何事,爹娘的話只是“小小”意見,若你覺得不好,不聽便罷!”梅妏趕緊露出笑顏解釋。

好不容易閒適了幾年,她已經過慣這種閑雲野鶴的生活了。

“不,你們的兒子我年少輕狂,擔此重任實在太過。”闕濯認真地道。“我不玩了。”

“不玩?”其實他們夫妻倆都很清楚兒子所說的“玩”代表什麼意思。

月邪教被稱為天下第一邪教,其教眾人數眾多,教主之位更是所有邪教人士覬覦和欣羡的,只有闕濯不當一回事,只當成自己的遊戲來玩。而如今他覺得沒意思,所以不玩了。

“你不是說真的吧?”梅妏實在不希望這種事發生。

闕濯的表情再認真不過了。

“不行,月邪教教主之位豈是你說不玩就不玩的?簡直太胡來。”闕償完全不同意兒子的說法。

“如果你們怕我胡來的話,最好還是自己回去接掌吧!”他語態輕鬆,卻飽含要脅之意。

當初他們夫妻詐死,闕濯臨危受命,糊裏糊塗地被父母將了一軍,到現在還不甘心呢!

“那怎麼可以?一教之主可不是鬧著玩的。”闕償正聲道。

梅奴眼神中透著算計神色,露出笑容道:“不過你若執意退讓教主之位,我倒是有個好法子。”

“怎麼做?”這點闕濯倒是十分有興趣。

“像我們一樣,生個繼承人啊!”

繼承人?闕濯太清楚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很好,若你們仍執意讓我繼續玩下去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將整個月邪教給玩完。”他的唇邊勾勒出邪惡的笑容,頑劣的眼瞳散發出一股令人戰慄的氣焰,是那麼的犀利與不容輕忽。

不會吧!他不會真的玩掉整個月邪教吧?

闕償夫妻倆都愣住了,他們深知闕濯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但是他們夫妻既然詐死,就沒有死而復活的道理。

不……會吧!

闕濯的性子連他們都無法捉摸,他們也無法擔 保什麼。

唉!頭痛啊!他們怎麼會有這種兒子呢!

※※※

斐憐君迷路了!

以往她曾經跟著師父或表哥、丫鬟等人在這座山上采藥,來來回回也不知走過多少趟了,沒想到這回第一次單獨上山,竟然會迷路了。

她記得路是這樣走的沒錯啊!怎麼會……難道是昨晚下的那場雪,致使她走錯了路?

那……該怎麼辦才好?

山裏的毒蛇猛獸,雖然它們很可能在冬眠狀態,但是也不得不防。想到這裏,她的掌心開始泛著冷汗。

這時斐憐君感覺到些許寒意,拉拉外衣將自己的身子包裹得更緊,再也沒有采藥的心思了,她慌急地站在原處凝眸四處眺望,尋找著熟悉的路。

忽地,在不遠處一抹淡淡的粉紅躍入了她的視線,為這單調的雪地妝點了幾分色彩。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立刻往那一片粉紅而去。

“是梅花,一大片的梅花樹林……”她訝然地驚呼。

好美,好美……眼前美麗的景象讓她忘卻了迷路的恐懼,斐憐君丟開採藥的竹簍,忘情地站在梅林下開心地轉著圈,還傻傻地咬了一下指頭。

哎喲!會痛。

那證明了這一切不是幻境,是真的,這裏的美景全是真的。

展開芙蓉般的笑容,她張開雙臂抬頭仰望著這一切。

陡然,耳邊傳來水波的聲音,她停住了腳步定睛一瞧,才發現旁邊還有座湖泊,且那湖泊在這天寒地凍中,竟然沒有結冰。

梅樹林和湖泊,這裏的一切是那麼地美!

她實在懷疑,為何這座山頭都走了不下百回,卻從來沒發現這個地方。

嗯!下回她一定要帶師父來瞧瞧,相信她一定會很高興。

思忖間,湖泊的水波遽然掀起了一陣波瀾。斐憐君怔忡地望著水面,忽然見到一個人慢慢由水裏浮出。

難道是鬼怪?

她頓時花容失色地倒退了兩步。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她,轉過頭來。

嘩!好俊美的男人。

在其俊俏的外表下,帶著一股邪魅和囂狂,緊緊扣住人的視線,懾人神魂,她似乎被定在原地,直到他來到身邊,她才愕然地察覺。

“呃——”斐憐君脹紅了粉臉不知所措,大眼卻仍然望著他。

闕濯也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女子。

美!真是好美的女子!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雪白的衣裳襯出她的靈雅,而那雙盈皓的明眸大眼更恰似閃電般地深入他內心深處,勾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叫他整個人沉澱在那雙盈盈秋水中無法自拔。

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感受!

就似翻倒了前世的記憶,他感覺自已是追隨她而來的,而這麼多年的尋尋覓覓全是為了她,只因為她一人。

他終於找到屬於自己的她了。

闕濯又走近她一步,揚起了一抹迷死人的笑容。“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我迷路了。”

迷路?是的,這裏是他爹娘所藏身……嗯!清修之處,若非懂得五行八卦之人,旁人是很難進入或發現的,而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這是冥冥中的定數?

“你是誰?”他又更靠近她。

“我……”

兩人的距離讓她已能隱隱感覺到他的氣息,斐憐君在他眼中察覺到那狂放的似乎能夠將人吞噬的氣焰,一時訥訥地說不出話來,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著,要她快逃,快逃離這個危險的男人身邊!

“別動!危險。”

是啊!就是因為知道他危險她才要逃啊!

“別動!”闕濯再次提醒。

他的語氣雖輕,卻含著不容質疑的意味,斐憐君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瞧——哇!她差點昏倒。

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腳下竟然環繞著幾隻隱隱閃著墨綠色彩的大蜘蛛,一瞧便知道那些蜘蛛一定有毒。

她不禁有些腿軟,這下子就算叫她跑,她也無法移動腳步了。

“別怕。”闕濯又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他那位瘋狂的娘親所養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對付闖進此地的人。不要她動就是怕她不小心踩中了那些大蜘蛛而受傷。

闕濯順手折了幾枝枯木,往她腳邊那些蜘蛛射去,在同一時間伸手將愣住的斐憐君拉開,以免被那些蜘蛛的毒液噴到。

兩人的距離如此接近,她清新嬌嫩和靈氣流轉的氣韻就像個未染纖塵的仙子,更加迷醉他的心魂。

“劫數,你真是我的劫數。”他喃喃自語,漸漸相信起緣分這個東西。

“什麼?”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闕濯不回答她的話,又問。

“斐憐君。”她低聲道。發現在他隱含款款深情的注視下,她的心竟無法控制地狂跳。

“憐君,憐君……”

怎麼會有如此迷離的容顏,恍若只是個貪玩的仙子,只要在一眨眼,她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於是,他猛然低下頭,以迅雷之姿印上了她的唇,想要證明她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虛幻的影子而已。

她口中的甜美果然如想像一般,像是瓊漿玉液,他更加恣意地品嘗。

斐憐君被他的動作嚇著,腦袋一片渾沌,不知所措。

他加深了這個吻,吞噬著她的氣息與柔弱,鐵般的雙臂將她嬌弱的身子圈得更緊,摩娑著她的嬌軀。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雙膝虛軟,無力支撐,小手下意識的攀上了他健碩的胸膛,以免自己滑落。

才一接觸,他濕寒的衣裳便令她打了個冷顫,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知哪來的力量,用力將他一推,她出於本能,揚起小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震動了兩人的心。

闕濯深邃的眸光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凜銳神色,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做,連他的父母都不曾動過他,而她竟……他可怕的眼神讓斐憐君懼駭地連連向後退去,大眼一直防備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深怕他就這樣撲過來將她給掐死。

“別過來……”他終於有所行動,而且毫無意外地向她撲近。

不要,她還有父母深仇未報,她不想死……“不要——”

在他靠近她時,她忍不住放聲尖叫,沒料到向後退的腳步竟一個踩空,整個人就這樣往湖泊裏墜。

“藹—”她驚恐地連閉上眼睛都來不及,就在她快觸及湖水前,條地。纖腰被往上一提,她又重新跌入了那具堅碩的胸膛之中。

“別怕,我不會吃人。”瞧她笨拙的樣子,一看就知道若真跌下湖泊中,鐵定必死無疑。

闕濯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怪她,這個不但美得不可思議且嬌弱無比的小女子,最重要的是在她怯弱的眼神中,似乎還掩藏著什麼,讓他著迷地身陷在她那雙盈盈大眼中,想要探究其中奧秘。

沒有錯了,她一定是他的桃花劫,幾乎在第一眼他就這麼確定了,而且動了心,迷了魂。

他不禁失笑,想不到他師父的占卜功力竟然這麼強,連他也逃不過。

斐憐君說不出話來,心裏的恐懼和寒風使得她的雙腳虛軟、動彈不得,縱使在他懷中,仍忍不住顫抖。

闕濯不知道由何處拿來一件黑色貂裘,將她整個纖弱的身子給緊緊包祝

頓時,一片暖意將她整個人包圍,他這溫柔體貼的動作,讓她懸著的一顆心整個都放鬆了,見他濕透了的衣裳,她不禁為他擔憂。

“那你呢?你不冷嗎?”其實她是想問他,在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下,怎麼還有心思去游水。

“你在擔心我?”他深邃的眼瞳綻出晶亮的神采。多善良的小女人,他更加確定了心裏的感覺。

斐憐君輕咬下唇暗自嗔怪自己,她怎麼會為這個侵犯她的壞蛋擔心呢?她為自己找了個理由,或許是學醫的關係吧!她總是不願見人病著。

“這衣裳還給你……”

“你穿著吧!反正很快你就會回到我身邊,我們別分彼此了。”他低沉的嗓音猶如動人的樂章,迷惑人心。

回到他身邊!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清靈的大眼望著他,在她尚未弄清楚一切之前,他又從懷裏拿出一對雙勾月珥,未經她同意便往她耳朵上戴。

“給你五天的時間夠不夠?”

五天?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檀口輕啟,一副傻傻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我叫闕濯。”他唇邊揚著俊邪的笑容。“記住,五天後,我準時上門迎娶。我的小新娘,你可要好好準備。”

“新……新娘?”

在斐憐君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她整個人又被闕濯往上一提,才只不過轉眼間,她人已經在山腳下,而那道路正是她所熟悉的。

“就送你到這裏了。”闕濯眼中閃著莫測的神采,在她耳邊輕喃道。“憐兒,我們五天後再見,要記得想我喔!”

他的話真是羞煞人了,逗人也不是這麼個逗法,斐憐君正想抗議,沒想到他的輕功好到令她難以想像的地步,轉眼間,他又像來時那般突兀,消失得無影無蹤。

“闕濯?”她朱唇輕啟,莫名地喃喃自語。“他到底是誰?剛剛是我在作夢嗎?是夢嗎?”

只是身上的黑貂裘衣,和耳上的雙勾月珥又怎麼說呢?

她不禁迷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五天後她會再看見他嗎?

心裏竟會有種小小期待,她趕緊搖搖頭,逼迫自己別再多想。

※※※

“表妹,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深怕你出事,還派了許多人去找呢!以後你要上哪兒最好先跟我說一聲,免得……”

龍皓連珠炮似地說了一大串話,才發覺到斐憐君似乎完全沒聽見,靈美的臉蛋顯得失神,不知魂兒飄蕩到哪兒去了。

“表妹,表妹……”

“嘎?”在他大喊的同時,斐憐君才慢慢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已經回到龍行堡了。

“表妹,你怎麼了?是不是人不舒服?”龍皓著急地道。“可惜姑姑雲遊采藥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看我還是去找個大夫幫你瞧瞧吧!”

龍皓的姑姑龍亦郬沒有出嫁,窮極一生醉心於醫術,人稱她為“妙手女”。她覺得斐憐君是可造之才,所以傳了她一身所學。其實龍家的武學淵博,原本龍縯天也想教導斐憐君功夫,讓她自己替父母報仇,誰知她在父母死亡後生了場大病,那纖弱的身子根本不適宜練功,所以,只好改讓她學醫了。

“表哥,你別急,我沒事。”她下意識地回避著他探究的眼神。

“沒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一舉一動根本瞞不過他的眼。“憐君……”

“是……是真的,我真的沒事,你可別忘了我自己也是個大夫呢!”她傳承了龍亦郬的好本事,又擁有靈美嬌顏,因此人稱她為“妙手仙子”。“我只是上山去采草藥,有些累罷了。”

“采草藥?你怎麼能夠一個人上山呢?那很危險的……”忽然,他發覺到一處古怪。“對了,你裝草藥的竹簍子呢?”

“竹簍子在……”糟了!她竟然忘了帶回來。

“不見了?”龍皓輕易地察覺到她的心神不寧,知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

“是啊!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兒去了。”她懊惱地道。

“沒關係,人沒事就好。”他的眼神忽地從她的臉轉移到她身上的衣裳,滿懷疑惑問:“表妹,你身上這件貂裘好漂亮,哪兒來的?”

“礙…”斐憐君不知道該怎麼說,事實上她一直覺得自己作了個夢,若不是唇上還殘留闕濯霸道的氣息和身上的貂裘,她根本不認為那是事實。

他的氣息!

下意識撫著自己微微紅腫的唇瓣,似乎還能感覺到闕濯的狂肆,像是熱浪席捲了她所有的心思。

“憐君,回答我啊!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快告訴表哥。”龍皓看著她迷憫的神情,擔憂不已。

“沒……什麼事都沒發生。”斐憐君連忙搖頭,似乎想將剛剛荒唐的一切搖出腦海。“表哥,我好累,你可不可以送我回房?”

她搖搖頭,耳上那對雙勾月珥散發著奪目光華,叫人起疑,可龍皓見她慌亂失措的神情,也不忍再追問,只好藏起滿腹的疑問,答應她的要求。

“表妹,不管發生過什麼事,只要你願意告訴我,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他真摯地道。

斐憐君點點頭,望著他,龍皓清朗溫柔的表情和闕濯大不相同,一個溫柔似水;一個烈焰似火……不,想他做什麼?她……她怎麼會去想那個欺負人的惡賊呢!

紅唇兒一噘,在龍皓的陪伴下往房裏走,但願一覺醒來,發現那只是南柯一夢就好了。

細細觀察她的神情,龍皓心裏有種很壞的預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表妹似乎有哪里改變了,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在龍皓的心裏早已將她當成自己未來的媳婦兒了,只要他替她報完她爹娘的大仇,他就要向她求親,將她迎娶過門。因此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將今天的事調查個水落石出,絕對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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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4 00:12:2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小奴,你這是做什麼?”回到月邪教,闕濯唇邊的笑容洩漏了他此刻的心情,這和他離開前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邪君,小奴知錯,求邪君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小奴跪在地上,美麗的面容憔悴不堪,在闕濯離開的這兩天裏,她都一直跪在這裏,就是想祈求他的諒解,求他別趕她離開。

“我何時說過怪你了?起來吧!”他邁步往裏面走。

不怪我,他不怪我!

