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 -【先婚後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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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後愛 作者：石秀

哄老婆很難，太多太少都有錯，好老公不好當；
寵老公很累，太過太少都不對，好老婆真難做。

人家說假戲真做都沒個好下場，淩可凡卻麻雀變鳳凰，
不但跟暗戀多年的老闆鐘琰交往，還嫁他當老婆。
淩可凡自小是被富著養的大小姐，倍受寵愛，
追求者一堆，卻只對花心老闆鐘琰動了心。
因為不敢倒追，這段感情，早註定開不了花，結不了果，
就連她跟鐘琰滾上床，她都沒想要他負責，
他卻很有良心地娶她回家。可惜，鐘琰不愛她，
他對她的冷淡沒少過，床上卻老把她折騰得半死，
因為捨不得，他的冷落，她從不吵不鬧。
誰知，這男人心裡有人，既然這場愛情容不下她，
她退出，那就離婚吧。聞言，鐘琰不但變臉，還揚言，
他不會離婚，她也別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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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入夜，酒吧裡彌漫著酒精的味道，夜生活悄無聲息地開始了它的節奏。

　　吧台前，穿著一身休閒西裝的鍾琰坐在高腳椅上，身體微微向前傾，端著一杯威士卡，不時地往嘴邊送。他有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濃密的劍眉，幽黑、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樑，細薄的唇。將這些部位完美地組合在一起，顯得他霸道不羈之餘，看到更多的是他的深沉、內斂。

　　身為臺灣本土服裝品牌之琰服飾的創始人，他的實力不可估量。現在品牌旗下的分公司、專賣店已經進駐臺灣各地的大賣場，銷售業績很可觀。

　　鍾琰的事業迅猛地發展，但在感情方面，他卻遲遲沒有穩定下來。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很多，可能是對女人很挑剔的緣故，他一直沒有一個固定的女友。

　　不管鍾琰的生意做得有多好，賺錢再多，抱孫心切的家人只管催他結婚，而且催他催得很緊，這讓他很頭大。而他跟身邊的女人只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他根本沒想過要娶她們回家。

　　就在鍾琰為家裡催婚的事情煩心時，一道質問的聲音傳來，「阿琰，你這些天跑哪裡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知不知道？」

　　鍾琰轉過身，冷冽的雙眸看著眼前打扮得過於時髦的女人，一臉的不悅。如果他沒記錯，這個女人他早就跟她銀貨兩訖了，他不知道她找他要做什麼。

　　「阿琰，我想過了，我不想跟你分手。」女人說完，柔軟的手臂纏上來。

　　鍾琰冷淡地甩開了女人的手臂，「你應該很清楚，我不喜歡麻煩。」

　　「阿琰，我後悔了，我不要你的錢，我只要你……」女人一臉哀戚。她後悔先前見錢眼開，答應離開，可是鍾琰才是金主啊，她好不容易跟他有交集，怎麼可能隨便鬆手。

　　「你夠了。」鍾琰用警告的眼神看她。他承認，他風流花心、喜新厭舊，可是一開始他就表明了立場，只能是各取所需，他不想要麻煩。

　　「阿琰，當初我是答應了你，關係一旦結束，就拿錢離開，可是我現在愛上你了。」女人仍要纏。

　　不遠處的卡座沙發傳來一陣喧譁聲，鍾琰不經意地一瞥，看到了一張清秀的小臉。是淩可凡，他公司的服裝設計師。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身裙，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她裸露的肌膚更顯光潔，跟別的畫濃妝的女人不同，淩可凡長相清秀，平時也沒見她怎麼化妝，可是她就是給人一種清爽怡人的感覺，她大概是在幫朋友慶生，可是這過於熱鬧的氣氛，跟她的氣質有些不搭。

　　眼前的女人甩不掉，只能利用她一下了。鍾琰不顧眼前女人的糾纏，一步步向淩可凡的方向走去，一把握著淩可凡的手腕，把她從座位上拉起。

　　淩可凡驚叫一聲，看到是鍾琰，示意她的朋友是認識的人後，蹙起了她秀氣的眉頭。

　　鍾琰擁著淩可凡的肩膀，加快了腳步把她帶離座位。

　　「幫我一個忙，假裝是我的女朋友，幫我甩掉後面那個女人。」鍾琰低頭湊近淩可凡的耳朵旁低聲說著。

　　「呃，嗯。」淩可凡反應過來，忙點頭。這一刻，她只感覺肩膀處，鍾琰手指的溫度透過衣服薄薄的布料傳來，淩亂了他心跳的節奏。

　　「阿琰，難道她就是你的新歡？她有什麼好，你看上她哪點了？」女人緊追不放。

　　「老闆，你跟那個女生到底怎麼了？」淩可凡有些小緊張地看著鍾琰問道。

　　「這個你不用管，只需要好好配合我，有必要的話，我可能要親你一下。」鍾琰看著淩可凡的臉，甩掉身後的大麻煩迫在眉睫。

　　「親？」淩可凡腦子裡面轟的一聲，霎時紅了臉。她喜歡鍾琰很久了，可是她從不敢表白，更何況是可以跟他接吻，這可以說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這下她的心跳更加強烈。

　　「鍾琰，你給我站住！」身後的女人尖聲喊道。

　　酒吧外，鍾琰終於停下了腳步，擁著淩可凡回過頭看著那個女人，一臉的霸道不羈。

　　「她哪裡好？她哪裡都比你好，我就是喜歡上她的全部了，希望你識趣點，別再來煩我。」

　　「阿琰，我錯了，我會乖，我以後不煩你，只要你一通電話，我會隨傳隨到，我們不要斷掉關係好不好？」女人哀求道。

　　「我說了，我現在跟她在一起，我跟你之間已經完了。」鍾琰說話間，擁著淩可凡的力度更大，他真的很厭惡對他糾纏不休的女人。

　　淩可凡一臉的緊張，在鍾琰的手臂間，讓她好不自在。

　　「你騙我的對不對？她根本就不是你的新女伴。」那女人察覺到端倪，高聲挑明。她知道鍾琰對女人很挑剔，不可能隨便碰女人，而且她也看到了淩可凡表現得很不自然。

　　鍾琰將淩可凡拉入懷裡，捏著她的下巴，吻在她的唇上，那如果凍般的柔軟觸感，讓他有些假戲真做的成分。所以先前只想著隨便碰一下她的嘴唇演演戲，卻真的演變成了親她。

　　淩可凡瞪大雙眼看著鍾琰，這麼近的距離看他，她還是第一次。

　　「鍾琰，我恨你！」女人惱怒至極，跺腳離開。

　　淩可凡感覺快要停止呼吸，她想推開鍾琰，可是力不從心。

　　鍾琰鬆開了淩可凡的唇，看著她粉嫩的嘴唇，他有些意猶未盡。

　　淩可凡後退兩步，輕輕撫一下唇瓣，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她的耳朵上。

　　「你啊，差一點點就讓我穿幫了。」鍾琰沒好氣地看著淩可凡，雙手插腰。

　　「如、如果沒我的事了，我先進去了，我朋友生日。」淩可凡話說得結結巴巴。她的心裡像小鹿亂撞般，她的初吻就這樣被奪走了。

　　「去吧。當作回報，改天我請你吃飯。」鍾琰難得地沖她一笑。他早就知道她喜歡自己，不過此時此刻，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就像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很有趣。

　　「嗯。」淩可凡轉過身，快步地走進酒吧。

　　鍾琰看著淩可凡快步離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淩可凡真的很有意思，最有意思的大概就是他對她一點都不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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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禮拜一的早上，鍾琰拿著一份企劃案正準備邁進設計部辦公室的門口，聽到裡面的交談聲，他停下腳步，靠在門邊看著他的設計師們。

　　「大家幫我看看這枚鑽戒怎麼樣，是不是超好看？」設計師李瑩站在人群中，亮起手中的戒指，不時地炫耀著。

　　「好好看喔，是卡地亞的新品對嗎？我關注好久了，是限量版的耶，你怎麼買到的？」另一個設計師一臉羡慕地握著李瑩的手，專注地看著那枚戒指。

　　「是我男朋友幫我買的，當作我們在一起三周年的紀念禮物。」李瑩一臉得意。

　　「你們都在一起那麼多年，怎麼還不把婚結了？我老公今年結婚紀念日送我的是紅寶石戒指。你看，是不是比你的鑽戒更好看？」一旁的設計總監王琳琳想要滅滅李瑩的威風。

　　「對啊，我覺得還是王姐的戒指比較好看。」那本來說李瑩戒指好看的設計師很懂得見風轉舵。

　　李瑩很不爽，可是她又不敢得罪王琳琳，畢竟王琳琳是她的頂頭上司。很快，她的目光一躍，落在那個永遠不會湊熱鬧的淩可凡身上。

　　鍾琰注意到，淩可凡正對著電腦忙碌著，完全不湊這群女人的熱鬧，她時而蹙眉深思，時而舒展眉心，專心工作的樣子讓他很欣賞。

　　「可凡，幫我看看我的戒指好不好看。」李瑩沖著淩可凡喊道。

　　淩可凡太投入自己的工作，完全沒有聽到李瑩的說話聲。

　　李瑩一臉不爽，「淩可凡，我叫你呢。」

　　「啊？」淩可凡回過頭，一臉懵懂地看著李瑩，一雙水眸澄澈如鏡。

　　「過來。」李瑩向她招招手。

　　淩可凡站起身來，走到了李瑩的面前，「什麼事？」

　　「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戒指，好看嗎？」李瑩的手在淩可凡的面前晃了晃。

　　淩可凡的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她想都不想，便點了點頭，「好看啊。」

　　李瑩暗暗一笑，「那是王姐戴的戒指好看，還是我這枚好看？」

　　「呃……」淩可凡一下子被問住了，不管說誰的好看，都會得罪另一方。所以她一向不喜歡辦公室裡面的攀比，當下她很為難。

　　鍾琰看著淩可凡一臉為難的樣子，他蹙了蹙眉頭。

　　「哎，問你也沒用，這些奢侈品你哪懂得欣賞。」李瑩不想再聽打擊的話，乾脆酸一下淩可凡好圓場。

　　「對對對，我對這些珠寶呀、首飾呀，真的不懂，因為我更多是關注服裝方面的訊息。」淩可凡不由得松了口氣。

　　鍾琰啞然失笑，據他所知，淩可凡是淩氏集團總裁的千金，家境優渥，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不懂奢侈品才怪，她只是不愛攀比罷了。他敲敲辦公室的門，「五分鍾後，會議室集合。」

　　淩可凡看到他，臉上騰起兩抹紅暈，忙走回她的位置，整個人慌慌張張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的鍾琰轉過身去，只是覺得淩可凡有些莫名其妙。

　　在會議室裡，公司高層正在為接下來公司要舉辦的新品展銷會展開激烈的討論，為新品展銷會的新創意問題，大家爭論不休。

　　鍾琰聽著大家熱烈的討論，始終沒有他感覺特別好的點子，新品會又迫在眉睫，他不免有些不耐煩。

　　「老闆，我有一個提議，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淩可凡看著鍾琰，眼神有點躲避，但還是怯怯地表了態。

　　「你說吧。」鍾琰對她點點頭。

　　「以前新品會我們公司都是請專業模特兒來宣傳，這次我們可以嘗試請明星代言……」

　　「嗤，明星有那麼容易請到嗎？」有同事打斷淩可凡。

　　鍾琰冷冷地瞥一眼打斷淩可凡發言的人，望向淩可凡，「繼續。」

　　「最近的當紅明星汪菲菲，我覺得她就很符合我們的品牌形象，知性、優雅之餘，又有鄰家女孩的親切感，請她做我們品牌代言的話，我相信我們之琰服飾今夏的主打商品一定會大賣。至於可不可以請到她這個問題，只要我們採取互利共贏的方式，我想問題不大。」

　　「這請明星的確是一次很大膽的嘗試耶，可凡，你確定可以嗎？」一旁的王琳琳對淩可凡投以不大肯定的眼光。

　　淩可凡拿筆輕戳桌面上的設計筆記，蹙了蹙眉頭，「這個我想要請示一下老闆，我想只要對方的條件不是太過分的話……」

　　「那就是不確定的事情了，如果對方條件苛刻，我們豈不是要處於被動的位置？」

　　淩可凡淡淡一笑，「所以我想儘量採取互利共贏的方式，而不僅僅是局限于代言費上面，我們可以給對方更多發展空間跟平臺。比如採用對方設計的款式，又比如給對方參演的電視劇提供服飾，我想這麼好的待遇，對方應該不會拒絕。」

　　鍾琰點了點頭，「那麼這次新品會就交給你負責，主打產品的設計、樣品的製作，跟汪菲菲洽談的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來辦，資金方面儘量滿足對方。至於別的條件，你可以第一時間跟我彙報。」

　　「好，謝謝老闆。」淩可凡沖鍾琰一笑，可是下一刻，她的臉就紅了，忙避開鍾琰的視線。

　　喜歡一個人果然藏不住，就算她瞞得了其他人，也瞞不了他鍾琰。鍾琰淡淡一笑，也不太把這些放在心上。畢竟公司裡面仰慕他的女生很多，他沒時間，也沒興致一個個回應她們。

　　***

　　新品會就這樣進入緊張的備戰階段。

　　在設計部的辦公室裡，淩可凡掛斷了電話，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有些頭疼。她好不容易聯繫上了汪菲菲的經紀人，可是一開頭汪菲菲開的條件就把她給難住了。

　　汪菲菲在其他方面要求不高，唯一讓淩可凡為難的是，她要鍾琰親自請她吃飯。

　　淩可凡知道這段時間鍾琰忙得焦頭爛額的，每次會議都有人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如果她跟他說汪菲菲任性的要求，她不知道會不會被罵死。

　　就在淩可凡端正坐姿，為怎麼跟鍾琰彙報情況而犯愁時，她看到了正由助理陪同來視察的鍾琰，嚇得雙眼睜大。

　　鍾琰看著陳列好的服裝樣品，感覺很滿意，他突然想起淩可凡提議請女明星合作的事情，他西裝筆挺地徑直向淩可凡走去。

　　淩可凡緊張得僵在她的位置上，像一隻即將被大野狼撲倒的小白兔一般，一動也不動。

　　鍾琰看著淩可凡那緊張兮兮的樣子，雖然想笑，可是又不想改變自己一貫作風，只好忍住。

　　當他走到淩可凡的面前，她已經霍地一下站起，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

　　「跟汪小姐談得怎麼樣了？」鍾琰的視線掃過淩可凡那清秀、可人的小臉。

　　淩可凡的臉由紅變白，只能硬著頭皮說出來了，道：「那個，汪小姐說希望老闆親自請她吃頓飯再談。」

　　「老闆日理萬機，已經夠忙了，恐怕沒有時間跟對方吃飯吧？」一旁的李瑩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對淩可凡冷嘲熱諷。

　　「現在那些明星就喜歡擺架子，稍微有點紅，就以檔期滿了、趕通告沒時間啊，來漫天起價，其實我一開始也不贊同請明星代言，如今新品發佈會馬上就要舉行了，這不是明擺著刁難我們嗎？」總監王琳琳也在不遠處發話。

　　鍾琰看著淩可凡一臉為難的樣子，半晌，他望向一旁的助理，「這幾天的日程找一個空檔，約汪小姐吃飯。」

　　淩可凡一臉驚訝地看著鍾琰，這恐怕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這麼好說話。

　　鍾琰看著淩可凡，「到時候你也一塊去。」說完，他轉身離開了設計部辦公室，留下了辦公室裡一臉錯愕的幾個人。

　　傍晚下班，鍾琰開車駛出公司地下停車場。他不經意看到花圃帶旁，有一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男的手中捧著花，而女的卻一直不接受，就在他的車子就要開過去之際，他看到了淩可凡那張臉。

　　是她？鍾琰蹙蹙眉頭，他不喜歡多管閒事，本打算置之不理，可是淩可凡畢竟幫過他的忙，他一直沒找到時間兌現承諾，請她吃頓飯，既然她被人糾纏，那他就幫她解解圍。轉了方向盤，將車子回轉，停在了路邊，他下了車，大步向淩可凡走去。

　　「可凡，這是怎麼回事？」鍾琰走到淩可凡身邊，看著對她糾纏不休的男人。

　　淩可凡眉頭緊蹙，面對喜歡的人，眼前的情況她有些難以啟齒。

　　「你是誰啊？要不要這麼多管閒事。」男人投以鍾琰不屑的眼神，然後繼續對淩可凡發動攻勢。

　　「我說了，我們不可能的。」淩可凡對追求者很抗拒。

　　「我們不可能？淩可凡你忘了，你家人可是很認可我的哦。」男人話鋒一轉，手指著鍾琰，「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上了這個人。」

　　「你在胡說什麼？」淩可凡很抱歉地看著鍾琰，「老闆，你不用管我，我不希望把你牽扯進來。」

　　就在淩可凡的雙眼迎上鍾琰的雙眼時，她看到鍾琰沖她眨眨眼，她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鍾琰已經握住了她的手。

　　「可凡，看來有些事情沒辦法再隱瞞了，公開我們的關係，才可能讓你少點麻煩。」

　　淩可凡一臉錯愕地看著鍾琰。

　　「我跟可凡在交往，希望你以後不要來打擾她。」鍾琰很刻意地把與淩可凡交握的手呈現在對方的面前。

　　「淩可凡，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男人氣得把手上的束花扔到了地板上，用力地踩上幾腳。

　　淩可凡看著破碎一地的花瓣，對那男人是失望透頂。

　　鍾琰歎了口氣，「這位先生，你這種行為也太幼稚了吧，花是無辜的，你拿它來出氣做什麼？感情是兩廂情願的事情，勉強的話，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沒有好結果嗎？我不管你是誰，她的家人可是很認同我跟她的，還讓我們交往看看。不信的話，你問她！」男人指著淩可凡的臉吼道。

　　淩可凡很害怕，畢竟被一個男人兇神惡煞地指著臉責駡，是她從未經歷過的。

　　鍾琰擋在了淩可凡的面前，他冷哼一聲，唇角牽起一抹笑弧，「她家人認可你，可是她不喜歡你，那又算得了什麼？難不成你還活在父母之命的年代？」

　　「你在諷刺我？」男人紅了眼，一副就要幹架的姿勢。

　　淩可凡的手在微微顫抖，可是鍾琰緊握她的手，如同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我沒有閒工夫在這裡諷刺你，請你不要對號入座。淩可凡是我的女朋友，以後你少出現在她面前，如果讓我發現你繼續騷擾她，就別怪我不客氣。」鍾琰狠狠地警告道。

　　那男人惱羞成怒，卻懾於鍾琰的氣勢，不敢動手。他指著淩可凡的臉，惡狠狠地道：「淩可凡，你給我記好了，這事我跟你沒完沒了！」

　　淩可凡的小臉煞白，眼前這個人恐怕是她的追求者中最可怕的一個。就在她心緒不甯時，一聲痛叫聲嚇她一跳。

　　鍾琰擰住了對方的胳膊，「如果你敢再碰她一根頭髮，我就打斷你的手。」

　　對方痛得號叫，卻沒辦法掙脫鍾琰的手。

　　「怎樣，聽清楚了沒？」鍾琰絲毫不客氣地問。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男人乖乖妥協。

　　鍾琰鬆開對方，領著淩可凡走向他的車子。

　　坐到車子裡面，淩可凡驚魂甫定的樣子，連安全帶都沒有力氣去系。

　　鍾琰幫她系好安全帶，再一次握住她的手，「別怕，那種人，你在他面前越是害怕，他越是得寸進尺，我確定他以後不再敢惹你。」

　　淩可凡看著鍾琰很肯定的眼神，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她看著鍾琰，「你說……我拒絕追求我的人，會不會很殘忍？」

　　鍾琰笑了，「也許吧，不過你要是接受一個你不喜歡的人，慢慢你就會發現，這對雙方都很殘忍。」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淩可凡點點頭，「我就是沒有辦法強迫自己喜歡一個不喜歡的人。可是……」她看著鍾琰的側臉，欲言又止。在她的世界，喜歡的人太難接近，她不敢表白。

　　「可是什麼？」鍾琰看淩可凡吞吞吐吐的，他投以她疑惑的一眼。

　　「沒什麼。」淩可凡故作輕鬆的樣子，藏起自己的小心思。

　　「那今晚你有時間嗎？」鍾琰詢問的口吻。

　　「嗯？」淩可凡看著鍾琰，一臉疑惑。

　　「你忘了我上次答應你的事情？你幫了我的忙，我請你吃飯。」鍾琰說話間，發動了車子。

　　淩可凡的雙手擺了擺，「不用了，你剛剛也幫了我的忙啊。」

　　鍾琰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這次我請你吃飯，下次換你請我不就好了？」

　　淩可凡看著鍾琰的側臉，對他的喜歡，又多了一點點。

　　***

　　與汪菲菲的飯局是在一家高級餐廳進行。

　　當西裝革履的鍾琰領著穿一身白色小洋裝的淩可凡走進包廂，穿著性感時裝的汪菲菲很快也到場。

　　汪菲菲本想著跟鍾琰可以單獨用餐，沒想到他會帶人來，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汪小姐，幸會。」鍾琰禮貌性地對汪菲菲伸出右手。

　　「幸會。」汪菲菲雖然不樂意見到鍾琰帶來的人，可是對鍾琰，她早有耳聞，如今一見，果然高大、帥氣，很有魅力。她想，憑自己的姿色，定能把鍾琰身邊的那女人比下去。

　　「這位是淩可凡小姐，我們公司的設計師，也是負責這次跟你接洽的負責人，如果汪小姐對我們這次的合作感興趣，有什麼問題可以跟她談。」鍾琰說話間，已經很紳士地幫汪菲菲拉開一張椅子。

