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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襲玦 -【這會糗大了(愛情123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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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1:30 |顯示全部樓層
襲玦 - 這會糗大了(愛情123之四)

這小妞是被衰神附身還是怎的?
第一次見面,
她差點被大卡車輾成肉醬;
第二次見面,
她的餐廳遇到搶劫,
要不是他及時出現,
她恐怕就得提早跟這個美麗世界說莎喲啦哪!
所以,本著慈悲為懷的精神,
他只好「勉為其難」地當她的男人,
隨時繞在她身邊,
請注意,他的用意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
絕對不是因為喜歡她,
他才不會喜歡這種沒腦袋又兇巴巴的女人,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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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1:43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正午,熱鬧的校園裡,人來人往的,處處充滿朝氣。

  而在校園的某一隅,五名女孩坐在大榕樹下,躲避著炙陽,享用著今日的午餐。

  「再幾個月就要畢業了,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一名長相清秀的長髮女孩咬著手上的麵包,臉上有著一抹煩惱。

  「天天你喔,我看也只能嫁人吧。」坐在一旁的短髮女孩聽到她的低語,睨了她一眼,下了評語。

  「樂樂,你好過分。」季天天噘起小嘴,瞪著短髮女孩。「我也是能工作的好不好?」她挺起胸脯,想壯大氣勢。

  「你!」夏樂樂非常藐視的瞄了她一眼,「算了吧,你也不想想你大學四年成績都低空飛過,想做的事也都沒有一件成功,我看你唯一的優點也只有廚藝吧。」她非常殘忍地道。

  「樂樂!」季天天被好友批評得紅了眼,小臉滿是委屈。

  「樂樂,別再欺負天天了啦!」一旁的唐盼兒好笑的看了樂樂一眼,「那你呢?畢業後想做什麼?」

  「我喔,當然是賺錢囉,我要賺好多好多的錢。」夏樂樂自信一笑,這世上錢最好啦!「盼兒你呢?」

  「我呀!」聽到樂樂問到自己,唐盼兒無奈的垮了雙肩,「在我姨婆開的婚友社工作囉。」沒辦法,誰叫她國中開始就在那裡幫忙,姨婆年紀也愈來愈大了,她不繼承也不行。

  「那不錯呀!畢業後就有工作。」長相艷麗的凌恩恩以嬌滴滴的聲音接話。

  「算了吧!」唐盼兒沒好氣的揮了揮手。「你們不知道,到婚友社的男人不是聳得像鄉巴佬,就是嚴肅得讓人倒盡胃口。」她邊喝豆漿邊搖頭,可為了生意,她還是得把那些滿是缺點的男人,誇成舉世無敵的大帥男。

  聽到她的評語,一旁的女孩全笑出聲。

  「還是小舞最好了啦,寫小說,稿費多,還不用到外面看人臉色。」夏樂樂撐著臉,看著倚著樹幹抱著筆記型電腦打字的好友。

  聽到自己被點名,方小舞抬起頭,沒好氣的瞪了夏樂樂一眼。「我也是付出腦力,才得到報酬的。」身為一愛情小說作者也是很累的耶!

  「也是啦!」夏樂樂聳了聳肩。

  「那個,我有事要跟你們說。」凌恩恩微微笑著,一雙美眸帶著興奮。

  「我考上空姐了。」凌恩恩深吸口氣,告訴好友這個大消息。

  「耶耶耶——」季天天立即開心的尖喊,「哇!恩恩,你好厲害、你好強喔!」她抱住凌恩恩,開心的跳著。

  「恩恩,幹得好。」另三人也開心的恭喜她。

  「嘿嘿。」凌恩恩得意笑著,「不知道飛來飛去會有什麼艷遇,能釣個金主最好了。」金主、帥哥,快來她的懷抱吧!

  「算了吧,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夏樂樂哼了哼,這世上錢最重要,其它的都閃一邊去吧!

  「我看全天下的好男人都已經死會了。」唐盼兒不屑地哼了哼。

  「可是,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會有好男人的,搞不好我就會遇到。」季天天小聲的插入四名女人的話題裡,兩手捧著頰,兩眼散發出夢幻的光芒。

  聽到她的話,四名女人忍不住皺眉看著她,方小舞率先開口。

  「季天天,你不要名字的筆劃簡單,就連頭腦也簡單好不好?」白馬王子?憑她那單「蠢」的腦子,別被小白臉騙就好了。

  「小舞,你怎麼這麼說?」季天天噘起嘴,澄澈的眸子泛起一層薄霧。

  「事實。」四名女孩齊點頭。

  「討厭討厭,你們好過分喔!」季天天瞪著她們,不依的撲向她們——

  「哇——」

  頓時,五名女孩嬉鬧起來。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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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1:5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望著天空飄下的細雨,一陣冷風吹過,季天天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她一向怕冷,這種天氣,她向來喜歡窩在屋子裡,躺在暖暖的被窩中。

  可惜,自從她開了「簡單」咖啡館後,這種好命的日子就已經離她很遠了。不分四季,一大早她便得親自到市場挑選食材,兀求食物的新鮮,這樣來到店裡的客人才能吃到新鮮美味的食物,日後也會常光臨。

  不過,這麼冷,又要一大早出門,真的好痛苦喔!

  季天天哀怨地皺起秀眉,無奈地輕歎口氣。

  季天天冷到快哭了,可是為了今天的生意,她還是認命踏出腳步,慢慢朝不遠處的市場走去。

  白色的長大衣包裡住纖細的身影,米色的針織毛衣搭著白色長裙,將她一六0的身高襯得更修長,而一頭未經任何顏色挑染的及腰長髮,純粹的黑色配著那巴掌大的鵝蛋臉,將她本就雪白的膚色襯得更白皙,多了一股不沾凡塵的輕靈氣質。

  清秀的臉蛋乾乾淨淨的,沒有繪上多餘的人工色彩,一雙大眼清澈燦亮,小巧的俏鼻、粉如花瓣的櫻唇。整體看來,稱不上美,如以花來形容,她不是嬌艷刺人的玫瑰,而是清新可人的茉莉,另有一番風情。

  「好、好冷!」緊縮著身子,季天天不停打著冷顫,吸吸被凍僵的鼻子,看著眼前的紅燈,停下腳步。

  紅澄小嘴呼著白色霧氣取暖時,她的大眼睛被身旁的小狗吸住目光。

  黃色小狗,無視眼前正是紅燈,正大搖大擺地朝馬路走去。

  季天天原本不以為意地轉頭,卻見一輛大貨車正要經過。

  季天天瞪大眼,立即將眼光移向小狗——

  「笨狗,還不快閃!」她急得大罵,看笨狗仍然慢吞吞的走著,心裡一急,想也未想的便丟下手上的傘,迅速衝上前,滿腦子只想救眼前的笨狗,可等她抱住狗,又轉頭看到離他們更近的貨車——

  腿、腿軟了,完了!

  緊抱住狗,季天天閉上眼。

  突然,她感覺到一股溫暖用力抱住她往一旁滾去,緊急剎車的貨車在水泥地上發出刺耳聲響。

  過了好久,季天天眼睫微顫。

  她、她死了嗎?怎麼一點被撞的感覺也沒有,反而有股溫暖好聞的氣味護住她?

  她疑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已離開路中央,水泥地被磨出一條黑色痕跡,大貨車安穩地停在另一旁,貨車主人正瞪著他們,而她身上還躺著一個……男人……

  「呃……」她勉強出聲,聲音還因方纔的恐懼而微顫,「我、我還活著嗎?」

  「還能說話,是活著沒錯。」壓在她上頭的男人抬起頭,凌厲的黑眸與她對上,如刀削般深邃的五官映入她眼簾,他好看的薄唇緊抿著,顯現濃濃不悅。

  季天天眨了眨眼,沒料到救她的好心人竟長得這麼好看,她輕呼口氣,心裡的浪漫因子發作了。

  這種情形跟那種浪漫的愛情故事開頭好像喔!美麗又單純的女主角被溫柔又俊美的男主角救了,兩人一見鍾情,墜入愛河永遠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啊啊!難道屬於她的白馬王子終於出現了嗎?

  季天天心裡冒出許多夢幻泡泡,她輕輕喉嚨,害羞地看著他。「謝、謝謝你救了我,我……」

  「你是白癡嗎?」男人打斷她的話,大手耙過微亂的頭髮,瞪著眼前的白癡女人。

  「啊?」季天天一愣。

  「還是智商不足?」見她呆愣,男人又冷冷嘲諷一句。

  「什、什麼?」她有沒有聽錯?溫柔又俊美的白馬王子怎會嘴巴這麼惡毒?

  「難道你沒看到前面的貨車嗎?」男人挑眉問道。

  「當、當然有。」看到男人輕視的眼神,季天天也火了,心裡的夢幻泡泡立即消滅。

  「哦。」男人明瞭地點頭。「小姐,麻煩一下,想自殺請到偏遠一點的地力去,別在這阻礙交通。」

  「誰說我要自殺的?」季天天覺得莫名其妙,怎麼突然扯到自殺上頭。

  「你不是要自殺,敢情是到馬路上參觀嗎?」男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髒污,居高臨下地睨視她。

  季天天一愣,立即明白這男人從頭到尾都在嘲諷她,「你、你是沒看到這隻狗喔?」她也站了起來,抱高懷裡的黃色小狗,「我是要救它!」

  看著她手上的狗,男人輕輕一哼。「果然沒腦子!」

  「你才沒腦子哩!小狗也是一條生命好不好?」季天天氣呼呼地瞪著他。

  「區區一隻狗值得你賠上一條命?」揚眉,男人覺得不可置信。

  「當然。」挺起胸脯,季天天回答得毫不猶豫。

  「愚蠢!」男人不以為然地輕撇唇角,懶得再理這白癡女人。

  聽到他又罵人,季天天更不高興了。「喂!你憑什麼罵我啊?」沒禮貌的臭男人。

  「女人,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他懶懶地睨了她一眼,沒想到這白癡女人蠢歸蠢,脾氣還滿嗆的。

  季天天輕哼。「是你先沒有禮貌的!」還破壞她的美好幻想,討厭鬼!

  「算了,不跟你計較,下次想自殺滾遠點,少礙我的眼。」丟下這句,他看也不看她,逕自離去。

  什、什麼態度嘛!

  「我都說我不是自殺,你是聽不懂人話喔……」季天天氣得對他的背影大吼,見他不理會,她更火了。

  可惡的臭男人,最好不要讓她再遇到他,不然她一定要他好看。

  哼!


  「你們說你們說,那個臭男人是不是很過分?我是為了救小狗才衝出去的耶!他竟然用那種很不屑的眼光看我,一副我是蠢蛋的樣子。不!他不只用眼神向我表明我是蠢蛋,他還親口罵我愚蠢,枉費長得人模人樣的,卻一點禮貌也不懂,啊——氣死我了啦!」

  季天天愈說愈氣,一想到那沒禮貌的臭男人,她就一肚子火,雖然事情已經過了三天,可她的怒火卻沒有隨著日子過去而消失,反而愈想火氣愈旺,趁著今兒個和幾個姊妹淘聚餐,便將這股怒氣一古腦兒地發洩出來。

  「而且你們知道最過分的是什麼嗎?」她瞪圓眼,小臉氣鼓鼓的。「就是他竟然破壞我的想像,人家還以為這種美好的相遇就像羅曼史一樣,英雄救美,兩人一見鍾情,攜手共度一生,結果呢?那沒禮貌的臭男人竟完全破壞我的美好想像,啊——討厭死了啦!」

  她氣得直跺腳,好想尖叫。「你們說,那個人是不是很過分?」她向好友尋求共鳴,這才發現她們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

  「呃……你們怎麼了?怎麼臉色怪怪的?」眨眼,她不懂她們幹嘛猛揉太陽穴,又瞪她,又皺眉的。

  瞪著眼前的白癡女人,唐盼兒深吸口氣。

  「季天天,你是沒腦子是不是?竟為了一隻笨狗就衝到大馬路上,你活得不耐煩了嗎?」不行,深呼吸也沒有用,她快被這白癡給氣炸了。

  「沒、沒有呀!」季天天被吼得縮起肩膀,嚇得不敢吭聲,可卻又覺得自己被吼得莫名其妙,萬般委屈地眨著大眼。「我是為了救狗狗……」

  「就為了那只笨狗?」夏樂樂指向躺在玻璃門旁午睡的黃色笨犬。「季天天,你白癡啊你,為了一隻笨狗差點賠命,要不是那『沒禮貌的臭男人』救了你,你早被輾得稀巴爛了,還有命在這『靠夭』?」

  「我、我是好心呀!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狗狗被車撞死喔?」季天天好委屈,原想在好友這裡找尋共鳴,誰知卻找來一堆炮轟。

  「天天你……」凌恩恩揉著太陽穴,已經無力到不知該說什麼了。

  「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真的被撞,看下輩子腦子會不會變聰明一點!」方小舞冷聲道,已經被這女人的豬腦袋給徹底打敗了。

  「小舞你好過分!」季天天嘟起小嘴,「討厭耶!你們幹嘛也跟著一起罵我啦?」吼!她被罵得好委屈。

  「誰叫你笨!」四個女人瞪向她,對她的蠢已經無言以對了。

  「人家哪有!」嘟高小嘴,季天天被罵得很不開心。

  討厭,不護她就算了,竟還跟著一起罵她。

  「你呀!該感謝那位沒禮貌的臭男人,不然你這條小命早沒了,沒道謝就算了,你竟還為了人家破壞你的美好幻想而生氣,真受不了耶!」夏樂樂搖頭,受不了地翻白眼。

  「是他先沒禮貌的呀!」季天天低下頭,不過想到自己沒道謝,還氣沖沖的和人起衝突,確實也有不對的地方。

  「不過,那男人能惹怒天天也很了不起。」凌恩恩失笑。天天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那男人竟能把她惹怒,可真神奇!

  「對呀!原來天天也會有罵人的一天,我還真想親眼看看。」唐盼兒笑著附和。

  「吼!你們別損我了啦!」送給她們一記白眼,噗哧一聲,季天天也跟著笑了。

  「你呀!以後秤秤自己的斤兩,別蠢到只用四肢行動,你的大腦不是裝飾用的。」方小舞瞪她一眼,這女人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跡!

  「知道了啦!」明白好友也是關心她,季天天乖乖點頭,討好地揚起笑容,「你們別氣了啦!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她舉起手發誓。

  「最好!」四名女人共同翻翻白眼,實在不敢相信她的保證。

  「對了,你要養這隻狗喔?」凌恩恩看晌午睡中的黃色小狗,揚眉詢問。

  季天天點頭,表情很無奈。「它賴著不走呀!我只得帶它回來了。」她真的試過,可小狗卻一直跟在她後頭,又用那雙可憐的大眼瞅著她瞧,她心腸一軟,就帶它回家了。

  「喔。」凌恩恩明瞭地點頭,「那名字你取了嗎?」

  「取了,叫小黃。」笑開臉,季天天公佈狗狗的姓名。

  「喔。」四名女人看向黃色小狗。也是,憑天天這腦子,也想不出什麼有創意的名字。

  「不過,還真是被你打敗了,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滿腦子的白馬王子,受不了。」想到天天方才說的什麼一見鍾情、攜手共度一生,唐盼兒就覺得好笑。

  「對呀!季天天,你電視、小說看太多了啦!」夏樂樂也笑了。「你以為有錢又多金的男人到處都有嗎?」

  「可是他真的長得很帥耶!?就是個性有點差。

  「怎麼?你被電到了喔?」凌恩恩眨眨嬌媚大眼,唇角漾著一抹揶揄。

  「是被氣到了啦!」季天天皺鼻,「人家還以為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你們看,這種相遇多麼美啊!英雄救美式的愛情,多麼羅曼蒂克呀!」兩手交握,她的眼睛散發出夢幻光芒。

  啪!方小舞用力往她額頭一拍。「羅你的頭啦!別不切實際了。」

  「吼!」季天天揉著微紅額頭,「小舞,你怎麼打人啦!」瞪著小舞,她氣呼呼地鼓起雙頰。

  「而且,你的小說不也都這麼寫的嗎?俊美的男主角救了美麗的女主角,兩人展開一場可歌可泣、驚天動地的浪漫愛情故事……」

  「大姊!」方小舞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這只是小說,OK?而你身處於現實,OK?」

  「可是樂樂、盼兒,還有恩恩她們就都有遇到呀!」季天天不滿地反駁,而且好友的另一半,個個俊美出色,是難得一見的極品耶!

  遭到點名的三人揚眉,卻聰明的不加入爭辯。

  「天天。」方小舞伸手摸摸她的頭。「她們三人跟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她看向三名好友,再看向自己,不懂哪裡不同?

  方小舞語重心長地看著她。「首先,你的腦子不像她們一樣聰明;再來,你也沒有恩恩的美艷;還有,你還有三個戀妹情結的兄長;最後,憑你的豬腦不被痞子拐就謝天謝地了,俊美又出色的白馬王子?乖,別妄想了。」

  季天天每聽一句,眼睛就瞪得愈大,聽到最後,她氣得小臉發紅,直跺腳抗議:「小舞,你好過分,你不要看不起我,我一定會找到屬於我的白馬王子的!」

  啊!壞人壞人,臭小舞是壞人啦!

  「哦?我看很難吧!」方小舞涼涼地拿起一塊餅乾放進嘴裡,對噴火龍視而不見。

  「而且,要追你的男人還得通過你那三個哥哥的核准,你那三個哥哥跟變態沒兩樣,要通過他們那一關,比登天還難。」

  這話可不假,天天是家裡盼望好久才出生的嬌嬌女,季家人把她當寶似的疼,尤其那三位戀妹深重的哥哥,簡直像三隻狼犬,只要有男人靠近他們的寶貝妹妹,就吠個不停,定把那找死的野男人咬得半死不活。

  「呃……」想到三個哥哥,季天天也遲疑了,可卻又不服氣,臭小舞竟然把她看得這麼低。

  「才不會,那要不要來打賭?」抬高小臉,她的脾氣被挑起了。

  「賭?」聽到賭,一直沉默的三名女人總算出聲了。

  「賭啥?」方小舞懶懶挑眉。

  「賭一餐茹絲葵。」轉轉眼珠,季天天提出賭局,「只要我找到屬於我的白馬王子,你就要請我,反之,就我請你。」

  「期限呢?」托著腮,方小舞淡淡反問。

  「兩、兩個月。」遲疑了下,季天天提出期限。

  「一個月。」兩個月太長了。

  「好。」季天天深吸口氣,「就一個月。」

  「成交。」微微一笑,方小舞信心滿滿。「我等著吃你請的茹絲葵。」

  「哼!是你請才對。」季天天重重一哼。

  她絕對要贏給她們看!


