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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襲玦 -【這回好玩了(愛情123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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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4: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襲玦 - 這回好玩了(愛情123之五)

她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男生,
他全身尊貴的氣質,
在在都令她傾心不已!
啥!?
他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富豪!
唉,那她這個醜小鴨不用再妄想什麼了——
ㄝ?
想不到,上天還蠻眷顧她的嘛!
竟然讓她撿到他的手機,
使他們的緣分又因此而接上線!
呵呵,這次她得要好好把握,
不能「辜負」老天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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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5:1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正中午,熱鬧的校園裡,人來人往的,處處充滿朝氣。

  而在校園一隅,五名女孩坐在大大的榕樹下,躲避著炙陽,享用著今日的午餐。

  「再幾個月就要畢業了,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一名長相清秀的長髮女孩咬著手上的麵包,細柔的眉尖擰著一抹煩惱。

  「天天你喔,我看也只能嫁人吧。」坐在一旁的短髮女孩聽到她的低語,睨了她一眼,下了輕視的評語。

  「樂樂,你好過份。」季天天噘起小嘴,討厭地瞪著短髮女孩。「我也是能做工作的好不好。」她挺起胸脯,想狀大氣勢。

  「你!」夏樂樂非常藐視的上下瞄了她一眼,「算了吧,你也不想想你大學四年成績都低空飛過,想做的事也都沒有一件成功,我看你唯一的優點也只有你的廚藝吧。」她非常殘認的下了評語。

  「樂樂!」季天天被好友批的紅了眼,小臉滿是委屈。

  「樂樂,別再欺負天天了啦!」一旁的唐盼兒好笑的看了樂樂一眼,「那你呢?畢業後想做什麼?」

  「我喔,當然是賺錢囉,我要賺好多好多的錢。」夏樂樂自信一笑,這世上錢最好啦!「盼兒你呢?」

  「我呀!」聽到樂樂問到自己,唐盼兒無奈的垮了雙肩,「在我姨婆開的婚友社工作囉。」沒辦法,誰叫她國中開始就在那裡幫忙,姨婆年紀也愈來愈大了,她不繼承也不行。

  「那不錯呀!畢業後就有工作。」長相艷麗的凌恩恩以嬌滴滴的聲音接話。

  「算了吧!」唐盼兒沒好氣的揮了揮手。「你們不知道,到婚友社的男人不是聳的像鄉巴佬,不然就嚴肅的讓人倒盡胃口。」她邊喝豆漿邊搖頭,可為了生意,她還是得把那些滿是缺點的男人誇成舉世無敵大帥男。

  聽到她的評語,一旁的女孩全笑出聲。

  「還是小舞最好了啦,寫小說,稿費多,還不用到外面看人臉色。」夏樂樂撐著臉,看著倚著樹幹抱著筆記型電腦打字的好友。

  聽到自己被點名,方小舞抬起頭,一張白晰的娃娃臉沒好氣的瞪了夏樂樂一眼。「我也是付出腦力,才得到報酬的。」身為言情創作者也是很累的耶!

  「也是。」夏樂樂聳了聳肩,「唉,就快畢業了。」前途卻渺茫。

  「那個,我有事要跟你們說。」凌恩恩微微笑著,一雙美眸帶著興奮。

  「什麼?」四名女孩齊看向她。

  「我考上空姐了。」凌恩恩深吸口氣,告訴好友這個大消息。

  「耶耶耶——」季天天立即開心的尖喊,「哇!恩恩,你好厲害你好強喔!」她抱住凌恩恩,開心的跳著。

  「恩恩,幹的好。」另三人也開心的恭喜她。

  「嘿嘿。」凌恩恩得意笑著,「不知道飛來飛去會有什麼艷遇,能把個金主最好了。」金主、帥哥,快來她的懷抱吧!

  「算了吧,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夏樂樂哼了哼,這世上錢最重要,其它的都閃一邊去吧!

  「我看全天下的好男人不是已經死會就是全死光了。」唐盼兒喝著冰豆漿,不屑地哼了哼。

  「可是,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會有好男人的,搞不好我就會遇到。」季天天小聲的插入四名大女人的話題裡,二手捧著頰,二眼散發出夢幻的光芒。

  聽到她的話,四名女人忍不住皺眉看著她,方小舞率先開口。

  「季天天,你不要名字的筆劃簡單,就連頭腦也簡單好不好?」白馬王子?憑她那單「蠢」的腦子,別被小白臉騙就好了。

  「小舞,你怎麼這麼說?」季天天委屈的噘起嘴,澄澈的眸子泛著一層薄薄的淚。

  「事實。」四名女孩齊點頭!

  「討厭討厭,你們好過份喔!」季天天瞪著她們,不依的撲向她們!

  「哇——」頓時,五名女孩嬉鬧起來。

  燦爛的笑容,預告著不可知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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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5: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我不相信愛情,更不用說什麼一見鍾情了。

  總覺得,沉醉愛情的人是傻瓜,而一見鍾情的人,更是難得一見的白癡。

  然後……在那一天,我看見他。

  就在視線交會的那一瞬間,我發現……我竟然移不開眼了。

  在那一瞬間,我不能呼吸,更喘不過氣,感覺心臟像停止了跳動。

  然後——

  該死的!

  我成了我口中難得一見的白癡。


  明亮的水晶燈下,優美的旋律舒緩流洩,名媛紳士們悠閒地暢談說笑,舉手投足高貴優雅。

  季氏企業和嚴天集團的聯姻,這消息可說是大大震驚了整個社交界,而且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各企業急欲網羅的鬼才嚴君璽,竟然是嚴天集團總裁的唯一繼承人,今天這場晚宴,正是他和季氏千金的訂婚晚宴。

  說到這場訂婚晚宴,就有八卦要說了——原本季氏千金是要和方氏物產的繼承人結婚的,可最後婚禮卻突然取消,這消息可讓人津津樂道,誰知過沒多久,竟又傳出季氏和嚴天集團的喜訊,這不禁又讓人好奇起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了……

  「聽說是嚴君璽奪人所愛,還為了季家小姐和方家少爺打了一架呢!」

  「真的?」

  「這消息我也聽說過,你沒看到那方家少爺,這些日子可失意了,整個人憔悴極了。」

  「是呀是呀,讓人看得好心疼……」

  「真不懂,那季家小姐長得也不怎麼樣,竟能讓兩個男人為她爭風吃醋,她的手段還真厲害!」

  「是呀!季家和嚴天集團聯姻,好處可真不少,季家真是賺到了!」

  八卦不停在人們口中流傳,傳來傳去,什麼版本都有……

  不遠處,在極隱密的角落,一群女人將那些名媛貴婦的八卦全聽入了耳裡。

  「嘖嘖!這些千金小姐們會不會太會掰了呀?」唐盼兒眨著眼,聽著酸酸的八卦,不禁搖頭。

  「沒想到有錢人家的小姐談起八卦來,也跟菜市場的三姑六婆沒兩樣。」夏樂樂邊啜著香檳,邊好奇地側耳聽著。

  「不過那個方亦辰人真的很好,竟然答應解除婚約,讓天天和嚴君璽在一起。」凌恩恩也跟著說道。

  「是呀!可惜天天不識貨,不要白馬要黑馬。」唐盼兒和夏樂樂一起搖頭,三名女人也跟著嘰哩呱啦起來。

  一群女人在一起,不管是有錢人還是窮人,八卦絕對是她們最喜歡的娛樂。

  方小舞安靜地站在一旁,叉起一塊雞肉放進嘴裡,黑眸淡淡睨了三名女人一眼,又淡淡地收回視線,懶得理她們,也懶得加入。她肚子很餓,目前只想填飽肚皮。

  再從手上的盤子叉起一塊極嫩的牛肉,她優雅地放進嘴裡,慢慢咀嚼,品嚐著美味的口感,邊無聊地瞄著晚宴上的人們。

  她今天穿著一件黑色小禮服,式樣簡單,除了蓬蓬的蕾絲裙擺,並沒有多餘的花樣;足蹬黑色涼鞋,特別的是涼鞋上的鞋帶纏上雪白足踝,再以銀色的蝴蝶扣住。

  她挑染了極淡紅色的髮絲交雜在黑髮之中,看起來不搶眼,反而交纏成極自然的顏色,披肩的長髮綁成公主頭,再以黑色緞帶系成蝴蝶結,流洩的長髮流洩於裸露的肩頭,微微遮住那美麗的雪白肌膚。

  雖然是娃娃臉,可她的五官卻很細緻,漂亮的柳葉眉下是一雙圓亮的眸子,隱約流轉著慧黠光芒,挺俏的鼻尖下是粉嫩的唇瓣,原本繪上的粉色唇彩早已被她吃掉,可沾上食物油光的櫻唇非但未失色,反而更加紅灩得令人想咬上一口。

  她的身高不高,只有一五三,加上鞋跟,勉強構上一六○,嬌小的身子不胖不瘦,屬於剛剛好的體型。

  解決完盤裡的食物,她轉頭看向好友,見她們還沒八卦完,不禁受不了地翻個白眼。

  「拜託,你們是八卦夠了沒……」

  「啊啊——」突然,凌恩恩發出興奮的尖喊,把方小舞的話給打斷了。「你們看、你們看!那不是雷司雋嗎?」

  不用她講,早在那一對搶眼的男女走入宴會時,四周立即產生了騷動。

  「天呀!沒想到他竟然也會來參加宴會。」夏樂樂也跟著驚訝地張大眼,目光直直移不開那對男女。

  雷司雋——豪京集團的總裁,世界排名前十大的超級富豪,他的產業遍及全世界,舉凡航空、科技、海運……只要是有利可圖的,豪京集團皆跨足,而且皆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令人不敢輕忽。

  而雷司雋果決狠厲的作風,在商界更被稱為「惡魔」,會有這稱呼,除了他不留情的作風外,更因為他那俊美如撒旦的外表。他是名混血兒,五官深邃漂亮,身型修長壯碩,優雅尊貴的氣質如豹,看似慵懶卻隱含危險。

  「哇!那麼久沒看到他,他好像比當年更好看了!」唐盼兒張大嘴。當年她們還在念大學時,雷司雋曾來她們學校演講,這件事在當時可轟動了,一大堆記者守在他們學校裡,就等著採訪這名大人物。

  「天!他穿這樣好好看哦!」凌恩恩忍不住捂著雙頰,讚歎地看著那名絕俊誘人的惡魔。事實上,不只是她,宴會上的女人們皆移不開視線,就連男人也忍不住折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三件式的手工西裝穿在他身上,將他本就修長的身形襯托得更筆挺迷人,濃密的黑髮整齊地在身後以細繩綁起,鷹隼般的深邃黑眸淡淡地掃視全場,漂亮的薄唇揚著禮貌的笑弧。

  「他身邊那女人是他未婚妻吧!」夏樂樂也跟著插話。那女人美極了,看得出來也是個混血兒,氣質優雅,尤其被雪白禮服包裡住的身材,穠纖合度,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沒錯,好像是英國的貴族吧!」唐盼兒點頭。「天呀!郎才女貌,家世又那麼相配,真令人眼紅。」

  「天天要看到雷司雋,一定會尖叫,她自從大學聽過他的演講後,對他迷得很,那陣子她呱啦呱啦的,開口閉口都是雷司雋,小舞,你還記……」凌恩恩轉頭,卻沒看到人。

  「咦?小舞呢?」

  「啊?剛剛不是還在這嗎?」夏樂樂轉頭找人。「奇怪,怎麼不見了……」

  「她一定跑去覓食了啦!」唐盼兒隨口回答,她一雙眼睛猶放在雷司雋身上。

  「也對。」另兩人聳肩一笑。小舞一進來就拚命吃東西,活像餓了好久似的,她應該是去拿食物,待會就會回來了。

  這麼一想,她們也就繼續欣賞帥哥,把好友遺忘在腦後。


  「啊——」

  女人嬌弱無力的呻吟聲,在昏黃的空間裡迴盪,偶爾還交雜著屬於男人的粗重喘息。

  許久,粗重的喘息漸漸趨至平穩,男人起身,毫不留戀地整理衣著。

  昏暗的燈光映著書桌,一張猶泛著激情紅暈的娃娃臉疲累地喘著氣,她半躺在書桌上,身子微微彎曲,黑色禮服褪至腰際,雪白的肌膚泛著漂亮緋紅,在黑色衣料的映襯下,美得如剛綻放的櫻花。

  「怎麼?不起來是想要再來一次嗎?」男人瞇眼看著眼前的美景,低沉的聲音因剛剛的激情而略啞,卻反而增添一絲誘人的性感。他漂亮的黑眸泛著嘲弄,就連迷人的唇角也輕勾著諷刺的弧度。

  方小舞慵懶地揚起眸子,她像只剛饜足的波斯貓,舌尖輕舔著乾澀的唇瓣,吞了吞口水,潤滑一下剛剛喊得乾啞的喉嚨,好一會兒,才懶懶地將視線移到面前的男人身上,被吻得紅腫的唇揚起一抹甜笑。

  「先生,經過你方纔那麼激烈的玩弄後,我要是能生龍活虎地跳下桌子,那麼相信我,該檢討的人是你了。」

  她的聲音低低甜甜的,猶帶著激情後的餘韻,而水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男人——那名方才在晚宴上引起騷動的大人物,被稱為惡魔的雷司雋。

  聽了她的話,雷司雋不怒反笑,低低的笑聲在沉靜的空間迴盪,好聽得讓她的心不禁浮動了起來。

  「一年沒見,你還是一樣伶牙俐齒。」走近她,他以指尖輕輕抬起她的臉。

  撥開他的手,方小舞慢慢坐起身子。頭上的緞帶早已滑到發尾,她乾脆解開,順了順微濕的頭髮。

  「我倒沒想到會在宴會上遇到你。」真的意外,在看到他時,心裡的震撼仍殘留在心,只有她知道,那撼動的心,幾乎就要跳出她胸口。

  「不過,你就這樣丟下未婚妻來和我私下纏綿,不怕你未婚妻找不到人嗎?」她拉上衣服,低頭整理衣上的皺痕。

  他抬起她的臉,專注的眸光定定看著她。

  「你在乎?」

  知道她會出現在宴會,所以他特地參加,果然就在角落看到她,他以眼神示意她私下敘舊,而一碰到她,他潛藏的慾望便壓抑不住,狠狠地抱了她。

  眨了眨眼,她輕聲笑了。「你以為呢?」她推開他,緩緩坐起身子。「難道你希望我在乎嗎?」

  她揚起眸子,不著痕跡地深深打量著他。

  一年不見,他一樣俊美迫人、一樣讓她的心臟緊縮,當她一聽到恩恩的尖喊時,手上的盤子差點掉落,視線迅速移到他身上。

  他的頭髮長了,非凡的霸氣更懾人,但迷人的模樣如同她記憶中,除了他身旁多了一個未婚妻。

  她以為他早忘記她了,畢竟一年來,他從未和她聯絡過,甚至還有了未婚妻,沒想到他還記得她,還示意她私下見面。

  她該拒絕的,可是她好想他,一年不見,對他的思念卻還是那樣深,她抗拒不了,只能隨他擺佈。

  可是,這些他永遠不會知道,他看不到真正的她,在他面前,她早已習慣戴上面具。

  她不在乎的態度讓雷司雋沉了眸,薄唇冷硬地抿著。「不在乎最好,我真喜歡你這一點,永遠不纏人。」他嘲諷。

  只有他知道,他多想伸手掐住眼前這該死的小女人,多想狠狠抹去她臉上的不在乎。

  「哪裡,不纏人的關係,可是我們當年的約定,我牢記得很。」方小舞輕聲嬌笑,噘起小嘴。

  「可是,你剛剛卻犯錯了。」她譴責地睨他一眼,「你剛剛沒用保險套,怎麼?你未婚妻滿足不了你嗎?讓你這麼衝動、這麼急?幸好我生理期在前天結束,否則你就要擔心鬧出『人命』了!」

  「有何好擔心的?」他冷淡的俊顏,冰冷的無情。「不想要就拿掉。」他一年比一年厭惡她冷淡的模樣,可不想在她面前示弱,他也裝出無情的態度。

  心微刺,可她卻笑得更無謂。「先生,這是我的身體,我可愛惜得很,所以,以後若是沒套子,請你自行解決。」她的手輕抵著桌沿,輕鬆地坐在桌上,撥了撥汗濕的發,身上都是汗,黏黏的感覺不怎麼舒服。

  她微紅的髮絲讓他瞇起黑眸。

  「你的頭髮短了,還染髮。」他不喜歡,她的頭髮向來又黑又亮,柔軟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在他未離開前,他不准她亂動頭髮,沒想到才離開一年,她卻染了頭髮!