小奴簡直欣喜若狂。 跪了許久的她,站起來時甚至還不小心跌在地上,但她還得勇敢地站起來,追隨在他身後。

“有件事讓你去辦。”喝了口茶,闕濯開口道。

“邪君儘管吩咐,小奴必會完成任務。”她堅強而秀麗的臉上寫著滿滿的自信,只要是闕濯吩咐的事,她就算拚了命也一定會完成。

“很好。”闕濯嘉許似的給了她一個笑容道。“你知道雙勾月珥吧!”

“雙勾月珥。”小奴怎麼會不知道呢!

月邪教的標誌是雙勾月珥,而雙勾月珥就是雙勾月形的翠玉耳墜,以珍貴又完美的黑色晶鑽鑲於其中。

那樣珍貴的耳飾,普天之下只有一對,擁有之人除了月邪教的教主夫人外,沒有第二人選,除非像闕濯這樣尚未娶妻的教主,才由他先行保 管。

可闕濯怎麼會臨時提起雙勾月珥呢?她實在懷疑。

“小奴知道。”雖然有滿腹疑惑,她仍恭敬地回答。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去找出耳上戴著雙勾月珥的女子,我要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耳上戴著雙勾月珥的女子,他話中之意難道是……闕濯輕易地看出她眼中的訝然。“沒錯,我要娶她為妻,所有的聘禮你一併幫我辦好。”

娶她為妻?娶……這句話沉重得教小奴難以負荷,沒想到才短短兩天而已,闕濯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改變,他——要娶妻,娶妻!

“怎麼,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還愣在這兒做什麼?”

“是,屬下……這就去辦。”小奴的聲音有些支離破碎,因為她的心再也不完整了。她咬牙含淚,硬生生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小奴先在此恭賀邪君,祝福邪君。”

闕濯無視於她臉上傷痛的表情,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賀。

愛情本來就是殘酷的,註定有人要傷悲,既然不是兩情相悅,他對她當然也沒有多餘的同情心,怪只怪她太過自作多情。

※※※

脫下那溫暖的黑貂裘衣,衣裳上似乎還殘存著他狂肆的氣味,斐憐君的心依舊紊亂地狂跳,她隱隱感覺到將會有事情發生。

不,她才不會和那男人有所牽連呢!像拿了燙手山芋般,她急忙地將衣裳丟到一旁去。

回到床榻上,她的眼睛卻無法遏抑地注視著那件衣裳。藉由那件衣裳,她仿佛還能見到那張邪俊的臉,正在對她揚起令人心蕩神搖的笑容。

完了,她是著了什麼魔,為什麼整個腦裏想的都是他的人,轉的全是他的身影?

一定是那件衣裳不好,才會惹得她如此胡思亂想。

心裏有個聲音催促她快將它丟棄,只要看不到他的東西,或許自己就不會再有這些胡思亂想的念頭了。

拿起衣裳,正考慮該將它往何處丟時,忽然又覺得那黑貂裘衣實在是難得的漂亮且舒適,丟棄可惜,乾脆送人好了。

“翠袖、翠袖……”她喚著丫鬟的名字。

“來了,小姐。”不一會兒,一個模樣清秀可愛的小丫鬟便端著一碗湯,開門走了進來。“小姐,大少爺說你人不舒服,大概吹了風,所以吩咐廚子煮了碗姜湯,你快趁熱喝了吧!”

“先放著吧!”斐憐君現在沒心思去想其他的事,她拿起那件黑貂裘衣對她道:“這裘衣送……”

“嘩!這黑貂裘衣好漂亮喔!”未等她說完,翠袖已經驚訝得大叫。“一定是大少爺買給你的吧!大少爺就是這麼體貼,小姐,你實在是好幸福、好幸福喔!”

翠袖的臉上滿是欣羡的表情,她家小姐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你胡說什麼?這裘衣……這裘衣才不是表哥送的呢!”她急忙反駁。

“不是大少爺?”翠袖滿臉狐疑地問。“那……那會是誰?老爺、夫人,還是你師父啊?”

“都不是,你別猜了。”她將裘衣交給她道。“這衣服送……”

想講的話突然梗在喉嚨裏,不知道是喜歡這件衣服還怎麼著,就是有些不舍。

“怎麼了?難道你想將這件裘衣送給我?”翠袖喜孜孜地睜大眼睛,她剛剛好像有聽到這句話喔!

“我……我是想叫你將這衣裳拿去掛好。”她臨時改變了主意,至於為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是,遵命。”其實翠袖也是鬧著玩的,她是什麼身分啊!怎麼有資格穿這麼昂貴的衣裳呢!

等她將那裘衣掛妥當了,再回來時,竟發現斐憐君連動都沒動,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哎喲!我的好小姐,姜湯都冷了,你在想什麼?”

斐憐君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我……我哪有想什麼。”

翠袖懷疑地看她一眼,突然發現她耳上的耳飾實在漂亮極了。

“小姐,這對雙勾月形的耳墜真漂亮,一定是大少爺送的吧?”只要有好的事,翠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龍皓了,因為龍皓對小姐可以說是照顧得無微不至,足以成為天下男人的典範呢!

“耳墜……”斐憐君跑到鏡前,輕撫著自己耳上那對漂亮的耳飾。

突然耳邊響起了闕濯在為她戴上耳飾前說過的話——※給你五天的時間夠不夠……我叫闕濯。記住,五天後,我準時上門迎娶。我的小新娘,你可要好好準備……※

“五日……新娘……”她喃喃地念道,雖然話中語意非常淺顯,但她仍然不懂……不,應該說是不敢置信。

她怎麼能相信他那麼瘋狂的言詞呢?太荒唐了。

“五日、新娘?”翠袖皺皺眉問。“小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我……我也不懂啊!我真的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她清靈的臉蛋滿是困擾。

“他?”翠袖更加疑惑了。“小姐,你口中的他是誰?”她隱隱察覺到那個人絕對不是大少爺龍皓。

她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只說他叫闕濯。”

他喊的那句“憐兒”似乎還回蕩在耳邊,讓她不自覺地由耳根子開始燒紅。

“闕濯?咦!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耶!”

“真的嗎?你認識他?”

“認識?沒有啊!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翠袖是個活潑的女孩,龍行堡裏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多,她猜她一定是在不經意中聽過這個名字。

“小姐,你見過他?不會連這些東西都是他送的吧?”翠袖實在懷疑極了。

“這……”

“表小姐,表小姐……”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們的話。

“來了,有什麼事嗎?”翠袖開門應聲問。

“有人受傷了,不知道表小姐可不可以來幫忙?”

救人要緊,沒時間讓她們多聊了,斐憐君隨即道:“沒問題,我立刻到。”

※※※

妙手仙子!

小奴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夠在短時間內擒住闕濯那顆飄蕩的心,在見到斐憐君之後,她才徹底心服。

斐憐君的確長得嬌靈細緻,宛若朵空谷幽蘭,一顰一笑絕對能奪走任何男人的神魂,而且還有一手好醫術,人稱她為“妙手仙子”。

可她絕對沒想到,斐憐君同時也是近來和他們勢同水火的龍行堡堡主夫人胞兄的遺孤;而且她的醫術還是傳自龍行堡主的親妹妹龍亦郬之手。

龍行堡一向以正義之堡自居;而月邪教又是天下第一邪教。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他們……又怎麼可能有未來呢?“邪君,她不是個好對象。”她斗膽地進言。

“哼!你管得未免太多。”闕濯不以為然地道。

原來那看似弱不禁風的丫頭竟然還擁有絕佳的醫術。只要一想起她可能替很多人看過病,而她的美貌也有多人窺視過,他就忍不住滿腹怒火,恨不得將她永遠囚於自己身邊,杜絕旁人偷窺的眼光。

“邪君,請你再想想,別說之前咱們曾毀過龍行堡一個堂口,就是龍縯天那種以正義之士自居的個性,他怎麼也不可能將侄女嫁給你。”孟長老也覺得事態嚴重,趕忙進言。

“沒錯!聽說那妙手仙子擁有明月之姿,江湖上人人是趨之若鶩,若不是龍縯天早已有意在幫她報完父母深仇後將她娶為兒媳婦,哪可能到現在還是獨守空閨呢!”仲長老跟著說。

“而且聽說龍皓對那未過門的表妹也是愛護有加。”季長老也提醒道。

“邪君,你一定要三思……”

“住口!”犀利的眸光射向在場的每個人,他以十分自負的語氣問:“怎麼?難道你們以為我不如那個龍皓,還是配不上斐憐君那個妙手仙子?”

“屬下不敢,邪君才能天下無敵,眾所皆知。”

當初闕濯在接掌教主之位時,可也是以一身絕佳的武藝服眾的,誰也不敢將他當成一個接受父蔭的二世祖看待。

“既然如此,還不快恭賀我。”闕濯倔傲地道。

“可是……”

“還有疑問?”他所決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

縱使大夥還有滿腹的話想說,可是在他銳利的眼神逼視下,便生生地改了口。

“恭喜邪君,賀喜邪君;恭喜邪君,賀喜邪君——”所有人大聲鼓噪喊道,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闕濯露出邪華的笑容,那笑容中包含了一絲算計,誰也不知道他心裏有什麼打算。

眾人不禁懷疑,像闕濯這樣寡情的男人,真的會一見鍾情而去愛上一個女人,還是他另有所圖呢?

猜不透啊!這神秘而又莫測高深的男人。除了靜觀其變,別無他法。

※※※

這一日,整個龍行堡掀起了一陣大騷動。

“下聘?”龍縯天張大了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像座小山般的聘禮,如:綾羅綢緞、曠世奇珍、稀世古玩……一箱箱地抬進了堡內,令人目不暇給且措手不及。更駭人聽聞的是,那個親自來下聘的男人竟然是跟龍行堡猶如死對頭的月邪教教主闕濯。

聽說月邪教的教主只是個嘴上無毛的年輕小子,他曾經在丐幫幫主的接任大典上大鬧過,引起多人的注目。龍縯天沒來得及趕赴盛會,所以不怎麼相信同盟好友所說的。想不到傳言不但是真的,而且這小子還年輕且俊美得過火。

“沒錯,這些全是聘禮。”闕濯再度強調,以證明自己有多認真。

“聘……你到底是下誰的聘?”龍夫人懷疑地問。對於他的到來,龍行堡簡直是措手不及。

“斐憐君。”

“憐君?”這句話讓龍氏夫婦更是瞠目結舌。“你不是開玩笑吧?”

闕濯肯定道:“當然不是。”

龍縯天氣得發狂,他還沒找他算帳已經夠仁慈了,沒想到這個狂妄的小子,竟然敢在他的地方如此放肆,讓他的顏面盡失。

“好個闕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倒是先找上門來了,很好,我就叫你來得去不得,嘿——”他當下用足全力提起一掌,毫不猶豫地往他面門攻去。

闕濯的武功果然厲害,三兩下化解了他所有攻勢。

龍縯天更是氣急敗壞,想他在江湖中人稱正義大俠,若是真的敗在這黃毛小子手上,那他還有什麼顏面面對天下人?

“喝——”淩厲的掌風毫不留情地繼續朝他連攻數十掌,一掌比一掌毒辣危險,招招奪命,直攻對方的要害。

雖然龍縯天是個老江湖,在武林中有其地位,功力算不錯了,但闕濯亦不是省油的燈,他神情自若地應戰,而且只閃躲並不出手。

龍縯天瞧著他那看似輕鬆泰然的模樣,也不得不驚慌失措。

奇了,只不過是個小毛頭,怎麼會有那麼深不可測的武功?

剛開始對他能夠領導整個月邪教的質疑,也在這數十掌內化消,且越攻越慌亂,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驗。

“打夠了吧!”闕濯以一個完美的身手化解了他最後一式,冷然地道。“看在之前我月邪教眾曾經傷害過你們的人的分上,我忍讓了這些招,但你可別太過分。”

“哼!別說的好像對我施了多少恩惠似的,老夫不領情。”連過幾招,龍縯天深諳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也絕對不對邪教投誠。

“領不領情是你的事,反正與我無關。”闕濯不置可否地直接指出重點道。“小奴,將人帶進來。”

“是!”

沒多久,一群山賊般的莽漢被抓進門。

闕濯丟了個包袱給龍縯天。“胡魁的項上人頭就當是給憐兒的禮物,其餘他的幫眾也在這裏,一起交給憐兒處理吧!”

龍縯天顫抖著手打開包袱,果然看見一顆人頭滾落,的確是滅了斐憐君一家子數十條人命的兇手胡魁。

闕濯這小子當真厲害,竟然能夠比他還早找到胡魁,並收拾他。

“兩天後我來娶親,後會有期。”闕濯簡單丟下幾句後,便轉身離去。

“龍大俠饒命,饒命藹—”胡魁的一干同黨紛紛害怕地求饒。

當初在滅了斐氏一門時,他們的確想都沒想過一個漏網之魚,竟然會在過了十年後,為他們招來如此可怕的煞星,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求饒的聲音不絕於耳,愣住的龍縯天這才回過神來。

“可惡、可惡……”他氣得發抖並大叫。“闕濯,我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將憐君嫁給你這邪教之徒的,你少作你的春秋大夢,你聽清楚了嗎?”

※※※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翠袖緊張的聲音甚至還微微顫抖,一路喊至藥房來。

“翠袖,小聲點,還好師父不在,不然你又要挨駡。”正在將藥草分類的斐憐君輕斥道。這丫頭都被她寵壞了,才會老是莽莽撞撞的。

奇怪,那位姑奶奶不是雲遊采藥去了嗎?

翠袖嚇了一跳,趕緊左右看看,要知道龍亦郬可不好應付,規矩多如牛毛,也只有斐憐君受得了她,幸好她真的不在,才放心地又繼續嘩啦嘩啦地大叫。

“小姐,真的不得了了,你知道你那天遇見的那個叫闕濯的男人是誰嗎?”

“誰啊?”瞧翠袖這麼緊張?

“月邪教教主啊!”

“藹—”斐憐君停下動作,輕啟檀口,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玻“你……你說什麼?”

“我說闕濯就是月邪教教主,而那月邪教就是當今天下第一邪教,之前還殺了龍行堡不少人呢!這樣夠清楚了吧?”

“這……這怎麼可能?”斐憐君的確聽得很清楚,但她實在難以置信。

那樣叱吒風雲、不可一世,且對她而言僅只于傳說中的男人,竟然會出現在她面前,尤其他還那麼年輕、那麼俊雅、那麼叫人心慌……“翠袖,你是開玩笑的吧!你怎麼可能會知道月邪教教主的事?”她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本來我也不知道啊!可是他剛剛來堡裏了。”

“什麼?他……他來堡裏做什麼?”

“下聘。小姐,他跟老爺說兩天後要娶你為妻。”

下聘、娶她?

斐憐君下意識連連後退兩步。

自從遇見他後,這三天來她一直寢食難安,沒想到他終究還是找來了,而且依照著他所說的話行事——娶她。

“我說小姐,你怎麼會去惹到那種大煞星?那個死老頭也不想想自己幾歲了,居然敢說要娶你,雖然他的聘禮多得讓人目不暇給,可是誰稀罕,咱們龍行堡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的人家,由得他那麼倡狂啊!”