　　汪菲菲像個驕傲的公主般坐下，得知鍾琰身邊的女人不過是他公司的設計師，她的臉色放緩了些。

　　「汪小姐，我們用餐前，是不是先把合約簽了比較好呢？」淩可凡微笑著拿出合約。

　　汪菲菲笑了笑，對淩可凡一臉的不屑，「難不成你還怕我飛了啊？」

　　「我沒有那個意思。」淩可凡有些尷尬。

　　汪菲菲瞥見淩可凡的包包裡有一本厚厚的畫冊，她指著那畫冊，「是你的設計圖？我能看看嗎？」

　　「可以啊。」淩可凡爽快地答應，手握著畫冊，正準備拿出來，可是突然想起些什麼，她的手一下子僵住，臉色也有些發白。

　　「怎麼，難道涉及公司機密，不能看？」汪菲菲的臉色有些不悅。

　　淩可凡蹙了蹙眉頭，這畫冊是她平時塗鴉用的，而後面幾頁是她偷偷畫的鍾琰的畫像，她不敢想像讓鍾琰看到會有怎樣的後果。

　　鍾琰在一旁開口說話了，道：「既然汪小姐對你的作品感興趣，盡可以給她看看，也希望汪小姐能給一些意見。」

　　「就是嘛，我在服裝搭配方面也是有一番見解的哦。」汪菲菲很有自信的樣子。

　　淩可凡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把畫冊遞給汪菲菲。

　　汪菲菲一把接過，放在膝蓋上翻看，而淩可凡則坐在一旁捏了一把汗。

　　鍾琰看著淩可凡那副如坐針氈的樣子，真的有點搞不懂她了。

　　眼看著汪菲菲就要翻到後面，淩可凡急了，可是突然搶回來又很沒禮貌，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心也泌出了冷汗。

　　「可凡，你不舒服嗎？」鍾琰看著淩可凡關心地問。

　　淩可凡搖搖頭，「沒、沒有啊。」

　　汪菲菲的視線從畫冊上移到淩可凡的臉上，她膝蓋上的畫冊就這樣滑到了地板上。

　　鍾琰撿起，這一刹，淩可凡緊張得連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鍾琰不經意瞥見畫冊頁面上畫著自己的畫像，他終於知道淩可凡在擔心什麼。他漫不經心地合上畫冊，把它遞給淩可凡，然後微笑看著汪菲菲，「怎麼樣，看過設計圖，對我們的服裝產品有什麼感覺？」

　　「很好啊，真沒想到，淩小姐平這麼專業。」汪菲菲不得不承認淩可凡的能力，那些漂亮的時裝款式躍然紙上，讓她嘆服。一般的美術功底還有眼界，是畫不出這麼有水準的作品的。

　　「汪小姐的眼光也不錯。」鍾琰翻開了菜單，「好了，點餐吧。」

　　「嗯，這家餐廳的菜很不錯，我就不客氣了。」汪菲菲得到鍾琰的讚賞，心情很好。

　　淩可凡把畫冊放好，她的心仍然很忐忑不安，她不知道鍾琰有沒有看到她畫他的畫像。可是看他的樣子，不太像看到了，她略略放鬆了心。

　　鍾琰不曾想過淩可凡會偷偷畫他，這女生的心思藏得還挺深的。可是他一心以事業為重，也不太把這些放心上，所以表現得也沒有很在意。

　　吃著可口的飯菜，汪菲菲不停地對鍾琰拋媚眼，鍾琰逢場作戲，應付自如。只有淩可凡，一頓飯下來味同嚼蠟。

　　飯後，汪菲菲很快便簽了合約，只是簽了後，她筆一扔，靠在了鍾琰的肩上。

　　「汪小姐，你還好吧？」鍾琰扶了她一下。

　　「我今晚高興，貪杯，多喝了點酒，現在有點頭暈。鍾老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汪菲菲手按太陽穴，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好吧。」鍾琰不得不為汪菲菲的演技折服。

　　淩可凡看著鍾琰跟別的女生這麼親近，她的心如跌入萬丈深淵，異常失落。

　　「那我先回去了。」淩可凡拿好合約，急著要走。她喜歡鍾琰，可是她不喜歡看到他跟別的女生在一起。她不想讓心中的美好破滅，所以選擇不去看。

　　鍾琰看著淩可凡，有些納悶，他點點頭，「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淩可凡踩著高跟鞋離去，把鍾琰跟汪菲菲甩在了身後，這一刻，她心中的難過又多了幾分。

　　鍾琰把汪菲菲送到了她住處的樓下，為她打開車門。

　　汪菲菲下了車，她挽住了鍾琰的手臂，「你能不能再陪陪我？」

　　鍾琰笑了笑，拉開了她挽著自己手臂的手，「抱歉，我還有事要去處理。」

　　汪菲菲計畫落空，可是來日方長，她就不信鍾琰不會為她動心。

　　車子裡，鍾琰先是打了通電話給淩可凡，確定她有沒有到了家。得到了她的答案，他放心地掛斷電話，不知道為什麼，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那麼多，他偏是對淩可凡一個人這麼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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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午後，攝影棚外長長的走廊上，淩可凡撥通了鐘琰的手機。

　　「說。」鐘琰正在處理文件，很忙，語氣很冷淡。

　　「老闆，是這樣的，汪小姐她現在不太配合拍攝，她希望、她希望……」對汪菲菲的無理要求，淩可凡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希望什麼？」鐘琰正專注在文件上，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希望老闆能夠過來親自給她指導。」淩可凡幾乎是閉著眼睛說出來的，畢竟隔著電話，她都能感受得到在電話另頭的鐘琰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我知道了。」鐘琰掛斷了電話。如果是換別人跟他這樣彙報工作，他早就罵了個狗血淋頭了，畢竟他請人回來是幫他做事的，不是事事都還得讓他親自出馬。

　　可是淩可凡在他眼裡就像一隻小白兔，他要是罵她一頓，說不定會把她嚇死。也罷，他收拾一下桌面上的文件，跟秘書交代一下工作，然後戴上墨鏡，離開了辦公室，開車趕往攝影棚。

　　休息室裡滿目狼藉，鐘琰站在門口摘下了墨鏡，看著地板上的抱枕、書藉，再看看坐在沙發上補妝的汪菲菲，蹙起了眉頭。

　　「汪小姐，老闆來了，你可以好好配合拍攝了嗎？畢竟新品發佈會在即，真的不能再拖了。」淩可凡以徵詢的口吻問道。

　　汪菲菲細長的媚眼瞥一眼鐘琰，臉上掛著笑，「沒想到你小小一個設計師這麼有能耐，一通電話過去，你們家老闆就過來了。」

　　「汪小姐，老闆很重視跟你的合作，請你不要誤會。」淩可凡忙解釋道。

　　鐘琰的目光落在淩可凡的身上，淩可凡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襯衫搭配一條紅色及膝短裙，烏黑的長髮幹練地紮成馬尾。說實話，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淩可凡的能力，只是汪菲菲這次的合作目的並不單純，淩可凡再敬業也hold不住她，所以必要的時候，他還是需要親自到場。

　　「後天就要開展新品發佈會了，所以這兩天無論如何都要把廣告給拍出來，希望汪小姐清楚這一點，你不是之琰服飾請來的客人，而是有著共同目標的利益共同體，當初我們的設計師找你合作，就是看到你身上符合之琰服裝設計理念的特質，希望你不要讓大家失望。」鐘琰的語氣淡淡，過來，也不過是想要將一些事情講明白。

　　汪菲菲聽出鐘琰的言外之音，不過就是讓她少給大家找麻煩。她嬌笑一聲，走向鐘琰，「鐘老闆，你那麼嚴肅幹嘛？我就不過是想讓你給我一些指導意見，又不會吃了你。」

　　鐘琰一把將身邊的淩可凡拉到了汪菲菲面前，「她是這些服裝的設計師，需要指導的話，找她比較專業。」

　　淩可凡看著鐘琰拉著自己的手腕，嚇得杏目圓睜。

　　汪菲菲點了點頭，「那好，我就聽你的話一次，新品發佈會要是成功了，慶功宴上你要做我的舞伴哦。」

　　鐘琰蹙了蹙眉頭，看著汪菲菲全身上下，雖然她是一個大明星，有樣貌、有身材，可是他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跳個舞並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點點頭，答應了她。

　　汪菲菲望向淩可凡，「還等什麼？開始啊。」說完，她扭著腰向攝影棚走去。

　　淩可凡看一眼鐘琰的手，在她的眼神示意下，鐘琰鬆開了她的手，她忙跟上汪菲菲的腳步。

　　鐘琰不知道為什麼對淩可凡的感覺跟對別的女人是那麼不一樣，反正他對她就是會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而他對這一切感覺還不賴。

　　攝影棚外，鐘琰的雙手插在口袋裡，看著相機前的汪菲菲穿著公司的新品服飾，不時地擺弄不同的姿勢，而淩可凡不時地叫停攝影師，然後給汪菲菲整理一下頭髮、補補妝，還有整理一下衣服，爭取拍攝到的是最好的一面。

　　對淩可凡忙前忙後，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鐘琰很欣賞，他的目光也一直追隨淩可凡的身影。

　　汪菲菲看到鐘琰出現，很賣力地展示自己，可是當她察覺到鐘琰的目光一直追隨的人是淩可凡，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不拍了，我口渴。」汪菲菲任性地坐在長椅上，不願意再配合拍攝。

　　淩可凡忙端一杯水走到汪菲菲的面前，「那你喝點水休息一下再拍，好嗎？」

　　汪菲菲瞥一眼杯裡的水，「我不想喝水，我想喝咖啡。」

　　「好，我馬上去給你泡咖啡。」淩可凡想著儘量去滿足汪菲菲的要求。

　　「泡咖啡？」汪菲菲投以淩可凡不屑的一笑，「我只喝現磨的摩卡咖啡。」

　　「可是這裡離咖啡廳有點遠耶。」淩可凡有些為難。

　　「既然這樣，那今天不拍了，我回去了。」汪菲菲站起身來，準備去更衣。

　　「好，我去。」淩可凡看著汪菲菲，「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回來。」

　　「可凡，我去吧。」一旁的設計助理主動請纓。

　　汪菲菲趾高氣揚的樣子，道：「不行，我偏要她去。」只有支開淩可凡，她才可以獨佔鐘琰的目光，她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助理壞了她的好事。

　　「你也累了半天了，先休息一下吧，我去買。」淩可凡笑了笑，快步離開了攝影棚。

　　汪菲菲看著淩可凡離去的背影，目光開始捜尋鐘琰的身影，卻發現鐘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離開，她氣得咬牙切齒。

　　片場外馬路邊，淩可凡在等計程車。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到了她的面前，鐘琰搖下了車窗，「上車吧，這邊不好等車。」

　　「老闆，怎麼是你？」淩可凡微微一怔，她以為他早就已經離開了。

　　「正準備回去，剛好可以順路載你一程。」鐘琰淡淡一笑。

　　「謝謝老闆。」淩可凡上了車，系好安全帶。

　　「汪菲菲不好對付，果然她又來為難你了。」鐘琰看一眼淩可凡，她的臉上倒是很平靜的神情，沒有半點抱怨。

　　「沒事，其實我覺得她人還不錯，有些要求也不過分，畢竟是大明星嘛。」淩可凡沖鐘琰恬淡一笑，剛好他也轉過臉來，與她對視一眼。

　　淩可凡的臉倏地紅了，忙轉過臉去，看著車窗外。她不知道她臉上的紅暈已經染上了耳根。

　　鐘琰看著淩可凡白皙的肌膚因與他就那麼輕輕一個眼神碰撞就染上一抹緋紅，對她害羞的性格有些無可奈何。

　　「如果我每一個員工都像你這樣對工作認真負責就好了。」鐘琰很難得地對別人說了一句肯定的話，要知道，他從不誇獎人。

　　「其實大家都很努力啊，而且在老闆的嚴厲監督下，也不會有人敢偷懶。」淩可凡回過頭看著鐘琰的側臉。鐘琰是在誇她嗎？她心裡樂開了花，笑容已經掩飾不住，唇角揚起一抹可愛笑弧，臉上綻放笑靨。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凶羅？」鐘琰看一眼淩可凡，本是想逗她一下，但看到她笑得很甜的樣子，他有點後悔把那句話說出口了。

　　「沒有。」淩可凡一本正經地挺直腰板，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斂起，一臉認真。

　　「開個玩笑而已，你那麼緊張幹嘛？」鐘琰忍不住笑了。

　　淩可凡看著鐘琰難得一見的笑容，緊繃的小臉緩了一下，看得有些失神。鐘琰的笑容其實很好看，她好想每天都看到，可惜在公司，他總是一臉嚴肅。

　　「幹嘛，把你嚇傻了嗎？」鐘琰看淩可凡怔著一張小臉，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淩可凡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有啊。」

　　鐘琰情感閱歷雖然豐富，但是他從來沒有付出過多少真心，所以不明白在喜歡的人面前臉紅、緊張是怎樣的感覺。可是看著淩可凡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他總感覺有趣。她與其他同事的接觸都是從容、大方的，只給他不同的待遇，他對她的感覺是又氣又可笑。不過她都這麼大個人了，又有男生追，應該不會沒戀過戀愛才對。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咖啡館門口。

　　鐘琰環顧車窗外，望向淩可凡，「在這裡叫計程車會比較方便，等買完咖啡，你一個人回去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淩可凡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突然她想起什麼，回過頭看著鐘琰，「那你要不要咖啡？」

　　鐘琰看看手錶，如果時間允許，他大概會跟她喝杯咖啡，可惜會議的時間就要到了，「不用，我先回公司開會了。」

　　「好，那再見哦。」淩可凡關上車門。

　　鐘琰發動車子，揚長而去。淩可凡看著鏽琰的車子很快消失在視線內，她有些小失望，陣底一片黯淡。

　　***

　　為期一個月的努力並沒有白費，新品發佈會開始的第一天的銷售量相當亮眼，鐘琰當天便讓秘書宣佈舉辦慶功宴的消息。

　　入夜的臺北大飯店籠罩在喜慶的氛圍當中。公司上下員工都盛裝出席，鐘琰在臺上致辭，西裝筆挺的他站在鎂光燈下，耀眼、奪目。

　　鐘琰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因為家裡又催婚了，事業上的成功得不到家人的肯定，而婚姻大事上他又不能隨便將就，所以站在臺上致辭的他，臉色不是很好看。

　　「這次新品發佈會能夠在第一天就取得這麼好的成績，是公司上下一致努力的結果，希望大家繼續努力。在這裡，我要對我們品牌的代言人汪菲菲小姐表示特別的感謝。」

　　台下掌聲響起，衣著性感的汪菲菲，眼角、眉梢都是笑，無論如何，她都要跟鐘琰開始一段關係，她知道明星這條路本來就不好走，就算現在大紅大紫，也會有被更年輕的新人擠掉的時候，所以她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傍上一個有錢人。

　　鐘琰雖然不是豪門出身，可是他能憑自己的能力，在臺灣服裝市場開拓一個新局面，且在短短幾年間佔據最大的市場，他的前途無疑不可估量。所以當淩可凡聯繫上她，邀請她當之琰服飾的品牌代言人的時候，她心動了。心動之餘，她很冒險地提了一個條件，讓鐘琰跟她吃個飯。

　　她本來很後悔，擔心會一言不合，把這次接觸鐘琰的機會都毀了，沒想到的是，鐘琰竟然答應了。如今她需要做的，就是跟鐘琰有進一步的接觸，她自信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其次，這次新品發佈會的主要負責人淩可凡小姐也是功不可沒，她在工作過程中盡職盡責，我們有目共睹，在這裡對她表示感謝。最後，祝願大家今晚玩得盡興。」說完，鐘琰離開主席臺，看到淩可凡跟幾個同事在談笑。

　　淩可凡穿了一件白色露肩晚禮服，修長的天鵝頸往下，是精緻的鎖骨，長及膝蓋的裙擺下，是她白皙、修長的雙腿，她身上有很清新、很優雅的氣質。

　　他正要向她走去，舞曲驟然響起。

　　「鐘老闆。」汪菲菲輕叫一聲鐘琰。

　　鐘琰停下腳步，沿著聲源處看去，只見汪菲菲端著香檳酒，微笑看著他。鐘琰突然想起來，他答應過她會在慶功宴上跟她跳舞。

　　耀眼的燈光下，汪菲菲身穿一襲豔麗、奪目的紅色晚禮服，正一臉笑容地看著鐘琰。鐘琰向她走過去，兌現承諾與她共舞。

　　淩可凡看著鐘琰與汪菲菲在跳舞，成為全場最矚目的一對，她有些難過，端起酒杯多喝了一點酒。

　　舞畢，鐘琰甩下汪菲菲，遍尋淩可凡的身影，他不得不承認，他對女人的挑剔程度已經越來越嚴重。跳舞的時候，汪菲菲刻意地與他有肢體接觸，還有各種暗示，讓他很反感。反而淩可凡讓他很在意，她是個喜歡他，可是從來不會搞那麼多小動作的人，讓他感覺很舒服。可惜他不過跟汪菲菲跳個舞，她就跑掉了。

　　鐘琰本來還想著找淩可凡談談心，讓不快的心情好點，看來他只能一個人喝悶酒了。且宴會到一半，他的秘書藉故離席，助理也不見影蹤，一個個都好像造反了。

　　「鐘老闆，怎麼一個人那麼孤單啊？」汪菲菲看到鐘琰身邊無人作陪，她黏了上去，坐在他旁邊。

　　看到汪菲菲，鐘琰知道，有些事情他需要講清楚，「我喜歡清靜。」

　　汪菲菲知道鐘琰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她不要來吵他，可是她的性格很要強，「鐘琰，實話說了吧，我喜歡你，我知道像你這樣的男人不缺女人，可是只要你一天未婚，我就追定你了。」

　　「抱歉，我跟你之間不可能。」鐘琰很直接，他不喜歡在感情的問題上拖泥帶水。

　　「我們在一起，我給你帶來廣告效益，不好嗎？」汪菲菲很坦白。

　　「我不想把工作跟感情混為一談。」鐘琰更加直接。

　　「鐘琰，難道我還比不上你身邊那些女人？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汪菲菲第一次這麼受挫。

　　鐘琰喝得有點醉了，他真的很煩這些死纏爛打的女人。他態度冷硬，「汪小姐，我們只有業務上的合作，請你不要再跟我談工作以外的事情。」說完，他便離席。

　　汪菲菲跟上他，「你醉了，我送你吧。」

　　「不需要。」鐘琰冷淡地拒絕。

　　飯店門外，一陣夜風襲來，鐘琰清醒了些，他似乎看到了淩可凡的身影。

　　「可凡？」鐘琰看著那抹背影，輕喚淩可凡的名字。

　　那抹身影僵了一下，淩可凡很快便回過頭來，「老闆。」

　　「你一個晚上都哪去了，怎麼找不到你的人？」鐘琰甩下汪菲菲，走到淩可凡的面前。

　　淩可凡偏偏腦袋，「我剛剛在走廊上打電話給在國外的朋友，講完電話看到宴會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所以正打算回家。」

　　「我剛剛喝了不少酒，有點醉了，你送我回家吧。」鐘琰說話間，把車鑰匙塞到淩可凡的手中。

　　淩可凡握著鑰匙，看著鐘琰，蹙起了眉頭。

　　「鐘琰由我來送吧。」汪菲菲向淩可凡伸出右手，「把他的車鑰匙給我。」

　　鐘琰一把拉住淩可凡的手，快步走向停車場，不理會身後的汪菲菲，幸好汪菲菲的經紀人拖住了她，鐘琰才得以脫身。

　　***

　　車子裡，鐘琰靠在椅背上，手按太陽穴。

　　淩可凡發動車子，開出了停車場，前往鐘琰的住處。她看一眼喝了不少的鐘琰，不免關心，他以前很少在公司的宴會上喝這麼多酒。

　　「你心情不好嗎？」淩可凡好奇。

　　「嗯，非常不好。」鐘琰閉著雙眼回應她，他的意識已經越來越不清醒了。

　　「為什麼，新品發佈會很成功不是嗎？」他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這樣？淩可凡再瞥一眼鐘琰的臉。

　　「的確，應該高興才對。」鐘琰感覺喝醉酒，煩惱少了很多。

　　「有煩惱就要去解決，喝酒解決不了問題，就算你喝醉了，問題還在那裡不是嗎？」

　　淩可凡試著開解他。

　　「你比我媽還煩……」鐘琰嘟囔一句。

　　淩可凡笑著搖了搖頭，面對一個喝醉的人，說教根本沒有用，她還是專心開車，把他安全送到家算了。

　　車子很快停在鐘琰所住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淩可凡看一眼已經閉上雙眼沉沉睡去的鐘琰，這麼近距離看他，她發現他的眼睫毛很長、很好看，她忍不住細看。直到時間又過去一點點。她輕輕拍拍他的手，「老闆，已經到了，你醒醒。」