  她就這麼討厭他嗎?明知道他不准她動頭髮,卻還是在他離開的這一年跑去染了。

  「嗯,好看嗎?」她當然知道他生氣了,他一向喜歡她的發,甚至還不准她亂動,她也乖乖聽話,反正她對改變髮型也沒什麼興趣。

  可是,在他離開後,一點消息也沒有,突然的,她生氣了,跑去把幾乎長達腰際的頭髮剪到肩膀,還染了顏色。

  反正他都離開了,她也不以為他會再出現,乾脆把他喜歡的東西破壞掉,省得她每次一看到長及腰際的黑髮,就想到他。

  「染回來!」他不喜歡。

  「不要!」抬起小臉,她挑釁地看著他。「我就喜歡這樣,不行嗎?」

  「別忘了你是屬於我的,我要你怎樣就怎樣,現在,我要你把頭髮染回來。」咬牙,他的語氣很冷。

  方小舞看著他,心裡的反抗更深,她想回嘴,可理智壓住了。只是頭髮而已,她不想為這個跟他吵。「隨便,你想怎樣就怎樣,無所謂。」

  她順從了,可雷司雋卻一點也不感到高興,胸口的怒火反而更盛,他知道,她不是順從,而是無所謂,對他……她從不曾在乎過。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說著,她朝他伸出手。「請你把地上那件被你脫下的小褲褲拿給我,謝謝。」

  他瞪她,她卻無視他的瞪視,笑容甜美得刺眼。

  握了握拳,他伸手撿起地上的內褲。

  「對了,還有地上的鞋子,也請你拿給我。」她繼續吩咐,再度得到他一個瞪視。

  眨眼,她笑得更燦爛。「麻煩你了,謝謝。」

  雷司雋走向她,俊眸微瞇,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女人,你倒使喚得很自然嘛」他張口,咬住她的下唇,見她想躲,大手強硬地扣住她的後腦,惡狠狠地以唇齒在她唇上肆虐。

  「唔……」很痛,她皺眉,卻躲不開,嘴唇因他粗魯的吻而紅腫流血。

  雷司雋迅速放開她的身子,黑眸迅速掠過一絲懊惱,他該知道的,每次一碰到這該死的女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她總有本事惹他發怒,而他……明明不該為她牽動情緒,卻每每控制不住。

  「你自己整理,我先走了。」

  「怎麼?想念你的未婚妻了?」她勾唇輕問,心臟因那名美麗的女人而揪痛,杏眸一黯,她臉上的笑卻更甜美了。

  「你以為你有資格問嗎?」挑起眉尖,他冷聲嘲弄。

  她咯咯輕笑。「問一下而已,幹嘛回得這麼沖?」她睨視他,嬌顏淨是不在乎。

  這些表情皆讓雷司雋感到厭惡,當年,他的自尊、他的驕傲全被她踐踏在腳下時,她也是這副不在乎的模樣,這些年來,從來沒變過。

  不想再看下去,他轉身,迅速離去。

  在他離去後,她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閉上眼,她將難受全埋進心裡。

  當年,是她選擇讓他恨她,既然已經做了,她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慢慢站起身,可腳一碰地,她立即腿軟地跌坐在地上。

  忍不住的,她苦笑了起來……


  宴會上,四名小女人不停地左顧右盼,包括今兒個訂婚的新娘,也跟著下海四處尋找。

  「奇怪,小舞是跑到哪去了?」季天天皺著眉,她找了整個會場,就是沒看到小舞的人。

  「她該不會是先回家了吧?」唐盼兒猜測。

  「不可能,小舞要回去的話,一定會先跟我們說的。」凌恩恩搖頭。

  「你們四個在找什麼?」嚴君璽走到季天天旁邊,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在他身後跟著三名男人,他們也各自上前摟著自己的女人。

  「我們在找小舞,劭予,你們有看到小舞嗎?」夏樂樂抬頭問男友。

  「小舞?」四個男人互看一眼。「你們一開始不是都在一起嗎?」

  「是呀!可是她突然不見了……」

  「誰不見了?」

  「小舞!」聽到方小舞的聲音,四名女人一起轉頭。「你是跑到哪去了?我們找你找得要死。」

  「我剛很累,就隨便找了間房間躺一下。」方小舞軟著腳,勉強站得直挺,朝四名好友輕輕笑著。

  「拜託,你要去躺,至少也說一聲,害我們一直找你。」唐盼兒沒好氣地瞪著她。

  「抱歉。」方小舞微微一笑。

  四個男人齊揚眉。睡一覺,會睡到嘴唇微腫?擺明就是被人親過的模樣嘛!還有那嬌艷的臉頰……四名男人互看一眼,以他們的經驗,都猜到方小舞方才是做了什麼,不過……

  他們看向方小舞,見她朝他們綻出一抹甜笑,他們揚眉,聰明的不置一辭,靜靜地站在自己女人身邊。

  「對了,小舞,你剛有沒有看到雷司雋?」季天天興奮得紅了臉頰。「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雖然只出現一下子,不過他那俊美的風采也夠迷死人了。」

  「對呀對呀!」其他三個女人齊聲附和。

  有!她看到了!而且還和他在書房裡溫存了兩次!方小舞在心裡回道,小臉卻不著痕跡的呵呵輕笑。「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我好累。」

  「這麼早?」季天天嘟嘴,可看她真的很累的樣子,也不好強留。「那要不要找人送你?」

  「不用了。」方小舞搖頭拒絕。「先走了,拜。」笑著道揮手,她撐著虛軟的腿,慢慢走出大門。

  正打算要叫計程車,一輛跑車卻突然開到她面前。

  「上車。」雷司雋轉頭看她。

  聳了聳肩,她沒拒絕,上了車,乖乖地繫上安全帶。

  「我還以為你早走了。」她隨口問,他卻不吭聲,見他不理人,她也無所謂,反正她已經累到不想說話了。

  疲累地合上眼,車子裡淨是屬於他的氣息,令她安心地輕吁口氣,整個人漸漸放鬆,慢慢的……她忍不住睡著了。

  停下車子,雷司雋看著熟睡的她,指尖忍不住撫上她的臉。他的眼神複雜又留戀,對這小女人,他怎麼也放不了手,即使……她不愛他。

  閉上眼,他的心因這事而抽痛。

  是的,她不愛他,而他,卻愛慘了她。

  早在當年,他的心便已遺落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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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5: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我喜歡他。

  這是個秘密,除了我之外,無人知曉的秘密。

  我也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這個秘密,將永遠藏在我心裡。

  對於愛情,我不想碰觸,我不相信這東西。

  對於男人……

  我更沒有興趣,也不想招惹,即使……

  我喜歡他。

  所以,請容我逃避。


  五年前 S大學

  夏天,是多雨的季節。

  就像此刻,灰濛濛的天氣,就連地上都還留著小小的水窪,原以為雨停了,誰知停沒多久,一滴、兩滴……小水珠又慢慢的從天空落下,而且降落的水珠子一顆比一顆還大。

  「厚!Shit!怎麼又下雨了?」見雨勢似乎愈來愈大,方小舞忍不住罵髒話,腳步也跟著加快,可她手上抱著厚重的原文書,側背的書包裡也放著一本原文書,兩本書加起來,重得她根本跑不動,只能低頭快步走,還得護好手上的書不被雨淋濕,忍不住的,她又低咒了幾句。

  討厭的雨天,若不是這堂是絕對蹺不得的會計學,她絕對不會來學校上課,不過,她卻遲到了,想到待會該如何偷偷溜進教室,她就頭大,若是老師早早點名了——那她這科就死定了!

  皺著一張苦瓜臉,她拚命祈禱老師還沒點名,一邊還不忘咒罵這該死的雨天,還有擋在外面的那些人……

  一想到擋在校門口的那群人,她就忍不住攏起眉尖。今天有什麼大人物來學校嗎?怎麼外面一堆記者,還SNG連線,一堆人全擠在校門口,害她差點擠不進來,她記得去年校慶總統來時,也沒這麼大的場面。難道是學校發生什麼命案了?這似乎比較有可能……

  砰!

  「哦!干……」靠!是哪個白目人擋在中間?害她撞到,連人帶書的整個往前跌,疼得她下意識爆出髒話。

  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清楚聽到那一個字,忍不住挑起俊眉。

  「……嘛啦!」話還繞在舌尖,她急忙又吐出兩個字修飾。

  聽到她的修飾,男人忍不住笑了。「小姐,你會不會轉得太硬了?」說完,他又笑了,清朗的笑聲傳進她耳裡,低沉卻又帶點性感的磁性,好聽得讓她一怔。

  「抱……抱歉。」尷尬地揚起微笑,當作沒聽到男人的話,她急忙站起來,「你沒事吧?」一站穩身子,她立即看向男人,卻又傻了眼。

  她第一次看到男生長這麼漂亮的,他應該是混血兒,因為他的臉型輪廓很深,而且睫毛又濃又密,像兩把小扇子,眼睛深邃得像漂亮的黑曜石,又挺又直的鼻樑,還有那張略薄的性感嘴唇……再加上他尊貴不凡的氣質,讓他看來像個英國貴族。

  可是……他的眉宇之間卻又帶點狂傲不羈,感覺有點危險,卻又與他尊貴的氣質奇異的極搭,反而讓他更顯得迷人。

  「欣賞夠了嗎?」性感的薄唇揚起揶揄的笑容,就連那雙漂亮的黑眸也含著笑意,定定地凝視她。

  方小舞尷尬得紅了臉,急忙移開視線。她竟然看男人看到傻眼,而且她的心臟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竟狠狠地震動了下,那種震撼感還殘留在她心裡,讓她一時不知所措。

  見她一臉尷尬,男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幫她撿起地上的原文書,「喏,你的書。」

  「謝……謝謝。」方小舞趕緊伸手拿回書,這才想起她的會計課,她急忙的想衝到教室,卻又看到男人身上的西裝因剛剛那一跌而髒了一塊,反而她因為壓在他身上,所以一點事都沒有。

  「呃……你的衣服……」咬著唇,她看著他髒掉的西裝。那布料一看就很高級,絕不是幾千塊就買得到的。

  「沒關係。」他不甚在意地看著身上的髒污,無所謂地對她一笑。「倒是你,沒受傷吧?」

  方小舞輕輕搖頭,見男人的態度這麼好,她反而不好意思了,畢竟是她自己低頭走路,理虧的是她。

  見她不說話,小臉反而更顯歉疚,完全看不出來是剛剛爆髒話的人,他不禁覺得好玩,不過……他看了看表,他快遲到了,不能再跟她繼續在這耗了。

  「你應該趕著去上課吧?」他記得鈴聲已經響很久了。「快去吧!雨愈下愈大,那我先走了。」

  「等、等等……」

  「有事嗎?」他轉頭看她。

  擰起眉,方小舞急忙從書包拿出紙筆。「我給你我的電話,洗衣費多少你再告訴我,我會給你錢。」

  「不用了。」他笑著搖頭,他不在乎這點小錢。

  「不行,一定要。」她很堅持。

  「不必……」

  轟隆!

  突然,一道極大的雷聲蓋住男人的話,雷聲後,嘩啦啦的,又急又狂的雨勢無預警地往下落。

  他們兩人一時傻眼,不到幾秒,就已被淋得幾乎全濕。

  「厚!Shit!」方小舞氣得跳腳。這是什麼爛天氣!?她重重跺了跺腳,「喂!跟我來。」她招呼一聲,迅速低頭,跑向右邊不遠處的涼亭。

  一進到涼亭,她撥了撥濕漉漉的頭髮,放下手上的原文書,從包包裡拿出兩包面紙。

  「喏,給你。」她將其中一包面紙遞給跟隨在她身後的男人。

  「謝謝。」男人接過面紙,卻沒有拆開,反而有趣地看她抽出一張面紙,卻不先擦乾自己,反而先擦起桌上的原文書。

  「你……」他看著全身都在滴水的她。「不先擦乾你自己嗎?」

  方小舞瞄他一眼,再繼續抽出一張面紙擦著書側。「書濕了很麻煩。」她淡淡回話,回了這句,便不再理會他,專注擦著書。

  奇怪的女孩!男人玩味地盯著她。她的個子很嬌小,搞不好連一五五都不到,她的五官清秀細緻,不是讓人驚艷的美人兒,至少在他所見的各國美女裡,她的長相只能算中等程度,可是……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而且他看的出來那雙眼眸裡,對他閃著冷淡和防備。

  真的是很奇怪的女孩!撞到他時,還有剛剛突然降下大雨時,她怒火沖天的模樣,猶在他眼前浮現,可才一下子,她卻又變得冷淡,像帶刺的玫瑰,不讓人多靠近。

  而且,她也和他所認識的女人差很多,至少,在他所認識的女人裡,沒有哪個女人被雨淋濕時,不先顧自己,而先顧書的。

  愈想愈覺得這女孩很有趣,他忍不住直盯著她瞧。

  他是看夠了沒呀!?

  方小舞不自在地斂下眸子,擦著書的手微微輕顫,就連她的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快,而一切的一切,皆源自於身旁的男人,她不自覺地擰起眉,不懂自己怎會有這些反應。

  他是長得很好看沒錯,可是她也沒必要這麼緊張吧?她怎會控制不了自己,手心因緊張而出汗,就連胃也因緊張而開始緊縮抽痛,還有她的心跳聲……劇烈得讓她聽得一清二楚。

  「你不用去上課嗎?」

  突來的問話讓她差點緊張得跳起來,她趕忙壓下失措,故作鎮定的看向他。「什、什麼?」

  「你的課。」他指指桌上的原文書,沒看錯的話,那上頭寫著成本會計。

  她看著原文書,愣了一下。「啊——」她驚呼,急忙看了下時間。「靠!只剩十分鐘,完了,我完了……」

  她急得跺腳,趕緊抱起書想衝出去,可滂沱的雨勢卻讓她猶豫。「Shit!Shit!Shit!」她氣到想翻桌!

  身後男人看著她激烈的反應,嘴角微微抽搐,最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天!這女孩真的很好玩,剛才冷淡的模樣全不見了,變成激動的小火球,脾氣爆烈得很。

  他的笑聲讓方小舞尷尬得紅了臉,她懊惱地在心裡哀吼,窘困地看著男人飛揚的笑容,卻情不自禁地看得入迷了。

  她這才發現,男人很高,應該有一八0以上,同樣被雨淋得像落湯雞,可凌亂的模樣讓他多了股頹廢的性感,感覺危險卻又吸引人。

  「咳咳……」見她又看他看傻了,男人忍不住輕咳幾聲,帶著笑意的黑眸直勾勾地看著她。

  方小舞回神,卻和他的眼睛直直對上。她趕緊低下頭,卻覺得整張臉更燙了。老天!好丟臉,她竟然又看他看到傻眼!

  他看到她的耳根子發紅,這個發現讓他低聲笑了。這個女孩不但有趣,而且也很可愛。

  「你叫什麼名字?」忍不住的,他想知道她的姓名。

  他的問話讓方小舞一怔,她抬頭看他,有點防備,可他的笑容卻讓她拒絕不了,猶豫了下,她才緩緩開口:「方……哈……哈啾!」捂著嘴,才說了一個字,她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方哈啾?」他挑眉,又笑了,黑眸揶揄似地輕眨。「還真是奇特的名字。」

  「才不……哈啾!」她想反駁,卻又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見她一直打噴嚏,男人乾脆脫下外套,幫她披上。「喏,給你披著,雖然髒了也濕了,不過聊勝於無。」笑著,他調皮地對她眨眨眼睛。

  「不用了。」她想將外套還他。

  「沒關係。」他瞄了下腕上的手錶,他已經遲到了。「我有事,得先走了。」

  「可是還在下雨……」

  「沒差。」他笑著聳肩。「反正都已經濕了,先走了,拜。」他朝她一笑,轉身衝出涼亭。

  「喂!」她叫喚,可才一下子他人就不見了,只剩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奇怪的男人!這麼貴的外套,竟然就這樣交給一個陌生人。

  摸著外套,她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容,眼睛注視男人消失的方向,一顆心隱隱悸動著。

  這種感覺……跟她筆下所寫的一見鍾情,好像……

  等等!一見鍾情!?

  她睜大眼,不敢置信地張大嘴。

  她……一見鍾情……

  不!不可能!

  像波浪鼓般搖著頭,她拚命否認。

  她見鬼的才不可能一見鍾情呢!


  「小舞!小舞!方小舞!」

  「啊?」突來的吼聲讓她嚇一跳,也立刻收回了心神。「天天,你不要在我耳邊吼!」掏了掏耳朵,她白了季天天一眼。

  「你都沒回應咩!」季天天一臉無辜。

  「小舞,你怎麼了?是不是淋了雨,身體不舒服?」凌恩恩擔心地摸著她身上的衣服。「老天,你的衣服還是濕的,你要不要回去換一套再來學校?」

  「不用了,反正禮堂有冷氣,待會進去吹一吹就干了。」方小舞不甚在意地聳肩,視線卻不自主的移向一旁的書包。

  書包裡放著那男人的外套,在和朋友見面前,她就把外套塞進去了,省得她們看到問東問西的,她現在的思緒很混亂,實在沒心力去應付她們的問話。

  「你就不要吹到感冒了!」唐盼兒不以為然地瞪她一眼。

  「小舞,你今天真的很幸運耶!剛好雷司雋要來我們學校演講,所以今天的課幾乎全停了,要不然你的會計一定被當。」想到今天一整天部下用上課,夏樂樂高興得笑瞇眼。

  「對啊!小舞,你有沒有看到門口一堆准記者?那全是要來採訪雷司雋的。」季天天也興奮地喳呼起來。

  「雷司雋?」方小舞擰起眉尖。「他是誰?」

  「拜託!」唐盼兒受不了地翻個白眼。「你竟然不知道雷司雋……」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方小舞,不只是她,連另外三個女人也是一臉不敢置信。

  「我應該要知道嗎?」她們的反應弄得方小舞莫名其妙,「他是當紅明星嗎?」

  「拜託!他比明星還紅好不好!」夏樂樂為她的孤陋寡聞搖頭。「他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富豪,今年二十七歲,他二十歲就在哈佛大學拿到四個博士學位,二十二歲接管豪京集團,只用三年的時間,就讓豪京集團成為世界前十名的跨國財閥。」

  「沒錯!」凌恩恩點頭,清麗的小臉因興奮而染上一抹漂亮緋紅。「而且他長得超帥的!」她忍不住尖叫。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一向對男人不屑一顧的唐盼兒也點頭贊同。「聽說他是個混血兒,他媽媽好像還是什麼英國的貴族,反正他的家世背景超雄厚,聽說他們家還有自己的城堡和小島,有錢到讓人咋舌。」

  「是嗎?」方小舞不以為然,再怎麼好看也不可能比她剛碰上的那男人好看吧?

  想到那男人,她的視線又移向書包。這外套該怎麼還他?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搞不好以後也不會再碰面了。

  想到這點,心口不禁蒙上一抹失落,她抿緊唇,不喜歡這種悶悶的感覺,更不想承認那什麼鬼一見鍾情,她不打算談戀愛,她只對賺錢有興趣,什麼男人、什麼愛情的,全都離她遠一點。

  至於這種心動的感覺,把它當作是屁吧!時間一久就會消失了,所以,沒什麼好在乎的,反正也不可能會再見面……對!就是這樣,時間可以解決一切,搞不好這種心動只是被雨淋昏頭的一種錯覺,只是錯覺……

  「小舞?你在像什麼?」

  「沒!」她搖頭,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只是覺得奇怪,這麼有名的人怎會來我們學校演講?」

  「聽說好像是我們學校某個教授認識他,所以才拚命請他來我們學校。」側著頭,季天天說出她聽到的傳聞。

  「哦。」方小舞聽而不聞,她的思緒還在混亂中,一顆心莫名地煩躁起來!

  「小舞,你真的怪怪的。」覺得她似乎有點不對勁,凌恩恩不禁皺眉。「你怎麼了?有發燒嗎?」她伸手摸她的額頭。

  「我沒事,別瞎操心。」方小舞笑著搖頭,她只是覺得很煩躁,整個人完全坐不住。

  「真的沒事?」唐盼兒也擔心的看著她。「可是你的臉色很差,你要不要回去躺一下,待會點名我們幫你代點?」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她露出一抹笑,悄悄轉移話題。「進禮堂的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她起身,背起書包,抱起原文書,率先走出涼亭。

  四個女人互看一眼,也只能聳聳肩,跟在方小舞後面走,邊走邊談論,話題全繞在雷司雋身上轉。

  方小舞沒有加入她們的談話,只是靜靜地走著,她們在說什麼,她全沒聽進耳裡,腦子一片混亂,焦躁感一直在心裡作祟,弄得她根本平靜不下來。

  直到坐在禮堂,她還是一臉恍惚,心思全在那陌生男人身上,想到他,她的心跳就莫名加快,渾身虛軟起來,不對勁到極點。

  「小舞,你看雷司雋!」坐在她身旁的季天天輕推她的肩,語氣滿是興奮。「My   God!他好帥!你快看啦!」

  方小舞不怎麼感興趣地瞄了台上一眼,可一看到台上的男人,她立即僵住了,差點驚呼出聲。

  老天!是他!她瞠大眼,小臉淨是訝異。他是雷司雋……

  她張大嘴,看著他神采飛揚的俊美模樣,還有那股自信的風采,移不開眼,在這一瞬間,她突然不能呼吸,更喘不過氣,感覺心臟像停止了跳動……

  哦……Shit!

  她該死的真的一見鍾情了!


  噠噠的打字聲在小房間內迴繞,伴隨著的,還有輕輕的音樂聲,然後……

  「Shit!」方小舞氣到想摔鍵盤,她瞪著電腦銀幕,一堆黑色字體不是寫著雷司雋,就是一見鍾情……

  他媽的Shit!

  她氣得離開椅子,不停地來回走著,邊走邊深呼吸,「冷靜冷靜,方小舞,冷靜下來,深吸口氣……」她深呼吸,「再吐出來……」

  「啊——」媽的!靜不下來啦!

