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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19 00: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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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雲兒一返抵辦關,就遭到守兵逮捕,並直接送往高將軍府。
反正她此行回來的目的就是要見高嵩父子,至於她是自行前往或是被擒,都已經不重要了。
“將軍,月家小姐已經帶回來了。”將軍府的士兵將在城門逮住的雲兒,押到高嵩父子面前。 高嵩一臉老謀深算的看著她,“你一個人?”
“就我一個人。”她無畏無懼地迎向他的目光,“我父親是無辜的,請將軍放了他,還他一個公道。”
“公道?”高世傑哼地一聲,冷冷地瞪著她,語帶狎意,“你不守婦德,在婚宴上棄我而去,那公道又在哪裡?”
雲兒眉心一擰,“你要的是我,而我已經回來了,放了我爹!”
高世傑狂妄大笑,言辭中充滿了不屑及譏諷,“我要的是你?你未免高估了自己,像你這種私通蠻夷的賤人,我高世傑一點都不想要!”
“你!”雲兒柳眉橫豎,神情憤慨。 “夠了,世傑。”高嵩打斷了兩人的爭執,轉而質問起雲兒,“那個人呢?”
她一愣,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我說的是‘赤驥’,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嗎?”高嵩語多試探。
提出額濟納,她不覺得一陣悵然。“回將軍的話,我並沒有和他在一起。”
“噢?”高嵩一臉質疑。
“你沒跟他在一起?他不就是和你一起私奔的那個男人嗎?”高世傑氣呼呼的詰問。
雲兒搖搖頭,一臉困窘,“我沒有和他或任何人私奔,我是自己跑掉的。”
“那你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高世傑緊追不舍地審問。 “我們是恰巧碰上的,而且我一直到日前,才發現他是金國將軍。”說著,她垂下了臉,“一發現他是女真人,我立刻就離開他了,這件事跟我爹一點關系都沒有。”
高嵩沈默地凝視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將軍,”雲兒抬起臉,真誠地說道,“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將軍若要懲罰就由我來抵罪。”
“住嘴!”高世傑沉聲一喝,“由得了你嗎!”
雲兒按捺住隨時會爆發的脾氣,畢竟今日是她求人。
高嵩沉吟片刻,“你跟赤驥一起的日子,有沒有聽說他此次入關所為何事?”
她思忖了一下,“沒有,不過我猜想他應該是來探敵情的。” “噢?”高嵩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女真人何時打進關內,他一點都不意;他真正介意的是赤驥此行真的只為打探敵情?如果他另有任務那又會是什麼呢?
“將軍,請您放了我爹,求求您……”雲兒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高嵩撚須思索著,“讓我想想……”
“爹,別答應她!”一旁的高世傑急忙出聲。
高嵩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這件事事關體大,我還要再觀察……”
“將軍!”她還想繼續求情。
高嵩抬手打斷了她,“我自有定奪,不如你先回家去吧!”
“是。”聽他語意堅定,雲兒也不好再說什麼,她起身謝過高嵩,轉身步出大堂。
“爹,為什麼要放她走?”她一走,高世傑就迫不急待地追問著。
“她不是大魚。”高嵩神情霎時變得更加陰沉,“我以為赤驥會和她一起回來,結果……”
“也許她是騙人的。”
“她沒騙我們。”高嵩自信看人的眼光不差。
“爹——”高世傑日盼夜盼的就是希望將雲兒逮到心,然後好好淩辱她一番,但現在他父親居然又放走了她。
“行了,我知道怎麼做。”高嵩看了他一眼,莫測高深地冷笑著;“月慎之已經在我們手裏了,你還怕她跑嗎?”話罷,他?o意地笑了。 就在雲兒回到邊關的當天晚上,額濟納也已兼程趕到邊關。
這兒就和他當日入關時一樣,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異狀,不過這種風雨前的寧靜,更教人覺得心驚。
他先是覓了家客棧落腳,順便也打聽月家的情形。
“爺,給您送茶水來了。”房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自己進來吧!”額濟納一聽那聲音,立刻就知道來人是誰。
他話才說完,一名身著藍衣,小二打扮的年輕人便端著茶盤進來了。年輕人關上門,一臉謹慎。
“將軍。”擱下茶盤,年輕人在額濟納面前單腿下跪。
“起來吧!”額濟納皺皺眉,“你現在這興這套?” “應該的。”年輕人一笑,緩緩站起來。
“坐吧!”額濟納拉出凳子,徑自倒著茶水喝。
年輕人坐了下來,但態度還是相當恭敬。“博劄爾和高嵩已經開始行動了,不過將軍進城的事,我還沒稟報上去。”
“唔。”他揚起眉梢,“別教他們起疑。”
“我知道。”年輕人點頭又說道:“不過依我看來,他們是打算用那位月姑娘來引將軍入甕。”
額濟納神情一凝,“她已經回來了?”