　　鐘琰緊閉雙眼，絲毫不受她的打擾。

　　淩可凡沒有辦法，她下了車打開副駕駛座的門，拉拉鐘琰的衣袖，「老闆，到家了，你回去睡吧。」

　　鐘琰驀然睜大雙眼，很快便擰起眉頭，淩可凡迅速地鬆開他的衣袖。

　　鐘琰解開安全帶下車，醉了的他險沒摔倒，可是下一刻一個小小的身軀便支撐住了他。

　　「老闆，我扶你上去吧。」淩可凡用關心的眼神看著他。

　　鐘琰的手臂搭在了淩可凡柔弱的肩膀上，站直了身體。他的腦袋混混沌沌，可是淩可凡那張臉，他還是認得的，換成別的女人，他早就讓她滾開了。

　　淩可凡扶著鐘琰走進了電梯，她轉過臉看一眼鐘琰的臉，「老闆，你住幾樓？」

　　鐘琰冷冰冰的眼神落在她臉上，手指按了二十樓的樓層鍵。

　　終於到達二十樓，電梯門緩緩打開，是一條乾、淨整潔的走廊，淩可凡扶鐘琰走出電梯，看到有兩個房間遙遙相對。

　　淩可凡犯了愁，看一眼正閉目養神的鐘琰，她鼓起了勇氣，「老闆，你住的是哪間？」

　　鐘琰睜開眼，手指指向左邊那家。

　　淩可凡扶著他，往他的住處走去，鐘琰按密碼鎖開了門，一連按錯幾次。淩可凡知道，他喝得真的很醉。她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讓他不開心，畢竟在她眼裡，他一直是無所不能，很厲害的一個人。

　　門開了，淩可凡把鐘琰扶進了他的公寓，偌大的客廳，簡潔的裝修風格，清一色的冷色系，很標準的單身男人居住風格。

　　「你的房間是哪一間？」淩可凡扶著鐘琰，感覺有些體力不支了，畢竟他很高也很壯。

　　鐘琰指指他房間的方向，淩可凡忙扶著他過去。

　　鐘琰的房間是冷色系的佈置，當然也符合淩可凡對他喜歡的風格的猜測。她將鐘琰扶到床邊，讓他躺在床上，幫他脫掉鞋子，最後她幫他蓋好了被子。當她松了一口氣，準備離去，鐘琰卻一把將她拉入懷裡。

　　電光石火之間，淩可凡感受著鐘琰厚實的懷抱所帶來的溫暖，鼻翼間充斥的都是他的氣息。她杏目圓睜，雙手抓在鐘琰襟前用力一推，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別走，陪陪我。」鐘琰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很快，他的雙臂便纏上她的腰。

　　淩可凡仰起臉看著鐘琰近在咫尺的臉，臉頰上一下子緋紅一片，這樣下去，她恐怕會無法呼吸。

　　鐘琰目光迷離地看她一眼，下一刻，他的一隻大手已經輕托在她腦後，他的吻一下子便覆在她的唇上。

　　「唔……」淩可凡眨眨眼睛，她的唇被堵住，喉嚨間發出一聲呻吟。

　　鐘琰吻她吻得激烈，醉意昏沉，但唇上的觸感柔軟、細膩，讓他回味無窮，他另一隻手已經沿著她頸部滑至她的胸前，撫住她胸前的柔軟，隔著衣物愛不釋手地輕揉慢撚。

　　淩可凡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觸碰身體，還被他吻著，她的一顆心評枰亂跳，感覺快要跳出來。她試著用力推開鐘琰，卻力不從心，她不知道她的推拒已經撩起了鐘琰的征服慾。

　　鐘琰不顧在胸前亂推的小手，他翻過身，將淩可凡撲倒在床上，雙手緊握她的雙手手腕，緊緊地固定在床上，他的吻從她的唇移到了她白皙如瓷的頸子上，在細膩的肌膚上烙下一個個吻痕。

　　淩可凡這一刻又是慌又是亂又是害怕，可是雙手被他禁錮著，她動彈不得。她扭著脖子，想要讓他停止吻她的動作，可是事與願違，他的吻更加肆意地落在她的頸側，並一點點移到她的鎖骨處。

　　「老闆，不要這樣。」淩可凡喊出聲來，才發現自己喉嚨間發出的是呻吟聲，綿軟、撩人，更別提有什麼讓鐘琰離開的力量。

　　鐘琰只聽到一把柔軟的嗓音，悅耳、動聽，他知道此刻被他霸在身下的是淩可凡，那個偷偷喜歡他卻從不敢表白的小白兔，難得他對她不挑剔，今夜他要定她了。

　　用力地將淩可凡身上的衣裙扯開，他看到她胸罩包裹著的凝白酥胸，一道誘人的乳溝充滿誘惑，他認真地看了許久。

　　淩可凡只感覺胸前一涼，她的衣裙便被扯開了，她手擋在胸前，使勁地想拉好裙子，可是下一刻，她的胸罩也被解開。

　　「你不是喜歡我嗎？」鐘琰看到了她的抗拒，他俯下身子，呼吸的氣息輕拂她的臉。她的掙扎讓他清醒了許多，征服的慾望越來越強烈。

　　淩可凡頓時如石化般。他怎麼會知道？難道那些畫像他看到了？

　　「喜歡就給我乖乖的。」鐘琰脫下了她的裙子，讓她的身體裸露在他的眸底。

　　淩可凡緊張得想要坐起身來，鐘琰重新把她按倒，他已經在脫自己身上的衣物。

　　「不行，不可以……」淩可凡雖然喜歡他，可是她沒有想過要跟他上床。她家家教很嚴，她不允許自己在婚前發生性關係。

　　「聽話。」鐘琰身上的衣物已經脫光，他霸道的氣息瞬間襲來，將淩可凡包圍，他緊握她的雙手，看著她因掙扎而輕晃的胸部，下一刻，他的臉埋了下去。

　　淩可凡感覺身體綿軟無力，胸前酥酥麻麻如觸電般的感覺，讓她全身的細胞都像炸開了一般，她不能動，也沒辦法動。

　　鐘琰的吻在她的胸前遊移，每碰一下她的敏感處，她便無法控制地發出一聲呻吟聲，她第一次有那麼強烈的無力感。

　　鐘琰感覺慾望來得又快又急，不知是身體下的美人太甜蜜、誘人，還是酒精發揮的作用，他需要發洩慾望。用力地扯下了她的小內褲，雙手握著淩可凡的雙腿，他的下身靠近她。

　　「不要！」淩可凡知道，鐘琰這已經觸碰她的底線了，她一隻手擋在腿間，不小心卻碰到鐘琰胯下的灼熱，她嚇得忙縮回手。

　　鐘琰趁著這空隙，傾身一挺，蠻橫地擠進她的腿間，並一點點地進入她。

　　「老闆，不要這樣……」淩可凡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雙手也緊緊地握著鐘琰的手腕。鐘琰不理會她的哀求，用力地進入她的體內，當他觸碰到那道薄薄的阻礙，他的心狠狠地一沉。該死！她還是處……

　　意識到這是她的第一次，他想刹車也已經來不及。平時他不會碰處女，因為這會很麻煩，何況這次他還是在不帶套的情況下。汗水從他英俊逼人的臉龐上滴落，他盯著那張淚光閃爍的小臉，顧不上那麼多了，他的堅硬慾望開始進入她緊窄的身體深處。

　　淩可凡不停地呻吟著、嬌喘著，下身的痛楚撕扯著她，她咬著自己凝白的手背以減輕體內的疼痛，淚水漣漣。

　　鐘琰的手臂環過她纖細的腰，將她的下身緊緊地抱起，他的灼熱慾望不斷地往她體內推送，他如著了魔一般，久久不鬆開她的柔軟身體。

　　淩可凡哭出聲來，她一口咬住鐘壞的胸口，不讓自己的呻吟聲繼續，這樣的聲音，她從來沒有發出過。

　　整張床都在起伏，鐘琰的慾望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他倒在床上，將淩可凡擁入他的臂彎，舒服的感覺充斥他每一個細胞。

　　淩可凡仍在輕聲抽泣，鐘琰低頭看著她，手指撩開她臉上的髮絲，看著她緋紅、迷人的小臉，在她臉頰上吻完又吻，最後疲憊不堪地沉沉睡去。

　　淩可凡趁鐘琰睡著，掙脫他的懷抱下了地，撿起自己的衣物穿上，逃一般離開了他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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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清晨，陽光暖融融地落在床上鐘琰半赤裸的身軀上，他猛地睜開雙眼，腦袋一陣劇痛傳來，他揉揉太陽穴以緩解宿醉的痛感。他突然意識到些什麼，一摸身旁的位置，淩可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喝酒果然誤事。」鐘琰坐起身來，拿起一條浴巾裹著下半身踱向浴室，陽光落在他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上，房間裡仍充斥著前一夜情慾的氣息。

　　淋浴過後，他穿好衣服，很快便出了門。不管怎麼說，是他酒醉誤事，他必須找淩可凡談一下要怎麼解決。

　　打淩可凡的電話，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到了公司辦公室，他讓秘書去把淩可凡叫來，可是得到的答覆是淩可凡請假沒來。

　　鐘琰感覺有些頭大，這恐怕是第一個跟他發生了關係卻逃跑的女人，別的女人不是憑著跟他的這層關係讓他，以物質補償，就是想跟他有進一步的發展。

　　淩可凡果然有趣。鐘琰對她有些無可奈何，明明她喜歡他，可是上完床她卻逃了。

　　一連幾天，鐘琰都有意無意地去一趟設計部的辦公室，他雖然有心找淩可凡，可每次都落空，他有些不耐煩了。他知道淩可凡在故意躲他，也知道她的性格有些內向，很怕事。上床這種事，他身邊的女人很隨便，可是對淩可凡這種潔身自愛的女生，畢竟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平生第一次，他有擔心一個人的感覺。

　　從人事部拿到了淩可凡的住處地址，鐘琰直接找上她家門。

　　淩可凡長髮披肩，穿著一件白色T恤搭一條短褲，提著購物袋剛從外面回來，一下子就被鐘琰給堵在了家門外。

　　「你、你怎麼來了？」淩可凡的眼神怯怯的，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你就打算躲我一輩子？」鐘琰盯著淩可凡那張略顯憔悴的臉，知道她這些天一定沒有好好睡覺。

　　那晚他喝多了，只知道那個人是她，只知道自己對她很有感覺，其他的，他沒有多少記憶。但此時此刻的淩可凡，雖然面容看上有些樵悴，但仍然很吸引他，對她的好感大概源於那晚他雖然很醉，但她仍然讓他感覺很舒服。

　　他知道她是一個很自愛的女生，跟他在外面各取所需的女人不同，而且這次發生關係責任在他，加之家裡催婚催得很嚴重，他開始考慮留一個女人在身邊，眼前的淩可凡，無疑是最適合的人選。

　　「我沒有躲。」淩可凡低著頭。那天晚上事發突然，她真的嚇壞了，她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狀態。

　　「我會負責。」鐘琰的態度很誠懇，難得他不排斥她，找她結婚，剛好可以堵住他家人的嘴，好讓他清靜。

　　「什麼？」淩可凡抬頭，水眸透著驚訝。

　　「我說，我會對那天晚上的事情負責任。」鐘琰不知道淩可凡為什麼會這麼驚訝。

　　「事出有因……那天，我也有部分責任，所以你不需要這樣做。」淩可凡不希望她的婚姻是意外得來。她喜歡鐘琰是她的事，她沒有要求他給自己回應。

　　「那晚我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說不定你會懷孕，難道你想做單親媽媽？」鐘琰知道，那麼大意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

　　淩可凡抬眸看著鐘琰，猶如五雷轟頂，她握緊手指，快要掐進肉裡，她怪自己怎麼就那麼遲鈍，鐘琰的確沒做保護措施，而事後她也忘了吃避孕藥。

　　「還需要考慮嗎？」鐘琰的眼神掃過淩可凡的臉。他有點搞不懂他眼前這個女人，明明喜歡他，卻口不對心。

　　淩可凡無法想像她一旦未婚懷孕，家裡會是怎樣的天翻地覆。雖然家人很寵她，但是對她的家教卻很嚴，就算是意外的情況，家裡也絕不可能允許。畢竟淩家在上流社會裡是有身分、有地位的人家，如果她未婚先孕……淩可凡搖了搖頭，不敢再往下想，她已經害怕得在發抖。

　　鐘琰的雙手握在她柔弱的肩膀上，目光堅定，「聽我說，跟我結婚，就不會有你擔心的情況發生。」

　　淩可凡看著鐘琰堅定的目光，猶豫再三後，她點了點頭。

　　***

　　淩可凡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鐘琰的新娘，哪怕是在和他發生關係之後。因為她偶爾會從公司同事的八卦當中知道，鐘琰從不缺女人。

　　所以在籌備婚禮的這些日子裡面，淩可凡都感覺自己是在作夢。他怎麼會娶她呢？淩可凡想知道答案，可是卻不敢問。她不願意從這個美夢中醒來，畢竟這些天，她連作夢都在笑。直到她在教堂裡與鐘琰宣誓，交換了戒指，看到了所有親友到場祝福，她才知道自己並非作夢，她真的嫁給鐘琰了。

　　累了整整一天，回到婚房，淩可凡與鐘琰單獨在一起，她又開始緊張起來，雖然她已經是他名正言順娶進門的妻子。

　　鐘琰脫下西裝外套，穿著白色襯衫走到了淩可凡的面前，看著她頭髮上的裝飾還有身上的婚紗，他不曾想過，成為新娘的她這麼好看。

　　「你要是累的話，就先去洗澡吧，我、我去卸掉發飾。」淩可凡緊張得說話有些結巴。

　　「我幫你。」鐘琰牽著淩可凡的手，把她帶到梳妝鏡前讓她坐下，幫她把盤起的長髮上那些發飾卸掉。

　　淩可凡紅著臉看著鏡子裡的她，還有站在她身後的鐘琰，她在想，大概這就是她最渴望的幸福模樣。

　　當發飾卸去，淩可凡漆黑如絲的長髮散落，溫婉、端莊。

　　鐘琰彎下腰，從她身後抱著她，下巴擱在她潔白的肩頭上，嗓音低沉，「我們去洗澡吧。」「嗯？」淩可凡的臉再次緋紅，一顆心枰評亂跳。自從跟鐘琰發生關係後，籌備婚禮的這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他都沒有碰過她。此時此刻她已經嫁給了他，想到要親密接觸，她再次緊張起來。

　　「來，我幫你脫掉婚紗。」鐘琰牽起淩可凡，然後走到她身後，幫她拉下婚紗的拉鍊。

　　雪白、柔軟的婚紗從淩可凡的身上滑落，露出她圓潤、光滑的雙肩，飽滿、高挺的胸脯，柔嫩、纖細的腰。

　　鐘琰看著淩可凡雪白的美背還有翹臀，已經在幻想她面對他時，會是怎樣的畫面，他拉著她一隻手稍加用力，她便面對著他。

　　鐘琰感覺體內的慾望在燃燒，看來平時是她衣著太保守，他看走眼了，她的身材很火辣，比誰都要刺激他的眼球。他的視線從她精緻的鎖骨移到她高挺的胸上，頂端兩抹粉色誘惑著他，往下，是她平坦的小腹，再往下，她腿間的神秘讓他有要她的衝動，他二話不說把她攔腰抱起。

　　「啊！」淩可凡一下子被鐘琰抱入懷，嚇得驚呼。

　　鐘琰抱著她，她長髮如瀑，從他的臂間滑下，最動人是她羞澀的臉，燦若桃花。他腿大步往浴室走去。

　　浴室裡亮著柔和的燈光，晶瑩的水珠灑落在赤裸的兩人身上，赤裸的肌膚上很快泛著亮晶晶的水光。

　　鐘琰一把抄過淩可凡的腦袋，捏住她的下巴吻在她的唇上，那柔軟、甜美的唇瓣讓他如著了魔般，欲罷不能。

　　淩可凡被吻著、喘息著，她柔軟的胸脯蹭到鐘琰結實的胸肌，與他的堅硬廝磨，她緊張得雙手不知往哪裡放。

　　「抱著我。」鐘琰知道她是笨拙的，鬆開她的唇，給她一個指令，然後繼續吻她。淩可凡再三遲疑過後，修長的雙臂終於搭在鐘琰的腰側，但抱他，她做不到。

　　鐘琰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一把抓著淩可凡雙手的手腕，用力地讓她環抱在他的腰背上，讓她的身體緊緊地貼上他的。今夜過後，他要她習慣他，好好做他的女人。

　　淩可凡抱著鐘琰滾燙如鐵的軀體，她體內也如有電流亂竄般，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鐘琰吻得滿足，他鬆開了她微微腫脹的唇，捧起她的小臉細看，那溫婉、純淨的小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羞澀、緊張，還有不安。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鐘琰的左手沿著她的臉下滑，撫住她胸前的柔軟。淩可凡好像觸電般，從頭到腳都是麻的，隨著鐘琰手指的力度，她胸前那團在他的指節間變著形狀，她嬌喘出聲。

　　鐘琰一手摟緊她的腰，他低下頭咬著她的耳朵，「現在，我先幫你洗個澡。」

　　淩可凡抬眸，水珠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她輕輕地眨眨眼，水珠滴落，這一瞬間，她美得動人心魄。

　　鐘琰把洗髮乳倒在手掌心，揉開，抹到了淩可凡烏黑的長髮上，濕漉漉的長髮上泛起細膩的泡沫，香味怡人，從她的發根到尾梢，他幫她洗得清清爽爽。

　　「接下來是身體羅。」鐘琰把沐浴乳倒在手中。

　　淩可凡羞澀地點點頭，臉上已經酡紅一片。鐘琰的手從她的胸前撫過，滑到她的背，再到她的小腹，然後是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頭頂的水花灑落，很快便把身上的泡沫沖走，她如一塊美玉般，讓人賞心悅目。「可凡，你很美。」鐘琰將淩可凡擁入懷裡，輕琢她的唇。這些日子，他對女人的挑剔程度到了極點，他沒有固定的女友，滿足需要後便拿錢打發，乾淨俐落。淩可凡可以說是他的救贖，顛覆了他以往對女人的態度。這是他和她的第二次，他不厭倦，反而很想要。

　　鐘琰草草地洗了一下澡，抱著淩可凡再一次瘋狂地吻她，這次的他沒有先前那麼溫柔，帶著粗暴。他將她推到牆邊，抬起她的一條腿，他的堅硬便對她長驅直入。

　　快速的節奏讓淩可凡還沒反應過來，她腿間便被鐘琰堅硬的慾望填滿，痛得她哭出聲來。隨著鐘琰下身節奏的加快，兩個身體之間發出劇烈撞擊的聲響，淩可凡感覺自己已經綿軟無力，整個身體幾乎是懸掛在鐘琰的身上。

　　鐘琰用一條手臂強而有力地將她固定在他面前，下身的動作又快又用力，頭頂的水花漫天而下，他眼前的畫面火辣又香豔。當他把最後的慾望傾注入淩可凡體內，他得到極致的滿足，鬆開了她。

　　「好了，把身體擦乾，別感冒了。」鐘琰隨手抄來一條浴巾扔到了她的身上，然後自顧自地另外拿一條浴巾擦自己的頭髮還有身子。

　　他滿足了，跟以往一樣，他不會對給他滿足的身體有過多的溫存，往往如此，一旦滿足，他便厭倦，甚至打發走。但淩可凡是他的太太，他給了她名分，就不能表現得太出格。

　　回到房裡，淩可凡穿上她的睡衣，坐在梳妝鏡前擦拭著濕漉漉的長髮，她已經嘗到了為人妻的甜蜜，這種甜蜜就是被他需要。雖然她的身體很痛，可是這點痛於她而言，不算什麼。

　　淩可凡擦乾了頭髮，看著躺在床上看書的鐘琰，有些緊張，今天之前，她是一個人睡，可是從今往後，她要跟另一個人同床共枕，這種改變，她要慢慢適應。所以她站起身來，硬著頭皮踱到床邊，扯起被子，躺在了床的另一邊。

　　鐘琰本來在專心看書，感覺到身邊的動靜，他合上了書本，瞥一眼已經躺下的淩可凡，她的一襲長髮披在枕畔，身上穿著鬆軟的絲綢睡裙，躺在他的床上。

　　他蹙起了眉頭，雖然他把這個女人娶回了家，可是他心理上仍然不能習慣她躺在他的床上，從來他對女人從來都是拿來滿足需要，這一次，他是切切實實把一個女人綁在了身邊，作繭自縛……不對，他鐘琰從來就沒打算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

　　放好書關了燈，他也躺下，漆黑的眼睛盯著天花板，他很確定他會娶她，是因為他對她不排斥，並不是有所謂的愛情。就在他讓自己紛亂的思緒平靜下來時，身邊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淩可凡睡著了。從此以後這個女人會睡在他身邊，倒是一件真真切切的事情。

　　***

　　清晨醒來，鐘琰下意識地看一眼身側，淩可凡已經不在。他坐起身來，穿著睡袍走出了房間。

　　廚房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鐘琰走到廚房門口，雙手環胸，看著穿著睡裙，圍著圍裙在做早點的淩可凡，她的頭髮沒有隨意披散，而是梳成了公主頭，一部分頭髮在腦後用髮夾固定住，剩下的頭髮則從她背後傾瀉而下，清晨的陽光落在她的烏黑發間，泛起一抹耀眼的光暈。

　　她恬淡的美讓鐘琰看得有些失神。

　　淩可凡做好了一道菜，端著轉過身來，看到鐘琰已經站在了門口，她的神情有些驚訝，「你、你醒了？」

　　「嗯。」鐘琰看著淩可凡，輕應一聲。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種類的早餐，所以就隨便做些。快過來坐下，快可以吃早餐羅。」淩可凡面對鐘琰時還是帶著小女生的羞澀，雖然她的身分已經是他的太太。

