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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 -【殘酷的偽裝】《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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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9 02:38: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葉霓 - 殘酷的偽裝

天啊!他怎麼會傻得接下「變臉」這種臥底的工作
害得溫柔多情的他應是得變成冷酷無情的惡煞
在賊窟生活已屬不易,還得應付她這個大麻煩
看樣子他得想個辦法逼走她,以免身份曝光
豈料辦法尚未成形,他卻先自我宣告投降
讓他原本完美的偽裝差一點穿幫
但又愛於任務還未完成,無法向她真心表白
他不禁大歎:何時才能還他原來的面目
外傳他是個暴戾無情、十惡不赦的惡男
但為了報答義父恩情,她仍是逼自己去接近他
殊不知就近監視的任務實行起來困難重重
她只好轉而向義兄發出求救訊號
誰知此舉竟教兄妹兩人背上亂倫之名
而指控者還是原本對她不假詞色的惡棍
瞧他語出咄咄、雙目含怒,活巷被賞了頂綠帽
這就怪了!何時他們的關係好到讓他吃醋的地步……


男主角:霍子揚
女主角:許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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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9 02:39: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臺北天母

“你去哪裡鬼混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冷誓桀甫進門,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大廳赫然燈火通明,陡亮的光束幾乎讓他睜不開眼。

他眯眼凝視著沙發上的人,“義父還沒睡?”

冷誓桀對鄒鳴的態度向來是逆來順受,但近年來他有些變了,變得叛逆,是想做困獸之鬥吧!

鄒鳴在黑道上素有“殘暴教父”之稱,大、小幫派無不對他懼畏三分,而冷誓桀是鄒鳴一手帶大,承傳其暴烈的行事風格,處事手段可謂青出於藍,更為兇惡。

但是冷誓桀的殘酷卻是鄒鳴重用他的原因之一。不過養虎為患,鄒鳴焉有不知的道理,所以他一直以毒品來控制冷誓桀的心神與行為,這也是為什麼冷誓桀對他暗藏敵意卻無法反擊的原因。

“你在美人窩中翻雲覆雨,可忘了我的交代?”風流成性是冷誓桀的一大缺點,也是鄒鳴的忌諱。哪個男人在雲雨的同時還能辦得成大事的?

“我找女人玩玩而已,不會礙事的。”冷誓桀滿不在乎的道。他清楚自己對鄒鳴還有利用價值,鄒鳴頂多口頭說說,還不至於要他的命。

三十歲的他早就養成無畏的個性,即使面對死亡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唯有在毒癮發作時,那種生不如死的苦痛卻是他怎麼也難以忍受的,而且症狀一次比一次劇烈。

然而想起鄒鳴以往的事蹟又不得不令人咋舌,十五年前他便憑著自己的智慧與狠勁,在歐洲的黑道打下一席之地,五年的努力,轉眼間居然成了歐洲首屈的大毒梟。他不僅販毒,更有一手調配毒劑的絕活,讓吸食者沒有面色臘黃、容易疲累、加速蒼老等這些一般吸毒者會有的後遺症。

不過近年來他漸漸放棄了歐洲毒品市場,將觸角轉移到東南亞,可以想見這其中大有問題!

“那我要你辦的事呢?”鄒鳴又問。

“要找個人沒那麼容易。”冷誓桀簡單回答。

“你知不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我心急如焚,你卻悠哉愜意,別逼我對你動手!”鄒鳴怒極斥責。

冷誓桀整個人埋進軟皮沙發中,滿臉無所謂的點上一支香煙。

“找了那麼多年,若有頭緒早就找到了。”他吐了口煙繼續道:“義父,我已經很盡力了,只是那女人是死是活我們全然不知,只知道五年前她喪夫、喪女後曾在臺灣落腳過,說不定她早已離開這裏了,我們卻像瘋子到處搜尋……”

“住口!少拿這個藉口來搪塞我,楊夙嵐是臺灣人,除了這裏她無處可去!”鄒鳴暴跳如雷,害怕冷誓桀說的是事實。

“養父,你別忘了她那位生化、科技雙料博士的老公井上村可是道道地地的日本人。”

“井上村和他的女兒早在五年前就被我炸死在實驗室裏了,在日本,楊夙嵐已沒有親人,她不可能還留在那裏。”鄒鳴斷言道,畢竟日本對楊夙嵐來說是個傷心地,她不可能還待在那裏。

“那就得怪養父了,炸死人以前就該先將東西拿到手,現在可好,不但找不到那價值上億的程式,還得四處去找那未亡人,真是苦差事。我想……會不會那玩意兒剛好就放在實驗室,一起被你給炸了?”

冷誓桀的語氣中有絲幸災樂禍,雖然他是被鄒鳴養大的,但鄒鳴可沒有對他付出半點關愛,只有訓練、磨難與永無止境的毒品伺候,這也是他為何會有迥異的雙重個性的原因。

“不可能!前一晚我已經徹底搜過那裏了!”

“你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冷誓桀故意激怒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存心挑釁我嗎?小心我以後……”

“限制我的毒品?養父,你能不能換個花招,老用這招牽制我,你那張老臉還真厚啊!”

事實上,多年被毒品的折磨下,冷誓桀不僅性格多變,也養成他偏激的手段與思想,他甚至想一死以了結!

近半年來,他腦中、心底不斷產生各種死亡的念頭,而且越來越嚴重。

“你果真是翅膀硬了,敢頂嘴!”鄒鳴激動地全身發顫。

“我會變成這樣,說穿了還真是拜您所賜。”一股濃濃的恨意蒙上冷誓桀的黑眸,那抹烈焰居然也駭住了鄒鳴這位老江湖。

鄒鳴暗忖,他得找人看著他才成,這小子已經不是他所想像的那般好應付,他得小心提防才是。

“聽說你打算搬出去?”鄒鳴聰明地轉變話題。

“對,地方已經找好了,位於臺北市中心的大廈,占地一百多坪,挺舒適的。”冷誓桀撚熄香煙,起身打算上樓。

“誓桀,你什麼時候學會先斬後奏了?”鄒鳴沉聲喚住他。

“養父有的是錢,我幫你花花有什麼關係。”他回眸露出一抹冷笑。

“你給我回來坐下,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鄒鳴終於提到今晚的重點。

“我能不能拒絕聽呀,呵……睏死我了。”他伸了個懶腰,無視於鄒鳴眼底竄升的怒意。

“看樣子,你今晚耗費了不少體力。”鄒鳴嘲諷地說。

“好說,才兩個人而已。”他只是想在溫柔鄉中找到釋放與解脫。

“既然如此,我送你個女人如何?你可以把她帶進新屋,這樣你就不用天天在外頭找女人了。”鄒鳴觀察著他的反應。

冷誓桀驀地臉色一沉,“你想限制我的行動?”

“只是關心你。”

“我不需要,而且一個女人哪能滿足我的胃口?”他豈會猜不著鄒鳴打的是什麼主意,用毒品控制還不夠,現在竟想找人來監視他!

“由不得你,你是我一手養大,當然得聽我的。”鄒鳴嚴峻的臉上出現狠色。

冷誓桀煞住腳步,不著痕跡地倒抽一口氣,憋住滿腹的怒火道:“沒錯,我只不過是你的玩偶,隨便你怎麼操縱。”

撂下這句話後,他便頭也不回的拾級而上,完全不顧鄒鳴眼中的怒意。他覺得好累,是否“休息”的時候到了?


坐落於忠孝東路上的一楝華廈內突然傳出女子驚恐的喊叫聲!

“你走開!”

許心怡看著酒氣沖天的男人一步步逼近自己,下意識只想逃,但龐大的身軀完全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不斷地往後退,直至整個背部都貼著牆。

“小姐,你既然是我養父找來的女人,就該好好伺候我,幹嘛還裝淑女,得了吧!”

冷誓桀搖搖晃晃地走到她面前,一隻手正要搭上她的肩,卻給了她逃脫的機會,她從他的腋下鑽出了桎梏的小小空間。

冷誓桀雖然醉了,但還沒醉到喪失行為能力,只見他迅速反身一抓,就抓住許心怡的長髮,並猛力將她拉回臂膀中。

“女人有一頭長髮是最美的,但也是最笨的。”他嘲弄的彎起唇角,望著懷中怒火高漲的女人。

她很美,但個性太火爆,她究竟是鄒鳴打哪兒弄來的?

“說說你的來歷吧!”他勾魂攝魄地淺笑。

坦白說,冷誓桀的長相雖不屬帥哥級,但一張臉是又酷又邪,全身上下充斥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那笑容,總是詭魅得直透人心,明知他是惡人,女人卻抗拒不了。

“我的來歷?”心怡警戒地看著他。

“是啊,你和我養父是何關係?你的名字和背景?”他眼眸半眯,企圖看穿她的意圖。

“我姓許,許雲風是我父親,你養父和我父親是世交。”心怡硬逼著自己壓下想朝他揮拳的衝動,因為現在時機未到。

“許雲風?‘竹風幫’幫主?”冷誓桀微愣。

“沒錯,我是聽我父親的話來這裏與你見面,他說你需要我……”接下來的話,她怎麼也難以啟齒。

“我需要你?哈哈!的確,我非常需要你。”他臉色一轉,變得迷幻且欲望高漲,“我剛回來,你是不是得先服侍我更衣?然後上床?”他抓住心怡發絲的手並未放鬆,反倒越往自己身上一帶,抓得更緊!

心怡疼得掉下淚來,“你放手啊!”

冷誓桀的嘴角扯著邪笑,欣賞她甜美的臉蛋上交織憤怒的表情,“你夠辣,不管你是不是養父派來監控我的,我要定你了!”

他的嘴正要欺上她,心怡急得往他胯下猛地一踢,冷誓桀當下悶哼了聲,放開對她的桎梏,心怡眼看機不可失,立刻奪門而逃。

“阿強、飛仔,你們還不快追!”冷誓桀急急喚著在另一間房裏休息的保鏢。

他們倆是跟隨他近十年的心腹,同樣對鄒鳴存有極度的不滿。

“老大,怎麼了?”

“把那女的追回來,快!”他撫著下體嘶吼著。

兩名保鏢愣了下,隨即迅速向外追去。他們原以為待在客廳會壞了老大的好事,哪知道那女的還挺兇悍的!

他們追到樓下時,剛好看見她的倩影飄過街口,他們趕緊跟上。

心怡快速地穿越車水馬龍的街道,轉進附近的社區小公園,卻猛地撞上了一堵肉牆,她驚愕地抬起頭,卻望進一雙深棕色的瞳眸中,一眨眼工夫,它似乎又蒙上一層黑紫色。

天,這男人有雙會變色的眼睛!

“對不起。”心怡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能再沉迷於這個陌生男人多變的眸光中,她打算閃過他繼續往前跑。

“小姐,等等……”霍子樵彎下腰拾起掉落在他腳邊的一支蝶翼形狀的髮夾,“你的東西掉了。”

心怡正要接過,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轉身就跑。

“你給我站住!”兩個彪形大漢突地現身,在她背後叫囂著。

心怡聞言停了下來,她雙拳緊握徐徐轉身,打算豁出去了。

練就一身功夫的她可不怕他們,她只是不想惹事,雖然跟在冷誓桀身邊並非她自願,但為了報答許伯伯的恩情,她還是答應了下來。

鄒鳴與許伯伯曾是黑道中的搭檔,在鄒鳴的要求下,許伯伯答應讓她跟在冷誓桀身邊監控他的一切行為,她明白方才的一時衝動,極對不起收留喪失記憶的她當女兒的許伯伯,也辜負了他這五年來的教導和訓練。

心怡為自己剛才的莽撞而後悔,但願一切還能挽回。

阿強瞥了眼在一旁不動聲色的霍子樵,“你是誰?還不快滾!”

霍子樵綻出笑容,“要讓你們失望了,我就住在這個社區裏,沒辦法照你的吩咐去做。”

“你說什麼?找死啊!”

阿強與飛仔同時揮拳,眼看就要打中霍子樵的俊臉,心怡卻出其不意地對他們橫掃一記飛腿,兩個男人被撂倒在地。

她立刻將霍子樵拉到身後,催促道:“你快走!我不想害你。”

“鄒鳴找來的角色確實不簡單,你這個臭女人果真是個麻煩!”飛仔起身跨前一步,“你們兩個今天都別想逃!”

話語甫落,他們又再次出手,心怡也擺開拳腳應付。她的身手俐落、矯捷,勁道十足,霍子樵在一旁看得很清楚。

但以一敵二已是吃虧,她還要分神保護一直杵在一旁的笨男人,她感到力氣逐漸告罄,遂收式喘氣道:“你們放過他,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反正她總是得回去,否則她怎麼對許伯伯交代。

“算你聰明,快走!”阿強箝住心怡一隻手臂以防她再次脫逃,並瞪了霍子樵一眼,“算你今天運氣好,老子就放過你,下次別再讓我遇上。”

他帶著心怡正要邁開步伐時,霍子樵冷冷的聲音便自身後揚起,“今天總算讓我見識到何謂男人中的敗類了!以多欺少,你們面子掛得住嗎?”

飛仔猛地轉身,這不要命的傢伙又撩起他的怒火,“你當真不想活了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

他迅速朝霍子樵筆直揮出一拳,卻被霍子樵輕巧的箝住,猛一翻轉,反剪於身後。

心怡原本凝在心中的駭意漸漸被驚訝所取代,瞧這男人的身手,轉瞬間快捷如風,才一招就將對方給制伏了。

原來剛剛他只是在欣賞著她被逮的糗狀?

“先生,打個商量,放了她,我也放了你。”霍子樵微勾起唇角,露出一邊淺淺的酒窩。

他那無害的笑容令心怡目眩不已。

“不可能的事!”飛仔咬著牙,死都不服輸;阿強見狀,箝著心怡的力道更緊了。

“哦?那還真是可惜,平白無故斷只手,可不好受啊!”霍子樵以指尖掐住飛仔的虎口,霎時令他痛徹心扉!

霍子樵噙著笑意,微眯著眼看著對方痛苦的反應,那地方是“掌點穴”,他當然知道一掐則痛全身。

“好……我放。阿強,放了那個臭婊子!”這時候,飛仔還不忘損人。

阿強沒轍,只好將心怡放了。

霍子樵也言出必行的松了手,對他們勾起嘲謔的笑意,“我難得回臺灣一趟,不想再和你們計較了,滾吧!”

飛仔與阿強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悻悻然地逃開了。

霍子樵揚眉歎了口氣,一回首卻迎上心怡那雙充滿怨懟的眼神。“小姐,我救了你,你不開心!”

“誰要你救來著?”該出手時不出手,裝模作樣!

“天哪!敢情是我多事了?還是你原就喜歡和一堆男人在大街上玩東追西逐的遊戲?”霍子樵雖語似驚訝,話中卻帶有嘲諷之意。

“你……你這個臭男人有什麼權利這麼說我?明明有功夫還想靠女人來保護,丟不丟臉!”心怡真想一拳揮掉他臉上那抹惹人厭的得意。

在怒瞪他的同時,她似乎又瞧見他眸色的轉變。不可諱言,這男人的確有雙深邃的眼眸,襯上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足以令人迷醉,況且剛才他使出那套拳腳時英武有力,全身散發出一股自傲的神采,再加上那結實、挺拔的身子,還真讓人無法忽略或遺忘。

“我見你打得正高興,想讓你展現英姿,難道這也錯了?女人的心思真難懂。”他聳聳肩,一臉輕狂。

事實上霍子樵根本就不想蹚這淌渾水,他這次回臺灣,主要是探望奶奶,而半個月探親的時光一晃眼就過了,三天後他就得回到三藩市繼續執行緯達交付的工作。

這一去又不知何時才能再踏上國土,想來還真有些不捨,尤其是對奶奶的那份離情。

“你這只看不起女人的大沙豬!請你記住,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被抓。哼!懶得理你,我要回去了。”

遇上這種男人,算她倒楣。轉身欲走之際,卻又被他喊住。

“你當真要回去?那又何必千辛萬苦的逃呢?”不知怎地,知道她執意要回去,他不僅不解,還有點不放心。

“用不著你惺惺作態。”她漠然的回答。

現在是報答許伯伯的最佳機會,她怎能因為一時害怕而抽身,如果冷誓桀再對她起壞心眼,她也只好咬牙認了!

“剛才他們提到的鄒鳴是誰?”霍子樵自認從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但遇上這個乖張不馴的女人,他就禁不住想多瞭解一些。

心怡臉色略微一黯,卻逃不過霍子樵的眼睛。

“你太多事了吧!我的事不用你管,雞婆先生。”丟下這句話,她立即奔離他的視線。

雞婆先生?!二十八年來還是頭一次有女人這麼喊他。霍子樵低首輕笑,卻意外發現仍緊握在手心的蝶翼髮夾,他居然忘了還她?

罷了,就當是他“雞婆”的代價吧!


一間公寓內,老婦人正在為愛孫織毛衣。

織下最後一針後,她拿起來端詳了一下,滿意地笑了笑,眉宇間滿是慈靄的光輝。

“還好趕上了。”她輕輕地說。

“什麼趕上了?奶奶。”霍子樵剛開門,便聽見奶奶在自言自語。

“快,快來試試,看看合不合身?”霍奶奶右手拿著毛衣,左手對他招呼著。

“奶奶,您又在虐待自己的眼睛了?”

他拿過毛衣迅速套上,順手摸了摸非常柔軟的毛衣,“奶奶,您的功夫越來越到家囉,我幾年沒回來,您居然隨便一瞧就知道我的尺寸?”

“你這孩子,嘴巴就是甜。”霍奶奶被他逗笑了。

“其實三藩市什麼東西都買得到,您不要再花眼力傷身子。”他蹲在奶奶面前,看見她身子骨依然硬朗是他最大的安慰。

“傻孩子,外面賣的毛衣哪有奶奶織得暖和,你明天就得回去了,我還想幫你趕件背心。”

“不用了,奶奶,不然以後我就不敢回來了。背心您就欠著,慢慢打吧,下回我再回來拿。”

霍子樵對父母的印象很薄弱,從有記憶以來就見他們為生計忙碌,常常法國、臺灣兩地跑,在他十二歲時他們索性移民到法國。而霍奶奶不願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更害怕語言不通的困擾,硬是不肯與兒子、媳婦一塊前去,善解人意的霍子樵遂自願留下來陪伴她。

可想而知,他與奶奶之間的感情是何等深厚了!

至於霍氏父妻呢?兩、三年能回來一趟,就算仁至義盡了。

“好吧!我知道你怕我累著了。”霍奶奶拿下老花眼鏡,揉揉眉心,“老了真沒用,我還真是累了。”

“那快去躺會兒吧,晚餐買回來我再叫您。”

霍子樵扶起她,帶她回房間躺下,並為她蓋上被子,“您好好睡。”

看著奶奶安詳的睡容,霍子樵也心滿意足的笑了。電鈴突然響起,他不禁心忖,會是誰呢?

打開大門後,他赫然一驚,直盯著鐵門外俊逸非凡的身影,“薛副總裁?!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歡迎我嗎?”薛斯昊淡淡一笑。

薛斯昊貴為“緯達集團”的副總裁,平時忙公事便已忙得不可開交,另外還得應付他那位小嬌妻,他怎會悶聲不響地大老遠由美國來到臺灣?

“當然,你可真是稀客呀!”開了鐵門,霍子樵立即讓開身,然心底已開始存疑。

“不錯,窗明幾淨,好地方。”薛斯昊自動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簡陋的小地方,你太客氣了。喝點什麼?先提醒你一聲,我這裏可沒有咖啡。”霍子樵撇撇唇角,眼神犀利的看著他。

“別忘了我也是中國人,就泡壺老人茶,如何?”

“沒問題。”霍子樵立即端出了整套茶具,安適地坐在薛斯昊對面。“副總裁怎麼突然來臺灣,該不會是太想念我吧?”霍子樵一面展現泡茶功夫,一面開始追問他要的答案。

他已由龍大學畢業整整兩個年頭了,當時也立刻投身於龍大學幕後最大股東的旗下,兩年來他這位當初的中國拳系的會長已為“緯達集團”出過不少任務,也都圓滿達成,在經過歲月的洗禮以及社會的淬礪之下,他儼然從毛頭小夥子變成了成熟穩健、倜儻不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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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9 02:39: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至於龍大學時期的其他三位死黨,也都闖出了一片天地,男婚女嫁,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不錯,我是來找你的。”薛斯昊啜了口茶,不懷好意的瞟向他。

“找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明天就回去了,想我也別這麼迫不及待來接我吧!否則若緹吃起醋來我可受不了。”霍子樵調侃他。誰不知道薛斯昊的老婆是醋?子,也沒想到龍大學西洋劍系的會長藍若緹婚後會這麼黏老公。

薛斯昊搖頭笑道:“你的嘴上功夫還真了得,難怪若緹常告訴我,她最大的敵人就是你,你往往都搶了她在辯論會上的豐采。”

“她還記得那些陳年往事?女人的度量還真小。你真可憐,娶了這種老婆有你受的。”霍子樵拍額惋惜道。

“我卻甘之如飴。”

“是哦!”霍子樵怎麼會體會不出薛斯昊與藍若緹之間的濃烈感情呢。“言歸正傳吧!你找我的目的?”