斐憐君懷疑地問:“誰告訴你他是個老頭啦?你見過他?”

“想也知道啊!”雖然沒見過,但翠袖心想能夠當上教主的,年齡沒有一百大概也有五十吧!

雖然大禍臨頭,但不知怎地,斐憐君忽然有種想笑的念頭。

“你還知道什麼?我的天才姑娘。”

“小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呢?你知道嗎?那個人的邪魔武功可厲害了,聽說……”翠袖四處看看沒人,才敢放大膽子道。“聽說老爺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連胡魁那惡賊都讓他給殺了,並且將胡魁的手下都抓來給你當禮物了。”

“什麼?”乍聽父母深仇已報,斐憐君顯得有些激動。

翠袖卻誤以為她終於知道害怕了,繼續無奈地道:“你瞧!連胡魁那個狡詐的惡賊都那麼快毀於那個什麼邪門教主之手,老爺又打不過人家,看來你就要遭殃,非嫁給他不可了啦。”

一個水靈靈的美人兒,嫁給一個邪門的怪老頭,真是天底下最殘忍的事。翠袖為斐憐君感到悲哀。

“胡魁死了,他真的死了……”斐憐君的注意力還放在這上頭,眼眶不禁泛紅,她父母的深仇總算是報了。

“是啊!可看來你往後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了。”

“誰說的?我絕對不會讓憐君嫁給那個邪徒。”龍皓剛從外頭回來也聽說了,簡直怒不可遏,若不是不知道闕濯在哪里,他鐵定會去找對方拚命。

“大少爺,你可回來了,小姐都怕死了呢!”翠袖趕緊將小姐推向他,希望這身世已經夠可憐的小姐別再受害。

“憐君別怕,表哥一定會誓死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龍皓臉上有著誓死的決心。

斐憐君感動極了,她知道表哥一家子都對她好,可是翠袖不是說了,闕濯的武功恐怕在姑父之上,他們又要怎麼保護她呢?

闕濯,那邪魅的男人,他竟然是月邪教的教主,真是令人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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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父母深仇得雪;闕濯的身分揭穿;甚至兩日後的迎娶……

太多的衝擊讓斐憐君整個腦袋渾沌,以致進了門有好一會兒,才發覺她的身邊還坐著另一個人。

“嘎!是你。”不經意地抬頭,斐憐君立刻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水靈的雙眸懷疑地注視眼前的男人。

“想什麼這麼入神?連房裏多個人都不知道,警覺心這麼低,看來以後我保護你可能會加倍辛苦了。”闕濯調侃她,俊美的臉上揚起笑容。

“誰……誰要你保護?還有,誰准你進來的?”斐憐君慌忙地道。“你快出去,出去……”

闕濯非但沒有照她的話做,還將她順手給攬進懷中。

“本來該多等兩天的,但又想見你,所以來了。”低下頭,他在她耳邊輕聲問:“你呢!幾天不見了,難道一點也不想我?”

“你……”他怎麼能夠這麼輕挑放肆?斐憐君臉上一陣潮紅,掙扎著由他懷中站起。

“別動。”她嫣紅如醉的容顏,加上香軟的身子,令闕濯目眩神迷。

“你再不放開我,我……我可是要喊人了。”雖然話中滿是要脅,但卻一點力量也沒有。

“喊人?也好,讓所有的人都見識一下我們有多恩愛,這樣一來,或許會少些人反對我們的婚事。”

細觸她滑如凝脂的臉蛋。他不禁一陣心旌蕩漾。

現在總算是體會二師兄韋烈所說的“幸福的桃花劫”之意,名劍與能夠相守一生的美人一比,何其微啊!

“沒有婚事,我才不會嫁給你。”清麗的小臉寫滿無限的仇視。

“怎麼了?好歹我也是幫你報了父母血海深仇的大恩人,你就這麼對我?”端起她的臉蛋,闕濯不明白她的仇視為何而來?明明之前見面時,他還能感受到這小女子眼神中難以掩飾的傾慕之意啊!

“沒錯,你是幫我報了父母深仇,我該感激你。”她鼻頭一酸地控訴道。“但是之前龍行堡的三十六條人命又怎麼算?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我不想要你的恩惠。”

“如果說那不是我的本意呢?”

他是在跟她解釋嗎?像他那樣的人,有必要這麼做嗎?更何況若不是他的本意,旁人會有那麼大的膽子任意妄為嗎?

“憐兒,相信我好嗎?”

有一瞬間,斐憐君幾乎就要相信他的話了,但只要一想起那三十六條人命,她的心就緊緊揪起。

“我不信、不信。”趁其不備,她立刻逃離他遠遠的,並防備地望著他。

闕濯有些無奈。“好吧!那是因為你現在還不夠瞭解我,我不怪你,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我闕濯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想知道,永遠都不想知道。”

“恐怕由不得你。”他自信滿滿地道。

※※※

“憐君,姑父無能,雖然我們人多勢眾,但是敵暗我明,對方武功高強,而且時間又這麼倉促,姑父是絕對不可能拿你來賭注的,你要體諒姑父的苦心。”龍縯天語重心長地在她臨行前這麼說。

眾人商討的結果,決定火速先將斐憐君遠遠送至龍縯天在京城的一個親戚家,以免這個柔弱的小女子被捲入這場爭戰中。

斐憐君無法說不,逃避好像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但是她不得不擔心,若她走了,闕濯會怎樣對付龍行堡呢?不會吧!她和闕濯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而且像他那樣的男人,要娶多少美貌的女子沒有呢?她只不過是滄海一粟,很快地他就會將她忘了吧!

忘了……不知怎地,她的心竟有些難受,像那樣出色的男人,見過就很難叫人忘懷。

“小姐,你別擔心,就算老爺不急,大少爺也一定很著急,你只管放心好了,很快老爺就會來接我們回去了。”旁邊的翠袖見她愁容滿面,開口安慰道。

表哥。是啊!龍皓對她情深義重,若不是這一次龍行堡有難,他是絕對不會放心一讓她一個人離開的。

馬車顛簸而行,就像她惶惶不安的心。不經意間,一個影子忽然又飄入她的腦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現在心裏帖記的人竟然不是龍皓,而是闕濯,那個打亂她原本平靜生活的霸氣男子。

“可惡……”她低聲斥駡。

仿佛在回應她的思緒,原本一直前進的馬車忽然間停頓,馬車外傳來眾人驚慌失措的聲音。

“是月邪教的人,月邪教……”

“啊!小姐,怎麼辦?怎麼辦?”翠袖一聽也嚇壞了。

“我……”

斐憐君未來得及多說,車簾已被掀開,闕濯那張邪俊的臉立刻出現在她面前。

“哇!”翠袖愣住了,這……這個男人真俊,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直到斐憐君被他一手拉出馬車外,才恢復神魂。“你……你抓我家小姐做什麼?”

“闕濯,你放開我。”斐憐君一臉驚慌,她沒想到會在這又遇上他。

“闕……闕濯,他……他、他……”翠袖說不出話來,難怪小姐這幾天會魂不守舍,原來闕濯竟是這種模樣,現下的他雖然帶著不悅,但還是英俊的令人怦然心動。

“不放,我需要一個解釋。”沒想到她竟然想逃婚,闕濯絕不放過她。

“解釋什麼?”斐憐君求助地望著護送她的人。

“誰都救不了你,你別癡心妄想了。”說著,他將她攔腰一抱,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嘩!好酷的男人啊!翠袖眼睛一直盯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直到斐憐君的求助聲飄入耳裏,才恍然驚覺。

“闕濯……不,不對啊!他……他怎麼可以抓走小姐呢?”翠袖慌張地對護送她們的護衛大喊。“你們還杵在這裏做什麼?救小姐,快救小姐礙…”

※※※

同樣的梅花樹林,這一次斐憐君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心境。

“你到底想做什麼?”

在梅花樹林的冷梅映襯下,斐憐君的美更加清靈奪目,那股幽然的靈氣,更令他不願放手。

“娶你為妻。”

不可否認的,她的心確實震動了一下,但仍執意抗拒。“你怎麼如此不講理?像你這種大魔頭,我才不要嫁你。”

“那你想嫁誰?龍皓嗎?”

“我……”斐憐君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是。 姑父姑母早就有這種打算,等替我報完父母的血海深仇,就讓我和表哥成親。”

“你真那麼喜歡龍皓?”闕濯實在懷疑。

斐憐君被問倒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一切都很自然啊!她和龍皓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龍家一家人也對她呵護有加,再加上對她的救命之恩……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的丈夫還有其他人眩

“怎麼不說話?”

“我……我當然喜歡他,不喜歡又怎麼會嫁給他?”

“你說謊,你只是為了報恩,絕不是真的喜歡他。”他直接正中要害。

斐憐君才不管這麼多,她的世界沒有這麼複雜。“反正我要嫁給表哥就是了,你管不著。”

“喔!那如果你的表哥……甚至你表哥一家人都死了,你就會嫁給我了對吧?”闕濯語態輕鬆,就像在描述吃飯那般簡單。

可這席話卻讓斐憐君給嚇著了,他……他不會是說真的吧!

以他的能力,她幾乎可以預見到龍行堡血流成河的景象,那可怕的想像刺傷了她脆弱的心。

“不……你騙人,你不會這樣做,我姑父很厲害,他真的很……很厲害,你根本無法動他分毫,不可能……不可能……”她眼眶一紅,忍不住淚眼汪汪地猛捶他的胸膛。

她不要這種事發生,她執意要胡魁死是為了替斐家上下數十條人命報仇,但事實上她根本不希望再有殺戮這種事發生,不要、不要……她的淚水撼動了他的心,原本也是故意嚇她的,想不到她反應竟然這麼激烈。

他握住她猛捶自己胸膛的小手,細心地揉捏著。

“別打了,手不痛啊?”她的手勁根本傷害不了他,只怕捶得她手受傷就不好了。

“我討厭你。”收回自己的手,她含淚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心意。

闕濯不在意,仍用手細心地捧起她水靈甜美的嬌顏,將她臉上的淚珠給吻幹,再道:“別討厭我好不好?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只要你肯嫁給我。”

“什麼都可以答應我?”她被他的溫柔迷惑了,張大盈淚的眼眸望著他。

“是啊!什麼都答應。”

“可是……”嫁給他,她逃都來不及了,怎麼能夠嫁給他?更何況龍縯天根本不可能同意。

“我知道你善良,如果你嫁給我,而且把我的時間都佔據了。那我就沒有空再去對付龍行堡,也沒有空去對付其他正派人士……好吧!就算我要對付他們,你也可以阻止,我全聽你的。”他繼續誘惑道:“憐兒,武林的未來掌握在你的手上,是否會掀起腥風血雨,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為了娶她,他不惜用龍行堡做威脅,但他有把握,總有一天,他一定要她真心地接受他、愛上他。

“嘎?”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重要啦?

向來她都是個需要人呵護的小孤女,總是躲在龍行堡那豐厚的羽翼下,承受著所有人的照顧憐惜,可現在是怎麼了?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裏,她竟變得如此重要,甚至連一個決定都會影響整個武林?

好奇怪的感覺,她——有這麼偉大嗎?

“考慮得如何?”他一直注意著她,連絲絲細微的反應都沒錯過。

“你沒騙我?”

“我何必騙你?”他由懷中拿出一把手掌大的黑色尖刀交給她。“這是黑月刀,削鐵如泥,如果我騙了你或對不起你,你儘管拿這把刀往我胸口刺,我絕不怪你。”

他的話撼動了她的心。這是多大的誓言?他竟然給她這樣的承諾。

握著那把黑月刀,她忍不住再度熱淚盈眶,上天對她何其殘忍,在她年幼時即奪走了她的父母;上天也對她何其仁慈,所有好人全叫她給碰上了。

“可為什麼是我呢?比我好、比我美的女子比比皆是,你……你何苦對我如此執著?”她問出了心中最疑惑的問題。這個在江湖上足以翻雲覆雨的男人,怎麼會看上她呢?“這個問題好難。”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擁入懷中。“本來我也一直以為自己不可能去愛上誰,但我就是遇見了你,你知道嗎?這座梅花林除了我爹娘和我之外就沒人來過了,你的誤闖或許是個緣份,而我相信了這個緣分,因為我的心為你而動;魂被你所迷。”

“可是我……我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小孤女而已。”

“你不會再一無所有了,因為我會一直陪著你。”他知道要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是一件很殘忍的事,畢竟像她這樣的女孩更缺少安全感,但他會給她自己所有的一切,讓她明白他的心。

他的胸膛是多麼溫暖,他的言語是多麼動人,每個女子所求的不就是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和一雙溫柔的臂膀嗎?

其實斐憐君還是不太敢相信這叱吒風雲的男人到底說的是真、是假,但她已在心裏悄悄下了個決定,這輩子就是他了。就算他剛剛說的全是哄她的話,她也要讓那一切成真,佔據這男人的所有一切。

下了這個決定,她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好輕鬆,再也沒有之前的彷徨和苦惱了,或許,她早愛上了他呢!

“闕……濯哥,我答應你,我跟你走。”

闕濯在聽到她的稱呼後,俊美的臉上立刻浮現笑容。“太好了,我現在送你回去,明天我立刻上門去迎娶。”

“好。不……”斐憐君原本欣喜的容顏又陷入躊躇。

“怎麼了?”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姑父的為人,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同意讓我嫁給你,再說,如果他們這麼做,天下人又會怎麼看待他?”斐憐君歎了口氣道。“我原本是個孤苦無依的小孤女,當初若不是有姑父一家的照顧,恐怕早已隨我父母而去,他們待我如珍寶,我又怎麼好讓他們為難?”

這倒是,他見過龍縯天,當然知道她現在的煩惱不無根據。

“我管不了那麼多,縱使要與天下人為敵,我都要娶你。”他堅定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斐憐君脆弱的心房為他這些話而崩落,是什麼樣的愛讓他有這種勇氣,縱使與天下人為敵都要娶她?

“憐兒,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願意跟著我?”

“我……”斐憐君紅著臉低頭嬌嗔。“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還是想知道你的決心有多大。”

決心?他到底要什麼樣的證明?

為了武林將來的平靜,為了龍行堡,更為了……他。斐憐君決定了,她願意拋開一切牽絆,以證明她的決心。

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緊緊抓住他的視線,踮起腳尖主動送上個輕吻,才羞怯地低下頭。

“這樣夠不夠?”她感覺雙頰如火燒,低語問。

這主動的親吻雖然只是輕輕的,卻融化了他所有的顧忌。

不,他根本不該有顧忌的,只要他願意,任何人都無法阻擋他想做的事,他從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就像在第一眼,他就決定跟她廝守一生的決定一樣。

“這樣怎麼會夠呢?”

