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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 -【婚前交易(嬌妻系列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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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1:2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金晶 - 婚前交易(嬌妻系列之五)

教他看上的女人,冷了點、悍了點,他卻欲罷不能;
教她心動的男人,有點凶、有點壞,她卻不能不愛。


如果有人問陳霖什麼時候喜歡吳詩怡這個沒情趣的女人,
他根本就不記得了,他只知道他喜歡她,就這麼簡單,
包括她對他的視若無睹,所以他提出了假結婚。
他是天之驕子,什麼都有,只缺一個帶得出門,
拎得回來的老婆;而她是天之驕女,什麼都不缺,
就少一個要事業有事業、要長相有長相的老公。
他像一個惡魔,將邪惡的交易擺在她的面前,
看著她一臉掙紮,他卻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等她上勾。
吳詩怡以為跟陳霖假結婚,這麼驕傲的男人絕對不會喜歡她,
才發現,她是不婚主義,他是不離主義,
明明是場假結婚,她卻被這男人給壓上床剋得死死的,
結果,別說要離婚,就連離家出走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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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7: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吳詩怡開著車,不多時,車子在一幢華麗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她停下車,陳家的管家走了出來,笑咪咪地說︰「吳小姐來了。」

    「林叔好,小絲呢?」吳詩怡一笑,嘴邊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使得她的笑容多了幾分甜意。

    「小姐還在樓上,吳小姐到客廳里坐著等吧,小姐每次出門打扮都要一段時間呢。」

    「好。」吳詩怡自然知道閨密陳絲的性格,陳絲簡直愛美到了極限,不打扮得賞心悅目絕對不會向門口邁一步。

    吳詩怡熄火,下了車,跟著林叔走到了富麗堂皇的客廳。林叔特意為她準備了英式甜點,拿著茶壺往她杯子里斟滿紅茶後才退下。

    吳詩怡來過這里好多次,可每一次來,她都有一種身在英國城堡的感覺,陳家的裝潢風格是英國中世紀的宮廷風,繁華又復古,令人身臨其境,好似真的穿越到了中世紀的英國貴族之家。

    她端起瓷杯,小口地抿了一下,獨屬紅茶的清香充斥著她的口腔,她舒暢地彎了彎嘴角。

    陳家是大富大貴之家,吳詩怡來過幾次之後,從原來的目瞪口呆到現在的適應。她家也是有錢人,但跟陳家比起來根本沒有得比,也不能怪她大驚小怪,實在是太令人吃驚了。

    陳絲雖然愛漂亮,卻不是那種恨不得將名牌全部掛在身上的女生,所以她知道陳絲有錢,但不知道陳絲家這麼富有,直到陳絲邀請她到陳家玩,她才知道自己的好閨密家里這麼豪華。

    這樣華美富貴的地方,她來過幾次就不想來,因為在這里她會踫到一個人,那個人很會擺架子,臉也很臭,他就是陳絲的哥哥陳霖。

    她對陳霖的印象很差,所以她不喜歡到這里,她沒事干嘛來這里看別人臉色呢,不過陳絲說了,陳霖一直都是張臭臭的臉,不是針對任何人。說起來也很奇怪,陳絲說陳霖平時很少在家,但她每次來都會看到他。

    陳霖這個男人很帥,是走在大街上絕對會讓女生頻頻回頭類型的大帥哥,但吳詩怡覺得帥哥就跟名貴牡丹、古董一樣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她將瓷杯放在一邊,動作優雅地吃了一塊小糕點,入口即化的味道讓她心滿意足地揚眉。

    斑高的回旋式樓梯,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落入吳詩怡幸福眯著的眼里,她抽了紙巾擦拭著嘴角。看著越走越近的人,她的臉色淡淡的,她的性格很直接,不喜歡的人就是不喜歡。

    但他是陳絲的哥哥,她仍是禮貌地站起來,「陳大哥好。」

    隨著話音剛落,她眼前只覺得一片亮光閃過,不舒服地垂眸,目光落在他左腕上閃爍著的手表上,晶亮的表面折射著陽光,顆痢☆的光芒一塵不染地落入她的眼。

「嗯。」陳霖高高在上地應了她一聲。

    吳詩怡連眼皮多沒有動一下,情願欣賞他那貴重的手錶。盡管垂著眼楮,可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如火一般在她的臉上掃射。

    她不樂意地蹙眉,他在看什麼、打量什麼?她不爽地抬頭,直接看了過去,一張透著冷硬的冰臉映入她的瞳孔。他的五官如冰雕一般深刻英俊,而他的肌膚泛著柔和的光芒,此刻他輕抿著唇,嘴角幾不可見地上揚。

    「來找小絲?」他的聲音很涼,在炎炎夏日中宛若輕風般吹散了熱氣。

    吳詩怡頷首,「嗯。」

    修身的西裝褲包裹著他有力堅實的大腿,他一步一步,優雅如白馬王子般從樓梯上走下來,到她的前面,在他的腳尖快要踩到她的拖鞋上時停了下來。

    吳詩怡輕輕地蹙眉,下意識地退後,「陳大哥要出門?」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心裡暗自狂吼著,快點離開!

    撲面而來的雄性激素在她的周圍環繞著,她不習慣地又退了一步。她和陳絲約好一起去北投泡溫泉,她本來不想來陳家接陳絲的,可陳絲不想學開車,所以一直不會開車,只要她們出來玩,她都會過來接陳絲。

    「嗯,等等要出門,」他一手插在褲袋裡,瀟灑地立在她的面前,「聽小絲說,妳們要去泡溫泉?」

    「對啊。」她的眼楮時不時地看了看樓梯口,暗想陳絲什麼時候出現。她認識陳家兄妹很久了,只是她跟陳霖關系一般,在她想法裡,他們點個頭、打個招呼就夠了,他還是快點走開吧。

    「兩個女生出去玩要注意安全。」

    吳詩怡驀然看向陳霖,在他冰冰的眼眸深處看到一絲暖意。陳絲很幸福,有一個這麼關心她的哥哥,吳詩怡臉色微柔,「好,知道了,陳大哥。」

    他又盯著她,在她幾乎要找藉口要逃的時候,他溫柔地說︰「我出門了。」

    她點了點頭,等他離開,她松了一口氣,這位陳氏老闆的氣場很足,跟他說幾句話很有壓力。

    她坐回位置,打扮得美美的陳絲終於飄飄然地出現了。

    吳詩怡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陳大小姐,妳終於好了。」

    「哎喲,妳知道的,不打扮得美美的,我的心情就不會美麗嘛。」

    陳絲長得一副粉嫩的模樣,站在一百七十公分高的吳詩怡身邊,嬌小如公主般可愛。兩個人不同的風格,吳詩怡高挑冷艷,陳絲嬌美可人,各有各的風情。

    陳絲伸手挽住吳詩怡的手臂,「走啦,我們快點出發。」

    吳詩怡無語地任由陳絲拉著往外走,「我以後還是先睡一覺再出來好了。」

    「不要糗我啦。」陳絲紅著臉,「我比上次進步很多了。」

    吳詩怡看了看手錶,「嗯,進步了,比上次早了十分鐘。」

    陳絲羞紅了臉,求饒道︰「好啦好啦,我的錯。今天我請妳吃飯,吳美女,不要生氣嘛。」

    吳詩怡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我以後不工作,光靠妳請的飯就能生活了。」

    陳絲無地自容,「有這麼誇張嗎,阿力都沒有說我欸。」

    吳詩怡瞄了她一眼,「秀恩愛?」

    「哈哈。」陳絲大笑。

    兩人上了車,陳絲又說︰「妳也找一個男朋友啦,這樣就可以四人約會了,好浪漫。」

    陳絲講完話,回頭看吳詩怡,發現她的臉色不大好看,「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剛才她們還有說有笑的。

    吳詩怡開著車,眼神看著前方,面色緊繃,「沒什麼。」

    陳絲嘆了一口氣,「是不是伯父、伯母又逼妳結婚了?」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凍住了,車廂內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陳絲以為吳詩怡絕不會回答的時候,吳詩怡開口了,「嗯。」

    陳絲皺著眉,柔聲道︰「其實伯父、伯母這麼催妳也是心疼妳,不管怎麼樣,小怡,我也希望妳能找一個疼妳的男人。」

    吳詩怡是不婚主義者,她身邊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也因為她堅持不婚,弄得父母很擔心。他們以為吳詩怡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吳詩怡這一兩年都沒有交男朋友,完全沒有結婚的念頭,他們才意識到吳詩怡是認真的。

    陳絲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色,又說︰「小怡,妳為什麼要堅持不婚啊?」

    吳詩怡挑高了眉,「為什麼?我覺得我不適合結婚。」她一語帶過,腦海裡卻閃現了幼年的回憶。

    吳詩怡的母親是二婚,吳詩怡原來也不姓吳,她的生父在她四歲的時候車禍過世,很多人以為小孩子年紀小不記事,但有些小孩會深深地記住小時候發生的事情。

    吳詩怡很小的時候聽到的都是父母的吵架聲,那時她不懂什麼叫吵架,只知道每次吵架他們的聲量比平常高了很多。接著,他們不再吵架,生父常常喝醉酒回家,開始動手動腳,她最常聞到的味道就是酒臭味。

    接著母親的聲音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痛苦的呻吟,無數的片段走馬燈地在她腦海裡重播。

    混亂的家庭是她幼年時唯一的記憶,生父去世之後,母親沒有立刻嫁人,直到吳詩怡八歲時,她有了繼父,一個溫文儒雅,對她很好的父親。吳父和吳母沒有再生小孩,她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吳詩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只要父母說起結婚的事情,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拒絕。為什麼要結婚,她現在很好啊,有錢、有能力,自己能養活自己,幹嘛要找一段婚姻來自虐,將自己帶入一段陌生的生活中。

    「小怡,妳又沒有結婚過,怎麼知道自己適合不適合。」陳絲笑著說︰「而且人跟人相處本來就有矛盾,我跟妳也吵過架呀。」

    吳詩怡默默地笑了笑,「我喜歡現在的生活,不想改變。」

    陳絲聳聳肩,「算了,妳的性格這麼倔,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不知道想到什麼,陳絲狡猾地笑著,「嘿嘿,不婚不代表不會戀愛哦。」

    吳詩怡白了她一眼,「所以呢?」

    「我跟妳說哦,還記不記得攝影社的周學長,他現在在……」

    「沒興趣。」吳詩怡打斷她的話,「我現在是自由身,很舒服。」她之前也交往過兩個男朋友,後來個性不合分手了。

    「哎。」陳絲搖搖頭,「沒找對人才會這樣啦,我之前也交了四個,結果都分了,現在跟阿力在一起都快兩年了,所以說,找對了人就萬事順心。」

    吳詩怡頭痛不已,「陳大小姐,妳跟我出來玩,可不可以先讓阿力放假一下,秀恩愛很過分欸。」

    陳絲嬌笑地抖著身子,「哈哈……」


陳霖開車到了聚會的地點,裡面已經坐著幾位外貌出眾、談吐不凡的男女,他一進去,笑聲、說話聲停頓了一刻,又迅速地熱鬧起來。

    「陳霖你來了。」

    「陳霖,就等你了。」

    陳霖嘴角帶笑,往一旁空著的沙發坐了下去,「你們倒是很閑。」

    他說話很不客氣,旁人卻不會生氣,他們早就知道他的性格是這樣,一副跩得要命的模樣,哪天要是陳霖能輕聲細語、好言好語,那就不是陳霖。

    「陳霖,等一下有驚喜哦。」春風百貨的少東李煜賊賊地笑著。

    「是嗎?」陳霖不置可否。在座的都是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平時都不大聯絡,偶爾聚會聊天,李煜就是那種愛湊熱鬧的人,至於是不是驚喜則有待商榷。

    「陳霖,你一定會驚喜。」一直笑著的端莊女生莫雅也開口了。

    陳霖無所謂地聳肩,挺拔的身子往後一靠,輕松得宛若在家裡,驚喜,什麼事情能讓他驚喜?他不信。

    其他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即神秘地笑了,秦耀大笑,「陳霖,你要是不驚喜,我就把頭剁下來送給你。」

    陳霖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你的頭很值錢嗎?不要。」

    旁人聽了哄堂大笑,秦耀也不在乎他的毒舌,「哼,走著瞧。」

    幾個人說說笑笑,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黑幕降臨,他們一起用了餐,又坐著說了一會,陳霖早已忘記所謂的驚喜,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我要回去了。」

    「再等等,馬上就到了。」滕天宇阻止他。

    「急什麼,難道陳大哥你金屋藏嬌,急著回去看佳人?」滕天慧調皮地說。

    陳霖不是一個顧忌別人的人,也不會為了別人忍耐自己,他的耐心到了極點,他冷笑一聲,「等驚喜,確定是驚喜?」

    被陳霖這麼一說,其他人只能無語,看他們說不出話,陳霖直接轉身要走,門卻從外面打開。

    一張清秀的小臉從門後鑽了出來,臉上帶著盈盈的笑容,在看到陳霖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驚喜,「阿霖?」

    「看吧看吧,我就說是驚喜。」李煜笑著說。

    安亞玲嬌媚地笑著走了進來,「不會我一來,你就要走吧。」一雙水眸帶著隱隱的期待直直地望著陳霖。

    一旁的幾個人都安靜地沒有說話,他們不會這麼不識相地阻止這一對舊情人相聚,當然他們心中想的是有戲可看了。

    陳霖淡淡地看著安亞玲,隨即轉頭看向後面坐成一排,一副看戲的人,「這就是驚喜?」

    「難道不是?」秦耀丈二金剛摸不著頭地問。

    陳霖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一點感覺也沒有。」

    所有人一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沒有驚喜的感覺,還是對安亞玲沒有感覺了?一時間,室內蔓延著一股詭異的靜謐。

    安亞玲難受地率先打破了沉默,「看到我回來,你不開心?」安亞玲臉色黯淡地說,但很快,她否定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呀?我都跟你說過了,去美國讀書是我的主意,因為我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她說完,等著陳霖有絲反應,哪裡知道陳霖只丟了一句,「晚了,回去睡覺了。」瀟灑地留了一個背影給她。

    安亞玲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離開,李煜先笑場,「天吶,我們都想多了,原來他對亞玲沒有舊情難忘。」

    李煜一旁的莫雅狠狠地推了一下李煜,讓他不要笑得太誇張,李煜才不理會,趴在沙發上大笑。

    滕天慧尷尬地說︰「亞玲姐,妳吃過飯了嗎?」

    安亞玲只愣怔了一下,看了他們一眼,勉強地一笑,「我先回去了。」逃難似的離開了。

    滕天宇淡淡地說︰「陳霖果然不喜歡她。」

    「你又知道。」秦耀看著他,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滕天宇伸出手掌,開始數著,「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沒看到陳霖主動牽她的手,沒有幫她過生日,沒有做一件浪漫的事情,更沒有……」

    「好了。」李煜打斷,「不要這麼仔細。」

    滕天慧白了一眼滕天宇,「哥,你記得這麼清楚幹什麼。」頓了一下,「你喜歡亞玲姐哦?」

    滕天宇迅速地搖頭,「我不喜歡有心機的女生。」

    「哦,我知道了,你喜歡陳霖。」莫雅腐女地加了一句,頓時只見滕天宇像吃了臭雞蛋一樣的難看神色,包廂裡的人哄堂大笑。

    陳霖開著車,打了一通電話給陳絲,「回家了嗎?」

    「在路上,吃了宵夜就回去了。」陳絲笑嘻嘻地說︰「傍晚泡了溫泉,好舒服哦。」

    陳霖一笑,眼神幽黯地看著前方,「小……小怡呢?她送妳回來了?」

    「對啊。」陳絲頷首。

    「嗯,帶點宵夜回來給我。」他說。

    「哇,哥,你把我當工讀小妹啊。」陳絲不樂意地說。

    「妳不是我小妹?」他反問。

    「哼,算你狠。」陳絲掛了電話,對著吳詩怡抱怨說︰「我哥好煩人,要我幫忙帶宵夜。」

    此時她們正坐在夜市裡喝著排骨湯,吳詩怡喝了一口湯,看了一眼周圍,疑惑地說︰「妳哥會吃夜市的食物?」

    「呃……」陳絲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說︰「我好像沒見過我哥吃夜市的食物。」

    「那就不要帶了,帶了又不要吃,浪費。」吳詩怡實話實說。

    陳絲蹙著眉,「我還是再打一通電話給我哥好了。」

    吳詩怡聳聳肩,一雙沉靜的水眸四處張望著,嘴裡吃著,心裡正打算著下一份吃什麼了,當看到烤得黃澄澄的玉米時,眼楮一亮,加快了喝湯的速度。

    「小怡,我哥說他會吃啊。」陳絲放下電話,不可置信地說。

    「哦。」吳詩怡對這個話題沒有興趣,看了一眼陳絲的碗,連忙催促道︰「快點吃啦,妳都要吃了,妳哥要吃又有什麼奇怪的。」

    「小怡,是妳提醒我,我哥可能不喜歡吃這些的啊。」

    吳詩怡拿紙巾擦著嘴,「當我剛才沒說過。」

    看陳絲這才不糾結地繼續吃東西,她松了一口氣,她哪裡知道陳霖要不要吃,她也不過是隨便說說。

    而且陳霖一看就是社會精英,生活質量像一個貴族,誰知道他會吃夜市小吃啊,想像一下一身西裝筆挺的陳霖在人群中排隊買食物,簡直跟看到熊貓吃肉一樣讓人驚嚇。

    陳絲一邊吃一邊問︰「該給我哥買些什麼?」

    吳詩怡好奇地看著她,「妳不知道妳哥喜歡吃什麼?」

    陳絲呆呆地搖頭,「我哥很忙,常常看不到他,更別說一起吃飯了。」

    吳詩怡輕輕一嘆,「哪裡隊伍排得最長就給妳哥哥帶點。」

    「好。」陳絲解決了困惑,開心地咕嚕咕嚕地吃完了排骨湯,兩個人手挽手地繼續大胃王之行。

    吃到快撐破了肚子,她們離開夜市。吳詩怡開著車送陳絲回家,陳絲手上滿滿都是食物,一手摸著肚子,「太飽了。」

    吳詩怡揚揚眉,「回去做一會瑜伽再睡。」

    「不要啦。」陳絲誇張地搖頭,「讓我做運動我會死的,我最討厭運動了。」

    吳詩怡笑著搖頭,其實她跟陳絲成為好朋友真的很奇怪,因為她們的興趣愛好除了吃和愛享受是一樣的,其餘都不一樣,她是不運動會死,陳絲是一運動就立刻陣亡;不工作的時候,她喜歡素顏,陳絲是不化妝就不出門的女生,諸如此類,很多事情她們都是截然不同,但她們卻相處得很好,互補了彼此的缺點。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停在了陳家別墅門口,吳詩怡不準備進去了,「妳下車吧,我看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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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7: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陳絲正要下車,卻發現大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她一愣,「那是不是我哥?」

    吳詩怡聞言看了過去,果然是陳霖。

    此刻的陳霖終於不再是一成不變的西裝,而是一身淡灰色的休閑服,氣質溫和了許多,不再如白天般冷然,幾縷黑發溫順地垂落在他的前額,溫文儒雅,宛若翩翩君子。

    陳霖也看到了她們,緩緩地走了過來,卻不是走向陳絲,而是走向駕駛座上的吳詩怡,等他走近,吳詩怡降下車窗,「陳大哥……」

    「累嗎?」

    他的黑眸在黑夜裡熠熠生輝,像一把火炬在他的瞳孔裡燃燒著,火焰的光芒刺得吳詩怡的眼生疼,她不自在地垂眸,「不累,很好玩。」她淡淡地說。

    「嗯,下次我跟妳們一起。」

    他的話讓吳詩怡驚訝地抬頭,她看著他認真的臉,心裡腹誹,誰要跟他出去,她跟他也只是打招呼程度的關系呀。

    更吃驚的是陳絲,她那個傲嬌的哥哥此時居然說這種話,她可不認為哥哥是在客套。

    「不歡迎?」他笑著問她,似乎沒有看到她們的驚訝,鎮定如常。

    吳詩怡當他在開玩笑,只樂呵呵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陳絲推開車門,下了車,看著另一邊的哥哥,覺得此時的陳霖有些陌生,他身上散發著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男性魅力。

    陳絲當然知道她的哥哥出類拔萃,絕對是女生眼中的金龜婿,可在她面前,陳霖是一個哥哥的形象,可此刻她才發現,她哥在別的女生面前原來還有另外一面,陳絲頓時興致勃勃地看著她哥和她好友之間的互動。

    「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下一次一起玩。」陳霖霸道地下了結論,當作沒有看到吳詩怡冷淡的容顏,關切地說︰「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陳霖就退開幾步,吳詩怡瞄了他一眼,朝陳絲揮揮手,車子飛似的離去,等到看不到車身了,陳霖才緩緩地走向陳絲,陳絲一臉笑意地看著陳霖,「哥……」

    「嗯?」陳霖主動將食物拎在手上,往別墅走去。

    陳絲跟在陳霖的身後,像老夫子似的搖頭晃腦,「小怡她可是不婚主義者哦。」她不傻,火眼金楮地看出陳霖對吳詩怡有意思,雖然她很支持,但他們家的長子不可能不結婚的。

    陳霖高深莫測地看著陳絲,「是嗎?」

    陳絲像一隻麻雀說著吳詩怡的事情,「小怡不反對交男朋友,不過堅決不結婚,你可別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到時候被拋棄,我可不管你。」

    他們走到客廳,陳霖將吃的擺在茶幾上,對陳絲招招手,示意她跟他一起吃,陳絲嘟著嘴坐下來,拍拍肚皮表示很飽。

    陳霖動手吃著,陳絲開始慌張,「哥,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伯父、伯母一直催小怡,小怡就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當一回事。」

    陳霖慢條斯理地點點頭,「哦。」

    「你心裡有數就好,」陳絲降低了聲音,嘀咕道︰「要是小怡當我嫂子也挺好的……」

    陳霖望了妹妹一眼,腦海裡突然浮現吳詩怡冷漠的小臉。不婚嗎?呵呵,也不一定。

    吳詩怡揉了揉肩膀,將最後的檔案存好,隨即關了計算機,她站起身動了動身子,接著整理著淩亂的桌面,身邊的同事三三兩兩地散了。

    她看了時間,下班時間到了,她拎著包,跟旁邊的同事說了一聲︰「明天見。」她心情愉悅地走出公司,一邊走一邊哼著歌。

    她剛坐上車,手機就響了,「喂,我快到了,不要催我。」

    那頭的陳絲悶悶地笑了,「沒有啦,我先跟妳報備一下,我有可能會遲二十分鐘。」

    「嗯?」

    「我快出門的時候,發現我這一身衣服配紅色鞋子不好看,我現在在找鞋子配。」陳絲靦腆地說。

    吳詩怡無言了,她無奈地嘆氣,「好,我先過去,妳慢慢來吧。」

    「小怡,妳真好。」陳絲在那邊雀躍著。

    吳詩怡暗自搖頭,她哪裡是好不好,她是習慣陳絲的性格和作風了,上帝是公平的,具備外貌和好性格的陳絲小姐擁有全天下無人能及的愛美之心。

    「半個小時之內沒有過來,今天還是妳請客。」吳詩怡不客氣地說。

    「沒問題。」陳絲樂乎乎地點頭,掛了電話。

    吳詩怡將手機放在一旁,先開車去餐廳了。她之前已經預定了位置,到了餐廳就有位置了,她先進去坐著,向服務生要了一杯熱水,「等一下再點菜,我還有朋友過來。」

    「好的。」

    服務生不一會就將熱水端在她的前面,她端起來喝了一口,脖頸發酸,一天對著計算機下來,她的肩頸非常難受,晚一點不如夜騎自行車,運動一下,也許會舒服一點。

    她揉著脖頸,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伸長腦袋看到了陳霖,她吃驚不已,陳霖怎麼會在這裡?