  問題是……她要從哪找來一個俊美又多金的好男人呢?而且還得有勇氣通過她哥哥那關……

  擦著杯子,季天天開始思考。

  畢竟她家人那一邊可不好過,當初她要開這問咖啡店時,可是和家裡革命了好久,家人才勉強同意的。

  身為季氏企業的千金,她的生活向來不餘匱乏,而且她還是家人盼望已久才生出的女娃兒,更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尤其是三個哥哥,更是把她當成寶,捨不得她受一絲傷害。

  所以,從小她就是在家人的保護中長大的,大學畢業後,沒有工作,家裡的人一點也不擔心,反而還希望她乖乖待在家裡,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門,當個被呵護的小公主。

  可她不喜歡這樣,她想學著獨立、想開一間自己夢想已久的咖啡屋,為了這目標,她和家人爭取了好久,他們才勉強同意讓她搬出來住,也出了資金讓她開了「簡單」咖啡館。

  不過,她還是每個星期都要回家一次,而三位哥哥更三不五時來找她,就怕她發生什麼意外,完全把她當小孩子看。

  她雖然長得不差,可是如今都已經二十七歲了,卻連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她的三個哥哥從小到大就護她護得緊緊的,就如小舞所說的,方圓百公尺之內,只要有他們認為危險的男人步入,警報系統立即啟動,驅逐敵人。

  這樣過度的保護,她能交到男友才有鬼!即使搬出來住了,她的生活還是被掌控著,一點也不能享受戀愛的甜美滋味。

  季天天皺起眉,有點後悔自己和小舞打賭了,一個月內,她真的能找到屬於她的白馬王子嗎?而且這位王子還得有勇氣面對她那三位哥哥……

  突然,那沒禮貌的臭男人閃過她的腦海。

  呸呸呸,她在亂想什麼……

  季天天用力甩頭,把那張臭臉甩出腦海。她才沒那麼倒霉哩!而且,那沒禮貌的臭男人一點也不符合她白馬王子的標準,不合格啦!

  叮鈐!

  突地,繫在玻璃門上的鈐鐺發出好聽的清脆聲響。

  「歡迎光……」她笑著抬起頭,卻在看到來人時笑容一僵,最後一個字含在嘴裡,就是吐不出來。

  不會吧……她才剛想到他,他竟然就出現了!

  嚴君璽挑眉,沒料到會這麼巧,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三天前救過的白癡女人,看來,她似乎是這間咖啡館的老闆。

  「真巧。」撇撇嘴角,他懶懶地打聲招呼。

  「你怎會來這?」季天天瞪眼,怎麼也沒想到還會和這沒禮貌的臭男人碰面,而且面對面一看,她才發現他個子很高,搞不好有一九0,半長的黑髮微亂,反而給人一股不羈感,藍色的高領毛衣搭著黑色牛仔褲的輕鬆模樣,微減低黑眸的凌厲,可那股迫人的氣勢,卻依然凌盛。

  看起來簡直像混黑社會的!而且還很像小說裡那種大哥級的人物,那股氣勢怪嚇人的!

  「小姐,你這裡是咖啡廳吧?」嚴君璽隨便找個位置坐下,指尖輕敲著桌面,像帝王似的,黑眸直直望向她。

  仔細一瞧,這白癡女人長得還不錯嘛!雖然不是屬於令人驚艷型的,不過清秀的臉蛋沒有多餘的人工色彩,連唇瓣也是自然的粉色,一雙大眼水汪汪的,黑瀑般的長髮披洩,將她整個人襯得更嬌小,也更輕靈。

  除了沒啥腦子外,堪稱是個清秀佳人!

  「對呀!」季天天點頭。

  「那有在賣食物吧?」他慵懶詢問。

  「廢話!」她送他一記白眼。

  「那請問你認為我來這裡幹嘛?」他問得很有禮貌,眼神卻明白地告訴她,先問出廢話的人是她。

  「呃……」再怎麼蠢她也明白自己又被嘲弄了。「請問先生想吃什麼?」咬牙,她恨恨問道。

  可惡!衰爆了!沒事又遇到這臭男人,偏偏他還是客人……真不想做他的生意!

  「一個一號餐,再一杯冰咖啡。」看完菜單,他說道,接著環視起四周。

  這問店不算大,不過佈置典雅,感覺還算不錯。

  「請稍候。」季天天不甘不願地答道。

  邊打著奶泡,她邊不甘願地咕噥:「討厭,想吃飯不會去別間喔?」而且現在都快十二點了,整間店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很危險耶!

  想到這,她有了危機意識,抬起眼眸,悄悄地覷他一眼。

  「嚇!」沒想到眼神卻和他對上,她一驚,「你、你看我幹嘛?」

  有點不安,她趕緊從一旁抽出刀子,小心警戒著。

  「放心,我沒那麼飢不擇食。」嚴君璽嘲弄地揚起唇角,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我對女人也是有選擇的,像你這種的……」他懶懶地瞄她一眼,立即不屑地撇開視線。

  「喂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呀?」季天天氣紅臉。

  可惡!他竟然一臉輕視的表情。

  「這麼明顯你還看不出來?」果然蠢!

  「你你你……」季天天氣得說不出話來。

  吼!好想把手上的刀子丟向他喔!

  「怎樣?」嚴君璽懶懶揚眉。

  「不做你生意了啦!你滾啦!看到就討厭!」她重重放下手上的刀子,就怕自己一時衝動真的丟過去。

  見她氣得漲紅臉,嚴君璽不禁覺得好玩。這白癡女人的情緒還真好撩撥,就連想法也很好猜測,一點心事都藏不住。

  看著她氣鼓鼓的臉蛋,嚴君璽微聳肩,正當要開口時,玻璃門上的鈐鐺清脆一響,另一道聲音比他更快發出——

  「搶劫,統統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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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現在是什麼情形?

  季天天瞪圓眼,驚愕地看著頭戴安全帽、手裡拿著槍,說要搶劫的男人。

  她傻住了,完全反應不過來。

  開業這麼久,她第一次遇到半夜搶劫,嚇都嚇死了。

  「呃……」怎麼辦?

  「錢!快把錢拿出來!」安全帽裡頭發出的聲音微顫著,手上的槍也下停抖著,「你、你們最好乖乖聽話,我手裡的槍是不長眼的。」

  「再抖下去,會擦槍走火喔!」不同於兩人的緊張,嚴君璽一臉悠然,好看的唇角甚至輕揚著笑,冷靜的黑眸嘲弄地看著搶匪。

  「閉、閉嘴!」搶匪將槍口指向他,看到嚴君璽神色自若的模樣,他更緊張了!

  「你、你別說話啦!」季天天嚇得快哭了。

  這男的是沒神經是不是,竟還拿話刺激搶匪,他就不怕搶匪一火起來,真的開槍呀!

  嚴君璽瞄她一眼,見她眼眶都泛紅了,卻還故作勇敢的忍住快掉下來的淚珠子,不禁覺得玩味。

  季天天看向搶匪,吞了吞口水。「你、你別衝動,我、我馬上拿錢。」她急忙打開收銀機。

  「不用給他錢。」嚴君璽站起身,慢慢走向搶匪,高大的身子令人有著強烈的壓迫感。

  「站、站住!」一看到嚴君璽高大又氣勢凌厲的模樣,搶匪嚇得連連後退,舉槍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你、你再不站住,我就開槍了!」

  「開呀!」嚴君璽無所謂地一笑。

  「喂!你瘋啦!」季天天也被他的舉動嚇住了。

  「開呀!怎麼不開槍?」黝黑的手掌互按著指關節,發出清脆的聲響,看著搶匪,嚴君璽笑得恁般野蠻。

  「你、你……」搶匪被他的笑容弄得發毛,「別、別逼我。」他抖著手,真的要扣下扳機。

  「開呀!我等你。」嚴君璽瞇起眼。

  一旁的季天天看得快喘不過氣了,看到搶匪真的扣下扳機,她忍不住閉上眼,兩手搗住耳朵,放聲尖叫:

  「救、救命!出、出人命了啦!」

  那白癡沒事去送死幹嘛?嗚嗚……雖然她有詛咒過他去死,不過不是真的想要他死呀!嗚……

  「閉嘴!」嚴君璽皺眉大吼,他的耳朵快被她高分貝的尖叫聲給炸聾了!

  「啊啊啊——」嗚嗚……他如果死了的話,會不會半夜跑來找她報仇呀?可是,又不是她害死他的,她只有詛咒他而已呀!

  不行!他的吼聲完全被她的尖叫聲給蓋過去了!嚴君璽翻個白眼,無奈地吁口氣,乾脆一拳把搶匪打昏,轉身跨大步來到她面前。

  「女人!你是叫夠了沒?」他一手搗住她的嘴,一手拉開她搗住耳朵的手,乾脆放聲在她耳邊低咆。

  她再這麼叫下去,他就算沒被子彈打死,也會被她的尖叫聲吵死。

  「你、你……」季天天噙著淚眼,傻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耳朵還因他方纔的吼聲而嗡嗡作響,提醒她跟前的人似乎還活著,可是她又不確定……

  看出她的遲疑,嚴君璽忍耐地深吸口氣。「對,不用懷疑,我還活著。」

  說真的,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蠢、這麼呆,又這麼反應遲鈍的女人,要不是他自制力夠好,真的很想一掌巴下去。

  「可、可是怎麼會……」眨了眨眼,季天天還是不敢相信。搶匪手上不是有槍嗎?

  再次深呼吸,嚴君璽好心地說出答案:「那笨蛋沒開保險栓,就算他怎麼按,子彈也射不出來。」

  一開始他就注意到這蠢蛋搶匪根本不知道要開保險栓,才故意出言挑釁,他想這人應該是第一次搶劫,聲音抖就算了,連拿搶的手也一起抖,一點氣勢也沒有。

  「所、所以你真的沒有事?」抖著唇,季天天再次確認。

  「廢話!」嚴君璽不耐煩地翻個白眼,「不然你以為你現在是在跟鬼說話嗎?」蠢!笨!她的反應能不能快一點呀?

  確定站在面前的不是死人,季天天總算鬆了口氣。

  「放鬆,她腿也跟著軟了,整個人坐在地上,吸吸鼻子,哇地一聲,忍不住放聲大哭。

  「嗚……好、好可怕!我還以為你會死,要是你死了怎麼辦……」咬著唇瓣,她哭得整張臉都紅了。「要、要是你掛掉的話,罪、罪人是我耶!」

  「關你什麼事?」嚴君璽挑眉。因為他死在她的店裡嗎?

  她紅通通的眼眸好無辜、好可憐地望向他。「嗚……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詛咒你去死的,幸好你還活著,要是你死了,變成惡鬼來找我報復怎麼辦?」她吸吸紅紅的鼻子,想到那情形就整個人發毛。

  「嗚……我不要你變成惡鬼來找我啦!」她怕鬼啦!嗚嗚……

  青筋在浮動,真的,要不是他自制力夠好、要不是她是女人,他真的很想用拳頭解決掉她,這個又蠢又呆的白癡女人!

  再次深呼吸,嚴君璽忍住蠢蠢欲動的雙手,勉強平和開口:「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從頭到尾都在怕這個,而不是怕搶匪?」

  季天天愣一下,眨眨眼。「當然是死人比較可怕,搶匪只要給他錢不就得了嗎?」搶匪一進來就說要搶錢,給錢不就好了,幹嘛怕?

  好答案!好到讓他無言!

  再次深深呼吸,嚴君璽再問:「你就不怕他搶劫時順便劫色嗎?」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想到這點呀?

  「啊?」季天天再一愣。「他又沒說要劫色!」擰起秀氣的眉尖,她不懂搶錢跟劫色怎會扯在一起。

  看著季天天單純又疑惑的表情,嚴君璽明白了,這女人的思考方式完全是一直線的,說好聽點是單純,說白一點,簡直是比單細胞生物還蠢的白癡女人!

  「算了!」翻個白眼,他放棄跟這白癡女人對話了。「打電話報警吧!剩下的你自己處理,我走了。」

  聽到他要走了,季天天瞪大眼,趕緊出聲:「你、你要去哪裡?」她急忙拉住他的褲管,可憐兮兮地仰頭看他。

  「回家。」他瞄了被抓住的褲管一眼,再把視線移向她,俊臉滿是不耐。

  他現在又餓又累,吃一頓飯遇到搶劫,這就算了,偏偏還碰到一個白癡女人,搞到他什麼食慾都沒了!

  「不要!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啦!」她眨巴著大眼,想到他要丟下她一個人在這,已經停住的淚水又嘩啦啦地滾下來。「嗚……我一個人會怕啦!你留下來陪我等警察來嘛!」

  「不要!」無視她的淚水攻勢,嚴君璽想也不想就斷然拒絕。他才不要留下來做筆錄,那很浪費時間。

  「為什麼?」季天天好可憐地看著他,覺得他好沒同情心,「難道……」她狐疑地上下看了他一眼,一個想法慢慢浮現腦海。

  「你那是什麼眼神?」嚴君璽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吸吸鼻子,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是不是什麼黑道大哥呀?所以不能見警察,怕被抓去關。」唔……愈看愈覺得像耶!

  「……」忍!千萬別掐住她的脖子,這是犯法的,而且跟一個白癡女人計較,不是顯得他很幼稚嗎?

  「再見。」大腳甩開她的手。媽的!他以後不來這家店了。

  「嗚……不要啦!」季天天趕緊抱住他的腿,「我收回剛剛的話,求你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啦!」嗚嗚……她一個人會怕啦!

  「放手!」嚴君璽瞪著她的手,青筋隱隱浮動。

  「不要!」季天天拚命搖頭,死也不放手。「如果那搶匪在警察來前就醒來的話,那怎麼辦?我又制不住他。」

  「反正他是來搶錢的,給他錢不就行了?」嚴君璽冷聲嘲諷。這女人下是怕鬼甚於怕搶匪嗎?

  「可是有你在,我就不用給錢了呀!」有可以不用給搶匪錢的選擇,她幹嘛要給?

  唷!這女人這時倒不笨嘛!

  嚴君璽挑眉,看著底下那張哀求的可憐臉蛋,淡淡開口:「我留下來有什麼好處?」

  「好處……」季天天一愣,立即想到他來這裡的目的。「你不是來吃飯的嗎?我請你吃飯好不好?」她揚起討好的笑容。

  「只有一頓?」撇嘴,他有點不滿意。

  「ㄟ……不然你還要什麼?」眨眼,季天天不解地側著頭。

  手指輕摸著下巴,嚴君璽想了下。「這樣吧!以後我來這裡吃東西,你都不能跟我收一毛錢。」

  有免費的東西可以吃的話,他可以打破自己剛說絕不再來這家店的誓言。

  「啊?」季天天睜大眼,不敢相信他的話。「先生,你這會不會A太多了?」瞧他穿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也是吃白食的!

  嚴君璽聳肩,「不要拉倒。」他也不勉強,甩開她的手,再度轉身要離開。

  「啊——好好好!我答應。」抱住他的腿,季天天連忙點頭,「這樣行了吧?」

  「當然。」嚴君璽滿意地笑了。「你可以去打電話了,還有,我要吃的東西快點弄一弄,餓死了。」他像個大爺似的,連聲吩咐。

  「好。」迫於惡勢力,季天天只得聽他的話,乖乖起身。

  嗚嗚……她被惡霸壓搾了啦!

  「對了,角落那隻狗很眼熟。」從剛剛他就注意到那只毛色雜黃的小狗,自從搶匪進來後,它就一直窩在角落不動,直到搶匪被他制住了,它才大搖大擺地走出來。

  那隻狗……「該不會就是那天被你救了的笨狗吧?」

  看著「死而復生」的小黃,季天天恨恨咬牙。「沒錯。」

  臭小黃!搶匪一進來就裝死,現在聽到有吃的,倒活過來了!

  「哦……」嚴君璽輕哦一聲,尾音拉長。

  這臭男人一定出口沒好話,果然——

  「呵……還真是什麼主人養什麼狗呀!」一樣笨、蠢,又膽小。

  關你屁事!她好想吼回去,可是不行,搶匪還在,她也還沒報警。

  「呵呵呵……」季天天乾笑,一肚子火卻在肚裡發酵。「請等等,報完警我馬上弄吃的給你。」機車男,她好想在食物裡下毒喔!

  看著走進廚房的背影,想也知那張清秀小臉此刻絕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勾起一抹笑容,嚴君璽輕聲笑了。

  這女人蠢歸蠢,不過逗起來倒滿好玩的,看來以後沒事可以拿她來逗逗。揚著笑,他在心裡想著。

  而此時,剛報完警的季天天,卻突然打了個寒顫。

  奇怪,要變天了嗎?


  她的預感沒有錯,她家確實是變天了。

  季天天一臉無奈地坐在沙發上,忍受四周傳來的轟炸,心裡第N次後悔,她不該在報警的時候順便通知家人,不然她此刻也不會在這裡受罪,就像現在……

  「寶貝,你真的沒有事嗎?」季母一臉心疼地抱著寶貝女兒,就怕女兒哪裡受到傷害。

  「媽,我真的沒事。」深吸口氣,季天天第N次告訴母親自己真的安然無恙。

  「寶貝,你不要騙媽媽,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收驚?」季母紅著眼眶,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媽,你別哭啦!相信我,我真的沒事。」老天,她最怕老媽哭了。

  「天天,你把那間咖啡店關了,反正家裡又不差你這份薪水,讓爸媽養又沒什麼。」季父皺著眉。

  打一開始他就反對女兒開什麼咖啡店,果然,現在出事了吧!

  聽到父母的話,季天天瞪大眼,急忙搖頭。「才不要,我才不要讓你們養。」她都長這麼大了,才不想在家當米蟲。

  「天天,聽爸的話,你就乖乖待在家。」老大季凱臣柔聲勸著寶貝妹妹。

  「是呀!反正你那家小咖啡廳也賺不了多少錢……」老二季凱浩接話。

  老三季凱耀也跟著附和,「小妹,你要錢的話,我們每個月都會匯到你的帳戶……」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聽完他們的話,季天天拚命搖頭,氣呼呼地鼓起雙頰。「就算賺不了多少錢,至少那是我自己賺的錢,而且也夠我過活呀!我才不要用你們的錢。」

  她就是想要自力更生嘛!都二十七歲了還讓家裡養,想到就丟臉。

  「寶貝,你乖,聽你爸和你哥的話,把咖啡店關了,就待在家裡,陪媽也好呀!」季母也跟著勸。

  「媽……」看著母親紅通通的眼睛,季天天好無力。

  「天天,聽話,明天就把那家店給關了。」季父摸摸女兒的頭,滿臉寵溺。

  「是呀!小妹,你看這次遇到搶匪,幸好沒發生什麼事,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叫我們怎麼辦?」小妹可是他們家的寶,可不能被傷到一根寒毛!

  「大哥,這次是意外。」不想屈服,季天天努力掙扎。

  「有一就有二,你能擔保同樣的事不會再發生嗎?」季凱臣反駁,打算趁這機會讓小妹乖乖待在家裡。

  「我……」季天天無言,她是不能。

  「天天乖,留在家裡陪媽媽不好嗎?」季母拍拍女兒的手,溫婉的面容讓季天天無法開口反駁。

  「是呀!需要錢的話,就跟爸說,不然你哥他們也會給你。」見女兒無置喙的餘地,季父滿意地笑了,怕女兒再開口,他趕緊做下結論。

  呵呵……這下他家寶貝總算可以乖乖待在家了,開什麼咖啡廳,他們季家又不缺那點小錢。

  季父和妻子、兒子以眼神互相示意,彼此皆滿意這樣的結果。

  季天天張口,卻完全不知要說什麼,該說的話他們都說完了,她根本無法開口,難道只能乖乖聽話嗎?

