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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煓梓 -【任性寶貝(大唐戀史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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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3:2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任性寶貝【大唐戀史1】作者:煓梓

大唐盛世,長安首富的掌上明珠竟然是個......
哦!女紅白癡。沒錯!她把孔雀繡成了蝸牛,
一連氣走幾位京城名師,還自以為天妒英才,
這都該怪哥哥愛妹成癡和爹爹惜女若狂,
其實她琴棋書畫樣樣略通。擲股子也一流,
女扮男裝參加射箭比賽還得了第二名呢!
但從此沒人敢來提親,十六歲仍雲英未嫁,
不過是熟透了點,沒必要視為爛桃子推銷嘛!

好不容易有人上門提親,而且還是成王府的人,
"娃娃美人"配"京城第一美男子",
絕配!正當老爹感謝祖上有德時,她沖出來以死要脅,
惹得成王府的人請出皇上下聖諭定期完婚,
這下怎好?她已心有所屬,且擬定終身了,
干脆"豪放"個徹底,一不做二不休,
私奔去也!哎呀呀!天下俊男誰不愛,
唯獨她與眾不同,
這是怎麼回事?抗旨逃婚可是要株連九族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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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3: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掄語蘭蘭百般無聊的看著頭頂上的柱子,長裙底下的小腳兒正好不厭煩的點地打著拍子......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是,爹爹,您所言甚是。"此刻她老爹正在痛斥她昨天的不是。我做了什麼?她想,不過是拔了幾根貓的胡須嘛!雖然這貓是隔壁王大戶的。活該!惹火了她掄語蘭,管這貓是從西域來的或是街上跑來的。

  "我是遭了什麼孽啊!竟生出你這樣的小娃兒,平日在家不規矩也就算了,沒事干嘛還去招惹王家?那貓可不是一般的貓,是從西域來的珍禽,叫什麼......什麼貓來著?"掄老爺子簡直氣昏了。

  "波斯貓。"掄語蘭小聲的回答。

  "對、對,就叫波斯貓。"掄老爺子繼續咆哮。"你是哪根筋不對勁了!竟跟一只貓計較?抓一下有什麼關系,你又不是沒被貓咬過,你養的那只‘糊塗'不就天天咬你,計較什麼?"他愈想愈懷疑。"波斯貓若出了什麼差錯,就算是有錢也賠不起,咱們上哪兒去找那種藍眼睛的邪門貓!"

  "爹爹,是波斯貓,不是‘波西貓'。"掄語蘭偷窺她爹爹,看他是否氣消了。一、二、三,沒事了。

  她展開一個淘氣的笑容,嘴角兩邊的梨渦也跟著浮現。

  "是嘛!爹爹,那只貓真的很討厭吧!老是擺出一副神氣的樣子,偏偏糊塗又喜歡它。我為了成全糊塗,只好去‘請'它過來。怎知它又是抓,又是咬我的?我也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是氣不過嘛。"她愈想愈有理,對嘛!就是這樣。

  "你......你這死丫頭在講什麼鬼話?你娘命好死得早,要不然也會被你氣死!瞧你一個姑娘家,什麼男孩子該會的事你不會?打架、騎馬、射箭大家千金學那些干啥?"掄老爺子氣得快胃痛了。"姑娘家該會的事,哪一樣你行?煮飯、燒菜差點沒把人毒死,縫衣制鞋更是甭提,上回做給我的長袍連袖子都找不到。你說,你自個兒還有什麼指望?"雖然她爹說的都是事實,語蘭還是覺得該反駁一下,誰說她沒一樣好?念書、寫字她都不差,甚至還能下棋、作畫,還有骰子也玩得不差,只是她沒膽講。

  "爹爹您教誨的是。"語蘭順從的答道。這樣可以少挨點罵,她在心裡做個鬼臉。

  掄老爺子看他的寶貝女兒一副懺悔的臉,心裡馬上就軟化下來,一想到這個女兒,他真是欲哭無淚。夫人死得早,語蘭打從娘胎生下來就沒機會喊聲娘。而掄老爺子為了這雙寶貝兒女,只好努力做生意掙錢養家,幸好老天爺待他不薄,不但讓他事業有成,還有個出色的兒子,唯獨這個女兒,他是怎麼也管不了。到底是哪兒出錯了?他頭痛的想,這該給的也給了,該請的夫子也請了,他甚至遠至城西請回城裡第一繡工來教語蘭刺繡,無奈她卻連朵杜丹花都繡不出未。上回師父要語蘭繡只鳥,她竟然有辦法將孔雀繡成蝸牛。隔天師父馬上辭工不干,臨走前還跟掄老爺子宣布他女兒的女紅沒教了,氣得掄老爺子當場說不出話來。夫人!你若是地下有知,趕緊保佑我們家語蘭能找個好婆家,我老了,再也承愛不起她做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了。

  "語蘭,乖女兒,坐下來。"掄老爺子打算趁他女兒難得的溫馴,好好的給她上一課為人女、為人母的大道理。

  語蘭的腦子裡馬上拉起警報。爹這麼和顏悅色,該不會又是--"語蘭呀!半年前你就滿十六歲了,也該出嫁了。"掄老爺子故意讓聲音顯得很悲傷,企圖用衷兵政策。"看看隔壁張老爺,孫子都兩歲大了,而她女兒玉珍跟你同年,再看看我呢?孤家寡人一個,也無法享受含飴弄孫之樂......"

  狡猾的老爹!語蘭想。當他的女兒又不是第一天,怎麼會不知道他是真傷心還是假難過?若撕下老爹的假面具,老爹八成會惱羞成怒,這樣日子就更難過了,不成!唯一的辦法只有沉默,期待她老哥快點回來救她。

  "語蘭啊!昨日後街的張大嬸提到,城東有位陳公子的人品很好,你看如何?選個黃道吉日嫁過去吧?!"語蘭來個相應不理。

  "不好啊!那麼城西的揚公子呢?"

  沒反應。

  "城南的朱公子呢?"

  依舊沉默。

  "還是城北的......"

  "好了啦!爹。"語蘭終於打破了沉默。看未她是等不及她哥哥回來救她了,只好自個兒來啦!"這東西南北都給您說遍了,我一句話,不嫁。"

  "不嫁!"掄老爺子叫了起來。"由不得你不嫁!這家是我在作主哪,幾時有你說話的份!"

  策略錯誤。語蘭在心裡暗暗糾正自己。深吸一日氣後,語蘭換上一張嬌柔的臉孔,外帶她著名的可愛笑容。

  "爹!"語蘭起身走近掄老爺。

  "怎麼會沒有,您知道我最愛您了,"語蘭使出殺手一撒嬌。

  "爹,女兒怎麼捨得嫁人而留下您老人家不管,咱們可是相依為命的!"摟著語蘭曲身半跪在掄老爺子的膝蓋旁,一雙手放在她老爹的腿上,一副楚楚可憐的動人模樣。

  "再說,大哥時常不在,少了我陪你,您不寂寞嗎?女兒雖然不材,總可以時時刻刻在您身旁的。"說完便低下頭假裝傷心。這下子老爹總該上當了吧?

  哦!其實語蘭這孩子還是很孝順的,掄老爺子想。少了她的確會寂寞,這小娃兒滿腦子稀奇古怪......,不行!他突然想到。每回總讓她給蒙騙過去,這次可不能再縱容了。

  "語蘭,爹也捨不得你。可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很平常的事。更何況你都十六歲了,在咱們大唐,可是熟透的桃子了,再不嫁就要爛掉了。你行行好,在你的名譽還沒有嚴重受損之前,快找門親家。"

  語蘭一聽到她爹對她的數落,也不甘示弱的反擊,哪有人說自個兒的女兒是爛桃子的?

  "我哪兒不對?"她不自覺的拉高聲音。"能文能武,男孩子跟我也沒好比!上回成王爺家舉行的射箭比賽,我不是抱了個第二名回來嗎?

  只輸給大哥。"她愈說愈覺得自己了不起。

  她不提還好,愈提愈糟。

  "你......你這個不肖女,你還敢說?現今的千金小姐,每個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獨你老出門給我丟人現眼。什麼射箭比賽,丟人哪!當時成王府的家丁前未通報時,我還不敢相信,你以為這很了不起,真是丟臉!"掄老爺子用吼的說出這一長串。

  一聽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成就被人批評時,語蘭也管不得對象是不是她爹。

  "我哪兒丟人,這......"語蘭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打開了。進門的是掄家的大公子,也是掄老爺子唯一的兒子掄語劍。原本他還在窗外欣賞他小妹的精彩演技,以為老爹就要栽要小淘氣的手裡了,沒想到卻有這樣的後續發展,再不阻止,下一步大概就是桌椅齊飛了。

  "大哥。"語蘭如釋重負的神情令人莞爾。

  "爹!孩兒回來了。"

  掄老爺子霎時全忘了剛才和語蘭的口角,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回來了。

  "劍兒,這一路可好?"

  "托爹的福,這次收帳一切順利。吳記商號希望咱們能將我們在襄州的買賣全交由他們代行打點。"

  掄老爺子聞言皺眉。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若將貨物全交由吳記打點,那麼勢必形成壟斷,對於襄州百姓不利不打緊,對掄莊也會有影響。但是吳記不是好惹的,他擔心的望向獨子。

  "爹請放心,孩兒都打點好了。"至於是怎麼打點,掄語劍不說,掄老爺子也不問。他這個獨子的個性獨立,不想說的話,任你用盡力氣也搾不出來。調停時毫無表情,說話音量從不提高,待人則溫文有禮。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見底,讓人有一種活潑俏皮的錯覺,若不是他的臉上時常掛著略微嚴肅的表情,你真會以為他是個天真的男孩。

  "那就好。"掄老爺子突然間又想到什麼似的。"我說語劍哪!你也幫我說說你妹子,都十六歲了還沒婆家,教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娘!我......"

  "爹。"語蘭打斷她爹的話。"大哥才剛回來,您怎麼可以用這種小事煩他?"

  "小事?這是掄家的恥辱哪。"掄老爺子氣急敗壞的喊道:"想我們掄家,男的俊俏,女的秀麗。象你姑姑,十四歲時想娶她過門的人不知凡幾。你瞧瞧你自己,都十六歲了還無人問津,唯一的機會也教你給打跑了,真不知是哪兒長得難看?"

  "爹,您明知道語蘭根本是國色天香。"

  "長得漂亮有個屁用。"掄老爺子是氣昏頭了,根本顧不得用語。

  "品德才是最重要的。女人家,最重要就是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你看看你妹妹,我真不知道我是哪一點對不起她了!"

  眼看著老爹快發飆了,掄語劍以眼神暗示他妹妹閉嘴,語蘭到口的話硬是給吞進肚子。

  "語蘭,你學女紅的時間不是已經到了嗎?還不快去。"掄語劍暗示她快走。

  "是,大哥。"她幾乎是奪門而出。

  "語蘭,我話還沒說完,你上哪兒去?語蘭。"

  "爹,您就別再逼她了,自個兒的身子要緊。"掄語劍說罷扶著掄老爺子上座。

  "哦!你就不知道!"掄老爺子感慨的說道:"你這個妹子,都被咱們給寵壞了。這偶爾頑皮也就罷了,可是自從成王府射箭比賽以來,凡是城裡還稱得上門當戶對的人家,全給語蘭的名聲嚇跑了,誰還敢上門提親?唯一不怕死的趙家少爺,也讓語蘭拳打腳踢的趕了出去,你說,這還不糟嗎?"

  看見老爹氣呼呼的樣子,語劍直忍住笑。老爹說得一點也沒錯,他這個妹妹就是這麼令人頭疼,可是,誰教她長得這般水靈清麗,令人不忍責罵呢?

  "但是,爹,上回趙公子那件事,也不能全怪語蘭。惟要他想輕薄語蘭,就算是語蘭不動手,我也會動手。"說完,語劍的臉色一沉,敢對他最疼愛的妹妹動手,那姓趙的混帳真是不長眼睛。

  "那哪叫輕薄,不過是對你妹妹笑一笑而己,就讓你妹妹給打得兩眼開花。"

  "誰要他的笑容不懷好意,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掄老爺子聞言搖頭。他這個兒子行事向來冷靜,唯獨對他唯一的妹妹語蘭的事,有著不可理喻的偏執。唉!

  "去去去!反正同你說也是搭不上邊,語蘭這孩子,全教你給寵壞了。"搶老爺子歎道,忘了自己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是,爹,孩兒這就告退了。"語劍欠身退出門外,臨走前看了房內一眼;看到他老爹抱頭痛思的摸樣,不禁同情起他老爹來,而那個令他老爹頭癢的對象,此刻正蹦一下從廊柱後跳出來。

  "大哥,爹沒再數落我吧?"語蘭邊說邊眨眼,模樣甚是可愛。掄語劍忍不住摸摸語蘭的頭說道:"你這淘氣鬼,怎麼不去做女紅,待在這兒偷聽?"

  語蘭聞言做了一個淘氣的鬼臉。

  "還做什麼呀?師父都被我給氣走了。"

  語劍聞言一楞,這小妮子!

  "你又做了什麼事?"

  語蘭心虛的臉紅,"哪有嘛!"

  "沒有?那師父是教誰給氣跑的?"語劍的口氣不容否認。

  "我......我不過是沒做好她要我繡的東西嘛!看!"接著語蘭拿出一條手帕遞給語劍。

  手帕上面繡的是什麼東西,語劍左看右看,怎麼樣也看不懂,認命的歎口氣問道:"這是什麼?"邊說邊指著一團紅線相雜的繡線。

  "哥。"語蘭嬌嗔道:"你別開玩笑了,繡得這麼好,你還看不明白?是劍蘭啦。"

  "劍蘭?"語劍一時語塞,這怎麼可能?那一團又紅又綠的東西?語劍難以置信的望向語蘭。"你確定?"

  "那當然,這是我繡的耶!我不確定誰確定!"語蘭一副"你是白癡啊!"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大哥。奇怪!今天的大哥反應有點遲鈍,或許是離家太久了。

  "送給你的。"語蘭甜甜的說道,心想大哥一定會很感動,畢竟那是她學刺繡以來最好的作品呢!

  "謝......謝。"語劍如夢初醒的反應過來。天哪!語蘭還真不是普通的的女紅白癡,這簡直......這簡直太離譜了,現在他不用追問師父為什麼會氣得離開,要是他是師父,此刻太概早已經氣得吐血而亡了。

  "大哥,如何?繡得很捧吧。"她一副要人贊美的模樣。

  語劍清清喉嚨,試圖說些贊美的話,但是,奇怪,這聲音就是粳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罷了!即使狡猾的語劍,也講不出這種違心之論,換個話題比較安全,要是他小妹胡鬧起來,可真會讓他打也不是、罵也不行的左右為難。

  "語蘭。"他一邊將手帕收起來,一邊引領語蘭走向中間的庭院,"爹說得也有道理,你年紀不小了,該出嫁了。"雖然語劍心底實在捨不得這個小淘氣,但他爹的話甚是有理。

  "哥!"語蘭嘟起櫻桃小嘴嬌嗔道:"你怎麼也跟爹同一個鼻孔出氣。"

  看語蘭一臉委屈的樣子,語劍打趣道:"不是哥哥要跟老爹一個鼻孔出氣,只是。"他頓了一下,眼神促狹的說:"你已經快變成一個爛桃子了,再不快點賣出去,只怕家裡會充滿腐爛的味道,到時候可就難收拾了。"

  語蘭跳腳,但安定下來看她大哥的臉色,知道他只是說笑,也不再計較的歎道:"大哥,這你就不明白了,當一個女人說有多無聊就有多無聊。"然後,坐在中庭的石椅上,雙手撐著下巴繼續說道:"象你,多幸福啊!可以大江南北的跑來跑去,也不會有誰說你出門丟人現眼。"語劍知道她是在指他們的爹。

  "又可以和朋友三五成群的上酒館、玩骰子。"語蘭邊說臉上邊出現陶醉的神情。"可以騎馬、打獵,也可以深夜不歸,還可以留宿在那個--哪個叫什麼來著?哦!百花樓。"

  百花樓?不就是京城最大的妓院嗎?誰告訴她的?

  "誰告訴你百花樓的?"他要殺了那個人,竟然敢污染語蘭的耳朵。語蘭揮揮手,不在意地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百花樓是做啥的。"說完語蘭望向她大哥,好奇的問道:"哥,你知道?"

  語劍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這該怎麼回答?他不但知道,還去過呢!人不風流枉少年!但他只是沉默。

  "我想那應該是賣花的地方吧!否則怎麼叫百花摟呢?但是話說回來。"她不解的看著她哥哥,企圖要他給個答案。"這賣花的地方又怎麼能留宿呢?人們睡哪兒?花園上頭嗎?"

  語蘭看看她大哥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認定他是同意她的說,又自自顧自地往下說:"算了!別管百花樓了,我認為當男人最好的一點就是,看著不順眼就可以扁誰,也不會教人給說得象是殘花敗柳似的。"說完還掄起兩個小拳頭,仿佛想痛扁某人一頓。

  她大概想再扁趙亭玉一頓吧!語劍想。其實趙亭玉也被扁得夠慘的。他想起當時一聽到慘叫聲就馬上沖出房門,原以為是語蘭遭到非禮,沒想到卻看到象狗爬似的趙亭玉,一面哀嚎,一只手還遮住右眼的求饒。只見怒氣沖沖的語蘭二話不說的再送給趙亭玉一記右勾拳,語劍還來不及阻止,就瞧見趙大少爺兩眼外圍剛好多了兩個大黑圈,當下他還得壓抑下仰頭大笑的沖動呢!

  他不知道地所想的事全表現在嘴角上,語蘭眼尖,馬上就瞧見了。

  "哥,我知道你覺得好笑,可是我很嘔耶。"

  "失禮!失禮。"語劍求饒道:"可是,你終歸要嫁人的。爹不會讓你逃避一輩子。""我知道。"語蘭幽幽的歎道:"哥,為什麼我們女人家非得嫁人?為什麼我們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對象?為什麼我們非得憑媒妁之言隨隨便便的嫁一個沒見過,甚至沒聽過的人呢?"

  語劍看著語蘭滿臉的疑問,他沒答案,雖然他十分同意語蘭的看法,但自古以來都是這樣。別人沒改,也由不得你改,事實就是如此。

  "語蘭,即使是男人,也沒有多少能選擇另一半。"語劍一語道破大唐的慣例。

  "我知道。"語蘭淒涼的笑了。"可是我不同。"她肯定的說:"如果我要嫁,我會嫁給一個我愛的人,而那個人也愛我。他一定會有我喜愛的一切,英俊、瀟灑、深情,還有最重真的一點--寵愛我。"

  語劍看著她作夢的神情,心中不禁懷疑,那個男人除了他之外還會有另一個嗎?他這個與眾不同的妹妹作夢是不是過頭了?但是他不忍心戳破她的夢,畢竟她能作夢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依照他老爹的個性,要不了一個月就會倒貼某家公子爺請他來提親。到時候要怎麼救她,還有待他琢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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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4: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小青,小青,你在那兒?"語蘭躡手躡腳的左顧右盼,音量也象做小偷般不敢張揚,深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家人。

  "小......小姐,奴婢在這兒。"語蘭的貼身丫環,宋小菁顫聲的回答。

  "噓!你小聲點兒嘛!吵醒了大哥,咱們可會吃不完兜著走。"語蘭邊說邊將小青拉進房裡,又在房門口東瞧西望的確定沒人看見之後,才轉身進房。

  一轉身,語蘭便盯著小菁手中的包袱看。

  "到手了沒?"語蘭的語氣中難掩興奮。

  小青困難的咽下口水,看小姐一臉興奮的摸樣,仿佛剛才偷偷摸摸的遛進大少爺房裡偷衣服的人是她。

  "小姐,衣服在這兒,我好怕哦!"

  "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要不是語蘭怕自己粗手粗腳的會吵醒大哥,這麼刺激的事情,她早就自個兒干了。

  她一把搶過衣服,在昏暗的燭火下辨認衣服的顏色。"小菁,你挑的是什麼顏色?"她實在看不懂。

  "小姐,小菁也不清楚。少爺的房裡馬漆抹黑的,我在拒子裡頭摸了摸,就拿出這件衣服了。當時少爺正要翻身,我嚇得連呼吸都給忘了呢。"小青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你真沒用。"語蘭生平最討厭膽小的人。偏偏她的丫環又是個膽小如鼠的人,一有個風吹草動就呼天搶地。每當那個時候,語蘭總有賞她兩巴掌的沖動。

  "小青,你看,這繡的是什麼呀?"語蘭疑惑的拿起她大哥的衣服抖了抖;看見長袍上有兩只鳥。

  "回小姐的話,這長袍上繡的是兩只白鶴。"這兩只鶴是城裡第一大美人,"錢家莊"的二小姐錢雅蓉繡的,傳說是錢小姐為了表達對語劍的愛慕,繡好了托人送給語劍的作品。

  "是鶴啊?!繡得真好!"這麼高難度的作品,語蘭連試都沒試過,畢竟語蘭的最高境界就是今早送給語劍的手帕。從她大哥為難的表情看來。恐怕自個兒的女紅真的是有待加強。

  "啊--"語蘭突然想到的驚叫一聲,隨即又趕緊掩口。"你這沒大腦的東西!你偷了這麼麻煩的衣服,教咱們怎麼行動?大哥不會發現才怪,這可是人家的訂情之物呀?"

  "不會!不會!"小菁聞言趕緊搖頭說道:"大少爺才不會發現。"然後又象說壞話似的附耳。"大少爺從來不曾穿過這件衣服呢!他甚至連看都不看哦。"

  "咦!為什麼?"這可是京城第一美人送的耶!難道大哥是柳下惠?

  "因為啊......。"小菁的兩眼閃閃發亮,扒糞這種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最愛了。有時候光靠這個,就能得到不少好處。

  "因為什麼,你倒是說呀?"真討厭小菁故弄玄虛。

  "是、是。"小菁繼續說下去。"少爺根本就不喜歡錢小姐,他是不想得罪‘錢家莊'才勉為其難的收下來。"

  沒想到老哥這麼有女人緣,連京城第一大美人都對他傾心。她左想右想,怎麼也悟不出個道理來。她知道她哥哥長得不錯,可是還沒英俊到榮登"京城三大美男子"的行列,怎麼這京城第一大美人就傾心於他呢?莫非老哥還有什麼過人之處?

  仿佛是看清語蘭的思緒般,小菁繼續小聲道:"小姐當然不覺得少爺有什麼迷人之處,困為你們是兄妹嘛!可是,對我們其他女人來說,這感覺可就大大不同了。"說罷,小菁流露出一股夢幻般的神情。

  "怎麼個不同法?"她想知道。

  "不同法呀!"小菁的夢還在繼續。"那當然不同噦!少爺長得風流倜儻,只可惜臉上老是掛著嚴肅的表情。但他身材高大,氣宇不凡,待人又和氣,尤其是那雙眸子,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要是少爺哪一天能用他那雙眸子深情款款的盯著我看,要我死也甘願。"

  語蘭懷疑的盯著小菁的身子看,在這開放的盛唐,要找象小菁這般瘦弱的女子還真不容易。哪一個不是想盡辦法撐得白白胖胖的?要大哥深情款款的凝視她?依她看,這恐怕是下輩子的事了!撇開她的長相及身材不說,光是她膽小又多嘴的性子,就足以讓大哥退避三捨。不過,語蘭真羨慕她作夢的本事,不知道讓她入夢的對象幾時會出現?

  語蘭七手八腳的和語劍的長袖搏斗。"要命。"她喃哺自語道。這男性的衣服到底怎麼穿,她一點概念也沒有。

  "小姐,馬給您准備好了......。"

  "別管馬了,還不快過來幫忙。"語蘭罵道。只見語蘭左手提著帶子,右手拿著長袍的下擺,身上的袍子松垮垮的邊不對邊、角不對角的拖到地面,顯然這袍子太大了。

  "小姐,這袍子太大了!您快點脫下來,小菁這就給您修改。"說罷,急急忙忙的將袍子自語蘭的身上扯下來。只見小菁又是量又是扯的,還兀自的點點頭,口中念念有詞的念著象是尺寸之類的數字,沒三兩下,拿起剪刀及針線,左一刀右一刀的,這袖子兩端就象是著了魔法似的變短了,接著再一剪又一剪的將袍子拆開。語蘭來不及出聲阻止,只看見小菁如同變戲法般的穿針引線,語蘭著迷的看著小菁的手法,覺得真是奇怪,同樣是女人,為什麼手藝會差這麼多?

  "小姐,好了。您快點穿上吧。"小菁邊說邊動手。"再不快些就要錯過了,到時候,老爺和少爺要是問起來,我可擔待不起。"

  語蘭只感覺到左一圈,右一圈的,一件原本她穿得快要哭出來的衣服,簡簡單單的就套在身上。此時她不由得佩服起小菁來。"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句話還真是有幾分道理。

  "唉呀!瞧我糊塗的!"說罷便動手整理語蘭的頭發。

  "這頭發要是這樣出去,不就前功盡棄了嗎?"不過三兩下,語蘭就由一位標致的小姑娘,變成一個清秀的小少爺,看得小菁也頗小動。小姐原本就是個大美人,可惜自小頑皮個性,眼中總活脫不了孩子般的神采。

  語蘭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感動。平日對待小菁,總因為她的膽小而對她沒好臉色,想不到今日小菁竟會如此盡心地幫她。

  "小菁,今天真是多虧了你。"

  小菁聽見小姐這等溫柔的語氣,反倒是渾身不自在。原本他們這些人命生來命就賤,習慣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當然偶爾會作夢啦!象什麼少爺深情的眼眸之類的幻想。但若是提到現實,他們看人臉色的能力又象狗般的靈敏。此刻小姐這胡亂一把的感激,她可承受不起。

  "小姐,您就甭再提了,時候不早了,趕緊上路吧!請您記得,午膳之前千萬要趕回來啊!要不然,小青這顆腦袋就得提著見閻王了。"

  清風徐徐,語蘭徜徉在大自然的懷抱中,心情自然是好極了。遠處的流水聲,和回旋在林中的鳥叫聲和成一氣,自是一幅良辰美景的絕色。語蘭從容的深吸一日氣,再緩緩吐出來。自由的感覺真好!她想。

  每兩個月一次,她總要溜出來透透氣,否則老待在"掄莊",她不悶死也會無聊死。自從"成王府事件"以來,她老爹盯得緊,不許她出門,連她私藏的男裝也給搜出來一把火撓了,逼得她只好用偷的。唉!她暗自歎氣,日子是愈來愈難過啊!

  想著想著,語蘭發現自己正走進一條小路,道路兩旁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朵,夾帶著幾許的清香。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經誤闖某人的土地了,可是當下的美景,讓她不知不覺的愈走愈深入。突然間,語蘭的眼前一片豁然開朗,一片片的花瓣象是雪花般緩緩落在語蘭的身上。左邊有一棵語蘭生平僅見最大的榕樹,粗如人腰的枝干延伸至一條溪流的上端,搭配著綿延的草地及野花,再加上馬叫、蟲鳴及流水響,語蘭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仙境。

  語蘭看著低垂的枝干,看似冰涼的河水吸引著她的卿趾頭,於是她脫下靴子,十只腳趾頭動呀動的感到一陣舒暢。只見姑娘她左一蹬、右一爬的,沒三兩下就象壁虎一樣的爬到了低垂的大樹干。語蘭想都不想的將褲管卷高,露出兩條白蔥如玉的小腿,坐在樹干下晃呀晃的用小腿拍打著水面。

  "嗯,呀。"語蘭伸了個大懶腰。

  這等姿態要是被老爹看到,八成又得禁足十天半個月的,語蘭不知不覺的做了個淘氣的鬼臉。

  "我真是運氣好,能發現這種人間仙境。"語蘭愈看愈滿意。"最好不要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地方,否則本姑娘可饒不了他。"

  仿佛是回應她的心思般,遠處傳來陣陣的馬蹄聲,聽來可能不只一人。接著語蘭又聽到一陣低沉的笑聲夾帶著打鬧聲,聲音愈來愈近,看來她的人間仙境正被一群陌生人闖入。

  正當她一鼓作氣想先發制人時,卻發覺到嘴的話一句也講不出來,事實上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老天,我發誓他不是人!她在心裡贊歎著。沒有一個人--不對--沒有一個男人能長成那樣!濃濃的兩道眉毛底下是一對比尋常人大的眼眸,閃爍著琥珀般的光輝,直直的兩道眼光仿佛要透視人們的靈魂,更象是來自天上的亮光吸引著火向它望去,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飽滿又性感的嘴,下巴線條剛毅,再配上完美的輪廊、英挺高大的身材。語蘭從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長相如此完美的人,該不會連聲音都是好聽的吧?

  "小兄弟,你擅闖私人土地,你知道嗎?"

  果然,多麼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啊!語蘭癡癡的想道。

  "小兄弟。"聲音的主人聽起來似乎很不耐煩。

  此時"天神"的旁邊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嘿!我以為這種表情只有在姑娘家的臉上才看得到,沒想到你這小子倒是老少不拘、男女不分的亂吸引人啊。"

  "天神"不悅的瞪了他身旁的男子一眼,繼而轉向語蘭再問一次。

  "小兄弟,你再不答話,我可要將你送官查辦了哦!"

  語蘭仍舊是沒反應,事實上她已經看呆了。

  "不會吧?少允。人家小伙子也不過被你‘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尊容給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用不著這般小題大作吧?""天神"身旁的男子又說道。

  原來他叫做"少允",多麼棒的名字啊!

  "你給我閉嘴!否則我幫你合上它。""天神"似乎生氣了。

  "是、是。"天神身旁的男子依舊嘻皮笑臉。

  "小兄弟。"一句陰沉但有力的低吼震撼了整個‘仙境',也將語蘭震回了現實。語蘭被低吼一驚嚇,不由分說的一陣不穩,身體跟著搖搖晃晃起來。

  "唉呀。"

  "小心。"

  這三人六只手不約而同的伸向不同的方向。只見語蘭兩只臂膀在空氣中使勁的拍打,最後還是"砰"一聲,倒栽蔥式的躍入河水之中,幸好河水不深,但對於十八般武藝皆通,唯獨不諳水性的語蘭來說,著實讓她喝了好幾日水。

  "糟了!少允,這小伙子不識水性,你得快想想辦法。"少允看著他的好友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真想給他一拳,算了,救人要緊。他一躍下馬,大跨三步,單手一伸,馬上就將語蘭拉離水面。

  "天哪!這小子沒吃飯嗎?"他想,這麼會有這麼輕的男人?

  "小兄弟?"

  糟糕,少允雙眉微蹙。這小子該不會是沒氣了吧!

  "唉呀!這個可憐的小伙子!少允,你可得快救救人家,否則這害人死於非命的罪狀將會落在成王府的大公子你的身上了。"他故意將

  "你"字拉得很長。

  "我看你倒是樂得很嘛。"看著他的好友--襄王府的二公子阮鳴飛--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讓少允決定救活了過個小伙子之後,再好好的扁他一頓。目前,先救人再說。

  少允象翻魚似的將語蘭翻身平放在草地上,當他看到語蘭的瞼蛋時不由得愣住,怎麼會有長得這麼清秀的男孩?這少年的美異於常人,他有著彎彎的柳眉,就象姑娘家。吹彈可破的肌膚夾帶著少許的紅暈,小巧的鼻子配著一張櫻桃股的小嘴,粉紅免的嘴唇與臉免相互輝映,瓜子型的輪廊使得整張臉的組合完美無暇,只不過不知道閉著的眼睛是否如他猜想的大而靈活?

  "少允,你怎麼了?怎麼還不動手?"

  阮鳴飛的聲音使少允如夢初醒,我是怎麼了?他責怪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美得過分的小男孩,竟使自己亂了方寸,看來他太久沒有好好的放縱自己。

  "鳴飛,今天晚上,找孟傑、子軻大顆兒一起上‘百花摟'去樂一樂,你意下知何?"