    這家餐廳的特色,每個位置都有古色古香的屏風遮擋,跟友人聚會的時候可以擁有獨立的空間,但卻不像包廂那樣私密。

    此時陳霖站在走廊上,而她正好側對著走廊,看得一清二楚。她微微蹙眉,她跟陳霖不熟,可他是她好友的哥哥,看到了又裝作沒看到似乎很沒有禮貌。

    在吳詩怡猶豫要不要打招呼的時候,陳霖冷酷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邊,「安亞玲,妳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阿霖,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談一談。」安亞玲可憐兮兮地說。

    「哦?偷偷摸摸地跟蹤我,就是要跟我好好談一談?」陳霖冰冷地彎唇,「我跟妳根本沒有什麼好談的。」

    「怎麼會,我……」要她開口,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說,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先開口,她已經先放下身段了,他就該順著台階下來才是,他們皆大歡喜,這樣的發展才是順理成章。

    陳霖冷眸瞥向別處,一絲意外閃過,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面前,他的眼神微微柔和,撇下安亞玲,他直接走到吳詩怡的位置。

    本來看戲的吳詩怡臉色一變,不知道他過來幹什麼,心情忐忑地看著他走過來,望著他抬手將她推到裡面的位置,她不悅地正要開口,他卻說話了,「一個人?」

    「不是,我約了陳絲。」她忍著氣回答道。

    陳霖發出愉悅的笑聲,「正好我還沒有吃飯,一起吧。」他約了一個朋友在這裡吃飯,朋友老婆生產而不能過來,他正要走人,安亞玲卻出現。現在他倒是挺感謝安亞玲,因為她的拖延,他才能看到吳詩怡,他心情很好,「小絲肯定要很久才過來,不如先點些吃,不要餓到。」

    吳詩怡覺得莫名其妙,他們幹嘛要在一起吃飯,她又沒有邀請他一起吃飯。她冷著一張臉,正要說話又被人打斷了,不過這一次不是陳霖。

    安亞玲走過來,一臉的憤怒,「是她?就因為她,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吳詩怡臉色一點一點地冷下來,他們兩個人吵架,她看得很歡樂,可跟她扯上關系了,她就不開心了。

    陳霖看到她變幻的臉色,心一沉,對著安亞玲的語氣更加不耐煩了,「安亞玲,我對妳沒有興趣,不要再死纏爛打了,否則我會找安先生說說話。」

    安亞玲臉色更蒼白了,安氏有不少生意是靠陳霖,她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陳霖找她父親是要給安氏更多的方便,這不可能,陳霖在威脅她!覆亞玲捏緊拳頭,默默地轉身離開。可惜這個男人心太硬,這一次,她不敢再有奢望,以為可以弄假成真。

    吳詩怡在陳霖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地皺眉,心裡冷哼一聲,陳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喜歡一個女人就對她好,不喜歡就威脅她滾開。

    吳詩怡拿著菜單翻看著,陳霖轉過頭,看到的就是她微微低著腦袋,露出雪白的後頸,一副乖巧的模樣,他的眼角染上了幾抹喜色,他喜歡她的每一面,乖巧的、冷然的,包括她對他的視若無睹。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吳詩怡的?他不記得了,他只知道他喜歡她,就這麼簡單。

    至於安亞玲,他不由得想笑。因為安亞玲真的很有心機,跟他同出同入了幾回,他們是一對的緋聞很快在朋友圈裡傳開,但凡有他的地方就一定有安亞玲,他沒有解釋,對別人,他的耐心一點也不好,驕傲地認為他不需要向那些人解釋。

    可他的不解釋助漲了安亞玲的企圖心,她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成了他名義上的女朋友,那時的他很好奇,安亞玲能將這出戲演到什麼程度,他一直冷眼旁觀,欣賞著安亞玲的演技,直到安亞玲去美國讀書了,所有人還以為他們之間有舊情。

    如果要解釋,也只須向一個人。陳霖撐著下顎,兩眼深深地看著吳詩怡,「不用理剛才的女人,我跟她沒有關系。」

    如青蔥的縴縴小手正要翻看下一頁菜單,被他突兀地打擾了,她略不開心地看了他一眼,「跟我有什麼關系。」話音剛落,她也不管他的響應,直接低頭繼續看菜單。

    陳霖心頭悶悶的,他第一次跟一個女生解釋,可她一點也不領情。

    他往後一靠,大方地欣賞著她沉靜的模樣,少許頭發遮掩了她半張臉,只能看到她紅潤的唇輕抿著,側下顎呈現完美的弧線,她雪白小巧的耳朵看起來很可愛,讓他好想咬一口。

「想好要吃什麼了?」

    吳詩怡看得認真,冷不防耳邊一道極其柔和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股濕潤的熱氣拂過她耳後的肌膚,她的身體瞬間僵硬了,轉動著眼珠子,一張俊臉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她渾身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們的距離太近了,超過了一般人的距離,頭皮麻麻的,他的眼神,她一直不喜歡,太過侵略性。

    吳詩怡斂眸,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她偷偷地移動了一下位置,無聲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但她拿著菜單的手無意識地收攏,要是他再進一步,她有可能無法控制自己將菜單往他臉上扔的沖動。

    他太不要臉了!他們的關系有熟到這麼親密嗎,給她滾遠一點。她眼神銳利地望向陳霖,順便將菜單往他的手心裡一送,「我已經看好了,你看看。」

    他卻是看也不看,但也沒有再做踰矩的事情,向服務生招手,笑著說︰「妳點什麼,我就吃什麼。」

    吳詩怡臉更冷了,她低聲地說了幾個菜名,接著就拿著手機自顧自地玩著,陳霖出奇安靜地沒有打擾她,靜靜地欣賞著她寧靜的臉龐。

    沒有一個女生能讓他的目光在其臉上常駐,他生活的圈子到處都是美女,一張張畫皮畫出來似的臉,貌美如花,閉上眼卻分不出誰是誰。女生的容貌可以令人賞心悅目,可看多了也容易產生審美疲勞。

    吳詩怡的五官看起來美麗卻耐看,絕不會第一眼看到覺得很好看,下一次看到又覺得不怎麼樣。她的氣質偏清冷,有著孤芳自賞的傲骨,輕易地挑逗著男人的侵佔欲,想要狠狠地打破她一臉的平靜。

    他第一次見到她,就移不開目光;第二次見到她,他乾脆地直視著她,以至於以後無數次的見面,他都光明正大地凝視她。他自在又霸道,就算望到她的目光有些不悅,他順從本心,大大方方地看著她。

    陳絲踩著高跟鞋,喀喀地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一副俊男美女的美圖,等看清男人是她哥時,她驚呼一聲︰「哥,你怎麼在這裡?」

    陳霖緩慢地將目光一絲一絲地收回來,轉頭看著一臉八卦的妹妹,「動作太慢了。」

    陳絲眼楮一亮,她不覺得自己動作慢,她哥應該覺得她動作太快,擾了他們二人相處時間吧,陳絲鄙視地說︰「起來,我要坐小怡旁邊。」

    有一個愚蠢至極,不會幫忙只會幫倒忙的妹妹,陳霖也不生氣,很好說話地換到了她們的對面,這個視角也很不錯,可以正面直視吳詩怡,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吳詩怡放下手機,對著陳絲笑著說︰「來了,趕緊點幾個菜。」

    陳絲倒不急,從陳霖那裡套不出話,又問吳詩怡,「妳怎麼跟我哥一起?」陳絲覺得自己的哥哥要是能攻下吳詩怡做自己的嫂子很棒,可她的理性告訴自己,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她太清楚吳詩怡對不婚的堅持了。

    「踫巧遇到了。」吳詩怡總不能說,踫到陳霖的桃花債吧,雖然她很想這麼說,但她可不會白癡到在當事人面前這麼說。

    陳絲閃爍著大眼在吳詩怡和陳霖之間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最後哼了一聲︰「好巧哦。」

    吳詩怡一笑,坦然地說︰「是啊。」

    她笑靨如花,陳霖眼一沉,只覺得眼前畫面炫然,無數朵煙火在他的眼前綻放,他嘴角一勾,「緣分。」

    吳詩怡眼角微微一抽,深覺得他話裡有話,可看他一臉的冠冕堂皇,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正巧上菜,她乾脆就當沒聽到。

    陳絲瞥了一眼吳詩怡,心中一嘆,果然,小怡對她哥哥完全不來電嘛。

    一頓飯在三個人食不語的情況下結束了。吃完飯,吳詩怡自然要開自己的車回去,陳絲來時是司機送來的,回去就坐陳霖的車。

    「路上注意安全。」陳霖低聲囑咐吳詩怡。

    這是他第二次這麼說了,吳詩怡覺得他這一點還滿好的,會關心別人,於是笑了笑,「知道了,陳大哥。」

    等到吳詩怡離開之後,陳霖才開著車載著陳絲回家。

    翌日,吳詩怡在一陣奪命連環call裡清醒過來,看著灰濛濛的天,她頭痛地接起電話,「喂?」

    「小怡,是爸爸。」電話那頭是吳父。

    吳詩怡的眼皮一跳,她不安地伸手按住眼皮,小聲地問︰「爸,怎麼了?」

    「妳媽早上起來時說頭暈,我現在送她去醫院了,妳也趕緊過來。」吳父如此說。

    吳詩怡踫的一聲從床上彈跳了起來,「我知道了,在什麼醫院?我現在馬上過去。」

    吳父說了醫院名字,吳詩怡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在一邊,手忙腳亂地趕緊穿上衣服,又匆匆地從抽屜裡翻出存摺塞進包包裡,抓起手機就往外跑。

    吳詩怡因為不耐被家人催婚,早早就找了藉口搬出來住。她牙沒刷、臉沒洗,頭發亂得跟雞窩一樣,全然不顧形象地出門了。

    車子開得飛快,她到了醫院就打電話給吳父,吳父告訴她在哪一間病房,她完全沒有方向感,最後只好拜託護士帶她找到了病房。

    吳詩怡的腦袋渾渾噩噩,她很怕,一股冷氣環繞著她,冷得她不停地顫抖,好怕自己慢一步就會發生遺憾的事情,她顫著手推開門。

    當看到吳母蒼白著臉色坐在床上,吳父正端著一杯熱水給吳母喝,吳詩怡眼眶微熱,深吸一口氣,走進病房,聲音低啞地說︰「媽,妳沒事吧?」

    對吳詩怡而言,吳母誠然有一些傳統女性所具有的缺點,可吳母對她卻是真的疼愛,在二婚之前,經濟吃緊,她們相依為命,吳母從來不捨得委屈她,只要她想,吳母就會盡力滿足她的需求。

    吳父和吳母一愣,眼前的女生是誰?

    吳母良久才吐出一句話,「小怡?妳怎麼……」

    吳母瞬間反應過來,眼楮微紅,對著吳父抱怨,「我只是頭暈而已,你跟小怡說什麼了?弄得她看起來這麼糟。」

    吳父無辜地苦笑著,一向身體很好的吳母說頭暈,身子一晃一晃的,他嚇了一跳,趕緊打了電話給吳詩怡,卻沒料到弄得吳詩怡這麼慌張。

    吳母拉過吳詩怡的手,心疼地說︰「沒事沒事,媽年紀大了,剛做了身體檢查,報告要等一會才有,不要擔心啊。」

    吳詩怡哽咽地說︰「嗯嗯。」

    眼看她們兩個母女都要哭的樣子,吳父趕緊打圓場,「好啦好啦,小怡剛過來肯定沒有吃早餐,我去幫妳們買早餐。」

    吳母笑著說︰「快去買,小怡喜歡蔥油餅、鹹豆漿……」

    「好好。」吳父領命而去。

    吳母看著眼前一身邋遢的女兒,心裡一軟,「不要怕,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沒有問題的。」

    「嗯。」吳詩怡仍然有些忐忑不已。

    吳母感慨了一聲,「其實我怎麼樣都沒事,主要是妳,我很擔心妳,如果哪天我走了,沒人照顧妳,我很不放心啊……」

    吳詩怡定定地瞧著吳母,曾經平滑的肌膚上出現了幾道皺紋,增添了幾分中年婦女的魅力,卻讓她心疼,她長大了,母親卻老了。

    「媽。」她眼眸一垂,有些傷感,「妳會一直陪著我的。」

    「傻瓜。」吳母一掃方才的傷心,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腦海裡閃現一個念頭,眼楮一轉,吳母暗示道︰「媽還要看妳嫁一個好老公呢。」

    吳詩怡驚訝地抬頭看著吳母,理智和感性開始了拉鋸賽,不婚是她的主張,可是……她咬著下唇,一時不說話。

    吳母太瞭解自己這個女兒了,逼她只會有反效果,可不逼她永遠沒有結果。雖然這個時候逼婚有些過分加可惡,但吳母還是做了,卻也沒有強逼,只要讓女兒心裡明白了就行了。

    「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吳母沒有多說,靠在枕頭上休息著。

    吳詩怡心中正在天人交戰,她呼吸因此都重了幾分。不婚、不婚……她真的不想結婚啊,可她媽跟她的想法卻不同,她媽傳統地認為女人要有一個男人陪著才能幸福。而她卻不這麼認為,她幹嘛要嫁人,她一個人多好啊!

    過了一會,吳父帶著早餐回來了,吳母吃了一些,吳詩怡沒有胃口,而且沒刷牙洗臉她也吃不下去,吳父不斷地勸說,又出門幫她買了洗漱用品,她只好洗漱一番,聽吳父的話,乖乖地吃飯。

    吳詩怡因陪著吳母,向公司請了假。直到吳母的身體檢查報告出爐了,醫生說是高血壓造成的頭暈,沒有大礙。

    吳詩怡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無藥可醫的病就好,不少人到了一定年紀都會有些小病小痛,只要不是可怕的癌癥,一切都不是最壞的結果。一旁的吳父也放心了,細心地向醫生詢問高血壓的禁忌。

    吳母笑了笑,「看來以後要忌口了。」

    吳詩怡嘟著嘴,「媽,身體健康最重要了。」

    「知道啦、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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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8: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在醫生來檢查過後,認為吳母既然沒什麼事情,就可以出院了。

    吳詩怡去醫院一樓繳費,她的儀容還是很糟糕,若是陳絲看到了,一定會狠狠地說她一頓,女生怎麼可以這麼不注重形象。

    她心急出門,身上只穿了一件金黃色的短袖,下半身是一條粉紅色短褲,腳上一雙深藍色運動鞋,色彩的搭配簡直讓人都瘋狂了。她透過玻璃看到這一身打扮的時候,終於能體會到父母當時驚奇的原因了,這哪是平時素雅的她,太難看了。

    她繳費之後就往回走,卻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冷著臉,有一種被人抓包的挫敗感,頭一回,一大片落地窗之外的陽光正對著她,刺痛了眼楮。

    朦朧之中,挺拔的身影在背光中徐徐而來,渾身的氣勢宛若壓下了萬丈光芒的陽光,讓她不由得看出了神。

    他走近了,她才看清他的臉,她低低地喊了一聲︰「陳大哥。」怎麼辦,她好想逃啊,穿成這樣在外面丟人現眼。

    「真的是你,遠遠就看見你了,卻不肯定。」陳霖倨傲的臉上帶著笑容,柔和了他冰冷的線條。

    但吳詩怡並不覺得他的態度有多友好,她恨不得他看不到她,不要叫住她。

    吳詩怡在腹誹的時候,陳霖一雙黑眸在她身上轉來轉去,到最後,只吐出一句話,「你今天很特別。」

    她差點吐血了,含蓄地說什麼特別,難看就難看。她的臉更加的沒有表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今天開車嗎?介意我坐順風車嗎?」他狀似完全沒有注意到某人的心情因為他的一言一行變得更惡劣了,臉皮很厚地說。

    吳詩怡怎麼可能答應,「不順路。」

    「小怡,你沒有問我要去哪裡。」他仍舊笑著說。

    吳詩怡好想拍掉他臉上的笑,「呵呵,再見。」他的耳朵沒有聽出她不情願的意思嗎,還要死勁地往上攀,她也懶得再作戲,心情差到極點了,不想再跟他裝禮貌、跟他周旋。

    她扭身就要回病房,手腕卻被他以適當的力道抓住了,她一愣,整個人傻乎乎地看向他,「幹嘛?」

    他抓她手幹什麼,她動了動手腕,卻發現動不了,他的力道很巧妙,沒有弄疼她,卻讓她掙脫不了他。

    她眼楮裡閃過一絲不耐,「放開!」

    陳霖眯著眼楮,「你怎麼到醫院了?身體不舒服?」吳詩怡抽不回自己的手,臉色更差了,倒是符合他說的身體不舒服,她正要開口,陳霖就打斷了她的話,「身體有什麼問題?」

    「我身體沒有問題。」她一頓,「我現在要回去了,快點放開!」

    陳霖有些不信,索性將她拉到身邊,「我認識院長,可以讓他幫你安排一下身體檢查。」

    「不是,是我媽媽進了醫院……」吳詩怡驀然止住話,竟無意之中被他套出了話,她警惕地看著他。

    「伯母進醫院了?」陳霖詫異地說,停頓了一下後反應過來,溫和地說︰「那我讓院長安排……」

    「不用了,是高血壓。」她很快地打斷他的話,「現在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我不方便送你,我要送我父母回去。」

    吳詩怡感覺她的手腕一松,她立刻將自由的手縮回來。陳霖將手背在身後,指腹還殘留著她的餘溫,他語氣柔和地說︰「你也不要太擔心,高血壓只要不要情緒太過激動,平時注意飲食就好。」

    吳詩怡抬眸看了看他,抿了一下唇,「謝謝,我知道了。」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陳霖看著她離開,肩膀上突然一重,他側過頭,只見秦耀朝他賊兮兮地笑,「誰?」

    陳霖不留情地抨擊,「我有時候很懷疑,你大剌剌又八卦的性格怎麼能當院長呢。」

    秦耀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可以去問問那些將腦袋送到我手上讓我打開的人,我也覺得他們很白目。」

    陳霖笑了,秦耀是一個很奇怪的人,醫術卻很厲害,但他一向不愛誇人,「嗯,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喂,別轉移我話題,剛才那個奇怪的美女是誰?」那一身衣服品味實在讓人很難苟同啊。

    陳霖笑裡藏刀地反問,一抹冷光在眼底閃爍著,「誰很奇怪,嗯?」

    秦耀只覺得後頸一陣冷,他故作鎮定地咳了一聲,「呵呵,我奇怪、我奇怪。」

    陳霖從繁忙的工作裡抬頭,看著落地窗外的黑幕,他揉了揉脖頸,站起身將已經看完的文件放在一邊。

    一直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通,「喂?」

    「哥!」陳絲在那頭大呼小叫。

    陳霖忍不住想笑,陳母在陳絲很小的時候就希望陳絲能做一個大家閨秀,但事與願違,陳絲從小就是一隻潑猴,現在更是一隻穿著華麗衣裳的潑猴。

    「什麼事情?」陳霖的聲音裡有著濃濃的笑意。

    「哥,你還這麼開心哦?」陳絲尚且不知道自己成了陳霖發笑的原因,怒其不爭地說︰「你這麼開心幹什麼,我跟你說,小怡相親了,她居、然、相、親、了!」

    陳霖聽了,挑眉說︰「今天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

    「不是啦,哥,真的真的,我沒有騙你。」陳絲天真地說︰「如果我騙你,我就跟阿力分手。」

    陳絲對這段戀情的看重,陳霖很清楚,她不可能拿這段戀情開玩笑,也就是說,他看上的女人突然開竅不堅持不婚主義,準備要結婚了。

    他的臉色不大好,「哦。」

    「哥?」陳絲忽然不能懂陳霖的心態了。

    「她住哪裡?」

    在得知吳詩怡的住址後,陳霖掛了電話,拿著車鑰匙直接搭乘專用電梯到了停車場,按著陳絲說的地址,開著跑車直接往吳詩怡的住所開去。

    他的車開得不快,因為他一邊開一邊在想,吳詩怡要相親的原因。他一直知道吳詩怡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如果她堅持不婚的話,那麼她會堅持到底。

    而此時她選擇相親,意味著她動搖了,他皺眉想著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她動搖,很快,他想到上次醫院的踫面,她說吳母高血壓,有沒有一種可能,她為了她的母親而改變了她的主意?