  該死的一見鍾情!該死的雷司雋!該死的她!沒事發啥花癡,又不是沒見過男人……好吧!他是比她所見過的男人還好看,可那又怎樣?只不過是皮相,佛家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外表算什麼,遲早會老化的。

  不對!這不是重點!

  她受不了地甩頭,深呼吸、深呼吸……冷靜下來。

  吞了吞口水,她勉強讓自己冷靜,拚命想把那該死的動心壓下去。

  雷司雋,豪京集團的總裁……

  她轉頭看向電腦,迅速坐上椅子,噠噠噠的在網路上找尋一切有關雷司雋的資料,沒一會兒,洋洋灑灑的資料便出現在眼前——

  雷司雋,豪京集團總裁,風流多情,名媛貴流趨之若騖的貴公子,母親是英國貴族,父親是豪京集團上任總裁,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名家公子,家財萬貫,長相又如惡魔般俊美,所以不缺沒女人,跟她的世界差距就像地球和火星般一樣遠。

  很好!所以今天的相遇,就像大海中的一粒小小沙子,意外到微不足道,對他或對她都是,她跟他不會再碰面,雖然她知道他的一切,不過他對她一無所知,她相信他也不會有興趣知道。

  有錢人嘛!哪裡會缺女人呢?而且她長得又平凡,更不可能人他的眼,所以……不要焦慮,沒事的,一見鍾情又怎樣?她跟他又不會再碰面,有什麼好焦慮的?是她太大驚小怪了,一輩子沒對哪個男人心動過,偏偏就對這一個,不過還好,她跟他的生活沒有交集,時間久了,什麼狗屁心動、什麼鬼一見鍾情,全是狗屎。

  愈想,她臉上的笑容就愈燦爛,愈對心裡那該死的難受視而不見。她很好,她沒事,她很開心。

  鈴鈴……

  吼!這種時候誰打電話來啦!

  她沒好氣地瞪著手機——沒響!?這才想到這手機鈴聲不是她的,奇怪!是誰的手機?外面的嗎?

  她打開窗戶,沒人呀!奇怪了!鈴聲好像是從她房間發出的,她看了房間一下,循著鈴聲處找尋……書包?

  她打開書包,一入眼是雷司雋的外套,她一愣。不會吧……

  拿出外套,她掏掏口袋,果然摸到一隻手機,拿出手機,鈴聲已經停了,可她卻對著手機傻眼。

  她拿了人家的外套就算了,連手機也在這裡,怎麼辦?要當作沒這回事嗎?還是將外套連同手機一起寄還給他?

  寄還給他好了……但她不知道雷司雋的住址,不過豪京集團在台灣有設分公司,寄到他公司好了。

  鈴鈴……

  「喂!」靠!一接起電話,她立即呻吟,她接太快了!

  「哈囉!你總算接電話了。」那頭,好聽的男性嗓音恁般耳熟,讓她更想撞牆自殺。

  「哈囉!你在嗎?」

  「……嗯,你、你好。」

  嗚……方小舞,你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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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6: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如果不曾遇見你,該有多好。

  我常常這麼想,若是不曾與你相遇,那麼我就不會懂愛情的滋味。

  這種滋味,我不想品嚐,更不想去體會。

  所以,若是不曾認識你,該有多好。

  可是,若是真的不認識你,我是不是真的會開心許多呢?

  我不知道,這個答案我從不敢去探尋。

  拒絕你、抵抗你、遠離你——是我唯一能做的。

  是的,我是個膽小鬼。

  畏懼愛情的膽小鬼。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和他吃飯。

  方小舞一臉懊惱地瞪著手上的袋子,裡頭放著雷司雋的外套和手機,而此時,她就站在餐廳門外不遠處,遲疑著要不要進入。

  往前踏了幾步,她又停下腳步,猶豫地瞪著餐廳。好煩喔!早知道就不要答應他出來見面了。

  咬著唇瓣,她懊惱地罵著自己,誰叫她講電話時腦子還處於呆愣狀態,結果他說什麼,她都說好,想反悔也已來不及了,只能對著手機乾瞪眼,對自己懊惱一整個晚上,就連今天的課她也恍神一整天,到了快約定的時間,再怎麼不願,她的腳步還是乖乖地來到約定的地點。

  可是,她真的要進去嗎?

  看著餐廳大門,她猶豫不決。本以為和他不會再有交集,也認為昨天的插曲只是個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誰知他的手機竟放在衣服口袋,而他還約她吃飯……

  攏著眉尖,她煩躁地歎氣,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很煩、很惱,可卻也有一點點的期待、一點點的喜悅,所以,即使不願,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腳……因為她比誰都明白,她其實很想再與他見面。

  可是,真到了門口,她卻又卻步了。

  她對他動了心,明明不願、明知不該,她卻控制不了自己,原以為只是曇花一現的心動,卻在知道能與他再次見面後,那股心動更加深刻了,她這才明白,昨晚對自己的心理建設,全然白費了。

  唉……低著頭,她輕輕一歎,沒發現一抹陰影緩緩罩住她,帶笑的眼眸早已盯了她好一會兒了。

  「嗨!你該不會打算放我鴿子吧?」

  「嗄?」方小舞一愣,迅速抬起頭,一張靠得極近的俊臉嚇了她一跳,她輕抽口氣,急忙往後退。

  「小心。」見她退得急,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拐倒,他趕緊伸手攬住她。

  「謝、謝謝。」她尷尬得紅了臉,一雙眼不知該往哪瞧。

  「是我該道歉,不小心嚇到你。」低下頭,他揚著好看的笑容,黑眸有趣地盯著懷裡的她。

  他的氣息離她太近,這才發現她整個人被他摟在懷裡,她忍不住低呼,急忙推開他,小臉的潮紅更深,可眼眸卻泛著一抹防備,拘謹地看著他。

  雷司雋淡淡一笑,沒錯過她眼裡的防備,他覺得很有趣,她是第一個對他展現出戒備的女人,他明白自己的外貌有多迷人,而面前這女孩……兩次見面,她所表現出的疏離,明顯到讓他想忽略都不行。

  本來他已把昨天的插曲遺忘,誰知卻又發現他的手機放在外套裡,讓他不得不再度想到插曲的女主角,一時起意,他打了手機,而她接了,懊惱的呻吟雖小,但他還是不小心聽到了,看來這妮子一點也不開心接到他的電話。

  這個體認讓他的男性自尊小小受傷了,第一次,他的魅力失了效,可他記得,她明明曾看他看到呆住呀!

  這奇怪的女孩讓他感到好奇,所以,他約了她吃飯,而早在餐廳裡,他就看到她猶豫的身影,欣賞了好一會,見她似乎快卻步了,他乾脆親自出來迎接她。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揚著迷人的笑容,他定定看著她,只幾眼,就將她打量完畢,男人的自尊又小小地傷了下。

  第一次有女人和他約會卻穿得這麼隨便的,無袖的針織衫下是淺藍色的牛仔褲,足蹬深藍色的運動鞋,側背著灰色的小包包,手上提著袋子,長髮披肩,小臉未施脂粉,連口紅也沒有,再配上一張娃娃臉和嬌小的個子,清純乾淨得有如國中生。

  見他笑得溫柔,無害的模樣讓她眼裡的防備漸漸消失,她將手中的袋子遞給他。「你的衣服和手機在裡面,還給你。」

  「謝謝。」他伸手接過。

  「那我走了,拜。」想了想,還是不要和他有所接觸好。

  「等等。」她急著離開的模樣又傷了他的自尊,讓他有點哭笑不得。「不一起吃頓飯嗎?」

  「不了,我吃飽了。」她搖頭.雖然她今天一整天只喝了水,什麼食物都沒吃,可她還是不想和他吃飯,乾脆找個最簡單的借口回絕。誰知……

  咕嚕嚕……

  她一怔,急忙摀住肚子,看了他一眼,見他也看著她,她趕緊撇開視線,耳根子卻忍不住紅了。

  天!好丟臉!她才剛說自己吃飽,肚子卻叫了。「我、我先走了。」低著頭,她想趕緊閃人。

  「等一下。」忍住笑,他再次喚住她,「我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真的很餓,可是一個人吃飯又很無聊,你可以陪我一起吃飯嗎?」

  「呃……」看著他,方小舞有點遲疑。她該拒絕的,可他的模樣卻讓她拒絕不了,而且,他一定有聽到她肚子的叫聲,也一定知道她說吃飽是騙他的,可他卻沒說什麼,俊臉依然揚著一抹笑,這倒讓她不知該怎麼辦了。

  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她兩難,只能猶豫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上前牽住她的手,與吔一起走進餐廳。

  方小舞一怔,傻傻地看著和他相牽的手。她該甩開的,她向來不喜歡不熟的人碰她,可她卻甩不開,他的溫暖熨著她的手心,傳到了她的心,燙得她的心跳加快。

  她反抗不了,只能傻傻地任他擺佈,再度失了意志。


  等方小舞回過神,她已坐在餐廳裡,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美味的海鮮濃湯。

  含著湯匙,入口的濃湯暖了久未進食的胃,殘留在嘴裡的香味,讓她滿足地微揚唇角。

  然而,他的存在依舊讓她緊張,有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周圍傳來的視線,有男有女,她知道都是為了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他的存在感是那麼明顯,耀眼得讓人無法忽視,相形之下,她卻渺小得可憐。

  以往的她是不會在乎這個的,可面對他的存在,她卻無法這麼做,她的手微顫,心跳得好快,這全源自於他——這該死的讓她動心的男人!

  見她沉默不語,只是安靜地喝著湯,可他卻隱約感覺得出來,這頓飯她吃的很拘謹,無法放鬆享用。

  他瞄了四週一眼,傳來的視線,他早已習已為常,而這些視線卻讓她食不下嚥嗎?

  「我們到包廂用餐,好嗎?」

  「什麼?」方小舞抬起頭,一時無法意會他的意思。

  「這間餐廳有小包廂,要不要移到包廂用餐?這樣你會吃得比較開心一點。」勾起笑容,他朝她輕眨眼。

  方小舞一愣,怔怔地看著他,「為、為什麼?」她大概猜到他的用意,卻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聳肩,他臉上的笑容更深,黑眸在燈光下深邃得讓她移不開視線。「是我請你陪我吃飯的,卻讓你吃得這麼戰戰兢兢,我會過意不去。」

  「你……」她皺起好看的眉尖,見他一臉歉疚的模樣,忍不住揚起嘴角,笑了。

  「啊!你總算笑了。」雷司雋大大地吁口氣,「看你一直繃著臉,笑都不笑的,我還以為你是在氣我強拉你陪我吃飯,害我也不敢吭聲。」

  他一臉委屈害怕的表情,讓她忍不住輕笑出聲,緊繃的情緒慢慢消失,她開始放鬆身子,杏眸定定地看著他,方才拘謹的模樣不見了。

  見她放鬆了表情,滿意的光芒閃過黑眸,他也跟著勾起唇角,「看來應該是不用進包廂用餐了。」

  眨眨眼,方小舞笑了。「我想我有點能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在雷先生你的西裝褲下俯首稱臣了!」

  「哦?」雷司雋輕佻俊眉,對她的嘲謔不以為意,反而好整以暇地撐著下巴.黑眸挑逗似的、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那,你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

  她的心大大一震,臉上的笑容卻反而更甜美。「先生,你大了我五歲耶!我才不會對一個大我五歲的老男人心動呢!」她笑,笑得愈甜,她就愈心虛。

  聽了她的話,揚著笑容的俊顏頓時僵住了。「小女孩,你的話可傷了我的心了。」他哭笑不得地瞪著她。老男人!?這可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他。

  她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漂亮的杏眸燦亮亮的,一時之間,他有些被吸引了。

  她很平凡,屬於那種他看過便不會記得的女人,可一個插曲,讓他對她有了印象,而她對他的態度,更加深他對她的記憶,她的奇特讓他感興趣,而此刻,她依然平凡,卻突然讓他驚艷了,這種感覺突如其來,他一時怔愣住了。

  他的注視讓方小舞漸漸收回笑容,她不懂他幹嘛一直看著她,灼熱的視線讓她不自在地垂下眸子,可被注視的感覺卻還在,她不禁覺得尷尬,而且心跳加快,本來放鬆的情緒又繃緊了。

  不習慣這種緊繃的氣氛,她忍不住開口了:「呃……你還好吧?」她不自在地覷他一眼,小手緊握著湯匙,用力得指尖都泛白了。

  「嗯?」雷司雋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看她看到失神了,這可是頭一次,他不禁暗驚,俊臉卻下意識揚起笑容。「抱歉,我剛剛閃神了。」他笑得溫柔有禮,心裡的驚訝卻絲毫未減。這女孩是有什麼魔力?竟讓他失了神!

  「沒關係。」輕輕搖頭,她微微一笑,見他恢復正常,她也漸漸放鬆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方便告訴我嗎?」他跟她應該是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可忍不住的,他就是想知道她的名字。

  有這必要嗎?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以為他們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而且,她也不想再跟他碰面,今天是最後的意外了,她不認為還會有第三次的意外。

  這妮子的眼神可真傷人!那擺明不會再碰面的眼神雖然只有一瞬,可他卻捕捉到了,他不禁覺得好笑,第一次有女人拒絕他拒絕得這麼徹底,雖然嘴裡沒說,可她的態度卻已表明一切了。

  看著她,裝作沒看到她的遲疑,他依然笑得迷人。衝著她那眼神,就算本來覺得不會再碰面了,他也絕對要再和她見第三次面,誰叫她今天徹底地傷了他的男人自尊,就算連他也覺得自己這舉動很幼稚無聊,他也一樣要這麼做。

  而且,他發現他並不排斥和她繼續碰面,甚至……還滿期待的,這妮子是徹底地勾起他的興趣了。

  「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見她仍不回話,他再次詢問,黑眸直勾勾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更優雅迷人。

  拒絕不了他的眼神和笑容,抿著唇瓣,她淡淡吐出名字:「小舞,方小舞。」

  「小舞……」他輕聲咀嚼她的名字,她聽見了,低沉溫柔的聲音讓她的心一顫,感覺像是情人在耳際呢喃著她的名字,這個想法讓她耳根發熱,急忙在心裡低斥:方小舞,別亂髮花癡!

  「小舞,你好,我是雷司雋。」他朝她伸出手,深邃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呃……」看著他的手,她微微一愣。

  「不跟我握手嗎?」她呆傻的可愛反應讓他輕聲笑了。

  「哦。」她握住他的手,他的體溫透過掌心傳進她體內,她的心因他的溫暖而顫動,瞳眸望著他的笑,不自禁的,她唇畔也跟著揚起一絲笑容。

  「你好,雷先生……」

  「不對。」他打斷她的話,「我都叫你小舞了,你叫我雷先生,不顯得太生疏了嗎?」

  「呃……」她側著螓首,疑惑地看著他,嘴巴下意識的回話:「我們有很熟嗎?」話一出口,她差點沒咬斷自己的舌根。Shit!她說了什麼?這下尷尬了。

  她的懊惱逗笑他,「當然有囉!你沒聽過一回生、二回熟嗎?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連名字都知道了,你覺得還不夠熟嗎?」他對她輕眨眼,笑容飛揚俊美。

  方小舞皺了眉,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解釋「一回生、二回熟」,可他的話卻把她的尷尬消解了,忍不住的,她輕聲笑了。

  「雷司雋,有人說你很怪嗎?」

  「你是第一個。」他輕歎的瞄她一眼,「在你面前,真讓我懷疑自己的魅力。」

  「怎麼說?」她不解地看著他。

  「第一次有女人跟我約會卻一點打扮也沒有,也是第一次有女人說我是老男人,還有,我厚臉皮跟你裝熟,你卻一點也不領情,還問我我們熟嗎!」說到這,他好委屈地歎氣。

  看他一臉哀怨的模樣,方小舞咬著唇,卻止不住出籠的笑聲。

  見她笑得那麼開心,他不禁故作惱怒地瞪她一眼。「你還笑,方小姐,你可真懂得怎麼傷一個男人的心呀!我的男人心今天是完全被踐踏得體無完膚了。」

  不行!忍不住了!看他哀怨的表情,方小舞忍不住咯咯笑了。「天呀!雷司雋,你都是這麼把女人的嗎?」

  「當然不。」雷司雋驕傲地輕哼一聲,可黑眸卻也泛著一抹笑意。「到目前為止,這招只有你獨享。」

  「那我不就該感到榮幸?」她斜睨著他。

  「沒錯。」他高傲地點頭。

  「臭美!」她輕哼,兩人相視一眼,皆笑了。

  「好啦!現在熟了吧?」止住笑聲,他輕咳幾聲,朝她伸出手,「親愛的小舞,你好,我是雷司雋。」

  她好笑地瞪他一眼,見他仍堅持,不禁翻了個白眼,沒轍地握著他的手,「親愛的……阿司。」這是她對他的稱呼,然後,她看到他皺眉,「怎麼?這稱呼不好嗎?」

  「通常,我的女人都叫我雋。」

  「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她輕哼。

  他的話讓她更不想叫他雋,她不是他的女人,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她的心動只有她知道,她對他更加深的愛戀也只有她知道,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他。

  「所以,阿司。」她堅持叫這個名字,雖然以後再碰面的機率微乎其微,可至少,她知道,這個稱呼是她先開始叫的。

  「好吧!阿司就阿司。」聳肩,他發現他竟反抗不了這妮子。

  「OK!親愛的阿司,你好,我是小舞。」兩手互相交握,兩人相視而笑,她初次動心,為了他,而他……

  看著她燦爛的笑顏,他回以迷人的笑容,黑眸再度在她生動的笑容裡失神,隱約間,動心的種子悄悄種下……


  阿司阿司……她獨有的稱呼。

  她將側臉埋進柔軟的枕頭中,小臉輕漾著一抹柔柔的笑,想到他,唇畔的笑更深更柔了。

  奇怪的男人,她以為尊貴如他,縱然溫柔優雅,可應該還會有富家子弟那種驕傲不可一世的味道,可他今晚的表現卻讓她訝異了。

  為了讓她放鬆,他逗她笑,漂亮的俊顏裝成可憐哀怨的模樣,像個小媳婦似的,讓她看了不禁失笑。

  就算她的回話直接,可他卻不以為意,反而幽默地接話,化解尷尬的場面,翩翩風采,讓她更加心折,微微的動心漸漸擴大,他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吸引人,她只是個平凡人,怎麼可能抗拒得了?