　　鐘琰撓撓稍顯淩亂的頭髮，「我先去洗漱一下。」

　　轉過身，他好看的眉頭皺起，雖說他不抵觸這樣的生活，但是以前都是一個人，我行我素，到如今恐怕要事事報備，他滿不習慣。不過他對淩可凡並不排斥，這樣已經很好。吃過早點，鐘琰站起身來，準備去更衣。

　　淩可凡喊住了他，「你今天還要去忙嗎？」

　　鐘琰點點頭，「有事嗎？」

　　「不是，我們……」淩可凡剛想把剛結婚說出口，可是她已經看到了鐘琰臉上的不悅，她知道她不能用婚姻綁著他。她搖了搖頭，眸底的失望一閃而逝，「沒什麼，你去忙吧。」

　　鐘琰知道淩可凡在想什麼，他知道她善解人意，他希望接下來的日子，她都可以繼續保持這個優點。

　　而事實上是，淩可凡真的沒讓鐘琰失望。雖然搖身一變成為之琰服飾公司的老闆娘，可是她很低調，沒什麼架子。在工作方面，她成了鐘琰最好的左右手，而在生活方面，她也能把他照顧得很好。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眨眼已經是婚後半年。

　　入夜的酒吧裡，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鐘琰坐在卡座沙發上，端著一杯酒輕啜著，聽朋友說笑。他下午下班之後沒有選擇回家，而是選擇了加班，所以淩可凡來辦公室找他準備一起回家時，他態度有些冷淡地讓她先回去。

　　一開始，他就已經給淩可凡下了個馬威，讓她不要來黏他、依賴他，所以即使半年過去，他仍感覺很自由，沒有半點受到婚姻的束縛。忙完工作後朋友來電，他就直接趕到酒吧來了，畢竟守著一個女人這種死心塌地的愚蠢行為，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阿琰，不是我說你，你也該收斂一下了，你娶回家的是老婆，不是傭人耶，天天把人家晾在一邊，這樣真的好嗎？」朋友已經在幫淩可凡聲討了。

　　「不然呢，帶她出來花天酒地嗎？」鐘琰反問好友。

　　「帶她出來玩玩，總比讓她一個人悶在家好啊。」朋友一副說教的樣子。

　　「她不適合這種地方。」鐘琰淡淡的口吻道。他並非隨口說說，而是淩可凡真的不喜歡酒吧這種地方。

　　「我看未必，如果你帶著她，刀山火海她都喜歡去吧。」朋友繼續調侃道。畢竟鐘淡已經結婚半年了，幾乎沒有帶他老婆出來過，有時候到他家蹭飯，才知道他老婆有多賢慧。與此同時鐘琰作風不改，在女人堆裡逢場作戲，遊刃有餘，連當他朋友的自己都要看不過眼了，如果不是看在鐘琰知道收斂的分上，自己早就跟鐘琰絕交了。

　　鐘琰繼續輕啜著酒，不置可否。這半年時間裡，他跟淩可凡只在床上親密一點，在平時生活中的感情很平淡，更別提對她會有什麼寵愛。他只清楚一點，淩可凡在很努力地做他的妻子，而他自婚後，對外面的女人也只有敷衍的態度，再也不碰那些女人，畢竟家裡已經有可以滿足他需要的人。

　　「阿琰，真心給你一句忠告，好女人要懂珍惜，不然等她跑掉，你就後悔莫及。」好友拍拍鐘琰的肩膀。

　　「我看你是替我杞人憂天了吧？」鐘琰搖了搖頭。他深信不疑的一件事是，淩可凡深愛他，這樣的女人，才不會隨便就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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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公寓裡只亮著一盞光線柔和的橘色夜燈，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晚上十一點十五分。

　　淩可凡穿著家居服窩在沙發上，柔軟的長髮滑落在她的肩膀上，精緻的小臉上寫著擔憂。她，手裡抱著一支手機，雙眼盯著通訊錄上鐘琰的手機號碼，卻久久不敢按下去。

　　如果打他的電話，叮囑他早點回來，他大概會嫌她煩吧。淩可凡好看的眉頭緊蹙著，她不想他晚歸，她不想他喝太多的酒。可是擔心歸擔心，鐘琰不愛她煩他，所以她只能乖乖地選擇等。

　　突然玄關處傳來聲響，她心頭的大石略微放下，穿起拖鞋，快步走向玄關處。

　　鐘琰喝了不少酒，身上散發著清冽的酒味，冷峻的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他換好了鞋，一邊解領帶一邊走進客廳。

　　淩可凡忙去接過他脫下的領帶和西裝外套，「你餓不餓？我煮了湯。」

　　「不用了，我先去洗個澡。」鐘琰扔下她，快步走向浴室。

　　淩可凡有些小失望，那道湯是專門為他熬的，聽說很養胃，很適合經常要應酬喝酒的人。但很快，她的臉上便泛起笑容，「我去幫你放水，泡個澡會舒服一點。」

　　淩可凡把衣服放好，跟上他的腳步。

　　鐘琰看著他事事用心的小妻子，覺得朋友的忠告真的是多餘的，這個和他生活了半年，沒有得到過他半分疼愛的女人，一直都在死心塌地地愛著他，她會跑掉才怪。

　　因為以事業為重，婚後發現她沒有懷孕，之後他也就做了保護措施，不打算那麼快要孩子。雖然爸媽看淩可凡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有些抱怨，但畢竟他都結婚了，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阿琰，水放好了。」淩可凡半蹲在浴缸旁，手在水中試著溫度，臉帶微笑看著鐘琰。她喜歡這樣盡心盡力地做他的好太太，雖然她做得還不夠好。

　　鐘琰看著淩可凡那一臉笑靨，有些失神。婚後這半年，他們朝夕相處，但他對她沒有任何的厭倦，她這一點，真的讓他很佩服。他解著襯衫的領帶，走到浴缸前。

　　「那你慢慢泡，泡完後喝點湯也好，我去把湯熱一下。」淩可凡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可是她的手腕被鐘琰有力的手一下子箝住。

　　淩可凡為他的霸道驚惶地抬眸，正好迎上鐘琰深邃的雙眸。

　　「不喝湯了，你陪我洗澡。」鐘琰知道，他的身體對她充滿渴望。

　　淩可凡的臉上一羞澀，鐘琰已經自顧自地脫下了他身上的衣物，泡到了浴缸裡面。

　　淩可凡紅著臉把長髮盤起，解開腰上的系帶褪下衣物，手臂撫在胸前，迅速地滑入浴缸裡，讓身體沒入水中。

　　水聲嘩嘩作響，鐘琰很快便來到了淩可凡的面前，他的雙手撫在她裸露在水面上的光滑雙肩上，指腹在她細膩的肌膚上摩挲著，看著她羞澀的小臉，「又不是第一次了，你還害羞什麼？」

　　淩可凡臉上的紅暈瞬間染到她的耳朵上，她已經不敢正視鐘琰的臉的。

　　鐘琰捏著她精緻的下巴，迫不及待地吻在她櫻色的唇瓣上，用力地汲取她唇間的甜蜜。

　　「唔。」淩可凡的水眸張大，看著鐘琰近在咫尺的臉。他真的很帥氣，符合了她從小到大對童話裡的王子的想像，如果他能夠溫和些，對她在乎些，該多好？想到這裡，她的雙手輕輕撫在他的胸口上，心酸地迎合他霸道的長吻。

　　鐘琰的舌頭在淩可凡的唇間挑逗著，感受著她怯怯地用舌頭回應他，他興奮地回以她更激烈的挑逗，他一手緊緊地撫住她的頸後，另一隻手已經滑下她的腰背，很快箱住她柔軟纖細的腰間，將她攬入懷。

　　淩可凡的身體前傾，綿軟的身體偎入鐘琰結實的懷抱裡，她的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與他吻得激烈，情慾折磨著她，讓她呼吸急促，胸前急劇地起伏著。

　　鐘琰鬆開了她的唇，看著她緋色的臉龐上泌著晶瑩透亮的水珠，他的大手繼續抱在她的頸後，吻落在她白皙如玉的頸子上，沿著她美麗的頸脖一路往下滑，他將她攬入懷，纏綿的吻落在她現出水面的胸脯上。

　　淩可凡修長的指尖插入鐘琰濕漉漉的發梢間，抱著他的腦袋，臉微微仰著，讓他盡情地品嘗她，不覺已嬌喘連連。

　　鐘琰吻得足夠，胯下的慾望已經熊熊燃燒。

　　「阿琰，你還沒有戴保險套。」淩可凡輕聲提醒他，畢竟他說過還不打算要孩子。

　　「這些天是你的安全期。」鐘琰早已經記清楚她的生理期，也只有這幾天，他對她可以為所欲為。

　　他蠻橫地將淩可凡推到浴缸邊，身體將她抵在浴缸內壁上，已經抬起她的雙腿，他的堅硬抵在她腿間的柔軟上，緩慢而有力地進入了她。

　　「啊……」淩可凡不覺呻吟，臉上已經是醉人的酡紅。

　　鐘琰聽到她的呻吟，唇角浮起一抹滿意的弧度，他要她叫出聲來，而且是不用他提醒她的情況下，所以他的身體開始賣力耕耘。

　　「啊、啊……」淩可凡呻吟聲不斷，聽得連她自己都覺得面紅耳赤。

　　鐘琰看著她羞澀的可愛模樣，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面，他的動作更加迅速、更加用力，浴缸裡面水花四濺，一副香豔的畫面。

　　最後他整個人體力不支地倒在她懷裡，抱著她柔軟的身體。水滴沿著他的俊臉滑落，

　　鐘琰輕聲喘息著，他不得不承認，他娶這個女人回家真的很划算，她滿足了他生理上的需要不說，還讓他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不知道換成別的女人會是怎樣的情況，但此時此刻，他懷裡的這個女人就讓他很享受、很滿足。

　　***

　　鐘琰從浴室出來，聞到滿室飄香，那是熱湯的味道，本來沒什麼胃口的他頓時感覺有點餓了。晚上的應酬，他沒吃多少飯菜，而是喝了很多酒，想到這裡，他踱向廚房。

　　陪他洗澡到一半的淩可凡不等他洗完澡就跑了，此時此刻的她穿著家居服，正拿著一隻碗在盛湯，那溫柔、賢慧的模樣讓他感覺溫馨。

　　等她雙手端著湯碗準備走出廚房時，她看到他，臉上有些木然。

　　「這湯是盛給我的嗎？」鐘琰拉開一把椅子，坐到餐桌前。

　　「嗯，我正打算端去給你。你洗完澡了？」淩可凡走過來，把湯放到桌面上。

　　「我喝喝看。」鐘琰拿起湯勺。

　　「等一下，還有點燙。」淩可凡往碗裡吹氣。

　　鐘琰看著淩可凡，他發現她真的很細心，細心到有點討他歡心的程度，不過他不希望她這麼刻意。

　　「這湯口感還好，我放了很多滋補藥材，聽說會很養胃，不過我想著應該沒有毒。」淩可凡說完，吐吐舌頭。

　　「你試過了嗎？確定沒有毒吧？」鐘琰難得和她開個玩笑。

　　淩可凡的臉色一繃，雙手忙亂擺，「沒有毒，我試過了，肚子也沒覺得不舒服。」鐘琰捏捏她的鼻子，「那麼認真幹嘛？我開個玩笑而已。」

　　淩可凡怔怔地看著他捏著自己的鼻子，眼波流轉，眼神裡、臉上都是受寵若驚的樣子。鐘琰沒有過多地察覺到淩可凡的異樣，他鬆開她的鼻子，拿著湯勺喝起湯來，一口又一口，入口的湯非常鮮美、順口，他喝了一大碗。

　　當空空的湯碗放回桌面上，鐘琰滿足地一笑，「這湯不錯。」

　　「還要嗎？我再給你盛一碗。」淩可凡一臉討好的樣子。

　　鐘琰點了點頭，盛情難卻，或許更多是因為，他不想看到她眸底的失望。

　　淩可凡卻是一副心花怒放的樣子，再給鐘琰端來了一碗湯，一臉幸福地看著他喝光。

　　夜裡，沉睡中的鐘琰因胃裡一陣劇烈的疼痛痛醒坐起，大顆的冷汗從他額頭冒出，滑落。

　　淩可凡被鐘琰劇烈的動作驚醒，她坐起身來，手放到了他肩上，臉上還有些懵懵懂懂，「你怎麼了？」

　　鐘琰不希望淩可凡胡思亂想，他擺了擺手，「沒事，作了個惡夢，你睡吧。」

　　淩可凡的手明明感受得到鐘琰的身體在顫抖，她一臉關切，「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都說沒事了。」被胃裡的疼痛折磨著，鐘琰有些不耐煩了。

　　「哦。」淩可凡輕輕應了一聲，仍沒有放下心來。

　　「啊……」鐘琰痛得呻吟一聲，手緊緊地攥著腹部的位置，那裡一陣又一陣的痛楚翻滾，撕扯著他。

　　淩可凡把床頭燈開了，柔和的燈光有點刺眼，但很快便適應。

　　「你的胃不舒服嗎？我、我去倒點水給你。」淩可凡拉開被子，忙手亂腳地下了床。

　　鐘琰盯著淩可凡離開的背影，眸底有著無法捉摸的意味。這個女人已經完完全全地入侵了他的生活、他的世界，而他沒辦法把她推開。

　　一杯溫水很快捧到鐘琰了面前，鐘琰接過，喝了一口，胃痛沒有緩解多少，他仍然緊蹙眉頭。

　　「家裡有沒有胃藥？我去找給你。」淩可凡看著鐘琰很難受的樣子，她臉上有些焦急。

　　鐘琰手捂著胸口，歎了口氣，「沒藥，我沒事。」雖然痛得要命，但看到淩可凡那副焦急的樣子，他就不想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是不是我煮的湯……」

　　「不是。」鐘琰一口打斷她。

　　淩可凡眸底已經淚光閃爍，「我知道就是因為我。」

　　鐘琰拿她沒辦法，他抬手揉揉她的頭髮，「都說了，不是因為那些湯，是因為我經常喝酒，長期以來的壞習慣導致的。」

　　「那你以後不許喝那麼多酒了。」淩可凡的聲音有些哽咽。

　　鐘琰不喜歡別人管他，可是在淩可凡的面前，他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她。

　　「那還痛不痛？要不要去看醫生？」淩可凡擔心地看著鐘琰。

　　「沒事了，睡吧。」鐘琰躺下，胃部仍然隱隱作痛。

　　「阿琰，胃痛的話，吃什麼會比較好？」淩可凡枕著自己的手，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看著鐘琰。

　　「以前胃痛，我媽會給我熬小米粥。」鐘琰忍著疼痛，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小米粥……」淩可凡喃喃地說。

　　***

　　鐘琰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仍然昏暗，胃痛緩解了些。他一摸身邊的位置，淩可凡不見蹤影，他坐起身來，下了地，穿上拖鞋往房門外走去。

　　等他確定淩可凡不在家後，他蹙起了眉頭，第一反應就是打淩可凡的手機，在家中聽到鈴聲，發現她竟然沒帶手機出門。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鐘琰不免擔心，他無心去睡，而是焦急地在客廳踱來踱去，等著她。如果她再不回來，他就要報警了。

　　等到窗外天色已經發白，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響，鐘琰快步走了過去。

　　「你三更半夜地跑出去，到底去哪裡了？」鐘琰劈頭蓋臉就問。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為她一聲不吭的暫時離開而感到焦慮不安。

　　「我去買小米粥啊。你都不知道，我開了多遠的車才找到這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粥店……」淩可凡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噤聲。

　　鐘琰看到淩可凡手中提著一袋打包好的紙碗，他更加來氣，「你傻啊？我就那麼隨口一句，你就……」

　　可是看到淩可凡眼眶閃爍的淚光，他沒辦法再責備她，接過她手中的袋子，走到廚房打開，用碗盛一點喝了起來。

　　淩可凡破涕為笑，感覺再累也是值得。

　　「傻笑什麼，你也吃啊。」鐘琰實在拿這個女人沒辦法，她的一顆心似乎都系在他身上了，可是他不知道，她愛的是他的什麼。畢竟，她對他很好，而他對她一點都不好。

　　「你吃吧，我看著你吃就好了。」淩可凡坐到鐘琰對面的位置，托著下巴。她的心裡，像有十萬朵玫瑰在盛放。她終於看到鐘琰氣急敗壞的樣子，他是在緊張她嗎？她微微點點頭，心裡面告訴自己，一定是的。

　　鐘琰看著淩可凡疲憊的小臉，知道她上半夜在照顧他，下半夜又跑出去給他買粥，這一刻，他心裡有一種心疼她的感覺，當他意識到自己的目光一直縈繞在她身上時，他下意識地讓自己的眼神逃避，那些兒女情長，從來不是他鐘琰該糾結的事。

　　「喝完了，我去躺一下。」鐘琰放下勺子，恢復他一貫的冷漠，離開了餐桌。

　　淩可凡看著鐘琰離去的身影，她心裡本來滿滿的幸福感一下子消失無蹤。她好想問他，粥不好喝嗎？是不是涼了？胃有舒服點嗎？可是到嘴的話，沒辦法問出□，他大概會嫌她煩吧。還是她自己試試好了，她拿起鐘琰放下的勺子，淺淺地嚐一下那粥，有點做虧心事的樣子試試味道。

　　「哦，對了，等一下幫我打電話給秘書請個假。」鐘琰不知何時重新折返到廚房門外，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得淩可凡手中的勺子咚一聲掉進碗裡，粥水濺了她一臉。

　　鐘琰看著她那副狼狽的模樣，唇角在抽搐。

　　「好，我知道了。」淩可凡一手擋著臉，忙應他。

　　鐘琰轉過身，嘴角上揚，無法控制地笑了起來。他發現，她偶爾還是滿可愛的。

　　淩可凡用力地擦乾淨了臉，看著早已沒人的門口處，尷尬地用雙手捂住了臉。

　　隔天，窗外陽光明媚，鐘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時許，他起身洗漱完畢，走出客廳。

　　淩可凡穿著休閒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正在畫設計圖，由於太認真的緣故，沒有發現鐘琰已經起床了。

　　鐘琰抱著手臂看著她，她專注的樣子，在清晨的陽光中，就像是一幅讓人賞心悅目的畫。烏黑長髮從她腦後傾瀉而下，軟軟地披在她的肩上，白色T恤跟短牛仔褲，是她隨意的衣著打扮，但她無法掩蓋的飽滿上圍與白皙、修長的雙腿，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突然手中的手機響起，鐘琰看一眼正看著自己而微微驚訝的淩可凡，看到來電顯示的是他媽媽的來電，他轉了個身，接通了電話。

　　重新回到客廳，鐘琰踱向門口，「我媽來了，你收拾一下。」

　　淩可凡微微怔住，等她意識到滿茶几都是她翻閱的雜誌、資料，還有稿紙時，她慌手忙腳地站了起來，「好。」

　　等她把茶几收拾乾淨，鐘母已經走進客廳，跟在她身後的，是兩手插在口袋裡的鐘琰。「媽，你來了。」淩可凡看著婆婆，有些小緊張。

　　「今天放假嗎？怎麼你們兩個都不在公司？」鐘母好奇地打量兒子跟兒媳。

　　「我生病了，今天請假。她……」鐘琰看著淩可凡，心想她大概是為了留下來照顧他。鐘母沒有向淩可凡尋求答案，她看著兒子，「你哪裡不舒服？」

　　「胃有點痛，沒什麼大礙。」鐘琰平淡的口吻，想讓媽媽放心。

　　「不是我說你們兩個，都已經結婚成家的人了，為什麼還是要讓人操心……」鐘母開始念叨。

　　「媽。」鐘錟有些火大，他以為婚後可以清靜些，沒想到一段時間過去，情況一樣糟糕。

　　「你是生媽的氣羅？你都把她娶回來那麼久了，為什麼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爸媽都希望你們趕緊造人啊。」鐘母指著淩可凡，很生氣。

　　鐘琰與淩可凡都不作聲。

　　鐘母把問題都歸咎在淩可凡身上，「可凡，你還年輕，貪玩正常。可是阿琰年紀不小了，你先把心收一收，把小孩生下來了，爸媽幫你帶，以後你想要怎麼玩，就怎麼玩，爸媽不管你。」

　　淩可凡覺得有些委屈，她咬著粉唇，不說話。

　　「是我不要的，與她無關。」鐘琰把責任攬下，畢竟責任的確在他。

　　「你們真的太讓老人家失望了。」鐘母氣呼呼地離開。

　　淩可凡想追上婆婆安慰她一下，可是鐘琰叫住了她，「媽還在氣頭上，你別管她。」

　　「哦。」淩可凡乖乖聽他的話。

　　「以後爸媽要是問你，你就說是我不要孩子的。」鐘琰不希望她受委屈。

　　「嗯。」淩可凡乖乖地點點頭。

　　鐘琰看著他乖乖聽話的妻子，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讓他很省心的女人，有她在身邊，讓他感覺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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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這一天下午，設計部辦公室裡，淩可凡穿著白色襯衫搭著深藍色斜紋半身裙，正站在工作臺前，拿著不同的布料按著設計圖來搭配，以求達到最好的效果。