    他的嘴角彎起,並沒有因為她此刻正在跟別的男人相親而生氣,因為他也有機會了,不是嗎。

    到了吳詩怡的住處,陳霖將車停在路旁,手輕敲著方向盤,一下一下,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他的眼楮一直張望著,他的耐心不好,時間在他這裡彷佛過了千年般。

    手腕上的手錶,時針緩緩地靠向九點,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麼這麼遲還沒有回來呢。

    一輛深藍色的轎車緩緩地從他的對面開過來,然後停下,他的車子跟那輛車子中間相差了三輛車子,不仔細去觀察,絕舞不會發現停在一旁的車上還有一個人。

    他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下車,繞過車頭到另一邊,紳士地打開車門。穿著嫩黃色連衣裙的吳詩怡下了車,她臉上畫著淡淡的妝,淡化了平時冷漠的氣息,多了一絲嬌媚。

    他眯起了眼,直盯著吳詩怡。他幾乎沒有看到她如此女人味的一面,他的臉部肌肉驀地抽緊,她是玩真的,真的要把她自己給嫁出去!

    方才還信心十足的陳霖此刻五味雜陳,她真的對著別的男人散發著媚人的女性魅力,而他沒有這個榮幸在她涉獵範圍內,他臉色深沉,靜如獵豹,在車裡靜觀其變。

    而那頭的吳詩怡和相親對象林先生都沒有察覺到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某人,吳詩怡笑著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林先生靦腆地說︰「送你是應該的。」一頓,「下一次再約?」

    吳詩怡看著林先生亮得像星星的眼楮,從中讀出了期待,她心中一嘆,她不喜歡這位林先生,太嫩了。

    吳詩怡喜歡的是成熟穩重的男人,而林先生太容易害羞和不好意思,但林先生的脾氣很好,如果跟這樣的人過下半輩子,也該是一段平穩的婚姻。

    吳詩怡含笑地看著他,「好啊。」

    林先生頓時眉開眼笑,「那我們下次見。」

    吳詩怡點頭,林先生興奮得像是要跳起來了,他強忍著喜悅,「好。」他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車。

    她看著林先生離開之後,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自從她鬆口答應吳母會結婚,吳母就跟吃了仙丹妙藥一樣,什麼不舒服都沒有了,每天神清氣爽地替她張羅相親。

    吳詩怡揉了揉發疼的額頭,覺得頭好疼,轉身往公寓走去。一陣急促的油門聲響起,她轉頭看到一輛奢侈的跑車,快速地從眼前飛速離開。

    車速太快,她根本沒有看清車內的人是誰,如果她看到了,她一定會很驚訝,因為那個人正是陳霖。

今天吳詩怡桃紅色的套裝,直發的發尾燙了一點波浪,整個人嬌媚如春日裡的花朵。

    她坐在位置上,正在等著她的相親對象,是一位姓陳的先生,叫什麼名字呢?她來得太匆忙,忘記了。

    她原本跟那位林先生見過兩次面,一開始都還很好,可很快,她發現稚嫩柔和的林先生真的不是她的菜,她很爽快地跟林先生說掰掰,邁入了循環的相親之旅。

    耳朵聽見輕輕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她轉過身望了一眼,只看到那人的胸膛,嗯,胸膛看起來很寬闊,也讓女人很有安全感。

    她很快收回目光,繼續悠悠地等待,其實約定的時間還沒到,是她早到了。

    那道腳步聲停留在了她的身邊,她好奇地轉過去,抬頭看了一眼,卻在看清那張臉時,心頭蹦出一個想法,她沒看錯吧,「陳大哥。」他怎麼會在這裡呢,吳詩怡鬱悶不已。

    陳霖坐在了她的對面,他的頭發都梳到了後面,五官更為突出好看,黑眸神采奕奕地看著她,「我是來相親的……」他略微一思考,「對方的名字叫吳詩怡,我想會不會太巧了。」

    吳詩怡震驚地坐在原位,陳霖姓陳,她相親的對象姓陳,如果是真的話,那真的太巧了,她尷尬地笑了一下,「是哦。」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挑眉,「我記得你是不婚主義者。」

    吳詩怡輕咳了一聲,「你聽小絲說的吧。」

    陳霖高傲地點了一下頭,「嗯,印象很深刻。」

    吳詩怡差點就想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忍了下來,平靜地說︰「想結婚了,就這麼簡單。」

    陳霖不說話,他坐在她的對面,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小細節,忽然,他一笑,「先吃飯吧。」

    誰也不說相親的事情,很有默契地當作是湊巧遇上,一起吃飯而已。兩個人吃飯時更是秉著吃飯不說話的原則,低頭安靜地吃著自己眼前的食物。

    吃完飯,陳霖買單,吳詩怡也不跟他搶。

    兩個人吃了飯,一起走到停車場,「陳大哥,謝謝你請我吃飯,再見。」

    陳霖點頭,「嗯。」

    吳詩怡的車停得比較遠,她笑著轉身往停車的地方走,她快走到的時候,聽到陳霖喊她的名字。

    她錯愕地轉過頭,「陳大哥還有什麼事情?」

    陳霖在距離她兩個拳頭的位置停下,吳詩怡下意識就想退後,他出乎意料地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允許她後退。

    吳詩怡一怔,手很自然地想揮開他突兀的手,可他的手卻一動也不動地黏在她的肩膀上,她面色一沉。

    突然,他開口了,「我什麼都有了。」他的聲音沙啞,在昏暗的路燈之下,彷佛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偷偷告訴她,「現在缺一個老婆。」

    她倏地睜大眼楮,半晌,他們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說話。最後她先開口了,回了他一個字,「哦。」

    他有一種預感,他要帶壞她了,但他沾沾自喜,完全沒有任何愧疚感,「很湊巧,你什麼也都有了。」略頓,「卻少一個老公……」

    她狠狠地往後一退,隱約猜到他有了什麼可怕的想法,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身體在黑夜的掩飾之下微微地顫抖,她不敢再貿然地開口了。

    「我們所缺的正好是彼此所需的。」他像一個惡魔,將邪惡的交易擺在她的面前,看著她臉上閃燦著掙紮的神色,他臉上卻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他的話像泡沫一樣在她的心上一個一個地冒出來,撲滅都來不及,她垂眸,掩住異樣的情緒,「陳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一段似真似假的婚姻,最適合我們。」他終於將恐怖的計劃吐露,看著她臉上閃過吃驚。

    他說的是假結婚!很奇怪,她聽進了他所說的交易,接箸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跟雨後春筍一樣,不斷地充滿了她的腦海,她很快就被洗腦了,這真的是一個很棒的方法。

    吳詩怡眼前一亮,彷似走出了陰暗洞穴,迎來了陽光。一個人被迫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實在是很痛苦的事情,她不想結婚,卻不得不結婚。為了結婚,她還要去相親,像一塊被估價的豬肉被人看,同時她自己又是顧客,也要估量對方,這個過程實在太痛苦了。

    她幾乎想閉上眼楮,隨便手一指,挑一個就算了,但她又不願意這樣隨性的作風。

    陳霖提出的交易讓她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原來不是沒有退路,陳霖便是她的光明大道。

    他又說︰「我並不知道你為什麼放棄不婚的信念,但我肯定你一定對我說的這個交易有興趣。」像一隻無害的狐狸,繼續說道︰「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互相幫助,如何?」

    但陳霖這個人,她完全沒有考慮過。她靜靜地站在他面前,他痞痞地笑,她突然也笑了,「陳大哥,謝謝你。」

    陳霖眼楮倏地一亮,「你……」

    「我先回去了。」她是真的感謝他,原來還有這種方式可以去解決父母的逼婚。

    幾乎在一瞬間,陳霖明白了她莫名其妙的感謝,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她想假結婚,對象還不是他!

    一股鬱氣在他的胸口激蕩著,他一個天之驕子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不喜歡還好,卻心思靈巧地反過來利用著他的計劃,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僅僅欣賞他的交易,而不願意與他共謀。

    這一刻,陳霖有一種恨不得咬她的沖動,但他面上波瀾不興,優雅地退了一步,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我相信你很想結婚,但也和我一樣不想被婚姻束縛,那麼你就打我電話。」

    她盯著那張燙手的名片足足有好一會,之後她抬手,緩緩地接過,不冷不熱地說︰「我先走了。」

    吳詩怡先上了車,快速地開著車離開了,她就像一個即將要做壞事的小孩,心虛的感覺攫住了她,她有些雀躍又有些膽小。

    而留在原地的陳霖則是悄悄地握緊了拳頭,一會,他松開了拳頭,盡管她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了他,他卻很有自信,她只能選擇他,不管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她。

    吳詩怡回到家後,進浴室洗澡,趴在浴缸邊,一個一個透明的泡泡將她包圍,手機就放在浴缸旁邊的櫃子上,早在剛才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將陳霖的號碼存在了手機裡。

    她在猶豫,陳霖說得很對,假結婚是一個很好的途徑,他毛遂自薦,她卻看不上他,因為他是陳絲的哥哥,如果被陳家人知道他們假結婚,那她跟陳絲的友情也要告一段落了。但跟陳霖結婚有一個好處,他絕對看不上她,他條件這麼好,有可能還要擔心她戀上他,反而抓著他不放才是。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再相親了,如果要結束痛苦的相親,最快的方法就是假結婚了,可她一時半會去哪裡找對象,誰會願意跟她假結婚,銀貨兩訖地租一個男朋友?不可靠,很有可能對方到時候反悔。

    所以,找一個與自己有一樣想法的人一起假結婚是最好的方法,而陳霖似乎是最好的人選,哎,可她對陳霖有一種莫名的排斥。她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沖掉一身的泡沫,擦乾身體,圍上浴巾,拿起手機走出浴室。

    她坐在鏡子前面,拿了一張面膜,倒在床上一邊敷面膜,一邊想著如何解決。但她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方法,最後她看向一旁的手機。

    她看了一下時間,十五分鐘,她拿下了面膜,指腹按摩著肌膚,促使殘留在肌膚上的液體加快吸收,突然,她的手一頓,沖動之下,她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撥打了那人的電話。

    嘟嘟,「喂?」陳霖接起手機。

    她的心跳幾乎快要破百了,她穩住情緒,「你說的交易,我答應。」

    那頭安靜了一會,「哦。」

    吳詩怡閉了一下眼楮,「但我有一個要求。」

    他似乎在思考,半天才說了一句︰「什麼要求?」

    「我要離婚協議書。」

    半晌,在她以為那人被外星人抓走時,他回了她一個字,「好。」

    滿滿的能量瞬間從身體裡分離出去,她輕輕地說︰「嗯,掛了。」她將手機緊緊地抓在手心裡,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她四肢百骸裡流動著,她渾身輕松地往後一靠。

    沒有後悔的餘地了,就他了,也不要去想其它的了,走一步算一步,起碼在她看來,接下來的幾步都會很輕松,因為她終於不用再被逼婚了。

    至於陳霖這個人,她輕輕一笑,他那麼清高的人,願意跟她假結婚,肯定也是被家裡人逼急了吧。

    想著陳霖被陳家人逼急的模樣,吳詩怡很壞心地在床上打滾大笑,不是只有她才會被逼婚的嘛,陳霖,被財經雜志譽為吸金鬼才的他也有那麼淒慘的一天,想想就好笑。

    這就是妒忌的滋味吧,再高高在上的人也有平凡無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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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8:2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吳詩怡不知道的是,她正在與虎謀皮。她妄自菲薄地以為陳霖對她沒有任何企圖,卻忽略了一向高傲的陳霖何愁沒有一個假結婚的對象。他要找一個假結婚的對象,輕而易舉,甚至有的是方法讓對方乖乖聽話,讓其對他完全沒有任何攀龍附鳳的想法。

    吳詩怡精明一世,糊塗一時,但她所說的話仍是讓陳霖氣個半死,所以在她赴約到他們約定的地方時,陳霖臉色冰冷。

    離婚協議書,她防他跟防狼一樣,雖然他居心不良,可她將心中所想付諸行動,等於是在打他的臉,或者說,在她的心裡他不是一個可以讓她信賴、依靠的男人,也可以說,他在妯的眼中只是一個性別為男的生物,不具任何特殊的意義。

    吳詩怡坐下來,看著眼前面色非常難看,難看到他的頭頂帶著烏雲,隨時都能來一陣狂風大雨,出門該帶雨具的她沒有帶,要是他發威的話,她就只能成為落湯雞。

    她小心翼翼地坐著,心中卻在思忖她的想法是否正確,跟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假結婚,是真的好嗎?

    她以為自己只是偷偷地想想,卻不知道坐在前面的男人火眼金楮,一眼就看出了她要打退堂鼓,他的火氣更盛,但盛大的怒火到了一定的程度反而冷卻了。

    陳霖眼神如炬地看著她,不給她機會後悔,「離婚協議書帶來了。」

    他的話落在她的耳朵裡,有一種詭異的調調,吳詩怡解釋道︰「陳大哥,我之所以要離婚協議書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缺乏安全感。」她將問題歸結到她自己身上,「除此之外,對你也是一種保障。」他不用擔心她當了陳太太之後就不想下位了。

    陳霖已經關閉了耳朵功能,他拒絕去聽她的每一句話。他朝一旁的律師使了一個眼色,律師立刻將離婚協議書放在了吳詩怡面前,細心地講解其中的條約。

    陳霖的眼楮一秒都沒有移開過吳詩怡,看著她從一開始的緊張到現在的放鬆,她已經完全相信他了,他眼眸微垂,彷若在沉思。

    「吳小姐,如果沒有問題的話,請你簽名。」律師將筆遞給吳詩怡。

    在律師講解之後,吳詩怡接過,她篤定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律師又將離婚協議書放在陳霖前面,陳霖快速地簽好。

    律師將一式二份的離婚協議書分別交給了雙方,吳詩怡將協議書放在了包包裡,抬頭看向陳霖,「陳大哥……」

    「喊我名字,」他突兀地打斷她的話,在她沉默中又開口,「從現在開始習慣我們的假婚姻。」

    吳詩怡臉上泛起一片不好意思的燥熱,她喊不出來,他從她好友的哥哥轉換成了她結婚對象,她還沒適應他們即將要面對的關系,要她喊他的名字,她的喉嚨一陣幹澀,根本發不出聲音。

    他卻不管她心裡想什麼,深沉的眼眸靜靜地盯著她,無聲地等待著。一旁的律師則是閑閑無事,善解人意地整理了東西,對著陳霖告辭了。

    律師離開之後,只剩下他們,氣氛更加的曖昧了。吳詩怡默默地皺眉,他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可為什麼一定要她現在、立刻、馬上改呢!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情願,他笑著說︰「你回去對著鏡子練練吧。」

    她不悅地看向他,他這話說得好諷刺,又不是面試工作,還要她回去對著鏡子練練,他太把他自己當一回事了吧,她被激得說︰「陳霖!」

    他輕佻地看著她,「勉強合格吧。」

    吳詩怡給了他一記白眼,緩緩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我回去了。」

    「後天晚上我訂了地方,我爸媽會來,請伯父、伯母也過來吧。」

    吳詩怡明白,這是要家長見面了,心跳怦怦地直響,之前想著早點結婚,結束苦難的逼婚生活,可現在卻又覺得太快了,快得不真實。

    「好,我跟我爸媽說一下。」

    「地址等等傳給你。」

    「嗯。」

    陳霖跟著站起來,高大的他站在嬌小的她的面前,看起來就像一隻鷹隼面對著手無寸鐵的小雞,他淺淺地笑,向她伸出一隻手,「合作愉快。」

    商人本色啊,吳詩怡感嘆他能將婚姻當成交易,同時她卻更放心,她替自己找了一個可靠的盟友,她甜甜一笑,「合作愉快。」

    白嫩的小手往他的大掌上一握,一頓,一放一恰當地收回手,她朝他一笑,轉身離開。

    陳霖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大掌上仍殘留著她的手感,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生,她有自己的工作,也有自己的公寓,她賺的錢可以養活她自己,不用依靠任何人,她不用他送她回家,因為她有一輛車,可以自己開車回家。似乎她的生活裡,他完全插不進去,連一個腳印也插不進去。

    可從今天開始就不一樣了,他可以堂堂正正地走進她的生活,因為他是她的老公。

    他低頭翻開那份離婚協議書,在中間最不顯眼的部分,在無良律師的唬弄之下,她完全忽略的一條,上面寫著,若有一方不同意離婚,離婚協議書將作廢。

    她是不婚主義,他卻是不離婚主義者呀,糟糕,他忘記告訴她了。

    天色昏暗,金華飯店的新婚套房裡,吳詩怡脫下華麗的禮服,坐在鏡子前面摘下首飾,小心地卸妝。

    禮服很貼身,她只在衣服裡穿了隱形bra和丁字褲,近乎赤裸地坐著卸妝,卸完妝,她走到浴室裡洗澡洗頭,敷面膜。

  一個小時之後,她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從交易成功到結婚只用了兩個月。

    結婚對她而言匪夷所思,她沒想到自己竟真的結婚了,她感覺作夢一樣。但她也沒有把這場婚禮當成真正的婚禮,對她來說,一切就如演戲,走個過場就好了。

    真正迎接她的是自由,以婚姻為名的自由,她心情愉悅地哼著歌,昨晚護膚,她就躺在那張超級大尺寸的床上,像小孩似的轉來轉去。

    一記悶哼的笑聲迫使她停了下來,她轉頭一看,就看到了陳霖帥氣地倚在門框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臉一紅,趕緊坐好,攏了一下頭發,「你回來了。」宴會結束,他的那一幫兄弟鬧得起勁,他趁他們不注意,示意她趕緊溜走,她從善如流地逃了。

    剛只粗略一掃,現在仔細一看,她爆笑出聲,「哈哈,你的臉……」

    他的臉上有不少的紅唇印,整個被蹂躪得不忍直視,他倒不介意地兩手一擺,「那群臭小子,出來混的早要還的。」

    她笑得抱著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她擦了擦眼角,「太搞笑了。」

    「很好笑?」他看著她,他倒是第一次看她笑得這麼開懷。

    吳詩怡伸手指著他的臉,「你自己去照照鏡子。」

    那群損友純粹就是惡心他,居然各個畫了烈焰紅唇猛親他的臉,還好他們有底線,沒有找女生做這種事,不然他就當場走人。

    陳霖走到鏡子前,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他臉上除了一雙眼楮,其它都是紅唇印,真的是被非禮得很慘,他直接去浴室洗臉了。

    吳詩怡笑夠了,坐了起來,倒了一杯水喝。

    等她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浴室的門啪地拉開,她從鏡子裡看到了只在腰間圍著浴巾的陳霖走了出來。

    瞌睡蟲一下子被她趕跑了,她立刻坐直了身子,「你……」

    「新婚之夜,你不會趕我出去吧?」他看著她,「被狗仔看到了拍下來會很麻煩。」

    吳詩怡蹙眉,陳霖之前就跟她說過,她的責任就是要陪他演戲,當一個他深愛著的嬌妻。

    但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要演戲了,她以為關上門,他們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她皺眉,揉了揉額頭,「那我睡沙發好了。」

    她說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陳霖卻說︰「不用,床這麼大,你睡那頭,我睡這頭,中間還空著很多位置。」

    吳詩怡第一個反應就想說不可能,讓她跟一個半熟的男人睡一個房間就算了,還要睡同一張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擔心什麼?」他淡淡地說,一副君子的模樣。

    她擔心什麼?她……總不能跟他說,對不起,陳霖,她擔心他會侵犯她,天吶,她要是敢這麼說,她自己都不敢想像後果了。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他已經走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躺下來了,如他所說,他跟她相距甚遠。

    她卡在床邊,要下不下地思考了一會,為難地收回了腳,躺回床上。她騎虎難下,不知道要怎麼說好,他一臉的坦然,她卻弄得他像潛在的強奸犯似的,好像很過分欸。

「你晚上睡覺喜歡留燈嗎?」他淡淡地問。

    吳詩怡一動不動,僵硬地躺在床上,「開著燈我睡不著。」最重要的是,燈光之下她會看清她床邊躺著一個人,要是一時半會沒認出他而大叫,那場景太尷尬,都不敢想像了。

    他低低地說︰「那我關燈了?」

    「哦、哦,好。」她呆呆地說。

    她之前還是學生的時候,也有住過那種國際青年旅舍,來自五湖四海的人相聚一個地方,一個房間裡住好幾個人,有時還有男女混住,但是大家互相尊重,並不是很壞的體驗。她不斷地在心裡說服自己,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只是睡在一張床上而已,作好心理建設,她放鬆了。

    另一邊的陳霖心情有些復雜,喜歡的女生在身邊,可看不能吃,對一個男人而言實在是很傷身體,若是長期下去,早晚憋出病來。但看她那副警惕的模樣,他要攻破她的防線並不輕松。

    一張床上,兩個人各懷心思,頗有同床異夢的意味。吳詩怡就在亂想中睡著了,而陳霖血氣方剛,一夜無眠。

    吳詩怡和陳霖他們沒有去度蜜月,吳詩怡公私分明地只把他們的婚姻當成公事對待,人前恩愛甜蜜,人後半生不熟。

    吳詩怡這麼理性的表現,弄得陳霖咬牙切齒,他一向是囂張的人,為了讓吳詩怡相信他的誠意,他謙謙君子了很多天。

    直到第五天,他的耐心破裂。

    他們並沒有搬出陳家,而是跟陳家人一起生活,今天早上一家人一起坐在餐桌邊吃飯,陳霖安靜地將抹好奶油的吐司放在了吳詩怡盤子裡,「多吃一點。」

    吳詩怡一愣,他們說好的恩愛似乎只是做做樣子,她看著他,鬱悶地想,這難道恩愛戲加碼了?

    她乖巧地接過,陳家二老自然很樂意見他們甜甜蜜蜜。陳絲則是賊笑地看著他們,心中很好奇,陳霖到底是怎麼說服吳詩怡嫁給他的?