  可是,她卻不得不抗拒。

  收回唇畔的笑,眉眼染上一抹苦澀。她畏懼愛情,若是可以,她連碰也不想碰。活了二十二年,她沒談過任何戀愛,不是沒有人追求,可她卻不曾給過機會,不是閃躲就是冷漠以對,久了,追求者也就消失了。

  她沒有想戀愛的心情,她喜歡一個人,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她微微一笑,閉上眼,深深歎口氣。

  心動,只是個意外,不會太久的,更何況,她和他的世界相隔得太遙遠,今天的快樂最後也只是個回憶罷了,他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阿司……她低喃獨屬於她的稱呼,日後,也會有另一個女人這麼叫他,她知道的,她平凡得不足以讓他記住,兩次的交集,成了兩段回憶,對她而言,已夠了。

  鈴鈴……

  突來的鈴聲讓她一愣,轉頭,她拿起手機,看著上頭的號碼,澀澀地笑了,按下通話鍵,她輕輕發出聲音——

  「喂,媽,還沒睡呀?」

  「小舞,這麼晚沒有吵到你吧?」隱約帶著哭音的問候,讓方小舞忍不住閉上眼。

  「媽,你在哭嗎?他又打你了是不是?」她輕聲問,鼻頭忍不住酸澀。

  「沒,媽很好。」那頭急忙否認,「小舞,你那裡有錢嗎?」

  「他又去賭錢了是不是?還是又喝醉打你了?」握緊拳,她連聲問。

  那頭沒有回答,可答案她比誰都清楚,深吸口氣,她緩緩道:「媽,離開吧!你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

  「小舞,媽沒事,媽很好,只是家裡沒有收入……」

  「要多少?」閉上眼,她忍住淚,不想再聽母親的謊言,打斷她的話,她直接問。

  「十萬。」

  「十萬嗎?」她想到自己的戶頭還有三萬,那是她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她無聲一笑,再看向電腦裡快寫完的稿子……她再去打工,湊一湊應該夠。

  「媽,我先匯三萬給你,剩下的我過幾天再給你,好嗎?」

  「好,對不起,小舞,媽對不起你……」母親的低泣傳人她耳裡,她笑,沒有回話,又和母親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當年,她受不了那個會賭博喝酒、會打老婆的父親,所以她逃了,逃走前,她想帶母親走,可懦弱的母親卻離不開,看著痛哭的母親,她愛她,卻也恨她。

  母親的傳統想法讓她覺得可笑,她不懂這種丈夫還有何可留戀,可母親卻放不開,母親的懦弱讓她放棄了,一考上大學,她便離開家裡,獨自一人北上,靠著寫小說的稿費養活自己,每個月她也會寄一筆錢回家,人卻不曾回去過。

  偶爾,她會接到母親的電話,每一通都是打來要錢的,每一通都有母親哽咽的哭聲,她心疼,可又如何?母親離不開,那麼她也無話可說了。

  她站起身,坐到電腦前,噠噠噠地打著稿子,眼淚卻模糊她的視線,她閉上眼,任淚水滑落。

  愛情是什麼?婚姻是什麼?她厭惡這些這東西,她不談愛,不要婚姻,也不要男人,這世上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雷司雋……

  她睜開眼,無聲地笑了。愛情離她很遠,他也是。

  所以,她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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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愛情的有效期限是多久?

  你說愛我,看著你,我……好想接受。

  真的,好想。

  可是……我退卻了。

  對於愛,對於婚姻,對於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一切。

  你愛我,能愛多久?

  我愛你,能愛多久?

  會不會,有天我和你之間也會和我父母一樣呢?

  我怕了,我卻步了。

  你的愛,我拒絕了。

  愛情的有效期限是多久……

  誰能告訴我?


  幸好她快放暑假了,這讓她有時間去打工賺錢。

  解決了最後一科的段考,方小舞找了個借口拒絕了四名好友的邀約,拿著履歷表和報紙,四處尋找有沒有她能做的工作。

  她沒有讓好友知道自己需要錢的窘況,她知道,只要她們一知道,一定會幫她忙,尤其是天天,身為季氏企業的千金,錢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以那丫頭的個性,不管多少錢,她都會拿出來借她。

  可就是知道她們會幫忙,她才更不想讓她們知道,她有她自己的自尊,能靠自己就不依靠別人,所以在她們面前,她很少談自己的事,她不想讓她們擔心她,所以就算她們問,她也是幾句帶過,不然就是轉移話題。

  想到那幾個姊妹淘,她微微笑了,可當看到手上的履歷表和報紙,笑容立即隱去,她找了個地方坐下,瞇眼看著炙熱的陽光,不禁無力地歎口氣,低頭沮喪地看著手上的報紙。

  她已經找了一整個下午了,可根本沒有任何一家公司要征暑期工,每一家都要長期員工,而且就算讓她找到了,公司也沒那麼好,願意讓剛請到的員工先預支薪水。

  想到這裡,她不禁煩躁地皺緊眉。她身上所有的錢湊一湊,再加上剛領到的稿費,距離母親要的十萬還缺三萬多,再加上下學期的學費和她的生活費……閉上眼,她煩悶地吐了口長氣。

  煩死了!她一時之間根本沒辦法籌到這麼多錢!

  將臉埋進掌心,她煩到好想尖叫,找不到工作的挫折感和被錢壓迫的焦躁,逼得她好想尖叫。

  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向盼兒她們求救……可是,咬著唇瓣,她瞪著攤在腿上的報紙。非到最後,她真的不想向她們開口,那感覺就像是把自己最難堪的一麵攤現出來,她辦不到。

  老天!她都被錢逼到快哭了,竟還顧著可笑的自尊!?

  她無奈地笑了幾聲,蒼白的臉蛋揚著自嘲,可一看到腿上的報紙,嘲弄立即被煩躁取代,她再找不到工作,一定會瘋掉!

  看著天空,她鬱悶地重重歎氣,煩得整張臉都快皺成一團了,可是能怎樣?再煩,工作還是得找,真的逼不得已,也只能開口向朋友借錢了,自尊根本不值錢呀!

  嘲弄地撇撇嘴角,她無奈地起身,正當要離開時,卻瞄到旁邊的垃圾桶有一份乾淨的報紙,上頭大大的徵人啟事,引起她的注意。

  她趕緊拿起報紙,仔細一看——

  征短期傭人一名,月薪四萬,包吃包住,限勤勞,廚藝佳。

  哇!四、四萬耶!

  看到薪水那一行,方小舞眼睛一亮,對剩下的字全部忽略,立即瞄向住址——天母!標準有錢人住的地方,難怪薪水那麼高。

  眨了眨眼,不管是不是騙人的,她都得試試看。

  主意一定,她立即抄下住址,急匆匆地朝那個地點奔去。


  應徵過程簡直順利到讓方小舞無法置信。

  大概是她的長相無害,又拿出學生證證明自己是個單純的大學生,再附上一個甜甜的笑容,便輕易地過了關。

  她的工作是照顧這間屋子的主人的生活起居,聽說房子主人只在台灣停留一到兩個月,原本該由女管家來負責整理房子的,可偏偏她媳婦生了孩子,她得去幫坐月子,不得已只好請個女傭暫代一個月,而她是第一個上門來應徵的。

  Lucky!

  方小舞忍不住在心裡大喊幸運,看得出來,管家也緊急到沒時間再等人來應徵,所以她就中選了,而且好心的管家還讓她預支薪水,不過前提是拿她的學生證當抵押。

  沒關係,反正她會乖乖地待在這當女傭,一個月後拿了學生證,她就可以閃人了。

  一下從谷底上到天堂,方小舞忍不住開心地笑瞇眼,提著簡單的行李,拿著女管家給她的鑰匙打開鐵門。

  這地方離她的住處太遠了,她只得簡單拿幾件衣物住到這裡,而女管家早拿了一把備用鑰匙給她,好讓她能方便進出屋子。

  不過……真不愧是有錢人住的高價地段,每一棟房子看起來都價值不菲,推開雕著細緻花紋的鐵門,她踏進小院子,晚燈微微映照,一道灰色的小路延伸至房子大門,道路旁是一片青草地,一踏入,就聞到清新的草香味,讓人不禁舒服地歎了口氣。

  關上鐵門,方小舞慢慢走到門口,屋裡沒有半點燈光,看來屋子主人還沒回來。聽女管家說,這屋子的主人不常回家,正確來講,是從回台灣來後,都還沒未踏進家門一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可雖然如此,她還是要維持屋裡的整潔,每天還是要備好三餐,等主人回家吃。

  三餐……說到這,方小舞就心虛了。

  她的廚藝只限於炒飯和泡麵,還有一些簡單不用費時間的冷凍食品,再難一點的,她就不會了。

  可是她不敢講,講了,怕到手的工作就飛了,所以她只能唬弄女管家她的廚藝很行,反正女管家也沒時間驗收。

  「反正這房子的主人到現在也還沒回來過,搞不好以後也不會回來。」抱著混過去的想法,她在心裡乾笑。反正工作到手了,錢也到手了,剩下的事,以後再說吧!

  打開門,她開了燈,眼睛立即一亮。

  哇哇!這房子不只外面漂亮,連裡面也漂亮到不行,像個美麗的樣品屋,天花板上是花朵造型的水晶燈,一切的設計皆以淡色系為主,顯得高雅又大方。

  「真不愧是有錢人家的房子。」她讚歎,新奇地參觀每一個地方,直到走進她住的房間,她再次驚歎。

  「不會吧!連傭人住的房間都比我的宿舍大兩倍。」她不禁咋舌,感覺像是踏進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有錢人真好。」她羨慕地一笑,卻不怎麼留戀。反正再怎麼羨慕,也不會屬於她,欣賞完了,拿了衣服,她慢慢踏進浴室。

  洗完澡,她要睡了,在外面奔走一整天,她的腿又酸又累,至於房子的主人……

  她瞄了時間一眼,都快十二點了,她不認為這屋子的主人會回來。

  呵呵……搞不好這一個月都不會遇到房子主人,那就真的太太……Lucky了!


  嘰——

  深夜,微刺耳的煞車聲在寧靜的住宅區裡清晰地響起,沒一會兒,車子的引擎聲終於消失,四周再度歸於寧靜。

  雷司雋踏出車門,輕輕甩了甩頭。他真的喝得有點過量了!

  他揚起一抹苦笑,若不是閃得快,恐怕他那群損友不會這麼放過他,一定會把他灌醉在聚會裡,看他貴公子的形象毀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可惜,這次他們再度失望了……

  笑了笑,他抬頭看了看他回台灣後首次回來的房子,這裡離他的公司有點距離,所以平時他都住在信義區的公寓,可這次的聚會地點卻說在這附近,再加上他喝得有點過量,不得已,只得選擇最近的住處。

  他看了下時間,三點多了,看來他頂多只能睡四小時左右。他這次來台灣,是為了審查亞洲分部的業績,以及觀察人事方面是否有何弊端,只打算在這停留一到兩個月,就打算回美國總公司了。

  他慢慢地走到門口,從外面看,屋裡沒有一絲燈光,這可神奇了,他記得陳媽就算睡了,也會在客廳留一盞小燈,好讓他回來時不至摸不著路,可今天卻沒留半盞燈,是忘了嗎?

  打開門,他打開暗燈,昏黃的燈光微微照亮了屋宇。

  看來是他太久沒回來,陳媽大概以為他不打算回來這住了,才沒留燈吧!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關上門,將車鑰匙丟到桌上,慢慢踏上樓梯。

  洗個澡,他該睡了,早上還得上班呢!

  有人……

  方小舞張開眼,坐起身,皺眉看著房門。

  她有認床的習慣,尤其是在不熟悉的地方,更讓她不容易入睡,躺了好一會,好不容易才淺淺進入夢鄉,可一聲輕響又吵醒她,將她的睡意全打散了。

  她好像有聽到一些聲音,是聽錯了嗎?

  咬著唇,她緊張的瞪著門,不知要不要出去看看,而且如果沒有聽錯,那不就是小偷!?

  這個字眼讓她瞪大眼,整個人更緊張了。

  不!不可能!如果是小偷進來,警鈐會響的,這地區的保全嚴謹可是有名的,應該不可能是小偷。

  是錯覺吧!別自己嚇自己了!她輕聲安撫自己,又慢慢躺上床,閉上眼。

  可隱約,她似乎聽到水聲,忍不住又張開眼,坐起身。

  不行,這樣她根本沒辦法睡……咬著唇瓣,她瞪著房門,猶豫了好一會,才緩緩下床,赤著腳,慢慢打開一條門縫往外偷偷瞧。

  燈、燈亮了!?

  瞪大眼,她看到原本陰暗的客廳竟亮了一盞昏黃的燈光。靠!不會真的有小偷光顧吧?

  她趕緊關上門,轉身用背抵著門,緊張得不知該怎麼辦,對、對了!報、報警!

  她趕緊拿起手機……靠!沒電!

  皺緊小臉,她無聲地罵了幾句,唯一的電話在樓下客廳,還有……她記得主臥室也有電話。

  很好,看來她得去主臥室才行了。

  深吸口氣,她轉身,慢慢打開門,悄悄地、小心地走到主臥室。幸好她的房間和主臥室都在二樓,只要幾步路就到了。

  一到主臥室,正當她要打開門時,卻從地上的門縫看到一絲燈光……靠!小偷該不會在裡面吧?

  她一愣,趕緊將耳朵貼上門,卻聽到……水聲!?

  她皺眉,再仔細聽,真的是水聲,這小偷不偷東西,玩水幹嘛?

  緊緊攏眉,她大著膽子,慢慢轉動把手,將門輕輕推開一小縫,沒看到小偷,再將門推開一眼,她看向浴室——門關著,水聲是從裡頭發出來的。

  這小偷在裡面幹嘛?洗澡?不會吧!?

  方小舞一臉疑惑,她大膽地走進房間,瞪著浴室門,不能理解小偷為何不偷東西,反而洗起澡來!

  瞪著浴室,她搔著頭,完全不能理解,不過,這個不是重點,現在是報警要緊!

  她趕緊找電話,一看到電話在床頭上,便急急的撲上床,拿起話筒,急忙撥號報警。

  喀!

  才撥了一個數字,後面就傳來開門聲,她下意識地轉頭,一名裸男活生生的映入眼瞳——

  她瞪大眼,手上的話筒一掉,無聲的落入柔軟的床鋪,而她的嘴則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聲音來。

  兩人對看,沉默了好幾秒。

  「你、你……」雷,雷司雋!?

  然後,眼珠子緩緩往下溜,胸膛、腰,再來……她瞪凸眼,看著她身上沒有的玩意兒,傻眼。

  氣氛,再度沉凝……


  「咳咳……」先出聲的是被看光的裸男。「請問,你看夠了嗎?還是要再欣賞一下?」

  「我……」她呆呆的揚起眸,望入一雙帶笑的黑眸,「啊!對、對不起!」她趕忙閉上眼,轉過身子,熱辣辣的紅潮沒一會即染上小臉蛋,就連耳根、脖子都紅了。

  她的反應逗笑了他,不過他卻忍住笑聲,知道她要是聽到他笑了,鐵定會更窘得想把自己埋進洞裡。

  他穿上休閒褲,再套上一件短袖的POLO衫,「好了,你可以轉身了。」撥了撥微濕的頭髮,他有趣地看著她的背影。

  丟臉丟死了,她真不想轉身,可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只得慢慢轉過身子,頭卻還是低著,不敢看他。

  見她這樣子,他唇角的笑意勾得更深了。「嘿!我這被看的人都沒躲了,你這看的人頭卻低成這樣,敢情是我的身材讓你失望了?」

  他調侃,她卻笑不出來。尷尬的抬起頭,她勉強幹笑,「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裸體的,我以為是小偷……」她訥訥地解釋,眼睛一和他對上就尷尬地撇開。不行!她一看到他就會想到他剛剛裸體的模樣!

  雷司雋聽著她的解釋,一雙黑眸卻移不開她身上,這女孩一定忘了自己此刻穿了什麼。

  紫色的小可愛和淺灰色的格子短裙,很清純的穿著,可是……右邊的細肩帶卻滑落了,而她沒穿內衣,露出一小片雪白,再加上他居高臨下,更從微露的領口看到一抹春光,若隱若現的,反而更引人目光。

  然後……他的視線往下溜。短裙因她的坐姿而更往上翻,露出雪白的大腿,而只要她再動一下,他便會看到裡面的小褲子……

  他禮貌的收回視線,卻覺得喉嚨有點幹,下腹隱約起了火,這讓他訝異不已。不可能吧!他向來對成熟嫵媚的女人較感興趣,這青澀如橄欖的小女孩怎麼可能引起他的慾望!?

  一定是這陣子太忙沒女人的關係。

  他這麼告訴自己,視線移到她臉上,看著她小小的唇瓣一開一合的,隱約看到雪白的貝齒,柔順的黑髮披肩,在燈光下和雪白的肌膚相映照,水汪汪的眼眸微斂,小臉仍泛著一抹羞窘的紅暈,很清純的模樣,卻可人得讓人想狠狠地吞下肚。

  該死!雷司雋撇開眼,感覺自己的下腹是愈來愈熱了,他一定是酒喝多了,腦子才會沒事亂性!

  「呃……你還好吧?」見他的臉色有點難看,咬著唇,方小舞停住解釋。

  「沒。」察覺自己的聲音有點啞,他連忙清了清喉嚨,才再度開口:「你怎會在這裡?陳媽呢?」

  「陳管家的媳婦生小孩,她得回去幫做月子,便登報請了一個月的暫代女傭,就是我。」她側頭看著他,發現他臉色真的很難看,而且額頭似乎還冒汗了。

  「呃……你很熱嗎?」有開空調,不至於會熱到冒汗吧?可他的額頭真的有汗耶!

  對!他熱到想拿她來散熱!

  他閉上眼,深吸口氣,「你的衣服,肩帶……」他暗示。

  方小舞一愣,看到右邊的肩帶掉了,她拉好,卻不懂這跟他的熱有什麼關係,她看了他一眼,再低頭看向自己。

  等等!他的高度、他的視線……

  「啊!」她趕緊伸手蓋住胸口,又覺得不夠,索性拉起被子包住自己。

  她想她懂他冒汗的原因了,可是,不會吧……

  方小舞有點不敢相信的瞄他一眼,她大略聽過他的風流史,他的女友每一個皆嫵媚動人,散發濃濃的女人味,而她和那些女人一比,根本沒看頭呀!可他卻……

  「噗!」

  「你笑什麼?」他有點尷尬地瞪著她。

  她好笑又疑惑的看著他。「你……最近該不會是慾求不滿吧?」所以才不挑?

  「沒錯!」他沒否認,甚至還加上一句。「而且我喝了酒,還喝了不少。」一定是這樣,所以才會對她升起莫名其妙的慾望。

  「哦。」方小舞明瞭地點頭,原本的笑意因他的解釋而消失得一乾二淨。

  什麼嘛!她是比不上那些尤物,可也沒必要那麼羞辱人嘛,說的好像她一點姿色也沒有一樣,哼!

  「沒事的話,我要回去睡覺了。」跳下床,她訕訕地走向門口。

  「嗯。」他也沒留她,因為他腹下的火還沒消。該死!恐怕他待會得去沖個冷水澡了。

  打開門,正當方小舞要踏出房門時,突然想到一件事……

  「等等,你是這屋子的主人?」轉頭,她定定看著他。

  見雷司雋點頭,她的眼頓時瞠大了。

  「不會吧?」這麼巧。

  「怎?」他揚眉,沒忽略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懊惱。她有這麼討厭他嗎?

  「沒事。」她悶悶地踏出房門。

  「我八點出門,請記得幫我準備好早餐。」在她關上門前,他輕聲吩咐,聽到她沒力的應聲,他不禁皺眉。

  看來,他的魅力在這小女孩面前是完全失效了,而他呢?

  看著身下硬起的慾望,雷司雋不禁露出一抹苦笑,看來是太久沒女人了,才會對個小女孩起了慾望。

  脫下衣服,他再度進了浴室,讓冷水沖去他體內的火,可腦子卻依舊不停地想著方小舞。

  他和這女孩還真有緣!原本想製造第三次和她見面的機會,可這些日子一忙,他也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她竟會當上他的女傭,這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他想,她一定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巧事,瞧她剛剛的表情就知道了。

  若她早知道這屋子的主人是他,她還會接下這工作嗎?