　　「可凡，剛剛我經過櫃檯大廳，看到老闆出差回來了耶。」小助理一副興奮的樣子來跟淩可凡通風報信。

　　淩可凡笑了，「知道了，他剛剛有打電話給我。」

　　「可是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小助理吞吞吐吐的。

　　「什麼事？」淩可凡一臉好奇地看著小助理。

　　「我看到老闆被一個女的纏著，老闆好像很煩她。」小助理再三猶豫後，把她看到的說了出來。

　　「哦，是嗎。」淩可凡心頭一顫，她擔心的事情似乎是無法避免地發生了。

　　她剛進這家公司第一次碰到鐘琰，就被他的魄力打動，她偷偷地瞭解他的一切，偷偷地喜歡他。可是瞭解得越多，她就越難過，因為像她這樣喜歡鐘琰的女生很多。

　　鐘琰身邊偶爾會出現一些漂亮女生，可是很快就會換了面孔。她本以為，就算她再努力，鐘琰也不會注意到她這個小小的存在。

　　然而在各種機緣巧合下，鐘琰終於注意到了她，他們接觸、互相幫助，甚至後來兩人不小心發生了關係。當她以為一切都完蛋了，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鐘琰竟然找到她，並提出結婚。

　　婚後的日子很平淡，可是她很努力做個好太太，似乎也被鐘琰需要著。但是這樣的平淡生活，總讓她有些不安。婚前的鐘琰不缺女人，婚後的他雖然收斂了，但不代表那些女人不會來找他。如今，她擔心的事情似乎發生了。淩可凡想去看看，因為她很不放心。

　　「他現在是在櫃檯大廳嗎？」淩可凡看著小助理。

　　「嗯，剛剛是在，現在應該也是在的吧。」小助理點點頭。

　　淩可凡徑直往辦公室門外走去，搭上電梯，她的心越加不安。終於到達一樓，電梯門打開，在遠處，她看到鐘琰跟一個女子的正在說些什麼，那個女子衣著時尚，身材很好，雖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淩可凡很確定，對方長得很漂亮。

　　很快，鐘琰便把那個女子帶走了。

　　看到鐘琰的手握在那女子手腕上，淩可凡感覺心裡一陣難過，他出差一個禮拜，她在家等了他一個禮拜，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她卻要看著他帶另一個女人離開。淩可凡踩著高跟鞋重新走回電梯裡面，她的身影落寞，心事重重，可是她還是努力要自己不要去追究。

　　傍晚回到家，淩可凡做好了飯菜，打了通電話給鐘琰，讓他回家吃飯。可是他說有重要應酬，在外面吃。

　　淩可凡一個人吃完飯，洗了澡，坐在沙發上看書，一直等到深夜。期間，她沒有打電話給鐘琰，因為她知道他不喜歡被打擾。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轉眼已經是淩晨十二點。淩可凡已經有些坐立不安，想到鐘琰跟那個女人可能在一起，她就更加焦慮。手機驟然響起，看到是鐘琰的來電，她顫抖著手拿起手機，接通了他的電話。

　　「金典酒吧，來接我。」鐘琰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淩可凡站起身來，換好了衣服，便匆匆出了門。只要他不是在外面過夜，她不介意，她可以原諒他所有的過錯。

　　趕到金典酒吧，正是夜生活最精彩的時候。淩可凡的雙眼在焦急地尋找鐘琰的身影，終於，她看到了正靠在卡座沙發上的他，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在照顧他。

　　淩可凡不知道那個女人正在對鐘琰說些什麼，鐘琰顯得很煩躁，甩開了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淩可凡走近，突然鐘琰大吼了一聲。那一句，她聽得真真切切。

　　「你離我遠一點！」鐘琰很生氣地對那個女人說。

　　淩可凡在這一刻，心底騰起一股快意。鐘琰，把你身邊那些女人都趕走吧，我不喜歡看到她們。

　　「喲，嫂子來了。」鐘琰的幾個朋友起閧。

　　淩可凡才意識到，鐘琰不是在應酬，而是在跟朋友聚會。可是她選擇相信，他是應酬完才來的聚會。她不管在鐘琰身邊的那些女人接近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可是她身為他的太太，她就有一定的優越感。她越過那些人，坐到了鐘琰身邊。

　　「阿琰，醒醒，我們回去吧。」淩可凡拍拍鐘琰的臉，輕聲喚他。

　　鐘琰睜開雙眼，半晌，他站起身來，手搭在淩可凡的肩膀上，跟朋友揮了揮手，「走了。」淩可凡一臉高興地瞥一眼那個被鐘琰甩下的女人，扶著鐘琰離開了人群。這一刻，很解恨，鐘琰是她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打他的主意。她就像一個勝利者，一路開車把他帶回了家。

　　到家的鐘琰走路跌跌撞撞，扶著他走路的淩可凡也走得東倒西歪。可是他知道這個女人是淩可凡就好，有股強烈的歸屬感，讓他忍不住將淩可凡摟入懷裡，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

　　淩可凡迎合鐘琰的吻，她早就見慣他身邊有別的女人對他獻殷勤，雖然她會傷心，但鐘琰就是這樣一個人，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她沒有辦法責備他，只想著他不會在外留宿，能回家就好，她可以擁有一個人，但那個人仍然是自由的，她從不會干涉他的自由。此時此刻，迫切地被需要著，就是她所有幸福的來源。

　　「啊，別這樣……」淩可凡低呼著，已經被鐘琰重重地按到了牆邊。

　　鐘琰用力地扯下了她白色襯衫的衣領，鈕扣繃開，露出她被胸罩包裹的圓潤胸部。他的醉眸盯著她那道誘人的乳溝看，很快他的吻便落在她胸前，呼吸的熱氣在她胸前敏感的肌膚上拂過，她仰起臉，細長的頸子凝白如玉。鐘琰解開她胸罩的扣子，釋放她的兩團豐滿，他一手捧起她一側豐滿，含上她一枚粉色蓓蕾。

　　「啊……」淩可凡呻吟一聲，低頭看著鐘琰聳動的頭顱，她手輕撫在他腦後，讓他如嬰兒般吮吸她。

　　鐘琰一邊吻她，一邊脫身上的衣物，很快，兩個赤裸的身體便親密貼合，不留一絲縫隙。鐘琰在淩可凡的懷裡，滿滿的獨佔慾讓他近乎失控。這個女人是他的，她跑不掉，此生此世，她只供他享用，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打她的主意。

　　淩可凡嬌喘連連，她不知道鐘琰為什麼會這樣，近乎狂野地在她身上索取、發洩，總感覺他並不開心，但她不知道為什麼。

　　鐘琰抱起她，將她放置在客廳綿軟的沙發上，他戴上保險套，很快便進入到她的體內。

　　整張沙發持續而有節奏地發出聲響，兩人耳中充斥的也是彼此的呻吟聲、喘息聲，身體之間的互動一直在進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淩可凡從鐘琰的臂間醒來，聽到他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的指尖輕輕從他的眉心劃過，想揉開他緊蹙的眉頭，雖然他給她的寵愛不多，但她總能在每一次的溫存後，感覺她對他的愛又多了一點點。這樣虛無又真實的幸福感，她好想一輩子牢牢地抓住，永遠不放開。

　　禮拜六的下午，淩可凡一個人在逛街，鐘琰的生日在即，她要提前為他準備一份生日禮物。她已經想好了，她要送他一條領帶，而且是特別高級的，他經常要應酬，要出席各種大場合，一條高檔的領帶更加能夠襯托他的身分。

　　駐足在各色領帶琳琅滿目的專賣店裡，淩可凡目光獨到地相中了一條深藍色的領帶，她伸手準備拿，不料有人先她一步，把領帶給拿了去。

　　淩可凡轉過頭，眼前的這張臉之前雖然只在自己眼裡有過短短幾秒鐘的停留，但自己印象深刻。是鐘琰從公司帶走的女人，也是鐘琰在酒吧裡，他讓她離他遠一點的女人。

　　對方態度高傲地與淩可凡對視，隨即抹了口紅的紅唇一咧，露出雪白貝齒，「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鐘太太。」

　　淩可凡聽得出來對方語氣裡面的挑釁意味，她禮貌地笑了笑，不想搭理她，而是繼續挑選領帶。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誰吧。」對方故意地挑高聲音。

　　淩可凡的手微微一顫，本是波瀾不驚的臉上泛起一抹漣漪，她假裝認真地在挑選領帶，不讓自己受困擾。

　　「我是阿琰的初戀，他最喜歡、最喜歡的女人。」對方自信得無懈可擊。

　　淩可凡轉過頭去看著對方，秀美的眉頭蹙起，「我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自信。」

　　「是事實，不是我隨口說的哦。」對方不屑地笑了笑，「阿琰是不可能喜歡你的，不過是給你一個名分而已。」

　　「他昨晚森你走，喜歡你的話，會這樣對你嗎？」淩可凡不信對方的鬼話。

　　「你以為他真的是在生我的氣嗎？他只是氣我當初離開他而已。」對方一臉驕縱的樣子，「那時候我有點任性。」

　　「可是，他娶了我了。」淩可凡給予對方狠狠的一擊。她的幸福她要守護，不允許有人來破壞。

　　對方有片刻的走神，可很快她又恢復她高傲的樣子。她湊近淩可凡，「那我就告訴你一個真相，他會結婚，是因為他們家想抱孫子了，你只是他的生子機器而已。」

　　淩可凡搖了搖頭，「不是，他都沒打算要小孩，我怎麼可能會是他的生子機器。」

　　「呵，那就只能說明他不想要你的小孩。哦，對了，你的眼光不錯，這領帶他一定會喜歡。」對方說完，拿著那條領帶走向櫃檯。

　　淩可凡站在原地，只感覺腦袋裡面一片空白，背後的冷汗滲出，讓她全身發涼。她用力地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不好的情緒。最起碼，他會在他媽媽面前回護她；最起碼，她才是名正言順地留在他身邊的人。所以她相信他就好，她不可以上別有用心的人的當。

　　***

　　鐘琰生日這天晚上，淩可凡親自下蔚，給他張羅了一桌好菜。當她看著滿桌色香味倶全的菜肴，想著鐘琰一定會很喜歡吃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可凡，今晚我有重要的應酬，恐怕趕不回去吃飯了，你一個人吃沒關係吧？」電話那頭是鐘琰很抱歉的聲音。

　　淩可凡看著熱騰騰的飯菜，眸底一片黯然，可是她還是努力地裝作輕鬆的口吻，「沒關係啊，你有應酬也沒辦法，那就是你沒口福羅，今天本小姐做得很豐盛哦。」

　　電話那頭傳來鐘琰的低笑聲，「好吧，那你多吃點。」

　　「嗯，先掛羅，我肚子很餓。」淩可凡說完，鼻子一酸，匆匆結束電話。這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她擔心繼續說下去她會哭，她的脆弱會無處遁形。

　　「好。」鐘琰很快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放桌面上，淩可凡看著她精心準備的一切，蹲在地板上，抱著膝蓋哭出聲來。哭得夠了，她用力地掐自己一把，自我安慰，「傻瓜，他只是去工作了，你哭什麼呢？真沒用……」

　　淩可凡坐到餐桌旁，和著眼淚把飯菜吃得津津有味。她的心裡滿滿地裝著鐘琰，明明他是她的丈夫，可是她意識到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很想念他。雖然可以同床共枕，但他們的距離似乎從來沒有縮短過。

　　鐘琰應酬到很晚，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了醉意。淩可凡一見他進門，便迎了上來，不過很可惜，他的生日已經過了。

　　「蛋糕是為我準備的嗎？」鐘琰脫下外套，然後坐在沙發上，看著桌面上那盒包裝精美的蛋糕。

　　「嗯。」淩可凡淡淡一笑，「不過已經沒有意義了。」

　　「現在點蠟燭也可以啊。」鐘琰睜著醉眼看著淩可凡。她那張小小的、悲傷的臉，正在強裝快樂，讓他有些心疼。

　　「可以嗎？」淩可凡的雙眼一亮，像個孩子一樣，臉上馬上恢復她真實的快樂。

　　鐘琰點點頭，雖然很醉了，可是他仍然努力支撐自己，最起碼要過完這個儀式。

　　「好，我點蠟燭羅。」淩可凡迅速地把蠟燭插到蛋糕上，點燃。

　　燭光閃爍，很美，奶油蛋糕甜蜜的味道飄蕩，甜蜜得誘人。

　　淩可凡拍著手，給鐘琰唱完生日歌，讓鐘琰許願，然後吹滅蠟燭。

　　「那快吃一塊蛋糕，聽說這家店的蛋糕很好吃，甜而不膩，我排好久的隊買的哦。還有，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你拆開看看喜不喜歡。」淩可凡一邊說著，一邊切蛋糕。

　　鐘琰拆開禮物盒，看到一條很有品味的藏藍色斜紋領帶，他很喜歡，淩可凡已經能夠捕捉到他的心思。就在他為淩可凡的細心折服時，她已經切好一塊蛋糕放在碟子裡，送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地讓他吃。

　　鐘琰看著那塊蛋糕，再看看淩可凡眉眼別彎的樣子，他不忍心辜負她，正想接過蛋糕，胃裡一陣排山倒海的感覺襲來，他起身，快步向洗手間走去。

　　鐘琰喝太多酒，吐慘了，淩可凡又是給他拍背，又是遞他毛巾，一臉的關心。他好想告訴她，他這樣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到嘴的話，他始終無法說出口。

　　「你洗漱一下，然後睡一覺，我去收拾一下外面。」淩可凡轉身準備離開，可是她的手腕被鐘琰一下子抓住，下一刻，她便捲入到他結實的雙臂間。

　　「別鬧……」淩可凡抬頭看著鐘琰神情嚴肅的臉，雙手拉著他的手臂想要掙脫他。鐘琰的醉眸看著淩可凡嬌憨、可愛的樣子，更加用力地將她擁入懷裡，死活不放手，就像一個耍無賴的小孩子一般。

　　淩可凡拿他沒有辦法，讓他靠在她懷裡，她的手輕輕拍他的背，像安撫小孩子一樣。她不知道，她的溫柔激起了鐘琰內心深處的強烈慾望，他抱著她的後腦杓，狠狠地吻著她的唇，一個又一個吻揉碎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淩可凡緊緊地揪住鐘琰的襯衫，被動地任由他吻著，漆黑如緞的長髮在她身後輕輕晃動。

　　鐘琰把她帶到了蓮蓬頭下，扭開開關，讓水花噴湧而下，落在兩人身上柔和的燈光下，細密的水滴閃爍著晶瑩的亮光，濕透了兩人的頭髮，還有身上的衣物。

　　在氳氤水氣中，兩人的臉模糊而又真實，眸底都有繾綣的情意，卻有意又或是無意地閃躲著、回避著，只有身體親密的互動在說實話。

　　鐘琰的白色襯衫濕透，他脫下，看著在水霧中的淩可凡，她柔軟的絲質睡裙布料貼在她的肌膚上，已經透出了她白皙肌膚的細膩。他對她的身體總有著無法控制的慾望，將她推到牆邊，他撕開了她的衣裙，讓她柔軟、嫩白的身體裸露在他的視線中。

　　淩可凡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被最愛的人需要著，心底卻莫名地生出難過來。

　　鐘琰的吻如火焰般，從淩可凡的唇到她的眉眼，從她的臉頰到她的頸上，一路往下，在她胸前烙下一個個吻痕。他貪婪地吻去她白皙肌膚上的水珠，品嘗著她身上清甜的味道。他將她推到牆邊，讓她的身體倚在牆上，承接著他的肆意、蠻橫。

　　淩可凡抱著鐘琰的脖子，嬌喘連連，她弓著身子，星眸微張，情慾讓她的臉上透出一抹醉人的紅暈，她回應著他，不由自主，這樣的失態一次次讓她臉紅。

　　鐘琰吻著她飽滿的雙乳，吻著那嫩白的頂端的兩枚腫張，得到極大的滿足，他想要她，非常迫切。抱起淩可凡一條修長的腿，讓它環在他的腰上，他的堅硬慾望抵在她腿間的柔軟上，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態。

　　淩可凡身體一顚，手按在他小腹處，「別這樣，你還沒戴保險套。」

　　鐘琰的鷹眸盯著她，半晌，他輕吐兩個字，「算了。」

　　他很用力地進入了她，堅硬的男性慾望在她的體內搗弄著，她如小貓般在他懷裡發出低聲嗚咽。算了，是不需要戴了？他想要她的孩子了，還是她終歸要做他的生子機器了？淩可凡心中冒出無數個問號，她的身體僵住，停止回應他。

　　鐘琰察覺到淩可凡的不對勁，卻沒有心思去揣測她的心事，他的慾望在她體內肆意馳騁，最後他疲憊不堪，滿足地倒在她的懷抱裡。

　　淩可凡抱著鐘琰，用力地支撐著他的高大身軀，她幫他洗了澡，扶他回了房，將他安置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在床邊半蹲下。她修長的指尖撫過他英俊的眉眼，她知道她已經陷入愛他愛到無法自拔的境地。就算外面有再多的攻擊與傷害，只要那些傷害不是來自於他，她都不會在意。

　　淩可凡穿好睡衣走出客廳，收拾好房子，當她拎起鐘琰的西裝外套時，口袋裡面有些沉，她伸手進去要拿出他的手機，口袋裡面有一條領帶滑了出來，她握在手中，那抹深藍似曾相識。淩可凡的瞳孔微張，是他的初戀先她一步拿走的那一條領帶。

　　握著領帶的手在顫抖，難道說，他晚上並非應酬，而是他的初戀給他慶生，所以趕不回來嗎？突然手機來了簡訊，內容顯示，今晚很開心能在最後一刻陪你過生曰，好好珍惜我送你的領帶哦。

　　淩可凡只感覺心臟被重重地一擊，幾乎無法喘息，她跌坐在沙發上，淚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一切都是那麼明白，那他對她的溫存是什麼意思，是想補償她嗎？她不想要這樣的補償！

　　用力地抹去眼淚，淩可凡將自己送他的那條領帶扔了，重複的禮物，她就不要在他人面前丟人現眼了。這是她愛著鐘琰的心第，次起那麼大的波瀾，她發了很大的脾氣，沖的是自己。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傻傻地愛著一個心裡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

　　實在有夠白癡的，她果然是徹頭徹尾的大白癡！婚後，鐘琰對她是那麼冷淡，她不在意，他稍微對她好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她就好像得到全世界一樣，傻樂許久。她從來沒想過，她會嫁他，是因為他需要一個生子機器，而且嫁他後，還變成了一個供他發洩情慾，得不到他的感情的的機器。

　　淩可凡的心一點點地變得寒冷，她知道自己該死心了，想要得到鐘琰的心，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她是時候該冷卻自己的感情了，畢竟他喜歡的、在意的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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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隔日清晨，鐘琰一覺醒來，想起淩可凡前一天晚上好像送了他生日禮物，還為他買了蛋糕，他好看的臉上有了笑意。前一天晚上應酬到很晚，他的初戀情人出現了，纏著他要陪他過生日，他要送客戶離開飯店，不能跟初戀情人糾纏，他也不想浪費時間，畢竟在先前在酒吧裡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他跟對方已經不可能了。

　　他要趕著送走客戶，然後回家讓淩可凡替他慶生。他已經錯過和她的晚餐，他不能再錯過她的蛋糕，他知道自己讓淩可凡失望的次數太多。

　　初戀情人糾纏不休，非要他戴她送的領帶，他一生氣就奪過來塞進口袋裡面，去忙他的正事去了。思及此，鐘琰心下一沉，那條領帶在他的外套口袋裡面，不知道淩可凡會不會發現？他下了床，走出客廳，發現他的外套就在沙發上，他奔過去，險沒摔倒。他的手探進口袋裡面，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領帶還在，她還沒發現。

　　淩可凡從廚房出來，一雙眼沉靜地看他一眼，隨即轉身走向房間，「早餐已經做好了，你吃一點吧，我今天要去攝影棚，就不等你了。」

　　「哦，好。對了，昨晚的蛋糕還有嗎？我想吃。」鐘琰看著淩可凡的背影，一臉帥氣的笑容。

　　「沒有了，我吃光了。」淩可凡撒了個謊，她一早就把蛋糕拿去扔了。

　　「哦，你這麼喜歡吃蛋糕啊？可惜我沒吃到。」鐘琰感慨道。

　　淩可凡的心一酸，快步走進房間，她並非喜歡吃蛋糕，她喜歡的是跟喜歡的人一起吃蛋糕的心情，可惜大概已經沒有機會了。

　　鐘琰突然想起他還有一份禮物，環顧四周，沒發現禮物的蹤影。他明明記得那是一條領帶，有一隻很好看的盒子裝著，他到處亂翻，始終沒找著。

　　淩可凡已經衣著整齊地從房間走了出來。

　　「可凡，你送我的那份禮物呢？」鐘琰一邊翻抱枕，一邊問淩可凡。

　　「什麼禮物？」淩可凡佯裝不知。

　　「難道我是在作夢？」鐘琰抓抓頭髮，「不對啊，明明我記得有我拆開那盒子的包裝……」

　　「我先出門了。」淩可凡從鐘琰的身邊走過。很快，便傳來一陣關門的聲響。

　　鐘琰站在安靜的客廳裡，他下意識地覺得淩可凡有點不對勁，他總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什麼惹得她不高興了，可是任他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傍晚，落日的餘輝在之琰服飾公司銀白色的大樓外牆鑛上一層耀眼的光芒。

　　下班後，淩可凡在設計部辦公室裡面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可凡姐，你老公來了哦。」小助理一臉調皮的樣子，在經過淩可凡身邊的時候輕聲提醒她。

　　淩可凡回過頭，看到鐘琰站在門口，他身上穿著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還有擦得晶亮的皮鞋，讓他散發著成功生意人的氣場。她本想習慣性地對他笑笑，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為什麼慢吞吞的？我等了你很久。」鐘琰看著淩可凡。平時這個時候，她都很快就出現在他的辦公室，然後讓他載她一同回家。