    他們假婚的事情,除了他們自己和律師之外,沒有第四者知道了。

    陳霖吃飯的速度最快,他很快就吃完了,拿起一旁的西裝穿上,走到吳詩怡旁,一手放在她的椅背上。他上身微微向前傾斜,溫潤的氣息呼在她的臉頰上,「我去上班了。」

    驟然的親近弄得吳詩怡身體一僵,他出乎意料的靠近,她有些不自在地應了一聲︰「嗯,路上小心。」

    她邊說邊心虛地看了一眼陳家人,見他們只把她的反應當作害羞,並沒有多想,她微微垂眸。

    她跟陳霖同床共枕了很多天了,但是他們有楚漢界線,誰也擾不到誰,平時在別人面前也不會刻意地秀恩愛,只要適當地表達一下就好了。

    但今天他演得過分了,停留在她臉頰的熱氣似乎久了一些,她側過頭,一抹熱乎乎的觸感貼在她的額頭,她當場傻在了那裡。

    直到她聽到陳絲發出一陣噗嗤的笑聲,她才回過神,而始作俑者早已站直了身子,轉身上班去了。

    「小怡,哦,不是,嫂子,你不用這麼害羞吧。」陳絲不客氣地戲謔著,弄得吳詩怡坐立不安。

    最後,吳詩怡紅著臉,笑著退場了,「爸、媽、小絲,你們繼續吃,我上班要遲到了。」

    她落荒而逃,不顧身後笑咪咪的三人,她一走到門口,就看到陳霖帥氣地戴著黑色墨鏡,一手倚在車邊,見她來了,嘴角一扯,將車門一拉,「我送你上班。」

    吳詩怡看了看周圍明顯一心二用的傭人,臉色一黑,頭也不抬地上了車,他坐到駕駛座上。

    車子一離開陳家別墅,她就開口了,「你幹嘛……」她摸了摸額頭,有些不好意思說。

    「親你額頭。」他一笑,「新婚夫婦不都這樣嗎。」她悶悶地不說話,他又說︰「而且他們吻得很火辣,我這種幼兒園級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聽得差點吐血,「你是花花公子,這樣那樣對你沒有差,但是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啊!」

    車子狠狠地轉了半圈,準確地停在了路邊,他伸手拿下墨鏡,不耐地扔到後車廂,黑著臉盯著她,「我是花花公子?」他真不知道在她的心裡他的定位這麼的低啊。

    「OK,我說錯話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只知道我們是假結婚,但是你今天的舉動超出我能接受的範圍了。」她認真地看著他。

    陳霖是不是花花公子,她確實不清楚,也只有一次看到他對那個女生的態度很惡劣,她是女生,自然會先站在女生的角度看問題,覺得他對那個女生真的很兇狠,簡直是一個渣男。

    「等一下。」陳霖無法接受他在她心目中的角色是一個花花公子,他鄭重其事地說︰「我沒有跟任何女生有不該有的關系,我現在是你的丈夫,我會忠於我們的婚姻……」

    「你也等一下。」吳詩怡學著他的動作,打斷他的話,「我跟你是假結婚,不需要你的忠誠,如果你以後有喜歡的人,你大可追求那個人。」

    啪的一聲,陳霖腦袋裡那根理智線徹底斷了,新婚生活跟他所想的差太多了,他難得陰險狡詐了一番,想著先把她收到自己的口袋裡,到時候就是他的囊中物,他可以循序漸進得到她的心。可聽了她的話,他突然冷笑了,她對他的要求還真低,對他寬宏得不得了,但他只要一想到,她對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他就無法淡定了。

    如果她以後找到了一個喜歡的人,她是不是也要勇敢地跟真愛在一起,拋棄他這個假老公?火一下子就冒了上來。

    吳詩怡嘗試著跟他說一些道理,假結婚也要有界限,偶爾演戲可以,但是他過於親密的動作讓她很不自在。

    她張張嘴,正要說話,他伸手一把將她拉到眼前。他的眼裡一片黑壓壓,彷佛在壓抑著什麼,她的呼吸有些困難,她幾乎可以看到他額際的青筋如同遊龍般在白皙肌膚下浮動著。

    他生氣了,但吳詩怡並不覺得她剛才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她不過是清楚地表達她自己的想法而已,所以對於他的憤怒,她很費解。

    陳霖將所有的怒氣都掩埋在冰山之下,冷酷地看著她清澈如洗的大眼,她眼裡的懵懂說明她根本不懂他在氣什麼。她越是不懂,他越是氣憤,他的手微微用力,「我們是在一條船上的,你現在要跳船?不可能!」他冰冷地說︰「你也不準給我抱有跳船的念頭,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你不會想知道挑戰的後果。」

    她渾身猶如浸泡在冷水中,他那副凜然的模樣以及天生的上位者氣息,深深地壓抑著她的氣息。有一種人他不需要開口,光用氣場就可以壓死一個人,她現在才知道,陳霖便是這種人。

    她不服,她頑固地看著他,「我覺得我們雞同鴨講。」

    陳霖嘴角微微一揚,死死地望著她,他本來的計劃是什麼,他本來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先有婚姻再有感情,可她直接判了他死刑。

    「是你不懂我在說什麼。」他冷冷地說。

    「我不懂?我說的哪一句話不對?」

    她每一句話都對,每一句話都太有道理!他這樣的好男人在她的身邊,她卻視若無睹,他真的很疑惑,也許就是她的眼裡一直裝不下他,他才一不小心裝下了她。

    他靜默,食指快速地點住了她欲開口的小嘴,他迅速地上前,隔著他的食指,與也面對面,幾乎快要貼上她的唇。

    吳詩怡倒吸一口氣,想要退後,可他的手抓著她,她動不了,想說話,可他貼得太近,嘴唇要是動一下,也許就親到他了,她懊惱地瞪著他,恨不得要開口大罵,卻被他無聲的威脅給弄得不敢開口。

    陳霖沒有顧忌,薄唇的熱度近在昭尺,態度大反轉,似在挑逗地說︰「老婆,你說的都對。」跟一個腦子根本不會轉彎的女人生氣,他的智商也太低了。

    她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外表看著像禁欲的出塵仙子,腦子就跟木頭一樣愚鈍,他要是跟她一樣蠢,那就真的是白癡了。

    他一聲老婆叫得她耳根子發熱,她呼吸一重,誰是他老婆,老婆他的頭!

    看她生氣想發飆的模樣,他松開了她,重新開車前往她的公司。

    吳詩怡被他的態度打了一拳,只能生生地忍著,他們是盟友,臉皮暫時不要撕破。

    但吳詩怡氣焰難消,看著他開車的模樣,「以後我自己開車上班。」

    他涼涼地說︰「我們剛結婚,我讓老婆一個人開車上班?我們又是同方向的,卻要開兩輛車,是想炫富?」

    她氣結,「我以前都是自己開車上班的。」

    「以前沒結婚,現在結婚了。」他淡淡地反駁。

    「我之所以跟你結婚,就是為了要和以前一樣的生活!」她低吼了一聲,吼完之後她心生一種恐懼,她真的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他開口,「最起碼不是現在,等過一段時間。」

    他的話很奇興地撫平了她的急躁,不是不讓她過以前的生活,只是他們要先裝模作樣一段時間,她漸漸收起了脾氣,「哦。」

    他瞥了她一眼,決心開始打亂她的生活節奏,他的眼中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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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8: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啊……啊……嗯……」女人的嬌喘聲和男人的低吼聲在主臥室裡重復著。

    洗完澡的吳詩怡剛走出浴室,差點被那誇張的聲音嚇得滑倒,她震驚地看著坐在沙發上,正經八百地看著文件的陳霖。

    她的目光又看向茶几上的筆記型計算機,她聽得面紅耳赤,她走到電腦前,看著裡面誇張的男女歡愛場景,血液幾乎都要倒流了。

    她飛速地看了一眼,幾乎被這畫面嚇得要暈過去,她看向那氣定神閑的某人,低聲道︰「你、你變態!」

    他正看著文件,優雅地撐著下顎,眼楮不曾離開文件,反問︰「怎麼變態了?」

    「你……」她咬著唇,「看這種……還讓我知道你有這種變態癖好。」她知道有些有錢人是變態,有喜歡玩稚嫩的女學生,也有喜歡玩S/M,越是有錢有勢的人,奇怪的癖好越多。

    還有一些有女裝癖的,結果她遇上了一個喜歡看A片的男人。之前有一個女同學說,有些男人不舉,必須看A片才會有性欲。

    她心裡一慌,他該不會想假戲真做,把她那個了什麼吧?她額頭微微冒出冷汗,垂眸正好對上他淡薄的眼神。

    「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心裡已經笑樂了,臉上卻很正經。

    但他越是一副他很正常的模樣,在她眼中只是更加變態而已,她下意識地倒退幾步,「我不知道你曾經遭遇過什麼……」變態的癖好都是跟悲慘的童年有關,可她從來沒有聽陳絲說過陳霖有什麼奇怪的經歷啊。

    眼看她越來越想不開了,他長手一伸,將她拉了過來。她猝不及防地摔進了他的懷裡,兩腿大張地坐在他的腿上,她臉一紅,背景音樂又是這麼富有想像力,她的身體不禁顫抖著。

    要不是場合不對,陳霖幾乎要大笑了。他將她摟在懷裡,嘴巴湊在她的耳朵旁,低聲地噓了一聲,「輕一點。」

    「啊?」她緊繃著身子,眼楮不住地索著四周,正在努力找一個適合的兇器進行自衛。

    但他們是名義上的夫妻,她有義務要跟他那個,所以算不上自衛,她要怎麼辦?她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著。

    他又開口了,「我們家的隔音設備是很好,但是要是想聽還是能聽到一些聲音。」

    「為什麼想聽到一些聲音?」她的思維一頓,很輕易地跟著他跑了。

    他輕笑,「新婚燕爾,不做愛要做什麼。」

    她被他露骨的話弄得臉紅紅,「什麼、什麼意思?」

    「他們看不到,但是在一個屋子下總會聽到吧,難道會聽不到我們做愛的聲音?」

    她驚奇地看著他,「他們要偷聽?」

    「也許。」他眼楮裡閃燦著深沉的顏色,陳家可以說是銅牆鐵壁,隔音設備不好?

    開什麼玩笑,這些話不過是在騙騙她而已。

    讓她知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個屋子裡做什麼才是正確,也讓她知道,他是一個男人,而不單單是一個假老公。順便教訓她一頓,她當初聽到他的提議時,想的卻不是要跟他一起結婚,而是找別的男人,要不是她身邊沒有一個可靠的人選,她絕對不會選他。

    想抄襲他的交易,拋棄他這個人,她敢想,他就敢讓她知道,別的男人也會獸性大發,將她吃幹抹淨,畢竟法律上,夫妻的性生活是受保護的。

    但他現在還不急著吃掉她,先一點一點地敲掉她的龜殼,接著享受她的美味。

    於是吳詩怡安靜了,片刻之後,她問他,「放了多久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了。」他回答,見她臉色鐵青,知道她嚇壞了,但他卻不心軟。

    她瞄了他一眼,她不太敢看他,輕輕地說︰「可以結束了吧?」

    「嗯?」他還滿捨不得放開懷裡的溫香軟玉。

    「半個小時差不多了吧。」她垂著頭。

    「你覺得我只能半個小時?」他冷然地看著她。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想被女人小看他的性能力,陳霖也不意外吧。吳詩怡頭疼不已,一點也不想跟一個男人討論他的性能力。

    她努力壓抑臉上的血液,可惜效果不是很好,「我、我不是質疑你,我是說騙騙別人差不多了。」說到最後,她嘀咕了一聲道︰「難道你爸媽還知道你能持續多久哦。」

    他幾乎要笑噴了,她以為她說得很輕,可她的嘴就在他的耳邊,他很清楚地聽見了她的抱怨,他忍笑地說︰「再等一下。」

    於是她垂著頭,不再去看他的臉,耳朵卻堵不上……

    吳詩怡欲哭無淚,她二十多年的單純生活被眼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陳霖毀得一干二淨,以後要六根清淨怕是很難了,天知道,這是她第一次看A片,還跟她的假老公相親相愛地一起觀摩了,天吶,想死的心都有了。

    吳詩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放我下去,我、我去刷牙。」

    明知道她是找藉口,陳霖也不敢玩太大,他手一鬆,正要放開她,啪的一聲,他們臥室的門被打開了,一道活潑的聲音響起,「哥、嫂子,吃宵夜。」

    氣氛很尷尬、很尷尬。

    陳絲的眼楮從電腦螢幕轉向坐在沙發上那對曖昧抱著的夫妻,她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哦,沒想到你們這麼重口味,要看這種片助興哦。」

    吳詩怡想直接昏過去,她直接將頭埋進了陳霖的懷裡。陳霖鐵青著臉,冷酷地看著他那個沒腦子的妹妹,「陳絲,你的教養都餵狗了嗎。」

    啊,生氣的哥哥太恐怖了!陳絲馬上溜走了,邊跑邊喊︰「媽,救我,哥自己做壞事還要罵我。」

    陳霖臉色瞬間黑成了炭,他看向已經抬不起頭的吳詩怡,第一次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因為陳絲已經興沖沖地跑去告狀,而他們夫妻倆的愛好想必很快就會被陳父、陳母知道了,真是該死!

    吳詩怡對著陳霖擺了好幾天的臉色,因為他弄巧成拙地被人誤會他們兩個很重口味就算了,連續好幾天她都要面對著陳家二老含笑的目光。

    陳霖自然是感受不到他們關愛的目光,他臉一冷,誰敢笑他。吳詩怡就不一樣了,她是嫁進來的,而且在陳家人眼中,她的脾氣很好,他們拿她開玩笑她也不會生氣。

    錯了,她不是不生氣,她只是心虛啊。本來是設局讓陳家人以為他們恩愛有加,性生活美滿,卻換來了意想不到的結果,真的是丟臉死了。

    因為這件事情,吳詩怡正好以這個為要挾,不要陳霖送她上班,她自己開車上班了,也終于多了自由的空間。

    戲演多了,她也會擔心自己太入戲,真的把她自己當作了他的老婆,一開始說好就只是交易,那就繼續演到底吧。

    他們在一起演戲也有半個月,怎麼樣都過了甜蜜期,適當的分開,有點距離也合理。

    吳詩怡心情很好地進了公司,她不過是在會計部門當一個小小的會計,工作量倒還好,事情做久了就上手了。

    但今天她踫到幾個同事,發現他們的神色各異,她鬱悶地走到辦公桌前,看到一大束鮮花,隔壁的女同事笑著說︰「一大早就在這裡,指名是給你的。」

    她好奇地打開夾在鮮花上的卡片,只有兩個字,陳霖。她默默地將鮮花擺好,女同事八卦地說︰「誰送的呀?」

    吳詩怡淡淡一笑,「我老公。」她結婚了,同事們也知道,但他們不知道她的老公就是他們在雜志上看到的陳霖。

    「哇,你老公也太浪漫了吧。」女同事一臉羨慕。

    吳詩怡笑笑不說話,另一個男同事則將注意力放在她的無名指上,「小怡啊,你這戒指貴不貴?」

    吳詩怡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鑽戒,其實她很不想弄得一副貴婦的模樣,可陳霖要她戴著,等多一段時間再幫她找一枚簡單的款式。

    「怎麼,你要跟你女朋友求婚?」吳詩怡笑問。

    「是啦,我不知道價格多少,所以先問問你。」男同事害羞地摸摸頭。

    吳詩怡友善地說︰「我忘記了,結婚那時候好多事情,買了很多東西,我有點記不清楚了。」

    男同事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想必這戒指很貴,不是他能負擔的,她不好直接說,側面地避開了話題,他笑了笑,「哦,好。」

    女同事卻不罷休,伸手抓著她的手看,「嗯,是鑽石,還是粉紅色的,一定很貴哦。」

    「上班啦、上班啦,經理等一下就過來了。」吳詩怡連忙喊著狼來了、狼來了,將八卦的同事給嚇走了。

    她也松了一口氣,她是真的不敢說這個戒指的價格,免得引得別人覬覦,因為這個戒指真的很貴,後面帶著好多零,對大富豪陳霖來說是九牛一毛,實際上,她那時看了價格也嚇了一跳,可他不介意,那她只能無所謂了。

    其實結這個婚,吃虧的人是陳霖,結婚當天,她從頭到腳每一樣東西都是最好的,加上婚宴又在五星級飯店舉行,可以說陳霖真的太富有了,根本不在乎。

    要是問她,若以後離婚,會不會對他有所愧疚,她很堅定地搖頭,沒有,他陳霖結婚要的就是一個排場,無論娶誰。

    她剛坐下,正要工作,手機一亮,她滑開一看,是陳霖發的簡訊,晚上一起吃飯,還有他幾個朋友。她回了一個好字。

    其實做他的老婆很累啊,從他們結婚到現在,她每個星期至少要陪他參加一次宴會,她倒覺得她虧了,被他拴在腰帶上,成了名副其實的擋箭牌。但她知道他有偷偷保護她,她的照片都沒有流傳到外面,背後一定是他的手筆。

    這也是她願意陪他參加宴會的原因,因為她可以將低調進行到底,但是她有時候覺得他管她管得有點多,其實也不算是管。

    更嚴格地說,應該是他真的把老公這個工作做得很好,就是太好了,就像真的一樣,好像他真的是她的老公,但事實不是啊。他們除了還沒發生性關系以外,沒有一點像假夫妻,這讓她有些頭疼。

    吳詩怡打起精神,不再想他的事情了,卻不得不承認,假結婚也遠遠沒有她所想的那麼輕松。
吳詩怡下了班,想要自己開車去聚會的地方,可是陳霖的車早早就等在了樓下。這個男人有時候的專制讓她受不了,但兩夫妻開兩輛車去的話也的確很怪。

    「我的車怎麼辦?」她上了車,第一句話就是如何處理她的車。

    陳霖邊開車邊回她,「明天我送你上班,你下班再開回去。」

    問題解決,吳詩怡頷首,「哦。」

    陳霖看了她一眼,「這幾個朋友是我從小就認識的,但平時不怎麼見面,大家各有各的事情。」

    吳詩怡看著他,「有利益關系?」有幼時的感情卻不怎麼見面,只偶爾見面,這只能說明他們之間有利益關系。

    陳霖喜歡吳詩怡一點就通的聰慧,但在他們自己的事情上,她就愚鈍了。他贊賞地看了她一眼,「嗯。」一頓,「跟他們玩得比較好,他們人都不錯,就是性格霸道。」

    吳詩怡默默地看了看陳霖,心想有錢人性格霸道很正常,再說了,他有資格說別人性格霸道嗎,他難道不知道他的性格很霸道嗎,怪不得有人說,人有自知之明就是最大的智慧,他真的是太沒有智慧了。

    「不過,咳,他們有些愛玩,話也都亂說。」他皺眉,「如果他們說我什麼壞話,你不要聽也不要信。」

    吳詩怡再一次地無語了,他當她是三歲小孩嗎,「你有做什麼壞事,他們要告訴我?」

    陳霖靜默了一會,「不知道。」

    吳詩怡無聲地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從來沒有做過壞事,是嗎?」

    他聽出了她揶揄的意思,莞爾道︰「我可不敢這麼說,至少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那你緊張什麼。」她無語了。

    陳霖的耳根不自然地紅了,他想著要在見那一幫損友之前先給她打一記預防針,但她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真的讓他尷尬,他過度自戀,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是嗎?

    吳詩怡側頭看他,見他薄唇微抿,似乎在生悶氣,他這人脾氣不好,似乎常常生氣。

    撇去他不好的性格,她還是滿喜歡他的外表,他長得很帥,從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很帥。但她不會發花癡,她只覺得他很帥,但她不覺得自己跟他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在她心目中便是陳絲的哥哥,僅此而已。

    誰能料到他們會結婚,會一起生活。盡管一切都是假的,他們的關系卻是很密切,可以說是比夫妻還要密切,因為他們是盟友嘛。

    車子停好後,陳霖牽起吳詩怡的手走,她低頭看著那雙格外修長的大掌,臉色有些奇怪,她低低地說︰「反正還沒到,沒必要這麼早就牽手吧。」既然是演給人看,也不用在沒人的時候作戲吧。

    陳霖已經習慣了在他對她親近時,她問出十萬個為什麼。他淡然一笑,「誰能保證不會遇到人呢。」

    她的手心能感覺到他寬厚大掌所傳來的熱度,那股熱度溫溫的,好像她喜歡的三溫暖,直暖人心扉,可肌膚相親的觸感讓她不由自主地想抽回手。

    他的眼楮直視前方,大掌卻稍稍用力,壓制了她想臨陣脫逃的意念,她有時候真的無法相信,他目光都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他為什麼總能感覺到她的想法呢?她可不相信他有看穿人心思的本領,於是她故意慢下腳步,長腿的他竟在幾秒之後也慢了下來,她不信邪了,她又加快腳步,他也跟上。

    她疑惑地看向他,意外撞進他黑如黑夜的眼眸裡,她臉微紅,為她自己方才幼稚的行為,她故作淡定地說︰「我腿短,麻煩你配合我走,辛苦了。」

    顯然是在試探,她卻說著反話,他也不計較,笑著說︰「我不覺得你腿短,縴細修長,皮膚也很白……」

    謝謝,這些她都知道,不過他這個假老公不要像**一樣說出這樣的話,她就更感謝了,她臉發綠地說︰「快點,別遲到了。」

    他扯著她,不讓她走太快,「急什麼,我一向壓軸出場。」

    瞧吧,這個任性霸道的有錢人。陳霖真的很有錢,他有錢到為她買了一個小海島,以她的名字命名,怡島。

    當時她拒絕,他說,這是秀恩愛的一種方式,讓別人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好,接著她妥協了,反正又不花她的錢。她不是超級有錢人,她買不起一間小公寓,沒嫁人之前住的小公寓還是父母買的。

    她跟他比,只會人比人氣死人。

    但這只是悲劇的開端,因為從那以後,他開始以他的方式為她投資很多高價的事物,比如慈善拍賣等,照舊是秀恩愛那番說辭,她已經聽到麻木。其實她更想跟他說,秀恩愛分得快!