  鳴飛表情奇怪的看著少允,平日去百花摟那種地方,都是自個兒登高一呼,召集幾個拜把兄弟死拉活拖的將少允逮去,說是體驗人生。當然光憑少允那一張名聞全長安城的俊臉,哪還需要花錢找樂子?女人多到趕都趕不走。這好友奇怪的行徑,不禁讓他好奇的趨向前。

  "我說少允啊,這......這。"接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了。躺在地上的這位少年,毫無疑間是阮鳴飛這輩子所看過最"美"的少年。用"英俊"來形容根本不足以說出那味道,若"他"是名女子,絕對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現在他知道老友為什麼會這麼不對勁了,他自己現在也有上"百花摟"的沖動。剛才逆光看不清這位少年的面容,只隱約的看到他的嘴張大到可以塞進一頭牛,沒想到竟是如此的一位"俏公子"。

  就在兩位男士還沒能從驚艷中回魂的同時,語蘭隱隱約約的聽到百花樓這個名詞,心想,唉,又有人要去百花摟買花了!一定是大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看看百花樓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我也要去!大哥,我也要去!語蘭在心裡喊叫著。

  語蘭邊喊邊揮舞著拳頭,這拳頭不偏不倚的正好揮中少允的俊臉。少允的臉色一沉,這小子最好有很多條命,否則他就死定了。從沒有人打了成王府的李少允一拳,還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成王府的大公子及二公子李少允、李少儒,一個善武,一個能文,分別有"京城第一美男子"及"京城第二美男子"之稱。這兩位成王府的公子,從小就互相較勁,老大有武才,亦有文才。老二呢?為人陰沉,八面玲瓏,說話軟聲軟語,永遠面帶微笑的臉總讓人不寒而粟。更可怕的是,他練武的本事也不讓大哥專美與前。這樣的一對兄弟,暗中較勁誰逃婚逃得最徹底,換句話說,是誰最先被設計娶老婆。到目前為止,還是平分秋色。

  李少允等著躺在地上的美少年睜開雙眼,心中突然急切的想知道這名少年的身份。他猜想這名少年應該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可是他身上所著的衣服又顯示出他家境富裕。或許他願意同他學武,他想。有一名徒弟喊聲師父也不錯,雖然了從未收過徒弟,但對象若是這位少年,或許可以委屈一下,至於為什麼,他不願細想。

  "少允!少允。"

  少允懶得理會身旁的鳴飛,這家伙最會鬼叫,要是害他錯過了目睹這位少年眨眼的機會,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看著少允專注的神情,阮鳴飛心想少允今天是中了什麼邪?這少年是很美沒錯,但畢竟跟他們一樣,都是男的啊!既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期待的?除非......他困難的吞下日水,除非少允有斷袖之癖。但是,他們可是從小就瘋在一起的好兄弟,從來就沒聽說過或看過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奇怪!真是奇怪!

  語蘭隱約的感覺到自己好像打到什麼東西,那東西還有稜有角有彈性,好象是一張臉。臉?!什麼人的臉?該不會是老爹的吧?她倏地睜開眼睛。

  果然是一雙美麗的眼睛,大而清亮,一如他的想象。少允滿意的看著,"你總算醒了,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

  聽到這悅耳低沉的聲音,語蘭不敢置信的眨眼。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自己的幻想。"天神"真的存在,而且還用一種關心的神情注祝著她,她此時能夠做的只有心跳如速,硬是無法自己的凝視著那雙動人心魄的琥珀色眸子。

  少允見他不動,也不開口說話,怕他驚嚇過度。也難怪,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小伙子,怕也是應該的。

  "不妙!這小子驚嚇過度,還是根本是個啞巴?"阮鳴飛說出心中的疑問。

  語蘭一聽見侮辱自己的話,大小姐脾氣馬上就升上未,根本忘了自個兒剛剛一副白癡相。

  "誰是啞巴啊?你才是!"

  少允跟阮鳴飛都被語蘭這開口的話給嚇了一跳。一來是因為他們差點以為她真是啞巴,二來是因為她的聲音,這......這是女孩子的聲音啊!

  看著他們的反應,語蘭倏地明白自個兒的聲音洩了底。真糟糕!都是那個討厭鬼啦!現在該怎麼辦?

  "你......你的聲音好象姑娘家。"又是那個討厭鬼。

  "象姑娘家又怎樣?我還沒長大嘛!"語蘭不禁佩服自己的聰明。

  "那倒是。你看起未絕對不超過十三歲。"討厭鬼又說。

  "不要你多事!本姑......少爺到底兒歲,輪得到你來問?"語蘭不服氣的答道。

  "哇!哇!少允,看看這小子。人小脾氣倒不小,也不想想是誰救了你?"

  "不管是誰救了我,那個人鐵定不是你。"語蘭想都不想就回答,反正她是打定注意跟這個討厭鬼抬槓到底。

  "你......你......"阮鳴飛這下子答不出話來了,真見鬼了!怎麼會讓這小子給蒙中了?

  少允看著他的好友臉紅脖子粗的糗樣,不禁失笑出聲。心想阮鳴飛糗人狡辯的本事,在京城的王公貴族中很有名,當然啦,那是沒把他那天殺的弟弟也算在內的話。他非常納悶自個兒跟少儒怎麼會是兄弟?每次見面不是拳打腳踢就是開口大罵,最文稚的舉動是言語間互相陷害,那還是彼此心情好的時候。

  這個小男孩跟他那個外表溫柔、內心卻奸險無比的弟弟有著相當大的不同,這才是他想要的弟弟,他當下就決定收他為干弟弟,再不然,徒弟也行。

  "在下徐少允,敢同小兄弟的姓名。"少允越過語蘭的頭頂丟給阮鳴飛一個"閉嘴"的表情,阮鳴飛到嘴的"李"字硬是給吞進肚子。語蘭見"天神"風度翩翩的介紹自己,強忍著說出十個兒是女兒身的沖動。人家都認定了自己是個男人,這個時候突然說是女的,不把人給嚇壞才怪。倒霉,要是知道今天會宥這等艷遇,說什麼也不會穿成這一身出門,這下子可得撐著頭皮扮到底了。

  "在下掄語......華。"她同樣的打躬咋揖。

  "掄語化?該不會是‘掄莊'的人吧?"阮鳴飛驚叫道。

  "你知道‘掄莊'?"語蘭楞了一下。

  "那當然!‘掄莊'的兄妹很出名的!"

  "出名?"語蘭愕道。出名?她哥哥和她?

  "你真的是‘掄莊'的人嗎?我怎麼沒聽說除了掄語劍及掄語蘭之外,還宥其他的兄弟?"阮鳴飛猜疑道。

  "哦,我是他們的......堂弟。"語蘭的反應還滿快的。

  "堂弟?"阮鳴飛滿臉疑問。以他"包打聽"的外號,怎麼可能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我是他們在襄州的親戚,昨天才到京城的。"這時候只有瞎扯了。

  "這就難怪了。"否則豈不有辱我的盛名?阮鳴飛想。

  少允杵在旁邊,半天沒吭一句話。心想這個阮鳴飛,回去非痛扁他一頓不可。他們倆一來一往的,完全忽視他的存在。雖說他沒自戀傾向,但是對於向來是人群焦點的他來說,這樣的忽略可說是一大侮辱。這小子跟鳴飛滿聊得來嘛!他心中不是滋味的想。

  阮鳴飛原本想繼續"打聽"下去,但是一接觸到少允殺人似的眼光,只好趕緊以自我介紹作為結尾。

  "在下阮--"

  "馬--鳴飛。"少允不管阮鳴飛那張錯愕的臉,自顧自地說下去。

  "馬鳴飛,這個聒噪的家伙叫馬鳴飛。"接著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看得語蘭目瞪口呆,雙頰燥熱。真要命,怎麼連笑起來都那樣迷人!這小子怎麼這麼容易臉紅?看來他非得好好訓練他不可,否則豈不象個姑娘家?少允打趣的想到。

  "在下這樣開口或許有些冒味。小兄弟可有兄弟姊妹?"

  "當然有啊!我大哥嘛。"一接觸到少允打趣的眼神,語蘭趕緊縮回視線回答。

  原來他有大哥。少允聞言心中一沉。這樣他就不能認他為弟弟,讓他跟在身邊了。

  "那麼令兄可會武功?"他不死心的又同道。

  "那當然。"語蘭得意的回答。提起她的大哥,她對他的崇拜,簡直可以用五體投地來形容。別提其他事情,光提武功這件事好了,在京城中,有誰不知道"掄莊"的掄語劍武藝超強,可以一敵十,這問題,不嫌可笑了點嗎?

  "不論令兄是誰,論武功絕對不及少允。"阮鳴飛很想扯下語蘭得意洋洋的表情。

  "才怪。"語蘭不服氣的哼道。

  "什麼才怪,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

  "是誰?是誰?"語蘭火大了,雙手叉腰的和阮鳴飛對罵。

  "你才孤陋寡聞呢!你知道我大哥是誰嗎?"看阮鳴飛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語蘭心中愈發得意,聲音更是提高。

  "我大哥就是--掄、語、劍,怎麼樣?哼。"

  "我還以為是什麼武林奇人,原來是掄語劍啊!他不是你的堂哥嗎?什麼時候又變成大哥了?"

  "堂哥就是大哥嘛!不管是大哥或堂哥,只要是我有什麼委屈,他一定會打得對方落花流水,幫我出足怨氣。"語蘭一副你不要自尋死路的摸樣。

  "掄語劍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會幾招嘛!我們少允三兩下就可以擺平他,你說是嗎?少允。"

  少允象是看戲般的看這兩個"小孩"一來一往的對罵。心想他們還真的槓上了。阮鳴飛今天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平日瘋瘋癲癲的還滿有風度,今日怎麼淨跟一個小娃兒一般見識?不過,這小子惹火人的功夫,倒也是一流的。

  "好了!兩位。"他做個結論。"我和掄公子到底是誰厲害,改日若有機會比劃,自會分曉。倒是小兄弟--"他轉身面向語蘭,再一次露出迷人的笑容,語蘭也再次臉紅。

  "既然令兄就是掄公子,想必你也一定會幾招吧!"

  "幾招?你是說武功嗎?"語蘭懷疑的同道。她那幾招可以算是武功嗎?頂多能將人打傷而已。

  "我......。"

  "得了,少允!你看他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哪會什麼武功?"阮嗚飛象是捉住了語蘭的小辮子般的得意。

  "你這瘦排骨說什麼廢話!我看不會武功的才是你吧?"

  "我不會武功?!"阮鳴飛被激得叫起來。"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就用這個‘不會武功'的拳頭教你嘗嘗。"

  "來呀!你認為我怕你啊。"語蘭邊說邊卷起袖子。

  "你們都給我住手!"少允擋在他們的中間,左右兩旁的人兒隔著他的雙手怒目相視。

  "鳴飛,你是哪兒不對勁,竟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他蹙眉問道。不待阮鳴飛回答,他隨即轉向語蘭,語蘭照例心跳加速。

  "小兄弟,如果令兄未曾授武給你,你可願意隨我習武?"

  "習......武?隨......你?"語蘭的下巴快掉下來了。

  "沒錯!我覺得我們滿有緣的。你的身子太弱,剛才我抱你的時候,幾乎沒感覺到重量。練武會讓你的身體結實些。"

  "抱我?!你?!"慘了,這下子真的要嫁不出去了。

  這小子真奇怪,不過是抱抱而已嘛!大家不都是男人?別說是抱了,哪一個男人不是在拜把兄弟、朋友之間袒胸露背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小兄弟,你意下如何?"

  "嗯、嗯。"語蘭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看得少允一頭霧水。

  "你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少允,你別為難人家了。你瞧他那副骨架,哪是練武的料子?更別提他的腦子,絕對沒有慧根的啦。"阮鳴飛惡意的說道,他就是看那小子不順眼。

  "我沒慧根?"語蘭又叫起來,她此生最容不得別人激她。

  "別說我沒警告你。"語蘭接著一個健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阮鳴飛的身上點去。阮鳴飛反應不及,當場就象木頭人一樣不能動,雙手還誇張的停在空中,不得動彈。少允也被這突來的舉動嚇著了,這小伙子居然會點穴?

  "你這卑鄙的小人,怎可趁人不莊意的時候下手?我警告你哦!你再不幫我解穴的話,我就......。"

  "你就怎樣?"語蘭得意的跟在阮鳴飛身旁繞圈漫步,哼!沒想到我會這一招吧!

  "誰要你出言不遜?快向本姑--少爺道歉,否則我讓你象個木偶似的杵在這兒半天不動,哼!"

  "要我向你道歉?門兒都沒有!少允,別光是杵在那兒,快幫我解穴呵!"

  "誰要你看人家年紀小就欺侮人,這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他一副無意行動的樣子。

  "你這算是什麼朋友啊?回頭我要告訴成--"接著阮鳴飛再也發不出聲來。原來少允點住了他的啞穴。這下子他可變成了又不能說又不能動的木頭人,只差身上沒插上稻草,否則是十足的稻草人模樣。

  "小兄弟,你的點穴功夫真是了得,是令兄教的?"少了阮雞飛那只九官鳥,少允終於可以跟語蘭好好聊聊了。

  "恩。"語蘭看到他那迷人的神情,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紅,真要命!這個男人非得笑個不停才行嗎?

  語蘭並不知道李少允向來只對男人笑,並非有什麼難言之"癮",而是他非常明白,只要對某家千金或某個公主微笑,那位千金或公主絕對會自個兒跳上轎子硬塞進成王府。一想到這等恐怖的景象,少允連試都不敢試。他可不象少儒,少儒永遠上揚的嘴角透露出"陰氣",就算是對那些有急著嫁人的千金們微笑,她們也會感愛到一股寒氣而紛紛走避。少允笑起來往往直到眼底,燦爛迷人,有時候連男人也會看呆,更何況是語蘭?

  "那麼,令兄可還有教你別的功夫?"

  "沒有。"她干脆的回答。點穴是語劍硬要她學的,怕她萬一惹上什麼麻煩,至少還能夠用這招開溜。她哥哥雖然疼她,但仍然不希望她練武。他希望語蘭能嫻靜的學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兒,然後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那麼,你就沒有理由不隨我練武了。"少允篤定的說道。語蘭聞言不高興的嘟起嘴來。這個人也未免太獨斷了吧?她什麼時候答應過要隨他習武?雖然他長得就象"天神"一樣,且讓她心跳加速,但是她也有選擇的權利啊!

  "我......"她一抬頭發現他的臉就在眼前,仍然掛著迷人的微笑,他們的臉近到可以感覺到他的鼻息,語蘭的志氣瞬間消失殆盡。

  "我......好。"她不由自主的答應道。

  "好。"少允滿意的站直身體,他向來要什麼有什麼,只要掛著他的

  "招牌笑容"。

  "那麼從明天開始,現在已接近午時,開始的話怕是有點晚了。"說完,少允准備去解開阮鳴飛的穴道。

  "午時?糟了!"

  少允被這一聲尖叫給叫停了腳步,完全沒有看到阮鳴飛哀求的眼神。

  "我完了!我得走了。"

  少允見語蘭急急忙忙的奔向馬匹,趕緊兒大步一跨,拉住語蘭的馬的韁繩,"你要去哪裡?"

  "我必須回家,太晚了。"語蘭急得滿頭大汗,少允硬是不放開韁繩。

  "你沒聽清楚嗎?我要回家!"語蘭幾乎是用吼著。

  "我聽見了,那麼急做什麼?"他拉更緊了。語蘭身下的"昔兒"感到壓力大而躊躇不前。

  "關你什麼事?!快放開韁繩!"語蘭一面吼道,一面試著控制身下的"昔兒。"

  "明日兒時見?"他有趣的看著語蘭手忙腳亂的樣子。

  "你說幾時就幾時。"天哪!回去一定會被扒皮。

  "寅時?"

  "寅時?這麼早起來做什麼?做小偷啊?"她大小姐此刻正睡得香甜呢!

  "這是練武的最佳時刻,是你自個兒說我說幾時就幾時的,難不成你忘?"

  "好好好,都依你。"只要快點讓我回家,語蘭想。

  "那麼,明天見了。"少允說罷仍然不放開韁繩,雙眼賊溜溜的盯著她的臉看,嘴角似笑非笑。

  這個男人有病啊!她現在是"男人"耶!他這種眼神只有在異性同的凝視才會有,莫非......他是那種"不正常"的男人?語蘭愈想愈覺得不對勁,他又死拉著韁繩不放,看著愈來愈熾熱的太陽,語蘭只得揚起手中的馬鞭向少允揮去,

  "得罪。"

  少允趕緊飛身一躍,跳離掄老小子這一鞭。雖說語蘭這一鞭沒什麼太大的威力,但是被鞭子抽到可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真是充滿活力的姑娘!少允滿意的想。我一定要擒到她!

  "別忘了明大的約定,否則我會去‘掄莊'找人!"他用力吼道,以確定遠去的語蘭能聽見。

  阮鳴飛從頭到尾都看在眼底,心中為好友反常的舉止擔心不已,他幾乎確定少允有"斷袖之癬",這下子成王爺可傷心死了,將來要繼承香火的大兒子是個這樣的男人,而二兒子象蛇一般滑溜,不知道何時才會娶妻,看來成王爺打從六年前就期盼的事是很難實現了。成王府和襄王府是老交情,他實在不忍心看少允被少儒踩在頭上,沒辦法,誰教他自己不長進,不過這番活他想講也沒辦法講,此刻他的"啞穴"還被點著呢!

  少允凝視著語蘭遠去的背影,暗自發誓非娶到她不可。他向來痛恨嗲聲嗲氣、一副半死不活樣子的千金小姐,年輕時唯唯諾諾,中年後三姑六婆......想到就倒足胃口。他確定語蘭絕對會讓他的後半生充滿了刺激與笑語,起碼不會無聊。

  不知過了多久,少允才想起阮鳴飛,只見他的好友的頭頂上盤旋著一只小鳥,似乎在考慮這裡是不是"下屎"的那地方,阮鳴飛的表情令人發噱的扭成一團,兩顆眼珠不斷住上轉來轉去,嘴巴大張,想要出聲卻又發不出來,少允禁不住的笑彎了腰,沒見過這等有趣的事,他發現自己竟笑出淚來。

  這混帳東西,竟然不快過來幫我解穴,反倒在看好戲。阮鳴飛在心中罵道。

  少允笑夠了,也有力氣了,才走過去幫阮鳴飛解穴。又見他迅速的用手指上、下各一點,阮鳴飛就從木偶變成活人。一個不穩,阮鳴飛發麻的身體不支倒地,少允趕緊趨前扶住他。

  "你也知道要幫我啊!怎麼淨幫著外人?"阮鳴飛的聲音非常哀怨。

  "你是個大男人,怎麼淨跟一個小姑娘計較?!"

  "小姑娘?"這下子阮鳴飛可真是目瞪口呆了。

  "沒錯,是小姑娘。這位‘掄公子'是位姑娘家。"

  "可是......可是......"

  "你被點了穴,當然沒注意到。我也是在她飛身點穴的時候才發現的。"少允淡然的說道。

  "你如何發現的?"在經過最初的驚訝之後,阮鳴飛"包打聽"的本能又恢復過來。

  "她的衣服沒穿好!"少允有些赧然。

  "什麼?"阮鳴飛不相信的喊道。這下子虧大了,這麼香艷的春色錯過不說,又被一個小姑娘點了穴,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教他在京城裡怎麼再混下去?

  "少允,我被小姑娘點穴的事,你可別......"

  "我知道。"少允打斷他的話。"臉上掛不住是吧!"說罷,嘻笑的看向阮鳴飛。"你也別太在意了,因為不消多久,你就得改口叫她嫂子了。"

  "嫂......嫂子?"阮鳴飛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沒錯。"看阮鳴飛的癡呆樣真是一種享受,雖然他的表情一向就很誇張。

  "你可要想清楚呀!少允,那種悍婦娶不得的,再說,你們家貴為皇親國戚,你老爹絕對不會答應讓你娶平民女子的。"阮鳴飛勸道。

  "他會的。"少允肯定的說道。"否則我就來個終身不娶。別忘了他想抱孫子想得都快瘋了。要指望少儒那家伙,不如指望我來得實際,那家伙只會陽奉陰違的推托。"一談少儒,他不自覺的拉下臉。

  "他是陽奉陰違,不過手段都很漂亮。承認吧!玩陰的,你可玩不過他。"阮鳴飛道出事實。

  "那倒是。"少允承認道。

  "我打賭她絕對是掄語蘭。"阮鳴飛肯定的說。

  "何以見得?"少允不解。

  "因為掄老爺只生一個女兒。"

  "哦?"

  "還有那副刁蠻的樣子和無禮的態度,一定是。"

  "你別沒風度。"少允稍感不快。

  "這不是風度問題。"阮鳴飛舉起手來,一副"請讓我說完"的樣子。"你少關心這些小道消息是不知道。‘掄莊'雖然不是皇親國戚,也算是富甲一方。掄老爺子經營的生意列是含蓋了京城及往南的幾個州縣。他有個獨子叫掄語劍,性情看似溫和實則剛毅,我們曾經打過照面,他這個人生意手腕高明,武功高強,就連官府也得讓他三分,長相更是沒活說,大伙兒都說‘京城第四美男子'的稱號非他莫屬呢!"說完,他瞟了少允一眼。

  少允一聽到這個無聊的外號,沒好氣的說道:"繼續。"

  見他沒發火,阮鳴飛繼續說:"最令人頭痛的就是掄語蘭,這位小姑娘惹麻煩的本事一流。上回你家所舉辦的射箭比賽,她竟然女扮男裝參加,而且還射了個第二名。"他嗤之以鼻哼道:"可能是運氣好。"

  "既然女扮男裝,何以會被發現?"該不會又是衣服沒穿,好吧!少允不是滋味的想到。

  "因為太愛現!"阮鳴飛恨恨的說道。其實他是痛恨自己錯失表現的良機,沒事跟著少允南游去,才會讓掄家兄妹搶足了光彩。

  "那小妮子竟然在得知成績後摘下帽子,順勢將頭發扯下來。這下子當然用不著多說啦!明眼一看就知道是男是女,更別提街訪鄰居一聲怕‘啊!是掄小姐!'的尖叫席,我聽說掄老爺子得知此事時,差點昏倒了。"

  "那麼爹和少儒如何處理這件事呢?"少允愈聽興致愈是高昂,沒想到為了逃避上回少儒和老爹聯手合作的逼婚陷井,竟然錯過這等新鮮事。

  "成王爺當然氣炸了,當場就要嚴懲掄家,倒是少儒反常大笑,搖頭的告訴成王爺,既是比賽應當只論輸贏,不論性別。成王爺見少儒難得心情好,也就放過‘掄莊'了。不過,掄語蘭刁蠻的名聲從此傳遍京城,令每一家的公子哥兒為之怯步,深怕某一天早晨醒來發現自己的背上插了一支箭或是什麼的,只有一個人不怕死敢上門求婚。"阮鳴飛一口氣說完。

  "誰?"敢搶他的語蘭,是不是活得不耐煩?

  "趙亭玉,一個沒品味的家伙。"會看上掄語蘭,不是沒品味還會是什麼?

  "你這是在指桑罵槐嗎?"少允低沉的聲音聽得阮鳴飛頭皮發麻。

  "那怎麼可能?你的品味一向最高了。"在今天以前的確是,但這句阮鳴飛役膽講。"我的意思是說,趙亭玉那個人靠著家裡有幾文錢,到處作惡,自詡風流。原本以為追求掄語蘭只不過是件小事,必定手到擒來,結果......"他故意賣關子。

  "結果?"少允丟紿他一個"廢話快說"的表情。

  "結果啊!"他禁小住"呵!呵!呵!"地笑了起來,這件事在京城裡已經成為笑話了。

  "這位趙公子是被掄語蘭打出門,見過趙亭玉慘狀的人發誓,他那雙眼睛給打得只剩下兩條縫瞧人,更別提呼天喊地的沒街叫罵!"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少允的嘴角微微的揚起,馴服掄語蘭絕對是一種挑戰。

  "趙家沒有反應嗎?"

  "怎麼可能。"阮鳴飛這"包打聽"打聽得可清楚了。

  "不過趙家也清楚‘掄莊'他們惹不起。掄語劍帶著重禮拜托趙家,半是威脅半是勸阻,三兩下就擺平了。"說罷,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用手肘碰碰少允。

  "少允,你若下定決心非娶那匹野--姑娘進門。"在少允的怒目之下他馬上改口。"要有心理准備,可能會卯上她大哥。"

  "掄語劍?"這關她大哥什麼事?

  "沒錯!在京城中,他可是有名的‘愛妹狂',有人說掄語蘭至今未嫁,有一半是他的‘功勞'。"

  "難不成他愛上自己的妹妹?"會有這等惡心的事?

  "不,不,不是那樣!只不過是他十分疼愛這個小妹,凡事都順從她的意思。"

  聽見他未來的大舅子是正常人,他放心多了。但一想到這位有"愛妹狂"的男人,未來可能會三天兩頭的就出現在"成王府",他不免火氣大起。真蠢!八字還沒一撇呢!

  "別擔心,我會搞定他的。"少允有自信的說道。

  阮鳴飛卻是懷疑的想到,迭談何容易?!他印象中的掄語劍可不是一位容易打發的人,事實上難纏得很!反正不管了,他自己要想不開,做朋友的己仁至義盡,剩下的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我約她明日這兒見,你可別來湊熱鬧!"少允警告道。

  "是,是,我也不會走漏風聲。"又不是不要命了。

  貓捉老鼠的游戲,即將開始呵。

  "少允?"

  "恩?"

  "這百花樓,咱們今晚去還是不去?"

  結果阮鳴飛只得到一個白眼。

  我死定了,語蘭在心裡哀嚎。都怪那個徐少允啦!沒事長得那麼帥干嘛?害她象被催眠後點頭亂答應,這下子萬一赴不了約,讓他登門來抓人,那一切不就都全完了嗎?一想到未來的慘況,她不由得打顫。不成,一定要想法子溜出去才行。不過這些事可以留待晚上才煩惱,眼前的困境還不知道如何解決哩。

  她悄悄的溜到"掄莊"的後院圍牆。"應該沒人吧!"一雙大眼不斷的左右掃射。確定沒人瞧見之後,"喀"一聲踩著石牆間的隙縫攀爬而上,身手之輕巧如她所養的貓。就在她終於爬到圍牆准備一躍而下時,底下突然傳出一陣聲音,差點沒把語蘭掉下牆去。

  "還不快下來,你已經錯過午膳。"掄語劍從陰影底下站出來,站在他小妹下面。

  語蘭一看見是她大哥,"咻"一聲直落而下,要不是語劍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她恐怕早已經跌得四腳朝天。

  語蘭驚魂未定的瞧向她大哥,只看見語劍寒著一張臉,笑也不笑的瞪著她,連一向"只"對她溫柔的神精也不見了。慘了!連唯一的救星都翻臉了,更不難想象老爹會是什麼臉色。

  "大--哥。"語蘭唯唯諾諾的喊著語劍,平時語氣中的調皮全沒了。

  語劍面不改色的將語蘭輕輕放下,蹙著眉頭檢查語蘭的身體,確定沒事後才稍微放松表情。

  "你這是什麼打扮?"他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呃......我......"語蘭在語劍的凝視之下,自覺無所遁形,連話都說不出來。反正說也是白說,她大哥對於她那幾套早就倒背如流了。

  "你打哪兒來的男裝?上回不是全給燒了?"他覺得這套衣服愈看愈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再往下看到那兩只白鶴,一切都了然於心。語蘭竟然......做小偷?偷自己的哥哥的衣服?

  這下子語蘭就更慌了,比手畫腳,吞吞吐葉的模樣活象個小啞女。

  "呃......呃......"

  語劍不動聲色慢慢的拎起男袍的下擺,故意慢條斯理的研究著白鶴,似乎在確定什麼重大的證據,語蘭的心髒也跟著"怦、怦、怦"的跳個不停,老天爺啊!語蘭默默的祈禱。別讓他發現了......別讓他發現了可惜老天爺今兒個不幫她。

  "你偷我的衣服?"語氣中聽不出惱怒,或許這件衣服真如小菁所言,對大哥不重要,語蘭僥幸的想著。

  "哥,您別說得那麼難聽嘛!只不過是暫時向您借而己。"她露出息事寧人的笑容。

  語劍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只是借?她沒瞧見這件衣服已經被改的只剩下她能穿?唉!這個女紅白癡哪有大腦會想到?

  語蘭看著她大哥陰沉的臉,心想這件衣服對大哥一定很重要,這該死的小菁,說什麼大哥不會穿這件衣服啦!大哥一點都不領情,分明是判斷錯誤。

  她只好趕緊陪個笑臉。"都是語蘭不知曉這件衣服對您的重要性,我下次會拿件普通一點的。"

  語劍哭笑不得,因為語蘭永遠跟事實串不起來,他生氣的是她再一次女扮男裝偷溜出去,她卻以為他生氣是為了這件衣服。若非他生來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哪還記得這件衣服?最好是別讓他再看見這件衣服,聽說錢雅蓉正在繡第二件了,語劍一想到頭就痛。算了。被她這麼一攪和,氣也沒了。

  "用過飯了沒?"

  聽到大哥溫柔的聲音,語蘭就知道雨過天晴了。

  "還沒,正餓著呢!"語蘭邊說邊撒嬌的拉著他的手。"爹......沒生氣吧。"她有點擔心。

  "有可能嗎?"語劍故意逗她。他老爹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至今還沒有回來,不過,不給這小妮子一點教訓,她是不會學乖的。

  語蘭聞言慘白了臉。慘了!衣服又得被燒一次了。溜出門挨一頓罵,賴一賴就過去了,可是衣服......可能再也偷不到了!經過這一次,她大哥八成會將所有衣服收好,這該如何是好?

  語劍見她慘白了小臉,心中十分不忍。畢竟這是他寵了十六年的妹妹,即使是開玩笑,也不該讓她憂心。

  "騙你的,爹不在。"語劍自動化解。

  語蘭聞言,一張小臉兒頓時綻放出光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停的溜來溜去。

  "大哥真壞,騙人家。"語蘭嬌嗔道。

  "昔兒......"她想起她的馬。

  "我待會兒命人去牽進來。"

  "小菁......"

  "此刻正關在柴房。"

  語蘭聞言愣在原地。都是她害的。

  "大哥!這不關小菁的事,是我逼她的。"語蘭苦苦哀求道。

  "我知道!"語劍不改神色。

  "那你還關她?"大哥幾時如此殘忍了?

  "貼身丫環竟然沒緊跟著主子?僕人有僕人的規矩,由得他們胡來嗎?"