  他想,卻猜不到答案。奇怪的女孩、謎樣的心思,他弄不懂她,卻對她起了興趣……不自禁的,他又想起她方才誘人的清純模樣。

  該死!被冷水沖消的慾望又升了起來,他忍不住低咒,不懂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竟連腦中閃過的畫面都能輕易勾起他的慾火!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以往只要工作忙起來,他向來不需要女人來佔他的時間,只有忙碌完了,他才會交個女伴發洩長久的慾望,這是他常玩的成人遊戲,雙方各取所需,她們貪他的名利,而他則索求她們的身體。

  他向來習慣這種生活,對於自己的慾望,他向來能控制得很好,可面對方小舞,他卻失控了。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皺緊俊眉,不怎麼喜歡這種感覺,可是……一想到那妮子一臉想遠離他的表情,他不禁舒開眉,對她的興趣戰勝一切。

  奇怪的女孩,連三次的見面,他對她的興趣不減反增,這是她的手段嗎?想藉此吸引他的注意?

  他猜測,一雙慧黠靈活的眸子映入腦海。

  不!他迅速否認這個想法。女人,他看得太多了,其中也不乏使用欲迎還拒手段的,而她……他想她不是會耍這種無聊心機的女孩。

  可是,不可否認的一點,她確實是引起他的注意了!

  勾起一抹笑,他想,他找到回這間屋子的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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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偽裝,已成了一種習慣。

  而在你面前,面具更是習以為常的裝飾品。

  每載上一次面具,心裡的疲憊就更加深了一層。

  可是,你看不見,看不見我的疲憊。

  你看到的,永遠是我的不在乎的笑容。

  笑,似乎已成了一種習慣。

  而笑容後的倦,只有我知曉。

  你依然看不見。

  親愛的,你何時才會看見?

  看見,我面具後的眼淚。


  沒想到雷司雋竟是這棟房子的主人!老天!這會不會太巧了呀?她還以為跟他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沒想到現在她卻成了他的傭人,這個意外讓她一整晚都睡不著,睜著眼睛到天亮。

  可是,她卻不能否認,她的心裡確實有一絲竊喜,因為能再見到他,因為能再與他相處,她的心為此而悸動,即使煩惱,卻也不能抗拒這股喜悅。

  而且,她錢都拿了,也沒有她反悔的餘地了,更何況,喜歡是她單方面的感覺,他不可能對她有意思的,憑他的尊貴非凡,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可能看上她這個平凡人,小說裡的浪漫愛情,在現實上怎麼可能發現?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一想到此,方小舞聳了聳肩,微微嘲弄地勾起一抹笑。反正她再怎麼跟他有交集,也不可能會擦出火花,她就別多想了,乖乖在這一個月裡做好女傭的本分,一個月到,就可以安心走人了。

  更何況,他也不常回來這房子,想到這點,方小舞更安心了,而現在,她該擔心的是怎麼準備早餐,她可沒忘記她的職責就是負責雷司雋的生活起居。

  真是頭大!

  打開冰箱,裡面放著滿滿的食物,讓她看了頭皮發麻。「要煮什麼呀?」擰著眉,她看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心拿出一條吐司、柳橙汁、火腿和蛋。

  很好,最簡單的吐司夾火腿,她會做,反正早餐吃的不就是那些東西,應該不用豐盛到哪去。

  這麼一想,她總算鬆開眉尖,拿起兩片吐司放進烤麵包機,再開火煎蛋、煎火腿。

  雷司雋一走進餐桌,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他微微一笑,輕聲打招呼:「早。」

  突來的聲音讓專注在煎蛋的方小舞嚇了一跳,翻到一半的蛋頓時裂成兩半,成了疊在一起的兩片。

  她愣一下,當作沒看到,反正夾在吐司裡也不會被發現。「早。」轉頭,見他笑著,她也以笑容面對。

  可一看到他,她卻忍不住屏住呼吸,再次傻了眼。

  漂亮的五宮深邃,像是上帝最完美的雕刻品,鐵灰色的手工西裝將他修長的身子襯托的更筆挺,而他並沒有打領帶,僅將領子外翻,多了點雅痞的味道,在清晨的陽光裡,就像是最耀眼非凡的一抹燦爛,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咳……請問早餐好了嗎?」見她又看他看到傻眼,他不禁輕泛笑意。

  「呃……快、快好了。」回神,就見到他促狹的眼神,方小舞不禁紅了臉,趕緊轉身弄早餐,卻暗暗罵自己,她怎麼又像個花癡,看他看到傻眼,丟臉死了!

  對這反應,雷司雋早已習以為常,她不是第一個看他看到入迷的女人,不過她的入迷卻莫名教他愉悅,讓他一早就有了好心情。

  坐到餐桌旁,他拿起桌上的英文報紙,可視線卻一直沒辦法放在報紙上,反而一直瞄向小舞,感興趣的目光一直未曾稍減。

  好不容易弄好火腿吐司,方小舞趕緊將吐司放到盤子上,再倒杯柳橙汁。「雷先生,你的早餐。」她將東西放到他面前,再規矩地將手背於後,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小臉閃過一抹心虛。

  看著桌上的早餐,雷司雋輕佻眉,火腿吐司和柳橙汁,這是他所吃過最「粗糙」的早餐了。

  他抬頭看她,見到一絲心虛掠過她杏眸,卻不道破,也跟回以笑容,視線狀似不經意的瞄了廚房一眼。流理台上的狼藉證實他心裡的猜測,看來,她的廚藝似乎不怎麼樣!

  「你也吃呀!不用拘謹,也別叫我雷先生,我比較喜歡你叫我阿司。」他笑,拿起吐司咬了一口……蛋有點老,而且有蛋殼,火腿也煎得過焦,咬起來像肉乾。

  方小舞乾笑,眼眸直注意他的表情,見他笑著將食物吞下,她暗暗鬆口氣。看來她的早餐是過關了!

  勉強將第一口食物吞下,含笑的黑眸沒錯過她臉過一閃而過的釋然,「怎麼了?看你一臉很緊張的樣子。」

  「沒有呀!」方小舞呵呵乾笑,「火腿吐司好吃嗎?」

  「咳……還不錯,你沒為自己弄一份嗎?」喝口柳橙汁,他笑得優雅,再咬一口吐司,好證明自己的話。

  這時,烤箱剛好叮了一聲,一股很香的花生味瀰漫,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它剛好出爐了。」打開烤箱,方小舞小心翼翼的拿出剛烤好的花生厚片,上頭的花生醬烤得微焦,可咬起來卻脆脆的,是她最喜歡吃的。

  「喏,這是我的早餐。」她拿給他看,然後小心地咬了一口,濃濃的花生味讓她滿足地微瞇眼,小嘴輕輕咀嚼著。

  雷司雋微挑俊眉,她手上的花生厚片看起來很可口,至少絕對比他的火腿吐司好吃,他低頭看著手上的吐司,再看向她的厚片,決定不委屈自己。

  「小舞,你不介意我的火腿吐司和你的花生厚片交換吧?」堂堂一個大男人是不該和個小女生搶食物的,可她臉上的滿足卻挑起他心裡的惡意。

  「啊?」她一愣。

  「交換。」不等她反應,他將兩人的盤子對調,拿起厚片,就著她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喂!我咬過了……」她開口,但來不及了,他已經咬下去了,她再度怔愣,腦中迅速閃過「間接接吻」四個大字,小臉忍不住染上一抹潮紅。

  「這花生厚片比你的火腿吐司好吃多了。」舔了舔唇,嘗著微焦的脆感,他揚眸欣賞著她臉上的紅暈。

  「啊?什麼?」回神,他的話剛好傳進耳裡,方小舞一怔,皺眉看著盤子裡的火腿吐司,再看向他。

  「不信你自己吃看看。」他聳肩,繼續吃著花生厚片。

  微皺眉,方小舞看著他,再看向火腿吐司,小嘴微抿,拿起吐司,她避過他咬過的地方,小嘴咬了下去,再慢慢咀嚼,而她臉上的表情也跟著愈來愈僵硬。

  好、好硬的火腿!還有脆脆的蛋殼……勉強吞了下去,她尷尬地看著他。「呵呵……呵呵呵……」乾笑。

  將最後一口厚片吃下,再端起柳橙汁,他喝了一口,黑眸饒富興味的看著她。「小舞,陳媽在應徵欄上面應該有註明要廚藝好的人吧?」

  同樣的端起柳橙汁,方小舞喝了一口。「有、有呀!」她乾笑,眼珠子亂轉,就是不看他。

  「可是你的廚藝……」

  「阿司!」她急急打斷他的話,這時候要套交情,絕對不能叫他雷先生。「呵呵……其實這個火腿吐司只是一個意外,朋友嘛!有些事就不要太計較了,不是嗎?」綻出笑容,她笑得好甜、好燦爛。

  雷司雋也跟著笑,笑得俊美,笑得無害。「當然,我向來不會跟朋友計較這種小事,時間不早了,我該去公司了。」

  「好。」呼……混過去了。

  方小舞放心地鬆口氣,喝口柳橙汁好壓壓驚。

  「對了,晚上我會回來吃飯,晚餐就……」

  「噗!」柳橙汁還沒入喉,全部噴出來,直射向正在說話的男人。「咳咳、咳咳咳……」

  看著衣上的柳橙汁,再看向咳得臉紅脖子粗的小舞,雷司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你的反應有必要這麼大嗎?」

  「咳咳……你、你剛說什麼?」晚餐?她有沒有聽錯?

  「我說,我會回來吃晚餐。」他的話打破她的希冀,而接下來的話更將她打入地獄。「還有,我以後每天都會回來這,這一個月,我的生活起居就麻煩你了,小舞。」

  什、什麼?他要每天回來住!?

  瞠大眼,她整個人傻在原地,就連雷司雋早已換好衣服出門了,她還是一樣呆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那妮子的反應還真可愛,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逗趣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笑,他想,這一個月他是絕不會無聊了。

  「你的心情似乎很好,怎麼了?發生什麼好事了嗎?」看到好友竟然對著一份公文笑,卓克棠不禁好奇了。

  雷司雋淡淡地瞄了他一眼。「你很閒嗎?管我的心情好不好,看來你這個分公司總經理的工作好像很輕鬆嘛!」

  「哪有!」卓克棠大聲喊冤。「我就不就忙著陪豪京集團的總裁處理公務嗎?而且還特別關心你的好心情從何而來呢!」

  「那我不就該對你的關心表示謝意?」在公文上簽下名字,雷司雋好整以暇地睨他一眼。「至於謝禮……和祥達科技合作的方案,就交由你到上海交涉了。」

  「嘿!這個小Case還用不到我這個總經理親自出馬,交給我那些能幹的手下就行了。」卓克棠立即推得一乾二淨,俊臉沒好氣地瞪著這個大學同學。

  他和雷司雋是在哈佛求學時認識的,這位天子驕子可是當時的風雲人物,尊貴的身世再加上俊美的風采,在當時可風靡了所有女性,就連男人也不得不臣服在他的工作及領導能力之下,而他就是其中之一,更在一畢業就被網羅到豪京集團,在總公司待了幾年後,便身負重任,帶著一批菁英來到台灣開創豪京集團在亞洲的分公司。

  「喂!說真的,到底是遇到什麼好事,讓你心情這麼好,一早就笑臉迎人的?」和雷司雋認識這麼多年,對於他表面的笑,他早已看得麻木了,這只笑面虎擅於用溫柔優雅的笑來瞞騙世人,讓人以為他真的是個優雅的紳士。

  哼!紳士個屁,明明是只狡詐的狐狸!

  卓克棠在心裡暗暗一哼,又看了好友一眼。今天真的不一樣,臉上的笑容可真實得很,他看得出來,他這個大學同窗的心情真的很好。

  「該不會……是女人吧?」他猜測。

  雷司雋輕輕佻眉,見老友一臉好奇,他乾脆放下手上的鋼筆,身子傭懶地靠著椅背,修長的腿交疊,兩手環胸,黑眸定定看著卓克棠,淡笑不語,卻沒對他的猜測予以否認。

  雷司雋沒反駁,就更證實他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就更令卓克棠覺得新奇了,認識他這麼久,他的風流韻事從沒斷過,可也沒看過哪個女人能讓他這麼開心的。

  卓克棠忍不住皺眉,看了老同學一眼,突然靈光一閃。「嘿!別告訴我是上次你去S大演講時,和你相撞的那個女學生!」他記得那次阿雋提起那個女學生時,臉上的笑容跟現在可像得很。

  「是又如何?」他沒否認,想到方小舞,薄唇的笑痕更深了。

  「喂!你該不會看上那個女學生了吧?」這可奇了,他可是第一次看到這小子對女人的反應這麼大。

  「神經!」雷司雋不置可否地輕哼。「她只是個小女孩。」他說道,卻不期然地想到昨夜方小舞那清純的誘人模樣,即使青澀,可身材卻已是個小女人模樣了。

  想到此,墨眸微深,他皺眉,壓下那不該有的反應,不懂自己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太久沒女人了嗎?

  「小女孩?都大學生了還小嗎?」卓克棠揚眉,「你又是怎麼跟她碰面的?」

  「她在我家當女傭。」雷司雋大略說了經過。

  「嘖嘖!你們兩個還滿有緣的嘛!」聽完,卓克棠更有興趣了。「喂!阿雋,說實在的,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胡扯!」雷司雋白了他一眼。「不過她真的很特別,明明常看我看到呆了,卻又不敢靠我太近,好像巴不得離我遠遠的,讓人搞不懂她在想什麼。還有,她有時候很冷漠,對人也不熱絡,可有時候又像個火爆辣子,脾氣嗆辣得很,讓人難以捉摸,可愛極了。」

  說到這,他想起早上的事,不由得低聲笑了,而一旁的卓克棠愈聽,眼睛卻是睜得愈大,看到雷司雋笑了,這下他連嘴巴也跟著張大了。

  好一會,他才從驚訝裡回神。「嘖!阿雋,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你口裡的小女孩了吧?」

  「想太多。」雷司雋不以為然地睨他一眼。「我只是覺得她很有趣而已,我第一次碰到這種女孩子,新奇罷了。」

  「是嗎?」卓克棠可不信,「我可是第一次見你對女人這麼有興趣,之前的你在工作時,腦裡就只有工作,女人全部靠邊滾,可這次卻不同,我看這女學生似乎全佔據你腦海了,你看你,一說到那女孩就笑的那麼開心,眼睛還發亮,像找到寶似的,你談成上億的合約也沒這麼開心過。」

  「有嗎?」雷司雋挑眉,想到方小舞,薄唇又勾起,他似乎不得不承認,不過卻不全部認同。

  「我承認想到她我心情就很好,不過也只是因為我從沒碰過這麼特別的女孩,而且她才二十二歲,我沒飢不擇食到對個小女孩下手。」

  「你確定那小女孩不能挑起你的慾望?」卓克棠問。

  雷司雋正要點頭,卻想到昨晚的情形……俊龐微僵,他沉默了。

  「哈!」看他的表情,卓克棠就知道答案了。「阿雋!你完了!看來你似乎對你口中的小女孩動心了。」

  「不可能!」他嘴硬否認,不認為自己會對青澀的女孩心動。

  「哈!沒關係,你盡量嘴硬。」卓克棠也不強辯,反正等著看就知道了。「阿雋,今晚我跟你回家。」

  「幹嘛?」

  「當然是看你口中的小女孩囉!」他對那女孩可好奇得緊,竟能讓阿雋這麼在意。

  「不給看!」瞇起眼,他發現他不怎麼喜歡卓克棠臉上的表情。

  「為什麼?」卓克棠抗議。

  「因為那是我家,因為我爽。」他輕哼,他想看他就要給他看嗎?想太多了。

  「嘿!別這樣嘛……」

  「你要是真的很閒,剩下的這些工作就全交給你了。」雷司雋指指桌上疊成兩疊的資料。「還有,晚上和陳總的應酬也交給你了,我先走了,拜。」

  拿起西裝外套,他瀟灑走人,至於卓克棠的哀號……

  哼!沒聽到。


  早餐就已經令方小舞頭大了,更不用說晚餐了,以及往後一個月的每一餐,她想到就頭痛!

  想到此,她就好想尖叫。瞧她為自己找了什麼麻煩,可偏偏又沒有選擇的權利,所以再怎麼懊惱,最後她還是得認命,先把其他的煩惱拋到一邊,目前最重要的是晚餐。

  她又不可能叫外食,那還得花她的錢,她根本拿不出來,所以最後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廚房了。

  弄了老半天,晚餐總算好了。

  四菜一湯,還有一鍋飯。

  飯——炒飯。

  四菜——炸雞塊、香腸、紅蘿蔔炒蛋、醬油炒蛋。

  湯——泡麵。

  「這個晚餐……還真是特別!」這是雷司雋看到晚餐時的第一個評語。

  方小舞只能尷尬的笑,她已經有被罵的心理準備了,搞不好還會被開除,把已經收下的四萬吐出來,但,能怎辦?也只能認命了。

  她低下頭,認命的等著自己預想的狀況發生。

  「唔,你炒的飯還不錯吃嘛!」突來的稱讚聲讓她一愣,呆呆地抬起頭,看到雷司雋津津有味的吃著炒飯,還舀了一碗泡麵吃。

  才喝了一口湯,雷司雋眼睛一亮。「這是什麼?很好喝耶!」

  「泡麵。」方小舞訥訥道。

  「原來這就是泡麵。」雷司雋明瞭地點頭,笑了。「我聽過,不過卻是第一次吃到。」說著,他沒幾下子就把碗裡的泡麵吃完,又舀了一碗。

  看他這樣,方小舞忍不住笑了。「你沒吃過泡麵?不會吧!」她眨眼,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真的沒有,我家的廚師從沒煮過。」聳肩,他邊吃泡麵邊配著炒飯,偶爾夾幾筷子桌上的菜。

  「看來有錢也不是什麼美食都吃的到嘛!」側著頭,她說了一句評語。

  「是呀!」他點頭。「至少桌上的東西我從沒吃過。」他朝她輕眨眼,笑得促狹。

  輕吐舌,方小舞不好意思地笑了。「對不起,我的廚藝真的很糟糕。」低頭,她輕聲承認了。

  「當初是陳管家趕時間離開,我才能幸運混過關。」她邊說,邊小心地瞄他,卻見他仍然揚著笑容,俊龐沒有一絲不悅。

  「呃……你不生氣嗎?」

  「為什麼要生氣?」他反問,看著桌上的食物,再度聳肩。「我覺得桌上的東西不錯吃呀!我蠻喜歡的。」

  「所以你不會開除我囉?」她再次輕問。

  「不會。」

  太好了!她輕吁口氣。

  「你怕被開除?為什麼?」他好奇她的答案。

  「因為我薪水已經拿了,要是被開除了,我可得把錢吐出來。」她老實回答,要把錢吐出來,她的心可是會痛死的!

  他就知道答案不會是她捨不得他,說不出心裡是何感覺,有點嘲弄、有點失望,很複雜的感覺。

  難道……他真的喜歡上這丫頭了?