“既然你問了,那我也不賣關子。我要你留在臺灣查出一個人的犯罪證據,並且保護一個女人。”

“女人!美不美?”三年前甫自龍大學畢業的射擊系會長谷令颺就是在執行“緯達”交付的任務時,與被保護的女子淩瞳締結良緣,他霍子樵可有幸來上這麼一段奇緣?

“很抱歉,這女人已有夫有女,今年四十八歲。但我們不知她究竟是生是死,只知道她叫楊夙嵐。”薛斯昊微微勾起一抹淡不可見的笑意。

“天哪!我得罪過你嗎?竟然給我這種苦差事,就連緯達的情報網都找不到的人,我去哪兒找呀?”霍子樵不自覺的提高音量,忽然想起在房裏歇息的奶奶,這才降低了幾分。

“我不需要你找人,你只要阻止一個野心勃勃的大毒梟找到她就行了,而你還必須偽裝成一個人臥底在他身邊,盡一切力量破壞他將毒品進駐東南亞的計畫。”

“這個人是誰?”霍子樵好奇的問道。

“鄒鳴。”

“鄒鳴?!”又是這個名字,這是他第二次聽到了。

“五年前他曾是歐洲販毒首腦,操縱整個歐洲毒品市場的買賣,緯達集團幾次差點抓住了他的小辮子,可惜都讓他給溜了,在集團暗中監視下,發現這幾年來他逐漸將事業重心移轉至東南亞一帶,甚至在臺灣落腳,他主要的目的……”薛斯昊頓了一下,看霍子樵有何反應。

“請繼續。”霍子樵往椅背一靠,蹺起二郎腿。

“他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楊夙嵐。你一定佷好奇她究竟是誰。”

“沒錯,你已經挑起我的興趣了。”霍子樵坦言。

“她就是響譽世界的生化、科技雙料博士井上村的妻子。”

“井上村?他不是五年前被炸死在實驗室裏了嗎?”當時這個消息一傳出,還引起全球譁然,足足震驚了半年之久。

“沒錯,當時他正對外宣稱已完成一項重大的菌體實驗,這類菌種的破壞力量不可小覷,也就是說,誰拿到手就能操縱全世界。”薛斯昊娓娓道來。

“這就是鄒鳴的目的嗎?天哪!他的企圖也太可怕了。”

“鄒鳴炸死井上村的同時,她女兒也在現場,兩人不幸都遇難了。之後鄒鳴遍尋不著井上村那份菌體實驗的研究報告,所以他懷疑是楊夙嵐擁有它,但楊夙嵐在頓失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親人後也告失蹤,於是他就來到臺灣,也就是楊夙嵐生長的地方守株待兔。”薛斯昊主動為自己倒了杯茶。

“那你要我偽裝成什麼人?”霍子樵問道。

“冷誓桀,鄒鳴一手帶大的義子,個性殘暴、無惡不作,明的他們倆是父子關係,私底下卻各懷鬼胎,鄒鳴怕冷誓桀會背叛他,便長期以毒品控制他。三天前他酗酒過度加上毒癮發作,瞬間心性大亂,一個人跑到深山中舉槍自盡,被我們暗中跟蹤的人發現。”薛斯昊停頓了下來,好讓霍子樵消化這整件事情。

“你要我偽裝成他的模樣找出鄒鳴的犯罪事實,避免楊夙嵐落入他手中?”霍子樵理出了重點。

“就是這樣。”薛斯昊微微一笑。

“可是我的模樣……”

“你放心,總裁是易容高手,他已經將制好的面皮派專人送到我手上了,緯達的專任外科醫師博克也隨我到了臺灣,他將在你喉中安置變聲器,一切你都不用擔心,何況你的身材和冷誓桀相仿,應該不成問題。事不宜遲,你考慮一下是否接下此任務。”

冷誓桀已消失了三天兩夜,若他遲遲不現身,唯恐引起鄒鳴的懷疑。

霍子樵思忖了一會兒,露出一抹笑意,“兇殘的個性是嗎?聽起來滿有挑戰性的,成,我接受。”

“這裏面有冷誓桀所有的行為細節,包括他的習慣、說話語氣、癖好、人際關係,周遭人物介紹以及他言行舉止間的小動作。給你兩天的時間,你仔細揣摩一下。”薛斯昊遞給他一片光碟。

霍子樵接過手的同時似乎看見薛斯昊眉宇之間帶著某種不安好心的笑意,他仔細一瞧卻又不見蹤影,一抹奇異的感受霎時籠罩他全身。

心怡回到冷誓桀的住處已經一個禮拜了,卻一直不見他的人影。

這個結果讓她有些安心,卻也擔憂他是否不再回來,若真如此,她的監控計畫如何執行下去?她甚至在他不在的空檔,安裝了幾個針孔攝影機在屋子裏,他若真不回來,只怕也是無用武之地。

阿強和飛仔又出去找人了,為防她脫逃遂將她銬在鐵窗旁,只餘出一截鐵鏈好讓她坐在地上休息,在行動完全受限之下,她根本想不出任何主意。

門忽然開啟,心怡立刻瞥向門扉,當她看見一臉邪惡的冷誓桀時,緊張的情緒陡然升高,現在的她被箝制住,如果他心生歹念,她一點兒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她隨即搖搖頭,怎麼搞的,明明說好要逆來順受,怎麼又起了這種念頭?

會看見她,霍子樵並不覺得意外,這幾天他已從檔案中看過她的背景資料,原來她是鄒鳴派來監視冷誓桀的女人。

他壓抑住胸口起伏的異樣感覺,告訴自己,從現在起他便是那殘酷兇惡的冷誓桀,對任何人事物都不能牽涉到情感。

調整好呼吸,他信步走向她,“什麼時候回來的?臭婊子!”霍子樵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冷酷的說:“無路可去了是不是?或是覺得當我冷誓桀的女人還不錯?”

“你放手!”心怡撇過臉,盡可能不去看他。

“你挺辣的嘛!我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你計較。”

他用力地甩開她,坐進沙發,兩腿不忘抬放在茶幾上。這是冷誓桀平時的坐姿。“阿強和飛仔呢?”

心怡蹙緊秀眉,他的力氣還真大,被他一甩開後腦子直嗡嗡作響。

久久不聞答案,他一拳敲在沙發扶手上,“你是聾子嗎?”

“他們去找你了。”她咬著牙說。

“那兩個傢伙就會窮緊張,我不過在女人堆裏窩得久了一點,又不是天塌下來了!”他的諷刺聲中還真有著沉溺在溫柔鄉中的愉悅口吻。

他仰靠著沙發背,閉上眼睛的同時,嘴角還泛起邪惡的微笑。

心怡瞪了他一眼,強壓下胃中翻騰的嘔意。

“怎麼?嫌我噁心?那就放棄監視我的念頭,回去竹風幫當你的大小姐吧!”霍子樵有意趕她離開,因為他無法對她殘忍。

“我不回去!”

她堅決的語氣倒是出乎霍子樵意料之外,一個禮拜前她不是急著逃嗎?這回他蓄意放她走,她居然不肯?

“哈哈!難不成你看上我了?這也難怪,我的床上功夫好得足以讓每個和我上床的女人在我身下呻吟求饒,我想你也不例外吧!”

他走向她,舉起右手以粗糙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細膩白皙的臉頰,驀然發現在她耳鬢處似乎有一道非常細微的痕跡,這是動過顏面手術的痕跡,手術非常精密,若不是他如此近距離觀察,也許察覺不出來。

雖然動過手術,但不可諱言地,她依舊是美麗脫俗、自然動人,一點也沒有表情僵硬的感覺。

那晚邂逅,由於天色昏暗,他沒能好好看她,此刻的她在暈黃的燈光下雙眼瑩瑩,偶爾散發的慍怒,更加迷人。

“住手!”心怡咬著下唇,強迫自己忍受他的毛手毛腳,但還是迸發出不滿。

“如果我偏不呢?”霍子樵突然有種想吻她的衝動,這絕不在他的偽裝之內。

出其不意地,他狂野的吻上她的唇,心怡閃躲不及欲掙扎,卻發現這個吻出乎她意料的溫柔。

在一股醺醉的氣息下,她居然忘了反抗,甚至陶醉在這迷濛癡醉的吻當中。

瞧她一副心蕩神馳的模樣,霍子樵頓時發覺自己太大意了,因此轉瞬間將纏綿柔蜜的吻變得粗重殘虐,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

心怡驚惶失措,第一次遭遇如蕩婦般的對待,心急之下,她咬了下他長驅而入的舌!

霍子樵陡然放開她,以手背抹去舌尖上的血跡,眼眸暗藏陰鷙的逼視她。

他向前跨進一步攫住她的雙手,陰狠的說:“臭女人,你居然敢咬我?”

“誰要你侵犯我!”心怡怒吼回去。

“我侵犯你?”他睜亮大眼,狂然大笑,“哈哈!你還真會假裝聖女,既然是自願送上門的貨色,就擺明瞭讓我玩的,你居然敢說我侵犯你,說出去誰相信?”

他一雙眼肆無忌憚的流覽著她全身,充滿了淫邪味道。

“住口,你別再說了!”心怡直搖頭,隱忍已久的淚水凝聚在眼中。

“要我別說也行,你滾出我的視線,順便回去告訴我義父,狗急可是會跳牆的!”他憤恨的氣息重重地噴在她臉上。

霍子樵好恨,為何她要作踐自己,難道為了許雲風的一聲命令她連清白都不要了?世界上當真有這類賣女求榮的父親嗎?他更氣她心甘情願成為鄒鳴那個敗類的走狗!

“外面傳聞你性情乖張,原來全是真的!”心怡直瞪著他那張近乎冷血的表情,蟄伏在心中的怒氣終於潰決。

“我性情乖張?他是這麼告訴你的?”

霍子樵半眯起眸子,嘴角勾起一抹訕笑。好個鄒鳴,也不想想冷誓桀乖張的個性是誰造成的,他人格的極度分裂也全是毒品所賜!而鄒鳴還想在外人面前佯裝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將所有罪行推給冷誓桀,也不怕遭天譴。

“我自己有眼睛,看得出來。”她甜美的臉蛋上充滿著憤怒。

“哦?那你倒說說看,我在你眼裏是什麼?”

他粗魯地箝緊她的雙臂,那聲調冷得足以讓地獄凍結,粗暴的氣勢既駭人且來勢洶洶,幾乎令心怡招架不住。

“殘酷、無情、陰沉、冷漠……”心怡雖害怕,卻有不認輸的個性。

鼓掌聲頓時響起,霍子樵重重地拍手,表情莫測。心怡心頭一窒,雙手握得死緊,真怕下一刻他會送她一記鐵拳!

她緩緩後退,雙手被手銬勒出了淤痕卻不自知,而那股陰森的沉默卻一直窒人地彌漫著。

霍子樵將她抓到身前,綻出一抹勾魂攝魄的微笑,“想不到你真的很帶種,我發現我好像看上你了,雖然你的身材……嘖嘖,無法和我那些鶯鶯燕燕相比,但我可以委屈一些。”

“不要臉!小心我把你的命根子給踢斷掉。”

心怡一抬腳,霍子樵俐落閃過,順手抱住她的右腳,不懷好意地撫揉著她的小腿肚,低笑道:“這麼美的腿是不是該露出來啊!藏在這件牛仔褲裏還真是可惜,我在考慮是不是該褪下你的衣物,讓我的命根子評定看看你是否夠資格當我冷誓桀的女人。”他目露凶光,放開她的腿,用力扯住她的秀髮,“你居然敢惹火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霍子樵百分之百做出了冷誓桀殘酷的嘴臉,他不禁對自己無懈可擊的演技暗自喝采!

但他卻也心痛萬分,又不能露出馬腳,免得壞了所有的計畫。

“你可以殺了我,但你囂張的日子也不會太久的。”心怡瞪大眼,昂首直視他,突然,她的臉色乍變!

他的瞳眸會變色,由黝黑轉為深紫再逐漸變灰棕……這和她印象中那個眸子一般迷炫人心。

霍子樵發現有異,立即旋過身掩飾心底一陣不安的狂跳!他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她是不是看出哪兒不對勁了?

不!他不能自亂陣腳。他抬頭深呼吸時,不經意發現天花板的夾縫處居然暗藏針孔攝影機!

這是什麼時候裝上的?是她裝的嗎?

心怡則為他突如其來的改變怔忡不已,他生氣了?為何悶不吭聲的背對著她?

她的手指緊握著,只能在手銬內微微輕顫。

霍子樵猛一回首,看見的就是她那雙因掙扎而略微泛青紫的手腕,心中霍然被難以言喻的不捨填滿,但他仍克制住欲將她解銬的衝動。

面色一轉,他陰惻惻地笑了,發出詭譎的音調,“你的意思是我活不久囉?”

“惡人自有惡報,上天會懲罰你的。”

遠距離下,心怡看不清他的眼瞳,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發自眼眸深處的陰霾更深沉了!

“不錯,我是惡人,難道你想替天行道,向我宣戰嗎?”霍子樵輕狂冷笑,但笑容背後卻隱藏著一抹不為人知的無奈,緊緊揪著他的心!

他突然恨起了薛斯昊,為何要他扮演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他也真後悔接下這個要命的任務。

看著纖柔卻又固執的她,他實在無法狠下心傷害她!

一道勁風由窗外灌進屋內,吹動了霍子樵一頭黑亮的發絲,背光之下讓他更形浪蕩不羈。

心怡緊張地咬著下唇,慌張的淚滑落眼角。

“夠了!把你的眼淚收起來!”媽的,女人只會拿眼淚當武器嗎?偏偏它就是他的致命傷。

那個英姿勃發的女人到哪裡去了?赤手空拳對付惡棍的女人呢?為什麼遇上他她就變成這麼柔弱無助,難道他真的看起來如此殘暴?

霍子樵一直以為自己演來失敗,沒想到還是成功地嚇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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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9 02:40: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你太過分了。”她倨傲的以上臂拭去頰上的淚,再次側踢出右腿,差點踢中了他的小腹。

“我過分?”他的劍眉揚了揚,眼神變得更狂烈,“你似乎還沒見識過什麼叫真正的過分吧?”

他看到櫥櫃下方有一條粗繩,於是拿了過來,嘴角噙著一抹邪邪的笑意看著她。

“你的腿太不乖了,綁上可能會聽話些。”

說話的同時,他還不忘瞟了眼針孔攝影機,那一定是鄒鳴為預防冷誓桀叛變才裝設的,好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哼!找個女人來還不夠,竟然搞這種把戲?

霍子樵皺眉思考,或許鄒鳴明白以冷誓桀的個性絕不會留下同一個女人太久,而派她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裝上這些個玩意兒。看來這楝屋子裏應該不止這一具才是。

“你想幹嘛?”心怡冷睇著他。

他的笑容馬上褪去,眯起雙眼問道:“你說呢?”

蹲下身,他不客氣地抓住她的腳踝,害得心怡陡地失去平衡摔坐下來,眼睜睜地看著他將她的腳踝給捆綁起來。

“好了,大功告成了。”他站起身拍拍手,“就餓你兩頓,讓你學乖一點兒。記得等我回來,我會好好喂飽你的,哈哈……”

他曖昧的語調令人膽戰心驚,心怡蜷在角落,戰慄不已。


冷誓桀又是一夜沒有回來,心怡又餓又渴的,卻也沒吭半個字。是啊!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她喊給誰聽呢。

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她餓死是不是?看來他不僅暴戾還殘忍得很。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好想上廁所,真不知還能撐多久。

雙手雙腳被束縛著,由四肢傳來的酸麻感讓她快招架不住了!該死的冷誓桀,她一點兒也不後悔幫許伯伯的忙,像冷誓桀那種惡人活該要讓人控制,否則絕對會造反!

此時,門外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是阿強和飛仔回來了!

心怡趕緊閉上眼假寐。

“奇怪,老大是跑哪兒去了?整個臺北市都快翻遍了還找不到他的人,我看我們還是……”

飛仔叨絮不休地走進門,當他看見心怡那動彈不得的模樣時,立刻住口,以一種驚喜的眼神看著她。

“阿強,看樣子老大回來過了,他整女人的時候最喜歡用這一招!”飛仔滿臉眉飛色舞。

“是耶!老大鐵定回來過。”阿強顯然也放心不少,終於可以好好補個眠了。

飛仔趕緊進每間房裏找尋,最後他皺著眉道:“老大不在。”

“不在?他會去哪了?”阿強抱著質疑的態度走到心怡面前,踢了踢她的腳,“喂,你醒醒,我有話要問你。”

心怡佯裝一臉睡意,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們。

“我問你,我們老大是不是回來過?”

心怡點點頭,“昨晚你們出去後他便回來了,但一下子又走了。”

“去哪裡?”

“他沒說。”她全身緊繃,一臉戒慎地看著他們。

阿強回頭看了飛仔一眼,突然雙眼發亮,“老大一定是把這個女人送給咱們了,以往他玩過的女人,我們一定有份,也許他怕留下來會礙了我們的好事,所以出去走走了。”

飛仔則謹慎地說:“阿強,別亂來,老大沒親口交代……”

“去去去!你擔心什麼?老大沒趕她走,就是這個意思了。”

阿強這時候滿腦子遐思,飛仔的話壓根兒是聽不進他耳裏。

“你別這麼想,否則事後看你怎麼跟老大交代。”飛仔被阿強不知收斂的表情搞得一肚子氣。

“你太多心了,就算這不是老大的意思,憑我們多年出生入死的交情,他還會殺我嗎?”阿強早被心怡的美勾去了心魂,完全不理會飛仔的勸說。“嘿嘿,飛仔呀,是不是怕甜頭被我一個人吃光,所以淨扯我後腿?這樣好了,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我讓你先上,這樣夠義氣了吧?”

心怡不敢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倆,她明白反抗只會激起阿強更旺盛的征服欲,另一方面她得開始思索逃脫方法。

飛仔歎了口氣,“隨你了,但我可不加入,你好自為之吧!”

阿強滿意一笑,轉身看向心怡的表情中滿是淫邪,“我倒要看看你藏在衣服下面的東西是不是像外表一樣有看頭。”

他頓時像頭餓極的狼撲向心怡,心怡倉皇閃躲,但無法動作的她還是被他箝制住,正當他獰笑的大嘴正要吻上她時,霍子樵突然開門進屋。

“你這是幹嘛?”他臉色一變,丟下手中物,怒不可遏地沖向前揪住阿強的衣領向後一扯,往他臉上重擊數拳。

飛仔見狀,立即上前拉開兩人,“老大,你別打了。”

阿強眼冒金星,顫抖的說:“老……大,你吃錯藥了……出手那麼重?”

“誰要你動她的?”霍子樵指著瑟縮在角落的心怡,語帶憤怒。

“我以為她是你留下來給咱們的,以前你都是這麼做的呀!”阿強撫著臉,不解的問。

以前?!霍子樵一咬牙,他怎麼一衝動就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呢?但要他眼睜睜看著她受辱,他又辦不到,該死的!

“我現在鄭重聲明,她是我冷誓桀的女人,你們可以玩任何女人就是別動她,否則別怪我不顧兄弟情分。”

他以一種森冷的眼光攫住他們倆,顯現出冷誓桀應有的倔強、憤慨及不馴。

“老大……”阿強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老大一向是無情的,難不成這個女人讓他動了真情?

“你們走吧,我想靜一靜……和她。”有意無意地,霍子樵邪魅的瞅著心怡,性感的薄唇噙著一抹笑意。

“是,老大,我們懂。”飛仔回給他一個曖昧的笑容,拉著仍怔忡的阿強走出了暴風圈。

耳聞足音遠離後,霍子樵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紙袋扔在她面前,並解開她的手銬,悶悶地說:“吃吧!”

心怡疑惑地看著他,卻沒有接受他的好意。

“放心,我沒下毒,吃不死你的。”他聲硬如鐵。“雖然我已經替你卸下手銬,但別妄想打什麼鬼主意,我冷誓桀如果真那麼容易死,早就被害死了!”

心怡瞪著他,她不是不餓,而是她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我腳上的繩子能不能也鬆綁?我已經被迫坐在這裏十幾個鐘頭了,你總得讓我去一下洗手間吧!”她也豁出去了。

“你想利用尿遁法?”他嗤笑道。

“我發誓我不會逃的。”天哪,她快憋不住了。

瞧她一臉痛苦的模樣,霍子樵也不忍再為難她,蹲下身為她鬆綁的同時又道:“聽阿強他們說你挺有兩下子的,或許從廁所的窗戶逃走對你來說是小事一樁,但我可是提醒你,如果你跑掉就別想再回來了。”

他一方面想趕她走,另一方面又不忍將她驅離,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結呢?

“不管你對我怎麼樣,我有任務在身,我絕不會走的。”這是他們竹風幫的幫規。

“你應該也從我義父那聽過我對女人的欲望,難道你不怕?”他笑她的癡傻,更恨她的固執。

“我……除非你來陰的,否則你不會得逞!”