　　「哦，我忘了跟你說，我不跟你一同回去了，我晚上有約了。」淩可凡回過頭，拎起了包包。

　　有約？鐘琰心下一沉，「約了誰？」

　　淩可凡想不到鐘琰也會有好奇她的動向的一面，她走到他面前，垂下了眼眸，「約了我媽，她在門外等我了。」

　　「那你們……」

　　鐘琰正想問淩可凡要跟她媽媽接下來怎麼安排，可是卻被淩可凡打斷了，「我要跟我媽去吃飯、購物。你要有事，就去忙就好了。」淩可凡跟平時一樣，很懂事的樣子，把會麻煩到他的事情都排除乾淨，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我晚上剛好有空，一起吧。」鐘琰轉過身，向走廊另一頭的電梯方向走去。

　　淩可凡看著鐘琰的背影，她很驚訝，因為這是鐘琰第一次主動提出陪她。但他越是這樣做，越是讓她難過，或許他有更想去陪的人，但他在跟那個人賭氣，所以……由著他吧，她媽媽這些日子對他頗有微詞，他能夠陪陪她，讓媽媽對他有點改觀也好。就算有一天要分開，起碼也是好聚好散，讓大家都有好的回憶。所以她加快腳步，跟上了他。

　　公司門外，淩母拎著名貴包包，穿著華貴而又得體的服飾，正在等著女兒，看到女兒、女婿一同出來，她本來緊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媽媽。」淩可凡走到自家媽媽的面前，用力地擁了她一下，臉上的笑燦若桃花。「你這孩子怎麼老是長不大的樣子。」淩母任由女兒抱著，臉上也滿是笑容。

　　「媽，你想去哪裡吃飯？我和你們一起去。」鐘琰看著淩母，準備去開自己的車子。淩母有點意外女婿的熱情，據她從女兒嘴裡推敲出，這女婿平時可忙著呢，讓她的寶貝女兒受了不少委屈。

　　「好吧，我讓司機先回去。」淩母倒是想趁這個機會多接觸接觸鐘琰，看看他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婿。

　　淩可凡繼續跟媽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假裝不經意瞥一眼鐘琰離開的背影，她在擔心，擔心她內心的隔閡讓媽媽看到，讓媽媽傷心。所以她決定了，她會努力，讓媽媽看不出來任何的破綻。

　　鐘琰專注開著車，淩可凡跟她媽媽坐在後排座位上交談著。

　　「媽，你跟可凡想吃什麼菜式可以商量一下，我雖然經常在外面吃，可也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好吃。」他還是比較喜歡淩可凡做的飯菜，因為有家的味道。

　　「可凡，吃你最喜歡吃的日式料怎麼樣？」淩母徵求女兒的意見。

　　「好啊，我好久沒吃了。」淩可凡的雙眼立刻放亮。

　　鐘琰這才知道，他從來不知道淩可凡喜歡吃什麼，不知道什麼符合她的口味。

　　「那吃完日式料我們去哪裡，是看電影還是逛街購物？」淩母跟淩可凡就像姐妹一樣商量著晚上的行程。

　　「我想想哦……」淩可凡咬著指尖，很快她抿唇一笑，「我兩樣都想。」

　　「那就吃完日式料理，然後逛街，最後看夜場電影。」淩母細心地安排行程。

　　「太好了，謝謝媽媽。」淩可凡開心得像一隻滿地打滾的小熊。

　　「什麼時候學會跟媽媽這麼客氣了？」淩母戳戳淩可凡的額頭，嗔笑著。

　　「媽媽，你應該說，不客氣。」淩可凡一本正經地教訓媽媽。

　　鐘琰發現，淩可凡在她媽媽面前很受寵愛，笑得像一個沒心沒肺的小孩。他神情落寞地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少這樣笑過。

　　「媽，你跟可凡經常這樣嗎？一起逛街、吃飯什麼的。」鐘琰突然好想瞭解淩可凡的一切。

　　淩母想起過去，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嗯，她出嫁前，跟我就像兩姐妹，我們經常一起去做美容、去挑首飾、去逛街吃東西，或者看電影啊、畫展啊，數都數不來。可是呢，我決定不帶她去看舞臺劇，因為她一定會看著看著就打瞌睡，大煞風景……」

　　「我哪有，我不就是閉上眼睛感受一下氣氛嗎？哪有打瞌睡啦。」淩可凡抗議不斷。

　　「對對對，你只是閉上雙眼感受氣氛，不過是順便睡了個覺，這樣說總可以了吧？」淩母笑著打趣女兒。

　　「哈哈。」淩可凡若有所思的樣子托著下巴點點頭，「沒錯，你說對了。」

　　「其實你可以隨時約媽媽，媽媽可是隨傳隨到哦。」淩母突然有些傷感。

　　「這嫁出去的女兒...」淩可凡瞥一眼鐘琰，放低了聲音分貝，「潑出去的水，哪可以像以前那樣子啦，不過媽媽你放心，我以後會經常陪你。」

　　「對啊，媽，你要是想可凡了，就讓她過去陪你。」鐘琰從來都不知道，淩可凡跟她媽媽的關係與他跟他媽媽的關係不一樣，她們親密無間，淩可凡被她的媽媽寵愛有加，並不像在他家那樣，受那麼多的委屈不說，還要夜夜那麼孤獨地等他回家。

　　鐘琰覺得淩可凡會明白，他真的很忙很忙，雖然如今他心中的天秤側向了她多一點點，但他的事業、他的野心仍然擺在首位。在這裡同意讓她多回家，不管是陪陪她媽媽也好，還是讓她媽媽陪一下她也好，他心裡都會舒服一點。

　　而淩可凡卻臉色一變，心中不免冷了一些。鐘琰這樣，是想推開她，好讓他有更多的時間陪他喜歡的人吧，看來這段感情終究是不能挽留了啊。可是此時此刻，她怎麼會如此留戀，不甘心放手呢？

　　***

　　看完電影，把淩母送回家，緊接著鐘琰跟淩可凡也回到了他們的住處。

　　淩可凡換了鞋便進屋，把鐘琰甩在身後。

　　鐘琰感覺到淩可凡的冷淡，他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我總感覺你昨天送了我生日禮物，可是我怎麼也找不著。」要知道，早上淩可凡出門後，他幾乎把屋裡屋外都翻遍了。

　　「沒有，我忘了買了。」淩可凡掙脫鐘琰的手。她並不擅長說謊，如今似乎謊話也說得很流暢了，原來對一個人愛或是不愛，都要那麼地心口不一，好可悲。

　　鐘琰的手僵住，感覺淩可凡是越來越不可理喻。

　　晚上，淩可凡遲遲不睡，在畫她的設計圖，隔天清晨，她又趕在他出門之前以要去攝影棚為由出門了，不再與他共乘一部車，甚至都沒有準備他的早餐。等到傍晚，她又約了她媽媽，有時回來，有時在娘家過夜。

　　鐘琰感覺得到淩可凡對他態度的改變，可是他總感覺她是在鬧小孩子脾氣，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深夜，鐘琰從一個惡夢醒來，脊背發涼的他驚出一身的冷汗。他習慣性地摸一下身邊的位置，淩可凡沒有躺在他身邊，他才記起她回娘家了。夢境是那麼清晰，久久地在他腦海裡盤旋，夢裡淩可凡一身婚紗，卻不是他的新娘，看著她走向另一個人，他那獨佔慾讓他抓狂。

　　起身到了廚房，從冰箱裡面拿出一瓶冰水猛灌，鐘琰才意識到淩可凡這些日子真的對他冷淡了許多。她變了……而他，很不喜歡她這樣的改變。

　　隔天傍晚，淩可凡從娘家回來，長髮披肩，穿著舒適的白色棉布連身裙的她，從客廳緩緩走過。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鐘琰把她給喊住了。

　　淩可凡停下腳步，轉過臉來偏著腦袋看著鐘琰，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一瞬間的她，陌生得讓鐘琰感覺看到的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淩可凡。果然她是在冷淡他，如果換作以前，她一進門會問他一些小而瑣碎的問題，比如吃飯沒，比如不用應酬嗎。鐘琰感覺心裡很不習慣、很不舒服，他無法接受淩可凡對他的冷淡。一種很不好的情緒在他內心醞釀著，他盯著淩可凡那張很無辜的臉。

　　我是哪裡做錯，讓你不高興了還是怎樣……可是到嘴的話，卻化為了一句苛刻的話。鐘琰道：「你已經嫁作人妻，沒事的話，還是少往外跑。」

　　淩可凡的眉毛微微挑一下，看著鐘琰那張似乎有點生氣，但更多是淩厲、霸道的臉，她本想生氣，可是她捏著拳頭，最終還是沉住了氣。

　　「知道了。」她轉過臉，聲音很輕，語氣裡卻滿是失望。

　　鐘琰這一刻多想淩可凡能夠乾脆一點，哪怕給他一頓好罵，讓他看到她不那麼冷淡的樣子。可惜，她總是這樣的恬靜如水，讓他看到的仍然是她的冷淡。

　　「我餓了，給我做飯吧。」鐘琰的雙手插在口袋裡，走進廚房。

　　「哦。」淩可凡把手提袋放到一旁的櫥櫃上，尾隨他走進廚房。

　　鐘琰從冰箱裡挑出幾樣食材放到了餐桌上，望向淩可凡，「就做這幾樣，清淡為主。」

　　「知道了。」淩可凡很瞭解他的口味，做他喜歡吃的飯菜難不倒她。不過她會做的菜也只有這幾樣了，畢竟出嫁前，她可從沒下過廚，都是後來一點一點學會的。

　　鐘琰穿著白色襯衫跟休閒長褲靠在餐桌旁，一聲不吭地看著淩可凡忙碌的身影。他不喜歡她跑往娘家跑，他不喜歡她跟她的朋友玩，他不喜歡她對他冷冷淡淡，他不喜歡……可是當他意識到他這種幼稚像小孩的想法時，他更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淩可凡很快為他做好了飯菜，鐘琰坐到餐桌前準備用餐時，她解開了圍裙，準備離開廚房。

　　「你不吃嗎？」鐘琰看著淩可凡，他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了。

　　淩可凡對他淡淡一笑，朱唇微啟，「不了，我已經吃過了。」

　　鐘琰的心中煩躁異常，把菜挾到嘴裡，他故意皺眉，「你鹽放多了。」

　　「有嗎？」淩可凡轉過身，走到餐桌前，也挾起菜嚐了嚐，「可是我覺得挺好的啊。」

　　「重新給我做一份，我不想吃太鹹。」鐘琰故意地挑剔淩可凡做的菜。

　　「喔。」淩可凡只想儘量滿足他的要求，重新去做菜給他。她已經記不起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鐘琰面前已然沒了脾氣。

　　鐘琰看著淩可凡的身影又在圍著他轉，他的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淩可凡很快又把新做好的菜放到了鐘琰面前，「你試試看還有沒有那麼鹹。」

　　鐘琰挾起菜嚐了一口，點了點頭。

　　「那我先回房了。」淩可凡正準備走，她在桌面上的手卻被鐘琰一下子按住。

　　「陪我吃飯，你要不吃的話，在旁邊待著也好。」鐘琰霸道地不讓她走。

　　淩可凡歎了口氣，一面要承擔他的初戀情人重新回來的心痛，一面又為自己的去留左右為難，可是她不願意把離開二字說出口，她喜歡他，她不甘心。

　　她坐在鐘琰的旁邊，幫他挾魚肉，挑出魚肉裡面的刺，她真的很願意就這樣照顧他一輩子，平平淡淡的。可是她的心裡總是很不安，眼前的幸福來得太快、太急，她好怕轉眼就消失無蹤，到最後她兩手空空，什麼都抓不住。

　　鐘琰看著淩可凡把心思都用回了他身上，露出滿足的神情。他承認，淩可凡很得他歡心，她跟外面那些女人不同，哪怕是他曾經很喜歡的初戀情人，都無法取代淩可凡在他心中的位置。

　　***

　　晚上，淩可凡早早就睡了。睡到一半，她突然被身上的重量給驚醒，她驀然睜大雙眼，看到鐘琰那背著燈光，看不清表情的臉，離他是那麼的近，他霸道地扯開了她睡袍的系帶，身體蠻橫地貼在她身上，他猛低下頭，細細碎碎的吻很快沿著她的唇蔓延到她頸部、胸部……

　　淩可凡的雙手握著他結實的雙臂，喘息不斷，他總是很快就可以把她推到慾望的頂端。

　　鐘琰下身欺壓在她腿間，他滾燙的慾望灼燒著她，她難受地張開雙腿。可是，讓她意外的是，他這一次依然不戴保險套，他的初戀情人諷刺的話語縈繞在她耳邊，你不過是生子機器。她不要做生子機器，她不要有一天跟她的寶寶面臨分離。她用力地推開鐘琰，喘著氣坐起身來，握著睡袍的衣襟攏了一下，不要跟鐘琰繼續。

　　鐘琰的冷眸流露幾分暴戾，慾望煎熬著他，他難受得要死，用力地拉開淩可凡的睡袍，他重新霸上她的身體。

　　淩可凡用力地咬在他的肩頭上，不讓他繼續，她不要用她的人生冒險，如果先前能來他身邊賭的是運氣，如今她所有的好運氣都已經隨著他初戀的回來而消失殆盡，她不能再孤注一擲，任性地用她的天真去賭明天的幸福了。

　　一連受挫，鐘琰要她的感覺卻如熊熊烈火般無法熄滅，他的耐性快要被她磨光了。

　　「阿琰，不要，你弄痛我了。」淩可凡哀求著，淚水滑落她的臉龐。

　　鐘琰盯著她，這是婚後她第一次這樣堅決地推開他。他好想大吼，好想問她到底是為什麼，可是看著她淚光閃閃的臉，他不允許自己傷害到她半分。

　　「我不舒服，今晚別做了。」淩可凡害怕鐘琰沉默後又是野蠻。

　　鐘琰下了床，快步往浴室走去，他的理性還是戰勝了他的慾望。這個可惡的女人，偶爾變卦，真的讓他快要瘋了。

　　涼水從頭頂灑落，從頭到腳，他的溫度終於緩慢地下降，他的手抹一把臉上的水滴，那個快要讓他瘋了的女人，他竟然丁點都不忍心生她的氣。

　　***

　　日復一日的冷淡在持續發酵，鐘琰總以各種藉口挑剔淩可凡，只想讓她整副心思擺回他身上。

　　這日清晨，鐘琰洗漱完畢，準備換衣服回公司，淩可凡已經準備好先他一步出門。鐘琰受夠了她的冷淡，他從衣櫥裡面取出一件襯衫，望向正要離開房間的淩可凡，「我都說了，這件襯衫對我來說意義重大，就算是乾洗後也還要熨一遍，才可以放進衣櫥。」

　　他這樣挑剔她，只是因為他不要她又這樣錯開與他一同出門的時間，就算是他無理取鬧也好，他也希望她在他的眼皮底下，讓他好好地看著她。

　　淩可凡看著鐘琰，這些日子，他對她總是各種挑剔，她一下子就明瞭。她含淚點點頭，感覺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鐘琰看到淩可凡突然哭了，他一時之間慌了神。他見過不少女人哭，他會嫌煩，唯獨淩可凡哭了，會讓他心裡發慌。

　　「別哭了，我不是有心的。」道歉的話難以啟齒，鐘琰還是說出了口。

　　淩可凡抹去眼淚，她難過地點了點頭，「你是無心的，對，你的心確實不在。」

　　「你是什麼意思？」鐘琰質問的口吻。

　　「如果心不在，一切都是空談。勉強沒有用，有些事情，再努力也沒有用，撞個頭破血流也是徒勞無功的。我什麼都做不好，如果你喜歡她，我可以退出你的世界。」淩可凡鼓起勇氣攤了牌，可是心口卻莫名地疼痛起來。

　　淩可凡知道，疼一下，很快就會過去，眼前的他，她愛著的人，終於不需要因為她的存在而煩惱了。他幸福，她會祝福，雖然很難很難，可是她會為他做到。她懂事地在想。

　　「她？誰？」鐘琰一把握住淩可凡柔弱的肩膀，「你給我說明白了。」

　　「是誰？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嗎？」淩可凡含著淚的眼看著鐘琰，聲音哽咽著，輕得再也不能更輕，卻堅定有力，「你那麼挑剔我，說我這不好、那不對，不是希望我有一天說累，選擇退出嗎？我不甘心才會堅持'現在我已經盡力了，什麼都做不好，我可以退出，成全你們。」

　　「誰要你來成全？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誰說我要跟別人在一起了？」鐘琰生氣地捏著她的肩膀，幾乎要把她的肩胛骨給捏碎，這個女人簡直是無理取鬧。

　　只是他頓然明瞭，她大概是知道他那個初戀出現在他面前了吧，所以才會胡思亂想。他真的搞不懂這個女人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又是生氣，又是心酸，可是安慰的話他也不會說，他會用行動告訴她，在他身邊的女人只能是她淩可凡一個。

　　在琰服飾公司會議室裡，鐘琰正在開會，台下的公司高層正在作工作報告，鐘琰卻顯得心不在焉，冰冷的眸子盯著淩可凡缺席的那個位子，一言不發。

　　早上他們不愉快地交談過後，淩可凡向公司請了假，任性地說要休息一下，他准了。一向自信過人的他，不曾想過他的女人會有想要離開他的念頭，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如今卻在動搖。他變得有些患得患失，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不像是自己，所以他很快就把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掐掉。她要休息，可以，她要想離開，沒門！

　　會議結束之後，鐘琰回到辦公室裡，採購部主管來跟他彙報了採購進程，因著一個小小的失誤，他暴怒之下將採購部主管罵了個狗血淋頭，一下子，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畢竟他們的老闆平時性格內斂、沉穩，很少有這樣的情況。加之淩可凡沒來公司，所以公司一下子謠言四起，說是老闆婚變了。

　　鐘琰從辦公室出來，秘書跟在身邊跟他報告接下來的行程，「中午十二點要跟美國享氏服飾集團的總裁千金楊素小姐共進午餐，午餐後跟楊小姐有一個看畫展的計畫……」

　　鐘琰蹙起了眉頭，他大步流星地走進電梯，才想起這個計畫是半個月前定的，他的公司想要打入歐美市場，必須借助外力，楊家的聲望、財勢都能滿足他的需求，當然，與楊素之間接觸多些自然在情理之中。

　　以前他跟楊素私下見過面，她除了黏人一點外，人品、樣貌都很不錯，會是事業上很好的搭檔。現在公司勢頭正好，他要把握住這次合作的機會，讓他成立的品牌能夠進駐新領域。

　　他的目標他很清楚，可如今他似乎無法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他有了放不下的事情，與其說是事情，不如說是人，淩可凡，讓他心神不安，可是他又沒辦法抽時間回去管她。

　　很快他便趕到了約好的飯店，楊素已經在等他。

　　楊素似乎是精心打扮過，讓人看起來賞心悅目，鐘壞一步步向她走近，很快便來到她跟前。

　　「抱歉，我來晚了。」讓女生等很不紳士，並不是他鐘琰的風格，不過楊素提前到了，他也沒辦法。

　　「你沒來晚，是我提前來了。」楊素對他嫣然一笑。

　　鐘琰看著楊素的笑顏，換作以前，他多少會動心，可如今，他只是禮貌性地回應，卻沒有動心的感覺。

　　「鐘琰，你喜歡吃什麼？我訂這家飯店，就是聽說你經常來這邊吃飯，那這邊應該有你喜歡吃的菜吧？」楊素一邊說著，一邊翻開菜單。

　　鐘琰瞬間有些錯愕，他喜歡吃的，其實並不在這家飯店，而是在家裡，淩可凡給他做的家常便飯。畢竟給他做飯的人傾注的心意，是飯店的大廚無法比擬的。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面前與他用餐的人是楊素，淩可凡卻不時地從他腦子裡面冒出。

　　心情太惡劣了……鐘琰翻開了菜單，一口氣點了好幾樣菜，才合上菜單。

　　與楊素用完餐，鐘琰看了看手機，突然好想知道淩可凡在家裡幹什麼，吃過飯了沒有。可是猶豫再猶豫，他都沒有辦法放下架子打一通電話給她，他想回家去看看，她是否有乖乖地待在家裡面。

　　結了帳，鐘琰轉身就要走，楊素喊住了他，「鐘琰，你走那麼快幹嘛？你忘了你跟我約好飯後一起去看畫展的嗎？」楊素皴著好看的眉頭看著鐘琰。

　　「抱歉，我還有事，計畫取消。」鐘琰絲毫不考慮就拒絕了她。

　　楊素一臉的不高興，可是鐘琰是她看上的人，她忍了，「那等你忙完，我們再約好嗎？」

　　鐘琰看著她，沉默半晌，他搖了搖頭，「再說吧，我現在沒心情。」

　　「鐘琰，你怎麼了？」楊素關心地問。但她的聲音只能飄在風中，鐘琰的身影已經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鐘琰終於很確定一個事實，以前他做事可以不考慮任何人的感受，可如今，不管跟哪個女人接觸，他都開始顧及淩可凡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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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家裡，淩可凡坐在沙發上，一旁放著一袋行李。