  想到這,雷司雋不禁皺眉。不可能,他被克棠那傢伙的胡言亂語弄得自己也胡思亂想了起來。

  「怎麼了?」見他臉色有點凝重,方小舞不禁疑惑。

  「沒事。」雷司雋笑了笑,將怪異的感覺拋去,不讓自己多想。「你也坐下來吃呀!別站在看,我不是那種會虐待傭人的主人,更何況,我也沒把你當傭人看待。」

  「不然當什麼?」

  「朋友呀!」他揚眉,故作惱怒地瞪著她。「別告訴我,你不把我當朋友喔。」

  坐到椅子上,方小舞睨他一眼。「我可是第一次遇到有朋友叫我做晚餐的,你膽子可真大。」

  「怎麼說?」

  夾起雞塊,她吃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因為他們還想活命,不想被活活毒死。」皺鼻,她輕哼。

  「哈!」雷司雋大笑,「這表示我信任你,所以願意把我的性命交給你。」他看著她,墨眸深得像海洋,像要把人吸進去似的。

  方小舞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大大震了下,手上的雞塊差點夾不住,可她卻不敢沉溺,小臉一如往常的揚著笑容,平靜得像是自己的心完全沒有浮動。

  「哼哼!那我不就要很感動?」她輕哼,小臉漾著不屑,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微顫著,趕緊把剩下的雞塊送入嘴巴,咬著筷子,佯裝無事。

  「不用感動,別毒死我就好了。」他打趣,低頭看向黑黑的炒蛋,「這是什麼?」他夾起炒蛋放進嘴裡,有點鹹,不過不難吃。

  「醬油炒蛋。」她回答,看著他一口一口地吃著她煮的東西,心裡不由自主地揚起一股幸福的感覺。

  其實,對他心動,只是個引信,可和他一次又一次的相處,小小的火焰點燃了引信,漸漸加深了心動的影子,慢慢的,心動變成了一點點喜歡,喜歡一點一滴地凝聚,她卻無力抗拒。

  看著他,她漸漸的移不開眼,心臟一陣一陣緊縮,有點刺痛,因為喜歡他而痛,因為知道不可能而痛。

  「怎麼了?」見她沉默,他也停下筷子,黑眸定定地看著她。

  「我在想……」

  「想什麼?」

  眼睛骨碌碌地輕轉,好一會,她才調皮地開口:「最後一塊雞塊是我的!」筷子趕緊一夾。

  「嘿!」他要搶,已經來不及了。

  「哼哼!」咬著雞塊,她笑得得意。

  「卑鄙的小鬼!」他瞪她,發現他喜歡這樣和她相處,尤其是她的笑容,總是讓他移不開眼,直想就這樣永遠看著。

  真是奇怪!這女孩是對他施了什麼魔力?從初次遇見她,他就很難忘記她,而隨著每次的相處,他對她的印象更是深刻。

  方小舞輕輕一哼,咬著雞塊,逕自笑得開心;而他,瞧著她的笑容,俊龐也不由得跟著揚起笑。

  愛情,在笑容中,悄悄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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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6: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我和你訂下了契約。

  猜想著,你什麼時候才會對我感到煩膩。

  我默數著日子,一天又一天。

  我明白,我做的一切傷了你驕傲的自尊。

  可你的恨,卻也讓我的心隱隱作痛。

  我嘗著心碎的滋味,默數著……

  你對我厭煩的時候到來。


  方小舞專注地盯著電腦螢幕,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敲打,寧靜的夜裡,除了鍵盤發出的噠噠聲響,電腦音響也輕輕流洩出時下的流行音樂,這是她寫稿時的習慣,一定要聽歌才寫得下。

  打了好一會的稿子,她才停下飛舞的手指,存了檔,伸了個懶腰,轉了下僵硬的脖子。

  雖然臨時當了傭人,不過她還是沒忘記自己的本分,每天晚上總會挪些空檔趕稿子,幸好女傭的工作並不累,只是她得七點就起床準備早餐,所以不能像以往那樣總是凌晨四、五點才滾上床。

  她瞄了電腦上顯示的時間一眼。「快兩點了,再寫一下子,三點再睡好了。」思索了下,她兀自輕喃。

  盯著稿子,她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寫,小手緩緩摸向一旁的馬克杯,正要喝口水時,卻發現杯裡已經沒水了,而且她也有點餓了。

  瞪著空空的杯子,肚皮隱約發出咕嚕聲,她微微攏起眉,想著要不要下去覓食,她記得廚房裡好像有幾包麥片,她要下去泡來吃嗎?

  咕嚕的叫聲沒讓她考慮太久,離開椅子,她慢慢走出房間。深夜裡,不只外面寧靜,就連屋裡也靜悄悄的。

  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拿著馬克杯,方小舞走到廚房,為自己泡了杯香濃的麥片,輕輕喝了一口,微甜的滋味讓她滿足地笑開嘴。

  再喝了一口,她才慢慢走離廚房,小手捧著馬克杯,小心地走向二樓,準備回自己房間。

  邊走,她腦中的思緒也不停地打轉著,轉啊轉的,莫名其妙的從稿子轉到雷司雋身上,數了數,她也在這待了半個月了,換句話說,她已和他相處半個月了。

  他真是個奇怪的人!小嘴輕揚起一抹淡笑,喝了口甜甜的麥片,方小舞在心裡下了這個評語。

  她還以為他不會常常回來這裡,誰知道他卻天天準時回來,而且對她煮的東西從沒嫌過,反而捧場地吃得一乾二淨,這真的讓她很訝異。

  她的廚藝連她自己都承認差到不行,煮的也常常是冷凍食品,有時候懶得煮,她還偷懶的買披薩、炸雞回來,他也沒罵過她,一樣吃的津津有味,而且還跟她有說有笑。

  有次,她忍不住問他——

  「唉,你真的不生氣?」

  「我沒事為什麼要生氣?」吃口披薩,他微微挑眉。

  「因為披薩……」誰叫她睡過頭,爬起來時根本來不及準備晚餐,無計可施,只好叫外送。

  「披薩?」雷司雋看了手中的食物一眼,「很好吃呀!我還滿喜歡的。」說著,他又大大地咬了一口。

  「不過……」

  「什麼?」

  「比起披薩,我比較喜歡吃你煮的東西。」他對她眨眼,害她的心怦怦跳,臉也跟著紅了。

  想到那次對話,方小舞忍不住皺皺俏鼻,嘴邊的笑卻泛著一絲甜。

  這半個月來,他比她所想的還好相處,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後來的熟稔,她漸漸卸下了心防,可以自在的和他交談,就像朋友一樣,有說有笑。

  唯有她知曉,她心裡對他的喜歡是愈來愈深了。常常,她看他看到呆了,她喜歡他的笑容、喜歡他低沉的聲音、喜歡他的風趣……心裡的怦然漸漸加深,她只能努力克制,不以為俊雅如他,也會喜歡上她。

  不是自卑,而是有自知之明,更何況對於愛情,她絲毫不想沾惹,單戀就夠了,她滿足於這種狀態,不想有任何改變,因為,沒有太多奢想,就不會心痛了。

  喝口麥片,方小舞淡淡吐口氣,不再讓自己多想,揚起眸子,卻發現書房的門虛掩著,隱約透著一抹明亮。

  側著頭,她想了一下。「他該不會還沒睡吧?」她自問,腳步慢慢往書房門移去,藉著虛掩的門縫,果然看到雷司雋正坐在書房前,專注地看著手上的資料,偶爾也看看桌上的電腦,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打。

  眨了眨眼,首次看到他認真的表情,她不禁覺得新奇,小嘴輕輕揚起,視線也跟著移不開了。


  認真的男人有一股特別的魅力;專注的神情跟平常風趣的模樣不同,卻更吸引人,一瞬間,她又看到他的另一面,原來他工作起來,表情會變得嚴肅,溫柔的眼神變得凌厲,感覺像變了另一個人。

  「你還沒睡?」雷司雋已發現她,俊眉輕揚。

  方小舞一愣,迅速回神。「抱歉,吵到你了嗎?」她抱歉地笑了笑。

  「我是被你手上的香味吸引了。」放下手上的資料,雷司雋站起來,伸展一下身子。「都兩點了,沒想到你還醒著。」

  他知道她向來晚睡,半夜裡常會在她房門底下的縫隙看到一抹光亮,經過她的房門時,也會聽到音樂聲,隱約還有打字聲。

  他不禁好奇了。「你好像都很晚睡,在忙什麼?」

  「工作囉!」走進書房,她也沒隱瞞,大方地說出原因。

  「什麼工作?」他問,視線卻看向她手上的馬克杯,「那是什麼?」很香,聞得他有點餓了。

  「麥片,你要嗎?我泡一杯給你。」喝口香香的麥片,她滿足地笑開臉,沒忘記自己是伺候他的傭人,所以順口問了下。

  「不用麻煩,你的讓我喝幾口就好了。」拿過她手上的馬克杯,還沒徵求她的同意,他便逕自喝了幾口。

  「喂!」方小舞要抗議,卻已來不及了,俏臉忍不住微紅。「真是!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傳染病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一點都不在意吃她吃過的東西,反倒是她,每次遇到每次臉紅。

  「吃你的口水會得什麼病?何況我只是間接,又不是直接。」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她的粉色小嘴。

  「雷司雋!」小臉漲紅,方小舞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這傢伙,說話總是這麼曖昧,他難道不知道女生是經不起逗的嗎?

  「我又不是開玩笑。」聳肩,他笑得好邪惡。「小舞,你可是第一次和我相處半個月還安然無恙的女人,你不想有所改變嗎?」他看著她,邪惡的表情讓人分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認真。

  方小舞輕輕一哼,故作鎮定地看著他。「聽你這麼說,敢情你連陳管家都『上』過了?」

  「噗!咳咳——」被麥片嗆到。

  他的狼狽讓她得意了。「哼哼,沒想到你竟連陳管家都不放過……」

  「嘿!你少胡說!」他急忙澄清。

  「難道陳管家不是女人嗎?」她抬高小臉,得意地看著他。

  「我……」他輸了。「算了,還你。」撇撇嘴角,他將馬克杯遞給她。

  「才不要!你喝過了。」她可沒他那麼大膽,敢吃他的口水。

  「不要就算了。」聳肩,他繼續享用麥片。「真是的,女孩子說話這麼大瞻……」他瞪她,每每兩人鬥嘴,輸的總是他,偏偏他又捨不得對她凶,只好乖乖認輸,他發現,他似乎愈來愈寵她了。

  不理會輸不起的男人,方小舞好奇地望著書房。這可是她第一次進來,最吸引她注意的,是靠著牆壁的原木書櫃,上頭排滿厚厚的書。

  走進書櫃,她好奇地瞄了一下,有原文書,還有一些商業用書,每一本她都沒有興趣。

  「喂!你該不會每一本都看過吧?」她不怎麼相信地看他一眼。

  「嗯哼。」他沒否認,墨眸定定地望著她,欣賞她臉上的表情。相處半個月,他知道她對他的防心已漸漸放下,兩人的相處趨於自然,她也會主動接近他,和他開玩笑,不似剛開始那樣冷淡。

  「真的假的?」漂亮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方小舞不可思議地搖頭,繼續轉頭看著書櫃,抽出一兩本翻了翻。「老天!這種書你竟然看得下去。」翻著厚厚的管理學,她只看幾行就受不了了。

  雷司雋淡笑不語,黑眸仍然盯著她不放,他發現他愈來愈看不膩她,即使工作再忙,他仍然準時回來,就是想看她,就連在公司,他也常常想著她,第一次有女人在他腦海佔了這麼多空間,這讓他訝異,也讓卓克棠直笑說他完了。

  「你完了,你新歡上你嘴裡的小女孩了。」這是卓克棠時常在他耳邊說的話,他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到疑惑,然後……沉默。

  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嗎?他承認他常常想到她,愛看她古靈精怪的表情,生氣時會瞪著圓圓的大眼,再用嬌柔的聲音表達她的不滿,她一定不知道,她細柔的聲音罵人時一點也沒有魄力,反而像情人枕邊的柔語,讓人聽了心湖不禁蕩漾。

  而她笑的時候,眼睛會彎成漂亮的月牙狀,毫不做作地放聲大笑,一點也沒有淑女的模樣,可他卻喜歡看她笑,每每看到,就算心情再煩鬱,也會在瞬間變好,她是他的開心果,有她在身邊,氣氛就變得輕鬆又自然。

  他不否認他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而這就是喜歡嗎?

  「你幹嘛不說話?」見他沉默,而且還直直看著她,嚴肅的模樣讓她疑惑。「怎麼了?」放下書,她不解地看著他。

  「沒事。」回神,雷司雋微微一笑。「你還沒跟我說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寫小說的。」方小舞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寫小說?」揚眉,她的回答讓他驚訝。「真的?什麼類型的小說?借來看看吧!」

  「浪漫的愛情小說。」隨手拿起一本書,她對他皺鼻。「才不要借你看。」

  「為什麼?」他抗議。「不然你跟我說筆名?」

  「不要!」她對他吐吐粉舌。

  「為什麼?」他靠近她,不停地問,就是要她給答案。

  「厚!你很煩耶!」方小舞瞪他,卻隱藏不住嘴邊的笑。

  「你該不會是害羞才不說吧?」他猜測。

  她哼了哼。

  猜對了。「寫書的稿費應該不低吧?」

  「是還不錯。」她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來當女傭?」

  方小舞白他一眼。「有人嫌錢多的嗎?」是有別的理由,可她不打算跟他說。

  「你很愛錢?」他低頭看她,兩人靠得極近,她卻沒發現。

  「非常愛。」她不否認,反而點頭微笑。

  「你真誠實。」看著誘人的小嘴,他的聲音微啞,眸子色澤漸漸轉深。

  「謝謝稱——」她抬頭,這才發現兩人靠的好近,他呼出的氣息微微拂上她的臉,他的氣味正緊緊包圍著她。

  她一愣,心跳加速,「呃……我、我要回去睡了。」曖昧的氣氛讓她不安,放下手上的書,她急著離開。

  他卻不讓她逃,伸手摟住她。「我想吻你。」他低喃,不等她回應,低頭攫住誘他極久的粉色唇瓣。

  「唔……」不及反應,她的嘴已被他覆住,她張嘴想說話,他卻趁機探入舌尖,兩人的吻有著麥片甜甜的味道,還有屬於彼此的氣味,互相纏繞,逼得她喘不過氣。

  良久,他才放開她的唇。

  看著她小臉泛著漂亮緋紅,小小的嘴唇被他吻得紅腫,他滿意地勾起嘴角,額頭與她相抵。

  「小東西,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不能再否認,眼前的小女人真的勾動他的心了。

  「什、什麼?」還沒從吻裡回神,他的話更讓她無法反應。

  「我說,我喜歡你。」她傻眼的模樣讓他發笑,更可愛得讓他忍不住輕吻她的臉。或許……他對她不只是喜歡而已。

  他、他說喜歡她……

  狂喜率先湧上心頭,她想笑,可恐慌卻開始淹沒了她。

  「不!不要!」她用力推開他,神情驚恐。

  「小舞?」她的反應讓他一時措手不及。

  「你、你不要開玩笑。」她勉強擠出笑容。「這不好笑。」她不敢看他,整顆心都慌了。

  「我不是開玩笑。」收起笑容,他認真看著她。「我是認真的,我喜歡……」

  「我不喜歡你!」她急急打斷他的話。

  她的拒絕讓他神情一僵,卻仍然揚起笑。「沒關係,我會讓你喜歡我的。」他有自信,她會喜歡他的。

  「不可能的!」握緊拳,她揚起小臉,狠狠地否決他的話。「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你的,永遠不可能。」她要逃,她要逃的遠遠的,為了逃,她不在乎說出任何話。

  「小舞,你別急著拒絕……」

  「別這樣!」她不聽他的話。「你這樣讓我很困擾,我只把你當成僱主,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現在沒有,以後也不可能會有,你只是僱主而已,其他什麼都不是。」

  她口不擇言的說著,看著他漸漸變冷的臉龐,她的心緊緊縮起,她有點後悔剛剛的話,卻不讓自己收回,她已沒有退後的餘地。

  雷司雋定定看著她,有點不敢置信,這些話竟會出自她口中。「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為什麼常常看著我?」他不相信,他明明常常捕捉到她看她的視線,他不相信她不喜歡他。

  「只是欣賞藝術品罷了。」她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漂亮的事物總是值得欣賞的,如果這讓你會錯意,我很抱歉。」

  「藝術品?」他開口,有點想笑。「我對你只是這樣?僱主?藝術品?」他雷司雋可是天之驕子,曾幾何時竟被人貶低至此。

  「沒錯,就是這樣。」她傷了他,她知道,她何嘗不痛,可是她怕,她不想碰觸愛情,她不想和男人有糾纏,她寧願逃,也不讓自己受傷。

  「出去!」閉上眼,他不想再看到她,聽見她離去的腳步,他氣得用力掃去桌上的東西。

  砰的一聲,桌上的電腦掉到地上,他不在乎,只是冷著俊臉,瞪著地上的凌亂。

  生平第一次的動心卻換來她的貶低,他向來是人奉承的對象,從未受過這種一污辱,她可以拒絕他,他可以接受她的拒絕,卻不能接受她污辱的字眼。

  藝術品?

  她看到的只是這樣嗎?那半個月的相處算什麼?只是對僱主的奉承而已嗎?除此之外,他對她而言什麼都不是嗎?

  「該死!」他用力捶桌,不想在待在這裡,待在這有她的屋子裡,抓起鑰匙,他忿忿地奔出門,開了跑車,如火般地離開。

  而她則站在窗前,看著離開的車子,默默輕喃:「對不起、對不起……」

  她傷了他。


  一星期了,她已經一星期沒看到他了。

  窩在床上,方小舞曲起雙腿,面無表情地將小臉擺在膝蓋上,眼睛紅通通的,有著哭過的痕跡。

  其實,她該感謝他的,至少他沒把她趕出去,還讓她待在這裡等陳管家回來,等拿回學生證,她就可以離開了。

  離開後,她和他就沒有交集了,這樣很好,完美的結局。

  勾起一抹笑,她這麼告訴自己,卻阻止不了再度滾落的眼淚。她傷了他的自尊,她知道,他是個那麼驕傲的人,她卻口不擇言地傷害他……

  可她怕呀!

  對於愛情,她真的害怕,聽到他說喜歡她的那一瞬間,她真的想接受他,可恐懼卻淹沒了一切。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她真的不懂,而他的喜歡又可以維持多久?

  連她都沒把握對他的愛會有多久期限了,又怎能去預知他的愛情期限?而且他交過的女人那麼多,哪一個有超過一個月的?她又怎麼可能例外?她不想受傷,她怕受傷,對於愛、對於男人,她都怕。

  她的父母讓她不信任愛情,更不相信婚姻,她厭惡那個家,更不要會讓她受傷的事物,她只想拒絕、只想逃,不得已……只好傷了他。

  她沒有錯,在讓自己受傷之前,先傷別人,這樣就不會痛了,她沒有錯,可是……想到雷司雋受傷的眼神,她閉上眼,淚水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將臉埋進膝蓋,她不停低聲道歉。

  鈴鈴……突然響起的鈴聲,阻絕了她的啜泣。

  抬起頭,方小舞看向手機,是母親打來的。

  閉上眼,她深吸口氣,才接了電話。「媽,有事嗎?」

  「小舞,你那有錢嗎?」

  「要多少?」對於母親打電話來要錢這事,她已習慣,甚至麻木了。

  「一、一百五十萬……」母親的聲音有點囁嚅。

  「一百五十萬……」方小舞瞪大眼,「怎麼會這麼多?」她忍不住驚吼。

  「你爸跟地下錢莊借錢,利滾利的,就變這麼多了,小舞,怎麼辦?你要救救你爸呀!」

  怎麼辦?她也很想知道怎麼辦,一百多萬,她怎麼可能拿得出來。「期限是多久?」

  「最晚明天中午前要給,不然他們就要抓我和你爸去抵,你也知道,他們那些混黑道的,心殘得很,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找你,小舞,你要想想辦法。」

  辦法?她要想什麼辦法?