“是的。”
“現在呢?”一提及雲兒,他的樣子顯得有點慌張。
年輕人又是一笑,帶著點嘲弄意味地揶揄,“將軍一向是以冷靜沉穩出名的。” “別開我玩笑。”聽出他話中那嘲笑味兒,額濟納不覺蹙起了眉頭。
“她被抓進高將軍府了。”年輕人笑容一收,正經地說道。
“什麼?”他霍地站起,一副隨時要往外沖去的模樣。
“將軍。”年輕人忍不住笑出聲音來,“您先聽我說完。”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可怕,居然能教一個向來沉得住氣的男人變得如此。
“她已經被釋放了。”他接著又說,“我想高嵩是想藉她來引您現身。”
聽到雲兒已經被釋放,他這個松了一口氣。他怪罪地瞪著年輕人,“你是故意吊我胃口?” “是將軍您太心急了。”
“算了,”話鋒一轉,他問博劄爾的事,“你拿到帳冊了嗎?”
年輕人搖搖頭,“他生性多疑,根本不將帳冊交由他人管理。”
“噢?”額濟納眉心一蹙,若有所思。
“將軍,博劄爾和高嵩都是老狐狸,您可得小心一些。”
“我知道,”額濟納覷著他,神情嚴肅地吩咐,“你再繼續監視他們,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明白。”他用力地點點下巴,旋即又能像是想起什麼,“噢,對了,聽說黑鷹將軍成親了。”
額濟納一愣,“他成親?”想不到他才離開一個多月,薩可努就已經成家了? “是的,據說黑鷹將軍他娶了公主。”
聽著,額濟納不覺蹙起了眉頭。
他離開大金時,正是皇上想將三公主完顏慕華許婚給薩可努的時候。當時薩可努因那位朝鮮姑娘而拒絕了三公主,而如今卻傳來他與公主成親的消息,那麼說來,他已經放棄了那位朝鮮姑娘?
薩可努,你還真不夠堅持。他在心中暗忖著。
不過總歸一句,皇命難違!怪不了薩可努沒堅持到底。
格日勒娶了遼國女子安蘇為妻,已夠叫皇上頭疼,也難怪薩可努想與朝鮮女子廝守時,會遭到皇上的阻撓,這會兒要是他也想娶個漢人女子為妻,想必皇上一定會氣綠了臉吧? 不過回頭一想,薩可努成親這件事還是他近日來聽到最好的一個消息!
“將軍若沒別的事,那屬下要告退了。”
“唔。”額濟納點頭。
年輕人端起茶盤,一副無事狀地離開了客房。
額濟納面無表情地坐在桌旁,心中只暗暗思忖著一件事情。
雲兒一回家,立刻就被她母親纏問著關於額濟納的事。
“雲兒,高將軍說你和金國將領在一起,是真的嗎?”丈夫身陷囹圄,女兒又疑與敵國將軍有染,鐘琪可說是方寸全亂。
雲兒拉著六神無主的母親坐在一旁,低聲安撫著:“娘,您先別擔心,我已經跟高將軍解釋過了,他說他會再詳查。” “月家是造了什麼孽呀!”鐘琪一臉愁雲慘霧地哀歎道。
“娘,”見母親愁眉不展的悲傷模樣,雲兒自責甚深,“都是雲兒不好,是雲兒連累了爹……”
鐘琪喟歎一聲,無可奈何地說道:“您好不想嫁給高少爺,我和你爹都知道,其實您好被擄之後,我們都還挺慶幸的,不過你真是被擄走的嗎?”