大手環抱住她柔軟的嬌軀,強勢地激索她矯麗的紅唇,吸吮她口中如蘭幽香,與她的舌緊緊交纏。

斐憐君羞怯地承受他那既濃又烈的深吻,芳心酣醉,這是即將陪她一輩子的男人,從今以後她將不再是個小孤女,因為有他陪伴。

※※※

“什麼?你要嫁給他?”聽完她的訴說,龍縯天震怒地大喊。

“是的,求姑父姑母成全。”斐憐君堅定地道。

她在馬車上被劫持的事已傳回了龍行堡中,所以等待她和闕濯的是龍縯天和其江湖上的同道好友一大群人包圍的陣仗,所有人都對他們虎視眈眈,恨不得立刻撲上前將闕濯給拆解入腹。

“表妹,我不信,我不信……”龍皓更是發了狂地指著闕濯道:“一定是他要脅你的吧!表妹你別怕,我爹和各位叔伯會幫你的,你根本沒必要怕他。”

“是啊!憐君,你這孩子真傻,寧願犧牲自己來保全咱們龍行堡。”龍夫人心疼道。“我……我真是愧對大哥和大嫂,竟然沒有好好照顧你。”

“哼!闕濯,你簡直欺人太甚,今天我就是拚了老命也不會讓你帶走憐君。”龍縯天亦是怒氣騰騰地說。

礙于闕濯的功力,所有將他們團團包圍的人並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場氣氛緊繃到了極點,隨時都有一觸即發的可能。這時,斐憐君說話了。

“不,選擇濯哥,是我自願的,沒有人逼迫我。”斐憐君真摯地道。

“什麼?”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都以為龍皓和斐憐君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憐君,你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吧!”龍夫人指著闕濯道。

斐憐君搖搖頭,表情堅定。

龍家一家人都對她好,除了師父龍亦郬在她做錯事時會罵她和教她外,其他的人對她的好都是過分寵溺,殊不知那樣特殊的憐愛卻對她造成了負擔,讓她永遠都記得自己只是寄人籬下的小孤女,只能讓人同情和保護。

但現在不同了,從父母去世後,斐憐君就再也沒有一刻像現在如此安心,或許她的心已找到屬於自己的港灣,不再有那孤伶伶的感受。

“姑母,我知道這麼做難以得到你們的諒解,但我是真的愛濯哥,就請你成全我們吧!”

不可能、不可能,她那一直捧在手心上的侄女、甚至已經是內定的兒媳婦人選,怎麼可能當眾說出如此驚世駭俗又不知羞恥的話,真叫她汗顏。

“你……你不要臉。”揚起手,就在龍夫人差點甩上一巴掌前,闕濯即時阻止了她。

“不許對她動手。”他護衛道。

“濯哥,你別管,這是我欠姑母的。”

“不行,我不許別人動你。”闕濯執意道。

斐憐君眼中盈滿淚水,她很清楚只要跟他走出這個家門,除了他,她就將一無所有了,但她卻甘之如飴。

“姑父姑母,請你們原諒我的不孝。”她下跪磕了三個響頭。“謝謝你們多年的照顧。”

“憐君,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怎麼會這麼糊塗?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龍夫人看闕濯對她如此愛護,氣壞的心情好了些,但闕濯不管對她怎麼好,畢竟是個邪教中人,那樣的人怎麼能夠沾惹得起?

龍縯天的臉色也沒多好看,在這麼多江湖豪傑面前,斐憐君公然說出愛慕邪教之徒的話,無疑是打他一巴掌,讓他這正義大俠的顏面蕩然無存。

“對不起。”斐憐君歉疚道。

“我們走吧!”闕濯扶起了她往外走。

“等等……”龍皓仍不相信這是事實。“表妹,我不讓你走,我知道你是受他脅迫的,沒關係,表哥不會讓你受委屈。”

他一掌打向闕濯,想伺機救回斐憐君,只可惜卻功虧一簣,那一掌輕易地就讓闕濯擋下。

但龍皓就是不肯死心,今天就算命都沒了,他也要救回她。

斐憐君像是看穿了龍皓的想法,立刻擋在闕濯身前。

“你要殺他,就先殺我好了。”

“表妹。”她竟然如此護著他,真叫人心痛。

闕濯臉上揚著淡淡不悅的神色,斐憐君明的是在保護他,但誰都看得出來她是怕他傷了她這青梅竹馬,而且還差點論及婚嫁的表哥。

“哼!我們還有事,若你想練功請找別人,恕不奉陪。”闕濯攔腰抱起斐憐君,準備離開。

可是一旁的人哪有這麼容易放過他們,一下子就團團將他們圍祝

“闕濯,我今天就跟你一決生死。”龍皓早已讓妒火燒紅了雙眼,什麼都不在乎了。

“姑父,你放過我們吧!”斐憐君央求道。

“不必求他們。”闕濯對空長嘯一聲,一大群黑衣人也就是月邪教教眾即刻湧現,領軍的即是那美麗無雙的小奴。

“邪君只管放心,這裏就交給我吧!”小奴恭敬地道。

眾江湖豪傑眼看那群黑衣人人數眾多,來勢洶洶的且訓練有素,全都暗自慶倖剛剛沒有隨意出手,要不然恐怕又是場大劫難。

“濯哥,你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斐憐君被這場面嚇壞了,她著急地道。

“放心,沒事的。”他瀟灑地帶著斐憐君率先離開這裏。

這回除了被龍縯天拉住的龍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爹,你放開我,我要去救憐君,我不能讓闕濯把她帶走。”龍皓掙扎著。

“不,就讓他們走吧!”龍縯天惱怒道。

“讓他們走?”龍皓放聲大笑,笑聲中含著哽咽道。“這算什麼?我們這麼多正道人士竟然怕了他們那些邪魔歪道,還任他將憐君帶走?爹,你說這算什麼?你們這算什麼?”

“你冷靜一點,皓兒,斐憐君再也不是你我所認識的那個女孩了。”龍縯天看得出斐憐君臉上的執著,所以臉色更加難看地道。“忘了她吧!就當我龍縯天從來沒救過那個忘恩負義的丫頭。”

“忘恩負義?不……我不信,憐君不是那種人……”龍皓發狂地大喊。“我恨,我恨——闕濯,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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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4 00:12:5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他們……他們不會真的動手吧?”一路上,斐憐君一直無法安心地頻頻回頭,心中的惶恐不安到了極點。

“小奴自有分寸,不會有事的。”

斐憐君點點頭,心細的她立即注意到他臉上怪異的表情。“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的模樣?”

“我有什麼好高興的?”她竟然護著龍皓,這叫他怎麼高興得起來?

慧黠的斐憐君一聽到那酸溜溜的語氣,馬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矯聲嗔道:“濯哥,你生氣的模樣好可怕,我真懷疑自己是否選錯了人。”

“你根本無從選擇,只能隨我這惡霸走。”

“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是會跟你走。”她堅定地說道。

闕濯沈闇的表情逐漸緩和。“是嗎?”

“當然啦!”

“那你為什麼那麼護著龍皓?”

“吃醋啦?”她睨著他淡笑。

“你很高興?”

“當然,那表示你是真的在乎我。”

闕濯這才驚覺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竟然超乎自己的想像。不過無妨,他是心甘情願這麼做的,一直寵她、憐她、愛她……不管她要什麼,他都心甘情願為她尋找,以討她歡心,因為這一輩子,他就只動一次心。

“那你呢?你在乎我嗎?”他反問。

“我當然在乎,其實會護著表哥,只是因為他們一家人都對我有恩,並非你所想像的那樣。”她忍不住解釋著。

“真的嗎?你會答應跟我走,不是為了救龍行堡?”

“當然是。”斐憐君不否認,但在看到他難過的表情後,趕緊給他一抹安撫的笑容道。“不過,這也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我好像比較喜歡你。”

“好像?”闕濯不滿意如此模擬兩可的答案,端起她的俏臉道。“說清楚一點,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原來月邪教的教主也是普通人,並不是高不可攀的神祇。斐憐君很開心自己的發現,而且對他的懼意也漸漸消褪了。

“你……你很討厭,我就是不說、不說、不說……”她耍賴道。

“好,我不逼你,反正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親口告訴我心裏的話,不急。”

將她攬進懷裏,闕濯濃情蜜意地對她又親又吻,以烙印下這輩子的誓約,永恆不變。

※※※

闕濯和斐憐君的婚期很快便定下。

依照她的要求,婚禮並沒有大肆鋪張,事實上闕濯也不喜歡有太多人打擾,成婚是他們兩人的事,只要他們覺得幸福快樂就行。

月邪教幾個長老雖然為此事頻頻搖頭,但闕濯決定的事,也沒有他們說話的餘地,只好依言簡單隆重地舉行。

在雙方拜過天地之後,闕濯不忌諱所有教眾的目光,直接將新娘子抱起,往洞房方向前去。

直到被放下床榻,斐憐君一顆心還是怦怦狂跳個不停。

當闕濯抱起她的時候,雖然她被大紅蓋頭給遮住了臉,但還是明顯地聽到眾人的抽氣聲,她幾乎可以想像其他人的表情有多驚駭。

這個闕濯……不,應該稱他為夫君了,他怎麼能夠如此膽大妄為呢?

“娘子,在想什麼?”闕濯並不知道她的心思早已百轉,開懷地揭開她的紅蓋頭,卻見她若有所思。

“你……”一見他那張過分俊美戲謔的臉,她紅著臉,立刻低下頭。“你怎麼能那樣做?”

“怎樣?”他端起她的臉蛋,欣賞她嫣紅如醉的羞澀表情。

“就是……抱我進……新房。”她輕輕一拳擊往他的胸膛,嬌嗔道。“我沒臉見人了,都怪你。”

闕濯深濃的眸光望著她,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印下吻痕。

“那是我們夫妻恩愛的證明,誰敢多說一句?”

“夫妻恩愛……夫妻……”

“是的,我終於娶到你了。”

“終於?”斐憐君讓他的語氣給逗笑了。“我們從初次見面到現在只不過短短數日而已,你用終於兩個字豈不是太誇張了。”

“憐兒,知道嗎?你的笑容足以融化一切,包括我的心。”將她擁入懷中,他低沉的嗓音喃喃地釋放情意。“在我心裏,總覺得好久以前就認識你了,現在才把你娶進門,只是沒找到你而已。”

“胡說。”她故意道,但誰都聽得出那包含嬌嗔的言語中有化不開的甜蜜。

他的親吻和觸碰,早已是她所熟悉,而且覺得自然極了,他的懷抱根本像為她而生,是那麼的契合。

“是真的。”闕濯將他師父所卜的卦告訴她。

“桃花劫?!”

“是啊!以前不明白我幾個師兄為何都那麼心甘情願的被他們心愛的女人給勾去魂魄,但現在我終於懂了,因為遇上了你。”闕濯臉上難得充滿愛意地道。“我甚至還覺得有些相見恨晚,這樣的桃花劫的確是幸福的。”

擁有她,原本有些空乏的心被填滿了,原來這就是愛情。

“我真羡慕你幾個師兄他們的恩愛。”她對他幾個師兄的愛情故事非常感興趣,也十分欣羡。

“不用羡慕,我們會比他們更恩愛的。”他用迷惑人心的音調道。

“是嗎?”在他健壯的臂彎裏,斐憐君也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快樂,如果對她恩重如山的姑父姑母能夠認同他,那就更好了。

可畢竟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就像小公主渝薰,為了愛情也不得不放棄愛她的父母,平凡如她,又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怎麼了?不相信我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遺憾,其實你並不像外界所傳言的那麼壞,如果……如果……”

“如果你姑父能夠接受我就好了,對吧?”他替她接下去。

“我……我沒有其他意思,你別誤會。”

“我知道。”握住她的小手,闕濯歉疚地道。“抱歉,委屈你了,不能讓你開心地出嫁。”

他那充滿誠意的道歉,讓她心裏仿佛有股暖流流過,那遺憾的感覺也跟著消逝了。

“我……誰說我不開心啦?”她頑皮地眨眨眼眸道。“其實我倒覺得委屈的人是你。”

“喔!為什麼?”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可是個小心眼,別以為姑父姑母將我趕出家門,我有苦無處投訴,你就可以朝三暮四,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她故意裝出霸氣的模樣,卻令她靈美的容顏更加神采飛揚。

這可愛的小女人是在刻意安撫他的愧疚嗎?

“放心,我絕不是個朝三暮四的人。”他輕捏了一下她的翹鼻道。“而且我也和你一樣是個小心眼,眼裏容不下一粒沙。”

“我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其實你是愛我的。”

“誰說的?我才沒……”

她的話還沒說完,火熱濕潤的唇已印上她的,仿佛想要將她一口吞沒,排山倒海似地索求著她唇中的甜蜜,還一併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她發現自己並不排斥他的侵略,反而愛上了他這種霸氣的行為,他靈活的舌在她唇裏反覆舔吮,傳送著屬於他的邪魅氣味。

將她推倒在床上,他的大手也不再安分的只放於她的腰側,而是順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下滑動,慢慢摸索出她衣扣的所在並動手解開。

發現了他的舉動,雖然有些頭昏目眩,她還是慌忙地抓住他侵犯的手。

“你……你做什麼?”

闕濯卻反手拉她的手來觸摸自己,並低沉地在她耳邊道:“可愛的憐兒,難道你忘了,這可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猶如魔魅的聲音十分低沉,他的唇輕輕刷過她的耳際,她只感到陣陣曖昧的熱風在她耳邊吹拂,擾得她全身一陣悸動,而在他牽引下觸摸他的小手也微微顫抖,這就是男人的身體,是那麼的堅碩,和她完全不同。

“別這樣。”她根本沒心思去聽他說了什麼,只感覺到自己心跳如擂,全身環繞著屬於他的氣息,頭都快暈了。

“你好害羞。”闕濯笑道。“但我是你夫君,讓我愛你吧!”