　　回到家看到這一幕的鐘琰心下一沉，冷著臉看著她，「你這是幹什麼？」

　　淩可凡抬眸看他一眼，站起身來，「我等你回來就是想跟你說一下，我打算回我爸媽家住一陣子。」話說出口，她才發現，這醞釀了好久的話，說出口的時候，有心如刀割的感覺。

　　鐘琰一聲不吭，一把握住淩可凡的手，將她拖進了房間。

　　「你幹嘛？放開我。」淩可凡用力地想要掙脫鐘琰手腕的箝制。

　　鐘琰絲毫不鬆手，用力地將淩可凡擁入了懷裡，他的吻狠狠地霸住了她的唇，輾轉吻著。

　　淩可凡趴在鐘琰的懷裡，雙手用力推拒，他身上散發著她熟悉的氣息，可是這個他卻不太像她認識的那個他。

　　鐘琰的大手抱著淩可凡的後腦杓，吻得激烈，吻到唇邊已經嚐到了鹹甜的血腥味，他咬破了她的唇。

　　淩可凡一把推開了他，「你放開我。」

　　「你嫁了我，就別想跑！」鐘琰說話間，已經在脫身上的衣服。

　　淩可凡一臉的驚慌，「你幹什麼？」

　　鐘琰盯著她，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讓她懷孕。把脫下的衣物重重地扔到一邊，他上前，用一隻手臂一把圈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已經在解她裙子的拉鍊。

　　淩可凡看著臉上如蒙上一層薄冰的鐘琰，他霸道、蠻橫，一點都不尊重她，就像是把她完全當作是生子機器，可是她沒有來得及掙扎，就被他重重地扔到了大床上。

　　淩可凡用手捂著胸前滑下的衣物坐起身來，不想要讓鐘琰靠近。

　　鐘琰上了床，欺上淩可凡的身體，用力地將她身上的衣物扯下，他握著她的雙肩，用力地吻在她的胸前，他知道她的敏感點，舌頭的挑逗與變著花樣的吮吻，很快就讓她嬌喘連連。

　　「不要，不可以……」淩可凡哭著、哀求著，淚水從她白皙的臉上滑落，她不想再做那個大傻瓜，鐘琰明明就不愛她。

　　鐘琰省略掉很多前戲，他很快便握著淩可凡的雙腿，用力地拉開，讓他早已經滾燙灼熱的男性慾望抵在她的腿間，只要做出他們的寶寶來，她就不會想跑了。想到這裡，他傾身一挺，他的堅硬長驅直入，直抵她柔軟的花核。

　　淩可凡的身體一陣顫抖，她不要回應鐘琰，她不要做他的生子機器！

　　鐘琰不理會淩可凡的不配合，他的堅硬在她柔軟的體內進進出出，每一下都很賣力。

　　淩可凡緊緊地握著床單，淚水盈滿她的眼眶，眼前鐘琰的臉在她模糊的視線裡，變得面目全非。

　　「別想跑，乖乖留下來給我生孩子吧。」鐘琰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在淩可凡的身體內做著抽插的動作。他的每，下都霸道蠻橫，他要積極，他要賣力，直到她懷孕為止。

　　淩可凡在鐘琰的身體下，大床每一下往下沉，她的身體便多一分痛，她感覺自己像要裂開一般，她的淚水在鐘琰的眼裡已經不算什麼，他不會再照顧她的感受。

　　鐘琰的每一下都讓彼此進入慾望的頂端，最後，體內洶湧的慾望全部傾注入到她的體內，他終於疲憊不堪地趴在淩可凡的柔軟懷抱裡，重重地喘著粗氣。

　　「這一刻起，你最好是打消你那些離開的念頭，就算是把工作帶回家裡，我也會把你好好地看著。」鐘琰對著淩可凡的耳邊，狠狠地發出警告。

　　「憑什麼？你沒有權力控制我的人身自由。」淩可凡絲毫不退讓，她已經不再怕他，因為他已經讓她失望透頂。

　　「憑你是我的老婆，憑你鐘太太這個名分。」鐘琰沉聲道。他想把淩可凡的腦子裡面那些不好的念頭都處理掉。

　　「你走開，我不要看到你。」淩可凡一把推開鐘琰，起身就要下床。

　　鐘琰從她的身後抱緊了她，他的雙手撫上她的酥胸，他的吻開始在她的耳朵上啃咬著，「今天我就沒打算停……」

　　淩可凡心下一沉，鐘琰的雙臂緊纏著她，雙手也絲毫不溫柔地在她的胸前又揉又捏，還有他的吻，已經含住她的耳垂，不停地吮吻著。她好氣、好恨，可是她力量薄弱，根本無法掙脫鐘琰的箝制，她很心灰意冷，可是她的身體卻為他的動作起了反應，她喉嚨間發出的呻吟聲清脆、悅耳。

　　鐘琰重新把淩可凡拖回床上，他的身體很快又覆在她的身上，緊密得不留一絲空隙，他渴望她的身體，怎麼要她都要不夠。

　　隔日，窗外陽光燦爛，房間裡面充斥曖昧的氣息，床上，兩具赤裸的身體交疊，喘息不斷，構成香豔的畫面。

　　午後，客廳裡面明亮、舒適，鐘琰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著他的筆記型電腦忙碌著。

　　為了守著淩可凡不讓她偷偷跑回娘家，鐘琰把工作帶回家裡做，方便守著淩可凡。

　　以前淩可凡好想鐘琰能夠多些時間陪陪她，可是他給她的，只有漫長的等待。如今他終於如她所願地守著她，她卻很是難過。他知道她要離開，就迫切地想讓她懷孕，大概是想讓她生下寶寶向他爸媽交差吧，她難過地想。可是當他每晚霸道地淩駕在她的身體上，源源不斷地將他的慾望傾注入她體內的時候，她卻從他的粗暴裡嘗到了一絲愛的甜頭。

　　從小到大，她並不缺愛，可是鐘琰的愛不同，給她一點點甜味，就足夠讓她心動，再委屈，都不捨得走。就當是讓她作個夢也好，她不願意醒來，她寧願相信鐘琰想要她跟他生寶寶，是多少因為他愛她，所以再難過也好，她都願意滿足他、照顧他。

　　把烤好的甜點放到精緻的碟子裡，再泡了一壺香味濃郁的茶，淩可凡捧到了客廳的茶几上。

　　鐘琰把他的注意力從筆記型電腦轉移到淩可凡的臉上，端起茶喝了一口，口感香醇，再吃一塊甜點，入口即化，她除了能畫好看的設計圖，還能做一手好菜，如今下午茶點也做得不錯。她的身上有很多優點，他之前一直都沒看到。

　　「你不吃點嗎？」鐘琰看著淩可凡好奇道。

　　「我不想吃，沒胃口。」淩可凡垂著眉眼，往他的杯子裡再倒一杯茶。

　　「你是不是懷孕了？」鐘琰看著淩可凡的小腹處，細細地打量著她。

　　淩可凡抬眸看他，眼神有些慌亂，她搖了搖頭，「不是，我沒有懷孕。」

　　「你也知道，我最近很賣力，如果懷上了，記得告訴我，不要傷到寶寶。」鐘琰叮囑著淩可凡。

　　「我說了，沒有！」淩可凡固執地堅持著。

　　鐘琰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拉到沙發上，他身體前傾，將她圈在他的懷抱與沙發之間，「沒有的話，我們隨時都要積極些。」

　　「我不想這樣……」淩可凡扭開臉，拒絕鐘琰的親密。

　　「可我想。」鐘琰不顧她的反抗，吻她的唇，撫摸她的胸部。她是他的女人，她必須在他想要的時候滿足他。

　　淩可凡掙脫他的吻，「別這樣，放開我。我想問你，你愛我嗎？」

　　鐘琰盯著淩可凡的臉，看著她的雙眼帶著迫切的疑惑，等著他的回應。愛是什麼？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如果說要一個人是愛，那麼他是愛淩可凡的，可是他也要過別的女人，不過他很確定，他要那些女人並不是因為愛。

　　鐘琰不知道女人們為什麼總要在這個問題上面較真，他很清楚自己當下很想要淩可凡就對了，綁她在身邊，就是想一直要下去。可是愛這個字，他沒有辦法說出口。

　　「我要你……」鐘琰沙啞著聲音，埋首在她頸間，狠狠地啃噬她，要她、佔有她，就是當下他真實感情的全部。

　　淩可凡沒有聽到他說愛，可是一個要字，卻讓她感受到他情感的重量。只要他要，她都願意給，因為她相信他這麼努力跟她造人，多少也是因為有愛在，要不然他完完全全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做他的生子機器。

　　在柔軟沙發上的兩人很快便赤裸交纏，淩可凡抱著鐘琰的脖子，身體蜷在他的身下，雙腿張開迎合著他，雙眼迷離，任由他奮力衝刺，一陣陣快感在她的體內擴散，她喘著氣，臉上是醉人的緋紅。

　　鐘琰盯著淩可凡好看的臉蛋，感受著她柔軟的胸脯在自己的結實胸膛前晃動，他下身每一下都很用力，聽著她的嬌喘，他的節奏加快，高潮後，他終於倒在她懷裡，滿足地喘著粗氣。

　　***

　　入夜，鐘琰在書房裡翻看檔，淩可凡則在客廳畫著設計圖。他們工作的時候，都會全心投入，不喜歡打擾彼此。

　　淩可凡畫好了一幅圖，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起身到廚房倒了杯牛奶，突然想到鐘琰也在忙，她便多倒了一杯，端著走向書房。

　　書房門口，淩可凡看到鐘琰正站在窗前講電話，因為背對著她，所以沒有注意到她。

　　「不去了，你們玩開心點。什麼屁話，我是那種會被女人困住的人嗎？是想讓她懷孕，懷上了，當上孩子的媽，就可以消停些，免得老是在那裡胡思亂想。愛上？呵呵，我看你才是瘋了，我就是為了綁住她的人。」

　　淩可凡端著牛奶的手在顫抖，眸中迅速蒙上一層霧氣，她覺得心裡好堵好堵，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發洩自己的情緒，原來這個人並不愛她啊，是她想得太美了。

　　鐘琰講完了電話回過身來，看到淩可凡失魂落魄地站在書房門口，他心裡一沉，該死……

　　淩可凡端著牛奶走到書桌前，輕輕放到桌面上，「喝點牛奶吧，早點休息。」

　　鐘琰看著那杯牛奶，他寧願相信淩可凡沒有聽到他講電話，什麼都沒聽到。

　　「我、我先去睡了。」淩可凡指指門口的方向，臉上很用力地擠出一抹笑容。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面前無理取鬧也沒用吧，只會徒增他的反感而已。所以此時此刻，笑，才是她保護好自己的武器。

　　她想找一個出口，如今，書房的門是她的出口，可是明天，離婚，結束這段感情，才是她的出口。她不要再一廂情願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了，這樣對誰都不公平。不管怎樣，她都要離婚！

　　離開鐘琰的書房，淩可凡快步回到房間，沖進了洗手間裡面打開了水龍頭，讓嘩嘩水聲掩蓋她的哭聲，她感覺心臟正在裂開，碎成一片片，痛得她無法呼吸，她的淚水也無法扼制地在她的臉上肆虐。

　　果然，她愛得好可憐……可是她不可憐自己，就像一開始那樣，她愛他，是她一個人的事，可是用愛來捆綁一個人並非她所願，如今已經看清了這段感情的真實面目，她要及早作個了斷，給彼此鬆綁。

　　書房裡，鐘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越想越覺得不妥。他濃密的眉毛緊緊地擰起，總感覺淩可凡聽到了他講電話的內容，她離開他書房時的那個笑，是裝出來的。想到這裡，他放下杯子，快步向房間走去。

　　房間裡沒有淩可凡的身影，只是洗手間裡面水聲嘩嘩，門緊閉著。

　　「可凡，出來！」鐘琰拍拍洗手間的門，一副命令的口吻。

　　水聲依然，可是淩可凡沒有給他開門，他心裡焦灼不安，如一團火在燃燒，手心卻很冷，他很擔心她。

　　「淩可凡，你聽到了沒？給我出來！」鐘琰更加用力地拍門。門還是不開，鐘琰冷著臉，「你再不出來，我就拆門了。」

　　他的話語雖硬冷，可是他的心的確是在關心，他好擔心她會做傻事。

　　水聲停了，門很快也開了，淩可凡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濕漉漉的，紅著眼眶，眼神空洞地站在他面前。

　　鐘琰本能地一把將她拉入懷裡，讓她柔軟、冰冷的身體在他懷裡慢慢溫暖起來。他手摸著她的長髮，「你幹嘛？打算要嚇死我嗎？」

　　淩可凡的雙手垂下，不抱他，不敢抱，也不能再抱。她的聲音輕輕的，沒有任何的情緒在裡面，「阿琰，我們離婚吧。」

　　鐘琰的身子因她這一句話一震，擁著她的雙臂更加用力，他選擇沒聽到她的話。

　　「我們離婚吧。」淩可凡感覺嘴裡、心裡都是苦澀的。一陣劇痛貫穿她的心臟，原來跟很愛很愛的人說不愛，心裡會那麼的痛，她嘗過了幸福的甜味，如今更是倍感苦澀。

　　淩可凡短短的幾個字在鐘琰的耳朵裡面轟鳴，握著她的手的力度不覺在加大。他為了她，都不要其他女人了，甚至把他最重視的事業都擱到一邊，就是想讓她的心安定下來，好好跟他過日子，可是她竟然會說出這麼讓他寒心的話。她難道都沒有腦子，不懂分辨他話裡面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嗎！

　　「這招以退為進，你是想用來測試我有多愛你是嗎？淩可凡，離婚二字，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會同意的。」

　　「所以你打算綁著我一輩子，滿足你的慾望？鐘琰，你真的好自私……」淩可凡用力地在鐘淡懷裡掙扎著。

　　「你說我自私也好，貪婪也罷，這輩子，你只能睡在我鐘琰的床上，別指望我會同意離婚。」鐘琰擁著淩可凡，力度之大，幾乎要把她揉入他身體裡。

　　「鐘琰，你真的很過分！」淩可凡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道。

　　「是，我是惡魔，心狠手辣，就算是沒有愛，你也別想從我身邊逃跑！」鐘琰氣極，說著違心的話，傷心也傷神。

　　「所以你以為我就永遠會像一隻小白兔一樣，被你圈養著，不會跑也不會跳是嗎？你覺得你有那個能耐嗎？」淩可凡笑出聲來。可是笑容浮在臉上，她的心底卻是缺了一塊般，一些她想抓住的回憶正在拚命地流失，她很慌、很怕，卻不知道該怎麼去阻止。

　　她好怕鐘琰變得不像是她心裡的那個鐘琰，也好怕自己變得不再是自己。她不要傷害彼此，可是此時此刻，她就在傷害彼此。

　　鐘琰的眼神變得恐怖，臉上也扭曲著。這個女人是在挑戰他的極限嗎？他捏緊拳頭，全身都在顫抖，可是卻沒有一點要傷害她的意思，他只想給自己一拳，他到底哪裡做得不對，為什麼這個他要留下的女人，偏是要掙脫他、離開他？

　　淩可凡看著鐘琰，很害怕，她的目光躲避著，像一隻受驚的小獸般，柔弱而無助。

　　鐘琰看著淩可凡脆弱的樣子，他想自己一定是嚇壞了她，他很不忍心，他鬆開她，轉過身，「你去睡吧，我們都需要冷靜。」

　　離開房間後，鐘琰拿了酒跟酒杯，一個人在客廳自斟自酌。此時此刻，只有酒能夠拯救他，醉了、麻木了，就可以逃避一些東西，忘掉一些東西……

　　***

　　一連幾天，淩可凡都鬧著要離婚，可是鐘琰只是冷淡地不同意。公司的事情很繁忙，他要兩頭兼顧，也很疲憊，剛結束一個重要會議回到家中，發現房子裡面異常清靜。

　　鐘琰心下一沉，四處找尋淩可凡的身影。這一刻，他的心裡像有一團火在燃燒，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趁他不在跑了！他捏起在桌面上，淩可凡留下的那份離婚協議書翻看了一眼，她只要離婚，什麼都不要，而他此時此刻只想要她的人，其他什麼都不想要。一氣之下，他把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撕了個粉碎。不管怎樣，他都必須找回她！

　　鐘琰心急如焚，一路驅車到達淩家，可是她沒有回家。找到她婚前居住的房子，也是關門閉戶的。鐘琰從未嘗過這樣的煎熬，他瘋了一般開車在大街上四處尋找淩可凡的身影，夜深了，他重新回到她的住處外。她的住處仍然沒有亮燈，他自嘲一笑，一個人要是有心要躲另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他知道的地方。

　　接下來的幾天，鐘琰請了假，都在茫然地四處找淩可凡，他要找到她，把她綁回家。

　　淩母在鐘琰多次上門來找女兒之後，知道他的執著，也知道他跟女兒之間大概有些誤會，所以她給鐘琰一次機會，告訴了鐘琰女兒現在所處的位置。

　　鐘琰找到淩母告知的位置，很快便看到淩可凡，只是她身邊有一個男人作陪。這一刻，他目光如箭，也第一次嘗到了嫉妒的滋味。如果說夢裡他會為一身婚紗的淩可凡身邊的新郎不是他而吃醋，那麼此時此刻，那種感覺還要強烈百倍。

　　鐘琰大步向淩可凡走去，一把拉著她的手就要拖她走。他答應過淩母，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息事寧人。

　　「你放手。」淩可凡看到是他，雙眼夾著憤怒，用力地想要甩開他的手。

　　「跟我回去，這筆帳我會慢慢跟你算。」鐘琰壓低聲音，他不想讓此時此刻在他心中的狂躁嚇壞她。

　　「我不回去，你把離婚協議書簽了吧，我已經決定要離婚了。」淩可凡感覺心中被重重一擊，那麼多天過去了，她的心情也沒有好一點，哪怕她身邊陪著待她很好的人。

　　鐘琰以陰冷的眼神盯著陪在淩可凡身邊的男子，片刻，他的目光又落在淩可凡的臉上，「你要是不跟我回去，那就別怪我對這個人不客氣。」

　　「鐘琰，難道你就只會用威脅的口吻對我說話嗎？」淩可凡傷心地質問道。

　　「你一聲不吭就跑掉，難道還要我低聲下氣來跟你認錯？」鐘琰氣急敗壞地喊道，緊接著，他便用力地將淩可凡拖向他的車子。

　　「你放手，你這樣做，我們可以報警。」跟淩可凡在一起的男人追上來，警告鐘琰。「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們自會處理，勸你還是少管閒事。」鐘琰對那個男人很不屑。

　　很快，鐘琰便把淩可凡塞進車子裡，生氣地給淩可凡系好安全帶，淩可凡卻生氣地要解。

　　「你給我適可而止行嗎？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談。」鐘琰看著眼前這個他已經完全拿她沒辦法的女人，只想把她綁回家。

　　「我不要，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可談的，我只要離婚。」淩可凡這些天很消沉。幸好她還有朋友能陪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她不知道鐘琰怎麼會找到她，他對她的朋友很不敬，讓她更加討厭他。

　　「別張口閉口都是離婚、離婚。給我坐好了，我們回家，今天我們談清楚了，你有什麼不滿可以跟我講，可是離婚，門都沒有！」鐘琰氣不打一處來，警告完淩可凡，他便回到駕駛座上。

　　淩可凡想下車，可是車門已經鎖好了，她瞪著鐘琰，眸底透著幾分恨意。他的初戀情人明明回來了，他又對那個人那麼上心，他還來找她做什麼？要知道她有多艱難，才說服自己退出一段感情。

　　鐘琰一路沉默回到了家，把淩可凡拖進屋，他憤怒地甩開她的手腕。

　　「你到底想要怎樣？」淩可凡揉著發痛的手腕，白皙的肌膚上面的紅痕觸目驚心。

　　鐘琰高大的身影站在淩可凡的面前，雙手插腰，一言不發地盯她半晌，他的眼神裡寫滿傷痛，「我想要怎樣？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辭而別，還跟S的男人在一起，你至底有沒有把你的丈夫放在眼裡？」

　　淩可凡眸底的恨意慢慢被潮淫的霧氣掩蓋，「所以離婚對我們都好，不是嗎？」

　　這樣，他就可以去找他願意疼愛的女人，她也可以去找一個男人寵她。雖然於她而言，會是一個很漫長也很疼痛的過程，但總會過去的。愛情裡面最殘忍的，是就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綁在身邊，她沒有辦法對鐘琰殘忍，她也沒辦法對自己殘忍。

　　「我說了，不要再說離婚了！」鐘琰緊握著淩可凡的雙肩吼道。

　　淩可凡嚇一跳，淚水便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鐘琰看到淩可凡的眼淚，心痛不已。他一把將她擁在懷裡，語氣也溫和許多，「抱歉，我不該凶你，可是不要再談那見鬼的兩個字，我不喜歡聽。

　　如果你覺得我對你的關心不夠，以後我會多陪你，如果你覺得我給你的認同不夠，那以後我的公司，我的房子、車子，所有我努力掙來的，我所重視的東西，都交給你來打理，可是離婚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再提了。」

　　「阿琰，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是想找一個疼愛我的人。」淩可凡推開鐘琰的懷抱，淡淡一笑，「謝謝你願意給我那麼多，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鐘琰看著淩可凡的唇邊噙著的恬淡笑意，他知道，她從小到大，養尊處優，什麼都不缺，可是他給她的，偏是他最最珍貴的，沒想到她會出乎他的意料，統統都不要。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是傻的嗎？