  語劍冷峻的臉色令語蘭住嘴,不敢再替小菁求情。大哥治家一向嚴謹,掄莊也是靠著這些規矩才能維持穩定的運作。語蘭雖然調皮,卻不會傻到連這道理都不懂。要不是大哥向未對她疼愛有如,恐怕此刻早己是家法伺候。

  她突然想起小菁對大哥的贊詞,氣宇非凡、待人和氣。不知道小菁現在是否還是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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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4: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成王府"王爺此刻正在大廳裡品茗,隔著紫擅木小方桌而坐的是成王府的二少爺李少儒。這老少兩只狐狸正心照不宣、氣定神閒的暗自盤算,不時還交換會心的眼神。

  "少儒,上回你失算了。"竟然走漏風聲,教少允給逃過一劫。

  "孩兒明白。"說罷,李少儒低頭飲茶,臉上仍是微笑著。

  "你別光只是笑,下一步棋怎麼走?"成王爺沒好氣的問道。他這位二公子有時真是高深莫測,連他這個做老子的,人稱"紫狐"的成王爺都拿他沒轍。

  "不急!小心大哥狗急跳牆。"自從上次少儒和成王爺以射箭比賽為名,實則相親大會失敗以來,少儒不知道有多少次想雪洗失算之恥。但他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燈,沒事就蹺離成王府,以免某一天不小心發現自己正被拖進洞房。不過話悅回來,雖然計謀沒能得逞,但是單看一日之間,整個京城的名門淑女傾巢而出的奇景,也夠令人咋舌的。

  "你大哥不要沒關系,你娶。"成王爺見老大不行,干脆逼老二算了。

  "這怎麼行?古有明訓,長幼有序,怎麼可娶在大哥的前頭?這恐怕有辱門風。"少儒仍是一派的斯文。

  "我管什麼門風!孫子,我要孫子哪。"成王爺整天想著抱孫子,上朝時想,睡覺時想,這個時候也想。

  "爹,稍安勿躁,我保證再過不久就有結果,大哥一定會給您一個孫子抱。"說完,少儒發現茶沒了,"來人啊!沏茶。"

  "何以見得?"看他二兒子篤定的樣子,成王爺放下心來。

  "這個嘛!請恕孩兒賣個關子。"他總不能說自己的眼線遍布了整個京城吧?為了逮到大哥,他可算是卯上了。沒辦法,少允不下地獄,他就好不了。生死關頭,誰還顧得了手足之情?更何況他們之間也沒剩多少"手足之情",彼此都想先除對方而後快。

  昨日他的探子回報,少允這兩、三天清晨都會到西郊,至於做什麼,由於少允武功高強,跟蹤的人不敢尾隨,只得趕緊傳回這個消息給少儒。少儒毫不含糊的找出關鍵人物一阮鳴飛。三壺美酒夕外加兩位美女隨伺在側,就把消息給套出來--大哥竟然戀愛了。一想到"逃婚比賽"由自己奪魁,不由得"呵、呵"笑二聲。

  成王爺被二兒子突如其來的笑聲給搞得一頭霧水,雖說他一天到晚笑個不停,但大多是陰冷的訕笑,象這麼開心的笑容還真不多見。

  "你發什麼神經?"他干脆直問。

  "沒什麼。您就安心等著抱孫子吧!"少儒一想到老爹起碼要過個五,六年才能逼得到他,忍不住又是一陣狂笑。

  "你最好去請個大夫。"成王爺歎道,難不成少儒今兒個撞邪了。

  "呃,......你可不可以別太靠近?"此刻少允正站在語蘭的身後,雙手環著語蘭的腰。

  "我不靠近一點怎麼教你?"少允溫溫的鼻息噴得語蘭的頸子一陣酥癢,害語蘭臉上一片燥熱,幸好天色未明,否則必教少允給看穿。

  "你的馬步沒蹲好。"低沉沙啞的聲音令語蘭差點膝蓋發軟。語蘭覺得他好象快吻上她的脖子了。

  "我蹲得很好啊。"她清清喉嚨,試圖讓自己起來象"他",而不是個小姑娘。

  "是......嗎?"他繼續情人般的耳語,教語蘭抵擋不住。這算什麼嘛!她不玩了。

  "我不--"話還沒說憲,語蘭發現自己的膝蓋被少允用力一頂,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干什麼?"語蘭的尖叫聲嚇走了林間的飛鳥。語蘭繼而發現自個兒正不偏不倚的躺在少允的身上,姿勢極為暖昧。這真是羞死人了!語蘭氣極敗壞的想爬起來,卻教一雙有力的雙手給箝制住。這個姿勢真是好!少允在心中暗笑著,忽祝語蘭的掙扎。

  "你--"

  "所以我說嘛!你沒蹲好馬步,你還不信!"

  原本語蘭轉頭想開口大罵,卻教少允近在唇邊的微笑給分了神,這個男人的嘴唇真是迷人,看起來象蜜一樣,不知道嘗起來怎麼樣?她馬上就知道答案。少允那張迷人的嘴不由分說的就復上她的唇,順勢將她翻身,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跟少允緊緊密合,背後的雙手愈握愈緊,緊到腰都快斷了。

  這真不道德,語蘭模糊的想到。隨著唇齒間愈來愈繳烈的交纏,語蘭覺得思緒愈飛愈遠,只剩下感覺。男女間都是如此嗎?男女?糟了!她現在應該是裡人,瞧她現在正在做什麼?

  語蘭使勁兒的推開少允,無奈他就象銅牆鐵壁般紋風不動。少免剛開始還流連在語蘭的小嘴上頭,沒注意到胸口的壓力,但是語蘭鍥而不捨的努力便少允不得不注意她。

  "搞什麼鬼?"他的呼吸急促。男人在這個時候被打斷,通常不會有什麼好心情。

  "搞什麼鬼?"語蘭大叫。"這句話應當是我問你才對吧!我是男人,你憑什麼抱著我......呃......"

  "吻個不停。"少允幫她接完話。

  語蘭瞪著他的樣子,仿佛他是全世界最可惡的登徒子。

  "你這個人變態?"果然,語蘭有趣的反應令少允毫不猶豫的想再玩下去。

  "我喜歡吻男人。"他正經的說道。語蘭張大眼睛的模樣使少允懷疑她的眼珠子至今怎麼還沒有掉下來。

  "你......你有......斷袖之癖?"幸好她是女的。

  "不,我男女都喜歡。"這下子語蘭真的傻眼了,莫非是在劫難逃?

  "我剛好是不男不女。"逃命要緊!

  "這個我更喜歡。"說完,他哈哈大笑,抱緊懷中的人兒又是一陣狂吻,嚇得語蘭不知該如何反應。

  真有趣。他已經好久不曾這樣開懷大笑了。自從上次和少儒開打,一陣狂風暴雨之後,取笑少儒的鼻青臉腫以來就曾有吧!他不禁又是一陣狂笑,和上次一樣。

  語蘭莫名其妙的看向少允,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一個瘋子。打死她都不再來了。雖然他很英俊,又很迷人,可是一想到他的喜好異於常人,就忍不住一陣哆嗦。

  "你別想逃,否則我上‘掄莊'抓人。"他抱起語蘭放在馬背上。"為了怕你忘記,我給你這個--"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開語蘭的衣襟,在語蘭自皙的鎖骨上"嘖"一聲的深吸一口,吸得語蘭痛叫一聲。

  "做為記號。"他不懷好意的看著語蘭鎖骨上明顯的印記,隨即滿意的幫語蘭拉好衣服。

  "咱們明個兒見!"少允說完隨即瀟灑的跳上"赤焰"飛奔而去,臨走前還送給語蘭一記秋波,外加得意的笑容,留下氣得滿臉通紅的語蘭暗自發誓--此仇不報非君子。

  少允一進門就看見他的死對頭--少儒,氣定神閒在大廳裡喝茶。一個大男人竟然象老頭子般喜愛品茗,他這個弟弟還真不是普通的怪胎。少允覺悟自己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不少。

  "老而不死謂之賊。"說罷,少允干脆一屁股坐下來,反正今天心情不錯,正適合活動筋骨。

  "笑話,你都還沒有上閻羅王那兒報到,哪能輪得到我?"少儒邊說邊給少允一個女性化的微笑,氣得少允想撕爛他的嘴。

  "你少來那副娘娘腔的嘴臉。"

  "莫非大哥您垂涎我的美貌己久。"少儒順便拋個媚眼。

  "鬼扯什麼?我要打得你滿地找牙!"少允站起來,蓄勢待發。

  "嘖、嘖。"少儒也站起來准備打架。"堂堂一個成王府的小王爺,說詞用字也該文雅些吧!不怕丟臉嗎?"

  "廢話連篇!"少允說罷右掌一出,掌風直搗少儒的胸膛。這是標淮開打摸式的第一招,少儒熟練的避開,少允這一掌人沒打到,倒是擊破了一只價值不菲的唐三彩陶俑。

  少允不甘心的又出一掌,這次是一座觀音痤像。

  "你就不能有點創意?這幾招我都會背了。"少儒得意的笑道。論武功,他的確不如少允,但論狡詐嘛!他這個直爽的大哥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那這一招如何?"說罷,隨手附贈大廳上的紫檀木椅。

  少儒趕緊躍身,大腳,一踢,將紫檀木椅踢出大廳門外。大廳的大門"咚",一聲被木椅的力道給沖開。成王府眾僕人早在少允踏人大廳的時候紛紛走避。長久以來的經驗告訴他們,戲碼雖然好看,但都不及身子來得重要。這兩位少爺動起手來都是玩真的,他們倆身手好不打緊,倒霉的是他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僕人,總是莫名其妙遭他們的掌風掃過,或被丟出來的碎片襲擊,搞得遍體鱗傷。所以只要是兩位公子一碰面,僕人之間絕對會互相通報,紛紛避難,速度之快超乎想象。少儒右腿一踢,也還給他大哥一張桌子,少允照例將桌子踢出大廳,只不過是粗魯些,"啪"一聲的裂成兩半。

  "大哥,對家中桌椅要愛護些。"少儒嗲聲嗲氣的抱怨道,激得少允想殺了他。

  "你這個王八蛋。"他還客氣什麼?要不是上回打了少儒被老爺痛罵一頓,他才不這麼手下留情呢!

  "我要打得你跪地求饒!"少允發飆,一掌打向少儒。少儒早有准備,只見"咻"一聲以輕功躍上大廳的拄梁上,嘴角露出"我早料到你會有這麼一招"的微笑,少允氣得將眼前的櫃子踢出大廳,並同櫃子上頭的雕飾一並送出門。

  成王爺剛上完早朝回家。一踏人前院便看見心愛的紫檀木桌椅的屍體,差點沒有當場跪地落淚。還來不及哀嚎,只見一只櫃子騰空躍出;還有隨之而來的三個小黑點。

  成王爺眼尖,一眼就看出這三個小黑點不是別的,王是家中的寶貝。

  "啊!太祖的花瓶。"成王爺毫不猶豫的騰空飛起,左看兩手各搶救到一個寶貝,剩下一個搶救不及的寶貝竟是皇上御賜的唐三彩女俑,這會兒已經躺在地上變成碎屑。

  "孽子啊。"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聲響徹雲霄。

  "不妙!"在大廳中對峙的兄弟難得同聲喊道。他們還來不及反應,就瞧見怒氣沖沖的成王爺鐵著臉沖進大廳。

  "你們這兩個混蛋想拆了房子啊?"一進門就瞧見少儒蹲在橫梁上頭,成王爺的火氣更旺,再不阻止,恐怕此刻成王府要變成廢墟了。"你還待在上頭做什麼?還不快給我下來!"

  "遵命!"少儒優稚的飛身下梁,臉上仍然掛著溫文的笑容。

  "你們這......。"成王爺想找張倚子坐下來,哪還有椅子?地上有的只剩一大堆木頭碎片而已o

  "我的寶貝啊。"成王爺激動得抱著觀音座像的碎片哀嚎著,"這是皇太後御賜的啊。"又是一陣痛哭。

  "你們這兩個孽子也鬧夠了吧?都已經是適婚年齡,不!是過婚年齡的兩個大男人還打什麼打?"成王爺吹胡子蹬眼的看著少允及少儒,不經意又讓他瞄到躺在牆腳下的碎片。

  "唉呀!我的寶貝陶俑,我捨不得呀!"又是一陣呼天搶地。少允和少儒聰明的默不出聲,在老爹眼裡,這些寶貝可比兒子可愛得多。

  "你們!你們!"唉!可憐的成王爺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他按按自個兒的心窩順氣。反正東西打都已經打壞了,打死他們也換不回來,不如趁勢威脅他們娶妻,找個老婆回來菅管他們,否則這條老命遲早讓他們給要去。

  "你們這兩個孽子打壞我這麼多寶貝,今兒要是沒給我一個交代,我可曉不了你們。"

  少允和少儒都明白他們老爹所謂的"交代"指的是什麼。反正這種老戲碼,幾年總要上演不下十回,誰也不會把它當真。不過這次不同,少允有意做個順水人情給老爹,否則要是讓少儒那個混帳知道他看上語蘭,有意成婚,豈不得讓他嘲笑一輩子?不成。

  "爹。"他懶洋洋的開口問道:"東西都給砸了,我們能做什麼補救?頂多幫你黏回來便是。"

  "黏回來?我看是你那項上人頭該找人黏回來吧?!還和我抬槓,我一刀砍了你這個混帳。"都什麼時候了,還淨說些廢話。

  "那麼爹您的意思是--"

  "廢話!當然是要你娶妻,你不想想自個兒什麼身份,你要李家斷後嗎?"成王爺又是一吼。

  這一番話正是少允需要的開場白,不過看少儒那副看好戲的模樣兒,他忍不住想拖他下水。

  少允雙手抱胸,用下顎點點少儒的方向,開口道:"哪可能絕後啊?!不是還有少儒嗎?怎麼爹老盯著我,這太不公平了吧。"

  "談什麼公平!准要你先打娘胎出生?"真是活見鬼了,沒事還得跟自個兒的兒子瞎扯。他這個老子還真是設威嚴,恫嚇欺壓不如大兒子行,奸猾狡詐又不若二兒子,這還有天理嗎?

  少儒的表情莫測高深,心底為大哥的掙扎暗暗喝采,他當然知道少允葫蘆裡而賣的是什麼藥,只可惜無法當面揭穿他,要不然現在上演的悲劇將會轉移到他的頭上。看戲好了,沉默是福。

  "要我成親?也行--"少允一口允諾。

  "自從上回--咦?"成王爺原先打算拿出祖先明訓那一套,卻教少允這干脆的回答給傻了眼。

  "你答應成親?"八成是自個兒聽錯了。

  "沒錯。"少允篤定的回答。

  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這桌椅摔得值得,真值得!成王爺雀躍萬分。

  "那麼我和你娘會盡快幫你物色對象。你娘必是--"

  "我己有對象。"少允打斷成王爺的話。

  "啊!那真好!不知道是哪一府的,我和你娘--"

  "是掄莊。"

  "掄莊?"是老百姓?這怎麼成?

  少儒見他爹一臉茫然,終於打破沉默提醒他老爹。

  "京城的首富,上回射箭比賽的奪魁者。"

  "啊。"似乎有那麼一點印象,上回比賽射箭狀元的公子似乎就姓掄。

  "我想大哥想娶的是掄語蘭。"

  "這個姑娘我可曾見過?"雖是首富,但李家可是皇親國戚啊!說什麼也配不上的。

  "我想您見過。"少儒再次露出招牌笑容一不懷好意的訕笑。"上回射箭比賽第二名的姑娘。"

  "不准!"開什麼玩笑,那種野姑娘也想進李家的大門?若不是桌椅旱己被打爛,只拍此時也會被成王爺擊碎。

  "那我就不娶一終身不娶。要抱孫子,你找少儒。"少允無所謂的答道。反正他老爹要不了多久就會投降。他的時間多得是,貓抓老鼠的游戲還沒玩完哩。

  "你這免崽子,以為威脅我就能成功啊?!我告訴你,另覓對象!聽見沒有?另覓對象。"

  "免談,窖不答應隨便你。反正我不急,你指望少儒好了。"他一副就事論事模樣,看得成王爺更加光火。

  遲早有一天,我要毒死他!少儒暗暗發誓,他沒落井下石已經是莫大的恩惠,竟然還敢拖他下水?他李少儒"玉狐"的封號可不是白叫的,莫不是現在情況危急,能先把少允踢進婚姻的墳墓就先踢,否則絕對會叫他嘗盡苦頭。現在自個兒竟然還得幫他踢這臨門一腳,他愈想愈窩火。

  "爹!掄家雖然只是一般商賈人家,勢力卻也不小,能夠結成親家,對您在京城中的活動也不無幫助。更何況掄小姐雖然......活潑些,但論容貌,也是京城裡有名的大美人,雖然與咱們李家無法匹配,但是大哥若執意要娶,您也就別再固執了。"少儒幾乎是咬牙說完這些話。成王爺蹙眉沉思,這少儒的話也不無道理,與其跟這個不肖子三天兩頭就來番車輪戰,不如就放手讓他娶吧!反正娶回刁蠻女的又不是他,他只要有孫子抱就行一了。搞不好他這個瀟灑成性的大兒子,會從此馴服於掄家丫頭的石鎦裙下。那樣子的話,也不會成天和少儒打個不停,桌椅、家中的寶貝也可以少受點浩劫,句樂不為呢?

  "好!提親的事就交由你打點。"成王爺將責任丟給少儒,反正家裡向來由他打理。

  "孩兒自當盡力而為。"少儒有禮的回答道,嘴角漾起算計的笑容。

  "大哥,恭喜了。"

  "好說。"少允直覺得少儒根本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今日他會站出來幫他說話,背後一定有鬼。他們兄弟倆從小一塊兒長大,在成長的過程中,他不知道吃過多少少儒的悶虧。他感到頸後一陣陰森,往後的日子可能還有得斗。

  不急?你慢慢等吧!既然老爹將提親之事交由他來打理,當然會充分的利用手上的籌碼。少儒比誰都了解他大哥的個性一長久以來交手的結果,他會不急?他做事只憑感覺,不用大腦的個性,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欲火焚身的綁架掄語蘭。哈!到時候,他可要好好將他一軍,他不自覺的又是"啊、呵"笑兩聲。

  "少儒,你又撞邪了?"成王爺擔心的問道。

  少允也是一臉憂心。

  "該死的混蛋。"語蘭在房間裡咒罵少允。罵他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哪有那麼無恥的人!教他吃足了豆腐還得寸進尺,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女兒身?還是只是純粹"男女皆可。"

  想起他稍早在林間對她所做的事情就渾身發熱,她從來沒想過男女之間的接觸競是這麼令人歡悅。當他吻她的時候,她一點兒都不討厭,甚至希望能永遠擁吻下去。啊!多麼丟臉的想法,語蘭感到全身的血液在沸騰,血氣直沖大腦。她趕緊用雙手撫著雙頰,仿佛這個動作能減少一點罪惡感。

  小菁一進房門看到的,就是這景象。這兩天小姐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是怎麼怪。只見她一會兒發呆,一會兒發火,沒事還亂臉紅一把。她真是倒霉透了,挑了個壞時機進來,沒一會兒,小姐必定惱羞成怒的開口罵道--

  "誰讓你沒敲門就進來的?"語蘭果然開口了。

  "對不起,小姐。老爺請您到飯廳用午膳。"

  "天氣這麼熱,我在房裡用膳好了。去告訴老爺,順便幫我端飯來。"不避開老爹他們,鐵定教大哥那雙鷹眼給瞧出端倪。

  "是,小姐。小菁這就去做。"小姐也真奇怪,既然嫌天氣熱,為什麼還穿這麼多?那高高豎直的領子不把人給勒死,也會教人悶死。但她豈敢講,這兩天小姐的脾氣就象七月的艷陽天--火氣十足。聰明如她,豈會不懂得避開?

  留在房內的語蘭則繼續作著旖旎的夢,兀自的臉紅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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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5: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少允一襲白衣,瀟灑的斜靠著榕樹干,雙手抱在胸前等待著語蘭,他眉頭輕整的凝望著逐漸發亮的天色,這小妮子竟敢不來,難道真要他上"掄莊"找人?忽然間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讓少允放下心來,她終究還是來了。

  "你遲到了。天都快亮了,還練什麼武功?"少允看著急奔而來的語蘭,滿頭大汗的拉住韁繩,身下的"昔兒"前蹄揚起,要不是語蘭的騎術尚稱熟練,此刻恐怕早已經摔落馬下了,而他卻連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語蘭忿忿不平的想到,要不是這個卑鄙的小人,她哪會弄得如此狼狽?

  今兒個爹老在家不知道是哪兒不對勁,竟然一大早就起床。平時最懶得活動筋骨的他,竟然在中庭走來走去。害得語蘭象賊似的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摸到後院去,卻又發現大哥在馬棚為"熾火"上馬鞍,似乎准備出城去。倒霉的語蘭總不能同步到林子吧!只得守在馬棚夕卜頭當起門神來,她躡手躡腳的躲在馬棚的牆側,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深怕她那耳尖的大哥會聽見。不一會兒便聽見大哥上馬的聲音,正當她慶幸霉運就要結束的時候,好死不死的,她爹爹竟然又出現在馬棚裡頭,跟大哥耳提面命一番。這一講可不得了,她非常清楚老爹閒扯淡的本事。果然讓他這麼一交代,天色竟然泛白了,完了!來不及!她真怕徐少允真會跑到"掄莊"來找"掄語華"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好不容易老爹噦唆完畢,大哥也揚蹄出發。語蘭二話不說的一屁股跟著老哥跑,不過目標是林子,不是城外。她以不要命的速度沖至林子後,這個自大的男人居然還一副責備的樣子,真是氣煞她大小姐。

  "練不練隨便你啦!要不是你威脅要上‘掄莊'找我,誰甩你啊?"語蘭沒好氣的答道。

  少允聞言挑眉,這小妮子今天吃錯藥呀!

  他嘻皮笑臉的將語蘭自"昔兒"身上抱下來,不管她的極力掙扎。"放開我!你不要碰我,我是男人耶!"

  "你換點兒新鮮的說辭吧!我昨日不就說過,我愛抱男人,特別是象你這樣漂亮的男人。"他揚起嘴角邪邪的一笑,漂亮的雙眸不正經的叮著語蘭的小臉瞧,語蘭覺得全身都快著火了。

  "你這個......你這個......"語蘭為之語塞。面對這種大方承認自己與眾不同的男人,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支吾半天,決定轉移話踢。

  "今天練什麼?"她邊說邊掙扎,試圖離開少允的懷抱。

  "這個嘛。"少允加重他的箝制,他愛極了抱著語蘭的感覺,"今兒個練踢腿。"

  "踢腿?"語蘭頓感興奮,不再掙扎,使拳頭她在行,但踢腿嘛!由於動作太粗魯,語劍不許她學。少允的提議使她喜出望外。

  看她那張因興奮而泛紅的小臉,少允忍不住在她的小嘴上輕啄一下。"啊!"看她錯愕的反應,他知道自己又偷襲成功。

  "你......"她氣得跺腳。

  "來吧!馬步站好。"他放開她,他哪會教她什麼武功啊!只不過是帶這個理由借機靠近她罷了。

  語蘭依言站馬步。

  "首先嘛!你必須運氣。"

  "運氣?"她哪裡會?

  "不會?"他早料到了。"我教你。"他走到語蘭的背後,兩只手不安分的往語蘭的小腹貼了上去。語蘭倒抽一口氣,雙眼瞪大,這......這太難為情了,男女授受不親啊!

  "喂!你別亂摸呀。"她試圖讓聲音充滿感覺,不過又驚又喜的結果使得她的聲音象是在發嗔。少允不理會她的抗議,他可享受得很,雙手繼續不安分的往上游移著。

  "你感覺到了沒有?"他低喃道。

  "感覺到什麼?"她覺得頭暈眼花,少允低沉慵懶的聲音快要抽干她的靈魂。

  "氣呀!"

  "氣?"哪來的什麼氣?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這兒的氣呀。"他稍身用力的加深力道,大手停在語蘭的乳房下。這分明是吃她豆腐,語蘭驚懼的發現到,不過當急之務是要讓他放開她,否則誰知道徐少允會不會膽大包天的撫上她的胸部,那慌言不就紿拆穿了。

  "我不要練踢腿了。"她趕緊蹲下身子,靈巧的掙脫出少允的雙手,少允一個措手不及,雙手撲空。

  "那你想練什麼?"少允不懷好意的逼近道:"打拳?"

  "打拳,好,就打拳!"語蘭如同溺水的人捉住眼前漂來的浮木,至少打拳她懂,可以省點少允的"教化。"

  少允冷眼看著語蘭的反應,這小妮子以為已經逃過一劫了嗎?還早得很呢!本少爺的游戲才剛開始呢!他收起不悅的神情,露出風靡全京城的微笑,看得語蘭又是一陣心跳。

  "那麼你打幾拳讓我瞧瞧。"

  語蘭得意的"嘿、呵"左右各出一拳。

  這根本是花拳繡腿嘛!少允忍不住搖頭。虧她的大哥還是赫赫有名的武術高手,怎麼妹妹打起拳來象是跳舞似的?他隨即想起他的目的:"嘿。"這樣不是更容易下手?

  "不錯啊!你滿有兩下子的嘛。"他在心中暗笑語蘭得意的表情,

  "我們過幾招如何?"

  "真的?好啊。"她興奮之情溢於表面。平時頂多對著空氣比劃幾招,哪有什麼實戰經驗?打了趙亭玉那一回已經算是最接近實戰的一次了,就因為這樣,她才會多賞他幾拳。

  "得罪了。"說罷,語蘭右拳一揮,打在少允的胸膛上。語蘭痛得流下淚來,這個人的胸膛是鐵做的嗎?

  "唉喲。"語蘭撫著右豢叫道:"你欺負人!"

  少允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語蘭,他可是被打的人哪!怎麼這會兒又被指責為凶手?

  "是是是!我的大少爺,是我的胸膛太硬冒犯了您,小的給您賠罪。"

  少允調侃的語氣教語蘭更為光火。"你去死啦。"二話不說又是一拳。

  "唉喲。"語蘭痛得蹲下身子。活象只可憐的小貓咪。

  "嗚--嗚--,你欺負人!好痛啊。"

  姑奶奶發火了。少允趕緊蹲在語蘭的前面,大手揉著語蘭發紅的小手不斷的吹氣,唉!真是難伺候。

  "好好好!我欺負人,不要再哭了,乖!"

  語蘭仍然一個勁兒的哭個不停,梨花帶淚般的神情教少允意亂情迷,他難以控制的抬起語蘭的下巴,用大拇指輕撫她豐滿小巧的嘴,然後一聲輕喟的貼上這兩片他思念了一整夜的櫻唇。

  在四片溫唇交織的一瞬間,語蘭忘掉了矜持,她陶醉在情欲的汪洋中,只感覺到心髒就要跳出來,壓根兒忘了自個兒應該是男兒身。少允趁著語蘭忘情的張嘴之際,將舌頭伸進她的口中撩撥。就象小貓玩耍一般,少允輕輕的把弄著語蘭的舌頭,語蘭愣了一下,隨即學起少允的摸樣如法炮制。少允春情大發,男性的本能不自覺的挺握,再不摸摸語蘭的身體,少允覺得他就要瘋了。

  他又想起把語蘭放在樹蔭下的草地上,語蘭迷蒙的雙眼如夢似幻的凝視著他,精斂的臉孔上布滿了期待與不安,教少允打從心底愛她。他輕輕的撥開語蘭復蓋在臉頰上的亂發,極其小心的捧著她的小臉兒輕撫,熾熱的雙眸不曾離開過她的臉龐。接著他解開語蘭的發帶,語蘭瀑布般黑亮的長發,瞬間披復在他的指間。他閉上眼睛享受這光滑的觸感,他敢打賭,語蘭身體上的肌膚,必定也是如此的光滑、細致。他解開語蘭的腰帶,拉開衣襟。語蘭雪白的肌膚馬上呈瑞在他的眼前。他難以自己的顫抖著。他雖不好色,可也不是什麼柳下惠,女人的肌膚他看多了,卻從未沒碰過像語蘭這般雪白、光滑,或許是他對語蘭多了一份愛慕的緣故吧。

  語蘭全身著火似的欲火難耐,這份全新陌生的感受令她不知所措。她象中了魔法似的任少允撫摸、親吻、心中渴望著更多、更多。至於她渴求什麼,她自己也不明白。

  少允不斷吸吮著語蘭雪白的脖子,右手不安分的慢慢伸進語蘭的衣襟裡撫摸著,左手將語蘭意欲反抗的雙手按在語蘭的頭頂上,同時用自己的下半身壓在語蘭的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你不要......"語蘭害怕得囈語,同時驚懼的看著少允溫柔的拉開她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

  "別亂來呀!"她無力的把話說完。少允只是抬頭一看著她邪邪的一笑,右手繼續探測那片馨香之地。

  "我是男人啊。"雖然他早已經宣稱來者不拒,男女不拘。但是語蘭仍然抓著這個假身份不放,死命的叫道,翼望他能良心發現。

  "是男是女,馬上就能證實。"說罷,少允干脆用力一扯,語蘭身上的袍子連同褻衣一並落下,露出她光滑柔軟的上半身。

  "你這個色情狂,快放開我!"語蘭急得淚眼婆娑,她想遮掩自己,可是全身又讓少允壓得動彈不得。

  少允不理會她的哀求,兀自往下探索,他著迷擬的沿著頸子、臂膀輕撫而下,然後輕喟一聲的用唇復蓋上豐滿、堅挺的酥胸。頓時一股快感蔓延,渾身乏力。

  "你不該......。"

  "我不該什麼?"他抬頭看著,手指把弄著胸前的蓓蕾,教語蘭再次放手,全身抖得象秋天的落葉。

  "我們不該......。"他的大手繼續往下探去,眼看著就要摸到女性的禁地。

  "住手!"再摸下去,她真要當場羞愧而亡了。少允依言住手,她說得對,在還沒有娶她進門之前,是不該有這般關系,不過語蘭渾身著火,小臉滿臉泛紅的可受摸樣教他忍不住又想逗著她玩。

  "叫我住手?可以呀!"他的手仍然放在"危險地帶"上頭。見他沒有松手的意恩,語蘭忿忿的喊道:"那還不放手!"

  "求我呀。"他不懷好意的笑道。

  "求你?下輩子吧。"語蘭轉頭哼道。

  "是嗎?"他繼續往下探索,眼看著"真的"要摸上禁地了。

  "好啦!好啦!我求求你,快放手!"語蘭尖叫。照例又將林內的小鳥嚇得四處飛跑。

  "我沒聽到。"

  "沒聽到?"莫非他聾了不成?剛才那一聲尖叫,死人也會被叫活,他根本是存心找碴嘛!誰理他啊!

  "再不說......。"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

  "別再摸了啦!我--求--求--求--你。"這下子可夠大聲了吧。

  "沒誠意。"

  "什麼?"真是氣煞人,

  "我說,沒誠意。"那種作弄人的樣子,教人一看就想扁他。

  "我很有誠意,非常有誠意,不信你讓我起來,我表現給你看。"她甜甜的說道,等她脫身非踢得他跪地求曉不可。

  "這樣啊!不給你一個機會好象太說不過去。"他倒想看看她能玩什麼把戲。

  語蘭一得到自由馬上站起來,小腳一踢,企圖踢得少允哇哇大叫,卻忘記自個兒的衣衫不整,整個人被長袍絆住,無法平衡的向前傾去。少允氣定神閒的杵在語蘭前面等著接人,這個任性的小姑娘哪能

  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舉動,烏龍事百出還差不多。看來他此生往後的日子難過哦!

  "啊!這種表現我很喜歡。"他嘻皮笑臉的抱著語蘭,順便在語蘭外露的肌膚上留下一吻。

  "你!你這個壞蛋!"她氣急敗壞的將衣服拉好,同時快步屈身拾起腰帶系上。為了赴約,她惡補學了一整夜如何穿男裝,看來是白學,她早己行跡敗露。

  "你早就發現了!"她指控道。

  "發現什麼?"唉!游戲結束了,真可惜。

  "你還裝蒜?"無恥的男人。

  "你不講清楚,我怎麼會知道。"他一臉無辜的表情。

  "哪還需要講?都教你給看光了!"豈止看光!還......摸......光......了......呢!

  看語蘭眼眶發紅,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樣,少允趕緊收起笑臉,開玩笑!要是讓她發起瘋來,他八成得打昏她抬下山。他可不想一大早就跟掄語劍打個沒完。

  "那只是小意思,我保證還有更刺激的。"

  "你這個混--"她到嘴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少允復上來的唇給吻得七勞八素,壓根兒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等這一吻結束,語蘭已經全身乏力的掛在少允的身上了。少允志德意滿的抱起語蘭坐下,背靠著大樹干,讓語蘭仍坐在他的大腿上,右手扶著她的纖腰,左手愛憐的撫摸著語蘭的粉頰。

  "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了。"他輕聲道,語調親密,聽得語蘭一陣酥麻。

  "你竟然敢揭穿我?"還逗著她玩,什麼跟什麼嘛!