雲兒搖頭,“我是自己跑掉的。”
“是這樣啊!”鐘琪沉沉一歎,不禁哽咽起來,“我真是沒想到高家會用這種手段陷害你爹入獄。”
“娘。”她輕聲安慰著,“我會想辦法救爹的,您別再擔心了。” 鐘琪看著她,“你一個女孩子家能做什麼呢?”說著,她又是歎。
“總之我會想辦法的。”想辦法?這話說來是多麼的輕松,只是她能做什麼呢?
沒權沒勢沒武功,什麼都不會的她,能為父親做些什麼?
想來都是她不好,要是她不逃,就會牽扯出這麼多事情……
不過,其實她並沒後悔遇見額濟納,也沒因為將自己的身子給了她而懊悔不已;她真的想過要跟她走,真的覺得和他亡命天涯也沒什麼不妥,她愛過他,現在也還愛他,要不是造化弄人,她多希望能一輩子跟著那個男人。
“雲兒?”見她發愣,鐘琪推了推她,“你怎麼了?” 她搖頭一笑,“沒什麼,只是兼程趕路有些累了。”
“我替你准備些吃的。”愛女心切的鐘琪急著就要往後面的灶房裏鑽。
“不用了,娘。”雲兒拉住她,“我想回房去睡了。”
鐘琪望著她,心疼地說道,“也好。”這些日子以來,不知道她在外頭是怎麼過的?
“那我回房休息了。”雲兒勾起一抹讓母親感到安心的微笑。
知女莫若母,鐘琪不難發現她的強顏歡笑。“雲兒,你和那個什麼赤驥的究竟是……”
“我跟他沒什麼,只是誤會一場。”雲兒打斷了她,三言兩語地帶過,說罷,她旋身返回自己的閨房。 凝望著她悵然憂鬱的背影,鐘琪已經隱約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她知道雲兒沒對她說實話,但是兒女長大了之後,總是有一些屬於自己的秘密,所以即使她窮追猛打地問,雲兒也未必會對她吐實。
“唉——”她又歎了一聲,無可奈何地在廳裏幹坐著。
高嵩放走了雲兒,高世滿心悻然。原以為這次終於能整到那丫頭,沒想到父親卻二話不說地放了她。
越想越火大的他,不知不覺竟來到了牢房。
“少爺。”看守牢房的三名士兵恭謹地一揖,原來打著瞌睡的也清醒了八分。
高世傑態度傲慢地走近了牢房,“月慎之!”他朝牢裏正盤腿而坐的月慎之大吼一聲。 “少爺。”月慎之雖然瞧不起這個一無是處、酒色財氣全沾的將軍少爺,但礙于他爹是昔日同袍,又是朝廷命官,他也不過好擺出臉色。
高世傑喝了酒,比平時更加氣焰囂張,“哼,你那個賤貨女兒回來了,你不知道吧?”
聽見高世傑罵雲兒是賤貨,做爹的自然覺得不歡。“高少爺,雲兒好歹也跟你有過婚約,你——”
“你還提這件事?”高世傑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他,“要不是我爹想利用她來釣大魚,我早把那賤丫頭給玩了。”
月慎之一怔。釣大魚?高嵩想利用雲兒釣什麼大魚?難道他指的是赤驥? “你們想捉的是赤驥,而不是我和雲兒?”月慎之突然弄明白了。
高世傑喝了酒,變得有點口無遮攔。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遲早都要死的。”他神情陰森可怕地又說:“我爹和金國特使一直以來都有聯系,大宋巴結金國的金銀財寶,全部都經由我爹的手。”
“你們和博劄爾利益分贓?”高世傑話未說完,月慎之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高世傑哼地一笑,“你還不笨嘛!”說完,他放聲大笑了起來。
“你們太卑鄙了!”百姓身陷水深火熱之中,他們居然還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
高世傑得意笑著,“話說回來,你女兒平時看起來也挺嫻淑的,沒想到骨子裏卻那麼下賤!”
“高少爺!”是人都有脾氣,尤其月慎之還是個性格耿直的武官。
“怎麼?我說錯了嗎?”高世傑不可一世地看著牢裏的他,“她和男人跑了也就算了,居然還是跟著一個女真韃子,她不是下賤是什麼?”