一鬆綁,她丟下這句話就沖進了浴室,把霍子樵激狂的笑聲甩於腦後。

她坐在馬桶上,腦海裏始終回蕩著冷誓桀的影像,揮之不去!奇怪的是,他似乎不像她頭一次面對他時那麼的令人討厭噁心,雖然還是極度危機,但隱約中她居然能感受到他所散發出的一股自然的魅惑力。

天,去他的魅惑力!她是怎麼了?有被虐狂嗎?心怡抓著飄逸的長髮,理不清心中那份莫名其妙的感覺。

突然腳邊晃過一道黑影,她拉回心神定睛一看,是……蟑螂!

“啊──救命呀!”她閉起眼大叫。

客廳中的霍子樵聞聲臉色一變,立即拔槍,衝撞開浴室門,來到心怡面前以身護著她,眼神須臾不離視窗,因為那裏是唯一能出入的地方。

“他在哪裡?”

“牠在天花板上。”心怡的聲音還帶著怯意。

“天花板?”這怎麼可能?他拿起置於角落的拖把抵了抵,天花板是完全密合的。

“牠從牆邊的夾縫裏逃了。”她心有餘悸,那還是只會飛的蟑螂耶!

“牆邊夾縫?”他猛然回首怒視著她,她拿他當白癡戲弄嗎?該死的女人!如果他是真的冷誓桀,她會死得很慘的。

“你幹嘛這樣看我?”

心怡被他一盯才想起自己正坐在馬桶上。她紅著臉,緊緊地拉著褲緣防止它掉落。

“這是你勾引我的手段嗎?”他自以為是的揚高唇角,眼眸深處淨是對她浪蕩行徑的鄙夷目光。“鄒鳴教你的?”

“你說什麼?”她不過是控制不住地叫了聲,是他自己要撞進來的,她還沒罵他亂闖,他竟然先指控她勾引!

“你還要我再說一遍嗎?”霍子樵似乎沒有一丁點兒非禮勿視的觀念,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他自認不及死黨谷令颺的好色,但怎麼說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她若真要勾引他,她絕對無法全身而退的。

如果她真是鄒鳴那老頭送的禮物,他不接受不是太不給他面子了。

“你轉過身去。”他這麼盯著她,她要怎麼穿褲子。

“你似乎對我的瞭解還不夠。我不是那種讓你呼來喚去的男人,既然已被你挑起欲望,不嘗嘗甜頭是消不了火的。”

霍子樵自知不能對她太仁慈,如果什麼都沒做,一定會令鄒鳴起疑。

薛斯昊給他的資料中明白地寫著,冷誓桀不僅喜歡在女人堆中打滾,還有性虐待與暴力傾向,至少他得讓這個女人知道她惹的不光是個惡男,還是個兇殘的暴君。

“你想幹嘛?”心怡驚訝的眼睛對上他一雙戲謔的冷眸,她緊蹙秀眉,下意識的想逃離他。

顧不得他正矗立在她前面,她迅速站起身拉上褲子,並轉身拉好拉鏈,準備伺機而逃。

“你很聰明。”他的唇角掠過一抹淡笑。

霍子樵非常訝異,倘若一般女子早就嚇得腳軟了,她還能從容的在他面前穿好褲子!不過她現在下的又是哪一步棋呢?明明想挑逗他,還佯裝成一副怕被他強姦的驚悚樣,他真是服了她多變的演技。

他真的甘拜下風啊!

“你不要過來,現在我已經自由了,你不一定抓得住我。”她故作鎮靜的面對他狂妄的氣焰。

“不知道是不是我記性太差,剛剛在客廳裏是誰信誓旦旦地說絕不會逃的?”

“我沒說要逃,但我也不會乖乖任你欺負。”

“哦,是嗎?”

他趁她遲疑時,覷了個空檔箝住她的雙臂,飛快地吻住她柔嫩的唇瓣,撬開她的貝齒,將體內高漲的欲流全都藉由這個吻發洩在她的唇齒之間。

她的唇軟如棉絮,甜若蜜津,讓霍子樵無法控制需索的行動,明明只是個警告的吻,竟變成這般令人難以抗拒。

心怡也為自己那違背心意的生理反應給駭住了,一陣酥麻竄過小腹,她下意識的更貼緊他健碩的身軀,以慰藉那股由心底升起的渴望。

心怡的依順就像催化劑般融化了霍子樵的心,讓他亟欲收斂的心更是遠颺。

是她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的,不能怪他。霍子樵藉以說服自己這一切全是她自找的。當他的大掌由襯衣下襬鑽進尋求她那渾圓與豐潤時,心怡猛然推開他!

“你──”霍子樵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

“你怎麼可以侵犯我?”她低喘的叫道。她將背部抵著浴室牆面,讓瓷磚的冰冷貫穿全身,令自己的腦袋清醒。

“我順了你的意思,你反倒說起口是心非的話了?”他也不好過,明明已是沸騰的情欲硬要把它壓抑下來,傷身啊!

霍子樵不明白一向在情欲方面極有自製力的他,怎會如此眷戀她的身子。

見鬼的!他八成是著了她的道了。她無措的咬了咬唇瓣,殊不知這樣的小動作可以讓任何男人全身著火難耐。霍子樵暗罵,她又在玩火了!他以蠻力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打橫一抱直邁向臥房,並用力踢上房門。

他得意地看著懷中佳人驚詫的表情,銳眼不著痕跡地打量周遭,身上特製的感應器在他腰間劇烈震動,明白的告訴他這裏也暗藏了針孔攝影機。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腦筋?如果他真的在這裏扒光了她的衣服,豈不大飽了鄒鳴那個賊胚的眼福。

心怡翻身欲起,霍子樵動作更快地制伏了她,將整個身子壓住她,絲毫不留縫隙。心怡隱約的聞到他身上一股自然的麝香夾雜煙草味,這令她頭暈目眩!

“老實招了吧!你究竟裝了幾個那種見不得光的東西在我的屋子裏?”

他刻意壓低嗓音,不讓聲音被那玩意兒接收。他知道有些監視裝置不僅能接收影像,就連聲音也不放過。

“你……”老天,他居然知道!

“小聲點,別讓那老賊聽見。”他眯起危險又懾人的眸子,“我不懂你把那東西裝在臥房的用意是什麼,或許你想與我合演一出纏綿悱惻的春宮片給人欣賞?”霍子樵的表情變得古怪又曖昧。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當初只是單純的認為臥房是最隱私的地方,有什麼怪異的舉動在這裏一定能顯現出來,所以才決定裝在這裏。

“無論你是不是那個意思,我冷誓桀向來不許別人戲弄我。告訴你,從現在起你休想逃出這間屋子,更別妄想向鄒鳴通風報信,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看著你。”

他齜牙咧嘴地冷笑,擰了擰她的臉頰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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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9 02:40:4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心怡錯愕不已,眼神瞟向安裝在天花板燈具內的針孔攝影機,他說得對,她怎麼那麼笨呢?

她趕緊拿張椅子爬上去拔掉它,重回床畔坐下仔細思考,她發現其實冷誓桀並不如鄒鳴所說的殘暴啊!更不像殺人不眨眼的狂怒分子。

她突然感到一股濃烈的無依與不安緊緊裹住了她的身心。

鄒鳴氣定神閑地坐在客廳裏抽著雪茄,手裏翻閱當期財經雜誌,等著冷誓桀的到來。

他嘴角噙著冷笑,想必冷誓桀一定收到他的禮物了,不知他滿意嗎?

竹風幫那丫頭是他尋覓許久的人選,單純無心眼,又有著冷誓桀缺乏的正義感,可以想像冷誓桀那個悶在鐵籠內已久的猛獸在遇上如曙光般的女人後一定會大為心動。而他則可以利用那丫頭的正義感間接控制冷誓桀。

別人不瞭解冷誓桀,他可是對他清楚得很,他雖然被毒品控制而變得暴躁易怒,實際上他卻渴望真正的愛情,若由愛情來控制他可比毒品有用多了;更何況這陣子他明顯察覺出冷誓桀體內隱隱蠢動的反叛因數,恐怕光用毒品已不能完全讓他言聽計從。

刺耳的煞車聲由門外傳來,這是冷誓桀特有的煞車方式──急!

“義父,你找我?”進了門,他吊兒郎當的問,一點也不把鄒鳴放在眼中。

“你這是什麼態度?”鄒鳴怒斥。

“你一通電話我就到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這是霍子樵第一次面對鄒鳴,所以特別小心謹慎,生怕出了紕漏。

根據資料顯示,冷誓桀這半年來行為性格上都有明顯的改變,或許是毒品的影響,讓他變乖張不羈,對鄒鳴已不知從前那般百依百順。

“你再出言不遜,不怕我不給你東西了。”鄒鳴白眉高聳著。

“義父,你省省吧!這詞兒我聽了不下兩、三百遍了,你除了拿它來脅迫我以外,就不會別的了嗎?”他悶悶地笑出聲。

霍子樵突然憐憫起了冷誓桀,也明白殘酷絕非他的本性,任何人面對他的狀況,同樣會難以自持地得靠虐待與自虐來到解脫。

鄒鳴順了順氣,決定改變話題,“許心怡你見過了吧?她應該是你喜歡的類型。”

“那個女人叫許心怡?”霍子樵記在心底了。

“看樣子,她果真勾起了你的興趣。”鄒鳴並沒忽略當他聽聞這個名字時,眼中陡地一亮。

“她是不錯,滿獨特的。”這是霍子樵的心聲。

“你喜歡就行,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鄒鳴唇邊緩緩揚起一抹奸笑。

“謝了。”霍子樵隨口道。鄒鳴絕不知道他早已將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對了,我交代你的事處理得如何?需要幫手嗎?”

鄒鳴除了一心要找到楊夙嵐外,另外一個目標便是解決緯達集團。三個月前他收到了緯達集團總裁的戰帖,宣稱半年內必然讓他的勢力在東南亞消聲匿跡,如今一半的期限過去了,逼著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不用,有阿強他們幫我就成了。”霍子樵在心底暗笑,他怎麼會不知道鄒鳴的心中在打什麼算盤。

“那就好。還有,後天午夜有批貨要進港,在五號碼頭交貨,記得千萬要小心,既然我們已被緯達盯上了,可不能大意。”

緯達集團在美洲一帶輝煌的事蹟他時有耳聞,不僅黑白兩道對其忌憚不已,就連政商界也對他們奉承有加。傳聞他們旗下的人全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絕頂菁英分子,龍大學的畢業生幾乎全被他們請了去。緯達集團執船運界之牛耳,業務已無法用“蒸蒸日上”四個字來形容,以至於分公司一間間的成立,當然,這也意味著他們管閒事的範圍也越趨擴大。

只是,他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次怎會挑上他呢?鄒鳴不解。

“放心,我不會捅樓子的。”霍子樵的表情充滿譏誚。

薛斯昊在計畫中提及,他不僅要保護那位叫楊夙嵐的女子的安全,還得找出鄒鳴的暗樁一一殲滅,這自然是大好機會。

“還有,尋找楊夙嵐的事也千萬別鬆懈,只要東西一到手,緯達就算再厲害也奈我莫何!”潛藏在鄒鳴表相下的是敏銳又精明的心思,他今天能獨霸一方絕非巧合。

“我已經派底下的弟兄密切查尋了,如果她真的在臺灣,是絕對逃不過咱們的天羅地網。”霍子樵細細觀察鄒鳴臉上乍現的喜色。

“哈哈哈!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你今天的表現讓我滿意極了!”鄒鳴虛情假意地拍拍霍子樵的肩,然後走到衣架旁伸手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包東西朝他一丟。

霍子樵順手接住。

“這裏有十天的分量,只要你聽話,我是不會讓你受苦的。”

霍子樵掂掂手上的東西,它就是控制冷誓桀的毒品吧!

他暗地裏捏緊拳頭以防自己會控制不住往鄒鳴那張陰邪惡劣的老臉上擊出一拳。

哼!害人的老賊!

“謝了。”霍子樵冷冷的回答,表情又陡地曖昧起來,“我想我也該回去享用你為我準備的那一份禮物了。”

他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鄒鳴嘗嘗何謂真正萬劫不復的地獄!


“老大,鄒老頭沒有為難你吧?”

霍子樵一進門,飛仔便上前關心。

“他不敢。”他坐進椅中,優閑地點了支香煙。

“難道我們一輩子都要受他控制嗎?”阿強著實不甘心。

“受他控制的只有我,你們隨時可以走。”霍子樵有感而發。他發現阿強與飛仔的本性還不算太壞,及早回頭還來得及。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難道你忘了我們曾經歃血為盟,禍福共用呀!”飛仔高聲說道。

霍子樵一愣,隨即應變道:“我當然記得,可是你們是我唯一的好兄弟,我不想誤了你們的將來。”

阿強也攏起眉,“大哥,反正只要你一句話,我們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誰要你是咱們的救命恩人。”

十年前,阿強和飛仔同為高中生,也是學校裏的問題學生,他們在一次幫派的火拼中差點兒丟了性命,正好被同校的冷誓桀所救,從此心甘情願跟隨著他。

當時的冷誓桀尚未被毒品控制,除了狠勁十足外,並不兇殘,也因此他們之間感情融洽,冷誓桀的義氣與作風更成了他們學習的榜樣。

哪知道鄒鳴漸漸發現冷誓桀的個人氣勢及統馭能力已有超越他之勢,生怕他羽翼豐厚之後會背叛他,居然暗中在他飲食中下藥,逐漸控制他。

霍子樵淡然輕笑,瞧不出喜怒,“那女人呢?”

“哦,她一直在房裏,吃的喝的咱們都送進去了。”阿強謹慎地看了他一眼又道:“老大,你不會還在氣我吧!我那時候不知道她是你選定的女人,所以……”

“算了,別再提了,你們回去吧,輪到我上陣了。”此刻他臉上盡露邪惡淫欲的表情,飛仔兩人意會一笑,立刻離開了。

霍子樵走向臥房,踢開了房門。

站在窗邊企圖跳窗的心怡聞聲回首看他,一臉驚愕!

“打算由窗戶逃走?你可別忘了這裏是十八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如果掉下去,鐵定死得了。”

霍子樵濃眉糾結,氣她出這種傻主意!看來他得叫人安裝鐵窗才成。

“你為什麼要限制我的行動?”心怡極度不滿的說。

“我說過是為了懲罰你。”他臉色沉了下來,這已不是偽裝,而是發自內心的氣憤。

“你憑什麼懲罰我?”她怒道。

“就是為了那個。”他憤而掃了一眼暗藏在牆上的針孔攝影機。

這女人也不想想是誰在他的地盤私設監視器,他有義務要對她好嗎?昨天他沒算帳,可不代表一筆勾消。

“那……那是鄒伯伯的主意。”她理虧地低下頭。

“他的主意你就照辦!”霍子樵揚聲怒?,如今他絲毫不在意會讓鄒鳴聽見。

鄒鳴聽得見更好,可以讓他知道冷誓桀已對他的行徑產生不滿,看在冷誓桀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鄒鳴或許會收斂些。

“他是為你好,不希望你一錯再錯。”心怡提高音量,似乎拿他當小孩般訓話。

霍子樵的俊臉頓時浮起匪夷所思的笑容,眼神深不可測,“那我倒要謝謝義父利用女色來對我諄諄告誨了。”

“你強辭奪理!”心怡因氣結而抖著聲說。

他把她當什麼?投懷送抱的女人!他以為知道她來此的目的後就可以拿話傷她嗎?不錯,她是奉命前來這裏監視他的,但可沒意思把自己送給他。

“是嗎?那我給你機會,立刻滾出我的視線,別再回來了。”

算是救她吧!霍子樵告訴自己。

心怡是想走,可是當初許伯伯對她耳提面命,一定得達成目的,否則就別回竹風幫。不回竹風幫她又能去哪兒呢?她還得靠許伯伯找回失去的記憶呀!

“我偏不走。”她咬著牙說,重重地坐回床畔。

他挑高眉,一雙黑瞳散發出懾人的光芒,“又不走了,那你剛才冒著生命危險打算從視窗逃走,又是哪來的勇氣?”

心怡抿唇不語,她剛剛只是氣昏了頭,根本沒想到後果。

“要你管!”講理不行,她乾脆無理取鬧。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怕我?”她那張滿是紅潮的怒容,讓霍子樵好笑不已,想不到這小妮子發起飆來臉會紅成這般,活像只煮熟的蝦子。

“我幹嘛要怕你?”

她說的是真話,從她進來這屋子至今,他雖然老是用言詞嚇她,以吻來罰她,卻從不如鄒鳴所說的那般暴虐,倒是他那一臉的莫測高深挺危險駭人的。

甚至他生氣時拂過她臉上的氣息都會令她悸動與心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禁迷惑了。

霍子樵臉色一凝,攢起濃密的眉,嘴角揚起一抹詭魅的笑容,“我今天進這個門可不是讓你來崇拜我的。”

心怡霍地發現他眼中泛著欲望的意圖,心中大驚,她緊張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讓你離開,你偏要留下,你想我這回要幹嘛呢?”他一步步逼近她,姿態霸道而傲慢!

霍子樵心想,他今天如果不展現冷誓桀的本性,用不了多久必然穿幫。這女人個性直,有什麼說什麼,倘若讓鄒鳴起了疑心,他就前功盡棄了!

他出其不意地扣住她的下顎,嘴角噙著冷笑,眼神輕佻地掃視她的五官,在她尚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之前已攫住她的唇,狂猛霸道地纏吻著她,描繪著她的唇線,測試著她的敏感地帶,直至她喉間逸出輕柔的聲音,他才乘勢進入她口中,舔舐著她的貝齒,迫使她分開。

起初她有絲反抗,有點兒氣惱,但那種不依順的堅持也逐漸隨著他的吻而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陣心蕩神馳!

當心怡捺不住心中的騷動而分開了雙唇時,霍子樵便毫不遲疑的入侵,探索其中的神奇與奧妙,他的吻是需索、剛猛的,毫不容情地入侵、佔有及品嘗她的每一寸芬芳,以一種極親昵、狂野的方式吻她。

她的青澀深深攫住霍子樵的心,他全身的血液霎時奔騰如激流,他的欲望與理性在體內搏鬥著,激起他心靈深處更猛的情潮!

他灼熱的鼻息無意間拂上她頸側,立刻引來心怡全身一陣戰慄,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嘴裏淡淡的煙草味,此刻正一波波地席捲著她的心神與理智,逐漸在他的懷中迷失了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雙手圈住他頸項,讓自己更貼近他,而他則順勢沿著她的面頰、下顎、頸項,印下一連串的深吻。

他的手撩起她的襯衫,撫觸著他嚮往已久的飽滿,突然“小心被監視”五個字竄進他腦子,他立刻勾起床上薄被掩蓋住兩人。雖然他要教訓她,可沒有大方到讓她的美與別人分享。

被單下的霍子樵更肆無忌憚地強取豪奪,他褪下她的牛仔褲,覆上她的小腹,臉埋藏在她胸前的柔軟之間,輕舔細吻著她雪白優美的胸線,吸吮著她粉紅的蓓蕾。

心怡被自己這種放浪的行為給駭住了,她想找回反抗的力量,卻酥軟得提不起勁兒,只好讓眼前這個狂妄霸道的男人予取予求。

她居然眷戀著他的愛撫,喜歡他肆無忌憚地摸索著她的身子,這種奇特的感觸連她也無法解釋。

難道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吸引力?

她懷疑在沒有愛的前題下也能如此美妙嗎?

“你好美,皮膚真光滑……”霍子樵在她耳畔低吟,似乎已忘了一開始的目的──懲罰她。

他的手沿著她的腰際慢慢梭巡,指尖似被賦予了魔力,所到之處都帶領著她進入更高一層的激情喜悅,令她無法正常呼吸,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會窒息在他的撫觸之下。

當他的指腹輕掃過她的底褲,觸及她最敏感的部位,讓她?喊出聲,嘴卻被他灼熱的唇堵住,聲音被吞噬在他口中。

霍子樵突然思及自己現在的行為是既危險又不理智的,如果他收勢不住呢?豈不害了她。

他憑著理智想抽身,可是心怡卻緊抓住他的肩膀揉捏著,他明白她體內有一種快感將要萌芽,這時候他忍心離開她嗎?

不行!否則踩不住煞車的將會是他。

他狠下心翻身下床,胸前的起伏顯示出他強制收斂下的痛苦,他握緊雙拳以克制自己再度欺上她柔軟身子的衝動!

他的臉龐攏上一絲冷厲:“驗收的結果,你不過爾爾。”

心怡愕然地看著他,委屈的淚水禁不住滑下眼角。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還不滿足?”霍子樵故意不去看她充滿誘惑的臉孔,語調是徹底的無情。

心怡手忙腳亂地趕緊扣好襯衫的鈕釦,心中的痛如狂潮般起伏。“我不是妓女,也不是那些和你有過露水之歡的女人!”