“愛我……夫君?”她這才想起,剛剛隱約好像有聽見他說新婚之夜。

新婚之夜,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在喜燭的映照下,她嫣紅的臉蛋就像快要燃燒,猶如美玉生暈,益加烘托出她與眾不同的輕靈嬌嫩,也更加撼動了他的心。

“憐兒,你好美,好甜……”他的唇滑向她的頭窩,輕舔著令他著迷的雪肌,發出讚歎。

她怕癢地躲避著他的親吻,卻更引發了他的征服欲望。

從她身上散發的馨香氣息纏繞著他的鼻,讓他的呼吸轉為急促。 邊吻她,修長的手邊慢慢地解開她身上所有的束縛,讓她姣美無瑕的光裸同體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面前。

呀!看似瘦弱,但她的身段卻是那麼完美,瞧著她那玉體橫陳的嬌媚模樣,他的欲望也隨之蓄勢待發。

雖然被他吻的頭腦渾沌,但是在感覺到自己竟赤裸時,斐憐君慌張地不知所措,急忙地想遮掩自己。

闕濯也不制止她,繼續低頭吻她,將她的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而後在她面前也慢慢地褪去自己身上的束縛。

她倒抽一口氣,才發現男人與女人的身體有多麼不同,尤其是他平坦的胸膛和興奮的欲望。

想要別過臉去,卻被他給制止了。

“呵呵……”她的害羞神情真是可愛,讓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闕濯的唇再度沿著她的頸窩而下,停留在她嬌豔的蓓蕾,靈活的舌時輕、時重地晝著圈,逗弄她所有的熱情。

那折磨人似的吻讓她幾乎快要發狂,她不知道該制止他,還是叫他繼續,她急喘著,忍不住嬌吟出聲。

“礙…濯哥。”她的聲音有些哀求,卻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些什麼。

那嬌滴滴的吟哦聲和她扭動不安分的身軀同時也令他發狂,他的眼神轉為深濃,拉開她的雙腿,大手試探地接觸她柔軟的私密處。

他的手指探入那幽x,即感覺到她的緊縮和濕潤熱流,原來包裹在清靈的外表下,她是這麼熱情。

“好痛……你做什麼?”她有些擔心害怕。

“別怕,我愛你,想讓你成為我的人。”

“成為你的人?”她不明白,她不是嫁給他了嗎?他的動作讓她又羞又痛。“別這樣,這樣我好難受……”

“乖,我怕太急躁傷了你。”

他說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斐憐君不懂。只覺得雖然是寒風刺骨的夜晚,但她全身卻燥熱難耐,仿佛有股火焰在體內燃燒,就要將她焚毀……“不要,我不要……”

在他身下,他們赤裸的身軀相偎,尤其她尖挺的雙峰還親密地在他堅實的胸膛磨蹭,更引起他狂熱的欣喜,緊繃的下腹幾乎就快失控,他加快了手指的探索,讓她更為濕潤。

“礙…”狂烈喜悅的戰慄在她身上炸開,她情不自禁地將一雙玉臂纏上他的頸項,像要奢求他更多的愛憐。

闕濯輕輕一笑,看著她為他神魂顛倒的模樣,他越來越亢奮。

他將她的腿分的更開,火熱的欲望抵住她柔軟的幽谷,挺腰進入她的體內與她結合在一起。

“藹—”承受不住那刺痛,她尖叫出聲。

他憐惜地放慢速度,飽含濃情蜜意的唇親吻著她,並在她敏感的耳際喃喃訴說著愛語。

“不痛了,你真的好美,我愛你,永遠愛你……”

他的舌尖舔去了她滿身激情的汗水,引起她渾身泛起陣陣酥麻。

在他聲聲誘哄和極度溫柔的撫慰下,身體的不適和疼痛漸漸褪去,她慢慢地發現難以言喻的狂喜跟隨他的動作在體內奔竄,帶來銷魂蝕骨的快感。

“濯哥……”她忘情地喊著。

發現她熱情的回應後,他不再顧忌,奮力瘋狂地擺動,剿悍地進出她體內,和她深深地交纏在一起。

瘋狂的節奏似乎想傾訴所有的愛戀,在這夜裏兩人一起燃燒。

外頭寒風刺骨;而香帳裏卻春風吹拂。

※※※

身邊多了個人!當斐憐君睜開眼,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闕濯那張洋溢幸福的清朗笑臉,俊美的臉孔幾乎讓她失神,這個人就是她丈夫,從今以後,即將跟他一起牽手到老。

好瘋狂,他們相識的時間不長,尤其以他們的身分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交集,可他們就是相遇了,而且他還能夠得到她的芳心,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想什麼?”闕濯故意擾亂她的思緒,霸道地佔據她的視線,抗議道。“你總是那麼心不在焉。”

“我是想,我怎麼那麼快就成親了,簡直是不可思議。”而且物件還是他,不過這點不能告訴他,免得他又醋勁大發。

“是啊!我也沒想到,可是我很高興。”吻吻她的小手問。“你呢?”

“我……我也是。”她將頭埋進他懷裏,羞澀地道。

“真好。”忍不住又低下頭給她一個甜蜜的吻,那火熱的愛戀一發不可收拾,控制不住的情火燃燒,他們又陷入了瘋狂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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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月邪教教眾的注視下,闕濯小心翼翼地撬扶著新婚妻子斐憐君走入大殿上的主位,臉上洋溢著從未有過的幸福 表情。

“我來跟你們介紹,她是斐憐君,我的妻子,從今天起你們要尊她為教主夫人,她的命令即是我的命令,不得違逆,明白嗎?”闕濯清清楚楚地將所有話講明,望著斐憐君的表情顯出無比的寵溺,以讓眾人很明確的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屬下遵命。”眾人單膝下跪,異口同聲道。“屬下等參見夫人,夫人萬福。”

斐憐君哪見過這等陣仗,不禁有些慌亂,求助的眼神投向身邊的闕濯。

“他們在向你問安呢!”他給她一抹安定的微笑。

“大家……別客氣了,快起來吧!”她溫柔地道。“憐君少不更事,若有不懂或得罪的地方,還請各位多多教導和見諒。”

眾人聽到她溫柔和謙虛的話語,全都懷疑地望了她一眼。

這一望可不得了,原以為小奴的美已經無人能敵,想不到斐憐君竟也不遑多讓,小奴的美含著無比堅毅和冷傲;但她不同,她的美是柔弱到讓所有人都可以不顧一切地想保護她,更勝小奴一分。

難怪!也難怪闕濯為她神魂顛倒,無論如何都非娶到她不可。

霸氣十足的教主闕濯,配上我見猶憐又謙虛溫柔的教主夫人,可真是讓人開了眼界。當然她的謙虛也贏得了不少好感。

“屬下祝邪君和夫人永浴愛河、白頭偕老。”眾人齊聲恭賀。

“行了。孟長老。”

“屬下在。”孟長老趕緊應聲。

“傳令下去,大開酒窖供人暢飲,大夥好好同歡個三天三夜吧!”他難得如此興奮地道。

“屬下遵命,多謝邪君賜酒。”孟長老扯出笑容道謝。

“多謝邪君賜酒。”眾人也一同感激道。

闕濯面露喜色。“憐兒,來了幾日你都還未能好好欣賞教內的風景,想不想去?”

“可以嗎?”她還以為他要陪教眾們同歡個三天三夜呢!

“當然。”

在眾目睽睽之下,闕濯率性地帶著斐憐君走出大殿,完全無視於眾人又一次驚駭的目光。

※※※

“不像話,真是太不像話了。”

“爺爺,你又要說邪君的不是了,我不要聽。”小奴轉身就想離去。

“傻奴兒,你到底懂不懂?爺爺這是在為你抱屈啊!”孟長老實在看不過去。

“我有什麼好抱屈的?”

“說你傻,你還真傻,你忘了,所有的長老原本都看好你,都覺得只有你和邪君才是最適合的一對,你才是教主夫人的最佳人選啊!”

教主夫人的最佳人選?那也要闕濯點頭才算數,他們幾個長老同意又有何用呢?

“爺爺,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邪君不是個可以讓人擺佈的男子,而我……”小奴硬扯出一個笑容道。“只要能看見他,什麼都無所謂了。”她輕描淡寫地說著,但她的心卻是那麼痛。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豁達,看見斐憐君燦爛的笑容,她還是會羡慕和……嫉妒。

可同樣的她也發覺到闕濯重大的改變,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是遮也遮不住的,將它藏在心中最深、最深的地方,直到永遠吧y※※

放眼望去,整個月邪教的建築幾乎都隱沒在梅花林裏,時值冬寒季節,所有的花兒盛放,美不勝收。

幾天下來,斐憐君還是流連忘返,完全無視於天際冉冉飄雪,樂在其中。

“好美,真的好美……”斐憐君忘情地讚歎道。“想不到在這隆冬季節也能看到花朵盛放的奇景,濯哥,教裏的人一定都很喜歡梅花吧?”

她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就是在梅花林裏,所以這麼猜想。

“呵呵……”闕濯搖搖頭,摘了朵花給她。“這是我母親最喜歡的花,其實月邪教裏大部份是男人,沒有人會去注意這些的。”

“你母親……”斐憐君接過花,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令你難過的往事……”

她猜想闕濯能夠接位,而在婚禮上也沒有看到他父母,想必他和她一樣都是孤兒,忽然與他有種同病相憐的感受。

“難過?的確,我想起我母親就好難過。”可惜和她所想的不同,闕濯是懼怕他母親動不動就想抱他、親他那種恐怖的情景。

“濯哥,沒關係的,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你不會孤單的。”盈盈大眼寫滿真誠,她安慰地道。

“傻憐兒,我才不是那種難過。”他揉揉她如緞般的黑髮疼惜道。她真是個善良的女子。

“咦?”他說的話真深奧,聽不懂耶!

“總有一天你會懂的。”闕濯牽起她的小手交握著,道。“你知道嗎?其實這裏不但冬季有梅花,春夏秋三季也各有各的時節花卉會開,我娘愛花,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竟能讓那麼多不同種類的花卉在同一塊土地上生長,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一起看。”

“真的?好啊!我好期待、好想看。”斐憐君覺得這裏像是個桃花源,和之前想像中邪惡教派那種陰晦沈郁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好幸運也好幸福,能夠和闕濯相遇、成親,和他一起在此美景下共度晨昏,就這麼過一輩子。

闕濯著迷地看著她朱唇輕啟,漾出了迷人的笑容,他感覺整個世界似乎部跟著她在微笑,她的笑容比起梅花盛放的景象還要吸引他,讓他的眼神不自覺地跟隨著她一顰一笑而晃動。

只要她開心,他願意用一切去討好她、寵愛她,將她捧在手心愛憐一輩子。

“濯哥,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不煩啊?”其實她也偷偷地在注意他,所以輕易地發現了這點。

“怎麼會煩呢?我開心都來不及。”

“你胡說。”她甜蜜地嬌嗔道。

她故意別過頭去,道:“騙人。”

“那我來證明。”

“要怎麼證……”在她轉過頭來,正想問明白時,那欲出口的話剛好讓他含進了嘴裏,化作咕噥。

他實在愛極她的味道,清新又香甜,讓他總是流連忘返,永遠都愛不夠她,也要不夠她。

“別啊!讓人看到了不好。”他的膽大率性,讓她不勝嬌羞。

“不會的,而且就算看到又如何?”他就是喜歡吻她,輕輕咬她瑰麗唇瓣的感覺。

“我才不要。”

他不讓她逃開,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在落英繽紛的花瓣和輕飄的細雪下,熱情地吻著她。

“邪……藹—”想通報消息的小奴完全沒想到會撞見此景,臉上通紅地立刻轉過頭去。

斐憐君也差點嚇昏,幸好闕濯動作快速,即時用自己的大衣將她圍繞住,不但杜絕細雪飄飄,還遮掩住旁人的目光,要不然她真想挖個洞躲起來,永不見人。

但不對啊!他們現在的模樣看在外人眼裏豈不是更加曖昧?

完了!斐憐君掙扎著想逃開,闕濯卻不肯,執意將她鎖在自己懷中。

“小奴,我不是吩咐過不許來打擾我跟夫人的,你忘了嗎?”美好的心情被打擾了,闕濯有些不悅。

“對不起,邪君,小奴記得,只是……有貴客到,我……”一向冷靜的小奴低著頭,話也說不完整。

“貴客?到底是誰?”闕濯知道,若不是很重要的人物,小奴也不可能不顧他的命令。

“是南宮昕少爺,他是來傳令師指令的。”小奴恭敬道。雖然南宮昕只是南宮神劍的侍仆,但南宮神劍對他的栽培也不亞于闕濯他們幾個師兄弟,所以她依尊稱他為少爺。

“昕兒?”難道南宮老頭又要玩新把戲了?闕濯倒是滿感興趣的。

※※※

“四少主,好久不見,你看來真是意氣風發,英俊的不得了啊!”南宮昕臉上滿是笑容恭維道。

闕濯唇邊也揚起了微笑。“三年不見,你倒是長大不少,嘴也變得甜很多。”

三年前那可愛的小侍僮,如今已經變成個十五歲的翩翩少年郎,從他身上的改變,闕濯才感覺到時光的飛逝竟是如此快速。

“哪里,過獎、過獎。”

“怎麼?師父派你來難道又想整我們?”闕濯懷疑地問。

“不,四少主,你這就誤會主人了,其實今天我是來道喜的。”

“喔?!”道喜?難道過了三年那愛整人的師父轉了性?闕濯有些難以相信。

“是阿是啊!你可記得主子跟你們幾個少主的三年桃花劫之約?”

“當然記得。”尤其這一年來,眼看著幾個師兄陸續成親,他更是不敢或忘,怕自己也不小心給栽了,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未能逃過。

南宮昕的提起,讓闕濯不禁懷疑,難道這小子今天是來替他主人炫耀他的占卜能力有多厲害的?

“記得就好,主子今日派我來,就是要告訴你,請你回神劍山領賞。

“領賞?領什麼賞?”

“名劍啊!”還說他記得呢!南宮昕嘖嘖懷疑道。“你忘了四大名劍之一的賭約獎賞了嗎?”

原來如此!闕濯立刻笑開。

“沒忘,但我沒資格拿。”他的眼神洋溢著無比幸福的神采。“因為我也已經娶妻了。”

“真的?”這消息簡直令人太驚訝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都沒聽說?”

“最近。我不想大肆鋪張罷了。”

“哎呀!恭喜、恭喜。”這四少主不愧是他主子教出來的徒弟,真是奸詐厲害到極點,連這種事也能如此保密到家。“原來真正的贏家是主子呢!他一定會樂壞了。”

“誰說的?真正的贏家是我們四個師兄弟,因為我們都找到了生命中的最愛。”闕濯難得感性柔情地道。

“嘖嘖……不一樣啊!四少主,我覺得你真的變好多。”南宮昕驚歎道。“小奴姊姊,還是你厲害,竟然能夠馴服我這狡猾的四少主,讓他變得如此溫柔多情,真令人佩服。”他一直以為跟在闕濯身邊的美麗姊姊就是闕濯的最愛。

他的話讓小奴臉上尷尬地一陣青白,闕濯和站在一旁的斐憐君臉色也沒多好看,她甚至轉頭想離開。

“你誤會了,這才是我的新娘,憐君。”闕濯將欲離去的她拉進懷裏介紹道。

“啊!對不起、對不起……”南宮昕歉疚道。“我還以為四少主又請了個大美人當侍衛,原來是少夫人,請見諒。”

他這簡直是越描越黑,小奴的確美得過火,讓原本就缺乏安全感的斐憐君很擔心,現在南宮昕又這麼說,叫她如何不難過?闕濯明白她的心思,冷眼對南宮昕一瞥,警告他道:“小奴是我的侍衛,無關美醜,你別挑撥。”

“我挑撥?”南宮昕無端變成箭矢,讓他決定好無辜。

“請夫人別多心了。”小奴實在擔心闕濯會就此不讓她跟在身邊。

“憐兒……”

“你……你們是怎麼了?我又沒說什麼。”斐憐君低著頭,心情不自覺地越來越沈重。

※※※

“憐兒,剛剛昕兒說的話,你就忘了吧!千萬別放在心上。”回到房裏,闕濯看她的神情不得不再次說明。

“我知道。”她悶悶地說。

“怎麼了?還是不高興嗎?”他擔心地問。

“我怎麼敢?”

她是這麼說,但她的表現可不是那麼回事。

闕濯知道如果不安撫她,她肯定會一直胡思亂想下去。

“聽我說,小奴真的只是我的侍衛而已,如果我喜歡她,早就娶她了,何必大費周章地娶了你呢?”