月慎之本來還敬他是高嵩之子,但當他一而再,再而三以言語污辱雲兒,做父親的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也許雲兒覺得跟一個女真韃子還比跟你好。”他冷冷地說。
“你說什麼?”高世傑本來就在氣頭上,讓月慎之這麼一激,他更是氣沖鬥牛,火冒三丈?C “雲兒她不是你講的賤貨,她有想法,有自尊!”
“你找死!”高世傑惡狠狠地瞪著牢中的月慎之。
月慎之瞪大著雙眼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的形影收進眼底似的。
他猛地抽出長劍,月慎之隨即倒在血泊中。
“我看你還嘴硬!”高世傑收劍入鞘,蔑視著倒在血泊中的月慎之。
“少爺,您?”士兵見他殺了月慎之,個個一臉驚恐。
高世傑瞪視著他們,“他死有餘辜!”說著,他邁步往牢房外走去,一邊還吆喝,“好了,你們也別守了,通通回去吧!”
“是!”士兵們低頭應著。
雲兒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安穩。 突然,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幾乎聽不見任何聲息地落在她房裏桌子上。
“誰?”她機警地翻身坐起,但那黑影比她還快地跳上床來。
一隻厚實的掌心倏地捂在她嘴上。
她使勁扳開那只手,“額濟納?”怎麼會是他?
“別叫。”額濟納怕驚動月家其他人,只好趁夜自屋頂進入她的房間。
在隱隱的光線中,她終於看清了他的容貌。
真的是他!
他來做什麼?他不是應該回大金去報告敵情,不是應該准備攻打大宋的事宜嗎?
“你快離開,不然我就叫人。”她故作無情,“像你這種大金將領在這裏出現,會有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他端起她的臉,“如果你要叫,我也不會阻止你。”雖然床簾內光線微弱,他還覷清了她清麗依舊的容貌。
“你!”他看透了她,他曉得她不會真的大叫,但就因為如此,她備覺發揚懊惱。
“偉大的赤驥將軍,你不回大金准備攻宋,還來這兒做什麼?”她冷言冷語地諷道。
“高嵩想利用你引我出現,所以我就來了。”他不假思索,認真地回道。
“什麼?”她一怔。
高嵩為什麼要引他出現?她一直以為高家的目的是她。……
“我懷疑高嵩和博劄爾暗通款曲,合作分贓宋國進獻給大金的財物。” “那麼說我爹入獄,其實是因為你?”雲兒錯愕地說道。
“我不確定,但有這個可能。”額濟納在她身邊坐下,“博劄爾可能覺得我掌握了他貪汙的罪狀,所以才會和高嵩如此處心積慮地想除掉我。”
雲兒輕哼一聲,“你位高權重,他哪裡能動得了你?”
“就因為這樣,他才必須在我回去之前除掉我。”頓了一下,他又說,“我是秘密入關,所以就算在這兒發生不測,也不會有人懷疑他。”
“但你們的皇帝卻有可能懷疑是漢人殺了你,然後,”說著,她轉頭注視著神情凝重的他,“然後大金就會南侵大宋。” 這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症結所在,誰都無法避開不談。
“大金南侵是勢在必行之事,不是我一個人能阻止的。”
“所以我們已經是敵人了。”她冷冷地說。
額濟納情緒略顯激動地握住她的手,“雲兒,我可以將傷亡減到最低的。”
她猛然抽回手,“再低的傷亡也是傷亡。走吧!我們已經結束了。”
“雲兒!”他攫住她肩膀,一臉無奈,“你以為我冒險進城是為了什麼?”說著,他將她緊緊攬入懷中,“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不回去。”
她掙了掙,卻脫離不出他強有力的臂膀,“不可能的!”她聲線微微顫抖地拒絕道。 “為什麼不可能?”因為急,因為愛,他的語氣顯得有幾分霸道強硬,“難道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雲兒一怔,她從沒愛過他?如果真是那樣,她現在就不會這般痛苦了。
不過她不能承認自己愛著他,她必須否認所有感情。
“沒錯,我只想藉你來脫離高世傑罷了。”她無情地說。
“我不在乎。”他語氣堅定而深情,“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一定要帶你走。”
“不!”她輕輕地推開他,聲音低啞而悲傷,“我不會跟你走的,我的家在這兒,我的父親也還在獄中,我不能!”