“所以我並不想碰你。”他的話中另有玄機。

“好,你出去,以後不要再踏進這間房一步。”她顫抖的手筆直地指向房門,一股無法言喻的憤懣襲上她的心頭。

“別忘了,這裏是我的房間,等會兒我還得睡覺。”他的表情中淨是陰寒森冷,嗓音低柔卻有著致命的危險。

他毫不避諱地當著她的面脫下襯衫、長褲,僅著內褲。他有一副精碩結實的胸肌,他的表情魅惑懾人。

在咫尺的距離下,心怡不由得咋舌,一臉倉皇,她發現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紊亂,心頭的火苗仍烈。

“那……我去睡客房。”她發現自己所有的細胞都臣服在他剛健的體魄下。

“我這裏沒有客房,而剩餘的房都有用途了。”他俊眉一挑,露出別具深意的微笑。

“那我去睡客廳。”她眼眸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他。

天!她完全被他的魅力勾去了心魂,她怎麼老是心不在焉呢?他那冷漠的表情又怎麼會迷亂她的心靈?

“你打算讓鄒鳴知道我虐待你嗎?”

他一臉陰鷙,眼神突然變得冷冽鄙夷。不知怎地,霍子樵只要一想起鄒鳴那老狐狸,就滿腔的厭惡。

“他又不知道。”心怡小聲囁喘著。在他不帶感情的注視下,她顯得窘迫且黯然,她是怎麼了?為何會突然產生這種莫名的感覺?

“那麼針孔攝影機又怎麼說?”他的眼睛瞟了一眼天花板。“我記得外面還有一個吧!”

心怡一點也不訝異他將她暗藏監視器的地點抓得一清二楚,但他若非這麼厲害,鄒鳴又何必派她來看著他。

“我早就把它們給破壞了。”她有氣無力的說,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沮喪。

“為什麼?”他有些意外。

“反正你都知道了,那些東西已經形同虛設。”說著她便抱起被子、枕頭,就要走出去。

“等等,你要去哪兒?”他向前跨出一步,勾住她的右手。

“出去睡呀。”她噘起唇,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孩。

“你出去外面睡怎麼監看我的行動,說不定我待會兒就打電話開始計畫什麼害人的主意?”他藏起侵略目光,深邃的星眸閃爍。

他的漫不經心在心怡眼裏卻變成了一股邪魅魔力。

她瞪著他那性格中帶著邪惡的臉孔,以及眼中使壞的光芒,令她想罵出口的話硬是梗在喉間,不知該怎麼發洩。他不僅霸道,而且還蠻不講理。

一轉身,她掙脫他執意出去睡,她才不願意跟這個世紀大魔王共處一室。

霍子樵一個箭步攔住她,眼瞳閃爍著她看不懂的東西。“你睡這裏吧!”

“那你呢?”

“我去睡外面。”既然監視器沒了,他也毋需再演戲。他真怕長期下來他會染上冷誓桀的暴戾,變得冰冷無情。

“你……”仿佛有那麼一?那,心怡看見了他臉上的疲憊。

“你睡吧!”

奪下她懷中的被褥及枕頭,他轉首邁步出去。再待在這滿室都充斥著她甜蜜馨香的房裏,難保他不會獸性再發。

心怡則是匪夷所思的望著他,體內隱隱抽動的竟然是脆弱的情絲。


鄒鳴氣悶地在天母的別墅內來回踱步。

他萬萬沒想到他千辛萬苦設置的毒品交易據點居然會被警方一一查獲,還好都沒留下有關他的證據,否則這次他鐵定栽在臺灣警方的手裏。

冷誓桀那個傢伙是怎麼搞的?居然會讓這麼離譜的事一再發生,就算要背叛他,也沒必要毀了這些據點吧!而且他的生死還操縱在他手裏,他萬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找罪受,這其中必定大有問題。

大門開啟聲喚回了鄒鳴的思緒。

“誓桀,你來得正好,你看看這是什麼?”鄒鳴指著桌上的一堆傳真,那全是交易據點負責人的報告。

霍子樵假意的拿起一看,眉頭一擰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的吧?哼!”鄒鳴睨了他一眼,氣憤地冷哼了聲,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義父的意思是懷疑我?”霍子樵暫時不想與他正面交鋒,只是反問。

“我也不是懷疑你,我知道你明白這幾個據點的重要性,就算你對我不滿也不可能拿它來開玩笑,畢竟我若出了事,你還能坐享其利;毀了它,你我都將一無所有。”鄒鳴冷冷地看著他,陰惻惻的語氣足以讓任何人聽了背脊發涼。

霍子樵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義父何必講得那麼嚴重,只不過是幾個剛成立的小據點,毀就毀了,我相信這對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幹嘛大驚小怪的。”

“你這是什麼口氣,以前你雖對我不滿,但該做的事你還是盡力在做,我怎麼發覺你最近變懶散了?”鄒鳴蹙起白花的眉,眉宇間隱藏著幾許探究的意圖。

“有嗎?”霍子樵臉色一斂,避重就輕的回答道:“或許是我的毒癮加重了吧!”他打了個大呵欠,以加強效果。

“怎麼可能?我在用量上一直很注意的。”鄒鳴目露精光。

霍子樵將頭撇向另一方,離開他探索的眼神。他提醒自己,這老狐狸眼神如刀,果真不簡單,他得注意點才是。

“要不就是我最近睡眠不足吧!”他隨意找了個理由。

“該不會你又夜夜混在溫柔鄉中吧!我送給你的禮物呢?比外面那些女人差嗎?你就不能收斂些?”瞧他老在花叢中流連忘返,能不氣虛才怪!

“她?差多了!不懂溫柔不說,又不會施展媚功。義父,你是從哪兒找到這個女人的,讓我倒足了胃口!”霍子樵故意厭惡地聳高眉心。

“她給你這樣的感覺?”會嗎?鄒鳴一臉失算,他原篤定冷誓桀喜歡的會是那種清純的女孩,看來還是歡場中的女人較合他胃口。

唉!他就是拿冷誓桀這項缺點沒辦法,他不能缺少女人,又不想被同一個女人困住,看樣子要掌控他,挺麻煩的。

“沒錯,而且她還笨得可以,竟然企圖在我的地方裝上監視器,義父,這個笨主意是誰出的呀?”霍子樵泛著冷笑,故意詢問。

“你少拿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反正你也察覺了,不是嗎?”鄒鳴心驚膽顫,這是以往他在面對冷誓桀時從來不曾有的現象呀。見冷誓桀不說話,他轉了個話題道:“她是竹風幫幫主的掌上明珠,竹風幫對我們還有利用價值,你可別虧待了人家。”

“這你放心,沖著你的面子,我對她可是溫柔得很。反正同樣是女人,偶爾湊合著用也無妨,只是請你勸勸她別太過分了,以後少在我住的地方動手腳就成。”霍子樵俊逸的臉龐有著一抹邪邪的笑意,暗示著鄒鳴要適可而止。

“誓桀,你是在怪我嗎?”鄒鳴沙啞的詢問。

“我怎麼敢,我知道義父是為我好。”霍子樵冷冷的回應。

“算了,你翅膀長硬了,打算飛了是不是?”鄒鳴眯起雙眼審視著他,對多處據點會曝光還是存有深深的疑慮。

這會是冷誓桀報復他的手段嗎?他是否該另派個女人接近他?光姓許的那丫頭可能還不夠,畢竟她太生澀,絕不是冷誓桀的對手。

“孫悟空再怎麼翻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義父,你說是嗎?對了,我已經有了楊夙嵐的下落了。”霍子樵適時的一句話掃除了鄒鳴的疑心,只見他的雙眼閃過一絲光芒。

霍子樵唇際泛出輕笑,這老賊果真上當了。目前他得先轉移鄒鳴的注意力,才有多餘的時間將他所有的據點摧毀殆盡。

“她現在人在哪裡?”鄒鳴語氣激昂不已。

“據說她半年前曾在墾丁一帶出現過,至於正確的落腳處還沒查出來。”霍子樵略抬起眼瞼,偷偷打量一臉興奮的鄒鳴。

鄒鳴之所以有這種表現也是正常的,他找楊夙嵐找了五年,好不容易有了線索,這可比中了頭彩還令人喜悅!

“那你有沒有加派人手去查?”鄒鳴雙手撐在桌面,急促地問道。

“你放心,我怎會輕易放過這條線索呢?明天我會親自去墾丁一趟。”霍子樵笑裏藏刀,終於順利消除鄒鳴對他的疑心。

今日他察覺到這老傢伙的精明之處,看來對付他的時間得提前了。

霍子樵猛然把房門打開,二話不說的整理起行李。

“你要出遠門?”心怡被他的出現嚇了一跳,然後看著他整理衣物的動作,忍不住問道。

“沒錯,當然我的行李裏是少不了你,不用對我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他回首看她,眼眸、唇角均漾著一抹輕佻的諷笑。

心怡臉色一僵,氣他出口如刀刃。“我才不去!”

“我雖然喜歡女人的身體,但從沒帶女人出去度假過,你應該感到非常榮幸和喜悅才是啊!”他以懶洋洋的目光誘惑著她,一如他邪魅的笑容,寸寸滲透入心怡的心裏。

“齷齪!”她故意忽略心中的激蕩,厭惡的轉開臉,“你忘了我接近你的目的嗎?你還敢讓我跟,在外頭你不能拘禁我,小心我趁你不注意時一刀殺了你。”

“你捨得?”他塞進最後一件衣服後徐徐站起。

“有什麼好不捨得的?你又不是我的誰。”說完,她便要走出房門。

“你去哪裡?”霍子樵粗魯的抓住她的手腕。

“被關了一天,難道我就不能出去走走嗎?”心怡輕攏眉心,怒瞪著他。

心怡沒想到自己會落到被軟禁的下場,許伯伯要是知道她變成這樣,鐵定會取笑她無能。她不打算再留下來了,這個姓冷的男人太危險,她老是不由自主的迷失在他的魅力中,再待下去她真的會失身的。可是她又不能回竹風幫,她該去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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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9 02:40: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對了,找衡毅,他一定會幫她的!

衡毅是許雲風之子,斯文柔弱,只對骨董收藏感興趣,竹風幫內的事務他從不插手,更是興趣缺缺,這也是許雲風心中的遺憾。衡毅待心怡如親妹妹,在她喪失記憶的這五年來,就屬他的支持與安慰最令她感激。

許雲風給了她溫飽與親情的感受,衡毅則給了她精神上的幫助。

可是……她該怎麼做,才能逃離眼前這個臭男人?

霍子樵挑高右眉,以強硬的口氣道:“你少耍詭計,我這就是要帶你去南部度假,到時你可以走個過癮。”

“你這個不講理的……”她憤恨地想咒?,卻一時找不到適合的詞句。

“不講理的什麼?”他鬆開手,改以興味盎然的眸光看著她。

“不講理的大沙豬!”她豁出去的一吼,卻惹來霍子樵的大笑。

她微愕,瞪著他那張笑不可抑的臉。

“你知道嗎?我頭一次聽女孩子這麼罵我,通常她們只會罵我是暴君、惡棍,你今天的形容詞倒是挺新鮮的。”霍子樵發覺這個小女人越來越有意思了,瞧她內蘊的氣質一點都不像生長在黑道之家,反倒充滿俏皮可愛的機伶模樣。

“你還真是厚臉皮。”她咬著下唇,氣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別瞪了,你的眼睛已經夠大了,小心瞪得凸出來,變成一尾凸眼金魚呀!”霍子樵幾乎忘了自己現在是殘酷的冷誓桀。

“你才是個王八蛋!”

“夠了!”霍子樵猛地一吼,頓時想起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他沉聲說:“去把你的東西整理一下,我們立刻動身。”

“我不去!”她仍在賭氣。

“那我幫你收拾好了,小心讓我看到些不該看見的用品,我可是不反對收藏一些女性貼身用品的。”他故意露出一臉變態的笑容。

“你別動我的東西!”她戒備地看著他。

“那還不快去。”他的口氣已有些不耐煩了。

心怡一跺腳,轉身走到屬於她的抽屜中拿出衣物,“你走遠點兒好不好?”她還真怕他有這種變態的偏好。

霍子樵嘴角微微凝笑,轉身繼續整理他的東西,不一會兒工夫雙雙都打點好了。

“走吧。”

心怡睨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跟著他出門下樓,心中卻不停籌畫著逃脫的方法,這是難得的機會,她絕不能錯過。

剛走出大樓,霍子樵突然瞧見對街兩個小學生,正不要命的打算穿越安全島,這時左側剛好疾駛出一輛貨車,而那兩個孩子卻像嚇傻了似的杵在馬路中央抖著雙腿,動也不動!

情急之下,霍子樵將背袋一扔,立刻沖上前摟住那兩個孩子往安全島上一撲!

心怡眼睜睜看著他這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既驚又喜,她驚於剛剛那幕驚險鏡頭差點嚇掉她的魂魄,她居然會為他的安全擔心;喜於他竟不似她想像中薄情寡義,這麼富有愛心的舉止竟然是以殘酷聞名的他所做出來的。

霍子樵籲了口氣,遠遠看見心怡那雙驚愕的眼神時,才知自己鑄下大錯,洩了底了!

但再看看身旁兩名已嚇得呆滯的幼童時,他心想,算了,再怎麼說,人命也比什麼都重要,即使惹來懷疑,他也認了。

他起身將兩名幼童交給路旁的交通警察後,再回首卻已不見心怡的影子。

媽的!居然讓她逃了!

霍子樵疾步追上,過了幾個路口,他終於瞧見她沖進地下道的身影,於是尾隨著她,想瞧瞧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出了地下道,她輾轉來到公園外的公用電話亭,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才拿起話筒撥了通電話。霍子樵藏身在暗處,靜待結果。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流逝,心怡心神不寧地看了眼腕表,又看了眼馬路盡頭的來車,看來她正在等人。

霍子樵雙手環胸,愜意地靠在公園外的磚牆上,欣賞她那倉皇的神情,他有的是時間,南部之行可以延後無妨。

約莫又過了十五分鐘,一輛寶藍色的BMW漸漸靠邊駛來,玻璃窗降下,出現了一張算是斯文的男性臉孔,心怡的臉上登時出現甜美的笑靨。這個發現讓霍子樵心口猛地一緊,似乎有個不太舒服的硬塊梗在胸口,令他難以呼吸。

該死的!她怎麼從沒給他這麼好看的臉色,那個男人憑什麼?

“衡毅!”她笑著朝他奔了過去。

“心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從歐洲回來後都找不到你,你跑哪兒去了?”許衡毅伸手敲敲她的腦袋。

心怡吐吐舌頭,“許伯伯沒告訴你嗎?”

許衡毅有些難為情的爬了爬頭髮,“我一回來就忙著整理那些古物,還沒空去幫裏看他,他也還不知道我回來。”

“哦。”心怡無奈的點點頭,心想他什麼都不知道,能幫她什麼嗎?

“你究意出了什麼事?看你神情那麼慌亂,來,我先送你回去。”許衡毅雖不是幹黑道角頭的料,心思卻比女人還縝密,何況是他向來關愛的心怡。

“不,我不能回去。”

她這一溜,後果不堪設想,搞不好許伯伯已經知道了,她能再回竹風幫嗎?真不懂她當初的雄心壯志去哪兒了,明明親口答應許伯伯要做到鄒鳴的要求,她卻臨陣脫逃了!但不逃她只會落得被軟禁下場,這不在她當初所計畫的範圍裏。

想起冷誓桀那張陰森狂霸的臉,她並不是害怕他的狠佞,反倒是害怕自己抗拒不了他的吸引力。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她有被虐待狂?心怡煩得猛揉太陽穴。

“那你打算……”

“你能不能找個地方停車,我們進公園裏走走,我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你。”或許他肯暫時收留她。

“好吧!”許衡毅遂將車開去停好,然後偕同心怡進入公園裏。

許衡毅一向欣賞心怡率真的個性,只是礙於身分及靦腆的個性,讓他遲遲不敢表白,但他一直在等待時機對她吐露心聲。

當他們走進一處無人的緣蔭時,許衡毅的雙手略帶躊躇地搭上了心怡的肩,正欲開口時,身後卻傳來一個嘲諷十足的嗓音──“原來你處心積慮的逃跑,就是為了會情人?”霍子樵一步步走近他們,聲音裏透著危險意味。

“冷誓桀!”見了他,心怡大驚失色。她自以為甩開了他,原來這只是她天真的想法。

“你是誰?”霍子樵轉向許衡毅詢問,瞧他們狀似親昵,就激起他一肚子的火氣。

“許衡毅。”許衡毅不知道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男人是誰,但看他一臉森冷,便自動招了。

“你也姓許?你跟她是……”霍子樵瞄了眼心怡。

“他是我哥哥,要你管!”心怡替許衡毅接了腔。

“哥哥?”霍子樵眯起眼眸打量了一會兒,兄妹散步有需要勾肩搭背的嗎?“敢情你們倆想鬧亂倫?”

“你胡說八道什麼!”心怡為他的話氣憤得瞠大眼。

“她不是我的親妹妹。”許衡毅趕緊澄清,其實他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和心怡目前的兄妹關係。

“衡毅你──”心怡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胸,氣他的心直口快。

“她不是你的親妹妹?”這倒讓霍子樵震驚,“那你們兩個到底誰真的姓許?”他突然心生煩鬱,如此一來,他們不就能明正言順的在一塊兒了嗎?

不行!她是他的女人,誰都別想從他身邊搶走她!

他陡地為自己這種脫軌的想法給嚇住了!他居然會捨不得放她走,不願讓她投入別的男人懷中!

“要你多事!”心怡拉了下許衡毅的衣角,暗示許衡毅別說太多,冷誓桀這個惡魔又不是她的誰,沒資格知道這麼清楚。

“我不能管嗎?”他的面色冷冽,氣氛瞬間變得僵凝,他實在氣不過她護著那個軟弱的男人。

“本來就是,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管不著!”心怡睥睨的說。

這小妮子還真會挑起他滿腹的怒火,沒錯,他雖非冷誓桀,但可不擔保不會如他一般恨得想殺人!

“好個家務事,我就讓你瞧瞧,我管不管得著。”隨即他對許衡毅勾勾手指頭,“你過來。”

“你要幹嘛?”心怡搶先一步擋在兩個男人中間。

“決鬥。”

“決鬥?!你要找他決鬥?”別看衡毅長得健壯,他可是個斯文人呀!

“你讓開!”瞧她護著那男人的關切模樣,霍子樵便壓抑不住由胸臆間竄升的火氣!那男人他媽的長得一副娘娘腔的德行,憑什麼博得她的喜愛?

“我偏不!”心怡執意不走,是她將衡毅拖下水的,怎能眼睜睜看著他與冷誓桀這個狂魔廝殺?

“你──”霍子樵沒轍,只好對她身後的許衡毅說:“你還算個男人嗎?淨會躲在女人背後,靠女人撐腰?”

許衡毅被他這麼一激,也氣上心頭,“心怡,你讓開。”

“衡毅,你打不過他的。”心怡秀眉蹙攏,滿臉擔心。

霍子樵卻看得心脈暴跳!衡毅,衡毅!瞧她喊他名字的那股親熱勁兒。

“讓他試試吧,你放心,我不會要他的命的。”霍子樵冷冷地說。

“心怡,你別管,我就不信他的力氣有多大。”許衡毅從小到大沒打過架,全然不知打架這種事不光是比力氣大小,還要加上技巧。

“你帶種,來吧!”霍子樵等著他出手。

許衡毅的臉上出現了複雜的神情,在猶豫著該不該攻擊,最後他一咬牙猛然沖向霍子樵。

霍子樵先讓了他數拳,頓時看出許衡毅連一丁點打架的經驗也沒有,他真是許雲風之子嗎?

許衡毅只知胡亂揮動著拳腳,以至氣力用罄仍碰不到霍子樵的衣衫!

心怡駭然地看著冷誓桀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連忙像護著小雞的母雞般擋在許衡毅的面前。

霍子樵的原意不過是想嚇嚇許衡毅,想不到這女人那麼的護著他!這一幕又點燃了他的怒火。

他自認一向是好脾氣,要扮演好冷誓桀的角色稍嫌困難,沒想到這個女人能輕易挑起他的怒氣,讓他不需要偽裝,臉色就鐵青得駭人!

“冷誓桀,你不可以……”心怡怎麼也不讓他接近許衡毅。

“是嗎?”霍子樵臉部的肌肉抽搐了下,發誓今天非把那姓許的臭男人打得住院不可!

在心怡來不及防範的當口,他一把抓住她的肩往旁一拽,乘隙對許衡毅揮拳,心怡一急,不顧一切的沖上前,霍子樵收不住拳,正好打在心怡的額際,她整個人往一旁的草地飛去!

“心怡!”

“許心怡──”

兩個男人見狀,同時驚喊奔向她!

霍子樵早許衡毅一步抱起心怡,在叫喚不醒她的?那,他的世界仿若停止了,心口被一道道自責的利刃砍殺得體無完膚!

急促地抱起她,他對著許衡毅大聲嚷道:“快去把你的車開到門口!”說完,便直奔公園大門。


“老大,你不是去南部了嗎?咦,他是誰?”