聽到他的話,她釋懷了。其實斐憐君心裏也很明白闕濯對她的愛,但她就是壓抑不住心裏的不安。

“濯哥,我知道你愛我,但是我一直在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你的愛。”她歎了口氣道。“再說,小奴的確樣樣比我好,她獨立自主,人生得美,武功又高強,而且對你……對你忠心耿耿,這樣的大美人有幾個能夠抗拒得了?我實在懷疑。”

其實敏感的她早已看出小奴對闕濯的情意,只是故意逃避問題而已。

“你真傻,優點又能代表什麼?小奴她應該明白,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愛其他女子。”

斐憐君見他堅毅的神情,心裏的擔憂總算擱下,可是很快的,善良的她又同情起小奴來。“不知道該說是你多情,還是無情。”如果是她,她可能無法那麼堅強地承受,所以她還是幸運的。

“我是多情也是無情,只是我的多情只為你一個人而生。”也是愛上她之後,闕濯才明白原來自己也是這麼多情的男人。

“為我?”

“是的,只為你,也只想為你。”他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加堅定的了,他想要帶著她雙宿雙飛到一個沒人能夠打擾的地方,這樣就再也沒有不識相的人會隨意闖入他們的天地,打擾他們,甚至引起她的擔憂。

“濯哥。”她主動投入他懷裏,感動不已。

“傻丫頭,不生氣了?”他問。

“我才沒生氣。”她矯柔的聲音充滿甜膩。

“是嗎?”他輕咬了一下她的紅唇。

“是的。”她也如數地奉還,咬了下他的唇,並學著他親吻她的方式,主動地舔吮著他的唇。

“憐兒。”她那含著羞澀的主動神情更加勾引人,闕濯幾乎迷醉在她眼中。

迫不及待的拿回了主動權,將她推向床鋪,迅速地解開了兩人身上的束縛,她那窈窕的身軀同樣地吸引著他所有的視線,他低頭親吻她雪白的雙峰,溫潤的舌頭添過她誘人的乳溝,引起她全身泛起陣陣狂喜戰慄。

“濯……濯哥……”

“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我……我不只喜歡你,而且我還愛你。”她羞怯地說完,將自己埋入他懷裏,臉紅似火燒。

她愛他,她終於說出這一句了。

闕濯開心的幾乎要發狂,纏綿悱惻的吻更加密實地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吋肌膚,在她意亂情迷時,挺腰強悍地進入了她,與她瘋狂地交纏。

“藹—”陣陣的快感隨著他的律動向她襲來,她忍不住嬌吟出聲。

他清楚她身上的每一吋敏感地帶,故意挑逗,喜歡看著她那心蕩神搖的模樣,水靈的眼眸慵懶似醉,令她的嬌美更添幾分,越來越急促的喘息中,他更加速身下的動作,狂囂地佔有她。

房內的溫度漸漸燃燒到頂點,婉轉嬌吟和喘息交織,形成動人的樂章,直到他們攀向狂喜的顛峰………※※※

“夫人早。”

昨晚纏綿許久,造成了她今早的晏起,沒想到一睜開眼看到的人不是闕濯,而是小奴。

“怎麼會是你?邪君呢?”

“邪君有事出門去了。”小奴恭敬道。

“出門?那你呢?你不是一直都跟著他的?”她懷疑地問。

“邪君吩咐從今天起由我照顧夫人,服侍夫人。”其實小奴也很難過,但是能服侍斐憐君,那表示她還有機會見到闕濯,那就足夠了,她不該奢求的。

“服侍我?那邪君怎麼辦?”

小奴搖搖頭,主人的事,她怎麼有資格管呢?

見她神色黯然,斐憐君突然湧起愧疚感。“小奴,對不起。”

“啊?夫人千萬別這麼說,你怎麼會對不起我呢?”

斐憐君拉著她的手道:“我知道你的忠心,除了濯哥以外,我願意盡一切能力給你所想要的。”

小奴在心中歎氣,可惜除了闕濯,她什麼都不缺,再者,斐憐君的過度善良,讓小奴有些訝異,如果每個愛慕闕濯的人都能得此殊榮,那麼縱使月邪教門派再大,恐怕也無法如此揮霍。

“夫人不用為此擔心,小奴會尊守本分,絕不輸矩。”

“我不是在責怪你。”

“夫人,我明白,多謝你的諒解。”小奴很認命,斐憐君沒有醋意橫飛,要闕濯將她給調離身邊,這點她就十分感激了。

愛情裏是容不下一粒沙的,不該是你的,就別妄自強求,徒惹傷悲罷了。

※※※

南宮昕的八卦能力的確不容小覷,闕濯成親的事被他一傳,連許諾帶著矯妻遨遊四海的韋烈都聽到了消息,趕緊帶著渝薰上門來湊熱鬧。

“恭喜、恭喜,想不到你這小子竟然也成親了,我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這麼有本領,能夠讓你心甘情願定下來。”韋烈豪爽地恭賀道。

“我也好想知道。”渝薰點點頭,紅唇嫣然巧笑道。“我聽昕兒說她是個很美的女孩,該不會是小奴姑娘吧!”

怎麼又扯到小奴?闕濯帶著難得的緊張神色道:“你們別害我,在憐兒面前可別胡亂提起這件事。”

“哇!難得你這小子會這麼在乎一個人,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快快快!人呢?怎麼還沒來?”韋烈急躁的個性仍舊未改,拚命催促道。

“急什麼?你們才剛來而已,先喝口茶吧!”闕濯又恢復了鎮定。

話才方落,一抹娉婷的美麗身影款款走進,自然就是斐憐君了。

“我來跟你們介紹,她是斐憐君。憐兒,他們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韋烈和他的夫人渝薰。”闕濯迎向斐憐君,為雙方介紹道。

“二師兄好,嫂子好。”斐憐君端莊有禮地道。

“好、很好,憐君,你真是比這個傢伙懂禮貌多了,不錯不錯。”韋烈讚賞道。

“憐君,你別喊我嫂子嘛!聽起來好瞥扭,不如喊我渝薰吧!”渝薰也率性地道,覺得眼前的女子外表和名字十分符合,真是我見猶憐。

“嗯,渝薰。”斐憐君聽過他們的故事,知道眼前這美麗清雅的女子就是小公主,想不到她竟這麼隨和,一點皇族的驕氣都沒有,真讓人意外。

雙方雖是初見面,但對彼此都有著好感。

“對了,阿濯,我覺得斐憐君這名字好像似曾相識,她不會就是龍行堡那位妙手仙子吧?”韋烈走遍大江南北,見多識廣,當然也知道近來月邪教和龍行堡不對盤的消息,他懷疑事故是否全因美人而起。

“沒錯。”

“哎呀!原來真的是為了美人不顧一切。”這不像他的個性耶!難道愛情的魔力當真這麼厲害。

“不,月邪教和龍行堡的恩怨和憐兒無關。”

“無關?”

於是闕濯將兩人相識的事說了一遍,聽得韋烈嘖嘖稱奇。

“難怪昕兒說你改變奇大,原來你這邪惡的傢伙也懂得愛情。”韋烈調侃道。

“你這粗魯的傢伙都懂了,我怎麼會不懂?”闕濯也不客氣地回應。

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戰,把在神劍山的那套全都搬出來了。由斐憐君說到月邪教和龍行堡的事,以及當天的局勢,兩個小女子在旁聽得頗為無聊,這些門派恩怨的東西,她們根本不懂,也不想懂,於是決定先行溜走。

“渝薰,你以前有沒有來過這裏?”

“沒有,這是第一次來。哇!這裏好漂亮、好多梅花。”走出偏廳,迎面的是整片的梅花林,渝薰開心地抬頭嗅著那冷梅的清香,覺得好舒暢。

跟著韋烈也隨性慣了,她乾脆坐在地上,就像被花團給緊緊包圍一樣。

“是啊!聽濯哥說,這裏春夏秋冬開的花都不同。反正你也沒見過,不如就在這裏住下,我們一起看每一季的花開好嗎?”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可真是一見如故。

“好啊!我……”渝薰停頓著將要出口的承諾,因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可是我要先問烈哥哥的意見。”

“你們還有事?”

“烈哥哥說要帶我走遍天下,我們現在才走過幾個地方而已。”

“哇!真好,渝薰,你們真是令人好羡慕喔!”如果闕濯也能帶著她游遍大江南北就好了,可惜月邪教少不了他,這個願望恐怕要到她老的走不動時才有可能實現。

“你也很令人羡慕啊!我聽烈哥哥說,阿濯很少對人和顏悅色的,只有你例外,他對你真的很好,連我都明顯地感受到了。”渝薰輕笑。尤其是剛剛他們兩個男人在說話時,闕濯不時地飄向斐憐君的濃情眼神,是那麼強烈,讓人難以忽視。

“你那位烈哥哥也不遑多讓啊!”

“是耶!呵呵……”

她們說說笑笑,完全沒去注意到在她們身後站著兩個同樣露出幸福微笑的男人。

闕濯在心裏暗下決定要更加緊手邊的計畫,以求有朝一日能夠和韋烈他們一樣,自由自在地翱翔天地,旁人莫擾,只有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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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4 00:13:3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韋烈因接到丐幫有事,所以和渝薰並沒有停留太久便相偕離去。這讓斐憐君有些不舍,她和渝薰已經在這幾日內結為莫逆了,不過幸好愉薰有留下聯絡方式,因此她打算等闕濯有空時,再央求他一起去看他們。

可惜近來闕濯總是早出晚歸,神秘兮兮的,問他忙什麼,他總是避而不答,只是告訴她要給她一個驚喜,至於驚喜是什麼,她實在懷疑。

“小奴,濯哥到底在忙什麼你知道嗎?”斐憐君覺得小奴可能比她知道的多。

“抱歉,小奴一直跟隨著夫人,所以什麼都不知道。”她是隱約有聽人提起,若傳言屬實,那麼斐憐君就太令人羡慕了。

“對喔!”沒有闕濯陪伴,月邪教的美景似乎也不再那麼美了,所以她又開始愛上采草藥,或整天待在房裏研究藥草之事。

“夫人其實不用擔心,小奴相信邪君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你。”

“全是為我?你真的知道什麼對吧?”她抓到了話柄。

“還是讓邪君來告訴你,小奴不敢多嘴。”

“小奴,在我面前不用太過拘束。”她總覺得她主仆界限分的太過明顯。

低下頭,她又采起了一株藥草,放進竹簍子裏。

“夫人,我們還是別離開太遠,以免邪君回來找不到你。”小奴勸著。

“沒事的,我想濯哥不會那麼快回來,而且有你陪我,不會有事的。”她對小奴的一身好武功可是非常的羡慕。

她的天真與善良,使得鮮少與人接近的小奴漸漸喜歡上她,也才明白闕濯會那麼寵溺她的原因。

“夫人,你教我辨識藥草好嗎?”

斐憐君抬頭,對她露出盈盈一笑。“沒問題。”

於是兩個小女子開始專注地商討,沒有注意後頭有人接近。

“表妹,終於找到你了。”龍皓的聲音不大,卻嚇著了她們兩個。

“你想做什麼?”護主心切的小奴趕緊將斐憐君往背後藏。

“我想跟我表妹說話,你走開。”龍皓急切地道。

“不!”

“小奴別擔心,我表哥不是壞人。”斐憐君給她一抹安撫的笑容道。

小奴這才不情願地冷聲道:“好吧!有什麼就站在那裏講,不許接近夫人。”

“哼!真是闕濯忠心耿耿的走狗啊!”龍皓罵道。

“表哥,不要這樣說小奴。”

“怎麼?憐兒,難道你真的把自己也當作邪教之人?也認同他們了是嗎?”龍皓簡直不敢相信他從小呵護到大的表妹竟會如此。

“表哥,離開龍行堡的時候,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

“我不信,我一直都不相信那是你的本意,難道當龍行堡的少堡主夫人會輸給月邪教的教主夫人?”

“表哥,那是不一樣的。”愛情哪能夠強求?

“我不管什麼一樣不一樣,我只想告訴你,我從來就不相信你是心甘情願跟闕濯走的,所以從你離開那天起,我費盡了所有心思找你。我知道你放不下行醫的工作,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今日我終究是等到你了。”

斐憐君輕咬下唇,她明白他的心意,可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闕濯,對於他的深情,她無以為報,註定是要辜負了。

“別費心了,表哥,我對濯哥是真心的,請你……請你忘了我吧!”

“不,我怎麼能夠忘了你,十年的歲月不算短,我怎麼忘得了?”龍皓不顧一切上前道。“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將你帶回去,我一定要。”

“你休想。”小奴立即護衛地抽劍 保護憐君。

“那我們就試試看。”

一時間刀光劍影,飛沙走石,兩人展開一場爭奪戰。

然而一個是龍行堡未來的接班人;一個是月邪教武功最高的教主貼身侍衛,他們的功力自然絕非平常,動作猶如奔雷駭電,淩厲至極,雙方可說是勢均力敵,難分軒輊。

斐憐君看得心驚膽戰,他們哪一方受傷都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不要打了,別打了……”她慌急地想阻止,完全忘了顧慮到己身的安危,就這樣沖上前去——“表妹——”

“夫人——”

龍皓和小奴怎麼也沒想到斐憐君竟然會突然跑出來,紛紛想將攻出去的刀劍收勢,但來不及了,眼看她就要傷在不及收勢的劍風下,突然黑影驟至,迅速地將她帶離危險。

“濯哥。”斐憐君抬頭看到來人,給了他一個歡喜的笑容。

闕濯卻完全笑不出來,冷冽的眸光掃向眼前差點傷了他嬌妻的兩人,讓他們忍不住膽戰地退後一步。

“你們膽子可不校”

龍皓想張口跟他要回斐憐君,卻被他的氣勢給懾住了。發不出聲音。

小奴則是慚愧地低著頭。“求邪君恕罪。”

闕濯臉上還是讓人害怕的冷煞神色,絲毫沒變。

“濯哥,別生氣,別生氣了……”斐憐君見狀趕緊撒嬌,主動靠近他懷裏。“我好累,先送我回去好不好?”

視線回到嬌妻身上,看著她蒼白的臉,冷酷的表情頓時化作萬分憐惜。

“我們回去。”他將她整個人抱起,迅速消失。

龍皓氣憤地緊握住拳頭。他輸了?不!他不信!他才不信他和斐憐君相處十年的情誼會輸給闕濯這個陌生人,他絕不認輸,絕不y※※

打從發生龍皓事件之後,闕濯雖然忙,但還是會抽空陪在斐憐君身邊,更不准她外出,氣得她連連抗議。

“我又不是犯人,你為什麼要把我囚禁起來?”

“我只是怕人家傷害你,不過你放心,再過一段時日,我就可以陪你到處看、到處玩,這樣好不好?”闕濯輕哄道。

“你騙人,你哪有空陪我?”現在剛成親不久都沒空了,斐憐君可不敢奢望。

“相信我,我說到一定做到,到時候我帶你遨遊天際,你想去哪里我都奉陪。”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斐憐君突然驚慌地捂住他的唇。“不許你講這句話。”

“為什麼?”輕吻了一下她的手問。

“因為……因為我爹講了這句話,隔不久就……”斐憐君眼眶泛紅地道。“我不要這種事發生,濯哥,我不要你離開我。”

“傻瓜,我不會有事的,你忘了我的武功有多厲害了嗎?我不但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你。”

“反正……反正我就是不要你離開我身邊一步。”她極度沒安全感地道。

“好,我答應,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就能永遠陪在你身邊了,好不好?”闕濯安撫道。

“那要多久?”