“好!”他站了起來,眼神堅定,“這事情交由我來處理。”既然她牽掛的是她還身陷牢中的父親,那麼他就…… “你等我。”說完,他縱身一躍,旋即消失在幽黑的夜色之中。
額濟納趁著夜色,潛進了完備並不森嚴的將軍府。依他敏銳的觀察力及迅捷的行動,很快地,他便找到了關人犯的牢房。
他高踞屋簷之上,發現這裏竟連一個看守的士兵都沒有。這事情實在十分奇怪,既然月慎之被關在這兒,高嵩怎麼會不派兵守備?
疑惑歸疑惑,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刀山火海,為了他及雲兒的將來,他還是得闖一闖。
想著,他一躍而下,快速進入牢中。 一步進牢裏,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他定睛一看,只見一名頭發淩亂、身著素衣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
他小心地走近一探,發現那人還一息尚存。
“你是月慎之?”他低聲地問。
男人抬起眼皮,虛弱地應了聲,“唔——”
一知道他就是雲兒的父親,他立刻著手破壞牢門大鎖。
“我會救你出去的。”
“不!”月慎之虛弱地問:“你是——”
“額濟納。”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一聽見他就是和雲兒扯上關系的赤驥,月慎之不覺震驚。他萬萬沒想到一名大金將領居然會冒險羊來搭救他。看來,雲兒和他的事情都是真的。 他自知命不久矣,只好臨終託付;雖說赤驥是女真人,但他相信赤驥應該比任何人都還能給雲兒安定及幸福。
“我不行了,求你——”
“不,我會把你帶出去的。”他心意堅定。
“將軍,求你保護雲兒和她忍受。”他拖著最後一口氣說著,話聲未盡,他已經氣絕身亡。
見他氣絕,額濟納既懊惱又難過;如果他早來一步,也許月慎之還有救吧?
只是如果高嵩和博劄爾打算用月慎之來制住雲兒,然後再拿雲兒來制住他的話,為什麼會這麼快就結束了月慎之的性命?
難道說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雲兒? 一想到這兒,他心就慌了。
不,他必須立刻回月家,帶雲兒母女倆離開這裏,畢竟這也是月慎之臨終前的唯一心願。
事不宜遲,他決定馬上返回月家向雲兒說明這件事情;想著,他轉身步出牢房,並縱身躍上了屋頂。
就在他躍上屋頂之際,雲兒的身影也出現在牢房外。剛潛入將軍府內的她,一眼就瞥見躍上屋頂的額濟納。
她原本想喚住他,又怕驚動了府中守衛,只好作罷。只是額濟納潛入牢房為的應該是救出她爹,為什麼出來時卻是獨自離去?
難道爹沒被關在這裏?她心中充滿疑竇,而這滿心的疑問驅使她要立即進入牢房一探究竟。 她迅速進入無人守備的牢房,但幽暗的牢房中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卻逼得她幾乎要退避三舍。
“爹——”余光一掃,她看見趴在牢房裏的月慎之,“爹——”她急忙沖上前,伸手一抓,便拉住了他的衣服。
當她感覺到掌心裏有黏稠感時,她怔愕住,“爹爹——”抽回手,她發現掌心上的鮮血,同時也發覺到她父親是倒在血泊中的。
“不,不會的……”這不是真的,她爹居然已經死了?
倏地,一個可怕的念頭襲上了她的心頭。
額濟納?是他?
他說他要“處理”這件事,難道他的處理方法就是直接殺了介於兩人之間的父親? 她父親一生效忠大宋,對南侵的女真人一向視如世敵宿仇,莫非是額濟納表明身分時遭到父親唾棄,額濟納才會痛下殺手?
天呀!是她害死了父親,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額濟納!”她狠咬下唇,在唇上嚙出了血來。
“我絕不放過你!”她萬分沉痛地立下誓言,然後跪地向月慎之磕頭謝罪,“爹,女兒不孝,是女兒害了您。”
她話聲哽咽,“女兒一定會為您報仇的!”說完,她霍地起身,帶著悲慟欲絕的心情離開了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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