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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既然鐵匠老羅不在,歐陽凌霄只得再多留一天。
當晚,夏伊芳晴準備了一頓很豐盛的大餐,除了幫爹爹進補,同時也是為了回報恩人的資助。
「做主人的反倒讓客人破費,老夫真是慚愧呀﹗」看著滿桌的菜肴,夏承儒不禁汗顏。
「再次上貴府叨擾,晚輩才覺得不好意思呢﹗所以經過市集時,就順便買了點微禮,還望夏伯父笑納。」歐陽凌霄客氣說道。
這樣還叫「微禮」?五只肥雞,十條腌魚,一對公母羊,外帶十斤的白米與雜糧……林林總總,比采辦年貨還豐富呢﹗
不過,這年輕人還真了解他的脾性,送的盡是些無法隨身攜帶的東西,害他只好全數收下,免得增加歐陽凌霄旅途的不便。
喝著香氣四溢的肉湯,夏承儒再三交代︰「丫頭,恩公待咱們父女的恩德,你可要牢記在心。」
「女兒會的。」夏伊芳晴立即舉起酒杯,「伊芳晴僅以水酒表達敬意,並祝歐陽公子福壽綿延、心想事成。」
她黑白分明的瞳心,如同清澈見底的湖水,珠子一轉動,還閃耀著粼粼波光,讓嬌麗的容顏倍添明媚的風采。
「那裡……」歐陽凌霄心弦又一陣撼動。
無可否認的,有著閉月羞花之貌的夏伊芳晴,第一眼確實教人驚艷。然而經過一天的相處後,歐陽凌霄發現自己不只是心動,更為她的恬靜婉約、蕙質蘭心而折服。
就不知……佳人是否已經有了婚配?
心裡才懸著疑問,忽見夏伊芳晴擱下碗箸,朝門口的影子奔去。
「阿力哥,你回來啦﹗」
「小晴,你家好像有客人?」
「嗯﹗」夏伊芳晴點點頭,「用過飯沒?要不要和我們一塊兒吃?」
「這……」不太方便吧﹗
「還支吾什麼,難不成要我這老頭子親自到門口請你?」
聽到長輩的揚聲,他只得乖乖進屋。「伯父您好﹗」
夏承儒隨即為兩人介紹道︰「賢侄,他叫武大力,是我們多年的好鄰居;阿力,這位來自關北的歐陽凌霄,可是把小晴從山溝裡救出來的恩人呢﹗」
「歐陽公子,感謝你救了小晴。」阿力拱手致謝。
「舉手之勞,不足一提。」歐陽凌霄也作揖回禮,「倒是武兄你,人如其名,看起來就孔武有力的模樣。」
這位武大力不單身形頎長,還虎背熊腰,一點也不輸給高壯的北方男兒。尤其短袖下露出的那截胳臂,粗得猶如樹幹似的,可以想見當他揮動拳頭時,力量必定是非常地驚人。
「這小子天生神力,徒手就能夠打死老虎呢﹗」附帶強調的夏承儒,一臉的與有榮焉。
「沒有啦﹗我只是運氣好了點……」武大力搔搔頭, 腆的笑容與駭人的體格完全不搭。
「阿力哥,快坐下來吃飯吧﹗」
三個男人說話之際,夏伊芳晴已添上另一副碗筷。
聽她招呼的語氣,彷彿小妻子般溫柔,歐陽凌霄不禁暗叫不妙。糟糕﹗這個武大力,不會正好是夏姑娘的意中人吧?
「好小子,你一出遠門就三個月,也不怕你娘擔憂。」夏承儒責備的語氣,難掩對他的關懷。
「有伯父和小晴的照顧,我很放心。」武大力頓了頓,「其實,我這次回家就是來接娘走的。」
夏伊芳晴連忙問︰「你要把武大娘帶去哪兒?」
「有一位神醫說能治好我娘的眼疾,只是他住的地方很隱密,所以我無法透露。」
「那可是件好消息呢﹗」夏伊芳晴一直視武大娘如母親,當然很為這對母子感到高興。「你們預定什麼時候回花語村?」
「這個……」武大力頓了下,「我也不確定。短則幾個月,長則三年五載,也或許會更久。」
「三年五載?」夏承儒音階一高,「那小晴該怎麼辦?」
女人的青春有限,再等下去,豈不成了老姑婆?