  嗚……她不要啦!誰來救她呀!

  「咳咳……對不起,打擾一下。」突然,一個外來的聲音插入這場家庭抗爭。

  一聽到這聲音,季天天眼睛一亮。她的救星來了!

  「方大哥!」她急忙跑向來人,熱情地抱住他。

  「天天,好久不見了。」方亦辰也張手抱住她,戴著無框眼鏡的斯文臉龐輕揚著一抹疼寵的笑容。

  「是呀!」季天天笑著抬起頭,上下打量著他。「這麼久不見,方大哥,你愈來愈帥了耶!」

  她張大眼,新奇地望著這個從小陪她玩到大的鄰家哥哥。

  西裝筆挺,將他碩長的身型襯得更修長,整齊的短髮下是一張斯文俊雅的臉龐,整個人活脫脫像從童話故事書裡走出來的白馬王子,迷人極了!

  「哇!一定有很多漂亮女生追你對不對?說!你有女友了嗎?」拉著他的手,季天天開心地詢問。

  這遲鈍的傻瓜!後面五人不約而同地翻個白眼。

  任誰都看得出來方亦辰喜歡的人是她,只有他們家這遲鈍的寶貝傻傻的沒發現。

  聽到她的話,方亦辰眼裡不由自主地掠過一抹失落,不過卻還是揚起笑容,佯作開玩笑地問:「方大哥沒女人喜歡呀!天天你要不要當我的女朋友?」

  季天天眨眨眼,噗嗤一聲笑了。「你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想被那些愛慕你的女生給宰了。」

  聞言,後面五人忍不住搖頭歎氣。

  「對了,方大哥,你快幫我,我不想關掉咖啡店,你快幫我說話。」搖著他的手,季天天急忙討救兵。

  方亦辰在心裡暗歎口氣,告訴自己別急,反正那麼多年都等了,不差這一下子,他有信心天天最後一定會愛上他的。

  「剛剛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季爸、季媽,我覺得還是讓天天繼續待在外面比較好!」方亦辰看向季家五人,緩緩開口。

  季家五人互看一眼,季凱臣率先開口:「亦辰,我們也不是不讓天天繼續開咖啡廳,但她這次遇到搶匪,可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這我懂,不過天天都二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一輩子受你們保護吧?」他明白季家人擔心的原因,不過太過保護總是不好。

  「對呀對呀!」季天天急忙點頭。

  「如果你們真的還不放心,那這樣好了,以後就由我每天接天天下班,也好保護她,這可以嗎?」方亦辰提出這個辦法,也順便為自己製造機會。

  「啊?」聽到方亦辰的提議,季天天愣一下,「不、不用啦!這太麻煩方大哥了……」她開口,可沒人理她。

  這小子還真會打主意!季凱臣揚起好看的眉,和家人互看一眼,立即作好決定。

  「好吧!就這麼決定。」也好,反正他們家早把方亦辰當未來女婿看,就幫他製造機會吧!免得他家寶貝因為遲鈍而錯失姻緣。

  「什、什麼?」決、決定了?

  方亦辰和季家人互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天天,那麼久不見,要不要一起吃頓飯,方大哥請客。」

  「啊?」她的腦子還停在方才家人的決定,回不了神。

  「好呀!天天,你就跟亦辰到外面好好吃一頓。」季母連忙附和,趁機推一把。

  「啊?」季天天回過神,又一愣,吃什麼飯?

  「去去去,快去。」不等她問話,季母連忙趕他們倆出門。

  「哦。」摸不著頭緒,季天天就這樣傻呼呼的被方亦辰帶出門。


  高級餐廳裡,季天天咬著叉子,秀氣的眉尖微擰著,有點搞不懂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

  咖啡廳可以繼續開著是好事,可她不懂事情怎會發展到方大哥要接她下班,她說不用又沒人理,就這樣被決定了,然後又被拖來吃飯。

  奇怪,她說的話怎麼都沒人聽呀?

  「天天,怎麼了?牛排不好吃嗎?」她連皺眉的樣子都好可愛,方亦辰忍不住揚起笑容。

  「啊?」季天天回神,連忙搖頭,「不會,很好吃。」說著,她切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裡,慢慢咀嚼。

  「那怎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不喜歡跟我一起出來吃飯嗎?」揚眉,他裝出可鄰的摸樣。

  見他這模樣,季天天忍不住笑了。

  「當然不是,你別誤會。」止住笑,她又皺起眉。「只是,你不用每天接我下班啦!太麻煩你了。」

  「怎會麻煩,我一點也不覺得。」只要是關於她的事,他都願意做,可惜這話他不敢說出來,就怕嚇著她。

  「可是太浪費你的時間了,你不是接管方伯伯的企業了嗎?工作更忙了,還要你挪出時間來接我,這樣不好。」搖頭,她還是覺得不妥。

  方家的產業跟她家的一樣,同樣是位於台灣前百大企業,而聽說方亦辰才剛接管總裁的職位不久,會有多忙,可想而知。

  「我看你還是不要接我下班好了,反正我家人他們也不會去查,所以沒差。」她不喜歡因為自己的事,而佔用到他人的時間,這樣不好。

  「你這麼不喜歡我接你下班嗎?」放下餐具,方亦辰正經地看著她。

  每天接她下班是他提議的,目的是為了能跟她多相處,好增進彼此感情,卻沒想到她卻這麼不願意。

  「當然不是。」怕他誤會,季天天急忙搖頭,「只是太佔用你的時間了,而且,我也不習慣每天有人接送,更何況,我的住處離咖啡館也才兩條街而已,這麼近,哪需要人接送……」

  「可是我已經答應你家人了……」

  「那沒差,反正他們也不會去查,所以……」她話還沒說完,一揚眸,卻看到一道眼熟的人影站在大門口,且正被服務生帶領進來。

  她一愣,那張俊臉她永遠不會忘記,更何況顯而於外的凌厲氣勢,在她的印象中也只有一個人才有。

  沒錯!就是那個可惡的惡霸!

  而此時,嚴君璽也感受到一抹注視,揚起俊眸,正巧和那雙水燦瞳眸對上。

  他微訝地挑眉。

  真巧!沒想到在這也能遇到這個白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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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2:3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他那是什麼眼神呀……

  季天天不高興地瞪著眼。他以為她就很樂意見到他嗎?這種巧合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天天,你怎麼了?」見她話才說到一半,臉色就突然變得很難看,方亦辰不禁覺得奇怪,「你身體不舒服嗎?」

  「啊?」收回視線,季天天趕忙一笑,敷衍過去。「沒呀,我沒事。」她只是很衰到碰到黑社會惡霸而已。

  她在心裡碎碎念,視線又往嚴君璽那瞄去,這才發現跟他一起來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長髮美女,一襲米色套裝包裹著姣好的身段,美艷的長相透著一股幹練,看來就像個事業有成的女強人。

  唔,感覺不像是黑道大哥的女人,可是感覺也不怎麼好惹,知人知面不知心,搞不好也是一個厲害的黑道大姊大。

  季天天邊偷瞧邊評估,一顆小腦袋瓜子亂亂想著,猜測著兩人的關係,這時,服務生突然將他們帶位到她隔壁,她一愣,不會吧……

  「真衰。」她低聲咕噥。

  「什麼?」方亦辰揚眉,注意到她的視線一直往隔壁瞧,「你在看什麼?」他往隔壁望一眼,看到來人時,也微微一愣。

  「啊?沒呀!沒什麼……」季天天急忙收回視線,想要再次敷衍過去,可話還沒說完,另一道女聲卻已率先插入——

  「這不是方總裁嗎?還真巧。」美艷女人也注意到他們,微訝地揚起眉,「在和女朋友吃飯嗎?」她看了季天天一眼,笑問。

  啊?怎麼他們認識嗎?看到美艷女人朝方亦辰打招呼,季天天不禁一愣。

  「嚴總,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方亦辰微微一笑,對於嚴君儀的誤會沒有解釋,他微看一下季天天的反應,卻發現她的視線放在嚴君儀身旁的男人身上,對這發現,他不禁微皺眉。

  「天天,你認識這位先生?」不自覺的,他的語氣帶著質問。

  沒聽見方亦辰的問話,季天天以眼神無聲地朝嚴君璽展示厭惡。

  白食男、討厭鬼,你來這幹嘛?

  清楚的接收到她的厭惡,嚴君璽嘲弄地撇了撇嘴角。

  怎麼?這餐廳是你開的嗎?只准你能來呀?

  接收到他的嘲弄,季天天氣得瞠圓眼,小手緊握成拳,好想從那張可惡的惡霸臉狠狠揍過去。

  討厭鬼、討厭鬼、討厭鬼、討厭鬼、討厭鬼!她氣得鼓起頰,不停在心裡叩幾罵。

  嚴君儀也發現到兩人的「眉來眼去」,不禁覺得有趣。「君璽,你認識這位小姐?」

  「嗯哼。」沒否認,嚴君璽微聳肩。「昨天我進警局,就是拜她所賜。」他睨了季天天一眼,撇唇,又移開眼。

  這態度讓季天天不滿極了。「喂,我又不是故意讓你進警局的,你要的條件我也答應了呀!幹嘛一副不屑的樣子?」哼!讓他吃白食還這麼跩,跩屁喔!?

  「女人,搞清楚!」一手抵住桌沿,嚴君璽壓低身子,將季天天整個人鎖在他寬闊的身形下。「昨天可是你求我留下來的,還抱住我的腿,死也不肯放,你沒忘吧?」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提醒她昨兒個的情形。

  季天天漲紅臉,想起自己昨天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沒尊嚴地求他留下來的模樣,頓時回不了話。

  見她又氣又窘的模樣,嚴君璽勾起的唇角更染上了一抹得意。「嗯?你找回失去的記憶了嗎?」

  「我、我……」啞口無言,季天天只能乾瞪眼。

  一旁的嚴君儀瞄了方亦辰一眼,見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只得輕咳幾聲,打斷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談。

  「君璽,夠了,別這麼欺負女孩子,一個大男人這麼愛計較,不像話。」她輕斥,轉頭向天天道歉:「小姐,不好意思,別跟我這笨弟弟計較。」

  「弟弟?」季天天一愣,直覺開口:「我還以為你是他的情婦哩!」這話一出,嚴君儀和方亦辰同時愣住,嚴君璽則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噗——」一回神,嚴君儀忍不住噗哧一笑。「情、情婦?」她看了嚴君璽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她哪裡看起來像情婦了?

  「對呀!他不是黑道大哥嗎?你長得這麼漂亮,跟他又親密得很,我還以為你是他情婦。」不覺得自己的話哪裡不對,季天天回得理所當然。

  「黑、黑道大哥?」嚴君儀看了弟弟一眼,那副凶巴巴不好惹的模樣……「哈!有像!真的有像!」顧不得儀態,她忍不住捧腹大笑。

  「天天!」就連方亦辰也跟著哭笑不得,原本的不悅頓時消散。

  看來是他誤會了,天天和這位嚴先生應該沒什麼關係。

  「呃……」季天天看了看眾人,搔搔頭。難道她又說錯話了嗎?

  「老姊!」嚴君璽受不了地瞪了大姊一眼。

  白癡女人蠢就算了,怎麼連她也跟著起哄……

  「哈!」嚴君儀勉強忍住笑聲,可一看到他那張臉,又想到季天天的形容,又忍不住笑了。「哈……對、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

  「那你慢慢笑,我先走了。」受不了,是她邀他來吃飯的,他可沒差。

  「等等等。」嚴君儀連忙拉住小弟,「那麼久沒見,好不容易找你出來,你就這樣走呀?」止住笑聲,她擦了擦泛淚的眼角,瞪了嚴君璽一眼。

  「是你只顧笑的。」揉著額角,嚴君璽好想歎氣。

  吃個飯也要這麼費時問,說到底,都是這白癡女人的錯。

  想著,他忍不住掃了季天天一眼。

  季天天瑟縮了下,覺得被瞪得莫名其妙。她又沒怎樣,白食男幹嘛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她……

  「好好好,是我不對。」嚴君儀沒啥誠意地道歉,回頭看向方亦辰,「方總裁,就不打擾你和你女友吃飯了。」她看了季天天一眼。這女孩還真可愛,眼神清澈,看得出來是沒什麼心機的人。

  「女友?」總算聽到這兩字,季天天用手指著自己,「你是指我?」睜大眼,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是呀!」見季天天的反應奇怪,嚴君儀微挑眉。「難道是我誤會了?」她看了方亦辰一眼,腦子一轉,大概猜到是啥情況了。

  一旁的嚴君璽也跟著揚眉,他知道方亦辰是方氏物產新上任的總裁,前陣子常在各商業雜誌看到他,被稱為上流社會的貴公子,沒想到這樣的人竟會看上這白癡女人!

  他在心裡搖頭,懷疑方亦辰的眼光有問題。

  沒察覺眾人的心思,季天天急忙否認:「當然不是,我和方大哥才不是那種關係。」

  聽到天天的否認,方亦辰心裡不禁失落,卻還是勉強揚起笑容回應:「是呀!天天是我從小到大的鄰家妹妹,你們誤會了。」他看向季天天,見她猛點頭,一副生怕人誤會的模樣,不禁在心裡無奈一歎。

  「原來如此。」嚴君儀看了兩人一眼,方亦辰臉上的失望極其明顯,可這名叫天天的女孩卻一點也沒發覺,這情形還真有點尷尬!

  「對了,既然都在這碰到了,不如同桌吃飯吧!」不想讓尷尬繼續,方亦辰乾脆開口邀請。

  耶?不會吧?聽到方亦辰的邀請,季天天直覺皺眉。她不要和討厭鬼一起吃飯啦!

  同時,聽到邀請的嚴君璽也跟著皺眉,他看向季天天,恰巧季天天也看向他,同樣嫌惡的眼神對上,不歡而散,撇開。

  「也好。」嚴君儀笑著同意。「對了,沒跟你介紹,這是我弟弟嚴君璽,君璽,方總裁你該知道吧?」

  「嗯。」嚴君璽不怎麼甘願地落坐,恰好就坐在季天天對面。

  「嚴君璽?」聽到這名字方亦辰微微一愣,「該不會是那位電腦鬼才嚴君璽吧?」

  「沒錯,就是他。」嚴君儀微微一笑。

  知道自己沒錯認,方亦辰不禁興奮了起來。說起鬼才嚴君璽,在商界可是無人不知的,聽說他不到十八歲就在麻省理工學院拿到物理、數學兩個博士學位,然後又在二十歲時從哈佛大學拿到企管、經濟的博士學位,那時可是一堆企業急著網羅他。

  沒想到他卻沒進任何公司,反而自己創了一家小公司,人員只有他一個,而那時他第一個接受的工作,就是幫嚴天集團設計一個線上遊戲,那套線上遊戲一推出便風靡全世界,更為嚴天集團創造上億收入,鬼才嚴君璽的名稱從此在商界轟動起來。

  「沒想到在科技界堂堂有名的電腦鬼才嚴君璽會是令弟,怎麼不在嚴天集團工作呢?」他忍不住問。

  嚴天集團是世界排前五十大的跨國集團,在世界各地均設有分公司,而每一個分公司每年皆為嚴天集團創造上億收入,其規模之大,絕非方氏物產可比擬,可卻從沒聽過嚴君璽和嚴天集團有任何牽扯。

  「他呀!」嚴君儀白了弟弟一眼。「他對管理公司沒興趣,寧願到外面混,真不懂那冷冰冰的電腦語言有什麼好玩的。」

  「怎會,令弟在商界的名聲可不小,尤其他前陣子和京極集團合作的線上遊戲,現在可是風行整個世界。嚴先生,剛好方氏物產也想往科技發展,有機會的話,不知能否與你合作?」他看向嚴君璽,探問合作的可能性。

  嚴君璽淡淡一笑,「有機會的話。」話是這麼說,可一股厭煩卻開始從心裡竄起。

  煩!吃飯就吃飯,幹嘛還談些無聊的公事……

  「京極集團?」在旁完全聽不懂對話的季天天總算聽到一個熟悉的字眼,咬著叉子,她微側首,想了一下。「那不是袁玄翼家的公司嗎?」

  袁玄翼是盼兒的男友,她記得他的公司,好像就叫京極!

  「這位小姐也認識袁總裁?」嚴君儀看向季天天,對她的興趣可大了。

  她這弟弟對女人向來就不耐煩,尤其那件事發生後,對女人更是厭惡,可也沒見過他這麼沒風度,當場就跟女生吵嘴,第一次見到這情形,讓她不得不好奇。

  「嗯。」季天天點頭。「他是我朋友的男友。」

  「哦。」嚴君儀輕應一聲,又繼續問:「你叫天天吧?姓什麼呢?」

  「季,季天天。」揚起甜笑,季天天輕聲回答。

  真可愛的笑容!純真得讓人看了就喜愛。嚴君儀在心裡想道,有點明白方亦辰為什麼會喜歡這女孩了。

  嚴君璽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那股甜美直直映入眼簾,他心裡不禁微訝,這女人怎麼一笑,就讓人覺得好像變漂亮了。

  「姓季?該不會跟季氏企業有關係吧?」嚴君儀猜測。

  「嗯。」季天天點頭。

  「原來是季氏千金呀!」聽說季氏跟方家往來向來密切,看來兩家是門當戶對。

  不習慣被人這麼稱呼,季天天不禁感到有點靦腆。

  「季氏的大小姐不待在家,沒事開咖啡店幹嘛?」揚眉,嚴君璽開口詢問。

  他沒有任何目的,純粹隨便問問,可聽在季天天耳裡,卻覺得他在嘲諷她,刺耳極了。

  「奇怪!關你什麼事呀?不然你幹嘛不待在嚴天集團,要出去外面當什麼電腦鬼才?」季天天輕哼,朝他吐舌。

  她的反應讓嚴君璽不禁皺眉,也跟著不高興了起來。「喂!我只是隨口問問,你幹嘛像只刺蝟一樣?」語氣這麼沖,真讓人懷疑剛剛一臉害羞靦腆的人真是她嗎?

  「我跟你又不熟,問那麼多幹嘛?」瞪他一眼,討厭鬼。

  嚴君璽深呼吸,覺得好像遇到「番女」。

  「女人,你是想吵架嗎?」雙手環臂,他的食慾已經完全沒有了。

  「誰要跟你吵架,我才沒這麼閒。」哼一聲,放下刀叉,她也沒胃口了。「方大哥,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吃。」

  起身,放下餐巾,她朝嚴君璽扮個鬼臉,轉身離開。

  怪女人,莫名其妙。。

  「我也不吃了,先走了。」被弄到沒食慾了。媽的,早知道就待在家工作,省得出來受氣。

  剩下的兩人尷尬對看,嚴君儀乾笑幾聲,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心裡一個念頭閃過——

  方家和季家是門當互對,可他們嚴家也不比方家差呀……


  臭白食男!討厭鬼!