  "那就不好玩了,拐著你玩是一種樂趣。"他的手停在語蘭的嘴唇,以拇指輕輕的勾勒著語蘭的唇線。

  "你過個混--"

  "噓!別說粗魯的話。"他趕緊壓住語蘭的嘴,以免又從那張小嘴裡聽見罵自己的話。

  少允放開語蘭,他發覺要和語蘭輕輕松松的對談,同時要忽視自己生理上的變化,有點困難。他看向摸不著頭緒的語蘭,那副白癡似的表情,教人發噱。

  "還不起來?"

  "啊?"她仍然一副癡呆樣。

  "再不起來,我就要把你壓到地上去了。"語蘭這才慌慌張張的爬起來,她可不想再來一次那種難堪的處境,雖然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令人輕飄飄的,但是,畢竟這是有違禮教的。

  "你......敢......"她愈說愈小聲,他有什麼不敢的。

  "我不敢嗎?"他笑吟吟的捏捏她的小臉蛋,逗她真好玩。

  "回去吧!"

  "回去?"她不想這麼快就結束美好時光。

  "你怎麼象只九官鳥,淨學著我說話?"他娶笑她。

  語蘭大小姐的脾氣上來了,這個討厭的登徒子!"誰學你說話,要走你就快滾呵!本姑娘愛在這裡欣賞風景,怎麼樣啊!"語蘭轉頭哼道。

  少允抬起語蘭的下巴,硬是將她拉回來面對他。"女孩子家說話要文雅點。還是要我幫你洗洗嘴?"說完又壓下紅唇。

  "好啦!好啦!對不起啦!"她趕緊兩手掩住自己的嘴,以免少允真的吻上來。

  "這還差不多。"他一把抄起語蘭,抱向"昔幾。"

  "快回掄莊,晚了你家人會起疑心。"

  "要你多事!"她愈來愈習慣他的擁抱,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走路。少允看她一眼,嘴角勾出一道銷魂的微笑:"啊!你的意思是,要我送你回去‘掄莊'?"

  "你敢!"語蘭慌了。

  少允只是微笑不語,大手一揚,用力拍向"昔兒"的屁股,"昔兒"受到鼓勵的揚起前蹄,奔馳而去。坐在馬背上的語蘭驚惶失措的死命拉著韁繩,雙腳用力夾住馬腹,以免落下馬來。

  "一路順風,小美人。別忘了明天見。"少允的大笑聲一路跟隨著語蘭。

  掄語劍輕叩語蘭的房間,半天沒有回音,莫非語蘭不在房裡?他轉身想走,卻聽見從房裡傳來的輕歎聲,原來語蘭在裡面。

  "唉!"又是一聲,他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妹妹最近是怎麼回事?白天的哎聲歎氣聲加起來比他十六年來聽過的都多,莫非是思春期到了?他干脆不等回答,自己推開門。

  "大哥!"語蘭被推門而入的語劍嚇了一跳,支著下巴的雙手不知覺的放下來。

  "我敲了半天的門沒反應,就自個兒進來了。"他邊說邊拉出在桌下的椅子,坐在語蘭旁邊。

  "對不起!我......我在想事情。"她臉紅道。唉呀!大哥真是的,什麼時候不好進來偏挑她在作白日夢的時候才來。

  語劍不放心的摸摸語蘭的額頭,雙眉蹙道:"你沒發饒吧!"

  "沒有,大哥。"只不過心在發燒而己,那個該死的徐少允。

  "大哥您找我有事?"語蘭趕緊轉移話題。

  語劍更加不放心的看著語蘭,她最近相當不對勁,整天關在房內不說,又時常精神恍惚,以前沒事最愛出去招惹隔壁王大戶的波斯貓,現在卻連它刻意的挑釁都不搭理。真的非常奇怪,莫非是病了?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大哥的生日?不對,那是在年底。老爹的壽辰?也不是,早已經過了,當然更不會的自個兒的生日,半年前就過了,哪會是什麼特別日子?

  "你暫時得到自由的日子。"語劍挑眉,看來事態嚴重了,這天的來到,照理說應該是她期待很久了才對。自從"成王府事件"被禁足以來,爹唯一允許她出門的日子就是今天。今天是"普寧寺"夜間法會的第一天,全京城的男女莫不引頸期待著,盼望在這個熱鬧又旖旎的夜晚,邂逅未來的另一半,共譜戀曲。最好是讓她們遇上"京城三大美男子"這三位神出鬼沒的英俊少年,據說偶爾會出現在"普寧夜"上。為此,整個京城的女性,不管己婚未婚,全打算在今夜出動,看能不能碰上好運氣,以便當茶余飯後的話題。若是能讓他們看上一眼,也足夠讓街坊羨慕一年半載。

  "你是說,今兒個是‘普寧夜'?"捂蘭總算會意過來。

  "沒錯。你真的沒事嗎?"他不放心的又摸摸語蘭的額頭,"我看還是別出去,早點休息好了。"

  "不要。"語蘭叫起來,要她別去,那怎麼可以?她可是盼了好久。

  "大哥您別擔心,我好得很,我只是有點悶,剛好乘機出去走走。"她哀求道。

  "好吧。你快點換件衣服,大哥就在前廳等你。"沒有語劍的陪伴,是不准出門--老爹的交代。

  "是,大哥,我馬上就准備好,您等我一會兒。"語蘭的神氣又恢復往日的活潑,語劍憂心忡忡的望著語蘭,心中暗暗希望過了今天晚上,能再見到昔日活潑調皮的小妹。

  普寧寺是京城裡最大的寺廟,每年正月間所舉行的普渡誦經法會,是全京城的大事。這為期五天的法會中,整個長安城可說是燈火輝煌,靠近"普寧寺"的千戶人家,更是夜不熄燈,直到黎明。因此法會期中,只見家家戶戶懸掛在屋簷下的各色彩帶,在徹夜的燭火下熠熠發光,景象甚是美麗。

  普寧寺普渡的第一夜叫"普寧夜",幾乎整個京城的人們都會出門觀看這難得的熱鬧。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京城裡獨身未娶的男子,都會趁著這天出門艷獵,看看自己能否有好運道,贏得芳心,未婚的女子則是裝扮得嬌艷動人,翼望自己能夠在那天晚上,趁一切都陷入朦朧美的時候,同時也譜出一段段動人的佳話。

  語蘭的小手緊緊拉著捂劍的手肘,以免被來來往往的人潮沖散,他奸奇的東張西望,沿路叫賣的攤販少說也有一、兩百家,販賣各式各樣的商品,有吃的、有用的、有穿的,還有首飾胭脂,看得語蘭眼睛都花了,她覺得好渴,小腳兒也走累,正想告訴語劍她快不行了,語劍就先開口:

  "累了?"真是知妹莫若兄。

  "嗯!"她點頭,腳真的是好累。

  "真是沒用。"語劍露出寵愛的笑容,一面用身體護著她,以免被擁擠的人潮碰到,一面帶領首她走入一條小巷子,以避開越來越多的人潮。

  "哇!大哥,你對這裡很熟嘛!"

  "我做買賣時總免不了東奔西跑,久了自然熟悉。"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語蘭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

  "你看,是掄公子......"一位少女仿佛是挖到寶似的尖叫。

  "真的是他!他好瀟灑哦。"另一位少女也跟著叫了起來。

  "在哪裡?"第三位少女兒乎是用沖的飛身而來。

  "啊!他在看我。"剛到的少女幾乎快喊破屋頂,"好興奮!我好興奮。"

  "別騙了!就憑你那長相,人家會看你?人家掄公子是在看我,啊!"

  "去告訴我姊,准讓她給羨慕死。"另一個少女毫不認輸的叫道。

  "你們兩個都別吵,掄公子是在看我,瞧你們倆役胸沒屁股的,誰會看你們?"年紀稍長的少女哼道。

  "你這老女人說什麼廢話?"

  "誰是老女人?"

  "就是你,還會有誰?"

  "我要撕爛你的嘴,看你還能不能罵得出來?"

  "來呀!誰怕誰?"

  一陣叫罵聲、拉扯聲、哀嚎聲自一戶人家傳出來,語蘭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新鮮的事情,連大哥的怒目瞪視都可以自我解釋為深情疑視,並為此大打出手,真是可怕!

  "大哥,沒想到你的魅力這麼驚人!"她怎麼從沒發現?掄語劍寒著臉將語蘭拉離現場,對於這幕荒謬的場景,簡直氣憤到捶爛桌子,怎麼這年頭淨出些花癡。

  "大哥,你要帶我去哪裡?我口好渴。"語蘭索性停下腳步,她真的是累了。

  語劍見語蘭小臉慘白,一副快累垮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忍,他的眼掃向一棵大樹下的石椅。"過來這邊坐,大哥去幫你找喝的。"

  語蘭一聽見有喝的,小臉瞬間亮起來,她趕緊走過去,十分聽話的端正坐好。

  "別亂跑,我一會兒就回來。"他不放心的叮嚀。

  "我知道了啦!你快去找喝的,我快渴死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她能跑到哪裡去?語劍見語蘭乖巧聽話的模樣,這才放心的轉向向熱鬧的市集走去,語蘭百般無聊的用雙手撐住下巴,等著語劍。奇怪!怎麼只隔著

  幾條巷子,景色卻是大大的不同?前面幾條街人聲鼎沸,這裡卻是四下無人?語蘭聳聳肩,反正大哥一會兒就回未了,沒什麼好怕的。

  "嘖、噴、嘖,這不是我們的大美人嗎?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在等我嗎?"一個既惡心又淫穢的聲音自語蘭的身後傳出。語蘭不必回頭也知道一定是趙亭玉那個混帳,除了他有這麼惡心的聲音之外,還會有誰?

  "你是嫌上回拳頭沒挨夠,想再讓我補幾拳嗎?"來得好!她語蘭姑娘的手正癢著。

  "你這臭娘們,上回的帳今兒個一起算。"他用氣得發抖的手指指向語蘭。

  "就憑你嗎?哼!"想起他上次掛在眼睛上的兩個黑眼圈,她就忍不住的想笑。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這個悍婦,畢竟我是個文弱書生嘛!"一接觸到語蘭那不屑的眼神,他更是惱羞成怒,這個娘們真欠扁。

  "嘿、嘿......。"趙亭玉露出邪惡的笑容,面目霎時變得猙獰不堪。"不過今日不同,本少爺帶了兩個朋友來,教你好好的爽一爽。"說罷,朝著黑暗中彈彈手指"啪"一聲,兩個面目嚇人的大個子從陰影中站出來。語蘭的心頭一涼,一股害怕之情油然升起,她再凶,也只是個弱女子,又不曾習武,頂多會幾招點穴功夫。只有趙亭玉的話還好擺平,憑白無故多出來的兩個大漢,教好怎麼應付?她害怕的往後退一步,臉上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你果然是個孬種,姓趙的!一個大男人非得靠外力幫忙才能夠制伏了我嗎?"她的眼神充滿了怒火。

  "任憑你說去,現在你說什麼都役用啦!乖乖受死吧!搞不好你會享受到也不一定,只要好好的哀求本少爺,包准有你樂的。"趙亭玉充滿淫欲的眼神仿佛已經扒光了她的衣服,教她想吐。

  "求你?作夢。"她哼道,"我勸你還是快滾,我大哥只是去買水喝,很快就回來了,就怕到時候你連逃跑都嫌晚了。"大哥,快回來啊!語蘭在心裡暗自祈禱著。

  "掄語劍?"趙亭玉說完仰頭大笑,"只怕他是來不及救你了,我們剛剛才瞧見他被一個老頭子纏往,象是在談生意,要不然我哪裡敢來?廢話少說,給我上!"

  兩位大個子一聽到趙亭玉的命令,隨即撲向語蘭,語蘭沒命的跑,被其中的一個人攫住裙角。她一個踩空,撲倒在地,撞得頭暈眼花,她從地上爬起身來,試圖再跑,卻發現前面堵著另一個大塊頭,她驚俱的向後退,原本將語蘭撲倒在地上的大個子,也跟著爬起來堵住語蘭的退路;晤蘭沒轍了,只得任他們向她靠近,她害怕得拉大噪門喊道:"救命啊--"隨即被趙亭玉以手掩口。

  "求救?小悍婦,你不是一向很凶悍,很勇敢嗎?這會兒怎麼不再打人啊。"趙亭玉送給語蘭一個淫蕩至極的笑容,還露出滿口的黃斑牙。看得語蘭又是一陣惡心。

  "你這個不要臉、只會用強的混蛋,難怪全京城的姑娘一提起你全不屑。"語蘭一語道出趙亭玉的痛處,沒女人緣是他最大的悲哀,

  "閉嘴!你這個小賤人!"他一巴掌打在語蘭嬌柔的臉上,"等我教調過你之後,看你還神不神不氣。"語蘭眼看著趙亭玉的毛手就要伸過來,雙手又被大個子箝住無法動,只得用力掙扎,眼淚急得奪眶而出,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無法逃脫的時候,卻發現眼前趙亭玉被某個力道彈出十尺遠,抓住她的兩個大個子,也被一道倏然閃過的黑影點中了昏穴"啪"一聲的應聲而倒。突然間重獲自由的語蘭被這快如閃電的一切,給驚得楞在原地,等她清醒過來,卻發現她正面對著一張生平見過最俊美的臉。

  眼前的這位公子簡直可以用"艷麗"來形容,語蘭從來沒見過這麼......完美的面孔,徐少允雖然也同樣給她一種震撼的感覺,但眼前這位公子的美卻是融和了英氣以及屬於女性的嬌艷,尤其是那雙充滿霧氣的雙眸,更是教人忍不住盯著她看,語蘭自己也是京城裡有名的美人,不過,比起眼前這位公子,她的美就有如雌菊遇見牡丹,全失了顏魚。

  "姑娘,你沒事吧?""艷麗"的公子擔心的同呆若木雞的語蘭。

  "沒......沒事,只是太震撼了。"她還無法恢復,眼睛仍是目不轉睛盯著他瞧。

  "震撼?"他原本以為答案會是害怕、驚嚇這類的字眼,結果卻是"震撼"?這位小姑娘相當有意思。

  "因為公子您的長相。"語蘭誠實的回答,天啊!莫非自己那麼好運氣,碰上了"京城三大美男子"之一?

  "我的長相不好嗎?"他的興趣來了。

  "好!當然好!"語蘭總算恢復正常了,"敢問恩人尊姓大名?"

  "在下余泯清。"美男子回答道。

  "噢!是余公子,謝謝您的搭救,改日一定親自登門道謝。"不是那三個傳奇人物之一,有點可惜。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在下這就告辭。"說完,美男子對著語蘭溫柔的笑一笑,看得語蘭一陣暈眩。這位公子雖然不會象徐少允一般弄亂她的心,但是他的笑容也絕對稱得上光彩炫目,看來人們傳說的"普寧夜上,必逢佳事",並非空穴來風。

  "余公子--"語蘭來不及把話說完,但見余泯清有如一陣輕煙,消失在夜色中。語蘭悵然的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有無限的感慨--真不愧是普寧夜啊!她歎口氣轉身,卻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三人,她實在很想走過去踹他們幾腳,但又怕把他們弄醒。留在這裡不安全,她當下決定不等掄語劍,自個兒去找他。說實在的,京城裡的路她不怎麼熟,彎彎曲曲的小巷子更是把她的頭搞得一個頭有兩個大,她迷迷糊糊的向左轉,剛才似乎是從這兒來的,等她轉過去才發現,不對!怎麼辦才好?問路似乎是最好的方法。前面走來一個衣冠楚楚、手執白色折扇的翩翩公子,氣定神閒的貴族風采,吸引了無數路人的轉頭注目。語蘭的耳邊傳來了陣陣的抽氣聲及尖叫聲,全是出自於"普寧夜狩獵團"的女性。

  "真的是他!"喊的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天啊!我要暈倒了,抱住我。""咚"一聲,真的有人昏倒。

  "啊!我......實......在......太......幸......運......了。"另一人聲音仿佛是看見釋迦牟尼轉世般的泣不成聲。

  "老天爺呵!請讓他看我一眼。"說話的女子看起來就要跪倒在地下。

  "讓他看我一眼......"

  "讓他看我一眼......"

  一大票少女仿佛被集體下藥似的,沒頭役腦就齊聲大叫起來。被下咒的翩翩少年果然不負眾望的對她們露齒一笑,

  "啊。"那些少女就象骨牌似的應聲而倒,忙壞了身旁跟著的丫環、僕人們。

  "小姐!您撐著點。"

  "快送小姐回去。"

  "小姐!您怎麼了?"

  僕人、丫環的喊叫聲此起彼落,好不熱鬧,喧嘩之聲直達"普寧寺。"李少儒淡然看看一大票昏倒在地的少女,和憂心如焚、深怕回家會沒命的僕人們,心中泛起一股不屑的感覺,但是嘴角仍然掛著迷人的微笑,這個夜晚真是愈來愈無聊了,他實在不應該出來溜達,待在"成王府"算了。不過呢,由於今晚是少允一年一度的"避難日"他通常都會死守著"成王府"以免出來被那些花癡少女生吞活剝,他怕死了整個京城的姑娘所流出來的口水追著他跑的感覺,成王爺則是害怕家中剛換的桌椅又會被他們的"飯後運動"打得支離破碎,硬是將他一腳踢出王府,逼得他非得來此迷倒一整座城的女人不可。幸好他天生頗為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覺,否則被當作稀有動物看待,豈不氣煞人?語蘭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就被身旁那一大票的昏倒姑娘壓倒。"咚"一聲,也成為骨牌之一。

  "好痛。"她今天是犯太歲了?先是趙亭玉,現在又無端遇到這一場無妄之災,真是倒霉。她認命的推開在身上的花癡少女,正想爬起來的時候,卻看見一只五指修長的大手伸向她,白哲而細致,正是這富貴人的手。她感激不盡的向這只手的主人道謝,卻發現自己又被"震撼"了,霎時,又是一陣目瞪日呆,怎麼今晚全天下的美男子都出蘢了?

  李少儒原本站在旁邊涼快的看著那群花癡作骨牌表演,卻意外的發現其中有一個不幸的受害者,恰好因為閃躲不及而意外成為表演者,今晚心情不錯,突然慈悲大發的拉她一把,沒想到這意外一拉,竟拉出個掄語蘭,啊!未來的嫂子,不錯的消遣。他當下心底打了一個壞壞的主意,他決定要跟掄語蘭開個小玩笑,這個玩笑足以讓少允打斷他的腿,眼角微帶溫柔的盯著語蘭看。一位是世間僅見的溫柔美男子,一位是傾國傾城的清麗美少女,兩人就這麼含情脈脈的對看著。周圍的嘈雜聲也由於這幅在夢中才有的絕色而安靜下來,周圍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人們不敢呼吸,深怕打擾了這對一見鍾情的壁人。

  "好浪漫啊!"不知是誰首先喟道。

  "唉!她一幅絕美的畫面啊!"一位剛爬起來的少女羨慕道,從她看少儒樣子看來,仿佛她快昏倒了。

  "絕配的一對呵......"

  "真是美麗啊......"

  在他們身旁的那一票花癡,竟然又開始風花雪月的大叫起來。少儒露出迷人的笑容,充滿著邪氣的眼睛看得語蘭一陣心跳如快。她總覺得眼前的美男子似曾相識,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令她感到熟悉。這麼"美"的男人盯著她看,她不心跳加速才有病呢!今晚碰上的兩個男人,簡直是美得不象話,一個是艷麗有如牡丹,一個是清逸有如百合,這教她這朵小雌菊羞愧得都快自己除根,遁到地下去了。

  "姑娘,我們必須在這裡站上一夜,供人評頭論足嗎?"他把語蘭的反應全收在眼底,真是頭腦簡單的女人啊!

  "啊?!當然不。"糧死了,不知道自己的白癡樣有沒有顯露出來?

  "我看你左顧著盼,似乎在找路,在下是否說錯了?"

  "沒錯,沒錯,你好厲害哦!我家就在這附近。可是今晚人好多喲!我又甚少在夜晚出門,實在弄不清楚該怎麼走。"一聲長歎,唉!語蘭實在沒方向感。

  "府上是......?"大哥真要娶這個小苯蛋?

  "掄莊!你知道怎麼走嗎?"語蘭仿佛遇到救星似的拉著他的手臂,完全忘了禮教。

  "當然,我領你去如何?"這個毫無心機的小苯蛋一定會答應的。

  "好啊!謝謝你!"語蘭果然興奮的連聲道謝。少儒想到,難道她的親娘沒告訴過她,不能跟陌生的男人一起走嗎?

  少儒不可思議的領著語蘭穿越大街小巷,慢慢的走近"掄莊",他這才想起他要開的玩笑,李少儒甚少會被外力干擾到忘了自己要做什麼,看來他未來的嫂子弄呆別人的能力堪稱一流。瞬間,他有點同情少允,和一個這麼單純的傻子過一生哪有什麼樂趣可言?女人沒有大腦,再漂亮也是花瓶一個。不過這年頭的女人,不是流口水的花癡,就是象掄語蘭一樣頭腦簡單的笨蛋,這也是為什麼女人只配在家中洗衣服、燒飯、生孩子,而無法有什麼作為的原因。在他看來,連老天爺生腦子給她們,都是白費。

  "姑娘,你住在‘掄莊'?"少儒言下之意是--你是什麼身份?

  "嗯!小女子掄語蘭。"她點頭。"家父掄平,不知公子您可知道?"語蘭端出大小姐的派頭。

  "掄老爺子聲名遠播,在京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下當然清楚。我聽說過掄家小姐相貌如花,未料竟是如此的一位傾城佳人,實在令在下感到意外呵!"少儒瞇起他的美眸,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表情,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呈現出一種充滿邪氣、難以預料的神色氣質,動人心魄。語蘭盯著他的雙眼,努力回想這雙似曾相識的貓眼;突然間一張令她日思夜念的臉孔浮現在腦海中,是徐少允!他的眼跟徐少允的好象。只不過這人的眼睛顏色更淡些,幾近透明的琥珀色令他的眼睛看起來就象只貓。尤其是那微揚的眼角,使他看起來就象只血統高貴、趾高氣揚的貓!

  少儒非常清楚自己對異性的吸引力,官家小娘閃躲總是被他充滿嘲弄的訕笑嚇得紛紛走避,但又禁不住的希望他能看上她們,進而提親,開玩笑!誰會把那些蠢貨搬回家啊!又不能吃又不能踢,擺著占空間都嫌礙眼。女人,愚蠢的代名詞。尤其又以眼前這位頭腦簡單、"眼力"發達的未來嫂子為第一名。她到底在看什麼?從她的眼神來判定,她並非如自己所想的被他迷倒,反倒象在研究什麼似的,看來他必須出狠招!

  "掄小姐,怎麼半天都不說話?我說錯什麼話得罪你了嗎?"少儒朝語蘭逼進,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正在考慮如何吃掉眼前的獵物。語蘭發覺他愈來愈靠近的身影,這才慌忙的向後退幾步。真的好像!連那副不懷好意、故意捉弄人的神情都像。雖然除了那雙眼睛之外;他們的五官沒有任何相似之仙,甚至除了高度以外,連身材都是南轅北轍,但是她總揮不掉那種荒謬的感覺,直覺的認為他們有某種牽連。

  "公子你......可認識一位叫徐少允的人?"她實在忍不住疑問道。

  "不曾聽說。"少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他很快就掩飾過去。搶語蘭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笨嘛!不過這大概也是她智慧的極限了。他早就想過憑他大哥的大腦也編不出什麼高明的謊言,只是役想到竟然會苯到連名字都懶得改,真是苯得可以!這也叫捉弄人嗎?

  "不過這位公子的名字恰巧跟我的一樣,在下是成王府‘李少允'"少儒又趨前幾步。

  語蘭連忙後退,直到碰到"掄莊"的外牆,她發現自己被困在牆壁和"李少允"的中間,"李少允"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旁,形成一個親密的空間。

  "你是李少允?"傳說中"李少允"俊美如神,渾身充滿陽剛之氣,怎麼眼前的美男子陰柔邪俊,倒比較象是傳言中的"李少儒"。

  "你怎麼跟傳言中的不一樣?"她一時忘了自己的處境,研究起傳言來。

  "怎麼個不同法?"這姑娘沒有神經嗎?都快被輕薄了,還淨說些不相干的事。

  "你感覺上比較象李少儒。"難道傳言有誤?

  "你見過我和少儒嗎?"她搖頭,他繼續說道:"所以說以訛傳訛,難免顛倒是非。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他故意將頭壓低,一副要親她的模樣。

  "我不曾見過象你這祥的美人,你令我心動。"他故意執起語蘭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窩上。"你感覺到那種悸動了沒有?"

  原來男人都是一個模樣!她還以為她遇見一位有禮的公子,她趕緊抽回右手,雙手手掌抵在牆壁。

  "你想干什麼?這是今晚遇見了第二次非禮,今兒個是"不宜外出"的日子嗎?

  "不干什麼啊!只想一親芳澤而己。"少儒邪邪的一笑,嘴角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慢慢將頭壓低。

  "不要--"語蘭偏過頭,卻教少儒的大手給捉回來。

  "恐怕由不得你,小生這廂有禮了。"他的唇快碰上她了。語蘭恐懼的發抖,正卯足全力想喊救命的時候,卻發現加諸在身上的壓力消失了。

  "現在本少爺沒玩游戲的心情了,暫時放過你吧!"少儒悠閒的拿起折扇打開扇風。

  "你......你過個......"語蘭試圖找出最難聽的形容詞。

  "小心你的舌頭,掄姑娘。"少儒警告她,見她倏然閉嘴,少儒不屑的想,女人果然沒一個有膽的,再凶也一樣。

  "我向你保證,近期內你一定會再聽見我的名字,到時候,可不要驚嚇過度才好啊。"說完,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訕笑,轉身揚長而去,只留下一頭霧水的語蘭,心中默默的祈禱他只是在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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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5: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少允一腳踹開少儒的房門,用力之大,連掛在門邊的畫軸都飛起來,少儒根本連頭都懶得轉,繼續畫他的花鳥圖。在成王府內敢這麼失禮的踹他的房門,除了成王爺這外,就只有他大哥,聽這怒氣沖沖的腳步聲,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少允前來尋仇。

  "你這個王八蛋。"少允一進門就破口大罵,無奈被罵的對相悠悠哉哉的繼續續在一只未盛開的黃鶯嘴下勾上一筆,整只鳥的頭形昭然若現。

  "又有什麼天大的事發生了?"他頭也沒抬的作畫,這畫是皇帝老爺要的,怠慢不得。

  "你還在作什麼鬼畫!"少允想要一把搶過少儒的畫,卻教少儒震怒的眼神給停住了動作。少允很少看到少儒這般認真的眼神,這幅畫必定相當重要。算了,他還分得清楚什麼時候可打鬧,什麼時候該嚴肅。他大剌剌的坐在少儒的對面,蹺著二郎腿。想到自己必須開口求他;就難咽下心頭那口不平之氣。一陣難堪的沉默蔓延在兩兄弟之間,一個是拉不下自尊心的大哥,一個是等著削人的小弟,彼此進行著一場沉默的角斗。

  "你什麼時候才要去掄家提親。"少允率先投降。

  "你不是不急嗎?我這是在給你留生路哪!"少儒淡淡的訕笑,勝利果實真是甜美啊!

  "別說廢話,你今日就給我提親去。"少允再也受不了每日早晨耳鬢嘶磨、唧唧我我,卻什麼事也不能做的酷刑,他被這種非人的折磨逼得情緒失控,暴躁得象頭獅子,再不快點娶語蘭進門,他怕自己真的會變成一頭野獸。

  "為什麼?咱們倆兄弟情深,我實在不忍心看你跌入婚姻的陷阱啊。"更何況要娶的人是掄語蘭,唉!單純的一對。

  "哪來的兄弟情深?"看他明明一副"凡事都在我的算計之內"的樣子,還有臉睜大眼睛說瞎話。

  "大哥,你這麼說可真是令人傷心啊!咱們兄弟雖然從小打到大,但是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還是考慮清楚,再做定奪吧!"說完他再下一筆,一只黃鶯就停在枝頭上。

  "考慮......"少允深吸一口氣,這混帳根本是存心刁難。

  "你去是不去?"他的兩個拳頭握得格格作響。

  "當然去!"少儒抬起頭來向他微笑。"等我畫完。"他又繼續作他的畫。

  "你不去我自個去!"少允跳起來,踢倒了眼前的小圓椅,他索性將它踢到牆角,轉身就要踏出房門。

  "好啊!就自個兒去啊!等掄語蘭知道你其實是‘成王府'的大公子時,你猜她會不會答應這門親事?恐怕早已經給氣瘋了吧?"少儒在他背後涼涼的丟下一句。

  少允如同被雷劈到般的生根不動,這只狡猾的狐狸!恐怕連他自稱是徐少允、隱藏身份的事都讓他給調查清楚了吧?他這是作繭自縛,這回非栽在他手裡不可了。

  他認命的轉回少儒的臥房。

  "你要怎樣才肯去?"少允額暴青筋,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少儒這只小狐狸。

  "說穿了,我自小到大都未曾聽你說過一個‘請'字。"啊!快完工了,只要再添一筆即可。

  "請......幫忙。"這簡直象是要勒死他。

  "也未曾見過你謙卑的樣子。"嗯!這首詩提得不錯。少允用盡全身的意志控制才沒有一拳打過去,他努力擺出一副謙卑的面孔。

  "更沒有聽過你的哀求聲。"總算完成了,連落款都充滿著靈秀之氣,少儒滿意的等著看好戲。

  "作夢。"從小到大,他不曾求人?"成王府"的大少爺只需要勾勾手指,什麼事辦不到?更何況對象是從小踢到大的弟弟?免談!

  "那麼提新的心,只好無限期的擱著啦!"少儒悠悠哉哉的將剛畫好的花鳥圖掛在牆壁上蔭干,反王他掌握所有的籌碼,可以慢慢的說。

  "我請爹去說。"少允又要轉身離開。

  "遺憾得很,爹和娘今早就進宮去,恐怕會和姑姑敘舊個十天、半個月的,你要是能等,就請便吧。"他料定少允早已經箭在弦上,忍不住了,要他動心忍性的等十天半個月,不如趁早殺了他吧!少允聞言倏然轉身,連老天都跟他作對嗎?罷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少儒早己擺好架勢等著少允演出"哀求記",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二十一年了,今天終於可以借著"提親"這件事來報復,豈不大快人心?少允看著他端好的架勢,不禁怒火中燒,今天會栽在他的手裡,就算是打了他二十一年的代價好了。

  "我......拜托你......替我去掄家提親。"說這話比殺了他還要困難。

  "你這副德行算是哀求嗎?"欺侮人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我求你幫忙。"別氣!別氣!殺了他對你自己沒好處,少允只得不停的安撫自己。

  "成!"凡事要懂得適可而止啊!少儒輕搖折扇,得意的看著少允暴起青筋的俊臉。

  "您......說......什......麼......?"掄老爺子無力的坐回椅子裡,他不是害怕全身乏力,而是驚訝的站不住腳。從"成王府"俊美如神的二公子進門開始,他就處於這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狀態中。倒不是掄老爺不曾見過大風大浪,南行北走的他,見過太多有頭有腦的人物,其中不乏王公貴族。只是眼前的這位小王爺,不但冷漠高貴,還氣勢逼人。並非他的談吐趾高氣揚,反倒是和顏悅色,充滿了王族該有的的教養,而是他溫文柔軟的語調中流露出一股不容反抗的氣勢,教掄老爺子直覺得想跪在地上喊"小的知罪。"

  "您......要娶掄語蘭過門?"雖然他一心要將語蘭嫁出去,但是嫁到王府,不就侯門深似海,再也看不到他的小寶貝了嗎?更何況未來的女婿是眼前這位陰森俊美的小子,這......