「小晴?」跟他有何干系?
「愣小子,你難道不知我家丫頭很喜歡你嗎?﹗」
從小到大,這兩個孩子的感情就好的很,別說村民將他們視為一對了,他也早把憨濃的阿力當成是未來的半子看待。
「爹﹗你扯哪兒去了?」
不單夏伊芳晴嚇一跳,歐陽凌霄的神情亦轉為凝重。
「別擔心,爹會為你做主的。」急著為女兒爭取福祉,夏承儒也罔顧得有外人在場,劈頭就逼問︰「阿力,你願不願意娶小晴為妻?」
「啊?」武大力顯然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以致語氣有些困惑。「我不知道耶﹗可否讓我回去問娘,如果她覺得我應該娶……」
「夠了﹗」眼眶含著淚水,夏伊芳晴羞憤難當地道︰「爹,我明白您的用心,可請您也顧及一下女兒的感受,好嗎?」
話落,她便掩面奔了出去。
「丫頭﹗」莫非……他做錯了?
而武大力依舊是一副狀況外的傻愣樣。「呃,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否則小晴怎會發那麼大的火?
氣氛正尷尬,歐陽凌霄站了起來。
「外頭黑得很,我去把夏姑娘找回來﹗」
「嗚……好丟臉,丟死人了……」
趴靠著大樹哭泣,又羞又憤的夏伊芳晴真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在她心目中,阿力哥不單是朋友,也是個很好的兄長,可爹爹今天居然提出那種非分的要求,好似巴不得趕快將家中的「冷門貨」推出去,這教她往後如何面對武家母子?
最尷尬的是,連歐陽公子也在場,不明就裡的他會不會誤以為她跟阿力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曖昧關係?
憤怒與難堪在胸中激蕩,交織成一顆顆的傷心淚,咱答地垂落粉頰,直到她察覺一陣 的踩葉聲。
「是阿力哥嗎?」
來者停下腳步,保持緘默。
「抱歉,讓你為難了。」她吸吸鼻子,強迫自己收起眼淚,「我會跟爹爹講清楚,說我並不想嫁給你……」
「真的?」但回答的腔調,卻非武大力。
「歐陽公子?」夏伊芳晴猛地回頭。怎、怎麼會是他?
「我不放心,所以跟出來瞧瞧。」溫柔的眸子溢滿關切。
眼睫羞然低垂,「對不起,讓公子看笑話了……」
「你別這麼想。」歐陽凌霄吁了一口氣,「反倒是我暗捏了把冷汗,以為自己失去機會了呢﹗」
「機會?」她不解地仰首。
「坦白說,我本來不太相信『一見鐘情』的,直到……」俊逸的臉龐倏地貼近,「遇見了你。」
「歐……」芳唇甫啟,即被點住。
「凌霄﹗」他以食指輕撫美麗的唇形,「我希望你直呼我的名。」
沉柔的嗓言,和那雙深邃的黑眸,彷彿帶有催眠的魔力,竟令她無法抗拒地遵從指令。
「凌霄……」
同樣的兩個字,透過嬌甜的嗓子叫出,感覺就是不一樣。喊完後,她還舔了下唇,那乍然一現的粉舌,更是別具誘惑效果。
「晴兒……」低呼一聲,他忍不住噙含嫣麗的小嘴。
歐陽公子這是在做啥?