  步出餐廳的季天天踩著重重的腳步,低著頭,邊走邊咒罵,每踩下一步,她都當地面是嚴君璽那張可惡的俊臉,用力地、狠狠地、重重地踏上去。

  「奇怪,這世上怎會有人這麼討厭呀?」她咕噥,氣得鼓起臉頰,小嘴嘟得高高的,想到嚴君璽那張討厭的嘴臉,她整個人完全沉浸在怒火裡,沒注意到前面還是紅燈,就這樣呆呆地踏了出去。

  「女人,你找死呀!?」跟在她後頭的嚴君璽急忙一把抓住她,將她用力往後拉。

  「哇!」沒料到有人會突然抓住她,季天天嚇得尖叫,沒有防備地被他拉進懷裡。

  「閉嘴!」吵死了,動不動就尖叫。

  「你、你……」季天天從驚嚇中回神,沒發現自己還被他抱在懷裡,她一開口就罵:「你沒事幹嘛拉我呀?這樣嚇人很好玩嗎?」

  「我才想問你有沒有長眼睛,沒看到紅燈嗎?」白癡女,救她還罵人。

  「紅燈?」季天天一愣,回頭一看,亮亮的紅色號志明顯的掛在上頭,「我沒注意到……」

  「懂了吧?」嚴君璽沒好氣地回話。

  咬著唇,季天天尷尬地回頭看他。「對、對不起,我被嚇到,以為你又在捉弄我,才會……」罵人。

  嚴君璽白她一眼。「我沒事捉弄你幹嘛?」當他吃飽閒著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無聊。」季天天嘀咕,「而且你跟在我後面幹嘛?」他不是才剛進餐廳不久嗎?

  「這條路你開的嗎?只准你走呀!」他哼一聲,將她從懷裡放開,「好好一頓晚餐全被你搞砸了。」看著燈志號變綠了,他繞過她,往前走去。

  直到被他推開,季天天才發現自己剛剛一直窩在他懷裡,小臉因這發現而一紅,可他的話卻又讓她不服。

  「喂!關我什麼事呀?我又沒阻止你吃飯。」跟在他後頭,她不服氣地反駁。

  回頭,嚴君璽沒好臉色地瞪她一眼。

  「好好的食慾全被你弄不見了,你以為我還吃得下嗎?」哼了哼,他轉身繼續走。

  「呿!你少亂牽拖,我還不是飯吃一半,就被你氣到飽了。」莫名其妙,連這也要怪她,這男人很小心眼耶!

  停下腳步,嚴君璽很無奈的深吁口氣,「小姐,你是覺得餐廳裡吵不夠,想要在這大馬路上繼續吵嗎?」他很無奈地看著她,飯被她搞得吃不下,現在連走路回家也要聽她「青番」,她不累他都累了。

  「我又沒要跟你吵。」季天天一臉無辜,明明是他亂栽贓,幹嘛一臉都是她的錯的模樣……

  「那很好,各走各的路,OK?」攤手,他請她離他遠一點。

  「可是這條路是我回家的路呀!」眨著眼,她的表情很無辜。

  頭很痛,青筋在浮動,揉著太陽穴,嚴君璽覺得好無力,再次深呼吸,面對這女人,他發現他的耐性要比平常多好幾倍。

  「OK!那我走別的路,行了吧?」算了!他認了!他寧願繞遠路回家,也不想在這繼續跟她耗。

  懶得再跟她說話,嚴君璽轉身就從另一條路走。

  季天天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真的覺得莫名其妙。她又沒做什麼,他幹嘛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又不是她惹他生氣的。

  「奇怪,月經來也不是這樣。」她咕噥,覺得這男人的脾氣真差,嘟了嘟嘴,懶得理他,她繼續往回家的路走。

  可走了幾步,她又猶豫地停下腳步。

  那白食男的嘴巴是很壞,人也很差勁,脾氣更是糟到不行,可……他救了她三次耶!

  雖然動不動就對她冷嘲熱諷,一副看她不順眼的樣子,可是,他還是救了她……

  她回頭看了他離去的方向一眼,躊躇了下。

  算了!不要跟小氣男計較,追上去問他要不要吃飯,就當報答他好了。

  作好決定,季天天趕忙往他離去的方向追上去,可追了一大段路,卻都沒看到他的身影。

  「奇怪,怎麼沒看到人?我記得他往這方向走呀……」她四處張望一下,卻找不到嚴君璽的人。

  她皺眉,一處一處仔細找,卻沒發現自己愈走愈偏僻,人跡也愈來愈少……

  「小姐,一晚多少錢呀?」突然,一個中年男人拉住她的手,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瞄著她。

  季天天一驚,趕忙甩開他的手,用力搖頭,繞過他就想跑。

  「小姐,別走呀!」中年男人不放過她,反而用力抓住她,一股難聞的酒味從他身上傳出。

  季天天皺眉,那噁心的味道讓她想吐,而男人的舉動嚇得她發抖,淚花在眼眶浮動。

  「不要!放手!」她用力掙扎,手腳並用地推開男人,轉身用力跑。

  「喂!別走呀!」男人不放棄,搖晃著身子,在她身後追著。

  閉上眼,季天天努力跑,見男人一直在身後追趕,她更害怕了。

  嗚……誰來救她呀……


  「嗚……救命……」

  隱約傳來的呼救讓嚴君璽一愣,他回身一望,提著剛從便利店買的糧食,慢慢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這求救聲好熟悉,感覺好像是……

  他皺眉,加快腳步,可聲音卻消失了。

  是聽錯了吧?那女人應該不會好好的家不回,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閒晃吧!

  這麼一想,嚴君璽更覺得是幻覺,可能被那女人鬧了兩天,搞得自己都有幻聽了。

  聳肩,他不禁覺得好笑,吁了口氣後,轉身回頭走。

  「救、救命……」

  再次停下腳步,嚴君璽一回頭,剛好一個柔軟的物體直直撞上他,他退了幾步,手上的袋子也掉了。

  「嗚嗚……先、先生,求你救、救我……」抓住眼前的身影,季天天嚇得直發抖,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哭喊著救命。

  抱住她,嚴君璽傻眼。

  不是幻聽,真的是她在喊救命……

  然後,隨之追趕而來的腳步聲讓他抬頭一眼,只見一個中年男人搖晃著身子,嘴上還直亂喊著。

  隨便一想,也知發生什麼事。

  翻個白眼,嚴君璽好想歎氣,他真的覺得這女人是麻煩的製造者,而且都還會牽扯到他。

  想到此,他更無力了。

  「先、先生……」見來人沒回應,季天天拾起頭。「嚴、嚴君璽……」

  「對,是我。」他回答得很無力。

  一看到是嚴君璽,季天天整個人安心了,乾脆放聲大哭——

  「嗚……臭、臭白食男!都、都是你害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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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2:4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女人,你是哭夠了沒?」嚴君璽用力揉著額角,好看的俊顏上是滿滿的無力感。

  把那色狼趕跑後,她還是哭個不停,怎麼哄就是不聽,可又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他乾脆就帶她回家,誰知進到家門了,她卻還在哭,她不累,他都聽到耳邊有回音在迴盪了。

  季天天好委屈地瞅他一眼,嘟著唇瓣,吸吸鼻子,想止住淚水,可是驚恐的心情還殘留在心裡,她吸口氣,嘴巴愈嘟愈高,眼淚又嘩啦啦地掉下來。

  老天!

  嚴君璽受不了地拍額,「小姐,你是要哭多久,你不累、口不渴嗎?」他受不了地深吐口氣,這女的會不會太會哭了。

  季天天哽咽了下,「有、有點。」打個嗝,她眨著紅通通的眼,「我、我要喝水。」她哭得口好幹。

  嚴君璽瞪眼,頓時有點哭笑不得。「喂!你該不會打算喝完水繼續哭吧?」如果是,他死也不會給她水喝。

  伸手抹去臉上的淚,季天天沒好氣地瞥他一眼。「你是給不給水啦?」吸吸鼻子,一副他不給水她就繼續哭的模樣。

  「給給給。」嚴君璽怕了,打開冰箱,拿瓶礦泉水遞給她。「喏。」

  皺皺鼻子,季天天接過瓶子,打開瓶蓋,仰頭大口喝著冰涼的水,喝夠了,才滿足的呼口氣,抹去唇邊的水漬,漂亮的大眼也因滿足而瞇成可愛的彎月狀。

  見她一臉滿足的表情,嚴君璽不禁覺得好笑,「滿足了,那你能別哭了吧?」她再哭下去,他一定會瘋掉。

  噘起小嘴,季天天不高興地瞪他一眼。「你以為我愛哭喔?」要不是被嚇壞了,她也不會哭成這樣。

  「難道不是嗎?」嚴君璽沒好氣地看著她,瞧她,哭得眼紅鼻子紅,就連整張臉也紅通通的,活像關公再世。

  「我是被色狼嚇壞了嘛!」癟嘴,她的語氣好可憐。

  說到這,嚴君璽才想到。「你這白癡,沒事跑到那麼偏僻的地方幹嘛?」這女的有沒有腦子?晚上還跑到偏僻的地方晃,活該遇到色狼。

  說到這,季天天就有氣。「還不都怪你,都是你的錯啦!」一生氣,她又想到自己被色狼欺負的情形,眼眶一紅,又想哭了。

  「關我屁事?」嚴君璽一臉莫名其妙。他又沒叫色狼追她,也沒要她蠢到晚上還跑到偏僻的地方亂晃。

  「當然關你的事。」噙著淚眼,季天天狠狠地瞪著他。「要不是為了找你,我也不會被色狼追,你沒事走那麼快幹嘛?」總而言之,都是他的錯啦!

  嚴君璽揚眉,「你找我幹嘛?」

  吸吸鼻子,季天天以沙啞微帶哭音的聲調緩緩道:「你說你沒吃飽,又一臉都是我的錯的樣子,我是想說你救了我那麼多次,我就大發慈悲不跟你這小家子氣的白食男計較,打算親自煮東西給你吃,誰知你走那麼快,我根本找不到,還被色狼追……」

  愈聽,一對好看的俊眉也漸漸擰起,他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那不就都是我的錯,我不就要跟你道歉?」他嗤聲嘲弄。

  抽出面紙包出幾顆餛飩,季天天哼了哼:「沒錯,你當然要跟我道歉。」沒聽出他的嘲諷,她高傲的抬起下巴,等他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你想得美!」嚴君璽嫌惡地看著她丟在地上的幾團面紙,將垃圾桶踢到她面前。「女人,請把你的垃圾丟進垃圾桶,別忘了這是我家。」他有輕微潔癖,不能忍受噁心的東西。

  「不要女人女人的叫,我有名字。」抓起地上的面紙團,她邊丟進垃圾桶邊瞪他。「什麼態度嘛!連道歉也不會,早知道就不要同情心大發,臭白食男!根本不值得同情,害我還被色狼追,討厭鬼……」她嘴巴不停嘀咕,覺得自己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是念夠了沒?」別以為他沒聽見她在罵他。

  季天天閉上嘴,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要回去了。」站起身,她要回她溫暖的小窩,不想再繼續待在討厭鬼這。

  「請便。」聳肩,他也不留人。

  「哼!」她討厭地輕哼一聲,很有骨氣地走向大門,開門,離開。

  麻煩走了,嚴君璽樂得輕鬆,他瞄了時鐘一眼,唔……再十分就十二點了,而他住的地方剛好是處於龍蛇混雜區的破舊公寓,白天都不見得安全了,更何況晚上,那女人就這樣走了,不會出事才有鬼。

  要出去追嗎?

  才正想著,原本關著的大門又被推開,他揚眸,只見方才很有骨氣的女人此時正一臉尷尬地站在門邊,貝齒咬著唇瓣,清秀的小臉淨是不甘願。

  「怎麼?不是要回去嗎?」好看的唇線揚起,俊臉上的調侃礙眼到讓季天天好想巴下去。

  可是不行,她有求於人。

  她的骨氣在走出公寓門口,看到一片黑暗,連路燈都沒有時,就整整消了一大半,然後又看到幾名長相猥瑣的人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她當場倒抽口氣,一半的骨氣頓時只剩三分之一。

  然後,當那些人緩緩走向她時,那剩下的三分之一骨氣當場消失。她馬上衝進電梯,按下他住的樓層,以跑百米的速度跑回他住的地方。

  骨氣是不能當飯吃的,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就算他臉上的表情很欠扁,她還是要忍住,畢竟她有求於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心裡的話……

  「你沒事住這麼恐怖的地方幹嘛?你不是什麼有名的鬼才,還是什麼集團的有錢少爺嗎?幹嘛要住這種破舊公寓?」這公寓真的很破舊,老舊的程度讓她懷疑,搞不好地震來它就垮了。

  「我爽,我高興,不行嗎?」他是很有錢,只要他想要,隨便一棟高級公寓他都可以買下來,可他不想,他就愛這舊式公寓,至少這附近沒別的住家,靜悄悄的程度讓他很滿意,他喜歡安靜,在寧靜的地方,他才會有靈感寫出完美的程序。

  「你、你……」這人神經有病呀?!

  季天天啞口無言,可她的肚皮卻已先發出抗議聲。

  咕嚕嚕……

  她急忙搗住肚子,一陣火熱竄上臉頰,這才想起自己晚餐沒吃多少,又被色狼追,還折騰到現在,難怪她的肚子會咕嚕咕嚕叫。

  舔舔唇,她丟臉地覷他一眼,他似笑非笑的俊臉擺明在取笑她。

  「進來吧!」難得的,嚴君璽沒取笑她,反而開口叫她進來。「我這裡只有泡麵,要吃就進來。」

  「啊?」季天天嚇到了。她有沒有聽錯?

  嚴君璽聳肩。「別太感動,就當大爺我大發慈悲,不跟你這小家子氣的蠢女人計較,親自煮泡麵給你吃。」輕輕鬆鬆的,他把她之前說的話全部還給他。

  耳熟的話,讓季天天聽得咬牙切齒,卻只能乾瞪眼,看那討厭的臭男人得意地走進廚房,還吹著口哨……

  「什、什麼嘛!」季天天氣得猛對空氣揮拳,真的好想給他一拳喔!

  可惡可惡可惡,討厭的臭男人……

  她氣得跺腳,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深吸口氣,她勉強降下火氣,踏進屋子,這才發現,這公寓雖然破舊,可他的屋子卻裝潢得很漂亮,帶著一種獨特的個人風格,而且整理得很乾淨,一點也不像是男人住的地方。

  他突然想到他叫她把面紙團丟進垃圾桶的表情。「這男的一定有潔癖……」她碎碎念,坐到柔軟的沙發上,一雙大眼滴溜溜地看著屋子四周。

  二十幾坪大的空間沒有任何隔問,除了阻隔廚房的那一面水晶簾子,簾外是餐桌,盥洗室則在右邊。

  客廳中間鋪著柔軟的兔毛地毯,一台超大的36吋液晶電視放在中間,再來便是檜木製的矮桌,矮桌旁是米色的沙發,上面則放著幾個圓形、方形的抱枕。

  拿起一個圓形抱枕,季天天好玩地捏一捏、揉一揉,抱枕很軟,輕易地被她弄得扁扁的,手一放開又整個膨脹起來,看了,她忍不住笑出來,將抱枕摟在懷裡,下巴抵著柔軟的枕頭,她往房子左邊瞄去——

  一張大型書桌映入眼瞳,桌上放著電腦、傳真機、掃瞄器、印表機,還有幾本書和一些紙張,紙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算式,全是她看不懂的數字。

  書桌旁則是一張特製的超大床鋪,床頭放著音響、CD,右邊則是電話和幾本書。

  而整間屋子最顯眼的,就是那座紅色檜木書櫃,裡面放滿一本本厚重的書,每一本都厚到讓她傻眼。

  她絕對不信那裡面的書臭男人全看過,那男人一點也沒有書卷氣質,這一定是純裝飾用的。

  沒錯!絕對是裝飾用的!他以為放那麼多書就會增加氣質嗎?想太多了。

  季天天不屑地皺皺俏鼻,咕嚕聲繼續從肚子裡傳出。好餓,他泡麵會不會煮太久啦……

  呵……打個呵欠,抹去眼角沁出的眼淚,她有點啊了,畢竟折騰了一晚上,她也真的累了。

  再打個呵欠……這沙發好軟喔!躺起來一定很舒服,眨眨沉重的眼皮,她瞄了廚房一眼。

  好吧!在泡麵煮好前先瞇一下好了,躺好身子,她又打個呵欠,眼皮緩緩往下沉。

  一下下,她只要瞇一下下就好。

  「喂!泡……」噤聲,站在廚房門口,嚴君璽傻眼,那女人竟然就這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就這樣睡在陌生男人家裡,會不會太沒有戒心了?

  將泡麵放到桌上,嚴君璽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那張沉靜的睡顏,再次覺得她能平安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跡。

  「喂!季天天!」他叫她。

  「唔……」蹭了蹭沙發,找個舒服的角度,她睡得更熟了。

  無言地揉了揉額角,他發現自從他認識她後,就常常做這個動作。算了!反正十二點多了,他也懶得送她回去,就讓她睡在這好了。

  拿起一件外套幫她蓋上,他將泡麵解決掉,洗個澡,躺到柔軟的大床,也準備睡了。

  把大床讓給她,他睡沙發?

  抱歉,他沒那麼好心,而且要他這一九0公分的大男人窩在小小的沙發上,他可不幹。

  所以,關燈,睡覺。


  睡飽飽,心情好。

  「嗯……」季天天傭懶地伸個懶腰,慢慢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線讓她不適應地,眼眸微微瞇起。

  好一會兒,她才眨眨眼,映入的天花板讓她怔了怔,瞄了四週一下,全是她不熟悉的擺設。

  奇怪,她家怎麼變樣了……

  不對!

  她倏地跳起來,這不是她家,她想起來了,這是白食男的家……

  她記得她只是瞇一下下,怎麼一睜開眼,天就亮了呀?還有,白食男人呢?

  才想著,躺在大床上的男人立即給了她答案。

  擰起秀氣的眉尖,她慢慢走向那張特製的大床。

  「這男的竟然自己睡床,讓我睡沙發。」停在床旁,季天天不敢置信地瞪著床上的臭男人。

  沒錯,這不是她家,她只是借住一下,可稍微有紳士風度的男人都會把床讓給女士吧……

  「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磨著牙,季天天惡狠狠地瞪著嚴君璽,手好癢,看他睡得那麼熟,她好想巴下去喔!