  "掄老爺,您誤會了,新郎倌並非晚輩,而是我大哥。晚輩今天是代他而來提親的。‘成王府'李少允,不知掄老爺您是否知曉?"少儒同情的看向掄老爺,方才他誤以為是自己要娶掄語蘭時差點昏倒,看來他果真沒有長輩緣。

  "啊!是李公子,在下曾經聽說。據說令兄......"就這樣,掄老爺子大談少儒死敵的豐功偉業,沒有注意到少儒逐漸沉重和不耐的臉色。

  而在另一方面,"小姐,小姐,有好消息,"小菁氣喘喘的,人未到聲音先到的推開語蘭的房門。

  語蘭正面紅耳赤的回想今早的旖旎畫面,還來不及收起如癡如醉的表情就教小青抓個正著,照例她又要惱羞成怒的大罵:"小菁,你--"

  "小姐,別罵了,有重大事情發生。"她那副樣子仿佛天快塌下來。

  "能有什麼大事發生。"在她看來,八成又是哪家的母狗勾引了哪家的公狗,或是哪兩家的母貓為了爭奪哪家的公貓相互打架那一類的

  "好"事。小菁那顆腦袋瓜子只裝得下這些。

  "有人來提親。"小菁那副樣子仿佛自己就是新娘子。

  "你要嫁了?"語蘭瞪大眼瞎,不會吧,她才十二歲!

  "要是我就好了。"她喃喃自語,天下竟然會有如此俊美的貴公子,尤其他那雙鳳眼,真的是生來就要勾人魂魄,連少爺的清明大眼都比不上呢!真是俊美皎潔如天上的明月啊!

  "那到底是誰要嫁?"每次都這樣,話說到一半,就自顧去作夢,幸好語蘭早已習慣,否則誰聽得懂她在講什麼。

  "是你。"小菁終於想起正事。

  "誰?"開玩笑的吧!在語蘭的心底,早已經打定了主意非徐少允不嫁。

  "是你呀!小姐!在為了你的婚事操心了三年之後,老爺此刻正在大廳,高興得幾乎痛哭流涕了呢!"連她也為小姐感到興奮不己。畢竟能夠嫁給那俊美公子的幸運姑娘不多,而她的小姐竟然雀屏中選,教她如何能不興奮、不驕傲呢!

  "我?!"她倏然變了臉色,這是假的吧!她怎麼可以嫁給別人?她已經和徐少允私訂終身了呀。

  "是誰?"不行,她一定要回掉,她一定要想辦法拒絕。

  "是‘成王府'的小王爺李少允,京城第一美男子!小姐,您走運了。"最後那一句話小青幾乎是用喊的,沒想到語蘭卻仿佛被人揍了一掌,搖搖晃晃的快要不支倒地。

  "唉呀!小姐,您怎麼了?就算是太興奮也不要昏倒啊!"她連忙撐住語蘭快向後倒下的身子,扶她坐在椅子上,並且倒了杯水讓語蘭喝下壓壓驚。

  "興奮個頭,苯蛋!"語蘭氣得捶桌子洩恨,有婢女如此,真是她的不幸,為什麼別人家小姐的貼丫環是那麼的細心體貼,而她卻只能有這個蛋呢?

  "你。"語蘭想拿茶水潑醒她,算了,來回再算帳。她揉揉眼睛兩旁的太陽穴。

  "來提親的人長得什麼樣子?"她料定老爹一定會拒絕,也就不太擔心,他老爹嫁女的原則是--門戶對,可回娘家。換句話說,王公貴族--不嫁。世家豪門--不嫁。即使掄家是京城的首富,她老爹也只是希望未來的女婿家境富裕、品德高尚,最重要的是,要能常讓語蘭回來陪他。所以語蘭至今未嫁,除了本身玩皮成性之外,還多虧有愛妹的大哥和惜女如狂的老爹。

  "長相啊!"說到這個,就免不了令人流口水。"我從未見過那樣俊美的男人,眼就是眼,鼻就是鼻,嘴就是嘴。"在她的看法裡,人的長相根本就是完人。

  "講重點行嗎?我聽了半天只知道他長得很英俊,特征呢?"誰不是眼就是眼,鼻就是鼻?難道鼻子會長到眼睛上頭?她的頭又開始隱隱做痛。

  "特征啊......眼睛!對!是眼睛!沒有一個男人能生成那一對眼睛,眼珠淡得幾乎透明,就好象......"

  "一對貓眼。"語蘭無力把話接完。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原先她以為李少允只是在說笑,嚇唬她而已。

  "老爺子的反應呢?"語蘭急得抓起小菁的手猛搖,小菁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搖得移位了,一顆腦袋也跟著上上下下點個不停。

  "爹答應了。"語蘭大叫,搖得更用力。

  "嗯、嗯、不、不、嗯、不。"再搖下去,她的頭要飛出去了。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語蘭終於停止搖晃,小菁覺得一陣頭暈眼花。

  "不......不知道。"她顧口氣,被小姐這麼一搖,什麼記憶也給搖到天邊去了。"我......我還沒來得及聽老爺的回答,就趕緊跑來告訴您這個天大的消息,不過......"她露出一貫的表情。"老爺跟那個貴公子相談甚歡,一副准備要答應的樣子。"

  語蘭聞言如遭雷劈。要是老爹答應這門親事,那她這一輩子不就生活在地獄中了?與其和那位"蛇蠍美男子"一生綁在一起,不如現在就殺了她。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

  "在大廳。"小姐的樣子就像是得了失心瘋。

  語蘭馬上轉身跑向大廳,在後面的小菁,則是嚇得待在原地,直到三秒鍾之後才想劍要追過去。

  "小姐,您要去哪兒呀!小姐--"嗚--完蛋了!老爺子准會剝掉我一層皮!小菁悲痛的預測著自己的命運。

  "那麼,掄老爺子您的意思是答應了?"聽了一下午少允的傳奇故事,少儒的耳朵都快長繭了。他那個笨蛋大哥哪來那麼多豐功偉業。不過是因為那張俊臉吃得開,連打個噴嚏都會被誤認為瀟灑,才會穿擊附會的美化他一些粗魯的行徑,流言的力量真是可怕啊!即使他已經是百般的不耐煩,仍強打起精神,假裝很有興趣的聆聽,三不五時還得點頭附和,真是差點沒有惡死他,他現在只想快將事情打理完畢,好回"成王府"睡覺補眠,順便清清腦袋裡因少允的傳奇事跡所留下的殘渣。

  "既然李公子那麼有誠意,那掄某還有什麼話說?說起來,也是我們倫家高攀。這件婚事我就--"

  "不可以!您不可以答應我嫁給李少允。"語蘭臉色蒼白,氣喘如牛的看著大廳上的掄老爺及李少儒。站在兩旁的掄,李兩家僕人全讓這聲"不可以!"給傻了眼。這樁向上天求都求不到有好姻緣,她有什麼不滿意的?要知道李家可是皇親國戚啊!瞧他們和皇帝老爺同姓便可以知曉。在旁的訃人不禁為她捏一把冷汗,要是李家二公子火大起來,卯越來修理人,她和"掄莊"非完蛋不可。

  "語蘭,你跑出來做什麼?一個大姑娘家怎可如此不知輕重,快給我退下。"可憐的掄老爺子漲紅了臉,這擺明了晤蘭家教欠佳。

  "不,爹,我求您,不要答應這門婚書。"她害怕的聲淚俱下,顧不得顏面。

  "說什麼傻話!快給我退下。來人啊!扶小姐回房。"他怎麼丟得起這個臉。

  "不!爹。"語蘭跪在掄老爺子的面前,拉著他的衣袖。"我不要嫁他!我不要嫁!我不要嫁......嫁......。"她可憐兮兮的抽氣哽咽,連話都不連貫。

  掄老子心疼自己的愛女,瞧她哭得肝腸寸斷,他的心都碎一了,但是這門好姻緣可是千古難尋啊!錯過了這回,可沒有下一回啊!思及此,他狠下心來。

  "語蘭,乖,你先起來,先見見李公子,他--"他話還沒說完,語蘭又是一陣哭號。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嗚......"她已經泣不成聲。

  "李少允公子--"

  語蘭聽見這個惡心的名字,哭得更大聲,索性耍賴起來,"不要不要!不要!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掄老爺子尷尬的看向少儒,少儒有禮但冷漠的點頭致意。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子竟然就是他未來的嫂子?他不過是跟她開了個小玩笑而已,瞧她哭得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起來趕回去睡覺的計劃是泡湯了,為了這個任性的小鬼,他不知道還要停留多久,思及此,他打開手中折扇,無聊的扇著,繼續觀賞演出。

  掄老爺子見李公子毫無幫忙說服之意,只得拿出最後的法寶--父親的尊嚴--雖然每天都要面臨一次挑戰。

  "不容你說不!我要你嫁,你就得嫁!哪個女子不是這樣嫁出去的,你有什麼好抱怨的。"對啊!他還沒死呢!仍是掄家的一家之主。

  "爹!您若是堅持把我嫁給李少允,我就,我就......我就死給您看!"語蘭不由分說的就要撞向大廳的柱子,嚇得掄老爺子趕緊拉住她,兩旁站著的僕人也在同時飛奔而至,撞成一團,結果語蘭沒撞著柱子,家中的僕人個個頭上都腫了。

  "傻女兒,你這是在做什麼!"掄老爺子抱緊懷中哭得不斷抽氣的女兒,女兒眼中的驚懼與不安令他心疼,說什麼他也僅有語蘭這麼個寶貝女兒,大不了養她一輩子,不嫁便是。

  "李公子。"掄老爺子仍舊跪在地上跟語蘭抱一團。"這情形您也看見了,貴府的心意在下心領了。恐怕這門親事,咱們是高攀不起。"天下竟有這樣的父親,難怪掄語蘭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這家子莫非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只要是他李少儒出馬打理的事惰,絕不允許"失敗"二字出現。呵!呵!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他"啪"一聲合起折扇,朝倫老爺子打躬作緝,"晚輩了解,只是少允對於掄小姐素來仰慕,會再有什麼舉動,恐怕有勞大伙拭目以待。告辭了。"少儒雲淡見輕的撂下這一句警告的話,從頭到尾未曾提高過音量。他有如羽毛般輕柔的嗓音,掃遍了掄家的大廳,也掃寒掄家父女的心。

  "這是怎麼回事!"少允又是一腳踢開少儒的房門,剛被修理過的房門經不起這重重的一揣"啪"的一產......歪了。

  少儒不悅的皺起眉頭,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扇門,他到底要踢壞多少才干休!

  "又有什麼大事啊!"今兒個他不作畫,改品茗。嗯!這茶真香。

  "你這小老頭兒,又在喝茶!"少允大剌剌的拿開他的茶具,灑得滿桌子茶葉。

  "小心點,這茶葉很貴的。"少儒悠閒的拍掉落在身上的茶葉渣子。

  "廢話少說!提親的結果如何?怎麼滿京城的人都在談論掄家拒婚的事?我以為事情交給你亦就沒問題,才敢出門去亦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被拒婚,這究意是怎麼回事?他們可是"成王府",一般人要攀都攀不上。

  "問你呀!問你干過什麼好事,讓人家當作是洪水猛獸啊!"少儒反倒是將他一軍。呵!呵!他早算准了掄語蘭未曾告訴過他"普寧夜"的事情,大概是拍被少允罵吧。

  "我能干什麼壞事?疼她都來不及!"他愈來愈止不住心中那把熊熊火焰。

  "是嗎?你敢說,你未曾戲弄她?你敢說,你已經讓她知道你是李少允,你敢說--你未曾和她私訂終身?"少儒笑吟吟的看著少允赧然紅暈,從尷尬的臉上,知道所有的答案都是"不"。

  "我不跟你說廢話了。"反正狡辯沒人能贏得了少儒。"下一步你計劃怎麼著?"

  "不勞你費心,我已經打點好了。"他露出一個陰森的微笑。看得少允心裡發毛,有不好的預惑。

  "你如何打點?"

  "自然是充分利用姓‘李'的優勢。"少儒伸手想端茶喝,卻發現只剩下茶葉渣子。

  "來人啊!沏茶。"這小老頭兒!

  "難道你--"

  "不錯!希望掄家不要被‘聖旨'嚇昏才好。畢竟一般的老百姓哪有這個榮幸目睹皇上的聖諭,算來,也是給他們一個機會開開眼界。呵!呵!跟他斗?門兒都沒有!

  少允倏地刷白了臉。如此一來,語蘭不恨死他才怪!只怕他還沒有機會掀開語蘭的紅蓋頭巾,就教語蘭給一刀刺死了,她的性子那麼烈!

  "你馬上給我停止這餿主意。"創造能讓少儒壞了他的一生。

  "停止?那就不好玩了。更何況君無戲言,恐怕此刻聖旨早已傳到了掄家。"他一副"你來不及了"的表情,少允霎時覺得全身發冷,手心不斷的冒汗。

  "別緊張,喝口茶吧!"少儒難得好心的倒杯茶塞到少允冰涼的掌心。

  "唉!"他深深的吸入茶香。這捉弄人的游戲果然是特別好玩啊!

  "聖旨到--"

  一聲驚天動地的傳呼聲,嚇壞了從拒婚那天開始就忐忑不安的"掄莊",整個"掄莊"這幾天都籠罩在一種不尋常的氣氛之下。不少僕人更是早早辭工不干,以免"掄莊"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來不及蹺頭。所以說,當皇宮那一大票人馬帶看聖旨到達"掄莊"的時候,"掄莊"的所有成員個個如喪考妣,顫抖得像秋天裡的葉子。來不及逃跑的,皆在心中暗暗詛咒自己的命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掄平之女掄語蘭,經由朕踢婚予‘成王府'徐少允,六月二十六日辰時完婚,欽此。"念詔之人低頭看著脆在地下那一票呆若術雞的男男女女。真是小老百姓,連"謝主隆恩"都不會說。

  "還不快謝主隆恩。"真煩!

  "謝主隆恩!"掄老爺子的頭簡直快磕到地下去了,原先以為跑不了是滿門抄斬,沒想到"成王府"竟然會放了他們一馬。唉!語蘭終歸逃不出他少允的手掌心,他這個做爹的,也已經盡了力,甚至拿身家性命睹上了。要怪只能怪她的美貌令人覬覦,他自己這條老命賠上去也就算,可是這"掄莊"上上下下的,少說也有好幾十口,他不能這麼自私的害其他人也跟著沒命,語蘭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送走了宮中的使節,掄老爺子轉身回大廳喝茶。其他人則是高興得像在過年,只差沒有放鞭炮而已。

  語蘭一路跌跌撞掩的跑向大廳,撞倒了不少剛慶幸自己死裡逃生的僕人。大伙兒見小姐這副慌忙的樣子,就知道她要去抗議,可惜聖旨都下來了,還有救嗎?

  "爹!這是真的嗎?"語蘭臉色蒼白,淚水在眼角打轉。

  "這還錯得了嗎?我這一輩子從沒見過聖旨呢!嚇得老命都快沒了。"掄老爺子面色凝重,以這種方式見識到皇上的聖諭,真不知道是該悲還是喜。

  "我不要!我不要嫁給那個恐怖的男八,我不要。"其實她是不要嫁給除了少允以外的男人,只要是他以外的男人,通通稱之為"可怕、恐怖。"

  "你給我住口!這個時候你還瞎鬧什麼?聖喻都頒下來了,哪還能由得你說‘不'?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麼時候?"掄老爺子氣得一掌拍在木桌上,擺在桌上的茶水應聲掉落,灑滿一地,他可悲自己教女無方,才會教出個語蘭這般仟性,不識大禮的女兒。他實在沒臉去見她死去的娘!偏偏在出了這麼天大事兒的當頭,語劍又南下去辦事,幾天後才會回來,他早在拒婚一天就派人,快馬加鞭的尋回語劍,無奈語劍的腳程更快,早就不知道到哪一州去了,現在他不但連個可商量的人都沒有,還得應付語蘭的無理取鬧,唉!他前世是造了什麼孽啊!

  "爹!女兒不是任性,女兒實在是......"實在是早就心有所屬,和人私訂終身了啊!

  "你實在想怎麼樣?你倒給我說啊!"語蘭此時如此吞吞吐吐過?

  "我實在是--沒事。"還是別說的好!現在不說,還可以平安度日到出嫁為止。要是說了,恐怕活不到那日就教爹爹給拖去活埋了。畢竟一個大姑娘家竟敢每日清晨跑去跟男人幽會,還私訂終身,傳出去的話,不但她要身敗名裂,就連"掄莊"也會顏面盡失,這個秘密說什麼也要守著,至少不能用說的。她該怎麼辦?她不能眼睜睜的看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而自己卻束手無策。不行!她決定了,她曾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嫁給一個她愛而且他也愛她的男人。要她像其他的女人,到新婚夜時才知道壓在身上的男人長得是什麼德行,她才不要!況且,是幸抑或不幸?她竟然老早就知道將來要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何等長相--是一個有著俊秀臉孔的毒蛇!打死她都不願意後半身被蛇纏住。現在她該怎麼逃脫?

  私奔似乎是唯一的辦法。對!畢竟場面弄到如此,徐少允要負大部分的責任,誰要他不來"掄莊"提親,每次問到他們家的事,他就閃躲其辭,莫非他出身低下,不敢高攀?可是他老是一身錦衣,又教人無法想像他出身小戶人家,真是令人費解疑猜。

  "語蘭!語蘭。"掄老爺子見女兒話沒說完就沒頭沒腦陷入沉思,就跟小菁一個洋兒,只是小菁時常一副流口水的摸樣,而語蘭則是莫名其妙的臉紅,赧然,要不然就皺眉專拄,就跟現在一個樣子。唉!莫非這是姑娘家的思考姿勢,他這老頭子怎麼看都不懂。

  "我不管你了!你愛哭愛鬧愛抱怨,都隨你吧!橫豎你都得嫁給李少允不可。"

  見語蘭仍然呆站不語,掄老爺子決定轉身回房體息去。反正他也不能拿把捶子敲開她的腦袋瓜子,看裡面是否全裝些豆腐腦渣子。唉!想他掄平也不算是太苯的人,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大腦沒幾兩重的女兒,可悲啊!掄老爺子臨走前仰天長歎一番,而被"悲歎"的對象,卻滿腦子都是逃亡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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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5:4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私奔!"少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語蘭是很執著很單純的,或許還有些任性,但是他從未沒想過她竟然會大膽到想出這個餿主意,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沒錯,就是私奔。"語蘭頭如搗蒜。"只有這個辦法,我們才能在一起。"

  "可是--可是--"唉呀!這是真是令人頭痛啊!語蘭要逃婚的對象竟是自己,要私奔的對象也是自己,這該怎麼辦?

  "可是什麼?"語蘭眼眶開始紅了起來,一副山雨欲來之勢。"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愛我!"

  他何時說過這種話?

  "我--""我就知道你只是逗著我玩。"眼看著眼淚就要決堤了。

  "語蘭,我--""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真心的,只是見我好欺侮!"她的眼淚開如泛濫了。

  冤枉啊!疼她都來不及了。"語蘭,我不是--"

  "你根本是登徒子、大壞蛋!我不理你了。"語畢"哇"的一聲的大哭起來,哭得肝髒寸斷,嬌柔的身子不斷抽搐。

  少允根本一句話部沒來得及說就被戴上"無情"的大帽子,他可以預測到自己的後半生--大概必須像這樣哄人哄個不停。他認命的將她抱在懷裡,准備進行每日數次的"安撫。"語蘭任由他抱住她,反正他抱她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打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抱她把個不停,現在反倒是他一天沒抱她,她就會思念他的懷抱、他的體溫,和時而隱定時而急促的心跳。思及此,她像只小貓似的更往他懷裡鑽。"氣消了嗎?"少允輕啄懷中可人兒的額頭。自從"普寧夜"以來,語蘭的情緒就像天上的白雲一般變幻莫測。一會兒晴空萬裡無雲,一會兒又烏雲寵罩,似乎在擔心著什麼,他實在想不出原因,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誰教他在"普寧夜"時躲起來避難?但是不躲難道要讓他任由那些姑娘們活擒當點心嗎?而且,那天熱鬧非凡,隨時有碰見語蘭的可能,若真的那祥,他這"徐少允"的假身份鐵定會被拆穿,他害怕會從語蘭那雙大眼看到傷心、欺騙,他只想看癡迷、信任的眼神,他是如此愛她以致於將自己逼入了這進退兩難的困境中。他輕吻她可愛的鼻尖,同時用手輕掐她的兩頰,語蘭其實她好騙得很,好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急。

  "沒事了吧?"他彎下身子輕聲呢喃,低沉的嗓音再加上濃重的鼻息,一副撩撥人的樣子。語蘭雖然心動,但可沒忘了正事,而且,她的氣還沒消呢?

  "沒事才怪?"她離開少允的懷抱,雙手叉腰,一副准備質詢的架勢,少允在心中暗暗叫苦。

  "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私奔?"她一副你最好別說"不"的樣子,令少允懷疑是否母夜叉再世了?

  "語蘭,這事並非玩笑,不可不慎重。"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抗旨逃婚,嚴重的話會誅連九族,更何況少儒目前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要是敢讓他經手辦的事出了岔子,他非搞得大家雞犬不寧不可。他那人心狠手辣,除了自個兒的血親還手下留情幾分之外,其他的死活一概不管。在他眼裡,降了自己以外,其余的人一律稱之為"笨蛋",包括他這個兄長在內,這也是他為什麼從小捧他捧到大的原因,背地裡不行的,就正大光明的要回來!

  "誰開玩笑了!你知道我有多苦嗎?"想到自己要嫁給那只貓眼狐狸,就食不知味!"她愈說愈嘔,嘔到眼淚又不由自主的跑出未,她最近流的眼淚,都夠"掄莊"一個月不用去井裡打水了,而如此淒涼的遭遇是誰害的?還不是那個"貓眼"。語蘭氣憤的瞪著少允那對雷同的眼睛,果然有那種眼睛的男人沒一個好的!說來說去,最壞的要算是跟前這位郎君,到現在還不向她求婚,也不去向她爹提親,害她落得如此的下場。"不私奔也行,你向我爹提親去。"她倒要看看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提親?"少允愣住了。怎麼提?早提過了,被你拒絕,又復活了,唉!這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復雜情節,他要如何說明。

  "怎麼?不敢提?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有誠意,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個膽小鬼!"她的眼淚象斷了線的珍珠,滴滴落下,消失在土壤裡。唉!女人的招式--一哭二鬧三上吊,語蘭樣樣學得精,當她執意要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就象個要糖吃的小孩,吃不到不甘心。他暫時放過侮辱自己的話,李少允別的沒有,就是膽子大,沒想到今日會被一個小女人說自己是"膽小鬼",真是氣煞人。誰要自己欺侮人在先呢?又誰讓她是論語蘭呢?他唯一有的女人。"我不是膽小,只是為你的處境擔心。"一見到語蘭那雙憤恨的眼睛,他就知道說了也是白搭,她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他擁語蘭入懷,並給她深深的一吻。"私奔就私奔吧!大不了做對亡命鴛鴦便是。"他嘴裡說得瀟灑,心中卻暗暗打定主意,在大婚之前一定要將語蘭送回掄家,以免未來的岳父急得發瘋,就算是到時候必須打昏語蘭才行。這幾天的"私奔期"就當是提前進洞房吧!一思及必須和小美人日日夜夜相依相偎,他痛苦得幾乎要仰天長嘯,老天非得考驗他僅存的一點自制力不可嗎?看來只有寄望未來的大舅子,能快點趕回來攔截他們,否則怕挨不到大喜之日,他就會渾身血逆而亡了。

  "真的?"語蘭馬上轉悲為喜,整個人興奮的趴在少允的身上,少允頓感一陣氣血上升。

  "我是愛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帶著梨渦的微笑漾開在語蘭年輕、清麗的臉上,眼角還帶著幾滴來不及眨掉的眼淚,如此形成的一個美麗景象緊緊的揪住了少允的心,他真是愛極了這個小東西!他再次沖動的緊緊將她擁入懷中輕搖。

  "我的小祖宗,真是怕了你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語蘭抬頭看著滿臉愛戀的少允,頓時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沖動的獻上一吻,少允愕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就教語蘭興奮的移動給掙脫掉。

  "那我們明日此時見。"她的小臉泛起興奮的光彩。"哇!私奔,好浪漫哦!我等不及要開始我們的冒險了。"她邊說邊朝"昔兒"奔去,動作純熟的上馬,臨走前還遞給少允一個甜死人的微笑,讓少允的心跳又是漏一拍。冒險?這小妮子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唉!這場游戲愈玩愈紊亂,他實在沒有玩游戲的天賦。他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這幾天的折磨。他發現到一點,他從來沒有象現在那麼渴望他未來的大舅子出現。

  "你說什麼?"掄老爺子一拳打在大廳中的檜木桌,桌子"砰"一聲的出現一條裂痕。小菁害怕得全身抖動不已,她從沒有見過少爺這般英勇,也未曾看迸他這般生氣,他氣得渾身發抖,小菁很怕他會一聲不響的氣絕身亡。

  "我......我今早去叫小姐起床時,就沒瞧見她,只看見這封信。"她用顫抖的雙手將信遞給輪老爺。掄老爺子用顫抖的雙手接迸那封信,打開來看。

  爹爹,請原諒女兒的不孝,我實在無法委屈自己嫁給李少允那個壞胚子。女兒有個秘密一直不敢告訴您,事實上,女兒已經和人私訂終身,早已非君不嫁。他是個很好的男人,請別為我掛心。等風頭過後,我會帶著您未來的女婿回家,跟大哥說我很好,也很想念他,希望他生意順利。

  語蘭留。

  "這人不肖女!"輪老爺子氣得將信撕成碎片。"語蘭啊!你只顧得自己的高興,完全不顧你爹爹的生死。"現在不只是他,恐怕全"掄莊"上上下下的人都得死。

  "來人啊!給我派人去找,找不到大小姐大家都死定了。"

  聞風而至的家僕、家丁、守衛,大家忙成一團,備馬的備馬,拿武器的拿武器。要去衙門報案的王總管讓掄老爺大聲的一喝給嚇著。

  "你上哪兒?"

  "去......去報官。"老爺那副樣子象是要殺人。

  "你是想讓大家都沒命嗎?全京城現在有誰不知道語蘭許配給李少允這件事?你這一報官,不是擺明了讓全京城的人知道語蘭抗旨逃婚,這件事若讓皇帝老爺知道了,你說‘掄莊'完蛋不完蛋?!"氣死人了,怎麼掄莊淨養些白癡?

  "是、是。"王總臂一個勁兒的點頭,方才心慌沒細想那麼多,多虧老爺子的提醒。

  "給我宣布讓大伙兒的嘴巴關緊一點,不得多嘴,否則‘掄莊'完蛋,你們也會跟著送命。還有,派人去紿我守在京城郊外的棧道上,一看見少爺的人影,叫他馬上回‘掄莊'不得有誤!"

  "客人,你到底要幾間房?"掌櫃不耐煩的等著少允的回答。這兩個客人真奇怪,進來客棧也有好一會兒了,站在櫃台前支吾了半天,兩人的眼睛互相瞟來瞟去,好象不確定該住一間房或兩間房。今天客棧裡忙得很,不知怎麼搞的。一下子擠進了一大堆姑娘,教人想不透。掌櫃利用等少允回答的空擋掃瞄了一下客棧,這才發現原來所有的姑娘都是沖著這兩位俏公子來的。說實在的,掌櫃從沒見過象眼前這兩位公子這麼俊俏的人,一位是高大英挺,充滿著陽剛之氣,另一位則是斯文秀氣,而且秀氣得很可疑,兩道細眉象極了女人。總而言之,客棧裡一下子來了太陽和月亮,莫怪乎這一群整天想摘星的純情姑娘湧進來想一圓與日月同在的美夢。

  "幾間?"掌櫃很高興這兩個公子吸引住客人,可是也不能老讓他們象稻草人一般的杵在櫃台前妨礙生意。

  "兩間。"眼前的客人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央定,掌櫃的並沒有忽略掉另一位清秀公子眼中掠過的失望。

  "兩間是吧?我查查看是否還有空房。"掌櫃低頭說道。一會兒後,"唉呀!真不巧,客棺。咱們只剩一間房子,今兒個全部客滿。"這余公子訂的房,瞧他糊塗得給忘了。

  "客滿?"少允真不知道是應該欣喜還是枉悲?他好不容易戰勝自己的欲念,把自從遇到語蘭以後就塵封起來的"規矩"抬出來,沒想到這麼高貴的決心竟然輕易被瓦解,真是其情可憫啊!看起來今晚是個漫漫長夜。

  "這附近還有沒有別的客棧?"他不死心的詢同,企圖逃過一劫。

  "沒有了,客倌,過方圓十裡內,就我們這麼一家。您知道,這是個小鎮嘛。"這個客人真不上道,居然當著掌櫃的面問其他家客餞,他當然不會有好臉色。"那麼就一間吧。"少允認命的訂下房間。掌拒的擺出一副"要不要隨你"的摸樣,教少允雖然很想當場打下他那張臭臉,卻又考慮到今晚的落腳處,也就作罷,他第一次感覺到平凡人家的辛苦。

  "這麼不甘心和我同往一間房,你自個兒睡好了。"語蘭賭氣的壓低聲音罵道。有了上次失敗的經驗,這回她學乖了,懂得裝出男孩的聲音。"我不是不願和你同處一室,只是--"該死,不在櫃台旁爭吵不可嗎?在外人眼裡他們倆可是大男人,哪有男人間會吵這種問題。

  "只是什麼?"他若是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鐵定跟他槓到底。

  "是啊!只是什麼?"一陣輕柔的笑聲由他們的背後傳來。原本全擠到前面看熱鬧的客人,一看到來者就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客棧裡的姑娘個個輕聲歎息,她們作夢也沒想到今日可以來她們夢中才會出現的俊男們瞧個夠。這種"神話"少說也有十年以上沒有出現在這個小鎮上了。

  "這位小公子說得有理,你若不方便,在下倒是不介意與這位小公子擠一擠,反正同是男人,沒什麼好忌諱的。"來人手執折扇輕搖,身材纖細,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少允怒視著翩翩走近的美男子。這個來路不明的家伙長得也未免太"艷麗"了些吧!連他這個素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稱的李少允也差點被他的光芒比下去,而且,他憑什麼插手管他跟語蘭的事?語蘭看清來人時倒抽了一口氣,是他!"普寧夜"上的教命恩人!怎麼會這麼巧在這兒遇見他!他認出她了嗎?她不安的偷瞄他一眼,卻見到他眨眼致意,他真的認出她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的事,哪要你這個陌生人來管!"少允一把抓住語蘭的手臂,拉住她就往客棧的摟梯拖去,准備上樓。

  "唉,對這麼纖細的小公子,要溫柔點。"艷麗的公子用折扇輕點少允的肩頭。這看似輕盈的一點,力道卻是不小,少允直覺的轉身還給一掌,艷麗的公子輕松的化解了他的掌風。這人不是普逼人!少允的心中升起警戒,剛才他那一掌打得又猛又急,普通人此時早已經被打得飛出去了,這位公子卻能毫不費力的化解他的掌風,實為難得。這麼了得的功夫,長得又俊帥一把的,還色迷迷的盯著語蘭看,不行!他的眼睛冒火,干脆不由分說的抱起語蘭,大步走上摟,不菅身後的人此起彼落的抽氣聲,要誤會就讓他們誤會好了。

  "掌櫃的,帶路!"一聲怒喝,讓呆若木雞的掌櫃趕緊清醒跑向前帶路,他一面帶路一面頂惱,他這幽靜的小客棧不知能否平安度過今晚的喧嘩?留在樓下的余泯清倒是笑吟吟的杵在原地任姑娘們看個夠,反正今晚時間很多,弟兄們也要明大才會陸續趕到這裡。今晚,就陪陪掄語蘭玩場愛情游戲吧!"店小二,沏壺茶來吧!"要玩游戲,也得先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動手,不是嗎?