當飛仔看見霍子樵手抱心怡,一臉死氣沉沉地出現在大門,又看見緊跟在後的許衡毅時,他不禁疑惑百出。

“把他看牢,不准他離開!”霍子樵沉聲命令。

“冷誓桀,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這是違法的!”許衡毅聞言,慌得大叫。

“你們竹風幫做過多少違法的事你又可曾去計算過?”丟下這句話,霍子樵頭也不回的抱著心怡進入臥房,輕輕將她放在床上。

方才在醫院時心怡就清醒了,然後開始瘋狂大叫,指著他的鼻子直喊殺人魔,又抱著腦袋大喊頭疼暈眩,醫生見狀只好給她注射鎮定劑。

還好她沒事。霍子樵情不自禁地撫觸著她的紅唇,腦海不斷出現著她遭受他那記重拳時的情景,心口又緊揪了下。

折騰了一天,他也累了。坐在床邊的小沙發正要合眼休息之際,門鈴突然響了!

原以為廳裏的阿強他們會開門,怎知道鈴聲就像催魂似的響個不停。

他猛地起身,不耐地走出臥房開啟大門,沒想到竟然是鄒鳴!

“你果然還在家,你不是要去南部查楊夙嵐的下落嗎?怎麼還窩在這裏?”鄒鳴打了一天的手機,就是不通,原以為冷誓桀沒開機,便不放心地過來瞧瞧,結果他竟然還在臺北!

他不滿地瞪著冷誓桀,這孩子越來越會和他打馬虎眼了,不知是不是該毀了他?

“晚個兩天行動不礙事的。”霍子樵無所謂的踱回屋內,也沒開口請他進來。

鄒鳴自動推門而入,怒視著他的背影,“你到底在搞什麼?對了,許家丫頭呢?”

“在房裏苟延殘喘著。”霍子樵故意說得極為無情,事實上他心裏可是塞滿了擔憂,但他絕不能洩漏出半點兒情緒讓鄒鳴發現。

“苟延殘喘?”這話有弦外之音。

“她不聽話,我揍了她一拳,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的聲音緊繃,交織著心疼與苦澀,但聽在鄒鳴的耳裏卻像是對他的不滿申訴。

“就算你不喜歡我安排她在你身邊,也不可以打人啊,太粗暴了!”鄒鳴硬聲說道,揚高的尾音明顯傳遞著他的斥責。

“我可是跟你學的,‘殘暴教父’!”霍子樵冷冷地道,嚴峻的臉上也醞釀著風暴。

不知為何,只要一想起心怡和許衡毅相偎的親熱勁兒,他就渾身不舒坦,直想找人發洩。

“冷誓桀──”鄒鳴氣得咬牙。

“義父,你別生那麼大的氣,我的脾氣和你當年實在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你沒必要光火呀!”霍子樵倡狂地低笑了聲,將冷誓桀的神情佯裝得極其神似。

“我懶得理你,我進去看看她,畢竟她是許雲風的女兒,在竹風幫還有利用價值下,我們不能與他們交惡。”

鄒鳴撇下他正要進房,心怡正好也跨出房門,只是她的臉色蒼白,整個人非常無助,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心怡!”見了她這副魂不守捨、搖搖欲墜的模樣,不僅是鄒鳴嚇了一跳,就連霍子樵也愕然了。

硬是壓下上前攙扶她的衝動,霍子樵眉頭皺得死緊。

驀地,她眼神一亮,淡淡道:“鄒伯伯。”

“心怡,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是不是誓桀欺負你?”鄒鳴狠狠地瞪了義子一眼。

心怡看向冷誓桀那張霸氣十足的臉,突然想起了許衡毅,立刻沖到他面前,扯著他的領口說:“衡毅呢?你沒把他怎麼樣吧?我要見他。”

“你給我安靜點!”他一把抓住她胡亂揮打的手,往身旁一甩,將她摔到腳邊。

“誓桀,她說什麼?你幹了什麼事了?”鄒鳴扶起心怡。

“我要見衡毅……”心怡哽咽不已。

剛剛在夢裏,她看見了一幕可怕的景象,一場毀天滅地的爆炸。

更令她錯愕的是許雲風正是那個躲在草叢內點燃炸藥引信的人,她怎會作那麼荒唐的夢呢?

此外,在朦朧中她似乎看見了一對夫妻,非常和靄的中年夫婦,他們直對著她笑。他們是誰?她感覺好熟悉,卻又無法將他們看個仔細,以往遇到這種無助的情形,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衡毅,衡毅會勸她、關心她,告訴她如何化解心中的苦悶。

可是現在呢?她找不到他。

“衡毅?!許衡毅是嗎?”許衡毅是許家獨子,但聽說心不在竹風幫,誓桀這小子什麼時候招惹了人家。

“沒錯,他自個兒找死,怪不得我。”

瞧她才剛醒就急著找許衡毅,霍子樵的無名火就竄上了頭頂,說話也不經大腦了。

“死?”心怡傻住了,沒想到她的一通電話會害死衡毅!冷誓桀居然草菅人命,這世界還有公理法律嗎?“冷誓桀,你這個劊子手,我要替衡毅報仇,我要殺了你!”

她猛地掙脫鄒鳴,拿出這幾年來苦練的拳腳功夫直逼霍子樵的要害,卻被他俐落閃過。

霍子樵一旋手反抓住她的右手掌往後一扳掐著虎口,吼道:“女人,你玩夠了沒?”

心怡別過頭,“你最好別放我,否則有機會我就會宰了你。”

霍子樵眯起眸子,雙眸掠過一抹冰冷寒意,“你如果不想要許衡毅活命,儘管挑戰我的耐性無妨。”

心怡臉上乍現喜悅,“他沒死,你說你並沒殺他?”

“我才不屑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笨男人。”只聽到許衡毅沒死,她就樂成這樣,難道她喜歡那種風一吹就倒的白面書生?她到底有沒有眼光啊!

“誓桀,我要你放了許衡毅。”鄒鳴憤怒的看著他。

“辦不到!”霍子樵毫不考慮的出口,語調比夜晚驟降的氣溫更冷。

事實上,挾持住許衡毅對他的任務來說一點幫助都沒有,但他就是無法大方的放了許衡毅,讓心怡投進許衡毅的懷抱。

“冷誓桀,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鄒鳴氣得全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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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拜?,我是你義子,不是仇人呀!你既然叫這女人來服侍我,她就不能有二心,我戴不起這種綠帽!”他陰鷙的看了眼愕然在一旁的心怡,一股森冷的寒氣在客廳裏彌漫。

“你胡說八道什麼?”鄒鳴瞪著他。

“你去問她,許衡毅究竟是不是她的親哥哥?”霍子樵凝望著心怡,靜靜欣賞她滿臉的錯愕。

心怡根本沒想到冷誓桀會掀她的底,可惡!

她抬起頭迎向鄒鳴充滿疑問的臉孔,並不想全盤照實托出,“沒錯,我是個孤兒,是許伯伯收養我,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

霍子樵聞言,心中更是怒濤洶湧,原來她跟許衡毅是青梅竹馬!啐!太便宜那小子了!

“原來如此,但你也不能限制許衡毅的行動,我要你放了他。”

“我說過了,辦不到!除非……”霍子樵狠狠地掃向心怡那張漂亮的臉蛋,“除非她服侍我,只要讓我覺得舒服、開心,或許我會同意放人。”說完,他低笑出聲,漾著邪念的眸子注視著心怡火紅的俏臉。

霍子樵這麼說一方面是發自內心的憤怒,另一方面則是故意表現給鄒鳴看,省得他起疑心。

“冷誓桀,你這個混蛋!”心怡咬牙低罵。

眼前這個人是早上在馬路上救起孩童的冷誓桀嗎?為何好不容易對他的印象略微改觀,不一會兒工夫那些好感又像泡泡般消失無蹤。

他變得更可怕,更殘酷了!

“隨你高興,我有的是錢,不怕找不到女人服侍我,今天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呀!”霍子樵重重地坐至沙發上,點了支香煙,瀟灑恣意的說。

“你這個混蛋!”心怡沖上前,卻被他一瞪給嚇住了腳步。

“義父,你瞧你找來的好女人,老是出口成‘髒’呀!”他笑睨了眼鄒鳴鐵青的臉,知道自己已成功激怒了他,看來自己還得再加把勁兒,趕緊把他氣走才成。他累了,不想再跟他耗下去!

“是你太過分了!”鄒鳴也被他的叛逆給氣壞了。

“過分?不會吧!真正過分的事我還沒亮出來呢!”

他猛地站起,大步走向心怡,決定拿出冷誓桀以往對待女人的方法,打算以殘暴的手段對待她。然而他眼中隱隱的抱歉卻無人能懂!

他一把扣住她的雙肩往身上帶,狂猛地堵上她的小嘴,恣意狂放地在她唇上輾轉磨蹭,一手拉住她的發絲讓她無法動彈,任由他在她唇上掠奪。

驀地,他發現到嘴中腥鹹的滋味,猛然一愕。

她居然抗拒他的吻到如此地步,寧可咬破自己的唇也不願鬆口,這個發現重重擊傷了霍子樵!

“沒有女人敢用這種方法來回報我!”

他一鼓作氣地拉近她的頭顱,唇舌更是霸道激烈地想挑開她緊閉的唇,他吮幹了她留滯在嘴角的血漬,食指及大拇指故意捏住她的鼻子,迫使她張開口。趁心怡無奈張嘴吸氣時,他瞬間將舌伸進那蜜香中,直搗她的靈魂深處……一直悶不吭聲站在一旁的鄒鳴滿臉陰霾,他怎麼也料不到這小子會當著他的面做出這種事。

霍子樵沉溺在心怡甜美的芬芳中,卻仍得分神注意鄒鳴的表情。他不禁在心中大歎,這老傢伙怎麼還不走,再這麼下去,他似乎有些把持不住小腹下的那股急躁了。

看來,他得另想辦法……半晌後,他突然推開了心怡,整個人蜷曲在地上。

陡然被他放開的心怡踉蹌了幾步後摔在沙發扶手上,她滿臉愕然地看著臥抱著身體、全身不停抽搐的他。

“義父,我……的藥……”他顫著聲,無助的模樣像個乞憐的孩子,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你現在心裏有我這個義父了?看來發作的時間還真恰當。”鄒鳴的嘴角勾起冷笑。

心怡驚駭地望著鄒鳴這突如其來的改變,這個模樣讓她好陌生,全然沒有他以往的慈愛面容。

“我……需要它,在外套口袋裏……拿給我……”霍子樵的五官扭曲著,將毒癮發作的模樣表現得無懈可擊。

他這模樣令心怡好心痛,他到底是怎麼了?他得了什麼病,需要什麼藥呢?為什麼鄒伯伯還遲遲不拿給他?

“我就要趁這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你,看看能不能讓你收斂些。”鄒鳴臉上的猙獰和歹毒更深沉了。

“鄒伯伯,他……”心怡心急地問。

聽見心怡的聲音,鄒鳴突然臉色一整。他怎麼忘了這丫頭也在場!他露出了虛偽的笑容說:“鄒伯伯正在為你教訓他呀!”

“他得的是什麼病?”她突然想替冷誓桀求情。“鄒伯伯,你就拿藥給他吧,否則他會撐不下去了。”

心怡似乎已忘了他剛才是怎麼對她的,馬上沖到他身邊扶起他,輕輕地拭去他額上的冷汗。

霍子樵感動地看著她,順勢往她懷中一倒,貪婪地吸取她身上散發的香味。

“他從小就帶在身上的怪毛病罷了。”鄒鳴遞給冷誓桀警告的一眼,意思是要他別亂說話,隨手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拿出一包東西丟在他懷裏。

心怡趕緊拿出其中一包打開,倒了杯水想喂他服下。

霍子樵愕然,這玩意兒他可不能亂吃啊!但這是她的好意,何況鄒鳴又在場……罷了!他仰頭把藥往嘴裏一塞,喝了一大口水後,又倒在地上重重地喘著氣。

“冷誓桀,你鬥不過我的,記住別亂說話,否則下次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心怡,幫我好好看著他,若他再莽撞,儘管告訴我。”鄒鳴兇惡地訓完了後,便憤懣地離去。

心怡看著鄒鳴離開前眼中閃過的狠意,胸口莫名驚悚著,為什麼鄒伯伯會露出那種可怕的嘴臉?竟然比冷誓桀更甚。

大門一合上,倒在地上的冷誓桀陡地起身沖進浴室,大嘔特嘔了起來。

心怡也趕緊追至浴室門外,看著他俯在馬桶上痛苦的嘔吐。“你怎麼可以把藥吐出來?那會要你的命的!”

等嘔得差不多時,霍子樵才轉身凝視她滿含擔憂的臉色,心底陡升起一股雀躍,他微微一笑,笑中有抹無奈,“我不吐掉才會要命。”

“為什麼?我被你們給搞亂了!”心怡爬了爬一頭秀髮,體力才剛恢復的她倚在牆邊,煩悶地閉上眼。

“你是鄒鳴的眼線,我能信得過你嗎?”他看著她的眼神中有絲苦澀,心情也不比她好。

“我不是任何人的眼線,我只在意誰對誰錯。”她撫著腦袋說,頭又疼了!

他淡淡地起身,經過她身邊到客廳,“他剛才給我吃的不是救命的藥,而是害人的毒品。”

“毒品?”心怡驀然抬起頭,錯愕地看著他。

“沒錯,是他特製的毒品,能讓人上癮,然後性情丕變,為他殺人放火!我之所以吐掉它,只是不想再加深自己的癮頭,極力想戒掉它。”霍子樵沉悶的說,並未遺漏掉心怡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愕表情。

是的,她是嚇到了。

心怡直搖著頭,沖到他面前,“這怎麼可能?你別亂講。”

“反正你只想信他,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撂下這句話後,霍子樵直邁向房裏,他累了,想睡覺。

“你如果放了衡毅,我就相信你。”

他一回身,猛然箝住她的手,眸光如火炬般,“衡毅、衡毅!你心裏就只有他嗎?許心怡,我告訴你,信不信隨你,我沒興趣陪你了。”說完他又怒意勃發地推開她,才轉身,卻被她抓住手臂。

“等等!要怎樣你才能放了他?要不,讓我去見見他好嗎?”她眼角泛著淚珠,眉心緊蹙。

認識她以來,霍子樵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軟弱的一面。

那個許衡毅到底是哪裡吸引她了,手無縛雞之力,比女人還懦弱,真搞不懂她究竟看上他哪一點。

“辦不到!”

霍子樵氣自己的情緒那麼容易受她影響,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見鬼!他重重喘氣,企圖撫平直竄喉頭的鬱氣。

“你不可以那麼不講理,不講求法律!”她惶惶難安地說。沒見著衡毅,她的心始終不安。

“講理?法律?在冷誓桀的字典裏沒有這兩句詞兒。”他眼如鷹隼,英氣逼人的臉龐直逼她。

只要一想起她的委屈求全是為了許衡毅,霍子樵就按捺不住滿肚子的怒氣。

“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肯放了他?”心怡豁出去了,誰要她把衡毅約出來,是她害了他!

“怎麼?你想和我談條件?”霍子樵有些壓不下胸口那股沸騰了。

“對,你直說。”她直直地看著他。

霍子樵眯起雙眼,因她那副為君犧牲的表情而氣憤不已。

“好,那就繼續剛剛未完的遊戲,你放心,現在我毒癮過了,絕不會再喊停。”他眼中閃著怒潮,咬牙切齒地說。

這女人是不是吃錯藥了,難道她希望剛才那一幕繼續下去嗎?他滿腹的欲火似乎又被她的挑釁撩撥起來,如果她想和他玩床上遊戲,他可奉陪!

“你當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畜生!”心怡壓低嗓音大罵。

“我可沒逼你呀,小姐。”頭一次被人罵成畜生的霍子樵可是哭笑不得。

“你不會食言?”心怡知道跟這種人談條件簡直就是在冒險。

“你得賭一賭囉!”霍子樵雙眼閃著陰鷙的美意,與她額對額。

“你怎麼可以……啊──”話語未落,他已把她打橫抱起丟在沙發上,噙著邪笑看著她,“你準備好了?”

她撇過頭,不敢看他。

“不說話,也好。”霍子樵開始解著襯衫鈕釦,語氣慵懶且淡漠。

“你不可以在這裏……”

“小姐,別找理由了,這種事在哪兒做不都一樣嗎?”他對於她的拖延戰術無動於衷。

心怡怒瞪著他,卻無法反擊。

“把衣服脫了。”他沉聲命令。

對她這般殘忍非他所願,但他就是受不了她口口聲聲為許衡毅求饒的態度。他就是要故意折磨她,最好能讓她改變主意,好證明許衡毅在她心中的地位並沒他想像中重要。

“不!”對心怡來說,這是莫大的屈辱。

“不?!很好,那表示你不想救許衡毅了。”他準備穿上衣服離開。

“等等……”心怡喚住他,痛苦的說:“我脫。”

霍子樵眯著眼看她,雖然他是渴望她,但她委屈的表情全是為了那個姓許的男人,這教他情何以堪……情?他對她有情嗎?媽的!他都快被她搞瘋了!算了,她既然能為許衡毅犧牲至此,他幹嘛不接受。

“那就快脫!”他粗聲喝令。

心怡低著頭,顫抖的手慢慢解開身上的衣釦。

“你少拖拖拉拉的,真夠悶騷的,我想你應該已經和許衡毅上過床了吧!還裝什麼矜持呢。”

見她這般磨蹭,更是挑起他滿腹欲怒交織的火氣,以至按捺不住地沖上前一把撕開她身上的衣服,鈕釦散落一地。

心怡趕緊雙手護胸,怒視著他,“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你今天的形容詞好聽多了,沒錯,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大混蛋、畜生。現在你才領悟未免太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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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9 02:41:2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他用力扯開她的雙臂,盯著她裸露在胸衣外的白皙肌膚,“真是便宜了許衡毅那小子,他碰過你所有的地方了嗎?”他的語調冰冷絕情,一股陰森的寒氣開始在周遭彌漫。

“你管不著!”心怡隱忍住在眼中打轉的淚水,不願讓它洩漏了她的心傷。

為什麼眼前這個臭男人不明白,她之所以願意奉獻出所有,除了想救衡毅外,最重要的是她……她感覺到她心中背叛的聲音,那聲音告訴她,她似乎愛上了這個邪惡的男人,天,她居然愛上他了!

“不肯說?好,那我倒要讓你知道,怎麼樣的男人才是你所想要的,是那個白面書生,還是我這個殘酷惡魔能滿足你。”

霍子樵陰鷙的凝視她,冷冽的笑意從他嘴角揚起,他幾乎忘了現在扮演的角色到底是冷誓桀,還是他自己,他只知道他要她,瘋狂的想要她!更想處罰她愛許衡毅的心!

狂霸的吻肆虐著她柔潤的唇瓣,不一會兒,她的唇瓣就因他粗暴的舉動變得濕潤腫脹、嫣紅欲滴,惹得她全身緊繃欲裂般。

霍子樵望著她許久,緩緩地閉上眼,執起她的手親吻著她的手心,舔舐著她每一隻纖纖玉指,他原本不想對她如此溫柔的,但他就是無法傷害她。

情不自禁地,心怡伸出手輕撫他性感的唇線,那酥麻的感覺經由大腦直竄向他的鼠蹊處,令他無法自持!

他伸出手臂將她攬上身,心怡驚呼了聲,整個人反趴在他身上,雙雙跌至地毯上!

他的臉埋在她的雙乳間,隔著薄薄的胸衣齧咬著她的乳尖,直到它堅實挺立;他的視線更是流連於她裸露的頸項和起伏不斷的酥胸。

“看來我錯了,你雖瘦小,但還滿豐腴的。”他輕歎。

心怡的身軀顫抖,感覺到他的雙手正解著她的胸衣,不一會兒胸前的束縛便松脫,他的唇舌更是肆無忌憚地梭巡著她的鎖骨、乳尖,探索她雙峰間的幽谷。

他的舌灼熱、潮濕地徘徊在她體側,順著她的腋下、纖腰緩緩下滑,直到她大腿內側之際,她終於忍不住呻吟出聲。

他的舌是狂熱的,他的吻是需索的,他的手仿佛賦有魔力的,使得心怡無力抗拒,也不想抗拒。

“許衡毅曾這麼對你嗎?”他的身軀壓在她身上,炯亮的黑眸中燃燒著欲火,也充斥著怒氣。

心怡恨他的殘忍,閉上眼生氣地道:“你還差多了!”

霍子樵的臉色一變,突地冷冷一笑道:“我會讓你改口的。”

他霍地分開她的雙腿,埋下頭挑逗著她的私密之處;她則緊攀著他的肩,咬緊下唇害怕自己叫出聲。

霍子樵抬頭望向她,看見她唇上泛著血絲,怒氣更甚,“想叫就叫,別虐待自己的唇!”

繼而,他以手指代替方才唇舌的動作,將唇覆上她的紅唇,分開她的貝齒,不讓她再次咬傷自己。

在他手指的揉捏挑弄下,心怡終於克制不住地輕逸出一陣陣歡愉的輕歎,霍子樵也感覺到自己已至難以克制的邊緣。

他迅速褪下長褲,重新來到她身上,在她耳畔低喃:“我要讓你忘了他,從今以後,你的心裏、你的體內只許有我。”

他的灼熱挺進她的幽穴,在發現意料之外的狀況下已來不及撤身了!

“心怡……”看見她疼痛得流出眼淚,他恨死自己的粗魯。

不該是這樣的,她所表現的不該是這樣啊!她居然還是處女!