  慢慢舉起手,正當季天天想付諸行動時……咕嚕嚕……

  「好餓。」垂下手,她抱著肚皮,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沒吃東西就睡著了,難怪肚子會狂抗議。

  嘟起小嘴,她瞪了嚴君璽一眼。「哼!算你好運。」

  轉身,她走向廚房,打開冰箱,發現還有幾片吐司和火腿、牛奶,夠她做個簡單的早餐。

  揚起笑,從冰箱拿出她所要的材料,管這是不是她家,她自動地煮起早餐來,陣陣的香味立刻從廚房飄出。

  躺在床上的嚴君璽聞到香味,俊眉微皺,掙扎了好一會,才緩緩睜開眼睛,鼻子嗅了嗅,俊眸也往廚房瞄去。

  透過水晶簾,他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

  挑起眉,他傭懶地步下床,慢慢走到廚房,撥開簾子。「女人,你很自動嘛!」打個呵欠,他懶散地靠在門旁。

  季天天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上的蛋差點掉下去。「喂!你不要突然就啊啊啊——」她沒好氣地轉頭,可一看到他立即發出尖喊,手上的蛋叭啦一聲,掉到地上。

  「閉嘴!吵死了!」嚴君璽受不了皺緊眉,大手一伸,將她的嘴用力搗住,也阻絕了那刺耳的尖叫聲。

  「唔唔唔……」季天天拚命掙扎,一雙眼瞪得超大,整張臉也紅了起來。

  「你幹嘛這麼激動?」一副見到鬼的模樣。

  「唔唔唔唔……」她抓住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拉開,可他的力氣超大,她根本掙脫不了,而一雙眼一直往他身下瞄去,一張臉已經紅到脖子、耳根了。

  順著她的眼光望去,嚴君璽明瞭地輕應一聲。他向來有裸睡的習慣,剛起來又沒套上衣服,所以目前的他光溜溜的,連點遮蔽也沒有。

  「知道了,緊張什麼?」放開手,嚴君璽嗤笑地看她一眼。「你該不會沒看過男人的裸體吧?」

  「關你屁事!快穿上衣服啦!」季天天趕緊轉過身,沒空理他的嘲弄。「你沒事幹嘛赤裸著身體?噁心死了啦!」她拚命磨蹭手臂,雞皮疙瘩全跑出來了。

  悠閒地穿上長褲,嚴君璽懶懶回話:「女人,你別忘了這是我家,我高興不穿衣服就不穿。」

  「你!」季天天氣得跺腳,卻又無話可回,只能暗氣在心底。

  「好了,你可以回頭了。」套上毛衣,耙了耙微長的頭髮,他轉身看向猶背對著他的女人。

  季天天猶豫了下,才緩緩轉頭,見他真把衣服穿上了,才鬆了口氣,可整張臉卻還紅通通的,就連耳根也還熱燙著。

  見她又氣又窘又尷尬的模樣,嚴君璽不禁覺得好笑。這小妞還真嫩,只是見到男人的裸體就嚇成這樣,嘖!沒用。

  「喂!把地上的蛋清理乾淨,還有,早餐我也要一份。」吩咐完,他逕自走進盥洗室。

  「為啥我要幫你做早餐……」

  「因為這是我家,材料是我的,而且我還好心的收留你一晚。」說完,他關上門。

  回不了話,季天天只能恨恨地跺腳,雙手緊握成拳,可又拿他沒轍,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可惡!討厭鬼!」她氣得咬牙,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拚命深呼吸,認命收拾地上的蛋漬,再幫他做一份早餐。

  哼!他就不要落在她手裡,不然她一定會報復回來!哼哼!


  輕鬆地弄好兩份早餐,季天天率先拿起自己的份,大大咬了一口,邊喝著牛奶,邊瞄向浴室。

  隱約,她聽到水聲從浴室裡傳出。

  一早起來就洗澡,潔癖男。

  喝口牛奶,她不以為然地皺皺俏鼻,再咬了口吐司,舉步慢慢走向書櫃,瞄著裡頭的藏書。

  唔,一半以上都是原文書,還有些電腦書籍,就是沒有小說之類的,無聊!

  她不感興趣地別開眼,正當要走開時,卻瞄到書櫃底下似乎有個東西,她側著頭,咬著吐司,好奇地蹲下身,把手伸進細縫,將那東西挖出來。

  「原來是相框……」放下吐司,她將相框翻過來,一張親密照映入眼簾。

  男的……是那個白食男,雖然比較年輕,輪廓略帶稚氣,而那絲狂傲的霸氣卻絲毫未減,旁邊則是一名漂亮的長髮女孩,那臉上的傲氣並不下於他,由兩人親密的模樣,看得出來關係匪淺,而且相配極了。

  「這女的是他女友嗎?」沒想到白食男也能把到這麼漂亮的女人。

  倏地,一隻大手蓋住相框,灼熱的氣息燙著她的背。「誰准你碰我的東西的……」他拿過相框,語氣冷到讓季天天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我不是故意的……」第一次見他這樣,季天天不禁嚇到了。

  將相框丟到沙發上,嚴君璽冷著一張俊顏,漠然的眼神冰到讓季天天不敢吭聲。「天亮了,你也吃飽了,可以走了吧?」他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哦、哦。」咬著唇,季天天被他冰冷的模樣嚇到,連反駁也不敢,「我馬上走。」她急忙衝向門口,可一到大門,又停了下來。

  「呃……我……」她怯怯地看著他,遲疑地開口:「我不知道這是哪,你能不能帶我出去?」

  嚴君璽冷冷地瞟她一眼。

  「不、不用了,你當我沒說過。」嗚……好、好可怕!她只是看了相片,他幹嘛變那麼恐怖?

  見她怯生生的模樣,嚴君璽握了握拳,率先步出門,「走!」

  「啊?」季天天怔了怔。

  「你是走不走?還是要自己一個人滾?」轉頭,他的語氣冷到讓人不敢吭氣。

  「哦、哦。」回過神,季天天急忙跟在他身後,大氣完全不敢吭一聲。

  走了一段距離,他停下腳步。

  「到這,知道路了吧?」手插在口袋,他冷冷地看著她。

  「嗯。」季天天急忙點頭。

  見她點頭,嚴君璽立即轉身離開。

  見他走遠了,季天天才敢呼出緊繃在胸口的氣。

  「嚇、嚇死了!」她拍拍胸脯,真的被他冷冰冰的模樣嚇到了,她沒想到他面無表情的模樣這麼恐怖,可又覺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他耍什麼脾氣?就因為那張相片嗎?

  「不想讓人看是不會收好一點喔?」季天天沒好氣地嘀咕,朝他離去的方向扮個鬼臉。

  哼!怪男人!

  把心裡的「凸」字送出去,季天天輕哼一聲,轉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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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3:0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天空灰濛濛的,不像要下雨,可呼呼的冷風卻刮得人直發抖。聽氣象報告說,這次的寒流非比尋常,最高溫度是十二度,至於最低……

  「靠!七度!」季天天瞪著街道廣告牌所顯示的溫度,整個人只覺得想哭。難怪她把自己包得像只熊卻還是冷得直發抖,嗚……她好想回到她溫暖的被窩睡覺喔!可是……

  她看著手裡提著的保溫瓶,無奈地垂頭歎氣。

  今天是簡單咖啡館一月一次的公休日,也是她和幾個姊妹淘一月一次的相聚日,誰知她老媽卻突來一通電話,說家裡有急事要她回家,她被老媽緊急的語氣嚇到了,急匆匆的衝回家,誰知道……

  那臭老媽急Call她回家的理由,只是要她送雞湯給方亦辰,她聽到時差點沒抓狂。原以為發生什麼大事,誰知道只為了這點小事,真是……

  季天天磨著牙,好想罵髒話,可她不敢,她怕死老娘的淚眼攻勢了,因此,就算她再不願,還是乖乖拎著雞湯,冒著寒風,可憐地前往方氏物產。

  不過老媽也真是的,幹嘛沒事叫她帶雞湯給方大哥喝?莫名其妙,她又不是方大哥的女友,而且也快中午了,搞不好她人到方氏物產時,方大哥早出去吃中餐了,那她不就白走一趟……

  不過……想到她出門前,老媽嚴重警告要她親手把雞湯送到方大哥手上,要是被她發現她沒做到,就有她好受的。她沒按照家人的要求讓方大哥送她下班,就已經夠老媽不高興了,要是連這小事情也違抗,她肯定被扒皮。

  所以,基於種種理由,她沒有反抗的餘地,也只能認命繼續走了,反正人不在,她雞湯有送到就好。

  聳了肩,她揉了揉快被凍僵的臉頰,快步往前走,再過兩條街就到目的地了,她要快點交差,然後回到暖暖的被窩睡個回籠覺,至於取消的聚會,只能延到改天了。

  季天天邊想邊走著,來到紅燈前,她停下,乖乖等待,此刻,她旁邊站了一個女生,手上抱著一隻可愛的瑪爾濟斯。

  她瞄了一眼,想到家裡的小黃,那只笨狗一定又在睡懶覺了,真是,比她這個主人還好命。

  她在心裡哼了哼,又習慣性地神遊起來……

  一想到小黃,腦子就不避免的想到那位白食男……好啦!她承認,她這幾天一直想到他,不知為什麼腦子就是一直晃過他的身影,尤其最後那張冷冰冰的恐怖模樣,她怎麼也忘不了。

  雖然,她還是不懂,只是看到他和女友的照片有什麼好生氣的,難道……那是見不得人的戀情嗎?

  噘起嘴,她開始好奇了,一顆小腦袋也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綠燈亮起。她本能地往前走,腦袋瓜子繼續轉動……搞不好他拐了黑道大哥的女人,開始偷偷摸摸的地下戀情,怕被人知道,所以才會在她看到照片後氣成這樣,他一定是怕消息洩露後,他會被黑道大哥砍成碎片,丟進太平洋。

  嗯……愈想愈有可能喔!難怪當得他的臉色變得那麼恐怖,原來就是自己做了壞事,怕被人知道,才惱羞成怒。

  好吧!看在是這個原因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怕死嘛!這是人的本能,她能理解,真的。

  她邊想邊同意地點頭,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聰明,不禁沾沾自喜,開始傻笑了起來。

  咚!

  「噢!」樂極生悲,撞到東西了。

  「好痛!」搗著鼻子,她痛到整張臉都皺起來。,

  吼!她的鼻子原本就扁了,還撞到東西!

  奇怪!路中央會有什麼東西?電線桿嗎?可又溫溫的,不太像是電線桿……


  還沒抬頭看,從上頭傳下來的聲音,熟悉得讓她想到一個人。

  「女人!你走路就走路,幹嘛像花癡一樣傻笑,還跑來撞我,人蠢就算了,連眼睛也瞎了嗎?」

  這個聲音……

  季天天愣了下,立刻抬起頭——

  一張跩得欠扁的俊臉立刻映入眼簾,那狂傲的霸氣依然引人注目,黑色牛仔褲包裡住線條完美的長腿,同色系的套頭毛衣將他寬闊的體魄毫無保留地襯托出來,再配上一件深色系的大衣,長髮微亂,給人一種狂野不羈的感覺。

  同樣是在攝氏七度的溫度下,人家是穿得很有型、帥到沒天理,而她……她低頭看著自己,運動鞋、洗得快泛白的牛仔褲,再加上兩件大外套,活像只出外活動的北極熊,怎麼看都差人一截。

  「喂!發什麼呆?」嚴君璽伸手用力戳她的額頭。受不了!這樣也能呆住。

  「哇!痛啦!」季天天拍掉他的手,揉著泛疼的額頭。「你沒事戳什麼戳啦!」吼!一定紅起來了。

  「誰叫你發呆。」嚴君璽聳個肩,看她氣呼呼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

  說真的,這幾天沒見到這蠢女人,他倒滿懷念她的,尤其是最後一次見面,她被他嚇得怯生生的模樣,這幾天一直在他腦裡晃來晃去。

  想來,他那次發脾氣真的嚇到她了,事過後,他也覺得有些歉疚,畢竟她什麼都不知道,卻無端端的遭受他的怒火,他脾氣是不好,可卻不會無端遷怒他人,那一天,真的是意外。

  那張照片,他真的以為他丟了,沒想到卻掉到書櫃底下。

  想到那張照片,一絲陰霾劃過他黑眸……

  「奇怪,我發呆關你什麼事?莫名其妙!」

  她的反駁喚回他的心神,見她嘟著小嘴,邊瞪他邊揉著額頭,整張臉紅通通的,像熟透的蘋果,煞是可愛。

  可愛?!

  嚴君璽皺眉,懷疑自己是不是瞎了眼,怎會覺得這蠢女人可愛……

  「喂!你沒事站在中間擋路幹嘛?」還擋在她前面,撞得她鼻子好痛。

  將奇怪的想法甩去,嚴君璽瞄她一眼。「是你走路不看路吧!」其實,他在大老遠就看到她了,大冷天,路上的人本就不多,她又像顆肉球圓得那麼顯眼,他想不注意也難。

  原本他是想當作沒看到,可又想到上次她被他嚇得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裡一時過意不去,乾脆走近她,一靠近,就見她邊走邊傻笑,根本沒看到他就站在前面,整個人撞了上來。

  真被她打敗,走路也能發呆,他第N次覺得她能安全活到現在,真的是奇跡。

  「呃……」季天天摸摸鼻子,無話可反駁。她是真的想得太入神,才會沒注意到前面有人,不過……

  「喂!你不生氣了哦?

  她小心翼翼探問,沒忘記他上次生氣的恐怖摸樣,她可不想再被嚇一次。

  嚴君璽瞪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女人的白目程度有夠徹底!

  季天天縮縮身子,明白自己問錯話了,只能傻傻乾笑。

  蠢!懶得理她,嚴君璽轉身,大步往前走。

  「什麼嘛!這樣就生氣,心眼真小。」季天天小聲嘀咕,朝他的背影做個鬼臉,也跟在他身後走。

  沒一會,離方氏物產大門只剩下幾步路,而嚴君璽也受不了的停下腳步。

  「女人,你還要跟多久?」他轉頭瞪她。

  「啊?」季天天怔了怔,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誰要跟你呀!我是要去方氏物產好不好!」他以為他是誰?自作多情!

  「你到方氏物產幹嘛?」嚴君璽揚眉。

  季天天提高手上的袋子朝他搖了搖。「送雞湯。」朝他哼一聲,她快步走過他。

  他俊眉揚得更高了。送雞湯?敢情她和方亦辰談戀愛了,所以她剛剛的傻笑,是因為想到方亦辰的關係囉?

  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他也跟著邁開步伐,走進方氏物產大門,一進去,他立刻向總機小姐表明來意,旋身要走向旁邊的電梯時,就見季天天早已快步走進電梯,朝他扮個鬼臉。

  他挑眉,立即快步走向電梯,在門快要關上前,伸手擋住。

  「哇!」季天天被他嚇到,怕他的手被夾到,趕緊按下開門鈕。

  「謝啦!」走進電梯,他悠閒地靠在牆旁。

  哼!

  季天天不怎麼甘願地按下關門鈕,再按下樓層。「幾樓?」可惡,早知道就不理他,讓他的手被夾斷算了。

  「一樣。」

  一樣?

  季天天瞄他一眼,有點訝異。「你也要找方大哥?」

  「嗯哼。」他瞄她一眼。「怎麼,怕我打擾你們恩愛嗎?」他出聲嘲弄。

  「神經!」白他一眼,她懶得理他。

  可嚴君璽卻不打算就此住口,「這麼冷的天氣還送雞湯來,你對你的方大哥還真有心。」

  覺得他的語氣怪嘲諷的,刺得人不怎麼舒服,弄得季天天也不高興了。「那又怎樣?關你什麼……」

  突然,電梯一陣劇烈搖晃。

  「哇!」季天天急忙穩住身子,卻來不及,腳一拐,整個人跌倒。

  「該死!」嚴君璽想拉住她,卻也跟著穩不住重心,反而跌在她身上。

  「啊!」痛!

  她還來不及哀號出聲,電梯晃得更厲害,接著,上面的燈光一閃爍,突然整個熄下來。

  一片黑暗籠罩整個電梯,而搖晃也漸漸緩了下來。


  「好痛……」也好重!

  「你還好吧?」黑暗中,根本看不到東西,也只能憑感覺,一手靠牆,慢慢站起。

  「啊——」痛呀!

  「怎麼了?」

  「你壓到我的腳了啦!」季天天用力推開他。

  「Shit!」砰一聲,換他撞到牆壁了。「你搞屁呀?」他皺眉,捂著俊腦,忍不住低吼。

  「誰叫你壓在我身上,還踩我腳。」痛死了!她也搗著後腦,剛剛跌倒就撞到頭,他又壓下來,害她撞到第二次。

  「嘶——」摸到痛處,季天天痛得低喊出聲。「好痛!」好像腫起來了,疼得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怎了?」聽到她的悶哼聲,嚴君璽小心翼翼地摸黑靠近她。

  「我的後腦撞到,腫一丸。」她痛到臉幾乎也跟著皺成一團。

  聽著她的聲音,他慢慢往前摸索,又怕踩到她,俊眉忍不住擰起,乾脆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打開機蓋,透出微微藍光。

  透過藍光,找到她的位置,迅速靠近她。「我看一下。」他小心撥開她的頭髮,藉著藍光,看到一團小小腫丸。

  「唔,還真不小顆!」伸出手指,他輕輕一碰。

  「哇!」季天天痛到飆淚。「嚴君璽,你摸屁哦!」她氣到用力打他,這混蛋,欠扁!

  「喂喂!」嚴君璽連忙用手阻擋,手機的光芒消失,四周又全暗了下來。「你不揉一揉,晚點會更痛。」

  「聽你在屁!」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騙你這蠢蛋我有什麼好處?」她以為她是誰?呿!

  「都是你啦!沒事跌在我身上幹嘛?害我二度受傷,這下還被困在電梯裡,遇到你就沒好事,帶衰男!」

  「我才後悔跟你搭同部電梯。」

  早知會被困在這裡,他就不跟她搶搭同部電梯,真不知他腦子哪裡出問題,被她得意的模樣一激,竟想也不想的就衝進來。

  哼!兩人同時重重哼一聲。

  「請問電梯裡面有人嗎?」緊急通話器發出聲音,打破沉默。

  「有,我們被困在裡面了。」嚴君璽揚聲回答。

  「麻煩你們等一下,剛剛發生小地震,導致線路故障,電梯才不能使用,我們已請人盡快修理,請你們先忍耐一下。」

  「好。」嚴君璽淡淡回話,按下手機按鍵,藍光又亮起,他照向對面女人。「喂!真的很痛嗎?」

  他聽到她的抽噎聲,一照之下,果然,她兩眼紅通通的,咬著唇瓣,可憐兮兮地掉著淚。

  季天天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懶得理他,低下頭,哽咽地吸吸鼻子,卻止不住一顆顆往下掉的淚珠子。

  搞得他像是惡人似的!嚴君璽摸摸後頸,很想對她的哽咽聲聽而不聞,偏偏手機燈光又暗了,黑暗中,她的啜泣聲特別清楚,清楚到他都起了莫名的罪惡感。

  「別哭了。」他靠近她,大手一攬,將她摟進懷裡,「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走開啦!」季天天用力推他,她才不希罕他的道歉。

  不理她的抵抗,嚴君璽用力摟住她,大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漸漸的,她的掙扎緩了下來,柔順地窩在他懷裡,眼淚一顆顆落下,濕了他的衣襟。

  「你還真愛哭!」摸到她臉上的濕潤,他受不了地咕噥,用袖子幫她擦去淚痕。

  「還不都是你害的。」抓住他的袖子,她自動自發地拿來擦眼淚,打個嗝,又吸吸鼻子。「人家後腦會腫這麼大,還不是你害的,痛死了,你還碰它……」她愈說愈委屈,眼淚又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別哭了!」他所認識的女人裡,就她最愛哭,動不動就哭得嘩啦啦的。

  「哼!」她繼續拿他的袖子當衛生紙擦,看來,他這件衣服是泡湯了。

  嚴君璽忍不住在心裡歎氣。「你頭上那一丸不揉開不行……」

  「不要!」季天天急急打斷他的話,怕他又動手,趕緊用手護住後腦,「痛死了,你不要亂碰。」

  「不要就算了。」反正頭是她的,以後痛的是她又不是他。「不過你晚點要記得冰敷。」想是這麼想,可他卻控制不住嘴巴,叮嚀的話脫口而出。

  季天天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喂!你變性啦?」竟然會關心她,神奇!