“很快。”

很快?有多快呢?他總是這樣哄她,可是卻老是不見蹤影,他到底都在忙些什麼呢?她真是好奇,只可惜沒有人能給她解答。

“喲!這不是夫人嗎?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沒去纏住邪君啊?”

斐憐君一回頭,才發現原來是孟長老。

“孟長老你好。”

“哼!讓你這尊貴的身分跟我問好?我怎麼承擔得起啊!教主夫人。”孟長老的語氣仍舊是充滿譏諷,看她的眼神也充滿憤恨。

“孟長老,我想我沒得罪你吧?”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長老……甚至月邪教的人好像除了闕濯和小奴外,其餘的人都不是很喜歡她。

“當然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敢講,你是高高在上的教主夫人,我有幾條命?我們的邪君可沒那麼仁慈。”

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為難她的,但斐憐君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讓他如此。

“對不起,如有得罪,我在這裏向你道歉。”她不擅和人爭執,話說完後,轉身想離開,不想再和他有口舌之爭。

“怎麼?想去找邪君告狀啊!告訴你,邪君不在,你就省省吧!”孟長老再次揶揄道。

這感覺似乎又回到她剛到龍行堡那年,她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孤女寄人籬下要怎麼存活,前程是一片未知和驚慌。

“孟長老……”

“省省吧!別對我裝出那副可憐樣,你這招只對邪君有用,還是等他在的時候再施展吧!”孟長老的批判一點兒也不留情。

因為,即使她處處表現得謙恭溫順,但孟長老卻認定她是個心機深的女人,要不然天下美女何其多,沒有道理像闕濯那般寡情的人會在看見她之後,就失魂落魄,不顧一切代價地要娶到她,更讓人生氣的是,他竟然可以為了她而犧牲一切。

所有的一切啊!

再者,她,斐憐君只不過是一個小孤女而已,憑什麼跟他孫女爭寵、爭地位?

“孟長老,我沒有對濯……邪君施展任何手段。”

“你有沒有咱們心知肚明。”

“你……”

“孟長老,你太無禮了。”小奴突然出現,維護憐君道。

“小奴,我有說錯嗎?如果不是她,今天……”直到現在,孟長老還是覺得小奴才是教主夫人的不二人眩

“夠了,別再說了。”小奴不得不警告。“夫人對邪君有多重要,你我都很清楚,以後不要再亂說話了,回去吧!”她不希望爺爺為她的事跟闕濯反目。

“小奴——”這丫頭真是傻瓜,竟然這麼維護情敵,孟長老氣急敗壞地瞪了斐憐君一眼,才轉身離去。

在他離去後,斐憐君才無助地問:“小奴,我……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他們了?為什麼他們都不喜歡我?”

“夫人你別多心,其實大家只是礙於身分,不敢踰矩而已。”

“不!之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我現在才發現事情並非如此。”她聰慧地看著小奴道。“你知道原因。”

小奴突然單膝下跪。“夫人,孟長老真的不是有意的,請你……請你切莫將此事告訴邪君,求你。”

“小奴,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夫人請你答應我。”小奴堅持要聽到她的承諾才肯起來。

“我答應你,事實上我也不打算說,以免濯哥生氣。”她親手將她扶起。“小奴,孟長老和你……有關係吧?”

“他……是我爺爺。”

原來如此!斐憐君總算懂了,天下父母心,誰能不為自己的親人著想呢?

而她卻是如此孤零零的,除了闕濯,還有誰會為她設想?

※※※

“闕濯,闕濯你在哪里,快給我滾出來!”

叫囂的聲音傳偏整個大殿,尤其月邪教地處隱密,從來就沒閒雜人等來過,此舉更加引發了整個教眾的動盪,所有人都向聲音的源頭擠去,看看到底是那個不要命的,居然敢如此倡狂大膽。

“闕濯呢?快叫他給我出來。”

眾人一看才發現,那個氣焰囂張的女人原來是妙手女龍亦郬,而她身邊正是她的侄兒龍皓。

“龍亦郬,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此處囂張胡來,是不是忘了打聽這裏是什麼地方?”孟長老斥責道。

“我呸!就算這裏是龍潭虎穴,我也不在乎,更何況只是月邪教而已,你們這群老不死的,還不快快叫闕濯給我滾出來。”龍亦郬一點都不將他們放在眼裏,仍乖張道。

“你這女人竟然膽敢侮蔑我們邪君。”孟長老氣得大叫。“來人,還不速速將她拿下。”

“來啊!我怕你們不成?”龍亦郬端起了架式。龍家武學淵博,雖然她在武功方面修為還不及醫術那麼精通,卻也不差。

“動手……”

“住手。”闕濯在聽到消息後趕來,在他冷喝聲下,沒有人再輕舉妄動了。

“你終於出現了。”龍亦郬看到他的人品竟如此俊秀,心裏倒是頗為吃驚。

“不知您找闕某有何事?”闕濯的態度謙恭,主要還是看在斐憐君的面子上。不過來人還有龍皓,就不得不令他懷疑。

“你少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他和善的態度,龍亦郬說的話也沒那麼沖了。“快把我的寶貝徒兒還我。”

“還?”闕濯搖搖頭輕笑。“憐兒己經嫁給我,是我的妻子了,怎麼還?”

“姑姑,表妹才不會嫁給他,一切都是他逼迫的。”龍皓在旁說道。

“哼!闕濯,你和龍行堡的恩怨,我才懶得理,但今天你一定要將憐君還給我,不然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龍亦郬撂下狠話道。

“我說過,憐兒是我的妻子,如果你以憐兒的師父身分到月邪教作客,我是十分歡迎,但若你無理取鬧,就恕我無法招待。”闕濯將話說得很明白。“來人,送客。”

“闕濯,你以為三兩句話就能打發我?沒那麼簡單,今天若無法帶回憐兒,我絕不離去。”龍亦郬也十分堅持。

“沒錯,姑姑,我們一定要救表妹回家。”龍皓鼓噪道。

“好,皓兒,既然闕濯不肯讓憐君出來,我們只好進去搜,非找到她不可。”

“放肆,你們以為這裏是龍行堡嗎?”孟長老看不過去,率先對要硬闖的龍亦郬擊出一掌。

“可惡的死老頭,姑奶奶我今天就領教、領教你們這邪教的功夫到底有多厲害。”龍亦郬的脾氣也不好,說著便動起手來。

瞬間,淩厲的掌風迴旋在四處,雙方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

闕濯也不想制止,龍亦郬太過囂張,的確該讓她吃點苦頭才行。

正當所有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注視著場中雙方激烈的打鬥時,斐憐君驚慌的聲音突然傳來。

“師父。”

“表妹。”龍皓見到她十分驚喜地喊。

在打鬥的龍亦郬也聽到了寶貝徒兒的叫喊,一時分了心,眼看就要躲不過孟長老的掌風,闕濯突然出現,將她拉離了危險之地。

龍亦郬沒有一點感激之意,反而瞪了闕濯兩眼,才走向徒兒。

“憐君,我終於見到你了。”龍亦郬沒有子女,所以一直將斐憐君當自己的女兒看待,也只有這寶貝徒兒才能令她展現笑顏。

“師父,我好想你,你采藥怎麼采那麼久?”斐憐君撒嬌問。

“貪玩了一下。”龍亦郬牽著她的手道。“走,帶你回去,最近我又采了好幾種稀奇的藥草,給你瞧瞧。”

“好啊!”斐憐君欣喜地轉頭望向闕濯。“濯哥,我跟師父回去。”

“我們的事為什麼要他同意?別理他,師父以後要采草藥都帶著你,以免你讓人欺負。”

“師父。”

“我不同意,你不許帶走憐兒。”闕濯才沒斐憐君那麼天真,他知道一旦讓她跟龍亦郬回去,她怎麼可能再放人。

“你憑什麼扣留我徒兒?”龍亦郬質問。

“憑我是她丈夫。”闕濯對斐憐君道。“憐兒,過來,你要什麼稀奇珍貴的藥草,我都有辦法找給你,你不必跟她回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龍亦郬質疑地問。

“很簡單,要走你和你的侄兒走,憐兒留下。”

“憐君,你怎麼說?是跟我走,還是留下?”她可以選擇任何人當丈夫,但選了個邪教之徒,龍亦郬就是反對。

“我……”斐憐君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遭遇到這麼困難的問題,兩個都是這個世上最疼惜她的人,她誰也不想失去。

“憐兒,難道你為了他,不再認我這個師父了?”龍亦郬看到她這麼猶豫,忍不住動怒。

“不是的,師父,我……”斐憐君咬住下唇,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憐兒,還猶豫什麼?”闕濯使個眼神給站在一旁的小奴,她立刻會意。

“夫人,我們走。”

“不要拉她。”龍亦郬讓斐憐君面向自己,沒好氣地問:“你說,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龍行堡?”

“表妹,跟我們回去吧!”有她在這裏,龍皓也不放心,只能一再的拖延他爹龍縯天和各江湖豪傑想攻上月邪教的計畫。

“我……”斐憐君為難地看看龍亦郬,再看看闕濯,如果兩方只能留住一方,那她只好對不起她了。“師父,徒兒不孝,請師父成全我,讓我留在這裏吧!”

此話一出,闕濯暗自松了口氣,斐憐君真是不枉他挖空心思的寵愛。

相反的,龍亦郬整個人都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疼了那麼多年的徒兒,到了最後卻選擇投向心愛人的懷抱,這個打擊簡直讓她無法承受。

“你……你好藹—”龍亦郬咬牙切齒道。“你真是我的好徒兒。”

“師父,你別這樣,其實濯哥是個好人,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留在這裏陪我,相信濯哥會同意的。”斐憐君尋求他的支持。

闕濯不顧眾人搖頭反對,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沒錯,你師父可以留在月邪教裏。”只要不帶走她,凡事都好商量。

“師父……”

“不要叫我。”

“啪!”龍亦郬猝不及防地揚手打了她一巴掌。

闕濯眼神一沉,立刻來到斐憐君身邊,將身體搖搖欲墜的她扶祝看著她粉頰上一片紅腫,他更是心疼得怒火狂燃。

“你居然敢打她?”他冷聲道。

“我為什麼不敢?”龍亦郬氣壞了,這徒弟真是沒心沒肝,枉費她對她那麼好,還將畢生所學都傳給他。

實在氣不過,她又再度揚起手,卻被闕濯給攔下。

“你敢再造次。”闕濯聲音比現下的天氣還要冷上十倍、百倍。

“濯哥,你別管,師父要打,就讓她打好了。”斐憐君淚眼汪汪地說。是她對不起師父,所以不怪她。

“絕不,如果她敢再動你一根寒毛,就別想走出月邪教大門。”闕濯強悍地道。

所有月邪教的人都被闕濯臉上狂肆的怒火給懾住了,尤其是孟長老,他或許真該慶倖斐憐君不是個會哭訴的人,要不然他恐怕老命不保。

但一向心高氣傲的龍亦郬卻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裏,只是個臭小子而已,她就不信他能拿她如何。

“好,我就看你有何本事留住我。”龍亦郬毫無預警地繼續揚手攻向他身邊的斐憐君。

“放肆。”小奴立刻出掌應付。

“別打、別打……”斐憐君含著眼淚向闕濯求助道。“叫小奴住手,不要傷害我師父,不要……”

“憐兒,你安靜地看。”闕濯話才方落,一道掌風朝他們襲來,他帶著斐憐君轉身躲開。

沒想到龍亦郬又繼續出掌,她不在乎小奴的攻擊,而是招招都針對斐憐君而來,她已經氣得失去了理智,今日非親手殺了這個孽徒不可。

“師父……”看著龍亦郬不顧己身的安危也要殺她,斐憐君更是淚如雨下,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景。

“別叫我,我沒你這種無恥的徒弟,哼!”龍亦郬又連續對她施加攻擊,而且一招比一招更加辛狠毒辣。

而在旁的龍皓也沒閑著,出掌幫她擋住小奴的襲擊。

“可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今日龍亦郬竟如此囂張,闕濯決定給她一個教訓。

“不要,求求你……”斐憐君看出了他的意圖,趕忙阻止。

闕濯不再包容了,當龍亦郬再度朝他們襲擊時,他不再躲避,反而使出更強烈的掌風將他和斐憐君包圍在其中,而龍亦郬那道射向他們的掌風在遇到他那強烈的護衛掌風後竟反彈回去,直接命中龍亦郬本身。

“藹—”慘叫一聲,她整個人猶如斷線的風箏,直接飛撞到兩尺外的一棵大樹後才倒下,口吐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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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4 00:13:47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姑姑——”龍皓見狀立刻跑到她身邊。

斐憐君也嚇壞了,推開闕濯直接跑上前。

“師父……師父……”看到她那慘白的臉和吐出的鮮血,斐憐君的心像是受到重擊一樣,她是大夫,當然看得出來,剛剛那一掌非同小可,龍亦郬恐怕……恐怕回天乏術了。

“你……你這孽徒……不必……不必叫我,我……我沒你這種……徒弟。”龍亦郬又吐了口鮮血。

“師父,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沒想到會這樣,師父,請你原諒我,請你原諒我……”她早該知道龍亦郬的個性剛烈,如果她剛剛先答應她,再慢慢跟她溝通就沒事了,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龍亦郬待她猶如親生女兒,而她竟然害她受了如此重的傷,她的良心譴責著自己,斐憐君更是傷心欲絕。

“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算我……錯看了你。”

“姑姑,表妹不是有意的,她不是有意的。”龍皓見她淚眼婆娑,心疼不已,趕緊替她說話。

“傻小子,到現在……你還替她說話。”龍亦郬又嘔出一口鮮血。

“師父,別說話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好嗎?”含淚的芙蓉俏臉看來分外惹人心憐。

“哼!算我白教你了,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的傷……已經無力回天了嗎?”

“師父……”

“如果……如果你真是我的徒兒,就該替我報仇。”龍亦郬惡狠的眼神射向站在一旁的闕濯。

“他……”斐憐君呆住了,師父竟然要她替她……報仇?