錯愕及喜悅交織在霍子樵心中,除此之外,他尚有一份沉重的自責。“對不起,你為什麼不早說?”

他克制繼續往前衝刺的動作,溫柔地抱緊她,她埋在他胸前不停呼出馨香的氣息,騷擾著他的胸膛,這使得他因抑欲而汗流浹背。

“反正你不會相信。”

疼痛漸退,心怡不太習慣他壓在她身上沉重的重量,於是輕輕動了動。

這一動,仿若是一股強大波濤激向霍子樵的小腹,他低咒了聲,“是你自找的。”

狂野的律動開始進行,初經人事的心怡只覺無法正常呼吸,熱情之火燃燒著他們倆,那股賓士在地獄與天堂之間的感覺令她瘋狂?喊,直至一切歸於平靜,只剩星光閃爍……

“恨我嗎?”

霍子樵愛憐地輕拂她的發絲,滿是懊惱,卻不後悔。

“我無時無刻不恨你。”她躺在他懷裏,吸取著屬於男人的粗獷味道,但小嘴仍賭氣的說。

“是啊!你本該恨我的。”他不僅要了她的身子,更囚禁了她心愛的男人,她是該恨他。這個想法讓霍子樵想將許衡毅挫骨揚灰!

“你帶我去見他好嗎?”

該死!他們甫親熱完,她居然又挑戰他的禁忌。

“你就那麼急著見他?”他硬是壓下腹中翻湧的怒焰,否則難保他不會現在就沖去殺了那傢伙!

“你不能言而無信!”心怡只是覺得虧欠許衡毅,若不放了他,她永遠難以安心。這個臭男人為什麼老要曲解她的意思,虧她還對他暗暗動情。

“我會言而無信也是你逼我的。”

他逼視她,心怡也不服氣地回瞪他,突然之間她有些迷惘了,他的眼睛……會變色耶!深棕的眼瞳轉瞬間變為黑紫色,上回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這次她肯定是真的,他有雙會變色的瞳仁,就好像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驀地,她心神遠颺,一個英姿颯爽的影像浮現腦海。

“你好像一個我曾見過的男人,他和你一樣有雙會變色的瞳眸。”她癡迷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霍子樵聞言,神色一變,心中大喊不妙,故作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妙變化,該不會他洩了底而不自知吧?

“你看錯了。”他閉上眼翻身起來,懶懶地丟下一句話。

“不可能!我絕不會看錯的。”心怡起身像個小孩子般地緊跟著他,似乎一定要爭取到他的認同。

霍子樵猛一回身,盯著她僅著一件襯衫的玲瓏身段,“原來你還沒玩夠,想來第二回合是不是?”

心怡趕緊轉過身,害怕他那曖昧的眼光,“我問你,你什麼時候放了衡毅?”

“衡毅、衡毅!你就是要在我面前叫得那麼親熱嗎?別忘了剛剛和你做愛的是我,不是他!”他臉色僵沉。

“你不可理喻!”心怡忿忿地瞪著他,為什麼他的話跟欠扁的混帳一樣無聊!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心情好的時候自會帶你去見他。”他的眸中有一抹捉摸不定的深沉。

看著他套上長褲及襯衫,她立刻問道:“你要去哪裡?我警告你不可以傷他。”

“你再說我就殺了他,等著瞧吧!”說完,他便甩門出去,也順勢鎖上了大門。

心怡聽見了大門被上鎖的聲音,整顆心都碎了!

原來她還是被騙了,被那個卑鄙、霸道、無恥的臭男人給騙了身子、騙了自尊、騙了一切,更糟糕的是還被騙了心。


位於郊區的一處私人工地的地下室內,霍子樵倚在長柱上等人。

他心緒浮動地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地吞雲吐霧著,滿腦子全是許心怡那該死的女人,還有她乞求他放了許衡毅的小女人模樣,可惡!

想著想著,他臉上的神情更形凝重。

“怎麼了?我走到你身後,你居然毫無所覺,你的警覺性到哪裡去了?是為了女人嗎?”

薛斯昊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霍子樵猛地一震。

他徐徐轉過身看向薛斯昊,臉上有著疲憊。“我好累,想不到演這場戲居然是這麼累人。”

“想就此罷手?”薛斯昊試探道。

“我不知道。”他又吸了口煙,還不到肺部就吐了出來。

煙霧之中薛斯昊看不清楚他的臉色。

“怎麼了?這不像你的作風。”他踱到霍子樵面前,端詳著他那張與冷誓桀如出一轍的臉。

霍子樵搖搖頭,“算了,我知道我退不了場,得繼續撐到整出戲閉幕。對了,我奶奶呢?她還好吧?”

“我去看過她幾次,她還是老樣子。”

“那就好。”奶奶的身體是他最為掛念的。突然,他仿若想到什麼似地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這是鄒鳴尚未被殲滅的據點,你可以行動了。”

薛斯昊接過手,“一次作絕,不怕那老頭起疑?”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霍子樵的眼底有著堅決,他實難讓鄒鳴繼續逍遙下去,毒品就像讓人不知不覺沉淪的流沙,一時的猶疑不知又會害死多少人。

“好吧,我會看著辦的。另外,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是有關楊夙嵐的下落。”薛斯昊淡淡地說出這次會面的重點。

“她人呢?”霍子樵聞言精神一振,眼中已不見原先的懶散。

對,只要能找到楊夙嵐,他就能控制鄒鳴,毋需再以別人的面貌和那該死的女人周旋。他就是不希望在她激情時的眼瞳底看見冷誓桀的影子!

“消息尚未證實,不過似乎不是好的結局。”薛斯昊說話總愛留條尾巴讓旁人猜測,這也是霍子樵最受不了的。

“到底是如何?難道她死了?”霍子樵氣得胡亂猜測。

“沒錯,聽說在他先生和女兒雙雙離開人世後,她頓失依靠,事後她曾來臺灣看看生長的故鄉,不久便投海了。”

“投海?!你這消息打哪來的?”霍子樵難以置信,鄒鳴花費多年光陰就為了找一個死人,這也算是他的報應吧!

“這是動用緯達旗下的情報網沿著當初楊夙嵐最可能走的路線找尋出來的結果。”薛斯昊自信滿滿的說。是啊!緯達情報網調查的消息從來不曾失誤過。

“那也好,死了一了百了,省得變成讓人覬覦的物件。”霍子樵歎了口氣,撚熄手中的香煙。“我也該走了,不能出來太久的。”

“等等,聽說你挾持了一個男人?”薛斯昊唇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詭譎笑意。

霍子樵倏地轉身看他,面無表情道:“這也是緯達情報網閑來無事‘順便’查出來的?”他為薛斯昊的多事而老羞成怒。

“我是關心你,那個許衡毅只是軟弱的男人,找他麻煩是貶低自己的身分,再說想擄獲女人心,光用強的是不行的。”薛斯昊以過來人的身分開導他,絲毫不將霍子樵鐵青的臉色放在眼中。

“你雖為副總裁,但我的私事還不用你費神吧!”霍子樵討厭極了這種被監控的滋味,難怪龍大學中另外兩系的會長宮本朔和穀令颺都說緯達這口飯不好吃,要他小心點兒。

“這是當然,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罷了。”薛斯昊無所謂的聳聳肩,那詭異的表情對霍子樵來說是相當刺眼的。

“那麼就謝謝你的‘多事’囉!不過你還是把心思放在鄒鳴身上吧,我只希望能早日還我本來的面目。”霍子樵喃喃。

他緩步離開薛斯昊的視線,只見薛斯昊眸光一閃,十足玩味的笑意掛在嘴角。


心怡的思緒一直在冷誓桀的眼眸打轉,她一直想不透,為何冷誓桀與上一回救她的男人都有雙會變色的眼睛?

突然,她想起了那支跟著她好些年的蝶翼髮夾。

記得衡毅曾說過,他第一次見到她時那髮夾就夾在她發上,或許藉由它就能解開她的身世之謎,喚醒她失去的記憶!

但髮夾現在在何處呢?是否還在那個陌生男人手上?

隱約中她還記得他是個長相狂狷的男人,蓄著一頭齊耳黑髮,最不相襯的部分則是他臉頰上的酒窩,他只消一牽動嘴角,酒窩就會明顯地顯露出來。當時她乍見他時,就曾為他這種矛盾的氣質所吸引。

臺灣不大,只憑匆匆一瞥,她又該從何處尋覓起?況且她又被軟禁在這楝大樓內,能否出去都是個未知數呀!

陌生的男人、全然不知的未來,想來就有些氣虛,但她不應該就這麼算了,她一定要救出衡毅,然後去找那個拿了她髮夾的男人。

只是冷誓桀硬是不肯放了她,教她如何是好?又為何自己的心仿佛遺失在他身上,怎麼也拼湊不完整。

難道她愛上了那個暴虐成性的男人嗎?事情怎會離譜脫軌到這種地步?

老天為何要對她開這種玩笑!

突然聽見大門開啟的聲音,有人回來了,她躲到房門處細聽……“終於處理好了,要找一個能關人的地方真是麻煩。”飛仔說。

“還好頂樓那間屋子沒人住,跟房東暫租兩個月了事,終於可以輕鬆了,對老大也交代得過去,呵……”阿強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像是松了口氣。

心怡卻在心中暗自沉吟,頂樓!

“那個女人呢?”飛仔看了看四周。

“可能在房裏吧!老大也真是的,他又不缺女人,幹嘛囚禁她?”阿強忍不住發著牢騷。

“怎麼,你還在想那個女人?”飛仔眼神曖昧的睨向他。

“也只能空想啦,看樣子老大滿喜歡她的。”

“也對,我很少見他為一個女人心神不寧,這不太像他的個性。”飛仔沉吟了會兒。

“不管了,我想打個盹,你放機伶點呀!”阿強言下之意是將看人的重擔全踢給了飛仔。

“喂──”去他的,他也睏啦!

反正那女人應該逃不出去,管它的,先睡一覺再說吧!飛仔也倒臥在沙發上沉沉入睡,完全忘了他們進門時根本忘了將大門上鎖。

十分鐘後,心怡偷偷溜出大門,進行著她的救人計畫。


霍子樵回到住處時,發現大門是開的。

這是怎麼回事?

他立刻沖進屋內,發現飛仔和阿強正大剌剌地躺在沙發上睡覺,可想而知那個女人八成是逃掉了!

“你們兩個給我睜開眼睛!”他怒意勃發地在他們頭頂上一吼。飛仔和阿強聞聲立刻彈跳起來,睡眼惺忪下仍抱著警戒的狀態。

“老大,發生了什麼事?”飛仔問道。

“什麼事?那女人跑掉了!”霍子樵咬牙切齒的說。

“跑了?!怎麼可能?”他們還是一頭霧水。

“你們大門沒上鎖可知道?算了,我去找她!”霍子樵已沒心情在這裏跟他們窮攪和。

“老大,我大概知道她會去哪了。”阿強突然開口。

“哪裡?”霍子樵心急如焚地看著他。

“剛才我和飛仔聊天時,說出了將許衡毅關在頂樓的話,我想她也許聽見了,才急著去救他。”

“該死!”

霍子樵不再逗留,立即奪門而出,連電梯都沒時間等便直奔頂樓。

心怡來到頂樓搭蓋的違建,鐵門被粗重的鎖頭給鎖住,她根本進不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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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9 02:41: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就連她在外頭使盡全力的呼喊,也得不到裏頭的回應。

“衡毅,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衡毅……”

“別叫了,你就算喊破了嗓子,他也聽不見!”霍子樵憤懣的聲音赫然傳來。

心怡一驚,凝住了聲。她猛一回頭瞪著他,“聽不見?你究竟把他給怎麼了?”

乍見他時的驚訝、失措漸漸被惱怒所取代,心怡已忘了自己的處境,開始對他發洩內心的不滿與鬱悶。

“我沒對他怎麼樣,只不過讓他吃顆藥睡一覺而已,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大男人竟然比女人還會鬼吼鬼叫!”他眼底浮上極度不屑的神態。

“你太過分了,你要我說幾次,這不關他的事,衡毅雖然是竹風幫的人,但個性儒雅,從不過問幫中事。”心怡急急地為許衡毅辯解。

“看得出來。”霍子樵冷冷一笑,剛烈的臉上全是戲謔。

的確,他難以想像許雲風和許衡毅是父子關係,許雲風黑道味甚濃,頗富心機,而許衡毅就像是個身在古代的白面書生,一天到晚除了之乎者也外,什麼都不懂!

難道許心怡就是喜歡那種文謅謅的軟弱男人?

“既然你看得出來就放過他。”心怡仍不知死活的挑戰他的耐性。

“休想!”

他寒冷的視線讓她渾身打顫,明知打不過他,心怡還是氣得出手,嬌小的拳頭卻聚滿威力,拳拳毫不留情的揮向他的門面。

霍子樵未將她攻勢淩厲的拳腳看在眼裏,兩個走位閃躲便來到她身後反制住她。

他表情陰狠地怒喝道:“你玩夠了沒?”

“你不放他,我就永遠和你沒完沒了!”瞪著他冷酷的面色,心怡心底總是有股難言的惆悵。

她怎麼會喜歡上他,真該死!

“沒完沒了?好啊,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可以奉陪。”他欺近她。

心怡險些被他眼眸中的火熱與濃濁的男性氣息融化;他的一舉一動散發著狂野的氣息,強猛地蠱惑她的心。

“你不要臉,騙了我。”淚水凝上眼睫,她越是想逼回眼淚,就越是控制不住。

“我不認為我騙了你,難道你不認為在我的床上你也得到了歡愉?”他揚揚眉,目光曖昧的緊盯她傲人的豐胸。

“冷誓桀,你不要臉!王八蛋!”氣憤之下,她罵出三字經。

算了!她乾脆回竹風幫找人來救衡毅,雖然許雲風的那張臉在她腦海中已變了形,但她還是得回去。

主意既定,她便毫不遲疑地跳上樓梯扶把順勢往下溜。

霍子樵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眼看她耍出這種嚇人的特技,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你不要命啦!”他在她身後嘶吼,隨即也躍上扶把緊追而下。

心怡急速地往外狂奔,就怕被身後如惡魔撒旦般的他捉住。她眸底有淚水,是不捨離去的淚,但卻無法認同他無理的作為。

她好恨,恨他也恨自己那顆拴不住的心!

剛轉入暗巷內,她突然被一群人擋下,定睛一看,全是竹風幫的人,許雲風也在人群之中。

“許伯伯!”她驚訝於在這裏遇見他,難道他是來救衡毅的?

“心怡,你怎麼了?看你緊張的,有人追你嗎?”許雲風語出關切。

“哦……沒……沒什麼。”不知怎地,自從夢見那個奇怪的夢境後,她總覺得許雲風好虛偽,連面對他都令她害怕。

許雲風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以笑掩之。“聽說你跟在冷誓桀身邊過得並不好,那麼就跟我回去吧!”

事實上,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正是要去找她。

本打算讓她潛伏在冷誓桀身邊好取得鄒鳴的信任,然後慢慢拿下臺灣的毒品市場。怎知鄒鳴最近似乎變得有些不濟了,向來隱密的據點一個個被警方破獲,看來他不能再把心怡留在他們身邊,畢竟她還是個非常值錢的棋子,絕不能弄丟。

“來吧,跟許伯伯回去吧。”

他才伸出右手,心怡竟突然大叫一聲,接著神色慌亂地直退向幽暗的巷底,直至無路可退。

金表!許雲風右手腕上戴著一支金光閃耀的金表!

腦海中模糊的影像逐漸清晰,那個酷似許雲風且手拿打火機點燃炸藥引信的壞人,手腕上正是戴著這種金表!

許雲風為什麼要製造那場爆炸?目的是什麼?要殺誰?

但夢境似假又似真,她完全沒個准,該如何是好?

雖然喪失了記憶,但她語文能力尚存,心怡不禁納悶,自己不僅會中文而且還會日文,難道她曾住過日本,這件事她倒是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心怡?”許雲風蹙緊眉頭,感覺有異。“你真的不對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表……金表……”心怡指著他的手,喃喃道。

“金表?”許雲風看了下自己的手腕,突然笑了,“我好些年沒拿出來戴過了,今天心血來潮,拿它出來磨磨光。”

心怡閉上眼睛,已暗自下了決定,她暫時不能跟他回去,除非找到答案。

“我能不能不要回去?”她試著問道。

“你的任務已了,你不需再跟著冷誓桀了,跟我回去吧!”說完,他從襯衫口袋拿出一包香煙,點了支煙抽著。

心怡驚訝地看著他點燃打火機的動作,他居然是用食指去撥動打火石!以前她怎麼沒發現?

登時腦中一個極清楚的片段乍現,那個手戴金表的男人正要用食指撥動打火機點燃炸藥引線,當她好奇走近一瞧時,那男人回頭給她一拳,緊接著就發生那場大爆炸……天!怎麼會這樣?她的頭好痛啊!心怡抱著頭蹲在地上,眼瞳中的懼意加深。

“心怡,你怎麼了?”許雲風伸過手,卻被她一手揮開,趁大夥兒都不注意時往巷口直沖!

“心怡……這丫頭有問題,快追!”

許雲風單手比畫了個弧度,所有跟班全都急追心怡消失的方向。

心怡跑出了暗巷,正在猶豫該往哪逃時,突然一隻大掌掩住了她的口,將她往陰暗的角落一帶。

“別出聲,是我。”熟悉的聲音輕竄入她耳際,惹得她渾身一顫!

“你怎麼……”

霍子樵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他們就在不遠處。”

心怡朝著他的視線望去,果然是那群對她窮追不捨的傢伙!

怎麼辦?他們躲的這個地方既狹隘,又無障礙物阻隔,很快就會被找到的!

就在她無助彷徨的時候,他突然拍拍她的手,“別慌,既然不想回去就別回去,由我來處理。”

“你?”心怡驚愕地看著他,發覺此時此刻的他有些不一樣了。

“你好好待在這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出去,記住,千萬別出去。”語畢,他鬆開衣領。打開袖口,瀟灑的走出陰暗處。

他頎長的身影觸動了心怡心底某條神經,令她倏然心悸。

“嗨!許幫主,好久不見了。”霍子樵故作熱絡的走向前,淡淡揚起唇角。

“冷誓桀?!你怎麼會在這裏?”許雲風看了下他的身後,卻被他橫身擋住。

“我從酒吧出來,正好經過。”霍子樵優閑的說。

“我在找我女兒,請你別擋路。”

“你女兒不在這裏。”

“是這樣嗎?讓我過去找找看。”許雲風執意要過去。

“那你得先過我這一關。”霍子樵的眼中出現寒芒,只因他察覺出許雲風的表情缺少對女兒關切,完全是森冷的面孔。

“我身後的手下可不是廢物。”許雲風不甘示弱的說。

“那就全上吧!省得我一個一個打發,挺麻煩的。”霍子樵的口氣很淡,淡得幾近輕蔑!

“好,那就試試看,就算你是鄒鳴的義子,以他現在江河日下的氣勢,我可不怕他。”許雲風心想,只要握有許心怡這個籌碼,不怕鄒鳴不低頭。

“我沒要你怕他,因為我也恨他。”霍子樵慵懶的開口,微眯的雙眼中看不出他心底的盤算。

“你──難怪有人說你殘暴成性,現在就連自己的義父都不放過。”許雲風有些畏懼他散發於外的駭人氣勢。

“好說,今天讓你見識到了。”霍子樵面無表情地睇著他。

許雲風蹙緊眉,手一揮動,“上!”

七、八名大漢一擁而上,霍子樵發揮他精深的搏擊技巧與拳術,迅速閃過並攻擊,撂倒了數人。

許雲風見他毫不費力地扳倒他數名手下,臉色乍白,他掏出槍對著他,“冷誓桀,你得意不久的。”

霍子樵冷冷低笑,單手扣在腰際的彈簧刀上,靜待其變。

躲在暗處的心怡見他身處危機當中,早忘了他之前的交代,沖向許雲風,“我在這裏,不許你傷他!”

許雲風一驚扣下扳機,子彈射入心怡的左肩!

“心怡!”霍子樵一個箭步接住她下滑的身子,瘋了似地大吼:“你這個傻瓜!為什麼……”他怔忡了一會兒,隨即甩出彈簧刀,分毫不差地射下許雲風手中的槍,對著他怒道:“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抱起心怡,霍子樵迅速往前直奔。

許雲風則愕在當場,不相信自己怎會差點殺了許心怡,少了她,他的一切就完蛋了!

“幫主,要不要追?”身邊的手下喚回他的心神。

“等等,先從幾個大醫院著手,小姐身受重傷,冷誓桀跑不快的。還有,若見了他們,先將小姐送醫急救,她還不能死。”目前只有他知道她的真實身分,若找到了楊夙嵐,他便可以拿許心怡來威脅她交出那張鄒鳴覬覦已久的研究報告。

哼!鄒鳴,冷誓桀,你們鬥不過我的。


“薛斯昊,我是霍子樵!”

霍子樵躲在醫院圍牆外以手機聯絡薛斯昊,心怡的血不斷淌在他的衣服上,他的感覺則是猶如被刀剜!現在醫院外全是許雲風的手下,他不能冒險,只好向薛斯昊求救。

“怎麼了?”薛斯昊聽出他話語中的急促。

“心怡受傷了!你趕緊幫我安排醫院,她絕不能有事!”