  嚴君璽也被自己出口的話弄愣,又被她狐疑的語氣弄得不自在,不禁粗聲回話:「我不介意親自用手幫你揉……」

  「不要!」護著頭,季天天急忙跳離他懷中。她的頭現在都還痛得發麻,她都不敢碰了,更遑論被他揉。

  嚴君璽哼了哼,算她識相。

  兩人間又恢復沉默,偌小的空間只餘兩人的呼吸聲,在黑暗中,特別清晰可聞。

  捺不住靜,季天天忍不住開口了:「喂!我們被困多久了?」

  嚴君璽看了下手機上頭所顯示的時間,「快一小時了。」封閉的空間變得悶了起來。

  「我覺得好熱。」她受不了地脫掉身上的兩件厚外套,用手扇著風,不知不覺,她都熱到出汗了。

  「忍著點,盡量不要大口喘氣,我們不知要在這裡待多久,不要讓空氣不足。」嚴君璽也跟著皺起眉,他沒想到會被困這麼久。

  「他們不是在修線路嗎?怎麼這麼久……」吐著舌頭,她覺得好熱,而且也有點餓了。

  「天知道。」靠著牆,他閉上眼睛,是錯覺嗎?他怎麼聞到一陣香味,像是……

  「哇……好好喝。」季天天滿足地舔著唇瓣。

  是雞湯!

  嚴君璽睜開眼,打開手機,用藍光照向她——就見她滿足地舔著嘴巴,香味從她手上的保溫瓶傳出,而且還冒著煙。

  「你……」他有點傻眼。

  「你要喝嗎?」季天天大方的把保溫瓶遞到他面前。

  「這……不是要給方亦辰喝的嗎?」看著保溫瓶,裡頭的雞湯散發著濃濃香味,他的喉嚨忍不住滾動了下。

  「對呀!」

  「我可以喝?」他的手開始蠢蠢欲動了。

  「我沒那麼小氣,你要喝就拿去。」她沒好氣地撇著嘴,「你到底要不要啦!我手很酸耶!」

  不喝白不喝,嚴君璽伸手接過,大大喝了一口,濃濃的雞湯香味在口中蔓延,滿足地滑入喉嚨。

  「你特地帶這雞湯到方氏物產來孝敬方亦辰,就這麼被喝光,不覺得可惜嗎?」他邊喝邊問。

  「有什麼好可惜的?」她拿出外套口袋裡的手機,打開機蓋,發出微亮的光芒,疑惑的表情映入他眸底。

  「帶給親親男友的午餐沒了。」不自覺的,他的語氣帶著酸味。

  「男友?」她微怔,「誰?」她什麼時候有男友了?怎麼她本人不知道?

  「你的方大哥。」

  啊?「你神經哦!」她白他一眼,「我跟方大哥就像兄妹一樣,才不是什麼男女朋友。」

  聽到她的否認,他的心情不自覺的變好了,「那大冷天的,你幹嘛送雞湯給他?」

  「我老媽吩咐的啦!」母命難違呀!「倒是你,到方氏物產幹嘛?」

  「談Case。」

  「什麼Case……」話還沒問完,上頭的燈突然一亮,突來的亮光讓習慣黑暗的兩人忍不住瞇起眼睛,接著,一直靜止不動的電梯也開始有了動靜。

  「耶!修好了!」季天天興奮地叫起來。

  電梯慢慢往上升,來到他們所選的樓層,門緩緩打開。

  「天天!」門一打開,方亦辰立即緊張地走進來,用力抱住她。

  「方大哥……」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方亦辰抱個滿懷。

  「老天,當我知道你被困在電梯時,簡直嚇死我了,幸好你沒事,有沒有哪裡受傷?」他急忙檢查。

  「我沒事啦!除了腦子後面腫一丸。」痛到她完全不敢碰。

  「我看看。」方亦辰趕緊看向她的腦袋。「天!腫得好大,會不會有腦震盪……」

  季天天被他誇張的反應弄得失笑。「拜託!哪有那麼誇張!」大驚小怪。

  「不行,我還是帶你去醫院檢查比較安全……」

  「不用啦!只是腫一丸,幹嘛到醫院?」季天天好笑地看著他。「不過,我先跟你自首,送來給你的雞湯被我和他喝光了。」

  「他?」這時,方亦辰才注意到嚴君璽的存在,「你和他兩個人被困在電梯裡?」他皺眉。

  「對呀!」季天天點頭。

  方亦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沒忘記上次在餐廳他們兩人針鋒相對、旁若無人的模樣,他第一次看到對人溫和的天天有那麼激烈的反應,那時他就感到不安了,沒想到這次兩人還單獨困在電梯裡,這讓他後悔和嚴君璽約這一天談生意。

  「嚴先生,天天她一定在電梯裡嚇壞了,幸好有你陪她,真是謝謝。」

  摟著天天,他溫和有禮地向嚴君璽道謝,淡淡的一句話,畫出了界限。

  聽出他的語意,嚴君璽不置可否地聳肩,黑眸瞄著他摟著季天天的手,對他的舉動,好笑之餘卻又覺得有一絲煩躁。

  「我想今天的會談先取消好了,我先帶天天去醫院檢查。至於詳細的合作,我們約改天再談,可好?」

  「都行。」他無所謂。

  「真抱歉,那我和天天先離開了。」他歉然地向嚴君璽笑一笑,再轉頭看向季天天。「天天,走!我們去醫院。」邊說,他邊摟著她走進電梯。

  「耶?不用吧……」季天天皺眉,卻又拒絕不了,只能無奈地聽話,「喂!你不一起搭嗎?」電梯關門前,她按下開門鈕,看著嚴君璽。

  「不了,我可不想再跟你困在電梯一次。」雙手環胸,他滿眼嘲弄。

  「你少亂詛咒。」季天天沒好氣地對他吐舌,「不搭就不搭,哼!」按下關門鈕,她懶得再理他。

  看著電梯緩緩關上門,他沒錯過方亦辰溫柔的詢問聲和季天天回應的笑顏,好看的唇角輕嘲般揚起。

  真不知道方亦辰看上那蠢女人哪一點,他冷聲一哼,突然覺得心情惡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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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3:1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被困在電梯?」唐盼兒眨著眼,不可思議地搖頭。「哇!這種衰事,也只有你能遇到。」

  「什麼話嘛!」季天天沒好氣地白她一眼。臭盼兒,不同情她就算了,還笑她。

  「你取消聚會就是專門要去電梯裡被困的嗎?」喝著熱可可,夏樂樂笑著揶揄。

  「才不是,我是奉母命去送雞湯的。」季天天嘟高嘴。早知道會被她們笑,她就不把困在電梯裡的事告訴她們了。

  說到送雞湯,凌恩恩立即眼兒一亮,「說真的,天天,你的方大哥條件那麼好,就跟你夢想中的白馬王子沒兩樣,你怎麼不把起來?」

  「是呀!」夏樂樂跟著附和。「別忘了,距離你和小舞的賭注只剩半個月了耶!難道你想輸嗎?」

  「拜託!我才不會為了賭注隨便去談戀愛哩!」季天天努努嘴,清秀的小臉有著堅持。「我一定要跟我喜歡的人談戀愛,而不是為了戀愛而戀愛。」

  兩手拿著馬克杯,泛著可可香的霧氣輕撫上季天天嘴角的笑容,單純的大眼充滿夢幻,看得四個女人搖頭失笑。

  「季天天,你還是一樣夢幻到極點。」方小舞受不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伸出手指,用力戳她額頭。

  「哪有!」閃過手指,季天天不滿地嘟高嘴。「談戀愛本來就不能隨便嘛!隨隨便便的愛情才不算愛。」她對感情有她自己的堅持,或許別人覺得她可笑,可是,她卻不覺得自己有任何不對。

  「是!」看著天天單純的表情,她們四人忍不住笑著歎氣。

  認識這蠢蛋這麼久,她這蠢個性一點也沒變,不過也就是這樣的天天才可愛,就不知道這樣的她,有哪個男生會懂得欣賞……

  啊!有!四個女人互看一眼,想到有一個人欣賞天天很久了……

  「天天,你真的對你的方大哥沒意思呀?」唐盼兒率先發問,「長得帥,又有錢,斯文有禮,完全符合你的白馬王子條件呀!」重點是,這男人已經喜歡她很久了,她們這些外人都看出來了,就這小白癡完全沒發覺。

  「方大哥?」季天天眨眼,給她們一個別鬧了的表情。「我跟方大哥從小玩到大,就像兄妹一樣,他也把我當成妹妹看待,拜託你們別亂湊對好不好!」受不了。

  四名女人頓時沉默,四對眼睛瞪著眼前的白癡女人,對她的遲鈍感到不可思議。方亦辰把她當妹妹看待?也只有她這蠢蛋才會這麼以為,不過看得出來天天對那姓方的完全沒意思,嘖!可惜了一名優質男。

  「對了,那位和你困在電梯裡的先生呢?」凌恩恩突然想到,「說起來,你和那先生還真有緣,這半個月裡,他就救了你好幾次,還跟你困在電梯裡……喂!你對那位先生印象怎樣?」

  對嚴君璽的印象?「超爛!」毫不猶豫,季天天立即說出感覺,「你們都不知道,他的個性超惡劣的,一出口就沒好話,我每次都在他面前出糗,跟他在一起都很衰,絕對沒好事,而且我和他動不動就吵架,一點也合不來。」

  雖然……他是長得很好看,季天天不甘願地承認這點,可是他個性真的太差了,一點也不符合她對白馬王子的要求,她才不會對那麼粗魯脾氣又差的人動心呢!

  聽完她的評語,唐盼兒微睜大眼。「你?和他吵架?」她有沒有聽錯,好脾氣的天天會跟人吵架?而且還是常常?

  「對!」季天天用力點頭。「他真的很可惡,很愛惹我生氣,動不動就說話剌我,不然就用那種看白癡的眼神看我,超沒禮貌的。」她愈說愈激動,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可那雙眼睛卻也無比晶亮,散發出極漂亮的光芒。

  四人互看一眼。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天天對男人有這麼大的反應,而且談到她口中的可惡男人,她的眼神卻燦亮亮的,就像是……戀愛的眼神。

  「小舞,看來這賭注,你是輸定了。」夏樂樂忍不住揚起唇角。呵,看來這次小舞是算錯了。

  「那可不一定。」方小舞輕哼一聲,以天天的遲鈍程度,只要沒人點破,以她那蠢腦袋是絕不會察覺到的。

  她瞄了另二人一眼,下了警告:「這是我和天天的賭注,你們可別插手。」別說她惡劣,不幫好友,賭約嘛!本來就是要自己想辦法,這樣才公平。

  「你們在說什麼呀?」季天天看了她們四個一眼,眨了眨眼,聽不懂她們在打啥啞謎。

  「沒什麼。」方小舞笑著帶過,「對了,你口中的可惡先生叫什麼名字?」她隨口問。

  「他叫嚴……」話還沒說完,玻璃門的鈴聲輕輕一響,一抹高大身影推開門,踏進咖啡廳。

  看到那人,季天天驚訝地瞠大眼,還沒開口,就見方小舞站起來,小巧的娃娃臉充滿訝異。

  「君璽大哥……」

  耶?

  季天天看向小舞,又看向嚴君璽,只見他也一臉驚訝地看著小舞,這……

  他們兩個人認識嗎?


  季天天有點搞不懂現在的情況。

  捧著馬克杯,她邊輕輕吹著冒出的熱氣,邊看著在角落談話的兩人,奇怪,敘舊就敘舊,有必要離她們那麼遠說話嗎?

  「是呀!搞不好他們的關係不單純哦!」坐在她旁邊的唐盼兒也一臉好奇地看著角落的兩人。

  耶?盼兒怎麼知道她在想啥?難道她把她的疑問說出來了嗎?

  「對!你是說出來了!」坐在她另一邊的夏樂樂回答她,「蠢蛋!」她睨了天天一眼。

  「天天,你很在意嗎?」凌恩恩比較介意她的感覺,搞不好不用她們提示,看了這一幕,天天會察覺自己對那叫嚴君璽的男人有意思。

  「在意什麼?」她看向恩恩,不懂她的意思。

  「就那個囉!」凌恩恩點了點角落那一對。

  「有什麼好在意的。」季天天不屑地撇嘴。

  嚴君璽正親匿地揉著小舞的頭,兩人有說有笑,他臉上的俊朗笑容是她從未看過的,原來他笑起來那麼好看……

  什麼嘛!對小舞就笑那麼開心,對我就擺張臭臉,差真多!

  「天天,你在吃醋嗎?」這女人又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她們三個人全聽的一清二楚。

  「有什麼好吃醋的?神經!」沒察覺自己把心裡話全說出來,季天天沒好氣地喝口熱可可,卻立即皺起眉頭。

  「奇怪!」她又喝了一口。

  「怎麼了?」夏樂樂開口問。

  「這可可好像壞了,味道有點酸……」

  酸?她們三人互看一眼。

  「我喝看看。」凌恩恩喝了一口。「沒呀!味道很正常呀!」

  「是嗎?」季天天又喝了一口,眉尖皺得更緊了。「我真的覺得酸酸的。」怪!是她味覺出問題了嗎?

  是你心裡酸吧!

  三名女人在心裡想著。


  「這麼久沒見,沒想到當年的小女孩已經長這麼大了。」嚴君璽不可思議地看著方小舞,大手忍不住輕摸她的頭。

  「既然都知道我長大了,就別把我當小孩子。」方小舞沒好氣的撥開他的手。「這幾年你混得不錯嘛!偶爾在財經雜誌看到你的消息,鬼才嚴君璽,設計一個電腦程序就要價上千萬,簡直是搶錢。」

  「哈!要我動腦力,當然得付出極大的報酬。」嚴君璽聳肩,笑得自信,卻不令人討厭,畢竟他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否則也不會有人捧著白花花的銀子,排隊請他設計程序。

  「不過,真沒想到天天嘴裡的可惡男就是指你……」當她看到許久不見的嚴君璽時,真的愣住了,她沒想到會跟他再碰面,而且還是因為天天的緣故。

  「可惡男?」嚴君璽揚眉,「那蠢女人還真會亂給稱號!你這精明的小狐狸怎會跟那蠢蛋認識?」

  「我跟天天是大學就認識的好友。」方小舞研究似地,黑眸審視著他臉上的表情。

  「她那麼蠢,還真虧你受得了。」他瞄了季天天一眼,想到她那些白癡行為,不禁失笑。

  「天天是很蠢。」方小舞微微一笑,沒有反駁他的話。「不過她蠢得很真,不帶任何虛偽,而這也是她可愛的地方。」

  「說的也是。」他想到她那雙單純的眼睛,不合任何雜質,純粹得像是最美麗的水晶,可她臉上的表情卻又很豐富,隨便一逗就能哇哇大叫,而且又膽小得要命,動不動就掉眼淚……

  不自主的,他的腦子一直閃過他和季天天相處的情形,愈想,他臉上的笑容也就愈深。這蠢蛋真的很好玩!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方小舞緩緩瞇起眼,秀氣的柳眉也跟著攏起。「所以……請你別招惹她。」

  「什麼?」嚴君璽一愣。

  「我說,別招惹她,天天不是那種可以隨便玩玩的女人,她不適合你。」她的表情嚴肅,唇瓣也緊抿了起來。

  嚴君璽被她的話弄得失笑出聲。「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對她下手!我又不是……」

  「那就離天天遠一點。」

  話被打斷,嚴君璽閉上嘴,見她不像在開玩笑,他也跟著皺起眉。「你在防我?怕我會對她下手?」

  「沒錯。」她沒否認。「你會傷了天天,我不認為她經得起你的傷害。」

  她沒忘記天天談到他時那發亮的眼神,遲早她會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情,可嚴君璽絕不是個好對象,她得在天天發現前,杜絕所有的可能。

  「你的話很可笑,為什麼我會傷了她?」他根本不可能會對那蠢女人動心,可看到方小舞不讓他接近季天天的防備態度,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莫名其妙的覺得火大。

  「表姊離婚了。」沒被他的火氣嚇到,方小舞語氣平淡的說出這句話。如她所料的,他的臉色一僵。

  「她……離婚了?」記憶中的那高傲又自信的女人,竟然離婚了!?這對她來說是何其的難堪!

  「對!」對他的訝異她視而不見,續道:「而且快回國了,你們可以再續前緣了。」

  「不可能!」他的臉色難看。「我跟她早就結束了。」

  「你要真的覺得結束了,現在的表情就不會是這樣。」方小舞淡聲嘲弄,精明的眼眸定定地看著他。「所以,我才要你離天天遠一點,你忘不了表姊,就會傷了她。」

  「呵。」嚴君璽覺得好笑,「你憂慮得太早了,我對季天天沒那意思,更不可能喜歡她。」他怎麼可能會對那蠢女人動心……他怎麼想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也許你不可能喜歡她,可是難保她不會愛上你,所以,離她遠一點。」她的語氣堅定,態度更是強硬。

  「你……」

  「怎麼?這要求很困難嗎?」挑眉,方小舞輕聲嘲諷。「你不是說天天蠢,說你不可能對她動心,我只是請你不要再靠近她,為什麼你會這麼抗拒?」

  「我不喜歡受人命令。」嚴君璽冷聲回道。

  「那就當作是請求。」她微笑。

  「你……」嚴君璽握緊拳,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好礙眼。「你放心,我不會再靠近你朋友,你這保母可以放心了吧?」說完,他立即轉身離開。

  「希望你說話算話。」方小舞淡淡吐出這句話。

  嚴君璽停下身子,背影僵了一下,俊顏更是鐵青得難看。他冷哼一聲,跨步離開咖啡廳。

  見他離開了,方小舞輕吁口氣,揉著酸疼的頸子。

  和他對勢真累,那狂霸的氣勢可真嚇人,她相信若不是他自制力夠強、若不是她是女的,他一定會動手給她一拳。

  「小舞……」季天天怯生生地來到她身旁。「你和嚴君璽怎麼了?你們兩個人的臉色都好難看。」一開始他們不是還有說有笑嗎?怎麼一下子就好像要打起來似的。

  「沒事。」方小舞微微一笑。

  「哦。」咬著唇瓣,她覷了小舞一眼,忍不住開口詢問:「小舞,你和嚴君璽認識很久啦?你們是什麼關……」

  「天天!」方小舞打斷她的話。

  「什、什麼事?」她被她嚴肅的表情嚇到。

  「以後別跟嚴君璽靠太近,知道嗎?」她看向天天,一臉正色。「最好以後都不要再跟他見面。」

  「為、為什麼?」

  「是呀!為什麼?」不只季天天有疑問,另三個人也皺起眉,不懂小舞為何做這要求。

  「別問,聽我的話就對了。」過程太複雜了,她無法一下子就解釋清楚,她使個眼神給另三名好友,告訴她們晚點她再跟她們說原因,要她們現在先閉嘴。

  「小舞,難道你和嚴君璽在一起嗎?」所以才不准她跟她的男友太靠近?