  "你居然當著我的面跟一個不三不四的男人眉來眼去。"少允一進房門丟下語蘭就發飆,罵得正在床上掙扎爬起的語蘭滿臉的莫名其妙。

  "我哪有!你發什麼神經?"這個王八蛋,摔得她渾身發痛,她揉揉被他摔疼的腰桿。

  "沒有?我明明看到,你還敢睜眼睛說瞎話。"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醋淹死了。"我、我說謊?"語蘭氣到都快眼花了。"對!我是跟他眉來眼去,怎麼樣?你管得著嗎?這麼一位翩翩美男子,我能不動心才怪?"她豁出去了,反正要吵大家一起吵嘛!剛才的舊恨和現在被誣賴的新仇加在一起算好了,誰怕淮?

  "他哪裡英俊?有我這麼英俊嗎?啊?"少允一直環住語蘭的纖腰拉向自己,不給語蘭反駁的機會就狠狠的吻住她。這一吻既深且長,懲罰意味濃厚。"我不許你的眼睛看別的男人,你的唇是我的,你的人是我的,你的肌膚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他接著以實際的行動來證明他的宣示。他不太溫柔的將語蘭按倒在床上,拉開她的衣襟在她的胸前用力的留下一個吻痕,語蘭痛得抽氣。

  "你要發神經就自己發去,本姑娘懶得理你!"她雙手用力推開半壓在她身上的少允,站起身來就要離開房間。

  "你要去哪裡?"竟敢不理會他的憤怒。

  "出去,"她甜甜的"笑。""去找那個不三不四的男人。"

  "你敢。"她真的敢。少允不相信的看著大搖大擺走出去的語蘭,氣得牙癢癢的,拿起椅子砸向房門洩憤。

  "真受不了,不知道在發什麼瘋。"語蘭聽見由身後傳出來的嘈雜聲,就知道少允打算把這家客棧給砸了。這人沒事吃什麼醋嘛!雖然他是這麼無理取鬧,但老實說,語蘭覺得心裡暖烘烘的。這至少表示他在乎她,對她是真心的。說真的,她非常盼望能和少允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畢竟他們是私奔,沒有一些值得臉紅的事情發生怎麼能叫浪漫呢?她從小就沒了娘,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原本應該一竅不通。但是"掄莊"多得是饒舌的婦女,再加上事事好奇的小菁,這徉的組合下造就了語蘭這顆小腦袋,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有著不值得鼓勵的期待,再加上少允近三個月來的挑逗,她覺得自己有足夠的心理准備去面對即將來臨的那一刻,她臉紅的想到,事實上她是迫不及待的想探索那一刻。

  "掄姑娘,怎麼這麼晚了不待在房裡體息,跑出來閉晃?"從走廊另一頭突然出現的余泯清,笑瞇瞇的盯著語蘭緋紅的雙頰。

  "余......余公子,真是巧。這麼晚了你不待在房裡體息,也出來閒逛?"語蘭竟不客氣的反駁,半是詢問,半是惱羞成怒。似乎每次她一有空胡思亂想,都會給人逮個正著。

  "是啊!當前月下美景,正是敬步的大好時光,掄姑娘,不介意的話,可願陪余某散散步?在走廊上似乎不是一個很好的談話地點。"他仍舊微笑的盯著邀請她,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挑釁。

  "我......"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畢竟人家救過她,又沒有當場拆穿她是男扮女裝的事,而且,她實在非常好奇他是如何識破她的偽裝?她覺得自己的偽裝很完美,怎麼看都是一個小公子呀!

  "我很願意陪你漫步。"語蘭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對嘛!掄姑娘要時常笑,生氣皺眉不適合你。"他憐愛的用扇子輕觸語蘭的臉頰,口氣象極了一個寵愛小妹的大哥。他們兩個人一路慢慢行走,徐徐吹來的微風,增添了夜的浪漫。

  "余......余大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她覺得他有一股親切感,就象她哥哥。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那麼,我就稱呼你為蘭兒,意下如何?"

  "我很樂意,我大哥也都是這樣叫我。"想到她大哥,她一陣悵然。從李少允上門提親到離家出走,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大哥離家已經兩個月有余,她還來不及向他道別就私自逃亡,希望大哥別急昏了頭才好。

  "蘭兒是在想你大哥?"余泯清好笑的看著語蘭那張驚訝的臉孔,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全都表現在臉上。

  "余大哥您的觀察力好敏銳哦!"語蘭羨慕的看著他。

  "不是我敏銳,是你那顆小腦袋所想的事全數表情給露了餡,下次若不想讓旁人知道你自己的想法,表情要懂得隱藏。"他已經隱藏十年,沒有人比他更深刻體會到這個道理。

  "哦。"看來大哥老說她單純的就象一只鍋子--一掀見底,還真是沒錯。"對了,余大哥,您是如何認出我的?"見他一臉莫名其妙,她急忙解釋。"我是說,您是如何識破女扮男裝的我?我覺得自己扮得很像。"

  "那是因為我自己......。"他突然住嘴,臉上驚愕的表情仿佛在訴說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疏忽。

  "因為你自己什麼?"語蘭認真的盯著余泯清那張艷麗得過分的俊臉瞧。從她在"善寧夜"上第一次看到他時就有一種荒謬的感覺,她老覺得他是一個女人。雖然他的武功高強,但是!也沒有人現定女人練武就該低人一等。而且,女扮男裝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她自己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

  "你......你是女的,對不對?"

  "話別亂說,當心惹禍。"余泯清不悅的拉下臉。別看她一臉單純,偶爾也有言對的時候。

  "你是女的明!別否認。"她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逕自往下說,"你為什麼扮成男的?"她好奇死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故事。

  "我沒說我是女的,你不要亂猜。"余泯清極力否認,但騙不了語蘭同是女性的細膩心思。

  "我才沒有亂猜,我雖然迷糊,但是不會笨到男女都分不出來。我就說嘛!哪有男人長得象你這般艷麗的。"突然間她閉了嘴,腦海中漂起一張同屬陰柔之美的男性面孔,她的死敵--"李少允。"

  "我的確是為了某種原因女扮男裝。"她歎口氣投降。"你女扮男裝又是為了哪柱?逃婚方便?"

  語蘭倒吸了一口氣,雙眼瞪大,她怎麼知道?

  "你......你怎麼知道。"該不會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吧?這麼一來,皇帝老爺能不知道嗎?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許配給李少允,這並非新鮮事。"這個不用大腦的小妮子到現在終於有一點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那......那......那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呃......和人私奔?"最後那幾個字小聲到幾乎聽不見。

  "那倒沒有。若非今日恰巧碰見你們,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她十分奇怪語蘭干嘛跟自己未來的丈夫私奔,不可能是因為急得等不到大喜之日,其中必有蹊蹺。"你為什麼跟人私奔,不中意李少允?他可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她試探性的詢問著。

  "他是‘美'沒有錯啦!可是美得邪氣,美得過於陰柔,尤其是那雙淡得近乎透明的貓眼,更是令我討厭。"還有狡詐的性鉻、驕傲的態度,那人簡直集全天下的討厭於一身,一想到要嫁給他做妻子,她就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貓眼。"看起來這個迷糊蛋是弄錯了,她必定是被李少儒給捉弄了。那個壞蛋的確很會捉弄別人,認為自己才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只有她不買他的帳,不會上他的當。突然間她想起過去的事,思緒也跟著飄浮到好久好久以前的童年。"余姑娘,余姑娘?"語蘭不得不放大音量,跟前大美人的靈魂好象游山川五嶺去了,不使勁的喊哪裡叫得回來。

  "啊?抱歉。"余泯清一陣赧然,微微發紅的粉頰令語蘭諒為天人。

  "余姑娘你實在很美,我現在不能稱你為大哥,那我應該叫你什麼?"這麼美的女孩她真的是生平僅見,能當自己的大嫂該有多好!

  "那你叫我‘清姊'好了。"她露齒一笑,語蘭更加確定她要這個大嫂,小腦袋瓜子開始盤算起來。

  "清姊,你成親了沒有?"

  "沒有。"余泯清看著語蘭那張渴望的小臉,心生警覺。

  "那麼你做我大嫂好不好?"

  "不好。"她還有大事未完成,怎麼可以談論兒女私情。

  "為什麼?我大哥很英俊,他叫搶語劍。"語蘭的表情仿佛說她不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

  "我己有意中人了。"這並非假話,雖然她的意中人一點都不明白她的情意,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對她而言,能遠遠的看他就是一種幸福了。

  "哦。"語蘭好失望,余泯清一陣輕笑,用手支起語蘭的下顎。

  "當不成你大嫂,也可以當你的姊姊啊!難道你不想有我這個姊姊?"她也很想有個妹妹,她是女,沒什麼機會能讓人喊聲"姊。"

  "嗯!姊。"她們倆相視一笑,彼此都為這上天賜的緣分而雀躍不己。"你快點回客棧去吧!我們出未很久了,你那位公子可能會很擔心,剛剛你們不是才吵過架?"

  "嗯!那你呢?"怎麼連這種事都知道呢?莫非他們已經驚動了整座客棧。"我還想待一會兒,你先走吧!"她好笑的看著語蘭漲紅的小臉,這一對歡喜冤家!

  "那我先走了。"

  余泯清目送語蘭走遠,這才出聲警告隱藏在陰影中的少允。

  "藏在背後的公子,偷聽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她不悅的罵道,反正來人已經知道她是女人,聲音也不用再裝了。

  原本躲藏在一旁的少允倒是心平氣和的走出來,她和語蘭的對話,他從頭到尾都聽得很明白。原先當他聽見她膽敢將語蘭禰之為"蘭兒"時,就要跳出來揍人的,但是忍住卻發現一件驚人的事實--她是女兒身!這說明了為什麼她艷麗異常。當他不經意的發現她所佩戴的玉佩時就一切了然於心。

  "好久不見,小清,有十年了吧!"少允微笑的向她打招呼,余泯清反倒是驚訝的倒吸一口氣。

  "你還認得我?"不可能呀!都已經十年了。

  "能和少儒旗鼓相當的人,很難令人忘記啊!"他們倆對望,彼此會心的眼神將時光倒回到十年前。

  "令尊大人可好?"她想起那位聲若洪鍾、嗜寶如命的成王爺。

  "托福。他好得很,整天催我成親。"突然間他腦筋一動,想到整少儒的辦法。這個主意需要跟前這位大美人的參與才可能成功。

  "你還在查那件事?"

  "恩!"他倆相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你沒有人幫忙,很難查出什麼名堂。"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幫你。"

  "代價是......?"她挑高了雙眉。李少允並非是一個重利之人,但是他不尋常的興奮挑明了背後一定有鬼。

  "今晚夜色很美,我有這份榮幸邀你漫步詳談嗎?"他擺出招牌的陽光笑容。

  "當然!"這家人的眼睛都象貓一樣,她有預感自己將卷入一場未知的風暴中。夜漸漸深了,在銀色月光下的兩個身影,不查時間已晚的喃喃低語,只剩四周的蟲鳴,在夜空下深深歎息。

  "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踏入京城郊外的錢道,就教"掄莊"的眾多守衛前呼後擁的拉回家。一回到家裡,就瞧見老爹焦急的在大廳中左右未回踱步。"劍兒,你回未了!回未就好,回來就好。"掄老爺子激動得抱著兒子顫抖"搶莊"有救了。

  "爹,您先別激動,坐下未慢慢說。"爹是怎麼回事,怎麼看到他象是見到救世主似的?不只是老爹,整個"掄莊"的人看見他回來,幾乎都快沖向前擁抱他,他從未沒受過這麼熱烈的愛戴。掄老爺子這才有力氣的坐下來,擔心了好幾天的情緒終於得以緩和。

  "語蘭跑了。"真是丟人哪!

  "跑了?"這話從何說起?

  "跟人跑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兔崽子拐走她的!你快給我追上去帶回來打,我非打得他兩腳殘廢不可。"搶老爺兩眼發紅,用力嘶喊,恨不得拐走他女兒的男人現在就在大廳上好讓他撕成碎片。

  "語蘭跟人私奔了?"這怎麼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聽了半天就只聽到"跑了"、"免崽子"之類的話,來龍去脈呢?

  "唉!"搶老爺子癱了,不復剛才罵人的意氣風發。"事情是這祥的,你前腳剛踏出京城,‘成王府'的二公子後腳就蹭進‘搶莊'提親,要求我將語蘭許配給大公子李少允。這原本是一份大大的好姻緣,我雖然捨不得語蘭嫁到王府去,但試問天下之大,能夠高攀王府的平民人家又有幾戶?我當然是要把握機會答應哩!沒想到語蘭象發了瘋似的跪地哀求,發誓就算殺了她也不嫁李少允,還當場要撞牆自盡。我心疼語蘭,當場就回絕了李二少爺。沒想到看很斯文的李二少爺竟然使出‘聖旨'這道殺手,你老爹我這回可真是救不了語蘭,這不肖女竟然留信出走,還言明跟男人私奔去,這教我這張老臉要往哪裡擺?"他愈說愈悲痛,不期然的哀嚎起來。

  "語劍啊!你得快快追回你那任性的妹子啊!否則整個‘掄莊'會完蛋,我老命一條死不足惜,倒是其他人,我們不能害人家這樣白白喪命啊!"嗚......嗚......又是一陣哭聲。掄老爺子至少哭三天了。

  語劍聞言刷白一向冷靜無表情的臉。抗旨逃婚,真虧語蘭做得出來,都怪自己太寵她了,才會造就她這麼自私、任性。如今之計,只有快點找到她帶回來,如期送她出閣。他只希望盡快找到她,和那個拐走她的男人,希望她不要傻到和他發生了什麼事才好。

  "她走多久了?"冷靜、冷靜,先不要慌,他告訴自己。

  "包括今日已經三天了。"

  三天?以他的腳程再加上那人拖了個語蘭,那兩個人應該跑不了多遠,可以追得上。

  "婚期是在什麼時候?"

  "三日後。"掄老爺子邊說邊掉淚。完了,這絕對來不及了,"掄莊"完蛋了。

  "爹,您先把一切婚禮該做的事情辦妥,我會趕在婚禮前將語蘭帶回來的。"

  掄老爺看見愛子雙眼中閃動的決心,心中的大石頭悄然放下,他知道他這個兒子向來言出必行,這下"掄莊"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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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6:0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你是不是對我不感興趣了?"

  少允正要吞下今早離開客棧時帶出來的饅頭,卻教語蘭可憐兮兮的語調給嚇著,滿嘴的食物全梗在喉嚨。

  "你......咳、咳、咳。"他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饅頭吞進肚子。

  "你......咳,你不要亂想。"真是的,有哪一個姑娘家會對男人說這些。

  "我才沒有亂想。以前你見到我的時候不是摟就是抱,現在卻連碰我一下都賺煩。"語蘭一想起昨夜就一肚子氣,他竟然連給她一個吻都不肯,一個勁兒抱起棉被打地鋪,有役有搞錯,他們是在私奔哪!

  "我怎麼可能會對你不感興趣?你是我的心肝哪!"就是因為她是他的心肝寶貝,他才會這麼尊重她呀!

  語蘭略過他充滿情意的眼神,她一點也不相信他的鬼話,男人全是一個樣!要你的時候甜言蜜語,不要你的時候舌爛蓮花,詭計多端。

  "我是你的心肝才怪!我若是你的心肝,你現在為什麼不抱著我哄我!"她說著說著眼角又開始泛起淚滴,一副開始要廣施甘露的模樣。

  "我的小寶貝,我現在不就抱著你了嗎?乖,不哭了。"少允一見到他的寶貝又要開始胡鬧,趕緊將她擁入懷裡,吻掉她眼角的淚水。

  唉!這個任性寶貝!為什麼語蘭總是要他面臨人性本能的最高挑戰呢?昨夜他可是咬緊了牙根才忍住爬上床的沖動,席地而眠的。她非但沒有變他這個高貴的舉止喝采,反而聲淚俱下的責怪沒有碰她,這......這不是反了嗎?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他想自己的自制力頂多撐到今天為止。從昨晚開始,他非但要和自己的生理本能作戰,還得想破頭怎麼將語蘭送回"搶莊",他已經心力交瘁,語蘭卻還給他這一套,他該怎麼辦?掄語劍怎麼還不追上來?他已經故意將行走速度放得很慢了,他再不追來,恐怕只有打昏語蘭才可行。

  "你老是心不在焉。"語蘭盯著少允的俊臉氣怨道。她真的好喜歡看他,每一次她見到他都象第一次邂逅,心跳加速,血液沸騰。她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輕舔下唇,這個充滿誘惑性的舉動令少允心神蕩漾,什麼"君子宣言",全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美人,你再這樣誘惑我,我可不管什麼君子風度,會在這裡要了你哦!"他警告道,企圖提醒她,也提醒自己。

  語蘭但笑不語,整個身子充滿挑逗性的往他的身上貼近,向來清靈的大眼也開始迷蒙婆娑的望著他。少允覺得自己的自制力正一點一滴的瓦解,榮譽心也象長了翅膀的飛到天際。有何不可呢?反正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即使還沒成為正式的夫婦,但也快了,至多拖到明天,原本他想給語蘭一個正式且難忘的初夜,顯然佳人的意見與他不同,他向來就抗拒不了語蘭的任何要求,她是他天生的克星。

  他抱起語蘭放在一棵大樹底下,這個林子是通往梁州的中途小徑,人煙罕至。應該不會有人來破壞他的好事。他解開語蘭的衣服,打開她的頭發,雪白的肌膚和著烏黑的秀發形成一輻絕美的畫面,令他看得癡呆了。他早知道語蘭很美,但想象的畫面總不如實際的碰觸來得震撼。他的雙手輕撫著語蘭胸前的兩朵蓓蕾,接著用嘴唇代替了雙手的位置,輕輕的吸吮著。語蘭只覺得胸前一片滾燙,一跳就象萬馬奔騰,渾身火熱,阿想要......她想要什麼?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伸出雙手。

  少允看見語蘭伸出的雪白臂膀,豪不猶豫的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結實的胸膛壓在語蘭的身上。緊硬的胸膛碰上柔軟的曲線,這種不可思議的觸感令兩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少允鎖定語蘭的雙眼,臉上慢慢漾開一個勾魂的笑容,朝語蘭的柔唇吻去,語蘭閉上眼睛享受這唇齒相會的感覺。這一切是如此美好,少允幾乎快吻遍了她的身體,她也感到一個突出物正頂著她的私處,少允就象一把火,燃燒了自己,也燒掉了她的靈魂。

  就在此時,一陣愈來愈近的馬蹄聲打擾了這寧靜的林子,也澆熄了兩把正熾烈的欲火。

  "搞什麼鬼?"少允憤恨的用拳頭敲擊地面,額暴青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近在咫尺的馬蹄聲提醒他要趕緊起身,以應付來人的侵入。

  他挫敗的從語蘭的身上爬起來,飛快的穿好自己的衣服。躺在地上的語蘭還來不及反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激情當頭的少允突然間就爬起身來,整理他自己

  "快起來穿好衣服。"少允命令的將語蘭拉起來,七手八腳的幫語蘭更衣服,看她一副還在夢游的狀態,根本別指望她會幫忙,她恐怕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憑什麼碰語蘭,給我放開她!"一陣嚇人的怒吼聲從一匹急奔的馬背上傳出。只見發出怒吼的人以絕佳的輕功凌空飛騰而來,人還未落地就一把抓起語蘭在空中打轉一圈,最後才落在離少允三尺遠的地上。

  "你才是憑什麼資格碰語蘭,給我放開她。"少允火冒三丈的趨進,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出現破壞他的好事,還卑鄙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虛拉走語蘭,更過分的是,竟然還親熱的摟著語蘭的肩,語蘭居然也沒有反抗,令少允更如光火,這個不貞的女人!

  "少允,這是--"

  "你的另一個情人?"他噴火的眼睛好象要撓了她。

  "他是--"

  "另一個被你迷惑的傻子?"他太痛心了,語蘭的身子只有他能碰,任何地方都一樣。

  "你給我住口!痞子,拐走語蘭我還役跟你算帳呢,你竟敢罵起語蘭來!"掄語劍見心愛的妹妹遭人以言語侮辱,頓時怒火中撓。

  "要算帳是吧?來呀。"少允一個掌風,毫不客氣的朝語劍的胸口送去,語劍輕松的以左手化解,同時用右手推開語蘭。

  "你的程度只有這樣嗎?要跟我打,恐怕還礙回家多練習幾年。"語劍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相對之下,少允則是顯得浮躁。

  "笑話,我是怕傷了語蘭。從現在開始,我要認真玩了,接招。"說完,少允飛身逼近語蘭,舉起看手砍向語劍的脖子,語劍屈身躲過這數命的一擊,同時旋腿掃掉少允的平衡。

  語蘭捂著嘴巴看著眼前兩個沖動的男人迅速移位,都全力卯上,好象不打死對方就不叫男人。一位是她心愛的男人,一位是她摯受的哥哥,任何一方受傷她都不願意。她趁他們分開的空檔跑到他們中間。

  "住手!"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語蘭?"

  "語蘭?"

  兩個正准備出重拳的男人同時停手驚諤道。

  "該死的你們兩個,給我住手!"她不知哪來的勇氣開口罵人。

  "你們要打,也該弄清楚彼此的身份再來打啊。"語蘭怒氣沖沖的提著語劍的手拖到少允面前。

  "這是我時常提起的大哥,掄語劍。"少允張大嘴的白癡樣看了令人心覺得好笑。

  "他是徐少允,是我的......是我的......"語蘭在語劍鷹眼的瞪目之下,介紹未來老公的自信心蕩然無存。

  "你的什麼?"是未來的老公吧?哪有這麼巧的事,私奔的對象也叫"少允"?恐拍這個小妮子是遭人戲弄還不知道。他的鷹眼掃向少允,企圖對那人傳達他已猜到幾分的訊息。

  這位未來的大舅子果然不是個普通人物,他那副了然於心的模樣反教少允羞愧得幾乎當場認錯。他回給掄語劍一個堅定的眼神,向掄語劍保證自己可以解釋一切。

  "呃,他是我的......"真要命,在大哥冷酷的注視之下,她要怎麼說出他們是情人。

  "你不用多說了。"語劍見她吞吞哇吐,干脆饒了她。

  "你馬上給我回‘掄莊'去。整個‘掄莊'為了你,個個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你不慚愧嗎?"語劍終於微微抬高音量以顯示他的怒氣。

  "大哥,我--"

  "尤其是爹。他年紀這麼大了,你競然忍心讓她為了你的逃婚食不下飯,夜不能眠。我們平日那麼疼愛你根本都錯了。你自己自私就罷,何苦抱著整個‘掄莊'上上下下九十五口的生命為你陪葬?"

  語蘭看見她大哥生氣的模樣,急礙掉下眼淚痛哭,小腦袋痛苦的搖晃著。他大哥不曾以這樣冰冷的語氣對她說話。

  "我不故意的......她的眼淚象四月的細雨般不停的掉落。

  "不是......你敢說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敢說你不知道抗旨是一種抄家滅門的行為?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有沒有想過‘搶莊'?"

  少允看著語蘭痛苦諒愕的表情,心中十分不忍。雖然他的大舅子說得一點兒沒錯,語蘭就是這樣一個任性寶貝。但她總是任由自己的感覺往前走,心中並沒有想過要害誰,只是她有欠思考的行為,往往帶給別人一些不必要的麻頃。

  "你就別再責怪語蘭了,這件事說起來我也有錯。"他保護性的摟著語蘭的肩,同時心疼的用衣抽輕輕擦拭著語蘭的眼角。

  語劍冷冷的把一切看在眼底。

  "你當然有錯,這帳待會兒再算。"語劍彈一下右手指,掄莊的大隊人馬馬上出現。

  "護送小姐回‘掄莊'。回去後把她關在房間裡面,派人看守,不得有誤。"

  "是!"掄莊的會衛長向前捉住語蘭。

  "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少允。少允救我!"語蘭瘋狂的擺動著身體,試圖掙脫箝制。

  "到現在你還這麼任性,來人啊!給我拖回去!"這回語劍是真的動怒了。

  "不要!少允救我!"語蘭邊被抱著走邊回頭,淚濕衣襟。

  "少允!"語蘭的叫聲淒厲。

  少允見他心愛的女人就這麼被架走了,忍不住沖動要追上前,卻讓語劍一手擋了下來。

  "到這個時候你還要跟著她一起胡鬧嗎?李公子?"掄語劍那雙象獵鷹般銳利的眼睛盯著少允看,教少允不由自主的冒了一身冷汗。掄語劍的氣勢驚人,不怒自威的感覺跟少儒頗為神似,只不過一位是王者俠義之風,另一個則是驕傲貴族之氣。

  "反正明日語蘭就過門了,你急什麼?"語劍不疾不徐的丟下這句嘲諷的話,教少允又是一陣心虛。"我倒想聽聽看你在玩什麼把戲?這樣欺騙語蘭你覺得很有趣嗎?"他最好有很好的理由,否則他要教他有命調戲語蘭,沒命回去成婚。

  "我並不覺得有趣,事實上我後悔極了。"他滿臉羞愧的承認,他真的役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你可以從頭說起,反正時間很多,我可以陪你慢慢耗。"方才初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很面熟,他曾經遠遠的看過他,然後又聽見語蘭喊他"徐少允"他明白這一切都是他搞的把戲。看他的模樣,並不象是故意要戲弄語蘭的感覺,反倒是十分疼愛他玩皮的小妹。但身為大哥的他必須要顧慮語蘭的未來,非探出個究竟不可。他好整似暇的等候少允的回答。

  "我......"要向未來的大舅子坦白一切,實在教人難以啟齒。

  "久聞‘成王府'李少允公子做事光明磊落,這回怎搞得如此,必有原因吧。"他干脆造一座台階給他下,憑他在商場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手段來看,成功不是沒有原因的。

  "沒錯,掄公子所言甚是。"少允感漱得接下台階。

  "我原先只想隱瞞身份陪語蘭玩玩,沒想到事情鬧到最後會無法收拾。"於是他將如何和語蘭相識、相戀,到派少儒登門求親被櫃,少儒私自想出非常手段沒有事先與我商量之事一一告訴語劍。語劍毫無表情的臉沒有絲毫變化,只有微皺的眉頭顯示出他的憂慮。

  "聽你這麼說,我大致上已經了解整個事情的始末。"語劍語重心長的歎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但是眼前這位顯然沒多大心機的未來妹婿卻在第一次的惡作劇上就栽了個大跟頭,他實在不太想說,要玩耍他還得回家修練個十年,最低限度也要跟李少儒多學點。

  "但是我尚有一事不明白。"語劍從頭至尾就納悶著這個問題。

  "何事不明白?"

  "為什麼語蘭這麼討厭‘李少允'這個人?我聽我爹說語蘭一聽見這個名字就象發了瘋似的,一頭就要撞牆自盡。"當然她是演戲的成份居多啦!不過她很恨這個人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我也想不出原因,按理說語蘭並役有遇過‘李少允'這個人才對。"他早就發覺語蘭不尋常的憤怒,她似乎對"李少允"又氣又怕。

  "我想以後你多得是時間去研究這個問題。"語劍意重深長的告誡少允,正式宣告將語蘭這顆燙手山芋丟給他。對掄語劍來說,他的心中又欣慰又不捨。語蘭這個任性寶貝是他盼了十年才盼到的小妹,從她襁褓開始,他就把她當作一顆珍珠捧在手心。尤其是娘因為體弱,勉強生下語蘭就撒手人間,他更是將照顧語蘭當作自己的責任。如今這份甜蜜的責任就要轉交給跟前這位深愛著她的男人,他除了為語蘭感到慶幸之外,同時包含了濃濃的不捨,這一份強烈的失落感,幾乎要將語劍剛強的外表蝕出一個洞。

  少允早就聽聞搶語劍對妹子的關愛。親眼目睹後更是令人感動。雖然跟前的大舅子並役有將他的心情流露在外,但憑男人之間的那份默契,他能了解那種不捨。

  "你不用擔心,從今而後,我會好好的照顧語蘭,我發誓。"少允輕輕的拍著語劍的肩膀保證。

  "我相信。"他也回拍少允的肩"不過若我是你,我會很擔心。"

  "擔心什麼?"少允看候語劍原來面無表情的臉漾起一個少年般的微笑,心中大感恐慌。他這位大舅子難得的微笑要比少儒的訕笑來得可怕千倍。

  "擔心明天啊!依我對語蘭的了解,明晚洞房時,若讓她發現‘李少允'其實就是‘徐少允',她大概會......"

  "會怎樣?"他此刻早己冷汗直流,用不著等到明天晚上。

  "會氣得把你鎖在門外,發誓你一輩子別想再靠近她,同時砸壞‘成王府'裡所有可砸的東西。"語劍的笑容愈來愈大。

  "我聽說成王爺嗜寶如命,你可得記住警告他要將府裡所有值錢的東西藏好,否則不出三天,你家就要破產。"他接著收起笑容,面無表青的住祝著少允汗流浹背的窘樣。這也算是給他一個小懲罰,誰教他也捉弄掄語蘭。

  語劍看看天色,決定趕快回家打理"掄莊",檢視一切明日婚禮所要用到的東西。掄家是京城的首富,對象又是王府,馬虎不得。

  他同情的拍拍楞在原地的少允,這位純情公子現在才開始煩惱還不算太遲。

  "明兒個見了,准新郎倌。希望我不會在明天晚上就見到你出現在我的家門前找我聊天。"他同時希望會一會人稱"玉狐",搞得他家雞飛狗跳的陰森美男子,他總覺得那人必定在其中扮演候一個相當重要的角色。

  少允垂頭喪氣的回到"成王府"。家中張燈結彩,到處貼著"喜"字的喜氣並役有使他的心情轉好。他還在為掄語劍臨走前撂下的警告煩惱不己,難不成他真的要成為一個不得其門而入的新郎倌?語蘭強烈的個性就象一座活火山,惟也說不准她高興什麼時候爆發,他沒事去喜歡那麼難搞定的女孩做什麼?溫柔聽話的小可憐不是很好嗎?唉!現在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干嘛哭喪著臉?你明天就要當新郎君了,應該意氣風發才對吧?"少允一進大廳就聽見少儒的調侃,這小老頭兒!

  非得要在他心情惡劣的當頭再補給他一刀不可嗎?