    最後,他們真的是壓軸出場的,陳霖的幾個朋友她在婚禮上都見過,也算認識,遲到了的他們要接受懲罰。

    「你們遲到了,必須要接受懲罰。」打頭陣的是秦耀。

    口無遮攔的秦耀是讓吳詩怡很鬱悶的人,聽陳霖說,秦耀是院長,可是像秦耀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怎麼當院長?真的很匪夷所思。

    「對啊對啊。」李煜點頭贊同。

    李煜也是一朵奇葩,陳霖曾經偷偷跟她說過,李煜為了美人不要江山,和同名同姓的南唐李後主一樣也是一個多情種,但是李煜卻只愛男美人,且愛了一個人就一直只愛那一個人。

    簡單來說,李煜就是一個gay,但這個gay很癡情、很有志氣,前不久東窗事發,被家族趕出來之後,自己開了一個工作室,也做得風生水起。

    接下來的滕家兄妹就不用說了,當然也是萬分支持這個決定的,他們的性格就正常很多,比起身旁幾個,他們的一舉一動就規規矩矩得多了。

    至於一直安靜在旁的美女莫雅則是溫柔地一笑,「好期待。」

    呃,反正陳霖認識的幾個人都不是很正常,都是喜歡看好戲的人,而且很喜歡看陳霖的好戲,她絕對相信陳霖有對他們做過壞事。她就安靜地站在一邊,也不說話,這種場面交給陳霖解決。

    陳霖冷冷一笑,直接拉起吳詩怡往外走。

    吳詩怡還滿開心的,她其實不大喜歡到處趴趴走,下班後,她更喜歡待在家裡休息,如果陳霖任性地發脾氣要離開的話,她一點也不介意,還很支持,但客套話她還是要說一下,「陳霖,不要這樣子。」

    陳霖的手拉著門,一頓,看向她,她覺得他眼神裡有一種奇特的情緒在流轉,嗯,看起來像火氣。

    他沉著臉又拉了一下門,這一次她也感覺不對了,驀然聽到身後的笑聲,她轉過頭,看到秦耀笑歪在了沙發上,指著他們說︰「哈哈,早就知道你們會逃。」

    李煜斯文地笑著,接了他的話,「所以,我們作了準備。」

    吳詩怡發誓,她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邪惡的笑容,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前面,頗有保護她的風範,她聽到陳霖說話了,「你們讓外面的人把門鎖了?」

    「沒錯。」滕天宇點頭。

    「我的實力,你們不清楚?」一道門就想關住他?陳霖側過身,準備要踢門。

    莫雅忽然開口,「沒有女生會喜歡暴力的男生。」

    陳霖死死地頓住了腳,看了一眼吳詩怡,吳詩怡眨了眨眼楮,「呃,門撞壞了要賠。」

    陳霖忍著怒氣將腳放了下來,臉色難看地看著這一群人,「你們想怎麼樣?」

    「哦……」滕天慧拉長了聲音,「沒什麼啦,我們聽說你為了小怡一擲千金,所以……」

    「嘿嘿。」秦耀賊笑,「我要看你們熱吻,誰要看?」

    「我。」其它的人竟然是異口同聲地說。

    吳詩怡要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瞪了陳霖一眼,他交的都是什麼樣的朋友啊!

    陳霖眼楮卻跟日光般閃亮溫和,熱吻……

    結婚當天,為了配合主持人,他們倒是接吻過,他按捺不住地給了她一記火辣辣的吻,但也只限於唇貼唇。熱吻,他們還沒有過欸.一想到她粉紅的嘴唇、柔嫩的小舌,他的心跳加快,他突然覺得自己交對了朋友,期待地看著吳詩怡,但她卻誤會了,吳詩怡真誠地看著陳霖,語氣認真地說︰「把門踹了吧。」

    把門踹了,而不是邀請他吻她,他心中失落,臉色如常地看向他們,「還玩?」

    「不玩可以,你們兩個挑一個人,把桌上的酒幹掉,我們就放過你們。」李煜提議道。

    陳霖和吳詩怡同時看著桌上的酒,一杯威士卡?

    「喝也要有喝的方法。」滕天慧俏皮地說,指著那一杯威士卡,「人的鼻子、眼楮、耳朵都是通的,就從這三個器官選一樣喝酒。」

    吳詩怡覺得,陳霖跟他們是仇人,絕對不是好友,她默默地看向陳霖,她無法腦補他用鼻子、眼楮或耳朵喝酒的樣子,但她又覺得那樣的畫面肯定很喜感。

    秦耀忽然說︰「我比較想看你用鼻子喝。」

    「不,還是眼楮吧,會辣眼楮。」李煜邪惡地笑著。

    「可以用菊花嗎?」腐女莫雅爆出了讓人噴血的話。

    吳詩怡笑得臉都緊繃了,覺得他們還挺會鬧的。

    滕天宇搖頭說︰「還不如熱吻。」他一頓,「但熱吻要看到你們伸舌頭才行……」

    吳詩怡無語,心中想著,還是讓陳霖去喝酒吧,反正是他一定要壓軸的。她身邊的人突然矮了身子下來,雙手捧著她的臉,神速地吻了下來。

    她整個人都嚇傻了,腦子當地一片空白了,她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他的唇又熱又急切,用力地吮著她的唇。

    待她稍稍回神時,她發現這個男人正伸著他的舌頭,努力地要往她的嘴裡鑽,她一驚,他的舌頭已經鑽了進來,卷住她的舌頭與之糾纏。

    陳霖並沒有很過分地繼續吻下去,他怕她太害羞,等一下抬不起頭。他大可以踹開門帶她走,但是他第一次覺得這班損友說的話這麼符合他的心意,他好想、好想吻她。

    吳詩怡當場愣在那裡,嘴上麻麻,聽到陳霖說︰「滿意了?」

    「哈哈,小怡都站在你後面不出來了。」

    他們笑著坐下吃飯,吳詩怡則像木偶一樣被陳霖拉到座位上,他突然附耳,在她的耳邊說︰「生氣了?」

    是,她生氣了,很生氣,一股莫名的火氣在她的胸口燒著。

    「不要生氣,就當被狗咬一口。」他自嘲地說。

    她一愣,聽一向自大的陳霖把他自己比作狗,她不知道為什麼,胸口的火一下子滅了,真的太神奇了。

    見她臉色冷淡,但沒有怒意,陳霖知道她不氣了,她的性格他能抓住幾分,越是跟她對著幹,她只會反骨,但反其道而行,卻會有意外的收獲。

    吳詩怡雖然暫時不氣了,但她覺得回去之後,她要好好跟他討論一下交易準則,說親就親,把她當作什麼了。

    一頓飯吃下來,吳詩怡一派的心不在焉,心中同樣決定,從此以後,她絕對不會讓他再以壓軸的方式出現,也再也不會讓他慢吞吞地走路,堅決不做被戲弄的人,要做也要做戲弄別人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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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9: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聚餐結束,吳詩怡和陳霖開車回別墅。

    吳詩怡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她將包包放在桌上,神色嚴峻地看著後面跟進來的陳霖,面無表情地說︰「今天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能接受的範圍。」

    陳霖脫下外套,一扔,扔到了床上,接著扯開領帶,聽著她說話,他聽得並不認真,他還在回味她甜美的滋味。

    最後,他聽到她說︰「陳霖,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他望向她,大眼濕漉漉的像小狗似的看著她,看得她一愣,他的目光準確地落在她的唇上,抑制不住的渴望促使他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流連忘返地說︰「當被狗多咬幾口吧。」

    話音剛落,他吻了下去,這個吻沒有方才的快速,他用了心思、用了一切技巧,舔舐吸吮,果凍似彈性的小嘴讓他忍不住地吸了又咬,卻不敢咬重。

    有過一次經驗,他更是輕松地侵入她的口腔,滑膩的口感在他的舌尖上跳舞,他的呼吸一沉,將她摟緊在懷裡,伸手按住她的後腦,令她無法抗拒。

    她身上的馨香在他的鼻尖浮動,就像無形的邀請,請他吻得再深一點、再纏綿一點,他迷醉地閉上眼楮,放任自己完全沉浸其中,直到舌尖一陣刺痛,他張開眼。

    他看到她紅著一雙眼楮,他的嘴裡有著血腥的味道,他停了下來,緩緩地退出了她的口腔,幾絲銀線在他們之間曖昧地連綿不斷。

    她又氣又羞地捂著嘴,只要想到那上面有她和他的唾液,她臉更加的紅了,「你在做什麼!」

    「吻你。」他的舌尖麻麻的,卻不妨礙他表達得清楚。

    吳詩怡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你瘋了?」他憑什麼對她想親就親!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無助和苦笑,他做了很多事情,可她似乎一點也不懂他的男人心啊,她完全沒有動心的痕跡。

    她的呼吸很急促,不知道是剛才那吻缺氧造成的,還是因為被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氣到,「陳霖,你腦子有問題,我們……」

    「嗯,你對。」他驀地笑如星月,無比璀燦,「快洗澡吧,明天還要上班。」

    她傻乎乎地被他的一舉一動給弄迷糊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他推進浴室了。

    看著關上的門,吳詩怡用力地以手指戳了門好幾下,直到指尖都麻痹了、疼了,她才放下手,發泄地說︰「結婚的時候接吻就算了,現在還要我像一隻猴子,隨時親給別人看……」

    浴室門口,陳霖挺拔的身姿正倚在牆上,她說話的聲音忽輕忽重地傳進他的耳裡,他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這個假結婚和結婚差不多煩人,哎,還是沒結婚好……」

    啪的一聲,吳詩怡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出現在浴室門口的人,她的衣服全脫光了,她赤luoluo地站在他的眼前,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啊,陳霖你這個王八蛋!」

    陳霖聽了她的話,臉色陰鬱地想找她說清楚,結果看到這麼一副活色生香的場景,他也愣住了。

    咚!一個杯子砸向了陳霖,那是吳詩怡隨意抓來的物品,她根本沒有瞧一瞧,直接就扔了過去。

    陳霖的鼻子遭到了重擊,血從他的鼻子裡流了出來,吳詩怡慌張地找了浴袍穿上,等她一回頭,就看到陳霖像被砸傻了一樣地流了一鼻子的血,她也嚇傻了。

    「陳、陳霖,你沒事吧?」她忘記了方才的氣憤,連忙拿起毛巾捂住他的鼻子,一手伸到他的腦後,「仰著頭。」

    天花板上的燈光在他的眼前閃了閃,他閉了閉眼楮,一對玲瓏挺翹的胸脯、平坦的小腹、均勻細白的雙腿……

    同樣的畫面不斷地在他的腦海裡播放,鼻子的血流得更急了,此刻他也分不清他是因為杯子的撞擊而流鼻血,還是她雪白無瑕的胴體。

    「哎呀,怎麼止不住。」好像她的原因更多一些,哎,真糟糕。

    次日一早,陳絲看到陳霖鼻子上貼著OK繃,她好奇地問︰「哥,你的鼻子是怎麼回事啊?」

    高挺的鼻樑上居然貼著一個OK繃,像一個傻瓜一樣,陳絲驚訝極了,光鮮亮麗的陳霖竟也有這麼蠢的時候。

    陳霖冷著臉,眼神警告地看了一眼陳絲,陳絲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不敢多說話了,但陳絲的話已經引起了陳父、陳母的注意力了。

    陳母關心地問︰「不要凶你妹妹,你的鼻子是怎麼回事?」

    陳霖尷尬地輕踫了一下鼻子,「不小心撞到了。」昨天晚上,被吳詩怡一個杯子砸出血,最後止血了,卻在鼻樑上留下了痕跡,實在有損他的形象。

    他在餐桌邊剛坐下,吳詩怡才下來,她有些心虛地看了他一眼,他這副樣子真的很搞笑,但她笑不出來,因為這是她造成的。

    「哥,你該不會在房間裡跟嫂子吵架打起來了吧。」陳絲揶揄地說,一邊手撕吐司,一邊觀察他們。

    吳詩怡正在倒牛奶,手幾不可見地抖了一下,又恢復正常,陳霖毫不客氣地甩了冷眼,對陳絲說︰「我看你脖頸那裡有不少瘀青,跟阿力打架了?」

    陳絲臉色怪怪地扔下吐司,紅著臉,「我飽了,不吃了。」

    吳詩怡因陳霖的話多看了一眼陳絲,果然看到了不少紅紅點點,像被蚊子咬了,她恍然大悟,將陳霖和陳絲的話再想一遍,她滿頭的黑線。

    陳霖這不就是說,他的鼻子是因為某種運動太激烈才留下的嗎,她對陳霖的愧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不要臉的傢伙。

    陳絲倒沒有想到這一層,她就是被她親哥哥揭露了這麼隱秘的事情,羞得要挖洞鑽進去,「我去上班了。」、

    陳絲逃走了,餐桌上只剩下四個人了。陳父老神在在地看著兒女鬧騰,等他們安靜時才插了一句,「小怡。」

    「爸,什麼事?」吳詩怡放下刀叉,看著陳父。

    陳父笑著說︰「沒什麼事情,我是想問問你,你要不要到公司裡做事?在,在自家公司裡做事總比在外面舒服。」

    吳詩怡心裡一暖,這是在給她開後門呢,陳霖先開了口,「這樣不錯。」如果她到公司上班,他們見面的機會也多了,他能跟她一起吃午飯,一起上下班。

    吳詩怡卻不是這麼想,她委婉地說︰「爸,謝謝你,不過我現在做得還可以,不想換工作。」

    陳父沒有勉強地點點頭,陳霖心中的饞蟲卻被陳父勾引出來,深深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對吳詩怡說︰「來公司吧。」

    陳霖也不以什麼理由說服她,只說讓她來上班,一雙令人難以抗拒的黑眸直視著她,看得吳詩怡臉色發燙,別扭地轉過頭,「我做得好好的,辭職不好,」她眼一掃,看到他一副還有話要說的模樣,趕緊打斷,「快吃飯,等等要遲到了。」

    陳霖皺眉,不喜歡她的決定,再接再厲想說什麼,她又開口,「今天你送我上班吧,快點,遲到就不好了。」

    他驚喜地揚揚眉,她嘴上沒說,可他能感覺到她還滿抗拒他送她上班的,今天主動要求他,他很喜悅,沒回話,但吃飯的速度卻明顯加快了。

    吃過飯後,兩人出了門。車子快速地行駛,吳詩怡看著兩邊飛逝的建築物,水眸時不時地偷覷著他鼻樑上可笑的OK繃,她先打破了沉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陳霖心裡早不介意這件事情,甚至覺得被砸一下也沒關系,那一眼望去的春色牢牢印在了他的腦海裡,回味無窮。

    自然,這麼齷齪的事情,他是不會告訴她的,他故作冷淡地應了一聲︰「哦。」

    她的貝齒不由得咬著下唇,她一臉為難地說︰「我覺得你有些行為過分了。」道歉之後,她又想到這個男人偷襲她的事情,心情變得復雜。

    「我那幫朋友太愛鬧了,不順他們一回,真的要被鬧死了。」笑話,他怎麼可能會怕他們鬧,他心裡很感謝他們的惡作劇呢。

    「你回來之後還親了我!」她瞪著他,手心癢癢的,恨不得打死他。

    陳霖沉默了,而後極輕地嘆了一口氣,「我控制不了。」

    咚咚,她的心跳就像車輪似的轆轆地不斷加速中,她驚愕地轉過頭看向他,「什麼意思?」她皺了眉頭,「你對我有那種想法?」

    他是不是太可惡了,居然對她有非分之想,他們是盟友欸,不能有不正當的關系啊,他們之間應該清清白白的才對啊。

    吳詩怡撫著額頭,「你是不是太久……」她輕咬了一下唇,「太久沒有那個了,所以腦波開始不正常了?」

    陳霖聽得糊塗,「什麼?」

    吳詩怡深吸一口氣,「我說,陳先生你是不是太久沒有女人了,才看到任何一個女人都有想法。」

    這下他聽懂了,可他卻氣笑了,「你是不是太小看你自己的魅力。」難道沒有他喜歡她的可能性存在嗎?

    吳詩怡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跟你的關系是從交易開始的。」

    陳霖一愣,遇上一個是非分得這麼清楚的女人,真的是好事嗎?他沉默了,不再多說了。

    吳詩怡的手指不斷地絞著,她昨天晚上想了很久很久,他們結婚半個月,她的生活在不斷地發生變化,完全脫離了她原本想要的生活軌跡,這不是她想要的。

    「陳霖。」她喊他的名字。

    他的左眼皮驀然跳了一下,左跳災'右跳財,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交易結束了,我們離婚吧。」

    陳霖的腳踩著油門,手無力地掌著方向盤,他側過頭,「你在開玩笑。」費盡心思地將她騙進了他的地盤,然而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感覺,真他媽的讓他快發瘋。

垂著頭的吳詩怡緩緩地抬起頭,粉嫩的唇微微嚅動,正要說話,眼角卻瞄到轉角處沖出一輛疾行的車子。

    他在看著她,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那輛車,她驚慌地喊著︰「停車,前面有車!」

    話說完,她緊張地閉上眼楮,天吶,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人談正經事都不會在車上說,因為車禍一瞬間便可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她害怕地感覺到身下的車子一陣急促地剎車,但來不及,車子已經撞上了對方的車子,她雙手忍不住捂著臉,希望隨後破碎噴濺的前窗碎片不會讓她毀容。

    這一刻,她深深地後悔,為什麼要在這樣的環境跟他說離婚的事情,同時一個疑惑浮上心頭,這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大?大到沒有注意到那輛車。

    她的手死死地捂著臉,就在這個瞬間,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死死地抱住,她幻想的碎玻璃沒有割破她的臉,只聽到劈里啪啦的破碎聲、撞擊聲,以及抱住她的陳霖發出的細細悶哼聲。

    她的心跳失去了規律,她幾乎聽到碎玻璃插進他肉體的聲音,她花容失色,腦袋想鑽出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抱住她的他用了十分的力氣,天羅地網地將她護住,她無法掙脫他的雙臂。

    「陳、陳霖?」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她敏銳的嗅覺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接著她聽到一旁的路人報警。

    「陳霖、陳霖,不要睡……」她慌亂地喊著他的名字,卻只能聽到他無力的輕哼聲。

    她慌得眼楮泛紅,她只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淚水不知道為什麼就流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開車的時候說這種話……」

    如果不是她的話讓他太吃驚了,他也不會忽略了那輛橫沖直撞的車子,也不會發生車禍,愧疚、傷心讓她無助到了極點。

    當救護人員把他們救出來,她才知道她的腿早已軟成了棉花,她身上沒有傷,但卻很狼狽。她回頭一看,就看到陳霖背後的血,血跡斑斑地將他藍色西裝染成了暗色,血色從他的臉上流失。

    她晃了一下身子,跟著他上了救護車,她聽到救護人員問她,「這位小姐,你是傷者的……」

    「他是我先生。」她呢喃道,她坐在他身邊,小手不由得想伸過去握住他的手,卻被救護人員打斷。

    「不好意思,請不要妨礙我們急救。」

    「對、對不起。」她怯怯地收回手,兩眼不曾離開昏迷的陳霖。

    救護人員瞄了她一眼,她臉色蒼白,臉上掛著淚痕,像一隻被丟棄的小狗,可憐兮兮。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陳母趕到醫院劈頭就問。

    那雙保養得宜的手顫抖地握著吳詩怡的手,吳詩怡心神不定地說︰「我……」

    「好了,都不要說話了。」陳父擺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什麼都不要說,安靜地等著。」

    隨後陳絲也在阿力的陪同下慌慌張張地趕來,卻不敢說一句話,只抱著阿力無助地顫抖。

    時間在他們這裡停止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醫生走了出來,吳詩怡抬頭一看,竟然是秦耀。

    性格過度活躍的秦耀此刻倒像一個專業的醫生,他摘掉口罩,冷靜地說︰「伯父、伯母,不用擔心,陳霖沒事,沒有傷到腦部,只是輕微腦震蕩,比較棘手的是背部,玻璃渣插了進去。」他一頓,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過細節了,乾脆地說︰「現在已經清理幹淨了,不用擔心。」

    吳詩怡腿一軟,靠著牆,松了一口氣,回過神,跟著陳家人向秦耀道謝。

    秦耀點點頭,「不用客氣,這是我分內的事情,接下來就是要注意休養。」

    車禍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陳父和阿力一起去解決,而陳絲和陳母留在醫院裡陪著陳霖,吳詩怡回家拿陳霖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她每走一步就像踩著雲朵,心神不定地回到陳家,將東西整理,好上了車,她驚魂未定地說︰「開慢點。」

    「好,少夫人。」司機點點頭。

    一陣鈴聲在車廂裡不斷地響起,司機看了一眼吳詩怡,「少夫人,你的手機響了。」

    吳詩怡恍惚地應了一聲,然後拿起手機,「喂?」

    「嫂子。」是陳絲,「哥醒了,沒有見到你,他在發脾氣。」

    「我在回來的路上了。」她說。

    「好、好,那你快回來。」

    交易結束,我們離婚……

    陳霖沉陷在一片黑暗裡,沒有一絲光芒,昏昏的腦袋裡響著吳詩怡冷酷的決定,頭痛欲絕,心口被石頭堵住。

    在無邊的黑暗中,他一直想著她這句話,一直回想著她平淡的小臉,然後心一陣絞痛,痛到他想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大聲問她,為什麼、為什麼?

    但是他放眼望去,沒有她,漆黑一片,他心中一片恐慌,她在哪裡,她去哪裡了?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大聲地喊她的名字,小怡,吳詩怡,沒有一點回音,他紅了眼,他一定要找到她。

    她要離婚,不可能,他絕對不會放她走,絕對不會!