“受傷!好,你快到XX路口,我在那裏等你!”薛斯昊立即作了安排。

“我馬上到。”

霍子樵收線後,立即攔截一輛計程車來到了指定地點,遠遠地就看見薛斯昊已在該處等待。

車子一停,霍子樵迅速將心怡抱出車外,他神情焦灼,語氣急促地說:“快!不能再耽擱了!”

“你跟我來。”在薛斯昊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楝三層樓的房捨內。

在轉上二樓的?那,霍子樵愣住了,這楝外表看似平凡的屋子,裏面居然擺滿先進的醫療器材,完全不輸大醫院。

“來,快把這位小姐放到手術臺上。”

霍子樵一抬頭,便迎上博克醫生的笑臉。博克是位年約六十的老者,目光卻犀利有神,醫術精湛,霍子樵臉上的假面皮和喉頭的變聲器就是他的傑作。

霍子樵依言將心怡放上手術臺上,他焦躁懊惱地說:“她會不會失血過多了?天,我不該讓許雲風誤了那麼多時間的。”

博克醫生看了下心怡的傷勢,安慰他道:“沒事的,你已在她肩上綁了止血布條,做得很好。”他眼神一轉,了然的瞧著霍子樵左手的殘袖。

“可是子彈還在她肩上呀!”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恐。

“你這毛躁的小子,沒看見我在幫她麻醉,正要取出子彈嗎?你先到一旁去等著吧!”博克醫生依然帶笑,似乎對霍子樵的不安見怪不怪,隨即拉上周圍的布簾。

此刻,薛斯昊再度上樓,“相信博克,他可是全球一等一的外科醫生。還記得一年前穀令颺因任務受重傷嗎?他那條命也是靠他撿回來的。”

對呀!穀令颺那回的確已去了半條命,除了他那股毅力,當然還得靠博克精湛的醫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薛斯昊問出了心頭的疑慮。

“她是為了救我。”霍子樵用力抹了抹臉,滿臉晦澀,聲音刻意佯裝平靜。

“被誰傷的?”

“許雲風。”

“許雲風?他不是許心怡的父親嗎?”薛斯昊微蹙眉頭,雙眼閃爍著深深的困惑。

“他不是心怡的親生父親。”霍子樵淡淡道出。

至此,霍子樵才恍然明白,原來自己對心怡的一切知道得那麼少,除了姓名,幾乎再也沒有其他的了。現在他化身成冷誓桀,讓他隱藏了不少熱情,冷漠得連他都痛恨起自己。

“這又是怎麼回事?”薛斯昊訝異,這條大線索他怎麼給遺漏了?

“別問了,我也想找人問個明白。”霍子樵煩躁地站起身,瞪著布簾後博克醫生忙碌的身影,不知心怡的傷處理得如何了。


“炸藥……不要!你不能點燃炸藥……”

心怡的叫聲自恢復室傳出,霍子樵和薛斯昊立刻沖進去,看到額上、頰上全是汗水的心怡正在囈語!

“我父親還在裏面,不要──啊!”她猛力搖晃著腦袋,未受傷的右手胡亂揮舞著。

“心怡!心怡,我在這兒,不怕,有我在你不用害怕!”霍子樵緊緊抓住她的小手,在她耳旁細喁。

溫熱的氣息像是能撫慰人心的春風,漸漸撫平了心怡慌亂的情緒,她攀緊他。

博克醫生見狀,皺了下眉,挪來了一架儀器,好似要對她做什麼檢查。

霍子樵靜靜等待著,然心情卻是激昂難平。

約莫十五分鐘後,博克醫生說:“她這是明顯的失憶症狀,方才她可能是想起了某些事情,而事情的真相讓她一時不能接受,才會……”

“這怎麼可能?”霍子樵聞言眉宇挑得老高,今天他受得刺激還真不少,幸好他的心臟夠強壯。

“小子,請相信我的專業。”博克醫生睨了他一眼。

一旁的薛斯昊突然說:“子樵,你不覺得方才她的囈語很可疑?”

“你要調查她?”合作了兩年,霍子樵怎麼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希望你別介意,我想許雲風一定和她的過往有關,查出來對她才有幫助。你負責照顧她,我去辦正事。”走了數步他又轉身道:“她雖救了你,但威脅尚未解除,暫時別對她洩漏身分。”

薛斯昊走遠後,博克醫生也對他眨眨眼,“看樣子她快醒了,我也要上樓歇會兒了。”年輕人的事太麻煩,他可承受不起,還是識相點兒快閃。

媽的!霍子樵一拳擊在自己的腦袋,力圖清醒。整整一天,他面臨了多少事,一會兒許衡毅,一下子許雲風,他是欠他們許家的嗎?

望著心怡那張白皙的臉龐,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只是他仍不明白,為了許衡毅,他瘋了似地傷了她,兩人更是不止一次為了他交惡,為何她還願意替他挨槍子兒?

完了!他好像對她有償不完的債了。

“不要,不要炸死我父親。爸──”心怡倏地彈坐起來,因而扯動左肩的傷,她皺緊眉頭。“好痛!”

“你醒了!”霍子樵又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突然想起博克醫生的交代,“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心怡猛搖著腦袋,不發一語,思緒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夢中。

“我……我夢見我父親……”她一臉恍惚的模樣,“可是……不行,我的頭好疼呀!”她雙手抱頭蜷曲著,那剌入腦髓的齧咬滋味讓她難以消受!

“別想了,想不出來就別去想,何必折磨自己。”霍子樵一把攬住她,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想撫平她的疼痛與不安。

“你……”心怡因他身上的男人味漸漸恢復思緒,抬頭看進他眼瞳中。

“不准想了,我不准你再胡思亂想了。”他強硬的語氣中有著無形的溫柔。

心怡混沌的腦子這時才完全清朗,她離開他溫暖的胸膛,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這裏是哪兒?”

“你別管,好好養傷就是了。”霍子樵臉色一凜,居然害怕這場變臉戲碼會在她面前漏了餡。

他閉上眼告訴自己,再撐一些時候吧!

咬著牙根,他收回付予過多的關切及懷抱,踱至數步之遙的椅子上坐下,“無論如何,我還是得謝謝你替我挨了一槍。”

他的話讓心怡頓時掉進迷離的深淵中,巷底的那幕驚險鏡頭漸漸襲上心頭,她瞠大美目望著他,“你沒事吧!許伯伯有沒有為難你?”

他搖搖頭,欣賞著她清麗的小臉上那抹擔憂,胸口似乎被重重地撞了下,是感動嗎?他很想抓住那抹微妙的感覺。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是那麼的怙惡不悛,尤其對你。”

“我……”心怡默然了。是啊,她為什麼要救他?“直覺吧!我可能認為你不是那麼的無可救藥。”她隨便找個理由。

“就因為這個蠢理由,你可以連命都不要?”她找的這個爛理由,霍子樵極不喜歡。

“你很囉唆耶!救都救了,反正我也沒死,你問那麼多幹嘛!”其實心怡內心深處早已產生一股對他深深的愛意,但她卻不敢面對,害怕這只是她一廂情願。

“你愛上我了?”

霍子樵試深性的一句問話,讓心怡驚得全身一震!老天,她表現得那麼明顯嗎?不會吧!

“你說什麼笑話?我會愛上你?”她眼珠子亂瞟,就是不敢直視他迷惑人心的眼瞳。

“愛上我很可恥嗎?”瞧她的語氣,好像他是只人見人厭的蟑螂。

“有錢就是大爺,只要你把鈔票往桌上一放,相信一定有數不清的女人跪在你的西裝褲下大喊‘我愛你’,你還怕沒人愛嗎?”她對他可愛地吐吐舌頭,那古靈精怪的模樣逗笑了霍子樵,也讓他大歎自己的身價竟被她眨得一文不值。

驀然間,他似乎發覺她好像從沒怕過他,難道他把冷誓桀這個角色詮釋得太爛了,爛到逃不過一個女人的眼睛?

這個假設讓他心頭起了一絲警戒!

“你敢這麼挑釁,不怕我一不爽,對你動粗?”霍子樵眯起眼眸,淩厲的目光直眯著她,詭譎的神情漸漸飄進了他的眼瞳深處,笑容中更挾帶著一絲冷然無情。

“你要打我嗎?那你打呀!”她直視著他,展現溫馴外表下的倔強。

“你……”他努力保持的森冷面具已開始出現柔情的裂縫。

霍子樵自知逃不過她的情網,否則不會對許衡毅大吃飛醋。

“你打不下去對不對?你再壞再惡劣,也總比他好。”她輕輕低喃,突然想起了夢中許雲風的惡行,惹來她一陣輕顫。

“他是誰?”

“他是……”心怡躊躇了,她喜歡冷誓桀,可是他太邪惡,又像團謎,她能信任他嗎?況且此刻她腦中一片混亂,夢境疑真似假,說出來誰會相信?

“誰?”他目光如炬的又問一遍,那氣勢擺明瞭不准她打馬虎眼。

“我不知道。”她雙手蒙著眼,只因他的眼神太犀利。

“告訴我,我就放了許衡毅。”他只好和她談條件。

但他多希望她能拒絕,這表示許衡毅在她心中的地位沒他想像的那麼重要。

沒想到她卻說:“你每次都騙我,我才不上當。”

心怡雖懷疑許雲風的為人,但對許衡毅依然抱持感激之情,她甚至相信他不會和他父親一般為非作歹。

只是冷誓桀的話也不可信,她已經被騙了身子,若再受騙就是她活該了!

“我可以馬上打電話叫飛仔他們放人,信我一次。”他拿起手機,臉色卻是沉悶的,原來在她心中那姓許的分量還是超過他!

“那你先叫他們放人,我才說。”有了前幾次的教訓,心怡也變得精明了。

霍子樵眼底噴火,那熾熱的眼光狠狠地席捲心怡無助的心頭,令她瑟縮了下,但為了達到目的,她很快地就將駭意拋開,與他怒目相對。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在你心裏,他和我誰比較重要?”他面無表情,語氣認真。

心怡一愕,這是冷誓桀嗎?他會在意這些?如果她回答是他,這個臭男人鐵定會高傲得不得了,還是別稱他的意!

“當然是衡毅。”最好氣炸他。

“你還真是誠實!”這小妮子難道不怕他光火不放人了嗎?

忿忿不平地握著手機按了幾個號碼,接通後他道;“飛仔嗎?你去把許衡毅放了……什麼?!鄒鳴挾持他!該死的!你們是怎麼看人的?”猛地收了線,他把手機擲在桌上,怒意勃發。

“怎麼了?”心怡忍著疼痛問道。

“鄒鳴好像發現許雲風心懷不軌,所以劫走了許衡毅。”他搓了搓臉,神情中有著濃濃的挫折。

“怎麼會這樣?”

“你緊張了?心緒不安了?”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眼中有著血絲。

原以為她會救他是有些動情,想不到全是他一廂情願!

心怡睜著迷濛的大眼,那璀璨的瞳眸在他看來滿是挑逗的意味,霍子樵得承認他愛上她了,愛上了這個老是與他作對,又固執迷糊的小女人。

一把摟住她的後腦靠向自己,他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想再淺嘗一下她的芬芳,她對他已產生一股無法抗拒的誘惑力,宛若罌粟般纏繞他的心。他以溫熱的舌勾勒著她的唇,大手更是狂猛地在她身上探索,全無罷手的意思。

他的撩撥激起了心怡的戰慄,加上潛意識中愛他的心情,她也逐漸放鬆地接納他的攻佔掠取……“誓桀……”

這斷斷續續的嚶嚀本該是充滿挑逗的,但對霍子樵來說卻是一大諷刺。

他驀地放開她,眼底掠過一抹冷硬危險的光芒。

見鬼的!她把他當成了冷誓桀,但他現在的模樣真的是冷誓桀呀!霍子樵倏地清醒。

爬了爬黑髮,他二話不說的沖了出去。

不知不覺中,霍子樵來到了長青公園,他知道奶奶傍晚時分都會來這裏散步,一個多月沒見著她了,不知她老人家過得可好?

隔著一段距離,他瞧見奶奶踩著小碎步,額上沁著汗水,徐徐往他的方向走來。他輕咳兩聲,強抑下沖過去的動作,慢慢走過去。“老奶奶,累了吧,怎麼不休息一下?”

“你是……”霍奶奶停下腳步,拿著手絹拭了拭鬢邊的汗珠,仰頭看著他。

“我……我是子樵以前的同學,曾經到過府上,奶奶忘了嗎?”他胡扯了個理由。

“哦,我記不得了。不過你和子樵長得一般高,生得真好。”霍奶奶笑了笑。

“你吃過晚飯沒?我知道附近有家店的鰻魚飯不錯,我帶您去嘗嘗?”霍子樵牽著奶奶的手到石椅上坐下。

霍奶奶摸著他的手,眼中浮現懷疑,“你也知道我愛吃鰻魚飯?”

“呃……曾聽子樵提過。”霍子樵暗自咋舌,想不到奶奶一把年紀了,還那麼精明。“奶奶,走吧!”

“那怎麼好意思。”

“快別這麼說,我是受子樵之?,來看看您的。”

“這孩子就是這樣,以前在龍大學念書的時候,就常常打電話跟我聊天,一聊就忘了時間,現在畢業多年,他還是沒改,老以為我是個寂寞的老太婆。”霍奶奶爽朗一笑,隨之陷入了回憶中,眼神變得迷惘。

“他一直都很關心您。”霍子樵輕歎,這種相見卻不能相認的苦還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他以後再也不會接這種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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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知道,就連他出任務時也不忘回來看我。”霍奶奶莫測高深的一笑,緊握著霍子樵的手始終沒放開。

“奶奶……”霍子樵完全震愕住了。

“那孩子從小愛打拳,手背關節處早就結成一個個的厚繭,別人可是學不來的。”霍奶奶一邊說,手指卻不停撫觸著他指關節處的硬繭,神色充滿是疼惜。

霍子樵啞然無語,梗在喉間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年輕人,你不是要帶我去吃鰻魚飯嗎?想想我還真餓了呢!”見他凝聲不語,霍奶奶主動開口排除彼此間的困窘。

“好,我們這就去。”霍子樵忍住已沁出眼角的霧氣,勾起奶奶的手離開了公園。

樹蔭下步出了三個人。鄒鳴冷冷地看著冷誓桀與老婦人消失的方向,吩咐道:“去查查那個老太婆的底細。”

昨天晚上,他僅存的幾個秘密據點再度被警方查獲,警方甚至還到他位於天母的別墅,找出了幾十公斤白粉,還好他得了風聲先溜,否則現在鐵定蹲在看守所裏。

一瞬間發生了那麼多事,他不禁懷疑了,知道這些內幕的人並不多,除了幾個心腹外,就只有冷誓桀知道,怎麼也不相信他會起背叛之心,即使知道他一向對自己極度不滿,但看在毒品的份上,他還是得唯命是從,難道他不想活了?

再加上許雲風見他失勢,因此對他的態度大不如前,所有的情況都對他不利極了。

剛才他去了冷誓桀的住所找不到他,就乾脆將許衡毅扣在手上,至少還可以暫時嚇阻竹風幫,只是冷誓桀的心態他仍舊無法捉摸。

“是。”其中一人領命離去。

“鄒爺,您懷疑少爺?”另一人開口問道。

“沒錯,我擔心他就是洩密的人。”鄒鳴大大懷疑冷誓桀。

“可能嗎?他不是還需要您的藥,搞這種事情他還想不想活呀。”那人則是持著懷疑的口吻。

“無論如何,我會查清楚的。”

狠戾殘酷凝聚在鄒鳴的眼瞳深處,他絕不允許手下背叛,更不准旁人拿他當傻子!


心怡坐在椅子上,一等就是近三個小時,冷誓桀怎麼還不回來?

叫了半天屋內也沒人回應,大門又被反鎖,難道她註定得當他一輩子的禁臠?

不,愛他是一回事,被限制自由又是另一回事,她不想再處於被動的狀況,得先逃脫才行,否則她的身世將永遠成謎。

她看了下周遭的東西,企圖找出開鎖的工具,然而滿屋子的醫療設備卻沒有一樣她需要的東西,這該怎麼辦?

餘光一瞥,她看見擱置在椅背上的麂皮背心,那是冷誓桀常穿在身上的衣服,口袋裏面會不會有她要的東西呢?比如萬用鎖之類的。

心怡趕緊拿起它開始搜尋者,卻在內層暗袋中發現意料之外的東西──她的蝶翼髮夾!

這東西怎麼會在他手上?明明是在那個眼瞳會變色的男人那兒呀!

變色……她怎麼忘了,冷誓桀也有對會變色的瞳眸!

亂了,全亂了,心怡握緊髮夾,抱住腦袋,她的思緒全亂了!

她這副慌張、無措的模樣正好落在甫進門的霍子樵眼中。

他以為她傷口又疼了,趕緊過去扶住她,“你怎麼亂動呢?去乖乖躺好。”

心亂如麻的心怡見門開啟,立即推開他往門外狂奔,她只想離開這裏,她需要冷靜,得好好的想一想,這一切都太玄了!

“你別想逃!”霍子樵長手一伸就將她拽了回來。

“你讓我走……”她還是死命地反抗。

“不准!你休想!”

經他這麼一吼,心怡突然停止掙扎,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博克醫生一直沒下樓嗎?”霍子樵又問。她剛才那副歇斯底裡的模樣嚇壞他了!

心怡搖搖頭,無力地說:“我沒看見任何人。”

“那老傢伙八成睡死了。”霍子樵啐道。

心怡坐在他對面,幽幽地打量著他,輕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霍子樵聞言心頭一震,臉龐瞬間蒙上警戒之色,“你傷到腦子了嗎?你說我是誰呢?”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會問你了。”她面色蒼白,眼神灼灼地看著他。

霍子樵籲了一口氣,舒展糾結的眉心,然後發出一陣犀銳的冷笑,“你在尋我開心是吧!”

“我沒有那個閒工夫,這是什麼?它怎麼會在你手上?”心怡逼視著他,她已看出他隱藏在輕狂外表之下的倉皇。

霍子樵臉色乍白,看了眼椅背上的背心。這女人竟然翻他的衣服!

“撿來的。”他悶悶地說。

“我不信!”她大喊,他以為她是傻瓜嗎?一個不起眼的髮夾會引起冷酷殘暴的冷誓桀青睞而撿起,誰會相信呀!

“信不信隨你。”他揉了揉眉心,恨死自己的大意,他不該將髮夾留在身上,不該想藉由它來思念她的。

該死的!他怎麼越活越離譜了,出任務時居然心有旁騖,如果這次他不幸死在任務中,也是他自找的!

心怡揚唇笑了笑,笑他的欲蓋彌彰。

“你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她梭巡著他的眼眸,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震撼。

心怡突發的問句驚擾了霍子樵努力維持的平靜!

“你又在鬼扯什麼?”他盯著她滿是疑惑的小臉,想對她發火,卻又端不出怒容。

“你難道忘了,我曾經說過你有雙會變色的眼瞳?”心怡皺著眉,心緒波動不已,眼前的他和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究竟有什麼關係?為何每每看見他的眼睛她就會想起那個陌生人?

“哦,那是我從小就有的怪毛病。”他一笑置之,佯裝泰然自若地接受她的質疑。

“你別騙我,他也有……他也有一雙會變色的眼睛,忽黑忽紫忽棕,完全與你如出一轍!”她抓住他的雙臂,不讓他逃離自己的視線。

“拜?!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他呀你的,以為耍這種伎倆我就會放你離開嗎?別傻了!”霍子樵咄咄逼人,因為事關重大,他不得不防。

“但我的髮夾明明在他手中,怎會跑到你身上?”今天她豁出去了,決心要逼出事實真相。

“這……”霍子樵啞然無語了。

沉默了許久,心怡突然說出足以讓霍子樵全身血液逆流的話語──“我好不容易愛上一個男人,我不要連他是誰都搞不清楚……不要那麼殘忍對我,好嗎?”

霍子樵震驚得倒退了一大步,“你說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愛上一個殘酷暴君,但我就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心,我愛上你了。”坦誠心事的感覺真好,即使得到殘忍的回應,她也認了。

“你……”霍子樵深吸一口氣,故作冷淡的道:“你不知道我有毒癮在身嗎?我的一切都操縱在鄒鳴手上,過著沒有明天的日子!”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溫柔的說。

他倒抽了口氣繼續說:“我兇狠暴戾,說不定下一刻毒癮發作時就會撕裂你,你不怕我?”

他掙扎地想與她維持距離,因為她愛上的是冷誓桀的外表,冷誓桀的作風,但他不是冷誓桀,他是霍子樵啊!

“我不怕,因為你不會這麼對我。”心怡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嚇了一跳,但她就是信任他。

“那倒未必。”他猛地揪起她的衣襟,將嬌小的她提離了地面,與他眼對眼;他眼中的激憤與她的驚悚成了強烈的對比。

心怡皺起眉頭低喊:“好痛……”

霍子樵赫然放開她,她又跌回了椅子上,愕然地看著他。霍子樵立即回過身,痛苦的爬了爬頭髮,尚未從剛才的悸動中回神。

她說她愛他,他該是開心的啊!為什麼他心裏會有股如蟲齧咬的刺痛呢?如果她知道他這副皮相下是另一個的容貌,另一種性情,她還會一口咬定愛他嗎?他該死的嫉妒起那早已歸陰的冷誓桀!