  "關你屁事!你少給我說風涼話!"少允毫不客氣的掃掉少儒放在桌面的茶杯,抱胸等著干架。

  "喲!敢情今兒個是吃了火藥?我以為你跟未來的嫂子共同做雲仙野鶴去了,沒想到還捨得回來!"少儒露出狡黠的的微笑,手執折扇輕搖,一份什麼事都逃不過他法眼的模樣。

  "你皮癢欠揍嗎?"心情正壞,正想找個人大干一架,對方是這個大仇家,那更好。

  "我知道你想揍我,可惜我今兒個剛好沒空陪你玩。"少儒合起扇子指向來來往往奔波、忙得滿頭大汗的家僕,少允這才發現擺在大廳裡頭一箱箱的大行李。

  "你要出去?"他有點意外,畢竟明天就是他的大喜之日,按理說他至少也應該喝完他的喜酒再走。

  "沒錯,我要到邊關。"

  "邊關?難不成你要去和番?這倒是大唐的一大福音啊!"少了這只狡猾的狐狸,他的日子會過得安靜點,也會無聊點。

  "送我這麼優秀的人去和番?那豈不教全京城的姑娘們哭死嗎?當然不是!我是去查案的。"他們兄弟倆都是皇上跟前的一品帶刀侍衛,尤其少儒帶有特使的身份,是皇上目前最信賴的左右手。

  "哪一件案子?"競然需要用到少儒親自出馬,必定是件大案。

  少儒謹慎的揮手退下所有的卜人,偌大的廳堂只剩下他們兄弟倆。

  "是吳將軍滅門滲案。聖上懷疑其中有蹊蹺,要我赴邊關看能不能探出虛實來。"

  這件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發生在十年前,當時鎮守雲中一帶的吳守和將軍被控與突厥串通,企圖升城門讓突厥兵大舉入侵,由於反叛的證據確鑿,吳將軍一家十六日無一幸免,全部落得滿門抄斬,甚至殃及九族。唯一逃過此劫的吳麗清也在當天失蹤,有人說她是被忠心的僕人藏到革柞藏匿,也有人說她跟本在當天就被闖進門的士兵亂刀砍死了。眾說紛雲,誰也沒看過她的屍體,有的只是沾滿了血跡的衣物。

  但是少儒和少允一個字也不信!吳將軍一家世代忠良,尤其吳守和將軍本人更是正義凜然,誓言要用生命捍衛國土,沒想到卻落得不忠不義的下場,甚至冤死在九泉之下。成王爺和吳將軍感情之好,就象兄弟般水乳交融,兩家的子女也時常來在。由於吳將軍虛長成王爺兩歲,又早早成婚,他膝下唯一和少允、少儒年齡相仿的孩子就只有女吳麗清。他們倆都還記得過去那一段無憂無慮、打鬧嘻笑的日子。尤其是少儒,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男人婆,想他自幼聰敏無人可及,唯獨在那個男人婆身上吃醋。每次他想出的壞點子她都有辦法化解不說,反過來被她講得啞巴吃黃連的機會比比皆是,最可恨的是她競然有辦法激起他自幼即苦練,故作鎮定的脾氣,悠雅冷靜的態度一碰到她也全走了樣,當年她以那麼悲慘的方式消失,少儒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該慶幸。

  "你打算怎麼查?"少允率先從回憶中清醒。

  "不知道,還沒個譜。到了邊關看情形再決定。"

  "不知道麗清現在怎麼了?"他當然知道,昨天晚上才剛碰見她呢!若不是那塊少儒輸給她的玉佩,打死他也認不出她來,誰能想到當年丑不拉叭的黃毛丫頭,如今會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說到麗清,他倒想起他們之間的約定,趁著少儒要在他婚前走人,此機不可失。"難得你大哥一生才一次的婚禮,你不參加就要走人,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也覺得很可惜啊!但是聖命難違,我又有什麼法子呢?"少儒其實也很想留下來看好戲,看少允被掄語蘭打得滿屋子跑必定很有趣,但是聖諭就是聖諭,一刻也不能耽擱。

  "那麼等你自邊關回來,可得好好跟我喝上一杯,不可以推托。"

  "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視他了?他們兄弟倆向來是不打死對方不甘休的,莫非是因為少允即將踏入"墳墓"突然轉性了。

  "就這麼說定了。"少允費盡心思才讓自己的得意不形於色。少儒樣樣都行,唯獨飲酒極差,一杯黃酒下肚就完了,有鑒與此,他本人是滴酒不沾的。這次這麼爽快的答應,大概是以為少允這顆憨直的腦袋瓜子,絕對變不出什麼高明的花樣,純粹想跟他把酒言歡而已。

  "大哥,你確定你想娶掄語蘭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他當然只是說笑。聖旨都頒下來了,誰能反抗?

  "那當然!普天之下,我只想娶她。"他不想教少儒看笑話,卻又忍不住真情流露。

  "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那顆不太靈光的腦袋再加上掄語蘭空空如也的大腦,生出來的孩子恐怕也不怎麼聰明。"其實他的意思是--笨蛋加苯蛋等於苯蛋,他們將來一窩都是苯蛋。

  少允發揮了他有生以來最大的克制力才沒有一拳打死少儒。他以為自己聽不懂這是間接在罵他們是苯蛋嗎?苯蠶就苯蛋!等他自邊關回來,他倒要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苯蛋。

  "謝謝關心,你該滾了吧!"少允頭也不回的走回寢居"厲風閣"

  少儒頗感意外的盯著少允的背影。面對他的反常,只能說他不是笨到底不知道被人拐了,就是面對明天的婚禮興奮到懶得動手。但無倫是哪一項,他都沒有時間再蘑菇下去。

  "來人啊!啟程!"少儒悠閒的踩著輕松的步伐踏出"成王府"將少允的難得反常拋到九霄雲外。

  "楊大哥,請開門,我是來給小姐送鳳冠霞帔的。"小菁戰戰兢兢的發抖等著守衛開門,她實在很怕待會兒會從小姐房裡飛出來一只陶瓶或者什麼的,今天已經有很多人掛彩了,連掄老爺也差點閃躲不及,最倒霉的要算是她這個貼身丫環了。全部的苦差事全落到她肩上,送飯被菜砸到,送水又被淋得一身。小姐自從被少爺逮回來以後就陷入沮喪中,不哭不笑只是胡鬧,仿佛一只被困住的小鳥,胡亂的展翅拍飛,拍得接近的人們個個傷痕累累。少爺竟還涼涼的說隨小姐去鬧,反正鬧久了就自個兒會累得睡著。這說的是什麼話!做主子的不顧僕人的身家安全,看來她該考慮換個主子了。她歎口氣認命的踏進己開著的房門,一副慷慨就義的模祥令身旁的守衛個個投以同情的眼光。

  "小姐,我進來了。"房間裡面一片漆黑,沒點著任何燭火,小菁小心翼翼,舉步維艱,同時心裡泛起一服恐懼的念頭,小姐該不會想不開吧!

  "小姐!?小菁止不住一陣啜泣,同時慢慢移動,不讓自己被看不見的東西絆倒。"小姐!"

  "別叫了,我在這兒。"語蘭不耐煩的回答從床鋪那頭傳來,小菁這寸放下壓在心裡的犬石頭。

  "怎麼不點燈呢!"小箐漸漸適應黑暗,一邊慢慢的移動至圓桌旁,-邊掏出放在裙帶裡的火柴點燃油燈,霎時室內一片光明。

  "小姐,您......您沒事吧?"小青著實被棉被曲身抱膝、無精打采的靠在床柱旁的小姐嚇著了,自她服侍小姐以來還不曾見過她這祥落寞,好象全身的力氣全被抽走,再也擠不出任何精神。

  "沒事。"鬧了一整天,著實累了。

  "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麼?"那一團紅紅的東西,不用間也知道是什麼,只是語蘭此刻的心情承受不起它的提醒。

  "是......是您明日要穿的鳳冠霞帔。"語蘭眼中倏然升起的怒氣,教小菁很想丟了衣服逃命去,但她仍然咬緊牙根的盡她身為僕人的責任。

  "拿走,我不想看到它!"語蘭恨不得拿把火燒了它。

  "拿......拿走它,您......您明個兒穿什麼?"這霞帔可是京城裡最好的師父花了五天,日夜不休趕出來的,小菁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美的衣服。小姐實在太幸福了。

  "不穿了。"語蘭賭氣的吼道。

  "不穿?"小菁給楞住了,新娘子不穿霞帔出嫁,這成何體統?

  "小姐,這件霞帔可是老爺命人花了五天五夜才趕出來的,美得不得了,您不穿可浪費了。"這種霞帔,憑她小菁一輩子也穿不到。

  "你那麼中意的話,你穿好了!"這個笨蛋,一點都不了解她的心情。

  "我怎麼可以穿呢!我又不是新娘子!"這話要是教老爺聽見,她包沒命!

  "誰說你不可以......。"對啊!誰說她不可以,既然李少允一定要一個新娘子,她就給他一個。這麼一來,既不會違抗聖命,又可以讓小菁有個好歸宿,她反正早就對李少允流滿一地的口水了,干脆把她嫁過去仕她流個夠。

  "小菁,你說那天來提親的公子,長相如何?"她准備挖個陷井讓小青跳。

  "很英俊啊!連天上的月亮見著了他,也得閃到一邊涼快去呢。"那種翩翩公子,真是只有天上有啊!

  "那你想不想嫁給他呢?"語蘭看著小菁那副失了魂的模樣,料定她會往陷井裡面跳。

  "想啊?"不對,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小菁謹慎的盯著語蘭看。

  "他就是李少允。你明天就代替我嫁給他。"一切搞定!她也准備明天收拾行李蹺家去找徐少允雙宿雙飛。

  "他就是......。"不行!"想歸想,做歸做,這根本是兩碼子事。

  語蘭看著諒訝到瞪大雙跟、張大嘴巴的小菁,不由的皺起眉毛。

  "為什麼不行?"

  "為什麼行?您是皇上指定嫁他的人哪!不說別的,先說李公子好了,他一表人才,依我看,與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說,看祥子他似乎認得你,這可不是隨便搪塞一個就能解決的事呵。"小姐簡直是異想天開。她再怎麼會幻想,這種高攀豪門的事情,她是連作夢也不曾有過,她非常清楚自個兒是什麼身份。

  語蘭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什麼天造地設?根本是鬼扯!那是因為小菁沒見過徐少允,否則絕對會臨陣倒戈。

  "你到底嫁不嫁?"語蘭死瞪著小青。

  "不嫁。"小菁這回也鼓起勇氣回瞪著語蘭。

  "哼!膽小鬼!"語蘭不屑的轉頭哼道。

  "我膽小鬼?你才是自私鬼呢。"小菁豁出去了。大不了回鄉下去吃老米飯,反正契約也滿了。

  "我自私?"語蘭被小青突來的憤怒嚇了一跳,忘了自個兒才是主子。

  "你不是自私是什麼!你生來命好,長在掄家,老爺和少爺視你如寶,把你捧在手心不敢有一絲怠慢,而你呢?你有沒有想到過他們的辛苦?"小青想起同是身為女孩子,年紀也不但差五歲,遭遇卻是天壤之別的自己,不禁悲從中來。

  "我......"語蘭也不知值該說些什麼,爹和大哥疼自己是事實。

  如今你拿什麼回報他們?是逃婚!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一走,他們該怎麼辦?‘掄莊'該怎麼辦?自從三天前你一聲不響的離家出走,整個‘掄莊'就陷入一片水深火熱之中,深粕找不回你趕不及明日的婚禮,全部的人就得提著頭顱見皇上,這種痛苦您可曾替我們想過?"

  "我......"語蘭愣住了,她的任性造成這麼多人的痛苦,她卻一點也不曾為他們著想。

  "這些人都是自小看著您長大,讓你喊伯嬸的忠心老僕,您就忍心讓你的任性毀了他們,這還不夠自私嗎?"小菁一口氣說完這一番話,聲量之大,整個掄莊大概有一半的人都聽的見。站在語蘭房外掛彩的守衛們,更是個個豎起大拇指,暗地稱贊小青這一席肺腑之言,她這一番話,簡直就是整個"掄莊"下人的心聲。

  一吐為快的感覺太棒了,小青一點都不後侮自己的放肆,直直的盯著發愣的語蘭。

  "我......我明白了。我嫁便是。"雖然小菁這一番話很傷人,但是沒有什麼東西比事實更能令人清醒,她的確不能再自私、任性下去了。她和徐少允的感情,識能說今生無緣,或許上天憐憫她的話,來生能夠再續吧。

  "小姐,您就別再難過了。原本我們女人嘛!生來就沒幾個好命。您還算好,嫁到王府去,雖然對象不是您想要的,但未來的榮華倒也可期待。不象我、現在雖然才十二歲,但是我老爹已經打定主意要將我許配給開染房的朱寸頭家。他當然是貪人寥聘禮,朱家則是貪我能干。這一樁婚事說穿了不比買魚好多少,秤秤雙方的斤兩就說定一口價。比起我來,您算是好多了。"唉!這就是生在赤貧人家的悲哀。

  "小菁,你何必邊得這麼苦?同我一起嫁過去‘成王府'巴。"語蘭聽完小青的話,心中甚為同精,自個兒真是太不知足了。

  "不,小姐,謝謝您的好意。"小菁露齒一笑,她實在滿喜歡小姐,雖然小姐很任性,做事又不經大腦,但她宅心仁厚,個性直爽,對下人有什麼不滿就直接說出來,也不會在老爺或少爺面前打小報告,所以掄莊上上下下的八都真心的疼她。

  "我已經決定嫁給朱家,我想自己有個家。"是啊!再也沒有比自己有家更重要的事情了,至於愛不愛的,身為女子的她哪有資格去想那麼多呢?

  語蘭同情的握著小青的手,心有戚戚焉。她雖然貴為掄家的獨身女,卻也同樣逃不過悲慘的遭遇。她只可惜自己沒有早日明白小菁的性子,老是虧待她。她和小箐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時歎了一口氣,沉默的度過主僕兩人最後相聚的一晚。

  夜,的確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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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6:2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在"成王府"和"掄莊"結為親家的這一天,整個長安城可說是陷入萬人空巷的瘋狂情境中。原因非但是兩大豪門聯親的結合,同時也是京城中最著名的兩大"美麗"家族的聯姻。先不說別的,光看紅衣白馬的新郎倌,那張剛毅的俊容教高掛在空中的太陽也失了光輝,再看看新娘這頭,她原本就是京城有名的"娃娃美人",騎著黑色駿馬、身穿,一襲綠衣的新娘大哥,也英俊得教人贊歎連連。竟然有些少女當場就哭了起來,一來是為了能親眼目睹"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尊容,二來是為了這麼好的貨色就要屬於別人而痛心疾首,這些哭聲就象是傳染病般的蔓延開來,整個長安城到處可聽見這種非理性的啜泣聲。坐在馬匹上的掄語劍,不禁為這種愚蠢的少女情懷流下一身冷汗,發誓自己死也不會踏上婚姻這條賭。

  就在鑼鼓喧天、雙方賓客的道賀聲中,新婚之夜悄然來臨。那些吃飽喝足的賓客們滿意的拍拍屁股回家,只剩幾個不知死活的家伙膽敢留下來想鬧洞房。

  "少允,真有你的!掄語蘭那個悍婦你也敢娶,莫非是吃飽了撐著?"少允那團死黨中最沒水准的林孟傑開口批評道,惹來少允一個極端不悅的眼神。

  "孟傑,你若想多活幾年,最好現在就閉嘴,你講別人可以,講掄語蘭就不行。"阮鳴飛以過來人的口氣勸林孟傑。孟傑叫她"悍婦"還算客氣,依他看她根本是匹野馬,哪拴得住!

  "我和孟傑都沒有見過嫂子,就只有鳴飛有過一面之緣,今晚不讓我們鬧洞房,實在太說不過去吧?"許子軻開日起哄,他通常是帶頭的人,今晚自然不能例外。

  "是啊!是啊!你一生才一次的新婚之夜,竟然沒讓我們這群死黨幫你熱鬧熱鬧,我們良心會不安的!"

  "什麼一生才一次,搞不好沒多久會再來一次,憑少允的外表及身份,娶個三妻四妾也不過份!"

  "這點我看是有點難啦!別忘了他娶的是誰,是掄語蘭呢!恐怕他還沒有機會納妾,就教她給剝下一層皮了!"

  "對哦!對哦!"

  一提起她的凶悍,大伙兒就想起趙亭玉,忍不住笑成一團。

  少允憤恨的看著這三個沒水准的死黨拿出嘲笑人的看家本領,霎時羞愧自個兒怎麼會"同流合污"。他臉色冷冽的走到門口踢開。

  "走!"他此時只想趕快送走這幾個瘟神,他還有事情要煩惱,沒空理他們這幾個缺德鬼。

  他們三人都被少允認真的語氣和冷冽的眼神嚇到。他們是開開玩笑嚷,干什麼這麼認真。

  "少允,咱們只是開開玩笑,沒有惡意。"與他交情最久的阮鳴飛率先解釋。

  "是呀!不讓我們鬧洞房就不鬧嘛!咱們很識趣的。"少允那樣子象是要動手將他們丟出去,林孟傑可不想試他的手勁。

  "我看,我們就此告辭了。"許子軻左右手各拉一個,硬是把兩個還榜在大廳解釋的死黨拉出去。新郎倌今晚心情惡劣,有什麼想消遺他的,改日再續。

  少允瞪著那三個鼠竄的好友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感。其實他是因為不知道將如何面對語蘭而感到心煩,他們三人卻成為代罪羔羊,等他擺平這件事以後再補請他們一頓好了。

  唉!我的頭好痛!

  少允踩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慢慢的走向新房。

  語蘭蹺起二郎腿坐在新人床上,她無聊的等待著那位"可恨"的新郎倌掀起她的蓋頭巾。雖然她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踏進這間花麗的新房來,但是這沉重的鳳冠及悶死人蓋頭巾,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怎麼會沒有人來鬧洞房,一般人不是都會有幾個好友嗎?可見這個人的人緣有多差,連一個可以洞房的朋友也沒有。一想起李少允那一張陰森俊美的臉孔,語蘭直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她如何度過新婚之夜?她迷惘了,腦海中不覺的浮現出徐少允那張陽光般的俊臉,她忍不住一陣悲傷湧上心頭,眼角沁出淚水。

  不行!她已經嫁作他人婦了!心中不該再想著別的男人,但該死的!要忘記自己曾經深深眷戀過的男人是如此困難,她怎麼可能做得到?

  輕輕的開門聲讓語蘭頸背的汗毛豎立,他進來了!她困難的吞咽下口水,用衣抽拭干眼角的淚水,她才不會讓他看出她的軟弱。

  她屏息的等持眷少允揭開她的蓋頭巾,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動靜。她好奇的自蓋頭巾下方努力窺視他的動靜,無奈蓋頭巾太長了,她只能看到他的新郎長袍和一雙仿佛生了根的腳。

  兩人不吭一聲的度過這難堪的沉默,房裡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

  這混帳是打算讓我穿著霞帔、被彩頭的重量壓死嗎?語蘭在心裡頭罵道,同對感到垂在面前的那塊蓋頭巾快要悶死她了,穿的霞帔也快勒死她了。

  沉默依舊,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沒有絲毫移動的意思。

  語蘭再也忍不住了,管他禮教不禮教的,新鮮空氣比較重要。

  "你到底掀不掀蓋頭巾?不掀我自個兒來。"語蘭不給對方回答考慮的機會,逕自掀起蓋頭巾,呼吸她睽違己久的新鮮空氣。

  "你?"看清楚站在前面的人是誰時,語蘭愣在床上,腦中好一會兒無法思考。

  少允也被嚇了一跳的愣在原地,他不曾聽說過哪家的新娘子是自個兒掀蓋頭巾的,誰不是溫柔可人、百般盼望的等著新郎倌,哪象她,一點浪漫的等待也不要!

  "你怎麼在這兒?"起先她以為是自己的幻想,等確定他是真人之後又擔心他是因為自己要嫁給別人,前來搶親的。

  "我......"是新郎倌!少允在心裡回答,看語蘭那副驚懼要藏人的模樣,他沒敢講。

  "別再多說了,你得快點走,要是讓人看見你,包准會沒命的。"語蘭二話不說雙手死命拉著少允,推向門外,少允被推得差點站不住腳,一個踉蹌,無法控制的往語蘭的身上倒下。

  "唉喲!"語蘭被壓得眼冒金星,骨頭都快散了。

  "你,別老是壓在我身上,你得快--"語蘭突然間停止說話,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直盯著少允的新郎長袍。

  "你是--"這不會是真的!他不會這樣戲弄她的。

  "沒錯,我就是李少允。"少允看著語蘭發白的小臉,心中也跟著冒冷汗,她看起來象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你是李少允?"那"普寧夜"上的美男子是誰?那個自稱為"李少允"的男人?

  "你認不認識一位俊逸異常、生得一雙貓眼的男人。"最好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否則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

  "少儒,他是我弟弟。"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比他更象語蘭口述中的人。

  "你......弟......弟。"語蘭這三個字說得是咬牙切齒,這一家子都是渾蛋!

  "你這個混蛋,你那個弟弟更是個大混蛋,我掄語蘭有得罪你們家嗎?竟然這樣戲弄我?"語蘭瘋狂的捶打著少允的胸膛,少允的胸膛雖然被打得很痛,但是他的心更痛,讓語蘭這般傷心淚流,是他最不願意的事啊!

  "對不起,這並非我的本意。"少允摟緊語蘭,不斷用下巴廝磨語蘭的耳翼。

  "不是你的本意?"語蘭瞪大充滿著淚水的大眼,雖然隔著重重的淚水,少允仍然看得到她眼中的熊熊火焰。

  "你敢說不是?"語蘭卯足力氣掙脫他的擁抱,後退三步的瞪著他。她的心好痛,原來她所愛的人一直把她當成傻子戲弄。

  "我可以解釋--"解釋什麼呢?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卑鄙行為。

  "你解釋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解釋你的行為,還有你弟弟的行為!"再也沒有比遭到那個貓眼人的戲弄更令人氣憤的事。

  "這關少儒什麼事?"少允皺眉。他不過是幫忙提個親而已,就算是手段太過激烈了點,也不至於惹來語蘭這麼強烈的憤恨啊!反正她現在要的是發洩,就讓她發洩個夠,只好對不起少儒了。

  "你說話啊!你說不出話來了吧!我知道你們兄弟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語蘭氣得隨手拿起一個陶瓶往他身上砸去,少允彎身,逃過這一砸,陶瓶當然是難逃變成碎片的命運。

  "語蘭,你冷靜點。"少允安撫道,企圖接近語蘭。

  "冷靜?你教我怎麼冷靜得下來?李少允,你玩得很愉快吧?"語蘭拿起一只陶忱往少允的方向又是一砸,少允眼明手快的側身,陶枕"咚"一聲的砸在一只櫃子上頭,連擺在上頭的珍貴陶器一起碎了。

  唉呀!怪了!少允在心中暗暗叫苦,這會兒躺在地上的陶瓶屍體,可是皇上為祝賀少允新婚的賀禮,這房都還沒圓呢,就被語蘭打破了,真是個壞兆頭。

  "語蘭,你聽我說。"少允一個箭步,飛快的箝住語蘭的雙手,以免在她手中的另一個珍寶又被砸破。"我承認起先我只是想逗逗你而己,但是同時我下定決心要娶你,所以我才會差少儒去你家提親。"

  少允見語蘭瞪大雙眼,滿臉的倔強,知道她並沒有被他說服,他咽下口水繼續說下去。

  "我沒料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是又怕你的性子太烈,不聽我解釋。"

  少允心焦的等著語蘭的反應。語蘭沉默了一會兒,倏然掙脫少允的手掌,松開手指,手中的一具燕薩座像應聲落地,又變成碎片。

  我完了!少允的頭不知不覺的垂下來盯著燕薩座像的碎片看,這是姑姑的贈禮,語蘭到目前為止總共砸掉了夠買一座山的錢。

  "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以為當時沒有告訴我真相,現在說就會比較容易?以為我反正已經進你們李家的門了,橫豎怎麼傲都無所謂了,是不是?告訴你,沒這麼容易!"語蘭拿起櫃子上一大堆不知誰送的珍貴陶器丟向少允,一次一件。

  "語蘭,有話慢慢說,你這麼丟會丟死人的!"少允這回早有准備,一個飛身,就象玩踢子般的將陶罐子踢回手中,好險!總算鳴飛送的東西沒破。

  "你身子這麼好,怎麼怎麼會被砸死!"該死的混帳,他以為她跟他正在玩"你丟我撿"的游戲啊!

  語蘭兩手捉住一只陶瓶,雙箭齊發,她倒要看看他怎麼接。

  少允直覺的接住最靠近眼前的陶瓶,另一只陶瓶卻成為漏網之龜,直直的往房門的方向飛去,剛好快飛到推門而入的成王爺。

  成王爺好不容易送走了賓客,正想回寢居好好休息的時候,卻聽見從少允的新房傳來一陣嘈雜聲。願本他臉紅心跳的暗想年輕真好,有這沖熱情,象他年紀一大把了,總是少了一點勁,正當他想快速通過新房的時候,卻發現這陣嘈雜聲非比尋常,這......這不是陶器被砸破碎裂的聲音嗎?該不會是送紿少允的那些寶貝被砸了嗎?他愛寶心切,顧不得自己是否會打擾到別人的"好事",一古腦兒就往新房裡面沖,接著發現一只綠色的東西朝著他的頭顱直直飛來,再不閃就沒命了,於是他做了一個以他的年紀來說實屬高難度的動作一向後彎腰曲身,整個身子彎成一個半月形。

  "爹。"少允被闖進來的成王爺嚇了一跳。語蘭則是對他能在一瞬間就做出來的精采動作,佩服得不得了。

  "唉喲!"成王爺實在老了,哪能經得起這般折騰。

  "你這個孽子,還不快過來幫忙。"成王爺的腰紿閃著了,自個兒爬不起來。

  "爹,您沒事吧!"少允扶起成王爺,一面幫他順暢筋骨。

  "怎能沒事?不信你下次自個兒彎彎看?"成王爺-邊揉揉他閃著的腰,一邊雛眉的看著滿地的碎片。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這房裡頭怎麼亂成這樣?好象遭過小偷似的東倒西歪。

  少允赧然的看著滿目瘡痍的房間,他要怎麼告訴老爹這是他新娘子的傑作?

  "你--"成王爺隨意的目光掃視房中的擺設,不對!怎麼今早才擺上去的珍貴賀禮全不見了?成王爺頭冒冷汗的注視著滿地的碎片,妹

  妹送的燕薩座像的臉還留著關邊對他微笑。

  "啊!"一聲嘶吼震撼了整個"成王爺"。"孽子啊!這是你姑姑珍藏多年的寶貝啊!你競然......你競然......"成王爺撫著心口,老淚縱橫的哽咽著,這比殺了他還殘忍啊!

  "我......"少允偷偷的瞄了語蘭一眼,語蘭見成王爺的悲慟摸樣,心中一股罪惡感油然升起。

  "是誰做的?你嗎?"成王爺收起悲傷,惡狠狠的瞪向少允。

  "還是你?"八成是這個小潑婦做的,所以說平凡人家出身的女子最沒教養。

  "爹,您鬧夠了吧!不要打擾我的新婚之夜,出去、出去!"他順手塞給成王爺一個剛搶下的寶貝,一面使勁的推他出去,成王爺還沒來得及發出抗議就教少允給推出門外,房門"啪"一聲關了。

  成王爺傻傻的盯著當著他的面甩上的房門,心中百感交集的悲歎著,兒子養大了,不中用了,娶了媳婦就不理老爹了。這一切都反了。原本娶掄語蘭進門是為了看住少允,少砸點寶貝,沒想到她一進門,寶貝反而砸得更多,這往後要是夫妻倆吵架,卯起來給他來個砸寶大賽,那"成王爺"中的寶貝們還有得教嗎?不成!他得趕緊蓋個密室,把家中所有寶藏都往裡面放才行。

  成王爺下定決心,使勁的點一下頭,可惜現場沒有任何人看見他臉上慵慨就義的表惰。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握緊雙手。唉!他發現自個兒手中正拿著一只白陶罐子,開頭優美,色澤奇佳。成王爺高興到痛哭流涕,緊緊的將它抱在胸前,深怕它有不測的一路疾奔到寢居。

  少允關上房門,深吸一口氣後轉向在面對語蘭。經過他老爹這一番鬧場之後,他的勇氣更加消失無蹤,要是他今晚得睡在房門口,他非要老爹負責不可。

  "語蘭......。"少允見突然間安靜下來的語蘭,自覺此機不可失的走近語蘭,伸手就要摟她。

  語蘭靈巧的曲身避開,拿起床上鋪好的被子塞進他突然撲空的手裡。

  "你自個兒找地方睡去。晚安。"說完她打了個大呵欠,累了一天,該休息了。

  少允不相信的瞪著語蘭塞給他的棉被,這可是他的新婚之夜,難道她沒聽說過"春宵一刻值千金"?要他自己去找睡覺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

  "你打算讓我錯過我自個兒的新婚之夜?"這麼殘忍的事,她怎麼做得出來!

  "沒錯!"她甜甜的一笑。他以為隨便幾句話解釋就可以擺平她?沒這麼便宜的事!她非整得他脆地認錯不可,否則她心頭那口怨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他為了今夜,受了多少的煎熬,而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競然使出這招殺手。

  "為什麼不行?你不就以戲弄我為樂?我這麼做,不過是個小小的報復而已。"看著他發青的臉魚,語蘭心中大感愉快。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他是著了什麼魔才會愛上這個冷血的女人。

  "我惡毒?好啊!那你休了我啊!"語蘭不經大腦的沖出這句話,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怕少允會將她的話當真。

  "你--"少允氣得發抖。他很想象大丈夫般的高傲點頭,然後瀟灑的轉身離開。可借自從他碰到這個小克星以後,發現自己再也無法恢復往日的瀟灑自在,他太在乎她了。

  他咬緊牙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脾氣,憤然的將手中的棉被丟向地下,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你要去哪裡?"語蘭又想整他,又希望他留在身邊。

  "你不是不要我留下嗎?我自然要去歡迎我的地方。"他惡意的胡謅道。被老婆趕出房門,這種事要是傳出去,教他這位"京城第一美男子"的臉往哪裡擺。

  "那個地方是哪裡?"這麼晚了,所有的店家都打烊了,哪還有地方跑。

  "百花樓。"少允停住腳仔細觀察語蘭的表情,希望能達到令他滿意的反應。

  語蘭當場楞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心中卻是奇怪少允那麼晚了上賣花的地方去做什麼?花坊還開著嗎?她還沒有會意過來,就教少允忿忿的甩門聲給吵得捂緊了耳朵。

  "混帳!"少允邊走邊罵。摘下頭上頂著的新郎帽,用力丟向一旁,剛好砸到一只可憐的野狗。

  可憐的流浪狗被這不明物體砸得"汪"的一聲,對著擲物者猛吠。少允心情正處於崩潰的邊緣,這只不識時務的畜生自然成為他發洩怒氣的好對象,莫名其妙的挨了好幾卿,冬於悲哀的"嗚--"-聲認輸,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離開。

  "新郎倌,你跟那只狗的處境相同,怎麼可以欺侮同類?"由陰影處傳來的清脆女聲,不急不緩的調侃道。

  "麗清,怎麼連你都笑我,出來吧!"真是人一倒霉,到處都有人落井下石。

  "少允兄,看起來你這張俊臉好象沒發揮多大的用處嘛!怎麼會教語蘭給趕出來?"吳麗清踩著悠閒的步伐,一張絕美的臉帶著艷麗的微笑,笑吟吟的盯著少允瞧。

  "我--"

  "壞事做太多?"麗清非常清楚他和語蘭之間發生的事。為了雪恥,她對京城裡的大小事情都了若指掌。一些旁枝的來源再加上自己親眼目睹,大大小小加起來,憑她優秀的組織、恩考能力,早就猜對了九分。

  "你的嘴跟少儒的一樣壞。"這兩個要是湊成一對,"成王府"跑不掉每天戰雲密布,幸好他的新房離少儒的隔著三個池子那麼遠,否則可得天天撐傘了。

  "呵、呵!"連汕笑聲也那麼象,這兩人可說是天生一對。

  "我上回跟你提的事情,你的打算是......?"少允上次的建議,麗清還無暇去細想。

  "還沒有打算,過些日子再說。"她技巧性的打著太極拳。

  "別管我的事。我今晚恰巧遇見你,也算是緣分。給你一個建議如何?"麗清好心的提議道,少允總覺得她就象是少儒的翻版,說出來的提儀通常是救人、害人兩面兼得。

  "什麼建議?"