    突然,黑暗中出現一點點白光,他努力地往白光走去,白光刺激地他的雙眼生疼,可他堅持不懈地走過去,當白光完全覆蓋他的身體時,一股痛楚如龍卷風般襲卷他全身。

    他感覺背部像是插進了牛毛般多的針,疼得他發出嘶嘶的聲音,眼皮如千斤石頭般沉重,他用盡力氣睜開眼楮,白色的病房落在他的視野裡,他在醫院,這是他第一個念頭。

    再眨了眨眼楮,模糊的場景更加的清晰了,陳母慈愛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阿霖,醒了嗎?」

    「哥!」是陳絲帶哭腔的聲音。

    陳霖艱難地轉了轉頭,看到了兩張泫然欲泣的臉,他發出乾涸的聲音,「媽、小絲……」

    「我去叫醫生。」陳絲含著驚喜的眼淚。

    「醒了就好,嚇死媽了。」陳母趴在床頭,眼淚一顆一顆地不斷掉著。

    陳霖沒有力氣去安撫陳母,他連動一根手指都疼得受不了,他轉動著眼珠,卻沒有在病房裡發現他熟悉的身影。心髒撕心裂肺地痛,痛得他幾乎要再次陷入黑暗中,他狠狠地在舌尖上一咬,血腥味和疼痛讓他暫時地清醒。

    「小怡呢……」他虛弱地問。她去哪裡了?他回憶著,那時他抱住了她,卻不知道是否將她安全地護住,他倏地睜大眼,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小怡、小怡……」

    陳母愣住了,「小怡回家幫你拿東西,你別激動。」

    他卻不信,「她在哪裡?」他啞啞的聲音就像十七世紀鐘樓發出的滄桑鐘聲,咚咚,落入旁人的耳裡。

    陳母不知為何,眼眶泛酸,「她真的是去拿東西。」她慌張地左顧右盼,終於看到了陳絲的身影,「快,快過來,跟你哥說清楚,小怡回家拿東西。」

    陳絲跟著秦耀一起過來,她肯定地說︰「哥,真的,嫂子馬上就回來。」

    秦耀也在一邊說︰「你們一起出車禍,不過她一點事也沒有。」連擦傷也沒有,而陳霖卻傷得這麼重,秦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來陳霖很愛吳詩怡啊。

    陳霖的呼吸緩緩地穩定下來,他面色慘白地命令道︰「叫她過來。」

    沒有看到她,他一直不安,看不到她,就無法確定她是真的好還是假的好,就算她的身體沒問題,他卻擔心她有沒有被嚇到。

    拗不過陳霖的堅定,陳絲只好打電話催吳詩怡趕緊回來,電話剛掛,她看到陳霖一臉蒼白,但眼楮卻看著門口。

    陳母上前勸說無果,陳絲更無法說服他,秦耀出奇地沒有說什麼,反而安靜地離開了。

    在走廊上,秦耀看到飛奔而來的吳詩怡,「進去吧,他倔脾氣上來了。」

    吳詩怡聞言更加快了步伐,她推開門,臉色青白的陳霖背部向上地趴在病床上,她看向陳母和陳絲,「媽、小絲。」她走到陳霖身邊,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你……」她的手不敢踫觸到他的背部,他背部都是傷口,她根本無法想像那種痛,她紅著眼說︰「疼不疼?」

    她的嗓音哽咽著,猶如一泉清水流入他的心間,她在關心他,他舒坦地忘記了身體的痛,反手抓住她的手臂,粗聲粗氣地說︰「我半條命都沒有了,你還跑來跑去。」

    「陳霖!」陳母的情緒很緊繃,聽到陳霖的話,傷心地吼了他一聲。

    陳絲連忙上前安撫陳母,「媽,你中飯都沒有吃,我陪你去吃飯,這裡有嫂子,不用擔心。」

    陳母被陳絲哄著出去用餐了,VIP病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吳詩怡難得的悲傷被陳霖一句話給罵沒了,解釋道︰「別人不知道你的東西放哪裡,所以媽才讓我回去一趟。」

    她的眼楮看著他,發現他完全沒有病人的模樣,不是指他的外表,而是他的神態仍舊那麼的囂張,這樣的發現讓她鬆了一口氣。

    哪知她的氣鬆太早了,陳霖下一刻白著臉,朝她呼痛,「痛死了。」

    他是在向她撒嬌嗎?她定定地看著他,目光轉開,落在他的傷口上,臉色也跟著一白,一定很痛,怎麼可能不痛,那麼多碎玻璃插到他的身體。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不痛,不痛……」她眼神迷離,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她抱著因家暴傷痕累累的吳母時,她也是這樣哄吳母,吳母再痛都不會說痛了。

    她難得的溫柔讓陳霖得意,更將耍賴的天分發揮到了極點,「痛,還是好痛。」

    輕拍的小手一頓,她垂眸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他在演戲,可她還是軟著心輕哄著他,「對不起……」

    她記得,小時候生父家暴的時候,母親都是趕緊將她鎖起來,她才安然無事。眼前的他,跟她只是假夫妻,他卻挺身而出地保護了她,她很難不感激他、不內疚,如果她不在車上說離婚的事情就好了。

    陳霖自認不是一個好人,他卑鄙無恥、自私自利,既然她愧疚於他,他也毫不客氣地拿過來享用,「小怡,你多摸幾下我,很舒服。」

    她的身體一僵,什麼叫她摸他,還要多摸,她在輕拍他,他要不要說得這麼曖昧呀,但她的手還是輕柔地落下,按他說的,多摸,不,是多拍拍他。

    她的手心就像天然的暖玉,當她的掌心落下時,一股溫潤的氣息就從她的身上轉移到他身上,讓他渾身一震,精神飽滿。

    眼下,她不可能再說離婚的事情了,說不出口啊,一個男人不顧他自己的安危將她緊緊保護住,她又不是一個心硬的人,說不出無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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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9:2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吳詩怡從沉思中回過神,對上陳霖深色的眼眸,他的眼楮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猶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暖暖的,就像晨起喝了一杯溫開水,讓她心口異常的溫暖,她燦爛一笑,「我沒事。」

    他輕哼一聲︰「我有事,全身都痛。」一頓,「要休養好久。」

    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但吳詩怡早就有打算了,她不可能請護士照顧他,自己還去工作,「我會照顧你,等一下我跟公司請假。」

    陳霖眼神一閃,竟狡黠地點點頭,「你照顧我,我就很放心,別的人……哼!」

    「別的人怎麼了?」她挑眉,「我肯定還是要請一個護理師,我沒照顧過人,要人一起幫忙才可以。」

    他卻眉毛一挑,「不用,我不想被人揩油。」

    她無語地看著他,「那我請一個男護理師。」

    「不要。」

    「為什麼?」她不解。

    「誰知道他會不會對我有色心。」他不悅地哼了哼。

    她滿頭黑線,他是不是過於自戀了,這種話他張口就說,顯然他真的很看得起他自己啊。

    「反正不準請。」好好的二人世界,幹嘛要找第三者插足,囉嗦。

    吳詩怡默默地看著他,決定不在這件事情上跟他爭論,到時她照顧得不好了,他就會自動打退堂鼓了。

    陳霖舒服地閉上眼楮,此刻離婚不離婚,他暫時不去想,因為他很確定,未來的幾個月,她一定不會再提這個話題,如此一來,這場車禍、這身傷痛也很值得了。

    吳詩怡突然皺眉,想到還沒跟公司請假,「我打一通電話給公司。」

    看她要出去打電話,陳霖語氣專制地說︰「在這裡打。」

    吳詩怡無所謂,本來也是怕吵到他,他不介意,她也不會說什麼,於是她打了一通電話給經理,先跟經理解釋了一番。

    經理一開始也好好的,但聽到她要請一個月的假期,經理的語氣就不好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失業率有多高,你以為這份工作十拿九穩,一定就是屬於你的了?」經理頭痛地說︰「一天也就算了,還一個月。」

    吳詩怡偷偷看了陳霖一眼,心想陳霖這位嬌貴的少爺,有可能還不只一個月就好了,她當然不可能說實話,只說︰「經理,麻煩你了。」

    「不可能,你要是請假這麼久,你就不要來了。」經理一點也不講情面地說。

    吳詩怡生氣了,她都說是車禍了,情況很嚴重,經理以為一天的時間就能治好了呀。

    「經理……」

    「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們不愁找不到人。」經理撂狠話。

    吳詩怡臉一黑,她背過身,沒去瞅陳霖的反應,深吸一口氣,態度堅硬地說︰「好,我知道了。」

    那頭的經理呵呵一笑,以為自己打贏了這場戰爭,哪知下一刻,吳詩怡來了一句,「我會遞辭呈的。」

    她掛掉電話,轉過身,陳霖已經閉上眼楮了,她輕輕一嘆,哎,她衝動了,居然把工作給辭了,但她看著陳霖傷痕累累的模樣,不覺得她哪裡做錯了,這樣沒人情味的公司,不待也正常。

    她走到床邊,看他睡著了,安靜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閉目休息。

    她沒有注意到,陳霖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

    吳詩怡有點後悔,她不該辭掉工作,更不應該一口答應在家裡照顧陳霖,陳霖在醫院待了半個月,確定傷口癒合得很好後,他就堅持要回家休養。

    接著這就是惡夢的開始。因為在醫院的時候,有專業的醫生和護士,所以吳詩怡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但回來之後吳詩怡一下子就忙碌了,他要幹什麼,她都得陪著,最可怕的還不是一些豆芽似的小事,最難熬的就是他要擦身的時刻。

    在醫院有男護士,她不顧他發黑的臉,直接走了出去,讓男護士給他擦身體,可此時此刻,她去哪裡給他找一個男護士。

    她站在浴室門口,臉色發紅,陳霖此刻正赤裸著上身,下半身穿著睡褲,「過來。」她一聲不吭,腳生根了一樣動也不動,他不耐了,「只是讓你給我擦身體而已,又沒讓你幫我洗小弟弟。」

    吳詩怡臉更紅了,他說得確實沒有錯,她硬著頭皮走近坐著的他,他即便坐著,氣勢仍然很驚人,加上他赤裸的好肉體,真的讓她的目光不知道放哪裡好。

    她太害羞了,陳霖忍著笑,將毛巾塞到她的手裡,催促道︰「快點。」

    她接過毛巾,用溫水打濕,不想面對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跑到了他的背部,他背部的傷口已經結疤了,紅紅點點地布滿,她看著皴眉,「不知道疤痕會不會好。」

    他最近老喊著癢,想去抓,都被她喊住,「無所謂,男生又不在意這些。」

    他背部此刻像月球表面,坑坑窪窪,當時那輛車撞得很用力,要不是他的車性能好,有可能還會更嚴重,她幽幽地說︰「對不起。」

    這都不知道是她這短時間說的第幾回了,陳霖一開始也不敢讓她擦拭身體,因為他從鏡子裡看到時,深深地感到惡心,何況她一個女生。

    現在他倒不介意利用快好的傷口來博取她的同情心,他笑咪咪地說︰「等一下做鮑魚粥給我吃。」

    吳父、吳母特意過來看了陳霖,吳詩怡不知道陳霖是怎麼從吳母的嘴裡套出她擅長做菜,於是她就成了黃臉婆,為他洗手做菜。

    「好。」她很痛快地一口答應。

    小心地擦完了背部,她犯難了,他心急地說︰「快點,擦我前面,我坐不住了。」

    她垂著頭,前額的長發微微遮住她俏紅的臉蛋,動作卻比剛才快多了,三兩下就擦完了,以為他會刁難,沒想到他卻說︰「好了,接下來我自己來。」

    她舒了一口氣,他伸出一手,他借著她的力道站了起來,恰好她抬頭,他低頭,兩張唇輕觸了一下,她慌張地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卻不知何時來到她的後腦,用力往他的方向一按。

    她自投羅網地貼上了他的薄唇,她張大眼,他闔上眼,幾乎貼著的距離讓她看清了他細膩的肌膚,他的大掌穿過她的腋下,緊緊地抱住了她,她胸前的渾圓被他擠壓,她紅著臉。

    她的手放下,一不小心踫到了他光裸的背部,她一驚,連忙收回,放在了他的肩頭,堅硬的男性身軀讓她心一跳。

    男人與女人的區別,永遠不僅僅在於女人前面多了兩個隻果,男人下面多了一根香蕉,還有他身上渾厚的男人氣息,與女人柔軟嬌軀截然不同的男性骨骼。

    她掌心之下的肌膚燙得要發熱,分明的線條充滿陽剛之美,她分神地關注著這些,他老大不爽地在她的唇上摩挲著,時不時地輕咬一口,總算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她眼眸往下,看到的便是他的唇如何地咬她、舔她,她羞紅了臉,連他伸出舌尖要鑽入她嘴裡的動作也看得一清二楚,她羞愧至極,他可惡地伸手往她的腰上輕撫著,她怕癢地輕笑而出,他看準時機,趁虛而入,直搗黃龍。

    她生氣地拍了一下他的胸膛,惹來他更勇猛、更暴力的鎮壓,靈敏的舌侵佔著她的地盤,將她狠狠地蹂躪一番,她張著嘴像一隻金魚,無力地承受著他霸道的進攻。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開她的,當她腦袋裡的空白一點一點地散去,她回過神,她被他抱在懷裡,她立刻咬牙切齒,「陳霖!」

    「小怡,我後背好癢。」他即刻從老虎變成小貓,完全忘記他剛才的惡行,向她撒嬌著。

    「是嗎?」

    「真的。」他放開她,背過身,露出背部,「好癢。」

    她冷冷一笑,「癢死你活該。」她捂著嘴走出浴室,眼裡閃爍著懊惱。

    而被罵的陳霖也不氣,舌尖舔了舔嘴角,一臉的邪惡,她剛才回吻他了,他回憶著閉上眼楮,軟軟的、糯糯的。
陳霖不能去公司,公司便由陳父坐鎮,陳絲原本混吃混喝的日子也沒了,被陳父抓到身邊當助理,沒過幾天,小臉立刻瘦了。

    吃過晚飯,陳絲藉口有事要跟吳詩怡說,避免了回家還要進書房伺候陳父的命運。

    吳詩怡也巴不得離陳霖遠遠的,他動不動的狼吻真讓她心驚膽顫,更恐怖的是她日益減弱的反抗,她心裡怕怕的,更加不敢跟陳霖單獨相處,但這一段時間她是他的看護,不能離開他。

    但是她也學聰明瞭,跟他保持距離,否則她真怕他哪天獸性大發將她吃掉,她煩惱得快要將頭發抓光,變成禿頭了。陳霖越是逼她,她越是想逃,離婚的念頭無數次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陳絲拉著她到後花園,手上拿著一盤芒果冰,碎碎的透明的冰塊上淋著滿滿的芒果肉和果汁。

    銀湯匙狠狠地插下去,粗暴地破壞了這盤賣相極好的芒果冰,銀湯匙一轉,芒果冰少了一角,銀湯匙的主人陳絲破壞美感之後,粗魯地吃了一口,憤怒地說︰「我都快累死了。」

    吳詩怡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要讓陳氏這麼大的公司運轉起來必定是勞心勞力的事情,一向得過且過的陳絲受不了這種壓力也是正常的。

    她安慰陳絲,「不要太難過,適應了就好了。」

    陳絲嘴一嘟,「太忙了,忙得我都沒有時間跟阿力出去玩了,」說著靠近吳詩怡,指著自己的皮膚,「你看看,是不是皮膚都變差、沒有光澤了。」

    吳詩怡吃著芒果冰,笑了,「哪有那麼誇張,我看啊,肌膚白皙、氣色紅潤,很好啊。」

    陳絲委屈地說︰「我都快要被一堆工作壓扁了。」

    吳詩怡微微垂眸,「嗯。」

    「喂,我和我哥,你是不是更心疼我哥啊。」陳絲不悅地說︰「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怎麼看對眼的,之前都沒有任何跡象,突然就說要結婚在一起,我還得改口喊你嫂子。」

    吳詩怡笑了,「你吃醋了?你該不會終於發現你愛的人不是阿力,而是我吧。」

    「屁!」陳絲惱怒地輕捶了她一記,「誰愛你啊。」

    「你啊。」吳詩怡取笑她。

    陳絲輕哼一聲,好奇地看著她,「真的沒想過你會成為我的嫂子,這種感覺很奇妙,最好的朋友成了我的嫂子。」

    吳詩怡心中發虛,她跟陳霖是假婚,可不是真的的,連父母和好友都瞞著,她故作鎮定地說︰「不奇怪啊,我被我媽催婚,你又不是不知道,後來相親遇到你哥,覺得你哥還不錯。」

    陳絲用力地眨了眨眼楮,忽然神秘地說︰「要不要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吳詩怡疑惑地問。

    「唔……」陳絲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了,她才說︰「我哥很早就對你有意思了,我那時還信誓旦旦地說,你絕對不會嫁給他,因為啊,你不想結婚嘛,我說了你好多年,你都沒有改變想法,結果你忽然要結婚,而且新郎還是我哥。」

    陳絲發出清脆的笑聲,「呵呵,我嚇了好大一跳,可看你們相處得不錯,我也就沒有說了,我現在告訴你,你是不是很感動?」

    但吳詩怡沒有被感動到,她被嚇到了,她聽到什麼了?她害怕地看著陳絲,「真的假的?」

    「真的。」

    吳詩怡和陳霖迅速地決定結婚,對外人的解釋是相親時看對眼了,覺得彼此不錯,想著早點定下,別人都說她命好,相親沒幾次就找對了人。可現在她不確定是她命好,還是陳霖一開始就在設計她,她與他結婚,最大的原因是她以為他絕對絕對不會喜歡她。

    陳絲沒有瞧到吳詩怡不自然的臉色,繼續說︰「我心裡還滿開心的,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哥在我眼中是很棒的男人,你們兩個在一起很棒。」說到最後,陳絲激動地拉著吳詩怡的手,「你說是不是?」

    不是,不是這樣的,一切都不是這樣的,她和他之間不是陳絲說的這樣的。吳詩怡莽撞地站了起來,銀湯匙被她丟到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清脆震耳。

    陳絲驚訝地看著吳詩怡,她們認識到現在,她還沒有見過吳詩怡失態的模樣,她似想到什麼,驚慌地捂住嘴,「不會是我哥還沒告訴你吧,啊,我死定了,我居然打亂了我哥的表白計劃,他會打死我的。」

    吳詩怡迷茫地瞅著陳絲,張了張嘴,好想跟陳絲說,不是這樣,真的不是這樣。他們明明是假婚姻,怎麼到了陳絲的嘴裡完全變樣了,陳霖對她有意思?結婚前,他每一次看她的眼神分明透著古怪,那份古怪是喜愛?不可能吧,她又不是沒談過戀愛,他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喜歡她啊。

    陳絲急得抱著頭,突然一把抓住吳詩怡的手,激動萬分地說︰「千萬、千萬不要告訴我哥!」

    吳詩怡動了動唇,陳霖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插了進來,「不要告訴我什麼?」

    陳絲是妹妹,從小夠家人寵著長大,陳霖也疼她,但要是她做了傻事,他對她絕對不會手軟。她全身微微顫抖,在陳霖看不到的地方,以眼神示意吳詩怡,一定要替她保密啊,千萬不要讓陳霖知道啊。

    吳詩怡看了一眼陳絲,又看向陳霖,不知道是不是陳絲的話,她突然發現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確實很狂熱,還夾帶著來勢洶洶的佔有。

    男人對女人有佔有欲,這說明什麼?很簡單,男人已經將她看成他的人了。吳詩怡欲哭無淚,為自己的蠢笨哭死了,遲遲才發現這件事情,對她打擊太大了。

    陳絲心裡急死了,不敢說話,只好輕掐了一下吳詩怡的手,吳詩怡因微微的酸疼清醒不少,她下意識地去回護好友,望向陳霖,「沒有,我們沒有說什麼。」

    陳霖有著獵人的嗅覺和靈敏,他清晰地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有秘密,他瞬間拉長了臉,他的女人跟他的妹妹有秘密,實在很不爽。

    他乾脆地走過去,直接將吳詩怡拉到了身邊,大步流星地回房了,吳詩怡轉過頭看了一眼陳絲,陳絲兩手合並,張了張嘴,她讀懂了陳絲拜託的口型。

    哦,她才想喊拜託,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件事情,弄得她現在很亂很亂。

    房間裡很安靜,陳霖沒有開燈,只將落地燈打開,暈黃的燈光照亮了臥室的一角,而他們坐在幽暗的沙發上,吳詩怡坐在他的前面,雙手雙腳放得整整齊齊,儼然像做錯事的孩子。

    而陳霖雙腿盤起坐著,面對面地打量著她的臉色,這令她想到了古時候大人逼問罪犯的時候,就不知道他會不會拿出十八般武藝來逼供了。

    這是一場持久的心理戰,如果她有心事,她會緊張,坐姿會越發的端正,比任何時候都要端正,這說明她的心事跟他有關。

    如果跟他沒有關系,她不會不敢看他一眼,她只垂著眼眸坐著,長長的羽睫每動一下就像蝴蝶振翅而飛,在昏暗的光線下舞出神秘的軌跡。他嘴角噙著一抹笑,胸有成竹地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看著她。陳絲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害得她魂不守舍,還不敢瞧他一眼。

    他驩隨猜到一些,畢竟他瞭解陳絲的性格,有時嘴巴不嚴,一些秘密就會從陳絲的嘴巴裡出來,而吳詩怡,能讓她現在這麼正襟危坐的事情……他等著她會有什麼反應。

    兩人面對面,開始比誰的耐心更長久,倒是陳霖先笑了出來,「小怡,你是要跟我練玉女心經嗎?」

    吳詩怡後知後覺發現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還真的有幾分要練功的意味,她聽了也不由得笑了,但下一刻她笑不出來了。

    「不過練此心法,要脫光衣服。」說著,他就動手要脫衣服。

    吳詩怡嚇得立刻站了起來,可惜坐太久,小腿一陣麻意,她腿一軟,整個人往他身上靠,他順勢接住她,爽朗地一笑,「不要急,慢慢來。」

    她心慌慌,整個人都慌得不行,張嘴就說︰「我們離婚吧。」

    笑聲戛然而止,扶住她的男人靜默了,周圍一下子安靜了,她幾乎聽到她劇烈的心跳聲,她屏住呼吸,不知所措。

    身體忽然一輕,她被他抱了起來,下一瞬她坐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柔和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月光太冷、太孤寂,照在他的眼底,她好似看到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幽森的感覺遊走在她的四肢百骸,她忽然覺得好冷。