  「我知道了……」她掛了電話,卻茫然.她去哪湊一百多萬?就算把她殺了她也拿不出來。

  看著手機,她一咬牙,撥了號碼。「天天,你那有錢嗎?可不可以借我?」

  季天天一愣。這次小舞第一次跟她借錢,她趕緊回神。「有!你要借多少?」她知道小舞一定是有急用才會開口,所以她也不問原因。

  「一百五十萬。」閉上眼,她壓下自尊,開了口。

  「一百五十萬!?可是我戶口裡只有五十萬,你等等,我問盼兒她們一下。」過了好一會,季天天的聲音才又出現。「我和盼兒她們全部的錢加起來有七十萬,你很急嗎?我馬上打電話給我爸,剩下的跟我爸拿。」

  「不用了!」這就夠了,已經麻煩天天了,她不想再麻煩到她家裡。「對不起,我可以跟你們借七十萬嗎?」

  「可以呀!我馬上匯進你的戶口,小舞,我跟家裡要沒關係啦!你也知道我家又不差這點錢。」季天天急急道,她覺得小舞的聲音怪怪的,好像哭過的樣子。

  「不用了,七十萬就夠了,剩下的我會想辦法,謝謝你們。」她微微一笑,「我先掛了,拜。」說完,她立即掛了電話。

  還差八十萬,怎麼辦……

  咬著唇,她痛苦地捂著臉,突然,她聽到外面有車子進來的聲音。

  是雷司雋回來了!

  她一怔,一個想法閃過腦海。

  閉了閉眼,她一咬牙。

  她沒有別的辦法了……


  看著躺在床上的雷司雋,她吞了吞口水,幸好他喝醉了,戒心沒那麼強,雖然還是對她沒好臉色,卻還是喝了她泡的熱茶,而熱茶裡,她則放了幾顆安眠藥,所以此刻,他睡得正熟。

  接下來……她深吸口氣,不讓自己生出退卻的想法,爬上床,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他身上的衣服全脫掉。

  看著床上的裸男,方小舞忍不住一張臉漲得火紅。

  她曾想過拍裸照,可不行,她怕到時被告的是她,到時錢拿不到,她還得花錢打官司,她現在都快被錢逼瘋了,否則也不會想到這種爛方法,又怎麼可能有錢打官司!

  她需要錢,她沒有時間了,她得趕緊拿到錢,她沒有退路了,沒有了!

  握了握拳,方小舞一咬牙,爬上床……


  時間漸漸流逝,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間,她不動,仍然等著,直到一聲呻吟傳進她耳裡,她才緩緩抬起頭,看向床鋪。

  雷司雋揉著泛疼的額角,痛苦地睜開眼,躺了好一會,才緩緩起身,看到她,他立即皺眉。

  「你怎會在這?」他問,隨即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而床上有一抹血跡,他瞪大眼,迅速看向她。

  「你!昨晚難道……」他試著搜尋記憶,卻一片空白,可他喝醉是事實,床上的血跡是事實,還有她蒼白憔悴的臉龐和凌亂的衣服,在在指向一個方向——他強暴了她。

  「小舞,我……對不起。」他張口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用道歉,如果真想補償我,就給我錢。」冷著臉,她靜靜地看著他。

  「什麼?」她的話讓雷司雋怔住了。

  揚起無所謂的笑容,她笑得愉悅燦爛。「就當作過一夜的費用吧!我相信你付得起的。」

  「你!」他迅速冷了俊顏,腦筋一轉,明白自己被設計了,「該死的!你設計我!」他跳下床,用力抓住她的手。

  腕上傳來的痛讓她擰眉,她卻笑得更無謂,「隨你怎麼想,如果不付錢,我就告你強暴,我體內還留有你的東西,我不怕輸,你卻丟不起這個臉。想想,堂堂的豪京總裁強暴女大學生,這會是多轟動的新聞,我相信那些記者一定會很有興趣的。」

  「你威脅我!」他瞇起眼,憤恨地瞪著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栽在她手裡,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第一次,他覺得他從未認識她。

  「你要這麼想我也無所謂,錢,給不給?」他臉上的厭惡,她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心不停縮緊,可她不能哭,她只能笑。

  他用力甩開她的手。「方小舞,算你厲害,我雷司雋生平首次看錯人,你還真會演戲。」他咬牙,吐出的字如冰般刺人。他還以為她單純可人,沒想到也是勢利的女人,而且還算計他。

  「謝謝誇獎。」她微微一笑。

  「要多少?」

  「兩百萬。」捏緊掌心,她淡淡道。

  「我給你一千萬。」上前,他扣住她的下巴。「一千萬買你,除非我膩了,否則你永遠是我的人。」

  「呵……你憑什麼跟我談這個條件?」勾起一抹嘲弄,她定定看著他,他卻回以更狠絕的笑容。

  「你拒絕的話,我不會給你錢,你要告就去告,看是你贏還是我贏,要來賭嗎?」她敢設計他,她敢踐踏他的尊嚴,將他的愛棄若敝敝,用這種下賤手法污辱他,他就陪她玩到底。

  她一怔,沒想到他還有反擊的餘地,可是她卻沒有時間了。「好,我答應,不過,一千萬要馬上匯進我的戶頭。」

  「可以。」放開他,他立刻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克棠,立刻幫我把一千萬匯進……」他看向方小舞,她立即告訴他帳號。

  一講完電話,他立即走向她。「把衣服脫掉,立刻到床上。」

  她沒有反抗,柔順地脫下衣服躺上床,任由他覆上她的身子。

  「方小舞,你有膽耍我,就得有種承擔後果。」他咬牙,一字一字說完,粗暴地佔領了她的身子。

  她閉上眼,柔順地服從他的佔領,等待,他膩的時候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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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0:17:0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四年,我和你糾纏了四年。

  直到有天,你不再出現了。

  我的生活,少了你。

  我的時間,不再被你佔據。

  我知道,你離開了,不會再出現了。

  我該開心的,我自由了。

  可是眼淚卻掉個不停。

  為何,連再見你也不對我說一聲?


  清晨,陽光卻穿不透厚重的窗簾,寧靜的房間仍然陰暗,只有微微的光亮勉強尋到幾個縫隙,為房間射入幾絲日光。

  雷司雋靜靜地看著懷裡的小女人,大手佔有地將她緊摟著,修長的手指微曲起,輕撫著她熟睡的臉龐。

  她睡得好熟,呼吸輕輕柔柔的,又長又密的睫羽暫時將那雙冷淡的眼眸遮住,此時的她,不復醒時的冷漠,甜美得像個陶瓷娃娃,讓人不敢驚醒她。

  五年了,時間過得真快,他竟和她糾纏了五年,直到去年,他決定離開她,便逕自離開台灣,回到紐約,連聲再見也沒跟她說。

  可最後,他卻還是敵不過想念而回來了。

  一年不見,她沒多大的改變,除了一頭黑髮染上了淡淡緋紅外,她就連臉頰也沒消瘦過,看來沒他在,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不……是更好。

  想到此,他不禁瞇起俊眸,收回撫摸的手指,忍住想把她掐死的衝動,惡狠狠地瞪著依然睡得香甜的可惡女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永遠遠離她,而他也真的做了,去年離開,就是想藉此切斷對她的依戀,誰知一點用也沒有,他還是常常想到她,她的身影就像鬼魅似的,時時刻刻纏著他,讓他怎麼也忘不了。

  當初是因為恨,才花一千萬將她買下,她膽敢設計他,就得付出代價,誰知最後捨不得離開的卻是他,他愈來愈迷戀她,就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他該討厭她的,這種心機深重的女人,他該感到厭惡的,可是對她的依戀卻一天比一天重。

  有時,他真的好想問她,當初和他相處的一切,全是假的嗎?她的笑容、她注視他的眼神,全是假的嗎?

  可是,他開不了口,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再低頭,被污辱兩次就夠了,他雷司雋不會再蠢第三次,所以他選擇離開,沒有告訴她一聲,他便離開了台灣,反正他離開的事也不會讓她難過,他相信她會很開心,因為她終於自由了。

  而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在國外一年,她的身影卻如影隨形,他受不了了,才會又回來台灣,想徹底解決和她的一切。

  他不想再和她拖下去了!

  「小舞,你心裡可有一點喜歡我?」斂眸,他輕歎口氣,縱然氣她,卻還是捨不得吵醒她,難怪克棠會一直跟他說,他是徹底栽在方小舞手裡了,即使克棠一直叫他離開她,他卻還是放不開手。

  可是,這麼一直拖著,他累了。她的蠻不在乎、她的無所謂,他每次看到就是狂怒、就是心痛,這代表著她一點也不在乎他,他累了。真的,他想放手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

  他苦笑,看著她的睡顏,忍不住吻住她的唇,粗魯的在她唇上嚙咬,想讓她也嘗嘗他的痛。

  「唔……」方小舞皺眉,突來的疼痛讓她睜開眼,一看到是他,她不禁微愣。

  「醒了?」放開她的唇,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喜歡她剛睡醒的模樣,可愛得不帶一絲冷漠。

  眨了眨眼,方小舞勉強從睡意中回神,看了四週一眼,有點茫然。「這是哪?」她記得她上了他的車,因為很累……好像就睡著了。

  「我暫住的公寓。」他手指捲起她頰邊的一縷髮絲,親匿地在手中把玩,黑眸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冀望看見一絲他所想要的反應。

  暫住?這代表他不會在台灣停留很久嗎?

  「是嗎?」她冷淡的揚起唇角,「沒想到你還會回來台灣,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放開手上的頭髮,雷司雋微怒地離開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怎麼?看我回來你很失望嗎?因為你短暫的自由沒有了。」又是冷漠,對他的出現,她難道沒有一絲喜悅嗎?

  「如果你要這樣想,那就這樣吧!」她很累,不想跟他吵,每次和他相處都是劍拔弩張的,她已經精疲力盡。

  他當她是默認了,怒火更甚,彎下身子,他粗魯地扣住她的下巴。「可惜,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永遠也離不開。」

  閉了閉眼,她也不耐煩了。「那請問一下雷先生,你何時才會對我膩?何時才會不要我?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期待?」

  「你……」雷司雋惡狠狠地瞪著她,扣著她下顎的手更用力,疼得讓她擰起好看的眉尖。「你就巴不得離開我是不是?可惜,你愈想離開,我愈不放手。」他說著氣話,就是想看她受傷的表情。

  可惜,他還是失望了。

  綻開一抹笑,方小舞優雅地揮開他的手,下巴因他的使力而泛紅,疼痛漫上心頭。

  「無所謂,反正你的性能力也不錯,就當作享受好了,省得我還得另外找男人,那多浪費時間。」

  「方小舞,你真下賤!」怒火使他說出惡語,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咬牙,她硬笑,杏眸輕勾出一抹嫵媚。「我下賤?那死抓著我不放的你算什麼?犯賤嗎?」

  「你!」雷司雋瞪著她好一會,閉上眼,深吐口氣。「我不想跟你吵架。」

  「是你先挑起戰火的。」走下床,方小舞看著身上的男性襯衫,她的黑色禮服不見了,想也知道是眼前這男人幫她換下的。

  小臉暗暗一紅,她急忙讓自己鎮定下來。

  「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我的衣服呢?」深吸口氣,不讓微紅的臉呈現他眼前,她四處望著,佯裝在找她的衣眼。

  「你不能回去。」

  「為什麼?」覺得臉不那麼燙了,她才抬起小臉,狐疑地看著他。

  「沒有為什麼,根據契約,只要我要,你就得留在我身邊,不得有任何異議。」雷司雋走向她,大手一攬,佔有性地環住她的腰,低頭看著她。「包括服從我的各種要求,有意見嗎?」

  她疑惑的看著他,覺得他似乎有點奇怪,不同以往的態度,是一年沒見的關係嗎?

  「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

  「女人的功用很多。」聳肩,雷司雋淡淡一笑。「例如,暖床。」低頭,他輕舔她的唇。

  「不過……」抵著柔軟的唇瓣,他暗暗低語:「現在我餓了,沒興趣碰你,身為我的所有物,你是否該去準備一份早餐呢?」

  話完,他放開她,逕自走進浴室。

  「廚房就在外面,我會期待你的早餐的,希望你的手藝有進步。」

  看他關上浴室門,方小舞也立即軟下身子,跌坐在床上,閉上眼,兩手緊圈住身子。她不停深呼吸,好平定起伏的心緒。

  她真的以為他不會再出現了,他離開一年了,不是嗎?一年來,他沒再與她聯絡,沒多久,又多了個未婚妻,她以為他真的完全忘記她了。

  沒想到昨晚宴會竟又看到他出現,而且再度佔領她的身子。

  她的自由沒了,再度被他所佔有。

  露出一抹苦笑,她真的分不清,她是難過多於喜悅,抑或相反。只知,不管經過多少時間,他還是能那麼容易就擄獲她的心緒……


  她被留在這間公寓半個月,完全沒有踏出一步,但她沒有抗議,反正她本來就不愛出門,讓她疑惑的是,雷司雋竟也完全沒出門一步,就和她兩個人一起在公寓裡待了整整半個月。

  奇怪,他不用去公司嗎?而且他未婚妻也來台灣了不是嗎?他不用陪她嗎?

  做著早餐,方小舞疑惑地噘起小嘴,真的覺得很奇怪。她搞不清他在想什麼,在這半個月裡,三餐都是她準備的,她的廚藝五年來完全沒進步,他卻也沒說什麼,她煮什麼他就吃什麼,有時候叫外送,他也不吭一聲。

  然後,如同以往的,他們兩個只要一對上話,就一定會吵架,氣氛總是差到極點,他像是故意的,總是找話要惹她生氧,而當她不理會時,他便更加火怒,她不知道他在焦躁什麼,像頭易怒的獅子,動不動就狂吼。

  唯有在床上,他們才不會吵架,而他總像要不夠她似的,就算她求饒了,他卻還是不停止,而且兩人睡覺時,他也一定緊抱著她,不留一絲空隙。

  她感覺得到他在焦慮,卻不懂為什麼,而她也跟著他緊張起來,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弄得她也跟著緊張不安。

  「不是花生厚片就是火腿吐司,你的早餐就不能有點變化嗎?」來到餐桌,一看到桌上的早餐,雷司雋不禁搖頭。

  「你可以不要吃。」喝著柳橙汁,方小舞沒什麼胃口地看著桌上的早餐,連續半個月都吃同樣的東西,她已經想吐了,完全不想再碰,所以桌上的早餐完全是做給他吃的。

  聳了聳肩,他坐到椅子上,拿起花生厚片,咬了一口。

  她看著他,有點訝異。她還以為他會回嘴,沒想到他卻靜靜地吃著早餐,連話也沒回一句,這不禁讓她感到疑惑。

  咬著杯沿,她狐疑地審視他。

  一年未見,他的頭髮早巳長過肩,隨意地披散著,為他尊貴的氣質添了一抹狂野,他的長相還是一樣漂亮,若真要說有什麼變化,也只是眉宇間的深沉多了些,讓他更讓人捉摸不清。

  忍不住,她開口了:「你不去公司沒關係嗎?」

  雷司雋淡淡瞄她一眼。「我只是來台灣考察,沒什麼重要的事需要我處理,就算有,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只要有些電腦設備,我就算在家裡也能處理公事。」

  「那你未婚妻呢?你不陪她沒關係嗎?」不該問的,可她還是忍不住。

  停下用餐的舉動,抬起眸子,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怎麼?你什麼時候對我的事這麼感興趣了?」

  微微一笑,喝口柳橙汁,她輕聳肩,無謂地看著他。

  「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這半個月你就待在這裡,不陪你未婚妻,不怕她生氣嗎?」

  「放心,她是個溫柔的好女人,很能體諒我。」他假笑,瞪著她臉上的表情,怒火開始醱酵。

  半個月了,這半個月裡他時時刻刻觀察著她,希望看到她對他的一絲愛意,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他就不會放手,他會疼她、會愛她,會把她當寶似地呵護她。

  可是,沒有。

  這半個月裡,他看到的依然是她的不在乎,對於他有未婚妻的事,她全然不嫉妒,甚至笑得坦然,就像他對她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多可笑!多可悲!

  「是嗎?」掩落眸子,她依然微笑。「那很好呀!恭喜你了,什麼時候結婚?」

  該死的女人!

  他起身,用力抓住她。

  「啊!」沒料到他會突然抓住她,方小舞驚呼出聲,手上的杯子掉了,在地上成了碎片,柳橙汁也灑了一地。

  「你做什麼?」她皺眉,見他安穩地坐在椅子上,而她則跨坐在他身上,兩人面對面,這曖昧的姿勢讓她有點不安。

  「方小舞!」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定定地看著她。「對你而言,我到底算什麼?」

  「你到底怎麼了?」看著他,她真的覺得他很怪。

  「回答我!」他低吼。

  「我……」

  她張口,他卻害怕聽到她的答案,低頭用力吻住她……


  睜開眼,天已經暗了。

  她疲累的閉上眼,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他像瘋了似的,在餐廳要了她兩回,回到房間,又繼續要她。

  他到底是怎麼了?

  她總覺得他似乎跟以前不一樣,像是要拋掉什麼似的,弄得她有點忐忑不安,她想問,他卻不讓她問,總是狠狠地要她,讓她一時忘了她的問題。

  「醒了?」突來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他就站在床邊。

  他在那站了多久?

  坐起身子,忍住欲出口的低吟,方小舞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他沒回答,伸手開燈。

  突來的光亮讓習慣黑暗的她一時不適,忍不住微微瞇起眼,而他,則趁此欣賞她的嬌態。

  長髮微微凌亂,白皙的臉龐殘留著一抹漂亮紅暈,粉色小嘴被他吻得紅腫,雪白的頸項有著他咬過的吻痕,玉般的肩半裸,被單掩住曼妙的身子,他的掌心還記得那如絲般的觸感,每一絲都讓他留戀不已。

  在她因疲累而睡著時,他仍然醒著,癡癡地看著她,捨不得遺漏掉一絲一毫,就怕看不夠。

  可是,這一切都不屬於他,她從來就不屬於過他,是該放手了,他累了,不想再跟她糾纏了。

  「床上的衣服你梳洗過後穿上,再到客廳用餐。」說完,他便逕自走出房門。

  方小舞疑惑地看著他,再看向床上的白色洋裝,更覺得怪異了,可卻摸不清他的想法,只能照他的話做。

  走出房間,客廳依然一片黑暗,最明亮的是餐桌上的燭光,映出桌上豐盛的餐點。

  方小舞看了,再度一愣。

  「果然如我所想的,這洋裝很適合你,真漂亮。」雷司雋出聲,火熱的眸光定定看著她。淡紅色的長髮披肩,白色的裙擺繡著漂亮的紫色蝴蝶,淡紫和雪白互相映襯,將她乾淨的氣質完全襯托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你想做什麼?」她看著他,此時的他穿著亞麻色的針織衫配著米白色的休閒褲,不如以往尖銳的態度,優雅得如迷人的貴公子,讓人難以招架。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吃一頓飯。」他微微一笑,注視她的眸光溫柔得醉人。「不過現在我想先跟你跳支舞。」說著,他按下音響,淡淡的音樂聲立即流洩而出。

  「親愛的小舞,願意陪我跳一支舞嗎?」來到她面前,他優雅地彎下身。

  他這樣,她反而不知該怎麼反應,只能訥訥低語:「我、我不會跳舞。」

  「沒關係,我會帶著你。」牽住她的手,他溫柔地將她輕輕摟進懷裡,抱著她,輕輕舞著。

  「你……」看著他,方小舞覺得不知所措。「雷司雋,你是怎麼了?」

  「噓……」他輕點她的唇,「這一刻,讓我們和平共處,好不好?」

  咬著唇瓣,她不語,卻也不再反抗他。

  見狀,他笑得更迷人了。

  「你知道嗎?我常常想起我們初見面的那一天,下著雨,你莽撞地衝進我懷裡,像只落難的小貓咪,伸出可愛的爪子,哇啦啦地大叫,讓我記憶深刻,想著,這女孩真奇特、真可愛!」

  聽他敘述,方小舞也跟著想起那一幕,唇畔忍不住勾起微笑。

  「還有日後和你相處的情形,每一刻,都讓我深深記得,難以忘懷。」低下頭,他輕抵著她的額。

  「小舞,我好想念那時候的你,就算是假裝的也好,你就不能用那樣的態度跟我相處嗎?」

  她沉默,卻逃避他的注視。

  她的態度讓他笑了。他果然是奢求了,她不愛他呀!放手!放手吧!