“許衡毅呢?你不是愛他愛到可以奉獻一切,包括自己的身體嗎?”他回眸陰鷙一笑,語帶嘲謔。

心怡愣住了,為何在她表明心意後,他還要以這種言詞傷她?

“因為我已經愛上了你,才會答應你的要求,否則我根本不會作賤自己。”她激狂的大叫,隱忍已久的淚水終於撲簌簌流下。她顫聲說:“是啊,我是下賤,我不要臉!”

心怡雙手掩面,欲沖出門外,卻被霍子樵一把勾住手臂。

他急切地問道:“你要去哪裡?”

“趕緊滾出你的視線呀!你既知我不是許雲風的親生女兒,自然沒有了利用價值,我不懂你還留下我幹嘛?”她欲掙脫他的箝制,怎奈他力大無比,身手又比她好,她怎麼也擺脫不了。

“放我走……”她低弱的聲音掩不住心中的悲傷,殘留在臉上、眉睫的淚是心碎的痕跡。

她的話刺痛了霍子樵的心,緊抓著她手腕的手始終不曾鬆懈,最後他重重地歎口氣道:“你要答案是嗎?我給你。”

他走向櫥櫃,找出了薛斯昊日前交代的幾罐藥劑,然後一層層塗抹在臉上,不一會兒,他的臉皮浮動了起來,站在一旁的心怡看得目瞪口呆、驚愕不已!

霍子樵隨即至洗手台洗了把臉,再度抬起頭時,心怡看見的是那張她一直偷偷記在心底的臉龐!

眼前的男人有張帥氣又清新的臉蛋,和她記憶中一樣的濃眉、一樣的密發,一副充滿男人味的深邃五官!只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令她無法承受。

“你到底是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猛搖著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這副模樣才是我,冷誓桀早在一個月前就已自殺身亡。我易容假冒他的身分,就是為了破壞鄒鳴的野心。”他赫然回首,眯著眼直視她道:“你還愛現在這個模樣的我嗎?我不是冷誓桀,你看清楚!”

“你……”心怡漸漸從震驚中恢復,“難怪你的眼瞳也會變色。就是你這雙眼睛吸引了我,它讓我想起那個曾救過我的男人……”

“心怡……”霍子樵驚喜的輕喊。

她的意思是她愛上這雙眼睛的主人,而不是冷誓桀囉!

“我不認識冷誓桀,我甚至不知道你真實的名字,但我就是認定這雙眼睛,還有這一個月來與我相處的男人,他有撲朔迷離的心性和無法安定的靈魂。”她直接而坦率的看著他。

“你說的是真的?”霍子樵高興得露出孩子氣的笑容。

心怡淡淡的笑了,“我沒必要騙你,知道你不是那個惡霸,我真的好開心!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我想知道。”

她仰頭看著他。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渾身充滿陽光般的氣息,此刻他的霸氣銳減,還他原來軒昂性格的臉龐。

她不禁歎息,讓他偽裝冷誓桀的兇殘是多麼艱困的一件事。

他扶著她的肩,直視她的眼,“記著,我叫霍子樵。”

“霍子樵……”心怡輕聲說了一遍。

“對,不准忘了。”他口氣充滿強烈的佔有欲。

她笑著流淚,“我不會忘的。說真的,你扮冷誓桀還真像,我都被你騙了。”

“被我騙去了一顆心,嗯?”他緊擁她入懷。

唉,她可知道,他也早已對她暗暗動情,只是任務未了、鄒鳴未擒,他還無法表明,免得造成兩人之間的壓力。

再說,她的身分未明,依舊與許雲風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而龍大學的訓練宗旨是不能感情用事,他又怎能明知故犯。

“你在取笑我?”她臉蛋緋紅。

“我只想吻你。”他俊逸的臉龐漾起了一抹魅惑且迷人的笑容。

他溫熱的唇覆上她的,親昵濃烈的低語充滿魔力,心怡自知絕對無法在他的挑逗下維持清醒,也逃不過他的煽情蠱惑。

她雙手勾住他的頸項,一向警戒的心也漸漸撤了防,僅有的意識全都消失在他的熱吻與愛撫中。

她當真愛上他了,愛上他狂放而內斂的氣質,也臣服在他那對會變色的眼瞳之下。“子樵……我能這麼喊你嗎?”

“當然可以,每次聽你喊著‘誓桀’,可知道我的心就像椎心刺骨般的難受。”霍子樵緊握著她未受傷的肩,再次吻住她,似乎想將滿腔的愛意藉由這個吻傾訴出來。

她的唇柔蜜似水,滋潤著他原以為乾涸的心靈;他的吻從容又綿密,急急攻佔她的思維。心怡渾身乏力的偎在他的臂彎中,感覺到霍子樵將手指伸進她的發間撫觸撩撥著。

“子樵……”當他的唇拂過她滑如凝脂的胸前時,她酥軟地嚶語。

霍子樵稍稍抽離,以深呼吸來平撫回蕩在兩人之間的情潮,他輕觸她粉嫩的臉頰說:“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我的自製力會瓦解的。”

然而她卻窩在他懷中不願離去。“再抱我一下,在你懷裏我享受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我一直都過得好亂好慌,因為……”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因為我是個沒有過去的人。五年前我喪失了記憶,只知道是許雲風救了我,但這幾天我隱約的想起了些我不敢相信的景象……”

“什麼景象?”

“好像……他就是讓我失去記憶的兇手!”她痛苦地抱著頭,“為什麼我就是不能完全想出來,越想頭越疼。”

“我說過,想不出來就別想了,你何必折磨自己呢?”他阻止她再想下去。她那含淚的低泣聲,已深深刺痛他的心。

“可是我想要弄清楚我的身世,我……”

霍子樵扯開她抱頭的手,怒道:“不准你再想了,你再不聽話,我就……”

“你就怎麼?”她神情迷惘,表情純真得像個孩子。

“我……就要你。”

他將她攔腰抱起,狠狠地吻住她,讓她不再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一會兒後,霍子樵梭巡著四周,突然看見隔離在角落的診療室,他立即將心怡抱進去,反鎖上門,將她放在診療床上。

“不可以,你不是說屋裏還有別人?”心怡臉紅至耳根,笑他的莽撞。

“管他的!只是個糟老頭,就讓他看了流鼻血吧!”霍子樵解著她的衣衫鈕釦。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耶!”心怡噗哧一笑。

“他算哪根蔥?是我心急如焚地將你帶來這兒,你不感謝我,居然感謝別人?”他俯在她身上,臉上多了灑脫與狂恣。

如今,他非常確定,對心怡,他不是只有一點點的心蕩神馳,而是百分之百無可救藥的沉淪!

“謝謝你。”心怡低柔羞赧的聲音如一串迷亂人心的音符,深深吸引霍子樵的靈魂。

他輕喟了聲,緩緩地在她臉上印下屬於他的印記,眉、鼻、眼……全不放過!

“我不要你謝我,我只要你取悅我。”他沙啞地說。

心怡依言觸碰他堅毅的胸肌,動作雖笨拙,卻更加撩撥起他體內原就亢奮的情欲;她的手指像有魔力般撫弄著他,使他全身在欲望之火下燃燒!

心怡漸漸撇開羞澀,瞧他全身緊繃,汗流浹背,她想不到自己的手也有這種魔力!於是她更肆無忌憚的撩撥著他,她的小手漸漸下移,在他平坦結實的小腹上兜著圈。

“天──”霍子樵倒抽了口氣,緊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該死的,你以為這麼做很有趣嗎?”

這小女人傻得不知自己在玩火,他如果再不尋求解脫,體內的那份渴望准會將他給淹死了!

他有些急躁地分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的火熱欲望挺進她的柔軟,原始的律動由緩至烈,在心怡的吟呻聲中雙雙達到高潮……激情過後,兩人又相擁了好半晌才起身著衣。

霍子樵給了心怡一個又長又深的熱吻,佔有地說:“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心怡柔聲道:“那我以後能不能跟你在一塊兒,我不想再離開你。”

霍子樵撇唇一笑,“剛才不知是誰拚了命要逃走的?”

“你很壞耶!”心怡氣紅了臉,趁他不注意時使出一記迴旋踢。

他迅速往後一躍,順手抱住她的飛腿,將她往後翻旋,她便摔進他懷裏,他輕笑道:“又想投懷送抱了?我可以再一次,絕對沒問題。”

“放開我!討厭。”她掄起拳頭,直捶他的胸膛。

“小心點,把我捶傷了,以後就沒有人給你溫暖了。”他緊摟著她,一點兒也沒將她那點氣力放在眼中。

“你──”

“噓,來,我替你把這個戴上。”他由頸項拿下一條鏈子,煉條是由細麻編成,墜子則是一塊樣式奇特的厚金屬片,中央有個凹痕。整條鏈子看起來是那麼的奇異!

“這是……”心怡忍不住觸摸了下。

“咱們的定情之物。”他眼中掠過一絲促狹,卻沒逃過心怡的眼睛。

“你唬我!”

霍子樵挑高眉地看著她含怒的俏模樣,“它是我的護身符,我戴著它整整有兩年了,說是定情物一點兒也不為過。”

“你的護身符?那我不能要。”她急忙動手想要取下。

“別動,在我心裏你的安危比我還重要,不准你拿下它。”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際親吻著。

講到“安危”兩字,心怡突然想起一件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

“說真的,你為什麼要假扮冷誓桀?難道就為了查鄒鳴的犯罪證據嗎?但他給我的感覺一直是那麼溫和有禮,你卻一再的說他心懷不軌,還說他以毒品控制人。”她收起笑意,開始正視整件事情的嚴重性。

思及鄒鳴,霍子樵立即眼露恨意。

“你只知他是黑道人物,或許不知他還是個大毒梟,他販售毒品的範圍不僅包括整個東南亞,過去甚至含蓋歐洲。”他看了眼心怡驚愕的眼神後,又道:“鄒鳴是個野心很大、腦筋又好,作風大膽而兇殘的人,他憑著這些優勢,在歐美等地從事非法事業,而我的目的就是瓦解他的惡勢力,找出他隱密的據點,一一殲滅。”

“天,我真的看不出來……”心怡聽聞,全身無助地發寒。想不到她差點助紂為虐,成為殘害別人的間接殺手,原來她被利用了。

“鄒鳴擔心冷誓桀會叛變,但由於他年紀漸長,唯有靠冷誓桀才能接續自己的事業,所以便想出以毒品控制他。經年累月之下,冷誓桀漸漸無法承受毒品的殘害,言行舉止於是變得暴戾乖張,終於以自戕來結束性命。”霍子樵冷哼一聲,“現在我已將鄒鳴的毒窟都挖了出來,該是結束一切的時候了,我要讓鄒鳴死在‘冷誓桀’手上。”

“子樵,原諒我,原諒我以前一直故意和你作對。”心怡深深凝望著他,語氣裏淨是自責。

“沒事了,以後你就跟著我。”話雖如此,他心中卻忐忑不安著,算算時間,薛斯昊應該已經將鄒鳴剩餘的幾處毒窟給挖了出來,鄒鳴此刻八成已懷疑到冷誓桀了吧?

“對了,那衡毅?”

“你就那麼擔心他?不怕我吃醋?”他擰了下她的鼻尖。

“他曾幫過我,我只是……”

“你放心,他是許雲風的兒子,許雲風自然會去救他。記住,從現在開始,你的心裏只准有我。”他在她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吻,“你留在這裏,我去外面探探風聲,一會兒就回來。”

心怡點點頭,頓時覺得幸福縈繞在她四周。“小心點。”

霍子樵眨眨眼,轉身走出了她的視線。

鄒鳴偷偷回到位於天母的別墅,等著他急欲得到的消息。

如今他非常懷疑冷誓桀了,因為他給他的毒品分量只能維持到前天,而他居然到今天還沒來向他索討,這其中一定大有問題。

再加上據點全被警方查獲,他恨不得馬上揪出內賊。

鄒鳴反覆思考這一連串的事情,他益發覺得冷誓桀的嫌疑最重!

目前只好等著證物到手,接下來他便要採取反擊的動作。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風,要死也得找個墊背的。

小鄭去調查一整天了,怎麼還沒回報呢?

鄒鳴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雪茄,那濃郁的煙草味,暫時撫平他煩躁的思緒。

他腦中突然出現冷誓桀那張陰森的臉龐、含恨的雙眸,他心頭陡地一震!

這是怎麼回事!鄒鳴突覺一道冷風掠過背脊,令他異常膽戰。

此時門鈴恰巧響起,鄒鳴陡驚,顫抖的道:“是……誰?”

“是我,小鄭。”

鄒鳴起身前去開門。

“鄒爺,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經有點兒眉目了。”小鄭恭敬地說。

“那老太婆是誰?”

“據我調查,她在那個社區居住了三十幾年了,是個單純的老太太。”小鄭回道。

“是嗎?那誓桀為什麼會和她在一塊兒?”鄒鳴挑眉,語帶疑惑的喃喃。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另外倒查到一點點小新聞,是有關那位老太太孫子的事。”小鄭揚起笑臉,像是在邀功似的。

“說來聽聽。”

“聽說她有位與她相依為命的孫子,名叫霍子樵,數年前到北美龍大學念書後就極少回來,在校時他還是‘中國拳系’的會長,上個月才剛由美國回來探望她。”小鄭報告調查的結果。

鄒鳴的神色顯出惶惶不安,宛如驚弓之鳥似地蒼白著一張臉。

在道上混了許久的他怎會沒聽過龍大學的名號,表面上它是以訓練人才、輔助並保護正當的企業體為目的,暗中卻是以打擊犯罪為要務的學校。傳說美國有名的緯達集團便是其幕後出資董事,集團中的要角也全是龍大學畢業的菁英,姑且不論這些傳言是否屬實,重要的是若誓桀與他們暗中有聯繫,那他不是早已處在危險之中?

看來情況比他想像的還嚴重,他得想個萬全計策脫身!

“那個霍子樵現在人在哪裡?”

“應該返美了。”

“什麼應該,你調查事情都只查一半的嗎?”鄒鳴氣憤地將雪茄撚熄,霍地站起身。

“對不起……鄒爺,我現在立刻去查。”小鄭打了個哆嗦。

“不用了!不過是浪費時間!”鄒鳴厲聲斥回。

他已決定,無論他的揣測是真是假,為免養虎為患,他還是下定決心毀了冷誓桀。

只是冷誓桀是如何和緯達集團攀上關係的呢?這是最令他匪夷所思的地方;而就算他和緯達有關係,幹嘛跑去巴結那個老太婆,還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樣,這不像冷誓桀的作風與個性!

“你說查不出那個老太婆和冷誓桀的關係?”鄒鳴又問。

“他們似乎沒有任何有關聯的地方。”

“好,我就不信查不出來。去把那個老太婆抓來這裏。”鄒鳴體內潛在的暴烈因數似乎又蠢蠢欲動。

“鄒爺,這……這不太好吧!”對付一個老太太,傳出去可是有辱他們的名譽呀!

“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少給我廢話,快去抓人!”鄒鳴忿忿地道,已不管手段夠不夠光明。

小鄭無奈地答道:“是。”

小鄭離去後,鄒鳴便重重歎了口氣,“誓桀,不是我狠心,是你自己找死!”


霍子樵回到博克醫師的診療室時,心怡早已熟睡,他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後,便又到一樓,正好與返回的薛斯昊碰了面。

“你回來了,查出了什麼嗎?”霍子樵詢問有關心怡的身世。

薛斯昊驚愕地看著他,“你卸下偽裝了?這麼說她也知道了?”

霍子樵不置一詞地點點頭。

“也罷,反正我也不打算讓你再入虎穴。”薛斯昊揉了揉眉心,問道:“許心怡呢?”

“在樓上睡著了。”看薛斯昊一身疲憊,霍子樵倒了杯水給他,“看樣子,你遇到阻礙了?”

薛斯昊接過水杯,淡然一笑,“是曾遇到了些困難,但終究解決了,只是結果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哦,那我更想知道。”他饒富興味的等待著。

“緯達的情報網已經查出楊夙嵐的下落,她果真在五年前回到臺灣,但在了卻思鄉之情後便投海自盡了。”薛斯昊說完蹙眉,深深為楊夙嵐感到不值。

“這麼說,那份研究報告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霍子樵嗤笑道。既然鄒鳴覬覦的目標已消失,他便可以完全卸下這個任務了。

“問題是她女兒還活著。”

“你說什麼?她女兒不是五年前和井上村一塊兒死在爆炸案中嗎?”霍子樵驚訝的問道。

“她沒有死。”薛斯昊頓了會兒,繼續說:“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你是說她就是……”霍子樵震驚得說不下去。

“沒錯,就是許心怡。”薛斯昊替他道出。

兩人頓時陷入了靜默中,霍子樵強迫自己消化這個事實。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心怡居然是黑白兩道覬覦的對象,這樣她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照許心怡囈語的片段以及情報網所查出的事情綜合來看,不難分析出一項事實。”

“什麼樣的事實?”霍子樵俊眉一聳。

“五年前被鄒鳴派去執行爆炸案任務的人就是許雲風。也許當時許心怡曾看到些什麼,也不知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總之許雲風瞞著鄒鳴將失去記憶的許心怡帶在身邊。”

薛斯昊的分析極有道理,讓霍子樵挑不出疑點。

“所以之後她就認賊作父,被利用了五年?”霍子樵一拳擊在茶幾上,“媽的!”

天啊,不知心怡知曉後會有什麼反應,他該怎麼告訴她這個事實?照她那種執拗的個性,百分之百會受不了的!

“你是認真的?”薛斯昊揚眉問。

“什麼?”霍子樵猛地抬頭。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薛斯昊往後靠向椅背,看著霍子樵閃爍的神情,答案已是昭然若揭了。
我可以將生命與整顆心交付給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認真?”霍子樵微笑道。

薛斯昊意會地點點頭,“那你要怎麼告訴許心怡,有關她的身世?”

兩個正在交談的男人不知心怡已來到樓梯口,她聽聞樓下的聲響正欲出聲,卻煞口於薛斯昊的這句問話。

身世?他們知道她的身世?

“我不知道,但我有預感她鐵定承受不住父母雙亡的噩耗。”霍子樵煩躁的道。

“暫時別說比說好,否則將會讓她身陷困境。既然我們能查出她的身世,就會盡可能封鎖住她的所有消息,直到那份研究報告尋獲為止。”

“那份報告當真這麼炙手可熱?”霍子樵皺著看。

“你不知道有多少國家的軍事單位想奪得它,有了那份報告,將可製造出前所未有的強大生化武器。”薛斯昊歎了口氣,“井上村絕沒想到因為自己的聰明頭腦,不僅害了他全家,還可能引發另一次的世界大戰。”

藏身在樓梯口的心怡聞言,倒抽了口氣,失去的記憶逐漸清晰,她想起了父親的容貌,還有專注於實驗上的神情。他還親昵地叫喚著她的名字。

是的,她叫井上玥,母親是……天!她怎麼又想不起來了?

“那你接下來的打算是?”霍子樵皺了下眉。

“希望你多關心她,再配合博克醫生的診治,我想應該不需要多久,她就可恢復。”

“恢復後呢?難道你要她去面對這殘忍的事實?”霍子樵極不苟同。

“無論殘不殘忍,那份報告一定要找出來,由不得你反對!”薛斯昊嚴肅的交代,這可事關重大。

“為什麼?難道緯達也貪圖那報告?”霍子樵氣憤道,他只是單純的喜歡心怡,不想乘機利用她。

“你不用說這種話氣我,當初要你假扮冷誓桀接近鄒鳴,不也是為了防止他得到報告。”薛斯昊氣他的汙衊。

緯達之所以要那份報告,完全是顧及全球的和平,即使要毀了它也在所不惜。霍子樵是被愛情沖昏了頭嗎?居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對不起,我心一亂就忘了分寸,為了達成任務,我會盡力照辦的。”

霍子樵猛地站起,一旋身便對上站在階梯上,滿臉淚痕、目露恨意的心怡。

“你們到底是誰?”她目光如炬地逼視著他。

心怡這才發覺他一直沒說出他的身分,而她也傻得以為他是屬於正義的使者,現在看來,他們比鄒鳴的野心更大!

她好傻,不但被騙了身子,還被騙了感情。

“心怡……”霍子樵直覺不對勁兒,想上前摟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卻被她含恨的語氣給喝止!

“別過來!我恨你,你是個惡魔、混蛋,比冷誓桀、鄒鳴更惡劣的大壞蛋,我恨……我最恨你!”

她迅速沖下樓,在霍子樵尚無法反應的?那猛然推開他,直奔大門外。

“你還不快追!”看著愣在一旁的霍子樵,薛斯昊猛喝了聲。

霍子樵從驚愕中回神,怒火瞬間勃發,狠狠瞪著薛斯昊說:“薛斯昊,我會被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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