　　可是正是這樣，鐘琰看到了淩可凡最純粹的本質，別的女人來到他身邊，多是愛慕虛榮，他也輕易就從一些小細節裡看到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哪怕是他最喜歡的初戀，也是一個很讓他失望的女人。唯獨淩可凡，哪怕嫁作他的妻子，理所當然地擁有他的一切，可是她卻沒有把這一切看作理所當然，不管是人格還是經濟，她都保持她的獨立性。她會依戀她愛的人，可是不會依賴，所以他突然意識到，他對她跟對別的女人不同，是有原因的。

　　「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我太重視H作，會忽略掉你的感受，如果你覺得我做得不夠，我以後會注意。」鐘琰鄭重道歉，反正婚是絕對不可能離的。

　　「已經不重要了。」淩可凡的神情憂傷。這句話來得太遲了，她都決定要離開他身邊了，他做得再好，又有什麼意義？讓他喜歡的人去被他寵愛吧，反正那樣的幸福不屬於她了。

　　「我承認之前我說了一些違心的話，可能傷害到了你，可是我並不是有心的。我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也不會製造什麼浪漫，我以為你都懂，我都把我辛苦打下的江山對你拱手相送，為什麼、為什麼你都不懂我的心？」鐘琰的心裡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疼痛不已，沒有什麼比眼前的她的不在乎讓他感到心寒。

　　淩可凡看著鐘琰，「我們不懂彼此，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至於那些或是真心、或是無意的話，過去就過去了，只是我希望，以後你要在你喜歡的女孩面前坦誠以對，不要再隱藏你的真情實感，因為對於真心相愛的人來說，坦誠很重要。」

　　淩可凡曾經偷偷地瞭解他很長很長的時間，她以為她已經夠懂他，也能夠理解他。可是到頭來，她越來越感覺他的陌生，原來愛情裡面，一廂情願是遠遠無法支撐一個人愛下去的。長途跋涉沒有依靠，慢慢的，時間久了，只會覺得很累，唯有互相扶持著，才是走下去的動力。

　　「少在我面前提別的女人。淩可凡，我們之間沒有你想的那些有的沒的。」鐘琰感覺有些百口莫辯，唯一能做的，是打消淩可凡堅持要走的念頭，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她給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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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窗外暮色四合，夜幕就要降臨了。

　　淩可凡轉過身背對著鐘琰，語氣裡有著深深的歎息，「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吧。」

　　「你到底要怎樣才願意留下來？」鐘琰決定了，他會為她試著改變，雖然他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

　　淩可凡轉過身看著他，唇角微微上揚，牽起一抹笑意，「那我問你，你愛我嗎？」

　　鐘琰再次犯難，他不知道女人為什麼總是糾結在這種問題上面，從來不缺女人的他，從不需要說愛。所以一時之間，他也沒辦法把愛字自然地說出口。

　　淩可凡二話不說就要走，鐘琰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的手。

　　「放開，既然給不了我答案，就鬆手！」淩可凡徹底失望，甩開鐘琰的手。

　　鐘琰的嘴巴張了一下，愛字於他而言是個很困難的發音。但他的女人就要跑了，情急之下，他回答得有些不知所措，「愛，我愛你，可以了吧？」

　　從沒有聽鐘琰說過愛她，第一次聽到，淩可凡的心有些評然。

　　鐘琰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說愛她，他感覺自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臉上有些緊張，心跳也是莫名其妙地加快。

　　「你是在害羞、臉紅？」淩可凡的臉上終於難得地浮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他終於說出愛她了，雖然說是被她逼出來的，但起碼還是從他嘴裡說了出來，讓她心安。

　　鐘琰一臉懵懂地看著眼前笑容稍有些調皮的淩可凡，不知道他是上了她的當，還是她已經原諒他了。他有些開心，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怕淩可凡感覺他不老實。所以他一張帥氣的臉上似笑非笑，更加難堪。

　　「其實我很想知道，你跟你初戀情人的事情。」淩可凡只想搞清楚這個疑問，她要他們的愛中間沒有任何的障礙。

　　「你都知道了？」鐘琰覺得很頭大，看來這女人鬧得那麼厲害，都是因為在吃醋吧。

　　「嗯，跟我講講你跟她的故事。」淩可凡一臉的認真。她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就算鐘琰跟對方有一段難忘的舊情，她也不介意，畢竟他們在她出現之前就認識了。

　　鐘琰知道淩可凡在意他身邊的女人，不得已，只好坦白從寬了。畢竟，他們的故事已經是過去式。

　　「我跟她……大學時候的同班同學，她很熱情、很性感，對我又窮追不捨，慢慢的，我對她產生了好感……」

　　淩可凡雖然一再說服自己，可是聽到鐘琰說對對方有好感，她眼角、眉梢挑了挑，醋意很濃。

　　「後來就交往了啊，那時候大概因為是初戀，感覺自己也蠻喜歡她的。可惜，後來發現她有點小心機，我不喜歡，於是慢慢對她變得不上心。」

　　「哦？」淩可凡眉毛又挑了一下，她聽到了她喜歡的內容了。

　　「真正分手的原因是，我發現她在校外有個瘋狂的追求者，那個人有錢，懂得製造浪漫，她又有點愛慕虛榮，就接受了對方的追求，卻瞞著我。」

　　淩可凡怔怔地看著鐘淡，沒想到在愛情裡面，她以為刀槍不入的人也會有受傷的可能。

　　「後來我發現了，就跟她分手了。」鐘琰摸摸淩可凡的腦袋，一臉認真地看著她，「我啊，跟她早就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你就別在這裡刨根問底了，笨死了。」

　　淩可凡被眼前鐘琰的摸腦袋行為給嚇傻了，她愣愣地看著他，感覺自己正被他寵愛著。

　　「那你生日那天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收她的禮物？為什麼要讓她替你慶生？」淩可凡知道，有些問題不去問清楚，在心裡永遠是個疙瘩。

　　「禮物？你說那條領帶？」鐘琰啞然失笑，他總算知道他的老婆是怎麼回事了，果然是打翻醋罎子了，而且還可以憋在心裡那麼久。

　　那看來，他收到禮物的事情是真的了。他把收到領帶的事情前因後果都告訴了淩可凡，而初戀發了簡訊給他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無可置疑，對方又在玩心機了。

　　鐘琰一把抱緊淩可凡，「那你可以原諒我了沒？願意一輩子乖乖留在我身邊沒？」

　　淩可凡推開鐘琰，「我需要多點時間，我要看你的改變。」

　　「可以。不過我突然想起來，我也有疑惑的問題，你把送我的那條領帶扔哪了？」鐘琰盯著淩可凡的臉，現在換他來審問她了。

　　淩可凡想都沒想，指著垃圾桶的方向，「我本來扔進垃圾桶了，後來想了一下，我那麼精心挑選的禮物，怎麼可以扔了呢，於是又撿了起來。」

　　鐘琰蹙蹙眉頭，這女人吃起醋來真的是……可惡至極！

　　淩可凡笑嘻嘻地說：「不知道你嫌棄不嫌棄？現在還躺在那個抽屜裡面呢。」

　　「不嫌棄。」鐘琰大步走到櫥櫃，半蹲下拉開了抽屜，看到那條藏藍色條紋領帶，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就算是扔進垃圾桶過又有什麼關係，是她精心為他挑選的就好。他起，走回到淩可凡面前，「幫我系上。」

　　淩可凡接過領帶，像個賢慧的小妻子般，站在鐘琰面前，替他系領帶。

　　時間在這一刻像是靜止了一般，寧靜又美好。要知道，前一刻他們還在劍拔弩張地談分手。

　　***

　　在公司辦公室裡，對於楊素再三的邀約，鐘琰是犯了難。畫展的入場券都已經買好派人送過來了，他身為公司老闆，沒有拒絕的道理，不然就顯得太沒風度了。可是他擔心淩可凡知道後又會胡思亂想，雖然他也知道跟她講明白就好，可是楊素那邊，卻是對他很有興趣的樣子，多少會讓淩可凡誤會。都怪自己，一開始就給楊素傳遞了一些錯誤的訊息。

　　就在鐘琰一籌莫展時，門口傳來敲門聲響，他抬起頭，看到穿著白色襯衫搭配黑色裙子的淩可凡正微笑站在門口。他眼前一亮，帶上她不就好了。

　　淩可凡踩著高跟鞋走到他面前，偏了偏腦袋，「在煩惱什麼呢？眉頭都要擰成結了。」

　　鐘琰拉著淩可凡的手用力一拉，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將她圈入他臂間，臉貼她的臉，「剛剛還挺煩的，不過你一出現，我的煩惱便消失了。」

　　一別鬧，這裡是辦公室。」淩可凡害羞地推開鐘琰的臉。

　　鐘琰看一眼敞開的門口，並不在意，畢竟他跟淩可凡是夫妻，他不介意偶爾的秀恩愛，恨不得所有的人都撞見，免得那些作死的閒人又在那裡傳他婚變。

　　看著淩可凡漂亮的臉蛋，他的視線很快沿著她白皙的頸子移到她白色襯衫的領口處，那裡一道誘人的雪白乳溝若隱若現，他的大手撫上，隔著衣物感受她的柔軟。

　　淩可凡紅了臉，她握著鐘琰的手腕，不讓他繼續，目光卻盯著門口，很擔心會有人突然進來看到。

　　「別這樣，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淩可凡的臉已經紅到耳根了。

　　鐘琰的大掌抄過她的腦袋，吻在她的唇上，堵住她的嘴，情不自禁。隔著衣物，掌心的細膩、柔軟，讓他更是愛不釋手。

　　吻在繼續，淩可凡長而卷的睫毛輕輕垂下，她閉上了雙眼，停下了掙扎，她的理智已經被鐘琰的霸道狂情給卷走，被吻著的感覺很甜蜜，讓她很陶醉。

　　鐘琰的手從她的胸部往下移，火辣辣的大掌撫在她的大腿上，慢慢地探進了裙擺裡。

　　淩可凡微仰著臉迎合鐘琰的吻，一隻手緊緊地抓著他白色襯衫的衣襟處，腿間被觸摸著，她嬌喘了一聲，臉上瞬間再次炸紅。

　　「呃，老闆……」不遠處，一聲驚呼。

　　淩可凡一驚，美眸睜大，可是鐘琰卻捧著她的臉，然後示意門口站著的助理退出去。

　　助理識趣地幫忙關上了門，然後離開。

　　「不要這樣。」淩可凡紅著臉掙扎鐘琰的懷抱，站到一旁，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

　　鐘琰難受得要死，被她撩起的快感在他頑強的自製力下一點點降溫，他盯著淩可凡那張潮紅的臉，「今天晚上你別想睡了。」

　　淩可凡咬著嫣紅的嘴唇，卻沒有反駁。

　　鐘琰一把抄起桌面上的畫展入場券，站起身來拉著她的手腕，「走，陪我去一個地方。」「去哪裡？幹什麼？」淩可凡跟在鐘琰身後，被他牽著走。

　　鐘琰一臉壞壞的笑容，低頭湊到她的耳邊，「反正不是睡覺。」

　　淩可凡紅了臉，她這個老公是要好好地教訓一下了，都不注意一下在公眾場合的形象。

　　***

　　畫展外面，一襲衣裙飄飄的楊素已經等候多時。接到鐘琰的電話後，她很認真地畫了個妝，急急忙忙地從飯店趕過來了。可惜，當鐘琰趕到，她感覺很失望，因為他不是隻身一人，而是帶了一個人，一個職業打扮，但是清秀可人的女人。

　　「楊小姐，你很準時耶。」鐘琰走到楊素的面前，禮貌地笑了笑。

　　「按時赴約是禮貌嘛。」楊素沖鐘琰笑了笑，眼角、眉梢風情萬種。她卻沒有過多地把鐘琰身邊的女人放眼裡，心裡想著不過就是一個小助理，充其量不過是一小秘書。「對了，介紹一下。」鐘琰摟著淩可凡的腰，將她帶到楊素的面前。

　　楊素眼尖地看到鐘琰的手親密地摟在淩可凡的腰上，她緊張得就要窒息。

　　「這個是我公司的設計師，也是我的太太，淩可凡。」鐘琰很坦誠地作著介紹。

　　楊素感覺快要喘不過氣，當鐘琰說淩可凡是他公司的設計師時，她還抱一絲希望，可是他還說，淩可凡是他的太太。在她的印象中，鐘琰的女人一定是性感的、嬌豔的，可是沒想到竟然會是她眼前這麼一個長相清秀，打扮素雅的。不對，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楊小姐，很高興今天能陪你參觀畫展，這個畫展我期待好久了，如果不是阿琰今天帶我來，我真擔心我會因為忙工作而忘掉。」淩可凡淡淡地笑著，在鐘琰身邊的她，小鳥依人。

　　楊素的目光淩厲如箭，嫉爐讓她對淩可凡有了偏見，鐘淡身邊的女人應該要十分優秀，資質平平的淩可凡根本不配。

　　「那我們入場吧。」鐘琰做了個請的手勢。

　　楊素不想失禮於人，點了點頭，趾高氣揚地走在前面。

　　站在一幅巨型畫作前，淩可凡輕輕托著下巴，讚賞有加，畫家的生平軼事她也能娓娓道來。

　　「看不出來淩小姐也滿懂欣賞畫作嘛。」楊素壓根地看不起淩可凡，說出來的話也是酸酸的，還帶著刺。

　　「讓你見笑了，小時候我的夢想也是當一名畫家，所以我經常到處找畫家的故事來看，知道得自然就多一些。」淩可凡謙虛地道。

　　「以前的夢想是當畫家，現在為什麼就想著做設計師了呢？如果有一天有淩小姐的畫展，我想我一定會捧場。」楊素仍然語氣酸酸的。

　　淩可凡笑了，「畫家哪有那麼容易當，需要很高的藝術天分吧。而我，資質平平，還是做一個小小的設計師比較適合。而且，做設計師的話，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可以經常盯著他。」淩可凡看著鐘琰的背影，狡黠一笑。

　　鐘琰回過頭來，「你就那麼不相信你的老公嗎？」

　　「沒有，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我太渺小，你光芒萬丈，可以了吧？」淩可凡沒好氣地睨鐘琰一眼。

　　「我光芒萬丈，也是圍著你來轉的啊。」鐘琰握著淩可凡的手。

　　楊素突然明白，她所有的自信都在淩可凡面前潰不成軍，她是對淩可凡有偏見，是覺得淩可凡很普通，可是淩可凡有鐘琰的寵愛啊。

　　楊素多少也猜得到，之前那次一起用餐，鐘琰難得一見的坐立不安是為什麼，餐後扔下她急著要走又是為什麼，因為淩可凡完完整整地霸佔了這個男人的心。可是，她喜歡鐘琰，就算他是有婦之夫，她也想奮力爭取一下啊。

　　「鐘琰，關於我們的商業合作，我爸那邊多設了道門檻，還有待商議。」

　　「可以，我會約他談談。」鐘琰不卑不亢地回答。他也知道，楊素是故意的，可如今他有淩可凡了，他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為達目的而無所顧忌，因為淩可凡開不開心，是他現在最在意的事情。

　　「楊小姐，跟我們公司合作，爭取共贏，你們真的可以考慮一下哦。」淩可凡認真地看著楊素建議道。就在這時，她眸子突然張大，尖叫道：「楊小姐，小心！」

　　楊素還沒反應過來，她身後一幅畫正由工作人員推著向她移來，那名工作人員兼顧不來，畫就要撞到楊素身上。

　　淩可凡用力一推，楊素便避開了，可是淩可凡的臉上卻被畫的邊框刮蹭了一下，她感覺一陣輕微的疼痛，手撫著臉頰。

　　「你流血了。」楊素看著淩可凡白皙手指旁邊滲出的血，緊張地道。

　　「你這人到底是怎麼做事的！」鐘琰上前一把揪著那工作人員的衣領，揚起拳頭就要揮拳。

　　「阿琰，他也是無心的。」淩可凡一手捂臉，一手拉著鐘琰的衣服，阻止他打人。「我送你去醫院。」鐘琰鬆開那人，看著淩可凡，他感覺心疼，扶著她就要走。

　　「等等我，我也一塊去。」楊素跟了上來，「鐘琰，你先把車子開過來，我陪著她就好。」鐘琰點點頭，快步往他車子走去。

　　「淩小姐，痛不痛？剛剛真的很危險，我反應不過來，多虧你。」楊素嚇得不輕，畢竟淩可凡白色的襯衫都沾了血漬。

　　「沒事，我、我還好。」淩可凡其實也很怕，那高及天花板的畫，撞到身上大概會很受到很嚴重的傷吧，她想都沒想就去推開楊素。

　　「你流了很多血……」楊素看到淩可凡真誠待人的一面，對淩可凡的不滿一下子消失無蹤。她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但如果淩可凡的臉因為她毀容，變得不完美，她會自責。

　　「去醫院看看，擦個藥就好了，沒事的。」淩可凡知道楊素把責任攬身上，是出自於自責。她寬慰對方，雖然她也很怕臉上留疤，變得難看。

　　鐘琰很快把車子開了過來，他來為淩可凡打開車門，扶她上車，很體貼、很照顧。

　　楊素看著鐘琰對淩可凡體貼的一面，她終於知道，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隨便把他就搶過來的，最起碼，眼前的鐘琰，她就永遠不會得到。他對他的太太真的很好、很體貼、很照顧，完全具備一個男人的擔當。而他對她，不過是禮貌、客氣，表現出很紳士的一面。這一刻，她的心裡已經默默地選擇自動退出，並祝福他們。

　　鐘琰正準備上車，看到楊素怔怔地站著，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抱歉，我沒辦法送你回飯店了。」

　　楊素擺擺手，「沒關係，你趕緊送她去處理傷口吧，那個，她是一個好女孩，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

　　「我會的，謝謝。」鐘琰快步回到了車子裡，很快，車子便揚長而去。

　　楊素攔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送她回飯店。她已經在心裡作了一個決定，不再刁難鐘琰，她要讓爸爸趕緊把合約送過來。

　　在醫院裡，鐘琰忙前忙後，幫淩可凡找了最好的醫生。

　　幸好傷得不是很嚴重，醫生很快幫淩可凡處理好了傷口，當她重新出現在鐘琰面前時，她的臉上貼著紗帶，看起來可憐兮兮。

　　鐘琰上前把她抱入懷裡，「抱歉，沒有好好照顧你。」

　　「沒事，突發狀況嘛。」淩可凡笑著安慰鐘琰。

　　「好了，我們回家。」鐘琰領著淩可凡離開醫院。

　　回到公寓，淩可凡一進屋裡，便走向浴室。她知道身上一定很狼狽，她不想讓鐘琰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

　　鐘琰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從她身後抱著她，將她鎖在他雙臂間，吻著她散發著消毒藥水味的頭髮，不肯放手。

　　「好癢，別鬧了，我要去洗澡了。」淩可凡扭扭脖子，想要甩開鐘琰。

　　「我不想等那麼久，我想要你。」鐘琰的手已經在解淩可凡襯衫的鈕扣。

　　「你討厭。」淩可凡回過身來，「我告訴你哦，我身上全是細菌耶。」

　　「我們彼此彼此。」鐘琰絲毫不介意，繼續在解她的襯衫鈕扣。

　　淩可凡氣也不行，笑也不行，她拉著鐘琰的領帶，「那我們一起洗澡。」

　　「這個提議不錯。」鐘琰點點頭，與她一同走進浴室。

　　淩可凡把衣服脫下，打開蓮蓬頭正準備淋浴，鐘琰拉住了她。水花灑落，而淩可凡躲過，整個人撞入鐘琰的懷抱裡。

　　鐘琰倒嗆一口涼氣，聲音低沉，「我們泡澡吧，這樣就不會弄濕傷口。」雖然慾望很強烈，但鐘琰在這一刻，關心她更多一點。

　　「還是你想得比較周到。」淩可凡淺淺一笑，離開鐘琰的懷抱，彎腰去給浴缸放水。鐘琰看著淩可凡的白皙胴體，正在脫身上的衣物，很快，兩人便一起泡在浴缸裡面。

　　「小心，臉上別沾到水了。」鐘琰小心地幫淩可凡用毛巾輕拭臉蛋，溫柔得不像話。「噗。」淩可凡笑了，眸中熠熠閃光。

　　「你別笑，你這傷口剛剛才處理好，不小心的話，再裂開就糟了。」鐘琰嚴肅著一張臉，在對淩可凡說教。

　　「沒事，醫生說是小傷，就是流血多了點而已。」淩可凡吐吐舌頭，扮個鬼臉。

　　「你還真的是……那時候我真被你給嚇死。你都不知道那一刻我真的是脊背發涼，恨自己沒有先一步保護好你。」鐘琰回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其實如果我動作快一點的話，就不會讓自己受傷了。」淩可凡看著鐘琰，「對不起，讓你替我擔心了。」

　　「你還好意思說，這種事情絕不允許再有下次。」鐘琰惡狠狠地警告淩可凡。

　　淩可凡突然一笑，「如果我毀容了，你會不會嫌棄我啊？我臉上的傷疤有兩公分長哦。」「到時候看著辦吧。」鐘琰沒好氣地說著，已經在幫淩可凡洗澡。

　　淩可凡愣了一下，臉上一副很喪的表情。

　　「好啦，嚇嚇你而已，不嫌棄。別說兩公分，二十公分都不嫌棄。」鐘琰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淩可凡笑了，雙眼亮晶晶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暖、很好看。她的雙手纏上鐘琰的脖子，整個人撲到他懷裡，「老公，我愛你。」

　　鐘琰輕咳一聲，手輕拍在她背後，努力克制自己的慾望，沉聲道：「我知道。」

　　時間像是停止了般，幸福的感覺在靜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