  沒有反駁天天的誤會,方小舞嚴肅地看著她,再重說一遍:「總之,你離他遠一點,知道嗎?」

  「哦,知道了。」季天天乖乖點頭。她不會那麼不識相,跟好友的男友太靠近。

  不過,沒想到小舞的男友竟然會是他……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十二點整,咖啡館打烊。

  季天天拉上鐵門,確定全部關緊、鎖好了,才轉身慢慢走離咖啡館。

  她的住處離咖啡館不遠,走兩條街就到了,她不急著回去,所以走得很慢,思緒隨著腳步移動,小臉蛋悶悶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心頭。

  事實上,她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滿腦子都在想小舞和嚴君璽的事。

  小舞也真是的,有男友也不說一聲……

  抿著唇瓣,她的心悶悶的,一點也快樂不起來,可又不知道什麼東西讓她不快樂了,她就是覺得好悶好悶。

  「唉……」忍不住,她輕聲歎著氣,低著頭,邊看著腳尖邊定著,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而她心頭也愈來愈沉重。

  突然,一陣呻吟讓她回了神。

  她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旁邊的巷子。呻吟聲似乎是從那裡傳出的,才想著,聲音又傳出來。

  她嚇一跳,急忙退了幾步,正當她要跑離時,呻吟聲又傳出來。

  她停下腳步,遲疑了。

  她要進去看看嗎?搞不好有人受傷了,可是……要是有危險怎麼辦?

  咬著唇瓣,正當她還在猶豫時,突然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好像是有人要從裡面走出來。

  她屏住呼吸,又退了數步,打算看到危險人物就趕緊跑。

  慢慢的,一條人影扶著牆,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

  「啊!」燈光照到那人的臉,她立即驚呼出聲,趕緊跑上前去。「你、你怎麼了?」她急急扶住他。

  「是你。」嚴君璽揚起眉,可這動作卻扯動眼角的瘀青,痛得他悶哼一聲。

  「你怎麼受傷了?發生什麼事了?」他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就連手指也帶著傷。「你該不會是跟人打架吧?」

  「嗯。」他沒有否認,一時撐不住身子,整個重量全壓在她身上。

  「啊!」扶不動他,她跟著他一起跌在地上。

  「痛。」撞到傷口,他痛哼出聲。

  「你幹嘛沒事跟人打架?」她急忙檢視他身上的傷,見他痛成這樣,搞不好就連衣服裡面也有傷痕。

  「關你屁事!」他冷哼。

  下午離開咖啡館後,他心情一直很不好,在街上晃了一下午,卻遇到不識相的混混,說什麼他撞到他,要他給醫藥費。他心情就在不爽了,還找他麻煩,正好成為自動送上門來的出氣筒。

  他跟那群人幹了一架,他是受了傷,不過還能動,而那幾名混混則全躺在地上,等著送醫院。

  原本想走回家,身上的傷卻疼得他走不動,乾脆就在巷子休息了下,誰知卻睡著了,醒來後,一走出來,沒想到卻又遇見她。

  請你離天天遠一點,不要再接近她。

  方小舞的警告竄入腦海,他的臉色一冷。「離我遠一點。」他甩開季天天的手。

  季天天被他的語氣嚇到,「你、你凶什麼呀!?我又沒惹你!」回神,她也生氣了。

  「怎麼?方小舞沒叫你離我遠一點嗎?」他就不信方小舞會沒警告她。

  「呃……」她的表情給了他答案。

  他冷哼一聲。「滾!不想受傷就離我遠一點。」靠著牆,他慢慢站起

  「你……」咬著唇,季天天想上前扶他,卻又礙於他難看的臉色,不敢

  他完全對她視而不見,踩著沉重艱難的腳步,慢慢往前走。

  季天天站在原地,見他腳步蹣跚,又想到他身上的傷口……

  唉呀!她跺了跺腳,不管了。

  她趕緊跑向他,小手抓住他的手臂。「我扶你走。」

  嚴君璽低頭看著她,嘲諷道:「怎麼?你不離我遠一點嗎?」

  「你受傷了,我不能不管你。」他受傷了,她不能視而不見,所以……沒關係吧!小舞應該不會生氣才對。

  「哦?」嚴君璽有趣地看著她的頭。跟她這麼靠近,屬於她的氣味拂上鼻尖,是清淡的茉莉香,很適合她的香味。

  「我家就在附近,你先到我家,我幫你擦藥,好不好?」拾起頭,她輕聲詢問。

  這一近看,他才發現她的五官很細緻,雪白的肌膚似吹彈可破,凝視著他的眼眸清澈得像要把人吸進去似的,粉色唇瓣微啟,看到幾顆貝齒,好似在誘人親吻……

  他的眸一暗,欲流竄過,喉嚨突然幹了起來。

  該死!他在想什麼?

  嚴君璽趕緊別開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讓喉嚨不再乾燥。

  沒發覺他的不對勁,季天天見他不回話,就當他答應了。「走吧!我帶你去我家。」

  這次,嚴君璽沒反抗,他整個人還沉浸在驚訝裡。沒想到,他竟對這蠢女人起了慾望,這、這怎麼可能……

  請你離天天遠一點……

  方小舞的警告又飄入腦海,而他也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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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3:3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來,你先坐在這裡,我去拿急救箱。」季天天扶他坐到沙發上,對他笑了笑,「我找一下哦!我記得急救箱好像被我放在……」她邊想著邊走進房間。

  將全身重量全放在沙發上,嚴君璽靜靜看著她走進房間,想到她剛剛的笑容。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對他笑,之前的她不是對他做鬼臉,就是一臉沒好氣的表情。

  想到她豐富的表情,他忍不住揚起唇角,卻扯動他臉上的傷,痛到他皺眉頭,等痛楚過去了,他才放鬆臉部表情,黑眸淡淡地看著四周擺設。

  很女性化的房子,入眼所見不是粉紅色,就是一堆娃娃,就連他所坐的沙發也是粉色系,可是卻不會讓人覺得刺眼,深淺搭配得極好,感覺很夢幻,讓他聯想到童話故事裡的糖果屋,甜甜的,就像她,聞起來也甜甜的……

  該死!他在想些什麼……

  揮去那不對勁的想法,他的臉色青了起來。他今天是怎麼回事,和方小舞對談完,他整個人就不對勁到極點,還對那蠢女人起了慾念……

  該死!他是太久沒女人了嗎?

  嚴君璽握緊拳,再度把不該有的畫面揮去。他一定是被打到腦子不清醒,才會想些有的沒的。

  「你很痛是不是呀?」抱著急救箱,季天天快步來到他面前。「你的臉色好難看。」她跪坐著,擔憂地抬頭看著他。

  「沒事。」他粗聲回話,黑眸不自在的撇開。

  她穿得很普通,一件米色毛衣搭著咖啡色的格子裙,黑色長髮流洩,將她本就雪白的膚色襯得更白皙,誘人的唇瓣像是櫻花,粉嫩得引動人的渴望。

  是錯覺嗎?他怎麼覺得平常像個小女孩的她,現在看起來卻多了一絲女人的成熟感,讓他……喉嚨乾燥,整個人熱了起來。

  「你的臉怎麼一下青一下紅的?痛成這樣嗎?」季天天被他的臉色嚇到,急忙將棉花棒沾上雙氧水。

  「我先幫你消毒,會有點痛,你忍忍哦!」她直起身子,小臉靠近他,手上的棉花棒輕抹上他眼角的傷。

  「嘶——」刺痛讓他抽動了下。

  「很痛嗎?」她輕吹著傷口,澄眸溫柔。

  他的皮膚感覺得到她靠近的溫熱,還有那淡淡的茉莉花香,然後……那張讓他渴望的唇瓣離他好近,在她說話時,吐出的如蘭氣息誘人地拂上他的臉。

  一直沒聽到他說話,季天天不禁覺得奇怪,「怎麼了?痛到說不出……」話還沒說完,全被他堵在嘴裡。

  季天天瞠大眼,整個人傻住了。

  她呆怔,他的手卻用力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拉進他懷裡,舌尖靈巧的撬開她的唇,結結實實的嘗盡屬於她的甜蜜。

  被吻到不能呼吸,季天天才回了魂,小手壓住他的肩,想推開他,卻正好壓到他的傷口,嚴君璽微皺眉,抱她的手勁微弱,讓她順利離開他的懷抱。

  「你……」摀住嘴巴,季天天又驚又怒的看著他,說不清心裡是何情緒,「你怎麼可以……」

  嚴君璽沒有回話,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他也為自己的舉動愣住了,他怎會吻她呢?又為何對這個舉動一點也不後悔……

  「我……」他耙了耙頭髮,不知該怎麼開口,說對不起嗎?

  「你、你怎麼可以親我……你這色狼,要是被小舞知道了……」她紅了眼眶,對他的吻、對自己急亂的心跳、對自己心裡的不討厭……

  「這關方小舞什麼事?」他皺眉,為她的話。

  「你是小舞的男友,當然關她……」

  「等等。」他打斷她的話,「誰跟你說我是她男友?方小舞嗎?」很好,為了讓季天天遠離他,竟連這種謊言也能掰出來。

  見他的臉色難看得緊,季天天不禁怯生生地往後退,咬著唇瓣,輕輕點頭。

  「該死!她說你就信?」他瞪著她,額冒青筋。

  她嚇到,不懂他幹嘛生這麼大氣。

  「小、小舞幹嘛騙我?」而她,幹嘛這麼怕他?她又沒做什麼,親她的人是他耶!想到這,她氣也來了。「你若不是小舞男朋友,她幹嘛要我離你遠一點?還不准我以後再接近你。」

  「那是因為……」他咬牙,住了口。

  「因為什麼?」她眨眼,疑惑地看著他。

  「總之,我不是她男朋友就是了。」抹了抹臉,他大聲宣告。

  「哦……」她還是覺得奇怪,卻又不敢多問,摸著唇,她想到剛剛的吻。「那你……為什麼吻我?」

  「我……」他也不知道,只知她靠他那麼近,身上的體香甜得沁入他鼻尖,誘人的唇一開一合的,勾動他的視線,等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吻了她,想抽身,可她的香甜卻令他捨不得放手。

  見他說不出話,俊顏是那麼為難的模樣,季天天受傷了,吻她的人明明是他,他為何一副困擾的模樣,好似……她強迫了他。

  咬著唇,潛藏在心裡的倔傲令她逞強的抬起小臉,清秀的小臉滿是不在乎。「算了,只不過是一個吻,又不算什麼,你就當我沒問。」她哼了哼小手微顫地緊捏成拳,垂在身側。

  「難怪小舞會叫我離你遠一點,原來你是會亂親人的大色狼,我得聽小舞的話,不要再跟你有交集……」她自言自語,說給他聽,也說給自己聽。

  「閉嘴!」聽到她說要遠離他,不再跟他有交集,嚴君璽僵了臉色,一股怒氣從心裡升起。他不喜歡聽她說這些話,彷彿要跟他撇清一切。

  「你憑什麼叫我閉嘴?」她瞪著他,聲音比他還大。「我偏要說,我以後不要再看到你,管你是不是再受傷,就算昏倒在路上,我也不會……唔唔……」剩下的話,再度被他用嘴堵住。

  「放……唔……開……唔唔……」她掙扎,不讓他吻她,可力氣卻比不過他。她氣紅了眼,用力咬他。

  「該死!」他疼得放開她,舔著唇瓣,嘗到一絲血腥味。「你這女人……」他氣得咬牙,卻在看到她委屈的小臉時,怒火盡消。

  「嗚嗚……」季天天坐在地上,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她小手用力抹去臉上的淚,卻止不住新的眼淚流出。「我討厭你,你這壞人,我討厭你,嗚……」

  「別哭了。」伸手用力耙過頭髮,他無奈地歎口氣,對她的眼淚不知該怎麼辦。

  從認識她開始,她一哭他就投降,他對她的淚水向來就沒轍,明明她不是第一個在他面前哭的女人,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沒辦法對她的眼淚視而不見。

  「走開啦!」她拍開他伸過來的手。「你滾啦!嗚……討厭鬼,最討厭你了……」

  「別哭,我道歉,對不起,別哭了好不好?」她的討厭讓他聽了難受,她的眼淚更讓他看不下去,他低咒一聲,伸手將她抱入懷裡。

  「放開我!」季天天用力掙扎,「放開啦!」她氣得打他,好幾下都打到他身上的傷,他痛得輕哼,卻不放開,仍好聲好氣的在她耳邊輕哄。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別哭了好不好了?求你,別哭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求女人,就連當年「她」要離開時,他也從未求過。

  掙脫不開,季天天更氣了。「嗚……我都哭了,你還欺負我,你這大壞蛋、討厭鬼!討厭……」

  「是是是,嚴君璽是大壞蛋、是討厭鬼,他最可惡了!我們都不要理他,好不好?」

  季天天怔了怔,眼淚一時停住,忘了往下掉。「什、什麼嘛!誰跟你不要理他呀!」她癟嘴,好氣又好笑。

  「當然是我跟你。」見她不哭了,他鬆了口氣,指尖抹去她頰上的淚。

  「什麼我跟你,明明你就是他……」她氣得想跺腳,卻又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你這無賴。」

  見她笑了,他也跟著笑了。

  奇怪,她明明哭得整張臉紅通通的,但這一笑,猶泛水光的眼眸彎成漂亮的月牙狀,臉頰像熟透的蘋果,嫩得讓人想咬一口,紅紅的小嘴微噘,讓人想狠狠親下去。

  而他也立即行動,低頭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唔……」季天天瞪大眼。他、他、他又吻她……

  這壞蛋!她想開口罵人,他的舌尖卻趁此探入,吻得更深更火熱,彷彿要把她全身的力氣全吻盡。

  她霎時軟了身子,想反抗的手軟軟的垂在他肩上,小舞的警告早被她遺忘,此時的她只記得他的唇、他的舌,和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愛情的種子,早已悄悄種下,在無人察覺之時……


  自從那個吻之後,她和嚴君璽之間起了變化,可她卻不知這變化是好是壞,而她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男女朋友嗎?

  想到這個名詞,她臉一紅,卻不敢多想,她和他似乎是自然而然地走近,彼此之間卻從沒說清楚,雖然他常常吻她,她常常窩在他懷裡,可她卻從不敢問,他們之間算什麼?她算是他的誰呢?

  咬著唇,她擦著桌子,卻不自主地輕歎口氣。

  她心裡有煩惱,也有疑問,可她不敢問他,也不敢把自己的情形跟自己的姊妹淘說,她沒忘記小舞要她離嚴君璽遠一點的話,她不敢問小舞原因,怕小舞會懷疑,也不敢問他,怕他的臉色變難看。所以,她只能當只鴕鳥,將所有問題丟在腦後,強迫自己不去想,不想就不會有煩惱了。

  只是,這樣真的好嗎?她自問,卻也只能沮喪的垂下頭去,輕歎。

  叮鈐!繫在玻璃門上的鈐鐺打破一室寧靜,也讓她從沮喪中回神。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打烊……咦?你怎麼會來?」她睜大眼,看著好幾天不見的他,小臉又驚又喜,沒細想,她已下意識地跑上前,撲進他懷裡。

  抱住嬌軟的身子,嚴君璽眷戀地將臉埋進她柔軟的髮絲裡,聞著屬於她的茉莉清香,他滿足地輕歎口氣。

  這幾天不見,他發現自己竟然覺得很想她。想她身上的香味、想她的笑容、想她發亮的眼睛、想她哇啦哇啦的聲音、想她香甜誘人的唇瓣……

  他低頭深深吻住她,喜歡她羞澀的反應,這代表這如櫻花般的柔軟唇瓣只有他一人吻過,大大滿足他男人的虛榮自尊。

  許久,他不捨地放開她的唇,輕咬著被他吻得紅艷的唇,他啞聲問:「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紅著臉,她的氣息仍因方纔的吻而微喘,卻忍不住開心的語氣。「你這幾天不是在忙嗎?怎麼有空來?」

  她記得他最近和方大哥的公司合作,說要開發什麼電腦程序,她也不懂,只知他最近因為這個Case而變得很忙,她和他已經有好天沒見面了。

  「肚子餓,找你覓食。」他淡聲道,不想說,他因為想她,才來找她,對她,他還不懂自己是抱著什麼態度。

  情侶嗎?他不知道,卻明白他遺忘不了心裡的那抹倩影,還無法給她承諾,卻自私的將她鎖在身邊。

  他看出她的不安,她的疑惑,卻故意忽視,她不問,他也裝不知,兩人繼續維持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

  「哦。」聽到他的答案,她有點失落。還以為他是因為想她呢……

  「怎了?」看著她眸裡的失望,他心一疼,歉意掠過黑眸。他緊抱著她,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那彷彿在告訴他,他有多可惡。

  「沒事。」搖頭,她對他甜甜一笑。「不過,你來晚了,店裡已經沒東西讓你吃了。」她故作開心,將心裡那股失落揮去,不讓自己再多想。只要下去想,就沒事了……

  她臉上的笑讓他更歉疚,卻故意忽視,他也跟著揚起笑。「真可惜,我一整天只吃了一碗泡麵,現在好餓。」他可憐兮兮地抱著她,將頭埋進她頸邊,故意以唇磨蹭。

  「不要,好癢!」季天天咯咯笑,伸手推開他,「你撒嬌也沒用,就是沒東西嘛!」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和他認識久了,才發現他是個孩子氣很重的人,脾氣差,沒耐性,可是卻喜歡對她撒嬌,害她常常拿他沒轍。

  「好吧!」聳肩,他一臉無奈。「看來我只有買泡麵回家啃了。」

  說得那麼可憐!季天天好笑的瞪他一眼。「我家有東西,你要不要到我家,我煮給你吃。」

  「好。」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我收拾一下,馬上好。」她跑進收銀台,將包包拿好,穿上外套,又快快跑到他身邊。

  「不急,慢慢來。」他穩住她的身子。

  季天天抬頭對他呵呵一笑,「走吧!」離去前,她不忘對坐在收銀台前的小黃說拜拜。

  「小黃,我回去囉!你記得好好顧店。」

  「你要它顧店,很難吧!」嚴君璽不以為然。他可沒忘記遇到搶匪那次,這只笨狗可是最先躲起來的。

  「才不會,小黃很乖又聽話。」她為自家狗狗說話。

  「汪汪!」小黃也不甘心地朝嚴君璽吠兩聲,不滿意他的看扁。

  嚴君璽哼嗤一聲,不跟蠢女人和笨狗爭辯。

  「走吧!」他牽她的手,卻立即皺眉。「你的手好冰。」他握住另一隻,同樣也冰得讓他皺眉。

  「你知道我怕冷嘛!」季天天微微一笑,突然一陣風吹來,讓她忍不住輕打個顫。

  看不下去,嚴君璽乾脆拉開大衣,將她摟進懷裡,再用大衣把她抱住,「這樣有暖一點嗎?」

  窩在他懷裡,聞著熟悉的男性氣息,季天天甜甜地笑了。

  「嗯。」她的心也很暖,好想跟他說,雖然不知道他對她是何感覺,可是她似乎有點喜歡他,也許比有點多一點點,再多一點點……

  「怕冷還穿這麼少,真是……」他叨念,她聽了,甜在心裡。

  也許,她對他的喜歡,比一點點還多許多許多……


  回到她家裡,她立即脫下外套,轉身招呼他坐。

  「你先坐到沙發上看電視,我煮碗麵給你吃。」這種冷天氣,吃熱呼呼的湯麵最好了。

  正當她要走進廚房時,電話卻突然響起。

  她愣了一下。「奇怪,這麼晚了,誰呀?」她邊嘟嚷,邊接起電話。「喂?我是天天,小、小舞……」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嚴君璽,見他也看向她,她立即垂下眸。

  「有、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嗎?」電話那旁,沒好氣的聲音傳出。

  「當然不是。」她有點支吾、有點心虛。

  「你似乎怪怪的。」覺得她有點不對勁,方小舞不禁狐疑。

  「哪、哪有!你想太多了。」她趕緊否認。

  否認得這麼快,聲音又這麼緊張,擺明有鬼!電話那旁的方小舞更懷疑了。難道……

  「季天天,你旁邊有人嗎?」

  「沒!我家只有我一個呀!怎會有人!」她的聲音因緊張而大了起來,嚴召璽也跟著挑起眉。

  「是嗎?」方小舞不怎麼信。她幾次去咖啡館吃飯,天天常常不敢看她,眼神閃躲。這丫頭一向不擅長說謊,再加上她現在的反應……

  「天天,嚴君璽在你旁邊嗎?」她的語氣極輕、極危險。

  「怎、怎麼可能……」季天天在心裡倒抽口氣。「小舞,你想太多了啦!嚴君璽怎會在我這,我跟他又不熟,而且你都要我離他遠一點了,我怎會跟他接近……呵呵……呵呵呵……」

  她跟他不熟?