  "去找掄語劍談談。"

  "談什麼?我不覺得有什麼好談的。"

  被自己的新娘子趕出新房已經很滲了,還要自尋死路的去找大舅子開堂受審,這種蠢事他才不干。

  "我就說嘛,少允兄,你那顆腦袋瓜子還真的是不開竅嘛!難怪會讓少儒捉弄著玩。"麗清俏皮的調侃著少允,故意提到他的死敵讓他血脈賁張。

  "我哪裡不開竅?"要不是麗清就象自個兒的小妹,他准掐死她。

  "你哪裡開竅?"麗清走近故意用手指輕敲少允的頭顱。"蘭兒的脾氣只有她大哥最清楚,你不找他談找誰談?更何況你若不向他討教幾招治蘭兒的方法,我保證你以後的日子不只難過,男性的威嚴更會蕩然無存。"她迷起眼睛笑開來,教人分不清楚她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

  "你知道再誠心點的話,啊!對了!再誠心點哀求掄語劍的話,也許他會幫忙你說服蘭兒喲!而且--"她故意停下來,瞪大眼瞞望著少允。

  "你要說什麼就一次說完,別吊人胃口。"他生平最恨這一套。

  "別急,新郎倌,我只不過是怕你今晚沒有地方睡覺而已。"麗清無所謂的聳聳肩,臉上流露出捉弄的神色。

  "笑話,我會沒地方睡?歡迎我的地方多得是。"少允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是十分懷疑。

  "是哦!你就穿著這一身逛遍整座京城?還是挨家挨戶的敲門,看看你那些狐朋狗黨會不會仁慈的不吭一聲收留你?你若不怕被蘭兒趕出門的消息明早傳遍整個京城的話,倒是不妨試一試。"

  少允盯著麗清那雙精明的眼瞎,覺得自己跟本是被逼進了死巷子,他挫敗的歎口氣,承認她說的有理。

  "我去就是了。"一想到要面對那位令人敬畏的大舅子,他一點勁兒也提不起來。

  "別那副死樣子,他會幫你的。"麗清笑道,接著丟給他一套衣服。

  "換上它吧!你總不能一身新郎倌的模祥,去‘掄莊'讓人看笑話。"她實在不好意思提醒他,他那張臉獨一無二,烙印在每一個見過他的人的記憶中,要忘掉跟本不可能。罷了!他已經夠灰頭土臉了。

  "祝好運,新郎倌。"她淡淡的丟下這一句祝福的話,轉身消失在夜色中。少允還來不及道謝,就不見了麗清的蹤影。少允凝視著空無一物的暗影,認命的換上麗清給的衣服,往"掄莊"的方向走去。

  "啟稟少爺,夕卜頭有一個奇怪的年輕人說要找您。這奇怪的年輕人戴著一頂斗笠,把帽簷壓得很低,躲躲藏藏的象是怕被人看見。"

  "哦?"這麼晚了,還有誰那麼不識相挑這個時候來拜訪他。

  "可曾留下姓名。"語劍對這位神秘來客的身份,已經猜出八分。

  "他說一你知道他是誰。他還說什麼,什麼,哦!不幸讓您說中,一語成懺之類的話。"王總管覺得這簡直是在打啞謎。

  "請他進來。"語劍在王總管出去帶人之後,忍不住放聲大笑。他這位作繭自縛的妹婿,看起來大概是沒多少羽化的機會,得拉他一把了。

  語劍聰明的在少允踏入大廳之前停止了笑聲,恢復了一貫的高深莫測。

  "退下,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接近大廳。"語劍抬手輕揮斥退僕人,安靜沉默的等待少允的開口。

  少允伸手摘下難看的斗笠,露出一張靦腆的俊臉。

  "今晚天氣不錯。"這真是一句糟透了的開揚白,但少允就是拉不下臉來求大舅子。

  "是不錯,你何不坐下?"眼前的妹婿,一副汗涔涔的樣子活象在面對判官,他真有如此可怕嗎?

  少允依言坐下,語劍雖然面容和悅,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但他一臉心知肚明的摸樣,教少允更加尷尬。

  "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燭夜,你竟然留語蘭在‘成王府'獨守空閨?"語劍干脆直接切入話題,省得大家想借口想破了頭,

  "不是我要留她獨守空閨,是她自個兒將我......呃,將我......,他怎麼也說不出來自個兒是被老婆轟出來的事實。

  "將你......?"語劍故意不幫他接話,一個人若想得到別人的援助,最好誠實點。

  "將我趕出來。"少允無奈的道出事實,反正他的大舅子擺明了不給他台階下。

  "原來如此!"語劍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語蘭的脾氣可不是說的。

  "那麼今晚,你有何打算?"

  "我--"這個要命的大舅子真不是普通的壞,明知道他需要的是什麼,還明知顧問。

  "我看今晚你就待在‘搶莊'歇息吧!明早我跑一趟你家,幫你和語蘭琢磨琢磨,但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證。"

  少允感激的謝過這位顯然輕易曉過他的大舅子,跟著他一同走向一間寬敞舒適的客房。"掄莊"的擺設一點也不比"成王府"遜色,難怪會養出語蘭這般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語劍兄,一切拜托了。"少允靦腆的說出這句話,要向一位只大自己一歲的男人開口要求幫忙,對他而言著實不易。

  "我會盡力而為。"語劍露出一個稚氣的笑容。"夜深了,請早點歇息。"

  語劍微微的欠身致意,關上客房的房門,轉身沒入夜色中,一面走一面想,今晚真是熱鬧啊!

  "大少奶奶,您的大哥在大廳等候求見。"成王府中剛被指派來服侍語蘭的丫環顫聲說道。她很害怕自己的新主子,雖然她今早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瞧過她,凡事更是自個兒打理,但是她就是沒來由的覺得害怕,昨兒個夜裡乒乒乓乓的嘈雜聲,大家都還記憶猶新。

  "我大哥?"這麼一早來干嘛?莫非家裡頭出了什麼事?"

  "快快請他進來。我在西廂的廳堂裡見他。"

  "是。"這可是新主子指派的第一件任務,小梅可不敢怠慢,急急奔出去。

  語蘭趁這段時間照鏡子梳妝一下,當她看見鏡子裡的面容時,在心裡暗叫不好。自個兒翻來復去折騰了一整夜的結果全顯現在臉上。蒼白的臉孔、紅腫的雙眼,任誰都能看出這是一張一夜無眠的面孔。都怪李少允啦!語蘭在心中暗自發誓不要看見他了。

  語蘭還是沖向西廂方,她大哥最討厭等人,就算對象是她也一樣。

  沿路上看見一陣風似的語蘭的僕役們,則是第一次看清語蘭的美麗臉孔,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看到一具會走路的陶娃。

  "大哥,您怎麼來了?"語蘭氣喘喘的撫著自己的心口順氣,還好!沒讓他久等。

  "你剛跑完整座京城?"語劍挑眉取笑語蘭急促的樣子。"別急,喘口氣坐下。"語劍氣定神閒的拍拍他身旁的椅子,語蘭依言坐下。

  "大哥,您這麼早就上這兒來,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事?"能有什麼事發生?莫非是爹的身體出了狀況?"難不成是爹--"天哪!她才剛嫁出門第二天,就發生這種事情,李少允果真是災星一個!

  "不是這回事,別胡思亂想。"語劍微笑的輕拍抓住他右臂的小手,柔聲說道。

  "那麼是什麼事?"只要不是家中出事,她就放心了。她松開手,放回膝上。

  "我來了半天,怎麼不見你老公出來跟我打聲招呼?莫非是眼裡放不下我這個大舅子,瞧不上眼?"

  掄太公釣魚,放長線捆人。

  "他......呃,啊,對了!他出去找朋友了。"好險!要是讓大哥知道她昨晚發揮了潑婦的本性,非把她吊起來打不可。

  "哦--找朋友。"語劍假裝了解的點頭。這個死丫頭,還敢當著他的面扯謊。

  "那麼他昨晚可好?"

  "我不知道!我哪知道他昨晚上哪兒--"語蘭連忙用手遮往小嘴,真要命!怎麼會不打自招呢?

  "語蘭--"語劍發出的警告語氣,她絕對不會弄錯。

  "好嘛!好嘛!我告訴你就是了。"語蘭不服氣的嘟起櫻桃小嘴,心中暗想為什麼每一次她要做點壞事就會被逮個正著,真不公平。

  "我......我把他趕出去了。"最後那四個字幾乎聽不到。

  "理由?"語劍好整以暇的審問他妹妹。這個小妮子昨晚的豐功偉績,他打從一進門就聽見僕人們互相"傳誦"著,不時還伴隨著"咯、咯、咯"的嘲笑聲,她難道就不能長大點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規規矩矩的做她的"大少奶奶"?

  "理由?"說到理由她就有滿肚子的委屈,剛好可以趁現在跟大哥哭訴一下。偌大的"成王府"全是李家的人,也沒有一個親信可供商量或聊天。

  "你不曉得李少允有多壞,騙得我團團轉,他就是那天在樹林裡跟你打架的人。"當時她大哥要是一掌打死他不就省掉她今日的傷心。

  "我知道。"語劍仍舊一派的沉穩。

  "你知道?"這下語蘭可真是楞住了,大哥也是幫凶之一?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你以為大哥會放心讓你嫁給他?"他對她的深情是無庸置疑的。

  "那你還幫他。"這全反了,大哥的胳臂到底是怎麼長的。

  "我當然幫他。是誰當日還喊我要少允的?"他提醒她,最終的凶手就是她自己。

  "我當時又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怎麼可以怪我。"

  "不怪你怪誰?還弄不清楚人家的家世背景就跟著人家跑,跑出個聖旨來弄得大家雞飛狗跳的,你還敢說自己不是始作俑者?"

  "我--"語蘭這下可真是啞日無言了。她的大哥向來沉默寡言,但是一開口即辯才無礙,句句切入重點,掐著脖子的其實掌握得比誰都精確。

  "語蘭,你還記得那天被爹逼婚時所說的話嗎?"

  "您是說有關於我未來丈夫的條件?"她當然記得。.

  "不錯。你不是說過,你未來的丈夫必定要寵你、愛你,把你捧在手心上嗎?"

  "我是說過。"但這跟她目前的處境有什麼關系啊!

  "你還不懂嗎?你何其榮幸嫁給一位寵你、愛你又尊重你的丈夫,這種老公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啊!"妹妹的際遇只能用"幸運"二字來形容。

  "可是他欺騙我。"把她當傻子耍是最令人無法忍受的一點。

  "他是騙了你,但那也是基於愛你、不願傷害你的緣故。一個男人若是不愛你,他就不怕去傷害你,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唉!他這個妹妹要說她是蠢還是單純呢?

  "我--我懂。"其實她昨晚就想通了一些道理,只是氣不過,死鴨子嘴硬罷了。

  "你懂就好。"看來她還沒有苯到最徹底,還有救。

  "語蘭,切記一點。"語劍認真的告誡她。"再也不要做出趕你丈夫走的蠢事了。當你趕走一個深愛你的男人,同時也將自己趕出了他的心房,我這不是在嚇唬你。"他雖然沒什麼夫妻相處的經驗,但是同為男性的心理,他頗能體會。

  "是的,大哥,多謝您的教誨。"其實她自己也挺後悔的,也暗暗決定待少允回來要讓一切誤會冰釋,告訴他,她原諒他了。可是此時男主角不在,教她如何發揮她的婦德?她突然想起少允昨晚臨走前交代的去處,他該不會買了一夜的花吧?

  "大哥,蘭兒有事問您。"她今天非弄清楚"百花樓"是什麼地方不可,怎麼好象每個住在京城的男人,或多或少都去過那地方。

  "你問。"語劍頗感好奇,語蘭這等嚴肅的表情他到是沒見過幾回。

  "百花樓是做啥的?"

  "你......問這個干嘛?"她的腦袋瓜到底裝了些什麼?怎麼老問"百花樓"這種地方。

  "因為少允昨晚臨走前說他要去那裡。"還不給她反應的時間,他便怒氣沖沖的離開,真是莫名其妙。

  "他這麼說?"這個笨蛋!不過話說回來,偌大的京城裡不知道"百藝樓"是什麼地方的傻瓜也沒幾個,他算是不幸碰到其中之一。

  "他就是這麼說。"語蘭瞪著期待的大眼,一個勁的點頭。

  "那是個--"語劍突然興起一個不太仁瓷的念頭!給這對新婚夫婦加點樂趣不也是個好主意,反正事情總有擺平的一天。

  "妓院。"語劍面無表情的告訴語蘭正確答案,同時看著她那張由諒訝轉為憤怒的小臉倏然漲紅。

  "妓院?!妓院?語蘭簡直快氣到吐血了,她再笨也知道男人為什麼去那種地方。

  "他竟敢這麼做!他竟敢在新婚之夜跑去妓院尋歡?!"這......這可是她的恥辱哪!這會兒全京城的人大概都已經知道,她掄語蘭沒法子管住老公了?

  "他不上那兒,你教他上哪兒去?別忘了趕走他的人是誰。"語劍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心裡面暗笑不己,他也知道自己很壞,但就是無法放過這個捉他們的機會。有時候男女之間有點小誤會,反而增加彼此的感情。就憑這對個性純良的戀人,對峙不了多久的。

  "你自個兒慢慢去生氣吧!我話帶到了,該懂的道理你要自己悟。畢競你已經是‘成王府'的大少奶奶了,凡事都要懂分寸,別教人看‘掄莊'的笑話。"語劍寵愛的捏捏她的臉頰,以後要這麼捏她的機會也不多了。

  "我知道,大哥。"她話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早已打定主意非好好整治少允不可。

  語劍憋住笑意的轉身離開,顧不得語蘭離情依依,再不走人,他怕自個兒會忍不住大笑出聲。

  語蘭卻是氣呼呼的,全身象刺蝟一般的張滿了刺,准備待少允回家後刺得他脆地求曉。

  新娘子心目中的假想敵人此刻正在"成王府"外等待著大舅子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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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0 00:06:3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登徒子、王八蚩、臭雞蛋。"少允一進房門就被罵得全身都是"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舅子不是說一切搞定,沒有回題嗎。"他期待的是一個充滿歉意的熱情捅抱,怎麼會被罵得狗血淋頭呢?

  "語蘭,這又是怎回事?"

  "怎麼回事?"

  語蘭就象頭噴火龍似的怒目瞪著他,熾熱的目光仿佛恨不得撓穿他。

  "你自個兒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你會不知道?還在那兒裝無辜。"

  "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這從何說起?

  "你還不承認!你自己說,昨天晚上你去哪裡?"天下的男人都一樣,全是一群狡詐的動物,分明是自己做錯了事,還死不承認。

  "我去了哪兒?"難不成大舅子沒跟她提起,他昨晚的落腳處?

  "我昨晚--"

  "去妓院。"她愈想愈嘔,她可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大美人,他竟然不要她而去找姿色平庸的青樓女,這教她的臉往哪裡擺!

  "你誤會了。"少允的眉毛皺成一團,他的大舅子這辦的是什麼事?

  "我才沒有誤會!"她分明聽得很清楚,他是要去"百花摟。"

  "我是說過要去"百花摟",但那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讓語蘭推著走,硬是要將他趕出房間。

  "我才不管你的理由是汁麼,你愛去就去,反正我不在乎。"她痛心到忘記了所有的事精,包括語劍的告誡。

  "你是說真的?"這個冷血的小女人!

  "誰跟你開玩笑?"語蘭強忍住淚水,深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既然你這麼討厭看見我,我不會再來煩你了。"他頭也不回的撂下話轉身離開。他受夠了,他再也不想有這種心痛的感覺了。他珍惜她、愛她、寵她,結果呢?換未的只是一連串的責罵與不信任。他想起語蘭倔強、冰冷的表情又是一陣心痛,難道她對池的感情不夠深厚到足以原諒他的欺騙?難道她不明白,無論他做了什麼事都只是因為愛她而己?他的心如搞木死灰,疲憊不己。

  他的大舅子到底在搞什麼魔鬼,他決定要上"掄莊"問個清楚。

  少允一進"掄莊"就發覺到僕人們忙裡忙外、忙上忙下的忙成一團,頗象少儒三天前要出遠門的味道。瞧這情形,要出遠門的不是掄老爺子,就是掄語劍,拜托可千萬別是他的大舅子,他還有話沒問清楚呢。

  "掄兄,你要出遠門?"噩夢成真,果然是大舅子要出城。

  "少允,你怎麼這麼快就又回未了?"語劍是明知顧問,總要做做樣子嘛!

  "我是被語蘭趕出來的。"真是丟臉。

  "又被趕了?"這個白癡小妹,要解決事情哪能用這種方法。

  "她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消息,以為我昨晚上‘百花摟'去。"少允無奈的聳肩,對於語蘭豐富的想象力他完全沒轍。

  "這不是你親口說的嗎?"

  "我是說過,但我沒去啊!你也知道的,不是嗎?"他看向語劍那張固定表情的臉,心中的懷疑愈來愈濃烈,他懷疑這件事是他搞出來的鬼。

  "有時候夫妻間要有點小摩擦,才能增加樂趣。"語劍面無表情的承認,開點小玩笑,無飭大稚嘛!

  "你......你簡直害死我了!"只怪他眼睛沒長好,找錯人幫忙。

  "不見得。"

  "不見得?這怎麼說?"少允愣愣的拄視難得微笑的大舅子,他笑起來就象少年般無害,但他知道實際上可不是這麼回事。

  "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冶治語蘭。"否則他的頭一定會被她愈壓愈扁。

  "怎麼治?她一哭我就慌了,她又特別會哭。"若非他已經中毒太深,池是絕對不敢接近語蘭的。

  "別管她哭,她的淚水中有一半是假的。"語劍以熟悉內情者的口氣勸誡他,並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假的?"少允傻了眼。"但......但是她的眼淚說來就來,一點也不像是在作假。"

  "這就是她厲害的地方。"語劍十分清楚他妹子的本事。"這是長期訓練的結果。不來這套,她恐怕早讓我爹給踢出門嫁掉了,哪還能留到現在?也算是你的不幸,活該有這麼一段姻緣。"

  那......那過去那一些柔情不是白給的了嗎?他何時娶了-位最佳女人?

  "大少爺,馬匹給您准備好了,一切都打理妥當了,就等著您上路。"王總管必恭必敬的請示著年輕主子,只見他點頭會意,揮手要他下去候著。

  "你要出去?上哪兒兒。"這唯一可以救命的軍師也要出城,教他該如何是好。

  "去洛陽迎親。"語劍總算露出一絲不悅,無奈的回道。

  "迎親?你?"少允覺得自己最近特別象只九官鳥,不停的重復著別人的話。

  "就是我。"語劍輕描淡寫的口氣中有著自嘲。

  "語蘭......知道嗎?"才不過兩、三天的光景,怎麼全亂了譜?

  "不知道。我也是剛才知道,自己將要當新郎倌的。"他說得象是天天有這回事,不值得稀奇。

  "這......是怎麼......回事?"少允沒有聽過比這更荒誕的事。

  "很簡單,指腹為婚。"

  這種古老的相親方法,對於不知道雙方長相的兩人,真是再殘忍也不過。

  "指腹?"不允不禁提高音量。通常指腹為婚這種事,都是發生在雙方子女還末出生的時候少允都已經二十五歲了,語劍又大他一歲,那麼,語劍的"未婚妻"不就是......,這......這可是一個"大"爛桃啊!

  "放心,她沒你想象中那麼老。她今年跟語蘭同年,也是十六吧。"

  "那怎之能說是指腹為婚呢?"少允的頭腦怎麼也轉不過來。

  "她家是指人,我家是指腹。"這個荒誕的婚約是發生在十年前的某一個晚上,當時大腹便便的的親娘由於受到另一對夫婦的搭救,而那對夫婦中的妻子也是大著肚子,雙方一見如故,愈聊愈起勁,甚至約定將來肚子裡的孩子若是有緣要互相嫁娶,若是無緣那也不打緊,反正她還有一個英俊的兒子可"用來"報恩,於是他變成雙方家長協議之下的犧牲品。

  原本隨著母親的去世准也不記得有這回事,如今卻在女方催促之下翻出了這筆陳年舊約。為了"掄莊"的名譽,身為長子的他,只好咬牙接下這任務,火速趕去絡陽迎親。至於迎親後的日子,也沒人規定礙怎麼過才行,他絕對會想法子甩掉那個包袱的。

  "你真的打算遵守諾言?"這又不是他自己忤的承諾。

  "這是我的責任。"語劍理所當然的語氣令少允自覺汗顏,同樣身為長子,他卻沒為家裡盡過半點責任,老是隨心所欲的胡亂行事。

  語劍看著少允擔心的眼神,不禁覺得好笑。他自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有空為別人操心。

  "聽好,我沒時間了。"外頭的天色愈來愈暗,他得掌握好出發的時間。

  "暫時我是不會回到京城,你和語蘭嘛,就自求多福吧。"

  少允從命的點點頭,求人不如靠己,老婆是自己的,自個兒搞不定,要准搞定。

  "蘭兒自小就被我們寵壞了,說起來其實是我們的責任。"語劍坦白,該負的責任他向來不曾逃避過。

  "對付蘭兒其實很簡單。依你目前的情況看來,唯今之計就是‘刺激'。"

  "刺激?"這是孫子兵法中的哪一招?

  "蘭兒最受不了刺激,你只要隨便一激她,她就會隱藏不住本性一古腦兒的爆發,到時候你再抬出哄騙那一套,不怕她不屈服。"

  "要是她不中計呢。"跟自己的老婆斗法,實在太傷神了。

  "不太可能。"但處在發狂期的女八,誰也說不准。語劍素性好人做到底。

  "若她這次突然變聰明不中計的話,你就使出殺手。"

  "殺手?"但他沒有啊!向來只有他彼語蘭殺得遍體鱗傷的份。

  "用強的。"

  "用強的?"這回少允可真傻眼下,他這位正氣凜然的大舅子居然教他這種小人的招式。

  "別用那種眼光瞪我,不用強的,你一輩子也進不了洞房。"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嗎?"語劍挑眉。

  這一問倒是問得少允啞口無言,原本就不人會講話的他,這會兒就更說不出話了。

  "我可沒空賴在這裡跟你蘑菇,照我的話去做就對了,其余的細節自己想。"如此的優柔寡斷,難怪會讓語蘭整得死死的。

  "王總管,送客。"一天之內被趕出門兩次,這迭家子有趕人的習慣嗎?

  少允歎氣,認命的轉身離開"掄莊"。自從遇見語蘭之後,他就愈來愈相信"命運"這一回事,也更加的勤奮練習"認命"這兩個字的寫法,真是可憐啊?他邊走邊哀悼自己的命運。

  語蘭焦急的在房裡踱步。左三下,右三下,她這樣不停的走來走去少說也走了好幾個時辰了。自從今早趕少允出門到現在為止,已經過了十個時辰不止,他又沒差人捎個信回王府說明去處,教語蘭擔心不已,深怕他有什麼意外。

  當她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告訴她是他回來了,她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你回來干什麼?"語蘭控制不了自個兒的嘴巴,為什麼她的嘴老是跟她的心作對?

  "這是我房間,我為什麼不能回來。"少允想起語劍的訓示,准備好好的跟語蘭抒一場"智慧仗。"

  "既然是你的房問,那麼我搬到別的房間好了。"氣死人了,競然不說"我們的"房間,只說"我的"房間,當她看不見啊!

  "隨你便。"少允聳肩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祥子,大剌剌的將自個兒的身子往床上一拋,一副准備睡覺的樣子。

  語蘭哪禁得起這般的侮辱,她氣得哪起了小嘴,要地走?她硬是不走,看他能拿她如何?

  突然間一件綠色的袍子飛蓋到她頭上,遮去整顆頭,她氣憤的扯下袍子,搞什麼鬼嘛!

  "你這是干嘛?"語蘭瞪著手中的袍子,用力之猛,仿佛非把它瞪出一個洞來才甘心。

  "補啊!"

  "補?"他神經病啊!這種事教僕人做就可以了,犯得著她親自動手嗎?

  "當然是要補。你沒瞧見上頭有個裂縫嗎?"那是他進門之前故意撕的。

  "補什麼撲。"她惡狠狠的罵道。"你的衣服多得是,哪差這一件?"

  "對不起。"他笑得都快倒在地上了。

  "你......你爹沒請師父教你女紅?"一般大戶人家的女兒都會這些。

  "怎麼沒有?還是請來全京城最有名的刺繡師父呢。"

  不會吧!名師不出高徒也就算了,出了語蘭這等劣徒也真教師父痛心疾首的了。

  "那麼怎會會......"這般差勁。

  "你管我!反正我就是沒天分,怎麼樣?"少允這下可真是刺中了她要害,她不只女紅不行,只要是家務一概都能難倒她。

  "也罷!反正你不能做還有別人會做。‘百花摟'裡面的小蝶手藝滿好的,她一定不介意幫--"少允話還沒說完,手裡頭的衣服就被氣得面紅耳赤的語蘭搶走。

  "誰說我不能做?我明天給你!"等一下找小梅幫忙不就得了。

  少允很清楚她那顆小腦袋刀得是什麼如意算盤,他才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你硬要做也行,不過要靠你自己的力量,不能找別人忙哦!"他帶著惡意的微笑,賊溜溜的雙眼仿佛要挑戰她的誠實,她很想豪氣雲天的說"沒問題",可是她實在不會女紅,都怪以前學女紅時太混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就說你不行嘛!來,把衣服給我,我找小蝶補去。"他伸手就要拿袍子。

  "誰說我自個兒做不來?自己做就自己做嘛!"語蘭連忙將袍子藏在身子後面,害怕少允真會搶走衣服直奔"百花樓"找叫做"小蝶"的女人。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少允勾起了一個邪惡的笑容,心中雀躍萬分,語蘭畢競是愛他的。

  "夜深了,娘子。"他接著發出邀請的笑容,眼睛直盯的注視著語蘭。"我們就寢吧。"

  "誰是你娘子,要睡覺你自個兒睡去。"語蘭臉紅心跳的閃過少允的那一雙魔爪,她才沒有這麼容易投降。

  "你不是我娘子?那麼前日與我拜堂成親的姑娘是哪位?"少允顧意露出思考的神情。"應該是沈家的二小姐吧?還是展家的大小姐?不,都不對、應該是‘囊王府'的三公主才對,還是......。"

  "你這不要臉的風流混蛋。"競然認識一大堆女人,她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嫁給這等風流鬼。

  "呵,呵,我只是想弄清楚我的娘子是誰,免得進錯了房嘛!"少允笑吟吟的盯著語蘭漲紅的小臉,這小妮子總算也嘗到了吃醋的滋味。

  "是誰?是誰?我這張臉你會不認識。"語蘭氣得沖到少允的面前,抬高臉,好讓少允看個清楚。

  "嗯,好象是這張臉沒錯,但是嘛!這身體好象......。"少允皺著眉頭用眼睛將語蘭的身體上上下下掃描了幾遍,邊看邊搖頭。

  "好象什麼?"語蘭不安的扭動自己的身體,她的身體正常啊!莫非是發福了?

  "好象,好象不是你的。"少允故意將眉毛皺得更緊,似乎在懷疑她是不是個冒牌貨。

  "不是我的會是誰的?你簡直胡謅!"這真是荒謬透頂。

  "我不相信。"少允嚴肅的說道。

  語蘭瞪著少允那認直的表情,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是個冒牌貨,代替另一個語蘭嫁進"成王府"。再不然就是她得了失心瘋,只有這兩種可能。

  "語蘭應該還要再胖一點,你這麼瘦怎麼能跟她比。"少允故意用不屑的目先掃過語蘭的身體,差點沒教她火冒三丈。

  "我哪裡瘦?你跟睛長到哪裡去了?"語蘭真想拿東西塞住他的嘴,她的身材可是時下公認的標准呢!

  "你明明就瘦嘛!"少允執起她的手慢慢檢定她的纖纖五指。"哪,你自己看,手指這麼纖細,不是瘦是什麼?"

  "我......我只有那裡瘦嘛!其他的部分,豐滿得很!"氣死人了!竟然能讓他找到"證據。"

  "哪裡豐滿?"少允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拉起語蘭的袖子,露出一條雪白的手臂。

  "你看,連手臂都是這般纖細,其他的地方能有什麼豐滿。"少允強忍著想要撫摸的沖動,裝出一副不甚在乎的神情。

  "沒豐滿?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清楚了。"語蘭不辱"易怒大王"的封號的將衣服扯下,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膚,只剩下一小片紅色的肚兜捍衛著春色。

  少允大飽眼福的注視著跟前的可人兒,他早知道她的身材很好,但沒想到會這麼好,上回情欲當頭的時侯沒有空去注視這些。

  "看什麼?看你這片小肚兜嗎。"這片肚兜擺明了遮不住語蘭豐滿的胸部,少允真想將它扯下。

  "我這肚兜有什麼不對?"語蘭凶巴巴問少允,這件肚兜可是小菁迭給她的紀念品哪!

  "是沒什麼不對,這對龍鳳繡得挺好的,是你繡的?"少允看著語蘭倏然浮起的紅暈,知道自個兒的箭射中紅心了。

  "你管是誰繡的!反正......反正只要告訴我,這件肚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是了。"自從上次她與小菁深夜長談之後,她對小菁的看法就完全改觀了,她做的東西自然也容不下別人的批評。

  "這件肚兜做工精細,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按語蘭來看,這件肚兜根本無可挑剔。

  "太大了些。"

  "太大了些。"語蘭真想撐開他的眼睛教他看了清楚,這件肚兜根本合身到有過小的嫌疑,他竟然還能說出這等鬼話。

  "當然這也不能怪你,長得瘦小也不是什麼罪惡的事情,雖然有點不合時尚,勉強也可奏和著看。"少允講得自己好象是購買前沒看清楚,買了後才發現自個兒買到瑕疵品般的倒霉認栽,氣得語蘭血液直沖大腦。

  "你有病啊,我哪裡瘦小。"她粗魯的捧住少允的臉,將他的頭往下拉,少允的視線恰巧落在語蘭踞著腳尖、抬高的胸部上,那一片紅肚兜防佛在抗議語蘭突如其來的動昨似的繃得更緊,少允覺得自己的下體也跟著繃緊。

  "你不要勉強自己了,再挺也不會挺出胸部來。""沒關系,我不介意。"少允露出哀戚的表情,教語蘭更加光火。

  "我哪需要提?我已經夠挺了,我--"她低頭看向自己胸口那一片紅色的突起,難道她真的不夠豐滿嗎?

  "我們別再爭辯了,直接看證據不是比較快嗎。"少允趁著天時地利之全,伸手解開語蘭頸後的肚兜帶子。語蘭豐滿堅挺的胸部瞬間一覽無遺。

  "卑鄙。"語蘭尖叫,根本來不及阻止少允快如閃電的動作。

  少允靈巧的抓住語蘭意欲遮羞的雙手,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不卑鄙怎麼騙得到你呢。"他的眼睛直瞪著語蘭赤裸的上半身,眼光所到之處,語蘭覺得象被火灼傷般的炙熱。

  "色情狂,大色狼!"語蘭渾身放火,原本理直氣壯的罵人也象是在嚶嚀。

  "我或許是色情狂、大色狼。"少允壓低聲音承認。"但絕對是一個為你瘋狂的男人。我知道我的行為是不可原諒的,但這一切都只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愛你。"少允的雙眸象要催人入眠般的將語蘭欄進一個充滿溫暖、柔情的游渦。

  他將中了魔法的語蘭橫抱放在床上,大手蓋上語蘭堅挺的酥胸,用手指把弄著胸前的兩顆蓓蕾,加深他的魔力。

  "打從我第一眼看見你開始,就深深的為你著迷,而在那時,我還以為你是個男人呢。"

  "真的?"還在魔法裡掙扎的語蘭,困難的擠出這個問句。

  少允露出風靡全城的笑容,雙手同時俐落的解開自己的衣服,連同語蘭剛被脫下的衣服,一把掃下床。

  "沒錯,在那時候我還無法相信自己的感覺,我不敢相信自己競會對個小弟產生欲,一直到確認你是個女兒身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這麼說,你不是覺得我毫無魅力?"語蘭被少允貼上來的赤裸身體給驚訝的倒吸一口氣,漸漸的,才適應這種裸裎相見的陌生感覺。

  "你是我所見過最有魅力的女孩。"少允的雙手往下探向語蘭的神秘幽鏡,語蘭瞬時欲火中撓,腦中一片空白。

  "我的身材也不若你說的那麼差哦。"語蘭在漂浮的思緒中,勉強抓住這個令她在意的問題。

  "你是我所見過最捧的身材。"少允的手指緊扣住語蘭的手,在十指交握的一瞬間,語蘭直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准備好了嗎?小美人。我們要共赴雲雨噦。"少允壓低身體,帶著語蘭一起邁入一個她從未知曉的世界。語蘭感覺到一陣難忍的疼痛,幾乎要從雲端落下,但是少允溫柔耐心的撫慰帶領著她越過障礙,飛向一個充滿瑰麗色彩的情欲世界,她的心也從此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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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19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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