  放開她,他退離幾步。

  「雷司雋?」他的表情讓她不安,想上前,卻又裹足。

  「你走吧!」他微笑,俊龐不帶一絲感情。

  「你……」

  「你自由了,我不會再糾纏你了,我對你感到膩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請你馬上離開。」

  她看著他,淚水迅速充滿眼眶,她趕緊眨掉,勉強擠出一抹笑,她穩住聲音:「你、你確定?」留我,我會留下,求你……

  「是的,請你馬上走。」

  「是嗎?」結束了,他終於不要她了。「你不要後悔……」看著他,她再度開口,他卻沉默,逕自背過身子,不再看她。

  見此,她笑了,摀住嘴,不讓哽咽發出,深吸口氣,她才緩緩開口:「那,拜。」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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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半年了。

  你離開已經半年了。

  思念,卻依然延續。

  我以為時間可以讓我漸漸將你遺忘。

  誰知,你的影子卻一直潛藏在心裡。

  一天比一天深刻。

  深刻的,讓我無法抗拒。

  好想問你,是否也想著我?


  「厚,沒想到我們這群死黨,到最後竟只剩下小舞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夏樂樂睨眸看向方小舞,賊賊地笑了。

  今天,是她們一個月一次的相聚日,如同往常的,她們約在白目天天開的「簡單」咖啡館,五名女人呱啦呱啦地聊天,聊到最後,不知怎的,話題就轉到方小舞身上了。

  沒辦法,誰叫她們五個女人裡,就只有她沒有男人,想她們的戀愛小舞都有幫忙,她們可不忍心只讓自己幸福,放著小舞一人孤單。

  「是呀!小舞,要不要我幫你介紹男人?」家裡開婚友社的唐盼兒眨巴著大眼睛,「反正二十七歲,剛好是相親的年齡。」

  「沒興趣。」懶得理她們,方小舞逕自喝著冰奶茶,因為不常見陽光,所以她的膚色比常人還要白皙,也就襯得她眼下的黑眼圈更明顯了。

  「小舞,你最近是在趕稿子嗎?」看著小舞臉上重重的黑眼圈,凌恩恩忍不住擔心得蹙眉。「你的黑眼圈好重,而且臉色也好差。」

  「沒有。」她搖頭,她只是失眠,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想到雷司雋,然後就莫名掉淚,整整三天,她的睡眠時間不超過十小時。

  「不是趕稿?難道是失戀喔?」季天天開玩笑,沒想到卻正中目標、一針見血。

  「拜託!」夏樂樂給白目天一記白眼。「小舞又沒男人,哪來的戀好讓她失?」

  「人家只是開玩笑嘛!幹嘛那麼凶?」季天天嘟起小嘴,小臉淨是無辜。

  唐盼兒直直看著小舞,眸光掠過一抹懷疑,她和恩恩互看一眼,兩人心裡同時覺得搞不好天天說的是真的。

  「小舞。」凌恩恩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是不是真的像天天說的,失戀了?」

  「噗——」聽到恩恩的話,夏樂樂差點沒把嘴裡的飲料噴出來。「拜託!恩恩,你別跟白目天一樣說這種不可能的笑話好不好?」

  「你閉嘴啦!」唐盼兒瞪了樂樂一眼,「小舞,發生什麼事了?我總覺得你怪怪的,有什麼事不能跟我們說嗎?」

  看了她們兩人一眼,方小舞淡淡笑了。「我很好,什麼事也沒有,我也沒失戀,你們別瞎猜。」不想讓朋友替她擔心,她輕言帶過。

  可唐盼兒和凌恩恩卻不相信,就連夏樂樂,也看出一絲不對勁。

  「小舞,你不要什麼事都悶在心裡,我們是朋友耶!就不能讓你信任嗎?」夏樂樂沉下俏臉,臉上有著一絲難過。

  「小舞,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們,我們會幫你報仇!」季天天抬起小臉,握緊拳頭,惡狠狠的在身前揮了一拳。

  「哦!」那一拳不巧的正中唐盼兒的頭。「靠!白目天,你找死呀?」捂著頭,她咬牙切齒地瞪著季天天。

  「對、對不起啦!盼兒,你沒事吧?」

  「噗嗤!」方小舞被她們逗笑了,「拜託!你們在耍寶呀?」她笑出了眼淚,一顆又一顆的,不停落下。

  「小舞!」她們嚇到了,第一次看到小舞哭,每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小舞,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急急抽出一張面紙給她,凌恩恩擔心地問。

  方小舞輕輕搖頭,拿過面紙,擦去淚水,微微笑了。「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們,你們有敢戀愛的勇氣,而我卻沒有。」

  抿了抿唇,她看著她們,不解地問著:「喜歡是什麼?愛又是什麼?又怎能擔保會喜歡一輩子、會愛一輩子?人的心是會變的,在你們受傷的時候,我可以講大道理安慰你們,可是我卻沒辦法用這些道理來說服我自己,我不相信愛情,我一點也不信。」

  她們四人靜靜地看著她,從不知道一向開朗冷靜的小舞心裡竟有這種恐懼,她們以為她永遠都是唯我獨尊的女王性格,堅強驕傲得沒人可以傷害她,沒想到她也有脆弱的一面。

  「所以,我逃了。只要不愛、只要不接受,就不會受傷了,在那個人可以傷我前,我先傷了他,那麼我就無須害怕了。」

  「你真的沒有受傷嗎?小舞……」咬著唇,季天天紅著眼,忍不住問了:「你要沒有受傷,怎麼會哭?」

  「我……」她無語,閉上眼,眼中的淚水立即滑落。「我以為這樣最好,真的,所以在他說喜歡我的時候,我拒絕了,我選擇傷他、我選擇逃避,你們不懂,我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我害怕愛人的感覺,我怕……」

  「我知道,我懂。」唐盼兒微微一笑。「我也曾經對愛情畏懼過,你還記得吧?男人從不在我的計畫裡,我是個不婚主義者,可是最後我還是栽在愛情裡。」

  「小舞,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時候,遇到害怕的事物總會想要逃,可是你能逃多久?你要逃一輩子嗎?一輩子很長、很久的,你要一輩子痛苦嗎?」

  「不會的。」方小舞搖頭,她深吸口氣,勉強擠出一抹笑。「時間會淡化一切的,所謂的愛情也會隨著時間消逝,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永遠的愛。」

  「原來你是在怕這個呀!」聽了許久,夏樂樂總算明白了。「說到底,你是沒有把握那男人會永遠愛你,你怕那男人不要你、不愛你,所以你才選擇逃?」

  方小舞咬著唇瓣,看著樂樂,輕聲道:「我不是沒有把握,我只是不相信有永遠的愛。」

  「小舞,你太偏激了!」夏樂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樂!」凌恩恩阻止她接下來的話,見樂樂閉上嘴,她才轉頭看向小舞,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小舞,這世上確實沒有永遠的愛情,就像我,我也不敢把握伊凡會永遠愛我,也許有一天,他不要我了,也許到那一天,我會哭的死去活來的,可是我絕不會後悔我曾和他在一起過。

  你不是也常說嗎?愛情有苦有樂,單看自己怎麼去經營,如果只是一味地逃、一味地抗拒,你又怎麼會知道那個人是否就是那個對的人呀!」

  凌恩恩柔聲說著,心疼地看著小舞像個迷路的小孩,迷失了方向,她認識的小舞向來聰明,她知道她會懂的。

  「嗯,對你來說,伊凡是對的人嗎?」

  「嗯。」想到心愛的男人,凌恩恩笑得更甜蜜了。「雖然他曾經傷了我,可是你記得嗎?」她看向小舞,笑得更燦爛了。「那時是你鼓勵我勇於去追求的,因為你的鼓勵,我走向前了,你呢?還要繼續停留在原地嗎?」

  停留在原地?「我不知道。」方小舞低語,「因為,他已經不要我了。」抬眸看著她們,她淡淡笑了。「我和他已經結束了,永遠結束了!」

  「結束就去追呀!」季天天忍不住大吼。

  「不了。」方小舞搖頭,「我和他糾纏了五年,五年夠久了,最後還不是結束了?」

  「那是因為你沒給過他機會!」唐盼兒也忍不住開口。「你有跟他說過你愛他嗎?」

  沒有,她沒有。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

  「我沒事,我和他已經結束了。」她只能笑,到了最後,她還是一名膽小鬼。

  畏懼愛情的膽小鬼。


  他和她終於結束了。

  一口幹掉杯裡的威士忌,雷司雋嘲弄地揚起嘴角,桌上放著一瓶已空的白蘭地,而另一瓶威士忌則只剩下一半。

  他卻還沒有醉,還是清醒到連自己都厭惡的地步。

  倒滿一杯威士忌,他仰首就要幹掉。

  「夠了!你別再喝了!」一旁的卓克棠終於看不下去,伸手把他杯裡的酒搶過來,連同桌上的半瓶威士忌一同往角落丟去。

  「卓克棠,你做什麼!」雷司雋陰鬱地瞪著角落的碎片,瞇眼瞪著卓克棠。

  「你就算醉死了,方小舞也不會看到!」卓克棠冷哼,對他自暴自棄的模樣看不下去了。

  三天了,整整三天,他就醉在公寓裡,全身上下發出濃濃的酒臭味,身上的衣服皺得像鹹菜,哪裡像他以前的優雅模樣。

  「別提她。」閉上眼,他不想聽到她的名字。

  「我不提她你就不會想她嗎?」卓克棠沒好氣地看著他。「我真的很好奇,方小舞是有什麼魅力,讓你愛她愛成這樣?她設計你不是嗎?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你就放得下安妮?」睜眼,雷司雋勾起唇角,嘲諷顯而易見。

  「安妮跟方小舞不一樣。」卓克棠撇著嘴角。「至少安妮不會設計我,而且她愛我,方小舞不愛你……」

  「夠了!」他低吼,打斷他的話。「卓克棠,你是來惹火我的是不是?」

  「對!」卓克棠也不甘示弱。「我就是看不下去你這副模樣,只不過是個女人嘛!那麼多女人,你有缺這一個嗎?」

  「好呀!」雷司雋看著他,笑得野蠻。「把安妮給我,我就不想方小舞,怎樣?你肯嗎?」

  「該死的!你別扯到安妮!」卓克棠氣得想揍他。

  「那你就不要說方小舞。」就算他恨她,他也不想聽到有人說她的不是。

  「幹嘛?說說你就心疼了?」卓克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阿雋,你怎麼中她的毒中得這麼深?早知道我就不讓你回台灣。」

  「我要去哪,你以為你阻止得了嗎?」雷司雋冷哼,「放心,我只醉這一次,我和她結束了,我讓她自由了,也讓我自己自由,皆大歡喜,多好!」

  他笑,搖搖晃晃地起身,再從酒櫃拿出一瓶白蘭地。「如果真想安慰我,就陪我喝吧!」拿了兩個杯子,他對卓克棠輕輕一搖。

  卓克棠忍不住歎氣。「好,陪你喝就陪你喝。」拿過白蘭地和酒杯,他為兩人各倒一杯。

  「真是的,我到底是來安慰你,還是來陪你醉的?」他將其中一杯酒拿給雷司雋。

  「謝了。」雷司雋淡淡一笑,疲累地坐進沙發。

  「認識你這麼久,沒見過你這麼頹喪的模樣,她真有那麼讓你捨不得嗎?」他忍不住問了。

  「我不知道,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愛得不可自拔,你以為我沒抗拒過嗎?她是個設計我、污辱我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沒抗拒?」

  雷司雋輕笑,一口喝掉杯裡的白蘭地。

  「可是,我抗拒不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辦法不愛她,我明知道她是個可惡的女人,可是看到她,我就覺得心好痛,總覺得她心裡藏了好多秘密。有時,我會看到她用悲傷的眼神看著我,可每當我看到時,悲傷又轉為冷淡,我不懂她,卻又不由自主的為她感到心痛。」

  聽了,卓克棠忍不住沉思。「阿雋,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是因為得不到的心理,才會緊捉著她不放,其實你並沒有那麼愛她,只是你的自尊作祟而已。」

  「你以為我沒這麼想過嗎?」抹了抹俊臉,他疲憊地閉上眼。「我也曾這麼告訴自己,我只是因為得不到才對她念念不忘,可是,我知道不是的,克棠,我無法欺騙自己,我愛她。」

  「那幹嘛放她走?管她愛不愛你,就把她留著嘛!」何必把人放了,讓自己獨自痛苦?

  「因為我受不了她不愛我,我受不了她不快樂的模樣,是我把她束縛住的,是我!」他笑,笑聲蒼涼。

  「她不要我的愛,我的愛讓她痛苦,我看不下去了,她痛我也痛,甚至比她更痛,那不如放她自由吧!」

  「然後讓自己獨自後悔?」卓克棠不以為然。

  「呵……是呀!我後悔了,在放她走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倒滿了酒,他向卓克棠舉杯,再一口喝掉。

  「唉!別喝這麼凶。」卓克棠想阻止,卻來不及了。

  「放心,喝不死人的。」雷司雋淡淡一笑。

  「是!」卓克棠沒好氣的瞪他,倏地,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訊息,他拿起一看。

  「安妮找你?」

  「嗯,她叫我跟她吃晚餐。」

  「去吧!別說我佔了你的時間。」看到克棠臉上的幸福,他有點嫉妒。

  「什麼話!」卓克棠白他一眼。「我跟安妮說我不去了,在這陪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陪。」雷司雋搖頭拒絕。「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見他這樣,卓克棠也不堅持。「那你喝完這瓶就別喝了,梳洗一下,再好好睡一覺。」

  「嗯。」閉上眼,雷司雋輕輕點頭。

  歎了口氣,卓克棠只能無奈離去。

  「小舞,我後悔放你走了,你呢?會不會後悔離開我?」

  他輕問,無聲笑了。


  睡不著。

  睜開眼,方小舞煩躁的瞪著天花板。第四天了,她還是一樣睡不著。

  坐起身,她看了時間一眼,快一點了。開了燈光,她走下床,來到電腦前。睡不著就工作吧!

  誰知道,看著螢幕,她的腦袋卻還是一片空白,就這樣坐著發呆,思緒亂亂飄著,想著下午在咖啡館和朋友的對話。

  下午,可以說是不歡而散吧!她的固執讓朋友沒轍,也不想再說服她了,她明白她們的關心,只是……她還是辦不到。

  她對愛情的恐懼根深蒂固,不是一夕之間可以改變的,而且雷司雋都開口要她離開了,她再多想什麼也沒有用,她和他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都不可能。

  屈膝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她澀然苦笑。

  他現在在幹嘛?沒有她,他一定很快樂吧!或者該說,有沒有她,他都一樣快樂,他有未婚妻了,不是嗎?

  她不是沒有後悔過,如果在那時她接受他,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如果那時她不設計他,她和他之間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她不是沒想過,可是都來不及了,她已經選擇了。

  合上眼,她任淚水自眼角滑落,咬著唇瓣,她低聲哭著,寧靜的夜裡,陪伴她的,只有音樂聲。

  到最後,她只有一個人嗎?無人陪伴,只剩孤獨一個人,這世上,有誰可以讓她依靠?她不是不寂寞,只是她找不到人陪伴,也開不了口,她偽裝習慣了,早已忘記脆弱的時候該怎麼辦。

  鈴鈴……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了寂靜。

  她一怔,想到雷司雋。是他嗎?

  她趕緊拿起手機,答案卻讓她失望了。

  「媽,這麼晚了,有事嗎?」

  「小舞,你、你還沒睡吧?」方母的聲音有點弱。

  「嗯。」她嘲弄地勾起唇角,等著母親的要求。

  「你、你今年二十七了吧?我、我和你爸幫你訂了樁婚事,對方家世不錯,你一定會喜歡的。」

  「婚事?」方小舞一怔,迅速擰眉。

  「雖、雖然對方離婚了,年紀也有點大……」方母的聲音變得更小了。

  方小舞迅速冷下眼。「多大?」

  「五、五十多歲……」

  「媽,你們收了多少聘金?是不是打算把我賣了?」

  「小舞,對不起,媽對不起你……」

  「夠了!」這些話她聽夠了。「媽,你自己不幸福,也打算把我的幸福賠進去嗎?」她第一次對柔弱的母親說重話,是她對她太好了嗎?才讓她以為可以對她予取予求。

  「我是你的女兒,可是我卻覺得我像一個便利商店,你們要什麼,我就要給什麼,我累了,這麼多年來,我真的累了。」

  「小舞……」

  她深吸口氣,「婚事,我不會答應,你和爸自己看著辦吧!我不想管了……」

  「×!」突然,話筒柔弱的女聲被粗野的男聲代替。「你這不孝女,老子要你嫁你就得嫁……」

  聞聲,她迅速切斷電話,並將手機關機。

  看著手機,她抿緊唇,靜默不語。

  啪答!一滴眼淚掉到手機蓋上,她緊咬著唇,卻止不住大顆大顆滴落的淚,她想笑,卻哭了。

  她所有的努力到底是為了誰?她拚命忍耐,她學著堅強,她把所有的苦往心裡藏,可到了最後,她得到什麼?

  沒有人要她,不管如何忍耐、如何辛苦,到了最後,她還是一個人,有誰會心疼她?有誰?

  看著手機,她無意識地打開機蓋,開了手機,按了一串號碼。

  電話通了,她沉默,對方也無語,未了,電話被掛了,她聽到了嘟嘟聲。

  蓋上機蓋,緊握著手機,她埋首痛哭。

  到了最後,她還是一個人,她的眼淚只有她獨嘗,誰能讓她依靠?

  鈴鈴……鈴聲再度響起,她一怔,看向手機,迅速按下通話鍵。

  「該死的!你找我到底想幹什麼!?」那頭是不耐煩的低吼.

  摀住嘴,她不讓自己哭出聲。

  「方小舞!你到底想幹嘛?不說話我要掛了!」

  「我、我想見你……」她趕緊開口,不停哭著。

  「我好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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