    他似是感覺到她的冷,大手用力一夾,將她鎖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說︰「你說什麼?」

    她宛如置身在水火交融之處,渾身不舒服,她扭了扭,「放開。」

    「嗯?」他稍稍降低了聲音,更似冰窟裡的冷風,吹得她輕顫了幾下。

    她腦子打結了,理直氣壯地吼了回去,「我去洗澡,你放開!」

    他發出一聲類似不屑的笑聲,「呵呵,原來是要去洗澡啊,想這麼久,是要跟我鴛鴦浴?」

    她瞥了他一眼,學他笑著的模樣,涼涼地說︰「你傷口好了,快放開。」

    真不想放開,偏偏她選擇轉移話題的方式,他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依言放開了她。

    吳詩怡立刻像一隻從狼口下逃生的兔子,飛快地跑到了浴室,甚至重重地鎖上,弄得外面的陳霖臉色非常的難看。

    自從上回他闖了一次浴室之後,她每次洗澡都要關好門,免得上次的事情再發生。

    而不被信任的陳霖倒不生氣,因為他對自己的控制力不是很有把握,他真的有可能再闖一次浴室也說不定。

    陳霖不打算去問陳絲,反正他猜得八九不離十,他細細地觀察,覺得離婚這兩個字幾乎成了他的魔咒,也成了她逃脫的藉口。

    她一想跑,她就說離婚,一旦婚姻生活給不了她要的相敬如賓,她就想著要逃,他以為車禍之後,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她不會再提離婚,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提。

    他體內的邪惡因數好似隱隱作祟,他不知道她下次再說離婚的時候,他會不會直接將她撲倒吃掉,再找一個籠子,將她這只想逃跑的兔子關起來。

    捫心自問,他對她很好,但她就是不要他,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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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9: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吳詩怡躺在浴缸裡,心跳還在有力地跳動著,就像要跳出去一樣,弄得她好難受,她抬手輕輕地放在胸口,按捺住激烈的心。

    好一會,她的心跳才恢復正常,她掬了一手水拍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陳霖喜歡她,陳絲說的,陳絲不會騙她,她回憶著她跟陳霖之間的事情,仔細想就會發現陳霖對她有興趣的細節。比如他看她的眼神、他們的偶遇等等,她一相親,他就出現在她面前,甚至非常懂她心理地主動提出交易,這樣有心機、有眼力的男人只要展開了狩獵,絕對不會放過獵物。

    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她以為她找到了一個好辦法躲避父母的逼婚,實際上是走進了他設下的圈套,可接下來呢?接下來,他還有什麼招數在等著她。

    他難道忘記了她手裡有離婚協議書嗎,她忽然笑了,他也許很有自信她會愛上他,接著就撕掉離婚協議書,要跟他相親相愛,完全忘記他設計她的事情。

    作夢!她咬著牙,腦袋越來越清楚了,愛情是他可以算計的嗎,她狠狠地搖了搖頭,決定等他傷一好,她就提出離婚,誰也阻止不了她。

    離婚協議書不會有問題,因為她看過了,律師也在場,所以她不相信他會在離婚協議書上做手腳。一想到她的離婚協議書,她驀然地放心了,她要感謝他的夜郎自大,他以為他的魅力可以征服她,自信就是自負。

    她閉上眼楮,眼前卻出現很多場景,他們還沒結婚時常常踫面的場景,他們結婚時的場景,他們婚後的每一個畫面……突然,她想到車禍時,他抱住她時的英勇,她猛地睜開眼楮,心跳的節奏又開始被打亂了。

    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她忽然明白,女人對男人都有那麼一絲絲的英雄情結。

    在她最脆弱,以為她要死的時候,是他保護了她,他因此在醫院躺了好多天,因為背部受傷,只能趴著,即便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他背上的傷疤還是不可泯滅的。

    想到這裡,她又開始慌亂了,她覺得她和以前越來越不一樣了,以前她自由自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現在不就是離婚嗎,為什麼她變得婆婆媽媽。也許是因為他救了她,也許因為這一點,她就無法真的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冷酷無情,因為這個男人為她付出過汗和血,她又不是石頭心,做不到無動於衷。

    「混蛋!」她煩躁地發出一聲咒罵,她因他變得優柔寡斷了,貝齒咬著下唇,她懊惱地將臉浸在水裡。

    果然不結婚是對的,結了婚才有了這麼多煩惱,等他傷好了,她就要離婚,但她欠他的,她怎麼還才好呢。

    吳詩怡迷迷糊糊地泡完澡,擦乾淨身體,穿上睡衣,走出了浴室。

    陳霖脫光上衣趴在床上了,聽到她的動靜,「擦藥。」

    他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是得擦藥,最好是能淡化傷痕,不然這些彰顯男子氣概的疤痕很影響他精瘦的身體,他不講究美感,但吳詩怡卻堅持,這樣做多少能淡化她的愧疚,因為她很內疚也很心疼。

    擦完藥,他繼續趴著,發出規律的呼吸聲,她輕手輕腳地收好藥,洗了手,將被子蓋在他的腰部,她則躺在一邊,心事重重,聽著他的呼吸聲,不知不覺地進入了睡眠之中。

    十分鐘之後,她陷入了深眠之中,那頭的陳霖在黑夜裡睜開雙眼,像一隻矯健的獵豹坐了起來,月光散落在他的臉上,隱晦得看不清他任何神情。

    赤裸的白皙身軀在月光之下發出熒熒之光,此刻她正在沉睡,精緻的小臉上卻呈現著復雜的神情,背部布滿傷痕的男人蠢蠢欲動地覆在她的身上。
   
    她宛若沒有知覺,卻又有感覺,陳霖一點一點地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跡,紅色的痕跡覆蓋著她雪白的身體,無論是胸前、小腹抑或是隱秘的大腿內側。

    陳霖抬起頭,眼眸垂著,凝視著她那片神秘的森林,晶瑩的汁液澆灌著那片土壤,剔透的液體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如流星般沉落在他的眼裡。

    他喉嚨發緊,她酣甜地睡著,在月光之下像個妖精,無聲地誘惑著他,他無法自制地吻她、撫她。他對自己說,再多親一下、再摸一下,他就乖乖地回去睡覺。

    事實卻是他釋放了心中的慾火,失魂似的想要她的一切,他喘著氣,慾望在他的眼裡浮動著,忽然他邪肆一笑,做了又如何,難道她還想要離開他嗎。

    他將自己三分之一的體重壓在她的身上,她蠕動了幾下,睫毛動了動,嚶嚀一聲,卻沒有醒過來。

    他俯身,細緻地吻住她的唇,虔誠地像信仰者般奉獻他的忠誠和真心,大掌溫柔卻堅定地分開她的雙腿,旱已劍拔弩張的巨大分開她稚嫩的花瓣,一寸一寸地擠進那溼潤之地。

    他的呼吸漸漸地粗重,大掌溫柔地掐住她的腰肢,敏感的頂端清晰地感覺到了她的蜜穴開始反抗,他依舊照著他的節奏,加大力道侵佔她的美好。

    「啊!」當他深埋進她體內時,她恍惚地醒過來,朦朧的大眼望著緊貼著她自己的俊臉。

    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腦海裡跳出這樣的疑惑,她抬手摸到炙熱的男性身軀,這具肉體她摸過很多回,因為要幫他上藥,幫他擦拭,是他!她立刻就認出了他,但她還是不能理解現在發生什麼事,她眨了眨眼睛,他忽然動了,用力地往她體內頂了一記。

    她瞬間清醒過來,張大雙眼看著他,他忽而向她邪笑,「早啊,老婆。」凌晨四點,牆上的鐘告訴了她時間。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而他無法再等待下去,他小幅度地在她的體內挺動著,她的身體太嬌小了,那夾著他的肉一層層地收縮著,像是要咬斷他一樣。

    他恨不得在她體內疾馳,卻知道她太弱小,無法接受他的粗暴,所以他忍著,一點一點地撞擊著,在她的體內撞出一點一點的水,繼而豐沛的水滋潤著他,方便他大肆地狂舞。

    她眼底浮起難以置信的神色,她被他吃了,她真的被他吃了嗎?她咬著唇,抑制喉嚨發出的呻吟,她的手卸到他的胸前,用力推了推,想推開他這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小絲跟妳說了什麼?」他低啞地在她的頭頂上問著。

    她紅著眼,慌張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神態顯示她不想回答,他眼一黯,本來如小船晃蕩的節奏突然走調了,他開始用力地衝擊,噗嗤噗嗤地插進去,再拔出來,粗暴而肉慾的方式羞紅了她的臉。

    她的身體微微地泛起了紅色,本來要推開的手被迫圈住他的後背,否則她會被他撞飛了,她的手無意間輕撫上了那狼狽的傷口時,她的心口驀地一酸,本來還要抗拒的心思又沒了。

    那一個個凹凸不平的傷口告訴她,這個男人曾經為她做到了哪一步,此時此景不知道為什麼那日他保護她時的畫面重疊了。同樣擁抱著她,同樣是以他巨大的身軀,同樣能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她眼眶微熱,忽然就推不開他了。

    「小怡……」他魅惑地喊著她,她輕吟著抬頭看著他,他額上冒出細細的汗珠,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她,「舒服嗎?」

    她止不住臉上泛起的紅潮,她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偷襲成功將她偷吃掉,現在還問她試用得滿意不滿意,他真的太不要臉了。

    她扭過頭不說話,他一眼看穿了她的憤怒,低頭深深地吻住她的唇,手指揉捏著她胸前的花蕊,硬挺挺的像石頭一樣,石頭之下又是一片柔軟,一軟一硬,讓他摸得不亦樂乎,他甚至控制不住力道。

    她白嫩的胸脯上留下了他的痕跡,她難受地在他身下扭動著,舌頭被他吸著,發不出聲音,大腿大張方便他進進出出,她閉上眼,只覺得全身火辣辣,最私密的地方被他打開,被他放肆地侵佔。

    她的感官變得很敏感、很敏感,他挺進的力度大一點,她就用力地夾著他,他困難地前進,越戰越勇。

    「啊……」她難受地嬌喊:「停!」她快受不了了,眼角微微地溼潤了,她竟然想哭,被他佔有的感受很難形容,痛中帶著快樂,但又麻麻的。

    他發出快樂的笑聲,她在情慾中的掙扎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用力一下,她會皺眉,他溫柔地進出時,她又似水般纏著他,她為他而綻放。

    一股無與倫比的滿足讓他加快了動作,暢快地在她體內律動著,她已經分不清時間了,頭暈暈的,全身無力,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勇猛,她喘息著,像一片葉子隨著他狂風巨浪的情潮而浮沈……

    一瞬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場開葷饗宴也許要很久才會結束。

    「啊!」一股暖流射在她體內,她睜開眼睛,身體像浸泡在水裡,男人抱著她,她風情萬千地跨在他的身上,身體裡不僅滿滿都是他的液體,還有她身體裡的水。

    她難受地嗚咽著,每一次要被做暈過去,他就會用力地插醒她,稚嫩的私處已經泛紅了,但是對上他猩紅的雙眸,她的心跳很不爭氣地跳了幾下。
    「我受不了。」她低低地說,聲音沙啞,「不要再來了。」

    反觀她的萎靡,他精神很好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好。」

    她鬆了一口氣,全身無力地趴在他的身上,可身體漲太滿了,她猶豫半天,忍著羞澀,「出來好不好?」

    他卻不樂意,「不要。」

    「難受。」她委屈地說,眼皮紅紅的,因為承受過多的歡愉,她忍不住地哭了,簡單點來說,就是她被他做哭了,太丟臉了。

    她抬了抬眼皮,他精神很好,一點也不像半夜沒睡的人,而她就像被他這個男妖吸了陰元的可憐女子,最可惡的是,她還不能埋怨他的索求無度,否則下場可能會更慘。

    他沉吟片刻,好像很不願意,最後極緩地退出了她的體內,她咬著唇,忍受他的武器退出她體內時的異樣感。

    身體裡的液體都流了出來。她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當他抱著她把她放到浴缸時,她軟著身子,想要起身,他卻抱起了她,打開水淋浴,之後擦乾她的身體,很細心地擦乾,連她的私處也沒有放過。

    所以他看到了他暴行之下的淒慘,他尷尬地站了起來,替她穿上浴袍,攔腰抱起,嘀咕了一聲,「妳的身體太弱了。」

    她瞬間握緊了拳頭,被吃得很乾淨、很透徹之後,還要被人嫌棄她提供的肉不多,她好想一拳打死他。

    沒有下次了,作他的春秋大夢去!

    她不敢說話,她的聲音和她的臉一樣,即使被愛得太狠了,有些憔悴,卻透著一股嬌媚和春色,她不敢隨便說話,就怕引起這個禽獸的慾望,於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地睡覺。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也聽不到,她再也不要跟這個人做盟友了,等她養足精神,她要跟他一拍兩散。這個交易太不劃算了,從一開始是他的計劃,接著她被吃幹淨了,然後呢,他不會再讓她懷孕吧?突然想到他沒有做避孕措施,她一驚。

    抱著她的他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僵硬,他疑惑地說︰「怎麼了?」

    他果然是畜生啊,爽過了就不管她的生死了,她要是懷孕……一隻大掌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不要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快睡吧。」

    他的聲音聽著很柔和,她卻聽出了他的警告,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指的是離婚的事情嗎,難道他真的要跟她維持這段同床異夢的婚姻?他到底看上她什麼了?她心裡忽然好亂好亂。

    以陳霖的條件,他想要什麼樣的女生沒有,為什麼就喜歡她?她不懂,男人心也很復雜啊。

    他的聲音忽然一冷,「要是睡不著,我們可以繼續。」

    繼續!她趕緊閉上眼楮,身體像死魚似的緊繃繃,看得陳霖想笑,他摟著她,滿足不已。

    她的身體漸漸地軟了下來,在他的懷裡沉沉地睡去,他臉上的笑容再也掩飾不了,他不會讓她離開他,他會打消她所有不該有的念頭,讓她完完全全地屬於他,就和他一樣,他完全只屬於她。

    吳詩怡的假婚姻生活開始有變化了,陳霖的傷勢完全好了,於是他要去上班,她以為她要解脫了,結果陳父很真誠地請她去陳氏上班。她很難對著一個如父般的長輩說NO,即使她心裡想,但她做不到,她壯烈地答應了。

    陳母又交代她,陳霖的傷勢雖然好了,但請她注意陳霖的身體,不要因工作影響身體健康,她同樣沒有辦法,主動割地賠償地答應了;最後是陳絲,陳絲倒是沒有要她照顧陳霖,陳絲反而向她要上次被她看到的A片。

    「嘿嘿。」陳絲臉上掛著粉色的雲朵,嬌羞地說︰「有時候一直都那樣是滿無趣的,偶爾需要刺激一下。」

    吳詩怡直接面癱,陳絲搖了搖她的手,「我是認真的。」她突然壓低了聲音,「晚上偷偷拿到我房間哦。」

    吳詩怡很想跟她說,那玩意是她哥的,想要就跟陳霖要,但一想到妹妹跟哥哥要那玩意,她瞬間不敢想像,又被陳絲各種撒嬌,最後頭痛地答應了。

    她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她可以鬆一口氣了,哪裡知道陳絲雀躍地說︰「不要說我這個閨密當假的,好東西我肯定會跟你分享。」她賊賊地笑著,「男人都喜歡制服誘惑,我在網絡上訂購了幾套,今天晚上來我房間挑。」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大方客氣啊,吳詩怡好想說今天晚上有事,誰都不想見。

    「對了,我前幾天看你走路怪怪的,腳扭到了?」陳絲好奇地問。

    吳詩怡面無表情,心裡已經開罵了,她已經盡力表現得很正常了,為什麼還能被看出來,她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我去上班了。」

    陳父一說,陳霖馬上說今天帶她去公司看看,明天正式上班,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去,今天不想去,明天也不想去,她真想像小孩一樣無理取鬧、陰晴不定。但不行,她是貨真價實的大人,答應了就要做到。

    陳絲點點頭,「我就不當電燈泡了,你跟哥一輛車,我讓阿力來接我。」

    吳詩怡好想揍閨密一頓,別人的閨密是貼心的小棉襖,她的閨密只會讓她體內的暴戾因數爆發,陳絲不可靠,她默默地轉過身往外走。

    陳霖已經坐在車裡了,一場車禍倒也沒有讓陳霖有心理陰影,不過陳母堅持讓司機送他們上班,先適應幾天再說。

    吳詩怡剛走到門邊,想到車禍的事情,她的臉色發青。陳霖本來拿著iPad在看文件,她站在車門邊的身影擋住了光,他抬頭,見到她如女鬼般的臉色,心裡一軟,主動打開車門,將她拉上車。

    他的大掌又大又暖,將她的小手緊緊地包圍住,他笑著說︰「大熱天,手還這麼冰。」

    她看了他一眼,不自在地抽回手,膝蓋一重,iPad放在了她的膝蓋上,她不解地看著他,他揚眉,「玩這個遊戲看看,如果玩過了,就給你一個獎勵。」

    她確實需要一樣事物來轉移注意力,否則她的腦海裡一直閃過車禍的場景,於是她低頭玩著他給的遊戲。

    車子平穩地開著,她安靜地玩遊戲,玩了十五分鐘,她開心地笑了,朝他露出一抹可愛的笑容,「我過了。」

    他看著她,點點頭,「下車了,我們到了。」

    她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到了公司地下停車場,陳霖先走了出去,她跟了上去,兩人坐著專屬電梯到了總裁辦公室。

    陳霖領著她向秘書和助理介紹了一番,又拉著她進了辦公室,辦公室裡竟早早就放好了屬於她的辦公桌和椅子。

    他笑了笑,很滿意下屬的反應和辦事效率,他在車上發了簡訊讓秘書安排的。

    吳詩怡一抬頭,就看到他黃鼠狼般的笑容,別扭地轉過頭,所有的事情他都計算好了,狡詐的混蛋。

    她剛轉過頭,他就扳正她的小臉,「喜歡嗎?」

    「不錯。」她悶悶地說︰「如果我有一個獨立辦公室就更好了。」

    「這可不行,你是我老婆,有人欺負你怎麼辦。」

    哪個沒眼楮的會欺負她,她無語地白了他一眼,能欺負她的只有他。

    「對了,剛才的遊戲你贏了,我說過了,要給你一個獎勵。」他不懷好意地說。

    她忐忑地看著他,眼楮轉了轉,「哦,獎勵啊,那我要……」

    他火速地吻了下去,嬌艷的小嘴從早上醒來時就一直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想親她的時候外人太多,她臉皮又薄,善良的他實在不敢讓她害羞。

    所以他特意將她帶進辦公室,在只有他們兩人的地方吻她。他的唇舌很符合他現在煩躁的心情,他吻得很激烈、很饑渴。

    吳詩怡紅了耳根,她聽到他發出喘息和滿足的嘆息,好似她是一道很好吃的甜點,她發出嗚嗚的抗議聲,真是見鬼了,這個獎勵是給他的吧,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她才不稀罕他的獎勵。

    男性的嘴唇覆上她的,在她快要窒息而張嘴呼吸時,他的舌分開她的唇瓣,探入其中,霸道地奪取她的呼吸,可惡地吞下了她的聲音。

    她扭了扭頭,躲不過他的追蹤,被迫環住他的腰,伸手推著他,奈何推不動,她氣喘吁吁地仰頭,意外地使這個吻更加深入。

    他的手悄然地撫著她的腰部,輕聲地掀開衣衫,炙熱的大掌沿著她的肌膚一寸一寸地往上探,她像被燙到似的扭著腰,像一條妖艷的小蛇在他的懷裡扭動著。

    一手可握的蠻腰、平坦的小腹,他的大掌不斷地往上,他喉間發出滿意的低笑。

    她掙紮得厲害了,踩著高跟鞋的腳毫不猶豫地踩了下去,他吃痛地放開她,她連忙逃了開來,隔著遠遠地看著他,一雙手捂著發燙的臉,「你別過來了!」

    吳詩怡低喘著氣,一臉的警惕,弄得陳霖爽朗地笑了,她尷尬地看著他的唇角上殘留著她的唇蜜,她氣憤地說,拿起紙巾揉成團,扔到他的臉上,「擦乾淨。」

    他曖昧一笑,接了過來,擦著嘴,「吃乾淨後是要擦嘴。」

    她幾乎想逃了,跟他在一起,真的能平心靜氣地做事嗎?