  嚴君璽不悅地抿緊唇瓣,不喜歡她急著跟他撇清關係的態度,就算是怕方小舞知道,他也不喜歡,這是他和她的事,關方小舞什麼事?她憑什麼管他和天天的事?

  「是嗎?」方小舞一點也不信。

  「啊!」季天天突然尖叫,嚇得方小舞跳起來。

  「天天,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事,看到一隻小強,被嚇到。」事實是,嚴君璽要搶她電話,她嚇到,急忙閃過。

  「你別鬧!」她以氣聲向嚴君璽低吼。

  「電話給我!我跟她說。」他伸手,跟她要電話。

  「天天,那人是誰?嚴君璽嗎?」聽到男人的聲音,方小舞皺眉,這聲音很耳熟,跟嚴君璽那王八蛋很像。

  「不是不是!小舞,我有事,先掛了,改天再說。」她急忙掛電話,對嚴君璽氣得跳腳。

  「你幹嘛出聲啦……這下小舞一定知道了,怎麼辦?她一定很生氣,她都叫我不要跟你接近了,我沒聽她的話,她一定很火大……」

  「你幹嘛那麼聽她的話?她生氣就生氣,有什麼大不了?」嚴君璽不以為然,她的態度也惹得他不爽,難道在她心裡,方小舞的地位比他重要嗎?

  「你不懂啦!」季天天跺腳。

  「我是不懂!如果你真的這麼怕她生氣,那我們以後不要見面好了!」他冷了俊臉,她的態度讓他起了怒火。

  「什麼?」

  「反正你部說我們不熟了。」他冷哼。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著想解釋。

  「無所謂。」他打斷她的話,不想聽。「反正你那麼愛聽方小舞的話,那以後就不要靠近我,我們就不要再見面,見了面也當作不認……」剩下的話,在看到她臉上的淚時,全部吞回肚子裡。

  該死!瞧他說了什麼混帳話……

  「對不起,我不是……」

  「走啦!我不要理你!」她紅了眼,淚珠子拚命往下掉,她伸手用力抹去。

  「天天,對不起!」他抱著她,不停道歉。

  「走開啦!」她想推開他,卻推不開,滿肚子委屈,全化作眼淚。「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還故意說那些話,這麼傷人很好玩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聽到你急著跟我撇清關係,才會氣得說那些該死的話,你別哭,好不好?」她的眼淚早把他的怒火澆熄了,他不喜歡她哭,偏偏把她惹哭的,總是他。

  聽了他的解釋,她吸吸鼻子,哽咽說著:「小舞是我最重視的朋友,我知道她是關心我,我不想讓她生氣,才會騙她我和你不熟,我也不想這樣呀!」

  她不敢問小舞阻止她接近嚴君璽的原因,而他也不告訴她,她被一團謎包圍,想問又不敢問,怕問了會破壞一切。

  她不懂她和他之間到底算什麼,他可喜歡她?可在乎她?她彷徨,卻找不到人問,她不安,卻不知該怎麼辦,所以,她該告訴小舞什麼?不撇清,她能說什麼?說她和嚴君璽是男女朋友嗎?他們算嗎?

  想到這一切,她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對不起、對不起……」見她不停掉淚,他的心好疼,低頭輕輕吻去她的淚,他邊吻邊哄。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他明白,她的淚,不只是為這個爭吵,還為她心裡的不安,可他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不停說抱歉。

  「別哭了,你哭得我好難受。」他輕輕吻住她的唇,想吻去她心裡的不安,他想她開心,就像他初識的她,不識愁滋味。

  「我的天天,別哭了。」抱著她,他誘哄著,漸漸加深這個吻,她的回應讓他泛疼的心漸漸回復,兩人的吻愈來愈纏綿,一絲火熱在吻中燃燒。

  他該控制自己,可她的甜卻讓他收不了手,她的回應更讓他心中的火熱蔓延,等他回神,早已控制不住。

  此時的他,只想狠狠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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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3:47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睜眼,沒看到他,季天天怔了怔。

  她全身仍泛著激情過後的酸疼,告訴她,昨晚的一切不是夢。

  可是,他不在。

  她伸手摸向床,上頭猶有餘溫。

  是去浴室了嗎?「嚴君璽?」她輕喚,卻沒有回音,嘟起嘴,她圍著被單,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泛疼的身子讓她擰了眉,唇瓣卻不自主的揚起羞怯的笑容。

  她慢慢走出房間,「嚴君璽?」她再度輕喊,看了廚房,看了浴室,都找不到他。

  看來,他是走了……

  垂下眸,心裡有著失落,走回房,她坐到床上,床鋪凌亂,留著激情後的痕跡,可昨晚和她纏綿一夜的男人,卻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離開了,不像書裡,男人會陪著女人醒來,兩人甜蜜的吃著早餐,說著情話……

  躺下身子,將臉埋進床鋪,上頭猶留著屬於他的氣味,可他人卻不在,這代表什麼?他後悔昨晚的一切嗎?

  咬著唇,她翻個身,討厭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她弄不懂他在想什麼,昨晚的激情在她現在看來,彷彿不算什麼,就像是平常的男歡女愛,而她,是被丟下來的一方。

  好討厭這種感覺……

  紅了眼,她有點想哭。

  再翻個身,一張紙吸引她的視線。

  她微愣,起身拿起紙張——

  見你睡得熱,不吵你了,我還有事先忙,先離開。

  是他留的字條……瞧著瞧著,她微微笑了,委屈的感覺消失,她突然想到他最近在忙方大哥的Case,也許是突然有事,所以先離開了。

  將字條壓在胸口,唇角泛著一抹甜蜜,她眸光輕轉,看到床旁的袋子……

  「啊!」她迅速跳起來。

  忘了把織好的圍巾拿給他了!

  拿起袋子,她看著裡頭的圍巾,有點懊惱地嘟起嘴,她本來打算昨晚拿給他的,誰知道……

  她臉一紅,昨晚的親熱畫面不停閃過腦海。

  「別想了。」她拍拍臉,用力甩頭,把那些色情畫面甩掉,可整張臉卻還是熱熱的,唇瓣害羞地輕輕勾起。

  突然的,她好想見到他。

  看著手上的袋子,她輕轉著眼眸。「他應該還走不遠吧……」搞不好她可以追到他。

  念頭一定,顧不得還泛疼的身子,她迅速梳洗了下,穿好衣服,提起袋子就衝了出去。

  希望他還沒有走很遠。她邊跑邊想著,跑了一段路,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是他!

  季天天亮了眼,放緩了腳步,順了順呼吸,她揚著笑容,正當要叫他時,卻發現他面前站了一名很漂亮的女人,而且,兩人間的氣氛似乎有點怪。

  她一愣,下意識躲了起來。

  那女人是誰?看來好眼熟,她好像在哪看過……

  啊!相片!

  她想起來了,是相片裡和他合照的那名女孩,雖然年紀不符,可是輪廓很像,漂亮高傲的模樣也沒變,只是更成熟了點,是屬於女人的風情。

  她沒忘記那時他看到相片時的反應,像被觸碰到禁地的野獸,冰冷的模樣讓她記憶猶深。

  她怎會在這?他們兩人又是什麼關係?

  她想到相片裡兩人親密的模樣,想到之前自己的推測——和黑道大哥情婦的不倫之戀。

  應該不可能吧……

  忍不住的,她悄悄探出頭,看著互視的兩人,也把他們的對話全部聽入耳裡……


  和她做愛並不在他意料之內,看著她熟睡的臉龐,小臉猶殘留著淚痕,他曲起手指,輕輕拭去。

  昨晚是累慘她了,他像是不滿足的野獸,總是要不夠她,她的哭聲只是讓他的慾望更火熱,等他回神,早已一發不可收拾。

  該怎麼面對她呢?

  無法給她承諾卻又要了她,他弄不清自己對她到底是抱持著什麼想法,只知對她的佔有慾愈來愈強,不喜歡她遠離他,不愛她撇清和他的關係,他想要她的眼睛只注視著他,甜美的笑靨只為他綻放。

  可是……

  腦中閃過一抹柔美的人影。想到「她」,他的、心情依然起伏,他還沒忘記「她」,卻又對天天無法放手。

  「該死!」他低咒出聲。他不該抱她的,至少不該在一切都還未理清前就佔有她。

  起身,他步下床,穿上了衣服。

  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一下。

  寫下字條,他放到床頭,離去前,看著那張疲累的清秀臉蛋,黑眸不自覺的漾著一抹憐愛,他低頭在她額際輕輕一吻,轉身悄悄離去。

  沒料到,在回家途中,會遇到她——於紫穗,一個一直殘留在他心裡的身影。

  兩人相望,一時無語。

  最後是他先開口打破沉默:「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

  他看著她,幾年不見,她一樣美麗,高傲的模樣沒變,只是眉宇中多了些愁緒,看來更惹人憐惜。

  他想到方小舞之前說的,她離婚了……這對她的打擊很大吧!當年驕傲的她甩了他,閃電般地嫁了個商業鉅子,信誓旦旦的說她會過得很好,如今卻離婚了……

  他瞭解她,她的自尊一定受了傷!

  於紫穗冷冷一笑,美麗的面容閃過一抹難堪。「你知道了吧?我離婚的事。」

  「嗯。」他沒否認。

  「你一定很想笑我吧?當年不要你,選擇了別人,結果卻落了這下場,外遇、離婚,你很高興吧?覺得這是我拋棄你的下場。」於紫穗抬高小臉,蒼白的臉色閃著倔強。

  「小穗!」看著她故作倔強的模樣,嚴君璽不禁心疼。

  「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高興的,倒是你,還好嗎?」他輕輕一歎,忍不住上前輕輕抱住她。

  「你……」於紫穗一愣,他的關懷讓她眼眶一紅,忍不住將臉埋進他懷裡,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

  「你怎麼會在這裡?沒回老家嗎?」輕拍她的背,看著她瘦弱的身子,黑眸更心疼了。

  「回去做什麼?被笑嗎?」她輕輕推開他,泛紅的眼眶盈滿倔強。「你知道的,我家丟不起這個臉,我回去,也只是被罵而已。」

  「那你這些日子住哪?」他看她憔悴的模樣,不禁皺眉。

  於紫穗淡淡一笑,「我找了間便宜的小旅館住下,這些天都在外面找工作。」垂下頭,她說出自己的狼狽。

  「你身上沒錢?你前夫沒給你贍養費嗎?」他的眉皺得更緊,一股怒火升起。

  「我沒拿他的錢。」她抿緊唇,一字一字道:「我不屑拿他的錢。」

  「你……」嚴君璽啞口,對她驕傲的個性感到無奈,卻也只能輕輕一歎。「工作有著落嗎?」

  於紫穗搖頭。

  他想也是,她從以前就像公主一樣,生活起居全有人照應,他一點也無法想像她一人獨自生活的情形,也難怪她會瘦成這樣。

  「走吧!」他牽住她的手。「我陪你去把旅館退掉,你先住在我那吧!」他不能放她一人在這大城市流浪。

  「你……」於紫穗驚訝地看著他。「為什麼?你不恨我嗎?」她曾經那麼殘忍的拋棄他,他怎麼肯……

  「過去的事了,有什麼好恨的?」他微微一笑,溫柔的幫她擦去眼角的淚,「你過得不好,我看了也難受。」

  「君璽……」她感動了,這些年她從沒忘記過他,當年也是因為賭氣才嫁別人,其實她早後悔了,可又拉不下臉,所以就算回來台灣了,她也不敢找他,沒想到卻偶然在路上遇到他。

  「你……還住在那嗎?我們當年同居的地方。」

  「嗯。」嚴君璽輕輕點頭。

  「為、為什麼?」她再度驚訝。

  她以為他會離開那裡,難道……他也跟她一樣,放不下她嗎?

  「搬家太麻煩了,反正那兒也方便。」他淡聲道。

  忍不住,於紫穗輕聲詢問:「君璽,我、我們還有可能嗎?我……從沒忘記過你,我前夫會外遇,也是因為我心裡沒有他,我後悔了,當年不該為了氣你而和別人結婚。」

  「小穗……」嚴君璽一時無語,他一直無法忘記她,對她,他曾愛過也恨過,日子久了,恨淡了,他卻還記得她的身影,也曾以為,只要她回來他身邊,他會依然愛她,可是……

  他想到季天天,他不知道他是否愛她,他只知,他不想看到她哭,他只想她笑,她常常讓他開心,他也希望他能讓她開心……

  看著於紫穗,他不知該怎麼回答,性傲的她首次向他說出脆弱,他的心卻覺得沉重,腦海所想的,是另一張淚濕的容顏。

  而他未覺,角落有一抹偷聽的身影,已悄悄離開。


  他一定還很喜歡她。

  她沒錯過他跟那女人說話時的語氣是那般溫柔,他還上前抱住她,兩人相擁的畫面,美得就像一幅畫。

  她看得出來,那女人愛他。

  她不敢出聲,也移不開視線,他們的對話,她全聽到了。

  他要她住他那……他曾被那女人甩了,卻還住在他們以前同居的地方……他……他一定還愛著她!不然,他不會還住在那,不會在看到相片時臉色大變,不會還對那女人那麼溫柔。

  他臉上的心疼,揪痛她的心。

  那女人要求回到他身邊,她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也不想聽,她不再在待在那,她要離開,她覺得她的存在就像她手上的圍巾,可笑到極點。

  真的,好好笑……

  勾起一抹笑,她忍不住輕聲笑了。

  那她呢?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寂寞的陪伴物嗎?所以他親她、抱她,卻從未說過一句愛,就連喜歡也從未說過。

  她抱住自己,她身上猶殘留他的氣味,昨晚的甜蜜曾讓她羞紅臉,卻甜了心,可如今,什麼甜蜜都沒了,她只覺得好冷、好冷……

  原來,她和他之間,什麼也不是,是她自作多情了,好可悲、好可笑,「呵呵……」真的,好可笑!

  「天天,你怎麼會在這?」突然,一抹溫暖接近她。

  她抬起小臉,看見一張熟悉的俊顏,關懷的神情讓她鼻頭一酸。

  「天天,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方亦辰被她突來的淚水嚇到,手忙腳亂地安撫,「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方大哥,我幫你出氣。」

  季天天搖頭,整個人窩進他懷裡,她放聲大哭,此刻她只想哭、只想有個肩膀讓她依靠。

  「天天……」方亦辰有點不知所措,只好帶她找間附近的餐廳坐下。

  他跟服務生要了個小包廂,對旁人的注視視而不見,此時他關懷的,只有懷裡的寶貝。

  「天天,你別一直哭,告訴方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好不好?」他問,見她不回答,只是一直掉淚,不禁皺眉,突然,腦中一個人影閃過。

  「是嚴君璽嗎?」

  季天天止了哭聲,沒有回答,他卻已明瞭。

  看來,他晚了一步。方亦辰苦笑,守了那麼多年的寶貝,最後還是被人搶走了,他不甘心,可更氣的是,嚴君璽竟然讓天天哭了!

  「他欺負你?」

  咬著唇瓣,季天天緩緩搖頭。

  「那是發生什麼事?你只哭不說,方大哥怎麼幫你?」他心疼的幫她擦去眼淚。天天向來樂觀單純,他從未看她哭得這麼傷心難過,該死的,嚴君璽那混蛋是做了什麼。

  「我沒事。」哽著聲,季天天緩緩吐出這句。

  「天天……」方亦辰看了心裡好不捨,「你那麼喜歡他嗎?」

  「我……」她沉默,末了,輕輕點頭。

  是的,她很喜歡他,不知在何時,他的身影已烙入她心底,也許是在初見面他救她的那一瞬間,也許是在和他爭吵互看不順眼的時候,也許是在他吻她的時候……不知不覺,她漸漸喜歡他,一點點的喜歡,一點點的心動,她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而他呢?

  她突然想到他和那女人相擁的美麗畫面。那女人很美,是讓人看了就不會忘記的美女,她……根本比不上她!

  看到她點頭,方亦辰不禁覺得苦澀,「天天,我不行嗎?」

  「方大哥?」她揚眸,不解他的意思。

  方亦辰握住她的手,黑眸深情地看著她。「天天,我愛你,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愛上你了。我不行嗎?你不能喜歡我嗎?」

  季天天抽出手,被他的告白嚇到了。

  「方大哥……」

  她的退怯讓他失落,卻不想放棄。「天天,忘了嚴君璽,嫁給我好不好?」

  聽到他的求婚,季天天瞠大眼。

  「也許,你現在還不愛我,可我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切,我會讓你愛上我的……」他抓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天天,嫁給我,好嗎?」

  嫁給他……

  「方大哥,我……」

  「噓!」怕聽到她的拒絕,方亦辰點住她的唇。「你不用現在告訴我答案,三天,三天後我再問你,這三天你好好想想,到時再回答我,好嗎?」

  「我……」咬著唇,看著方亦辰小心翼翼的模樣,她不禁心軟了。

  她明白被拒絕的痛,她現在的心就好痛好痛,方大哥對她那麼好,她要拒絕他,他的心一定也會很痛。

  想到此,季天天垂下眼,輕輕點頭。

  見她點頭,方亦辰激動得抱住她。「天天,謝謝你,謝謝。三天後,我會期待你的答案。」

  窩在方亦辰懷裡,他身上有著淡淡的古龍水香,聞起來不會惹人厭,可她卻想起另一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比起古龍水的人工香味,她更喜歡那人身上的煙草味。

  她該怎麼辦?

  閉上眼,淚水自眼角滑落。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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