“憐兒,你別聽她的,其實她這是死有餘辜、自作自受。”闕濯絕沒想到龍亦郬竟會使出那麼辛辣的招數,他很難想像如果今天沒有他在身邊,斐憐君的下場會有多可怕。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師父?”斐憐君不滿地抗議。

“本來就是,你自己問問她,她究竟做了什麼好事。”斐憐君不懂武功,所以看不出個中的奧妙,闕濯不怪她。

“皓兒,送我……送我回龍行堡,我……我不想死在這個污穢的地方,更不想看到這個孽徒。”龍亦郬激動無比地道。

龍皓深深地看了斐憐君一眼,而後抱起龍亦郬往外而去。

“師父——”

“讓他們走。”闕濯拉住斐憐君欲跟去的身子。

“不,我不要,我要跟我師父走,我要跟她走,你放開我、放開我……”斐憐君拚命掙扎。

突然龍皓停下腳步,龍亦郬虛弱的聲音傳來。“憐君,如果……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父,就替我殺……殺了闕濯,替我殺了他……”

話一說完,她頭一偏,便斷了氣。

“姑姑——”龍皓跪下,不輕彈的男兒淚也潸然落下。

斐憐君停止了掙扎,她臉色蒼白,整個人腳步踉蹌,若非闕濯及時扶住她,恐怕她早已倒下。

“師……師父……”斐憐君突然發狂似地推開闕濯,跑到龍亦郬身邊痛哭,哭得聲嘶力竭,最後終於不支,昏厥過去。

※※※

“你醒了?”闕濯松了一口氣。

她昏迷了三天三夜,他也衣不解帶地在旁守了她三天三夜,幸好她終於醒過來了。可萬萬沒想到她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不想見你。”她別過頭去。

闕濯受到很大的打擊。“憐兒,你不懂武功,所以看不出來,其實我只是將龍亦郬對付你的武功轉嫁到她身上,我也沒想到她下手會那麼重,我不是有意殺她的,你明白嗎?”

“現在我師父死了,你說什麼都可以。”她含著眼淚哽咽道。

“憐兒,當時在場的人很多,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真氣人,她居然不相信他,真是令他心痛。

“呵……是啊!在場的人很多,可是都是你的屬下,誰敢說你不對,誰敢?”

“你——”闕濯氣憤地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你就認定我是殺龍亦郬的兇手?”

“你不是嗎?”她水亮的眼眸直視著他。

闕濯垂下了手,看著她的眼中寫滿傷痛。

“好啊!如果你真這麼認為,等你身體好一點,你就替你師父報仇吧!”他失望地轉過頭去,離開了她的視線。

“濯……”斐憐君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看他帶著失望受傷的神情離去。

她不是不心疼,而是他不該殺了她師父,那個對她恩重如山的師父啊!

※※※

眼看著闕濯和斐憐君夫妻倆互相折磨,小奴的心情也不好受。以前的闕濯總是跟在斐憐君身邊,他是那麼快樂又幸福,每天都眉開眼笑的;可現在不同,她見他時常一個人愣愣地看著一整片的梅花樹林發呆,臉上再也找不出任何生氣,小奴不自覺地也跟著難過起來。

該怎麼做,才能讓他重拾往日那難得的歡顏呢?除了斐憐君,恐怕沒有人有這種魔力了。

“夫人,求求你別這樣對邪君,他對你真的是很好,那種好我無法形容,現在他為了你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你真的捨得嗎?”小奴動之以情地問。

斐憐君對她數日來的勸說無動於衷。不!不能說是無動於衷,該說是只能“表現”得無動於衷。

“夫人,邪君真的不是故意要殺害尊師的。那一切都是意外,如果不是要維護你,他也不需要這麼做。”

是啊!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擅自闖入了梅花林,也不會遇見闕濯,師父也不會死;不會有今日的紛爭……或許、或許她還是那天真無憂,在龍行堡的羽翼下存活的小女子。

“是我害了師父,是我害了她。”斐憐君垂下淚,終於開口,卻說出這一句。

“沒有人害她,那惡狠的招式原本就是令師故意要對付你的,而今自作自受,恕不得人。”

“你錯了。闕濯可以阻止的,我求過他,可是他不聽,是他故意要害死我師父的,他是故意的。”斐憐君聲淚俱下地控訴道。

“不……”

“小奴,你先離去吧!”一陣低沉的嗓音傳來,是闕濯。

“邪君。”小奴擔憂地看了看他倆,才轉身離去。

斐憐君抬頭看他,才短短幾天而已,不但她難受,連他也不例外,外表一向俊俏俐落的他,現在下巴上卻長出細微的胡渣來,額前有些頭髮散落,看來落魄卻別有一番味道,依舊強烈地吸引著她的視線。

“身體好點了嗎?”闕濯溫柔地問。

他的口氣依舊這麼柔情,這個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斐憐君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死不了。”她故意道。

“憐兒,我們不要冷戰了,好不好?”為了她,一向自負的闕濯率先低頭。“你說,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會去做,只要你快樂、高興就好。”

少了她,他的生命根本毫無意義,男人的自尊根本不算什麼的。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她發狠問。心中百味雜陳。

他幹麼依舊這麼寵她?是想害她左右為難,還是自責哭死?

“你想,就做吧!”闕濯毫不猶豫道。

“你……”

師父的命令言猶在耳:憐君,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師父,就替我殺了闕濯,替我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斐憐君由懷中拿出那把他親手交給她的黑月刀,那烏黑的刀鋒正閃著耀眼的光亮,卻刺痛了她的眼睛。

這是黑月刀,可以削鐵如泥,如果我騙了你或對不起你,你只管拿這把刀往我的胸口刺,我絕不怪你。

她的視線移到他身上,他的表情是從容而堅定的,這個傻男人,他只要她快樂、只要她高興,甚至付出自己的性命都無所謂?

這……這叫她怎麼下得了手?她下不了手啊!

她將黑月刀往地上一擲,投入他懷裏痛哭失聲。

“憐兒,我的憐兒。”他終於又重新得回她了,闕濯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加激動和興奮的。“相信我,從今天起,我會聽你的話,不會再讓你受到委屈,也不要你再難過,不會了。”

斐憐君不語,逕自痛哭,像是要將這些天的委屈全數哭盡般。

她的嚶嚶哭泣和晶瑩的淚珠敲痛了他的心。

“好了、好了,別哭了,瞧你哭得那麼傷心,也把我的心都哭擰了。”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粉頰上的淚,動作是那麼輕盈,似乎怕碰碎了她。

斐憐君突然抓住他的手,道:“答應我一件事。”

“好,你說,到底什麼事?”

“我……”她咬了一下唇,認真地逐字道。“讓我走。”

闕濯的心口一窒,以為自己聽錯了。

“讓我走,你讓我走吧!”斐憐君別過頭去,不忍心看他絕望的表情。

既然無法下得了手完成師命,她也只能選擇離開他,遠遠地逃離這一切。

“不——”闕濯發狂似地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不放,你可以要我的命,但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絕對不會。”

斐憐君放縱自己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裏,享受這或許是最後一次的溫柔,汲取他特有的氣息,藏在心裏。

“如果我堅持呢?”

“我不管,憐兒,不准離開我,不要離開我……”闕濯像個掉落水中不曾泅水的人,只能緊緊地抓住她這塊浮板。

斐憐君深深地歎口氣,眼淚不自覺地落下了。

※※※

“太好了,小奴,這真是太好了。”孟長老開心地對孫女道。“小奴,這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你可千萬要好好把握。”

“機會?爺爺,你在胡說什麼。”

“傻丫頭,我當然是在說你的心上人啦!”孟長老笑得可開懷了。“以前他整天和斐憐君在一起,如同鬼迷心竅地愛她、寵她,如今好不容易兩人交惡了,小奴,這不是你的機會來了嗎?”

“不,爺爺,我不會那樣做,邪君和夫人對我們都很好,我們不該背叛他們。”

“你真是笨得氣死我了,我怎麼會養出你這種白癡呢?”

小奴一笑,撒嬌地挽住他的手臂。“爺爺,別氣、別氣,我幫您捶捶背。”

孟長老還是忍不住搖頭,這丫頭從小就聰明,武功更是一教就會,雖然是個小女娃,但放眼整個月邪教的同輩中,根本無人能出其右,讓他不知有多得意。偏偏就是太過死心眼,對闕濯簡直是鞠躬盡悻、無怨無悔。

其實這樣也好,以她的容貌和武藝,若成為教主夫人也是綽綽有餘,只可惜半途殺出了個斐憐君,壞了他的大計。

不行,他怎麼能就這樣白白便宜那個姓斐的丫頭?

腦中突生一計,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

闕濯居然敢這樣對她,將她緊緊地鎖起來,這算什麼?

“闕濯,你開門,放了我、放了我……”斐憐君猛烈拍門喊道。“小奴,快開門,快幫我開門……”

可惡,難道他以為可以這樣鎖住她一輩子嗎?

她忍不住蹲在地上哭泣。

師父,原諒我,我真的下不了手,現在也無法離開了,你一定很生氣吧!可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

思緒中,突然聽見外頭開鎖的聲音,斐憐君立刻沖出去。

“是你。”孟長老?0你不是一直想出去,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他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好心?竟然說要救她。

“怎麼?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不想走了?”看她猶疑,孟長老問。

“不,我要走。”她立刻沖出房門,在經過他身邊時忍不住停下腳步。“你為什麼要幫我?”

“很簡單,因為我不希望你繼續留在教裏傷害邪君。”孟長老一笑繼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而且我根本不覺得你適合當教主夫人。”

她懂了,原來……原來他是為了小奴。

突然,她的腳步有些沉重。

如果她走後,是不是很快就有另外一個女人代替她的地位,闕濯是不是很快就會將她忘了呢?

“還不快走,你是想讓邪君發現嗎?”孟長老催促道。

算了吧!都無妨了,反正她原本就不該屬於這裏,現在只是將一切歸於原點罷了。

只是,她的師父卻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思及此,她沉重的腳步突然輕了許多,相信她師父一定也很希望她這麼做。

抬頭望去,她在心裏問:師父,你看見我了嗎?是否還是不原諒我?是否還在生我的氣?

※※※

當闕濯發現斐憐君不見時,整個人幾乎快要發狂,也差點掐死照顧斐憐君不周的小奴。

“邪君,別這樣,你別這樣。”孟長老沒想到他會找小奴算帳,簡直嚇壞了。

“哼!連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你都無法看管,我要你何用?”闕濯憤恨的眼神直射向小奴,把她傷得幾乎體無完膚。

“邪君……邪君手下留情。”孟長老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趕緊求饒。

“手下留情?哈!哈哈……”他發出比哭還難聽的笑聲問。“我留什麼情?還不快將小奴拉下,將她關在水牢,直到我找到憐兒為止。”

小奴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他……居然這麼無情。

“不,不要……”孟長老恐懼地哀求著。

“拉下去——”闕濯擺了擺手,立即有兩人上前拉住跌坐在地的小奴。

“不,邪君,我說、我說……我什麼都招了。”孟長老老淚縱橫地跪在地上大喊。“是我支開小奴,夫人是我放走的,與小奴無關,你要罰就罰我吧!”

“爺爺,你……你不要替我說情。”小奴趕緊將罪往自己身上攬。

“小奴,事情是爺爺做的,你就不要再替我隱瞞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闕濯怒問。

“因為我不喜歡那姓斐的姑娘,她根本配不上你,唯有我的孫女小奴,她才華洋溢,文采武藝樣樣精通,且生得貌美如花,只有她才能夠配得上你。”

“哼!好好好,你居然這麼大膽,敢擅自做決定?”

“邪君,求你饒了孟長老,我願意代他受過,請你罰我。”小奴真摯地道。

小奴難過的模樣,讓他想起了斐憐君當時在求他放過龍亦郬的神情。

一旦冷靜下來,他才發現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瘋狂,畢竟小奴跟了他不少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傳令下去,全面動員,務必找到夫人。”

小奴和孟長老互視一眼,總算松了一口氣。

“多謝邪君饒恕,邪君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找到夫人的。”小奴說完,立刻下去傳令。

※※※

一連找了數天,斐憐君的下落就像石沉大海,完全了無音訊。

闕濯在瘋狂地尋找數日後,情緒變得越來越不穩定,也越來越暴躁,整個教裏上上下下,除了忠心耿耿的小奴外,已經沒有人敢接近他一步了。

“小奴,趁這個機會,趕緊去安慰他,說不定……”

“爺爺,你又胡思亂想了。”小奴知道孟長老想說什麼,趕緊打斷他的話。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斐憐君在他心中的地位,她當然更知道自己是永遠也取代不了斐憐君的,而且也沒有人可以取代。

她走進了亭子,對他恭敬地作個揖。

闕濯看見她就宛如看見希望,他失神的臉上終於有點欣喜的表情了。

“小奴,你找到她了?你找到憐兒了?”

小奴忍不住在心中歎息,曾經是多麼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女子而如此憔悴,如果……如果他能夠以這種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一會兒,那她就是死也甘心了。

“沒有,還是沒有夫人的行蹤。但請邪君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找到她,我一定會找到的。”她熱切地表示。

闕濯整個人又回到方才那失神的模樣,叫人看了心酸。

“邪君,或許……或許你可以請你的二師兄來幫忙,我想若有他們丐幫的鼎力相助,相信一定如虎添翼。”

“丐幫?”闕濯恍然大悟。

是啊!他找人找瘋、找糊塗了,竟然忘了韋烈這個好兄弟。

“小奴,謝謝你。”他丟下話後,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你這丫頭,我長眼睛到現在還沒看過像你這麼笨的。”從旁邊走出來的孟長老總算認清了事實。

小奴無所謂地聳聳肩,她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希望闕濯能永遠像他剛剛新婚那段日子一樣,那麼快樂、幸福。這樣一來她也才會快樂、幸福啊y※※

在小奴的提醒下,闕濯真的找上韋烈幫忙。只是想不到斐憐君那麼會躲,動員了整個月邪教和丐幫兩大勢力,仍舊無法找回她。

其實在初見面時,闕濯就敏感地發現了她那柔弱靈美的外表下,其實藏著堅毅的另外一面,只是都沒表現出來罷了。

而今她卻這樣逃離他身邊,難道真的要這樣躲他一輩子嗎?

“阿濯,你別急,再多等些時日,我一定會找到她的。”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韋烈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再多等些時日?已經整整半個月了,她是個單純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女子,她能上哪里去?你叫我怎麼能不急?”

“我知道,可是這種事急也沒用。”他安撫道。

想當初在他們丐幫幫主選任大典上,若不是有闕濯出手相助,恐怕又是另一番局面,算來還欠了他一份很大的人情,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到底。

“我真擔心她出了意外。”早知道他該日夜守著她,就不會有今天這種事了。

“不會的,我看她長得一副福壽雙全的模樣,沒事的。”

有人用“福壽雙全”來形容外貌嗎?闕濯想笑,卻笑不出來。

“等等,渝薰,你上哪兒去?”韋烈突然喊住正想外出的嬌妻。

渝薰偷偷看了闕濯一眼,才轉頭對韋烈道:“我……我想出門走走,說不定運氣好會遇上憐君喔!”

“傻瓜,你別把自己也弄丟了就好。”

“烈哥哥,你怎麼這麼說?你如果不氣我,我永遠不會走丟。”除非她氣到離家出走。

“氣你?我怎麼敢?”

“哼!我不跟你說了。”她還有要緊的事等著辦呢?渝薰匆忙地轉頭離開。

“奇怪!她最近怎麼老是往外跑,都不管我了。”韋烈氣呼呼地抱怨道。

“最近常往外跑?”原本低著頭的闕濯突然將頭一抬,深亮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希望神色。

“憐君。”兩人異口同聲道。

真不愧是共同相處好幾年的師兄弟,彼此都有默契。

他們二話不說,立刻跟隨著渝薰的背後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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