    陳霖笑著看了看時間,挑了一下眉,「獎勵時間結束。」他走到辦公桌前,脫下外套掛了起來。

    吳詩怡聽他說獎勵兩個字,深深覺得他臉皮很厚,這個獎勵對他是獎勵,對她可不是。

    她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轉過頭看著陳霖,「有什麼要我做的?」她也不是菜鳥,自覺地詢問道。

    陳霖指了指他前面的檔,「將這些檔輸入電腦,存起來。」

    吳詩怡看了一眼他所指的地方,乖巧地走過去,拿了檔到桌位上,打開計算機,開始工作。

    陳霖望了她一眼,心情忽然很好,這份好心情加速了他工作效率,聽著她打得劈里啪啦響的聲音,他嘴角一勾,打開今天要看的檔,慢悠悠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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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 23:39: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吳詩怡開始了在陳氏的工作,也開始了她跟陳霖夫唱婦隨的職業生涯。在工作中,吳詩怡才發現另一面的陳霖,冷酷無情如閻羅王的陳霖。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生氣的時候是不動聲色的,僅僅是發出一種壓倒性的氣勢,就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下來,這樣的陳霖,她沒有見過,但她倒不會害怕。因為挨罵的另有其人,而罵完別人,他轉頭就會給她一個倒眾生的魅惑笑容,弄得她懷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

    中午時分,陳霖還在忙,吳詩怡主動提出買便當,陳霖眉一皺,「這種事情讓秘書去做,外面太陽太曬了。」

    他的目光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流連著,吳詩怡忽然覺得自己被他的眼楮非禮,好想遮住他**的目光,她下意識地抱住手臂,「我出去了。」

    她不聽勸地逃走了,出了公司的門,她找了一家日式料理,要了一份豪華壽司拼盤和刺身,她坐在一邊等著。

    「小怡?」

    吳詩怡抬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前方,「學姐。」這位學姐是她大學時社團認識的。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學姐笑呵呵地說。

    「學姐,好巧。」吳詩怡站起來,跟學姐打招呼。

    「你還是這麼漂亮,」學姐指著身邊的男人說︰「我未婚夫,我聽說你已經結婚了。」

    吳詩怡頷首,「對。」

    學姐笑咪咪地說︰「你老公肯定對你很好。」

    對她好?她只想他別理她,她就謝天謝地了。

    「你現在的模樣和大學時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化呢,你一定是幸福的人妻哦。」

    學姐羨慕地說。

    聽學姐真心誇獎的口吻,吳詩怡臉頰泛紅,「學姐。」

    一旁的男人忽然開口,「我對你不好?」

    學姐白了他一眼,「哼,一般啦。」

    吳詩怡一聽就知道他們感情很好,笑著和他們說了幾句,正好外帶餐點也好了,「學姐,那我先走了。」

    「好。」

    吳詩怡走回公司,站在電梯裡,電梯四周是鏡子,可以方便人隨時注意他們的儀態,她看著鏡子裡的人,耳邊忽然響起學姐的話,你是幸福的人妻。

    原來在別人眼中她是陳霖的妻,而且是很幸福的,這一點她自己從來沒有正視過,她一直把她自己當作還是原來的吳詩怡。

    但從嫁給他之後,她仍舊是吳詩怡,除了陳霖這個麻煩的傢伙,及生活變得復雜,婚姻其實也沒有她想的那麼恐怖。

    她閉了一下眼楮,回憶幼時的場景,又對比現在,忽然笑開了,陳霖那個自戀的人,要是知道她把他跟她暴力成性、酒精成癮的生父進行比較,他估計要用他那根修長的食指狠狠地戳她的腦門。他肯定會說,她是什麼腦子,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跟那種人渣一樣呢。

    她嘆了一口氣,心高氣傲的陳霖確實不會變成那樣的人,她對他們這段假婚姻開始迷茫了,他們的假婚姻還要不要走下去,是不是應該走下去呢?

    所有的疑惑都被她放在了肚子裡,但她有一個最大的疑惑,那就是她為什麼要跟他繼續手牽手地走下去呢,為什麼要假結婚,因為她不想真的結婚,那為什麼要繼續這段假的婚姻呢,她之前都已經決定離婚了,陳霖這個混蛋設計她,她為什麼要跟他繼續下去。

    但他又為什麼要設計她呢,因為他喜歡她。那她喜歡他嗎?她迷惘了。

    女人的心很容易柔軟,即使是吳詩怡這顆石頭心,所以世界上才有那麼多傻女人願意去原諒 男,去相信他們的浪子回頭金不換。

    陳霖是不是渣男?是,他設計她。但自從車禍之後,她對他的態度好了很多,每次他換衣服時,她都會不小心瞄到他的肉體,不是她要看,而是他執意要在床前換,不去浴室換,他一定是一個曝露狂,喜歡在她的面前露身體。

    他背部的傷也早好了,只有淡淡的痕跡,他一次也沒有在她的面前提起過傷,但他曾經傷痕累累的背部已經如記憶內存刻在她的腦海裡。也許就是這樣,她才總會對他心軟吧,她心裡這麼想,因為這個男人曾經救過她的命,放在古代,她要以身相許的。

    但她是這麼古板的人嗎,當然也不是啦,所以她完全懵了。她將這份疑惑暫且放在了一邊,看著前面吃得津津有味的男人,她決定往前走,船到橋頭自然直。

    陳霖吃了鮮甜的刺身,滿意地揚眉,「很好吃。」

    「嗯。」她拿起一個乾酪蝦球壽司,塞進了嘴裡,她記得他很喜歡吃刺身類的食物。

    他邪惡地朝她眨了眨眼楮,「你買了我喜歡吃的東西,我決定給你一個獎勵。」

    吳詩怡差點把嘴裡的壽司給吐出來,她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罔顧她嘴裡滿滿的食物,而不能說話,拚命搖頭的模樣,他笑著說︰「我知道、我知道,決定不會拖欠你的。」

    她好不容易吞下壽司,忙不迭地說︰「不用,謝謝你了。」

    「不客氣,必須的。」他像逗弄小動物似的逗弄著她,看她氣得臉都紅了,淡然地說︰「再不吃,我都吃完了。」

    她驚呼一聲,連忙從他手下搶下了一個壽司,塞進了嘴裡,一雙眼楮防備地看著他,她還真怕他突然起身說要給她獎勵,一個火辣辣的烈焰紅唇,她無福消受啊。

    他們兩個人就跟比賽一樣,他吃一個,她也不示弱地吃一個,很快他們就消滅了所有食物。

    她全身的寒毛突然豎起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陳霖正向她走來,她連忙捂住嘴,「你發神經啊,這裡是公司。」

    他面不改色地將她抱了起來,不顧她的驚呼,輕拍了一下她的臀部,「想讓所有人都進來看戲?」

    哦,該死!她真想將這個男人踢出去,但事實是,她被他拋到了休息室裡的大床上,她臉一紅,好好地在休息室放這麼大的床幹什麼,她不由得想歪了,他該不會是親吻不滿足,想對她做更過分的事情吧!

    那夜,她被他吃幹淨了,以後的幾個夜晚,她總會被他啃上幾次才能安睡,她有些驚訝他精力旺盛的體力和源源不斷的欲望,可憐她是一個軟腳蝦,一踫到他就腿軟。

    「這裡是公司。」她慌亂地退後,真怕他淫蟲上腦,反復地強調這句話。

    他走到她腳邊,一把抓住她的腳,脫了她兩只高跟鞋,隨便一扔,她的及膝短裙被他的動作連帶影響,卷上了腰部,白色的內褲露了出來,跟陳霖打招呼。

    陳霖眼色深幽地望了她一眼,她渾身一冷,連忙拉過一旁的被子遮住大腿,顫幽幽地說︰「你瘋了。」

    他脫了鞋,踫地跳上了床,差點壓壞了她,他用力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語氣兇狠地說︰「再誘惑我試試!」

    她倒抽一口氣,不敢反駁他,像條毛毛蟲躺在他的懷裡,他又說︰「一起午睡。」

    莫非這是他說的獎勵?

    「再不睡……哼!」他威脅地哼了哼。

    於是她很乖地閉上眼楮,努力培養睡意,也很奇怪,以為在他的懷裡睡不著,結果她一閉眼就睡著了。

    陳霖倒不是沒有那個齷齪的想法,辦公室激情,男人的夢想啊,再正經的男人都有幻想的時候吧,但他要是真的敢做出來的話,以後在公司就看不到她了。

    她絕對會害羞地不敢再來公司了,他怎麼捨得,千篇一律的上班下班,好不容易在這磨難似的工作時間裡多了她,他可不想把她逼走。

    至於性幻想場所嘛,總是要慢慢來,先卸掉她的害羞,這個就是一個巨大的工程,不過沒關系,他耐心十足,慢慢來。

    他優雅地打了一個呵欠,低頭看著她香甜的睡顏,眼眸一柔,帶著寵溺的笑容抱著她一起午睡。枯燥的午睡,變成了難得的甜蜜。

    吳詩怡陪著陳母在宴會裡遊走,陳母開心地為她介紹了不少熟人,吳詩怡嘴甜地跟他們打招呼,陳母很滿意吳詩怡的表現。

    吳詩怡在陳母的眼中,原先只是陳絲的好朋友,她可沒想過吳詩怡會成為自己的兒媳婦,一聽陳霖說吳詩怡是他想結婚的對象,她吃驚不已。

    以陳家的背景、陳霖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陳母因此也很怕自家兒子眼光太挑剔成了剩男,還好他開竅說要結婚。

    她對吳詩怡還是很滿意的,吳詩怡的家境雖然不是很有錢,但也算中等,比不上陳家,但她也沒想過要給陳霖找一個樣樣堪比陳家的女生,畢竟要錢,陳家有了;要權勢,陳家也有,錦上添花固然好,但就怕畫蛇添足。

    本來結婚之前,她對吳詩怡的滿意度才百分之六十而已,結婚之後,她看他們兩個小傢伙相處得不錯,而且吳詩怡的脾性又不是嬌嬌千金,這滿意度就不斷地上升了,到時候等吳詩怡生幾個小孩給她就更完美了。

    陳母拍拍吳詩怡的手,「我們去坐一會,為了漂亮穿高跟鞋,男人不懂我們的辛苦。」

    吳詩怡一笑,陳母很溫和,從來沒有擺臉色給她看過,溫順地頷首,「好。」

    她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吳詩怡端了兩杯果汁坐在陳母身邊,將其中一杯遞給陳母,陳母接過來喝了一口,「再待一會,我們就回去,你不要太累了。」

    「嗯,好。」吳詩怡點頭。

    「對了,我最近讓王阿姨給你做的湯,你有沒有按時喝?」陳母關心地問。

    吳詩怡心裡一顫,她很清楚那些湯湯水水的奧妙,陳母很希望她早點懷孕,可她不想啊,她想著怎麼回話,總不能說她把那些湯水全部倒進了馬梢裡吧。

    「小怡?」

    吳詩怡半真半假地說︰「有些喝了有些喝不下,就讓陳霖幫忙喝了。」她拖著陳霖下水,希望陳母不要怪罪她。

    陳母微蹙眉,看著吳詩怡一臉坦然的模樣,心想吳詩怡還太年輕,沒懂她的意思,於是她微微向前傾,溫柔地耳語,「小怡,那些湯水以後不要再讓陳霖喝了,那是專門給女生喝的。」

    吳詩怡心中一嘆,她就知道,臉上仍然裝出一臉的驚奇,「是嗎?」

    「對。」陳母不想給吳詩怡壓力,「你不要想太多,媽是提前給你的身體作好準備,你們想什麼時候要孩子就什麼要,但身體一定要養好先,雖然我也想要早點抱孫子孫女,但不會逼你們的。」

    吳詩怡虛弱地笑了笑,陳母對她越好,她就覺得騙人真的太不應該了,她太任性、太恣意妄為,她是痛快了,可以後這件事情要怎麼對她的父母解釋,又要如何對得起真心真意對她好的陳父、陳母,還有她的好朋友陳絲呢。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了,也許從一開始堅持不婚也比現在這樣欺騙所有人要好,她騙的人還是所有她最親的人,簡直就是找死。

    「怎麼了?」陳母察覺她臉色不大好,「身體不舒服?」

    「不是,我去一下化妝室。」吳詩怡搖搖頭,「可能快來大姨媽了,小腹有點不舒服。」

    「哦,你去吧。」

吳詩怡起身去了化妝室,一個中年婦女領著女兒往陳母走去,吳詩怡沒有回頭看,去了一趟化妝室之後,她沒有立刻就回去,反而走到陽台透了透風。

    放在包裡的手機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陳霖,「喂?」

    「好玩嗎?」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撥出的弦樂,讓人聽了渾身麻麻的。

    「又不是過來玩的,」吳詩怡默默地翻了白眼,「你找我幹嘛?」

    「老婆,我想你了。」他不要錢地說著肉麻的話。

    身體一陣惡寒,吳詩怡揉了揉手臂,「拜託,不要這麼惡心好不好。」

    他低低地笑了,「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她看了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嗯,王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宵夜,回來吃。」

    他們都知道,所謂的宴會通常就是交際會,沒有人將心思放在吃上面,能想像教養很好的人不去打交道,而端著盤子去吃東西嗎,實在很不雅觀。

    就算宴會的食物是米其林五星,超級好吃,也不能如此失態,畢竟這裡的人哪一個人沒有吃過好料,幹嘛貪圖一時的口腹,被別人看了笑話呢。

    所以宴會上他們不會吃很多東西的,稍微吃一點、喝喝料,回去肚子肯定會餓的,可她沒想到陳霖會想到這一層,還貼心地跟她說了一聲。

    「做了你愛吃的芒果西米露、義大利肉醬面、日式和菓子……」他細細地數來。

    聽得吳詩怡唾液開始分泌,連忙打斷他,「別說了。」

    「流口水了。」他取笑她。

    「掛了。」她微惱地說。

    他笑了笑,「快點回來。」掛了電話。

    吳詩怡摸了摸肚子,覺得肚子空蕩蕩的,饞蟲已經被他勾引出來了,可惡,她將手機放回包裡,走回宴會廳。

    她遠遠地就看到了陳母正在一對母女在講話,她走過去,沒有莽撞地插話,中斷她們的對話,只是當她的目光落在那位年輕的小姐身上時,一絲驚訝的光芒在她的眼裡一閃而過。

    「我兒媳婦回來了。」陳母笑著拉過吳詩怡的手,將她介紹給別人,「她叫吳詩怡,你們叫她小怡就好。」又對吳詩怡說︰「這兩位是安氏的總裁夫人和千金。」

    吳詩怡當作不認識似的對她們打招呼,「安夫人、安小姐,你們好。」

    安夫人畫著華貴的妝容,氣質倒還好,只是她一開口,本來的牡丹之容瞬間成了遍地的野草,「哦,這位就是你的兒媳婦。」

    吳詩怡超不喜歡她古裡古怪的語氣,陳母同樣也聽出了一絲異樣,看了安夫人一眼。

    安亞玲打圓場地說︰「吳小姐,沒想到我們又踫到了,真巧。」

    吳詩怡挑挑眉,有些不解地看著她,「我們之前見過嗎?」傻瓜都知道有些事情過去了就不要提,腦子沒問題的都不會再說以前的事情了,何況陳霖自己都說了安亞玲跟他沒關系。

    雖然不知道男人的話要信幾分,可吳詩怡覺得陳霖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男人。

    安亞玲吃驚地看著她,「你不記得我?之前阿霖……」她說到引人入勝的地方時停了一下,揚起一抹笑容,「我們只見過一面,你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吳詩怡眼眸泛冷,安亞玲還不如別解釋,弄得一旁的陳母一臉的好奇,吳詩怡笑而不語,一副她確實不記得的模樣。

    陳母收回好奇的目光,與安夫人繼續說著話,吳詩怡完美地笑著,安亞玲忽然走到她身邊,輕聲問︰「吳小姐,你最近在忙什麼?」

    吳詩怡心中不悅,她已婚,不會有人再稱她小姐了,她是人妻欸,於是她綿裡藏針,淡淡地說︰「陪陳霖一起上下班。」

    安亞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帶著說教的口吻,「吳小姐,男人不是拴在腰帶上就萬事OK的。」

    安亞玲的聲音極輕,而吳詩怡一直保持著正常音量,一旁的陳母和安夫人都能聽到,她說︰「陳霖工作上有點忙,要我幫忙。」

    陳母也點頭道︰「是啊,有小怡在,陳霖工作效率都提高了。」

    安夫人陰陽怪氣地說︰「黏得這麼厲害。」也不說到底是誰黏了誰。

    吳詩怡心頭不快,不經意地瞄了一眼陳母,陳母風輕雲淡地說︰「可不是,我那個兒子從來不帶女生回家,也不跟哪個女生黏在一起,可自從娶了小怡之後,就老愛黏著她。」

    吳詩怡心中一動,對於陳母的回護,心裡很樂意很受用,陳母情願把自己當兒子描述成妻奴也要站在她這邊講話,她感動不已。

    「哦。」安亞玲臉色微變,又說︰「我以前跟阿霖在一起的時候,他倒是沒有這麼黏人。」說完,她連忙捂著了嘴巴,好似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陳母詫異地看著安亞玲,吳詩怡心中冷笑,臉上也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要比演技,誰不會,現在沒幾下演技,在這個社會怎麼混。

    「阿霖跟你在一起?」吳詩怡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你們不是同學嗎?」

    安夫人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了,「他們在一起的事情,大學同學都知道呢。」

    吳詩怡垂眸,安靜地不說話了,陳母卻笑了,「原來如此。」她看著安亞玲,「我之前都沒聽阿霖說起過。」

    安亞玲緋紅了小臉,「其實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哎。」陳母幽幽地嘆了氣,「我這個兒子很聽我的話。」

    安夫人眉眼一挑,「哦?難道這個兒媳婦還是你給你兒子找的?」

    陳母淺笑,「不是,是他自己找的,他說他這一輩子就結這一次婚,如果不娶到小怡就不結婚了。我說他聽話,是我曾經跟他說過,不要什麼女生都往家裡帶,只有真正喜歡的人才能帶回家。」

    此話一出,安夫人臉一黑,安亞玲臉色同樣不好看,安亞玲其實上次被陳霖威脅之後,她心裡就一直不舒坦,所以今天故意說了這些話,安夫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然要回護她。

    安亞玲也不想做什麼,就是想出一口惡氣,哪裡知道吳詩怡壓根不把她當一回事,而吳詩怡的婆婆又一直站在吳詩怡那一邊,不是說婆媳之間不會和睦相處的嗎,她竟然挑撥了半天還被人說成了不三不四的女生,陳母的意思就是,安亞玲不過是男人還沒定下來之前玩玩的對象,不用認真、不用帶回家,安亞玲聽了簡直要氣瘋了。

    陳母不想看她們的臉色,笑容滿滿地說︰「下次聊,我們先回去了。」

    吳詩怡笑容甜美地說︰「安夫人、安小姐,再見。」

    不管她們的反應,陳母跟吳詩怡上了車,陳母皺眉,側身安撫著吳詩怡,「看我回去不打死那個臭小子,在外面惹什麼桃花債。」

    吳詩怡心中最後一點的不悅也消失了,陳母把她當女兒一樣的疼愛,溫暖了她的心,她柔柔地說︰「媽,我沒有聽進去。」

    「哼,你公公要是敢給我這種氣受,我扒了他的皮!」陳母凶惡地說。

    吳詩怡頓時笑了,一直不知道原來溫溫柔柔的陳母也是河東獅吼,看她笑了,陳母更氣,恨鐵不成鋼,「你這個傻瓜,回去不準這副模樣,要讓陳霖知道你生氣了,讓他知道你的厲害,知道嗎?」

    她哭笑不得,陳霖真的是陳母的親生兒子嗎,「知道了,媽。」在陳母高壓的眼神下,她木訥地應了。

    「不用怕,嫁到我家,我不會只疼我兒子,我也會疼你的,你是我未來孫子孫女的媽媽,要是讓你生氣了,我怎麼對得起他們。」

    陳母的邏輯思維果然與眾不同,吳詩怡頭疼了,陳母嘴上說不著急,但三言兩語不離孫子孫女。

    唉,假結婚果然是不對的。

    陳母和吳詩怡她們回到家裡,陳霖出乎意料地坐在客廳看文件,手邊擺著一杯龍井茶,陳母臉色黑暗地伸手朝他一勾,「跟我去書房。」

    陳霖暗藏疑惑的眼神看向吳詩怡,吳詩怡很聽話地遵從陳母的話,乖乖地不去看他,於是陳霖一臉不解地跟著陳母去了書房。

    而吳詩怡則是去廚房拿了食物上樓,到了臥室,將門反鎖了,陳母交代的,今天陳霖去睡客房。

    吳詩怡心裡樂翻了,開心地吃了食物,去浴室洗漱一番,開開心心地躺在床上敷面膜,時間一到,拿掉面膜,她做著最後一道護膚程式,做完之後,她心情很好地躺在了床上。

    但眼楮一閉上,她就想到了陳霖,接著就想到了安亞玲,她忽然心情又黯淡了,真奇怪,她還沒到更年期,情緒怎麼變得如此多變呢。

    她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突然坐了起來。他婚前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就是婚後有了喜歡的人,他們也可以離婚,他大可以跟喜歡的人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但為什麼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感覺不舒坦呢,她轉了一個身子,正好看到放在床頭櫃上關靜音的手機在閃爍,她拿過來一看,是陳霖。

    他想說什麼?她接起電話,「喂?」

    「睡著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聲音裡帶著一絲萎靡,「快睡了,幹什麼?」

    「你確定要一個人睡嗎?」他問。

    她又翻了一個身,「對啊,以前也一個人睡。」

    那頭傳來他重重的呼吸聲,她覺得他有可能生氣了,他開口了,「我跟那個女人沒有關系。」陳霖被陳母劈頭罵了一頓,罵到最後,他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跟安亞玲什麼關系也沒有,被人誤會很難受。

    「哦。」她低低地應了一聲,微酸地說︰「你跟她有關系,也跟我沒關系。」那頭的呼吸聲又重了,她就當作是風吹過耳邊,「如果你喜歡上了誰,跟我明說,我們好聚好散。」

    她覺得很奇怪,她嘴上說得很輕松,可為什麼她心裡一點也不開心呢,好奇怪的感覺。她閉上眼楮,那頭卻沒有聲音,在她等了等,等不到他的聲音時,他說話了,「吳詩怡,你真狠。」嘟嘟,是電話被掛掉的聲音。

    她的心像被戳了一個洞,他的話猶在她的耳邊回蕩著,不像指責,也不像表達不滿,他說得平淡,卻在她心裡卷起了龍卷風。

    她眼眶微澀,她抬手揉了揉眼楮,不知怎麼就揉出了水,低低地咕噥了一句道︰「我怎麼了?」卻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是啊,她怎麼了,她想什麼就說什麼,從結婚到現在,她就一直強調,他們的婚姻想什麼時候結束就什麼時候結束,可為何聽到他說她太狠時,一股怪異的感覺攫住了她。

    她狠嗎,真的狠嗎?她捫心自問,她很大方、很好講話,怎麼在他的眼裡,她就成了狠心的人了?

    她疑惑地看著天花板,身邊空蕩蕩的,結婚以來陳霖第一次沒有睡在她身邊,她感覺到一種莫須有的空虛,這種空虛讓她渾身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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