在他欺壓上來的瞬間,夏伊芳晴只覺得腦門轟然一空,所有的思路便亂糟糟地揪成一團。
明知該推開對方,可她卻抗拒不了那團火熱,因為它帶來一種異樣的麻流,頓時溶蝕渾身的氣力。
一如表層的色澤,她的唇瓣軟軟嫩嫩,還帶點淡淡的花果香,讓歐陽凌霄迫不及待地深入探索。
幸而情況發展得很順利,他輕易就撬開貝齒、直闖檀口。未料,她的津液無比甘甜,令人一沾就沉溺其中。
感覺一團濕物侵襲而入,夏伊芳晴的頭更昏了。
不得已,她只好攀附他的頸項,才勉強撐住近乎癱軟的肢體。她想不透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這種感覺好奇妙、好舒服,甚至飄飄然到……讓人想要隨之起舞。
而生澀的小丁香,也當真付諸行動,迎戰那條滑舌。只是她小小的解放,形同火上澆油,反倒加熾了男人的慾望。
貪婪之念瞬間擴張數倍,光是汲取她唇齒間的芬芳,已無法滿足歐陽凌霄的渴望。
將佳人往樹身一壓,原本攬著柳腰的大手,進而往上游移。隔著衣物,他訝異地發現她的玲瓏與柔軟。
想不到看似單薄的佳麗,竟蘊藏了如此豐富的「內涵」?
揉搓著傲人的聳圍,歐陽凌霄感覺它持續地脹大,連圓丘上的小突粒也跟著變硬。
他不禁遐想,當她不著寸縷時,會是怎生的模樣?
「可人的小東西呵﹗我真想一口吞掉你……」熱唇沿著粉頸輕啄,磁嗓也因胯下的緊繃而變得沙啞。
「嗯……」迷糊應聲的小女人,已被一雙魔掌給撫弄得渾然忘我。
「嫁給我吧﹗晴兒,我要你成為我的妻……」
若非顧及姑娘家的閨譽,欲火焚身的歐陽凌霄早在這顆樹下將她「拆吃入腹」了。
但他誠摯的呢喃卻如一道響雷般,將陶醉的夏伊芳晴轟回到現實。
「不﹗我不能答應……」頭兒驚惺地直搖。
「為什麼?﹗」剛剛兩人熱情的激吻,不就是「郎有情、妹有意」的證明?
「我……反正,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嫁人的﹗」
話一落,夏伊芳晴便猛然推開歐陽凌霄,飛也似地逃回家去了。
◆春?色?滿?園◆※◆春?色?滿?園◆
想到昨晚在樹林邊,她居然和一個認識未久的男人親嘴兒,夏伊芳晴就羞得好想找個地洞鑽。
可她非但不能避不見面,還得硬著頭皮當向導,否則爹爹一定會起疑的。只是這一路上,她都盡量和歐陽凌霄保持距離,當他開口要說話時,她就趕快把頭撇過去。
知道她在極力迴避,歐陽凌霄心裡也是問到快爆了。
實在想不透,為何夏姑娘不肯答應他的求親?如果她另有喜歡的人,大可明說呀﹗他絕不會死纏著她不放的。
但瞧那張俏顏滿是哀愁,眼眶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顯示昨晚睡得並不好,莫非……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然而,這項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沒想到我歸隱多年,還有人喊得出我『劍王』的名號?」
撫著一臉的落腮胡,鐵匠老羅的眉間打了好個皺摺。
「前輩乃名聞遐邇的鑄劍大師,技藝之精良,無人能匹敵,怎麼可能被世人遺忘?」
環顧四周,歐陽凌霄細心地觀察到,這間鋪子的設備雖然簡陋,不過掛在牆上的刀件,每一把都磨得鋒芒閃耀、光可鑒人。
「少拍馬屁了,我可不吃那一套﹗」淡睨歐陽凌霄一眼,羅英自顧自地坐下,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不喜歡拍馬屁?好,那他換個模式表達。
「唉﹗江湖中人若曉得,他們夢寐以求卻萬金難求的大師作品,居然淪為鄉野村民拿來砍柴割稻、殺雞宰羊的用具,真不知會哭還是會笑?」
「住口﹗」一把鋒刀突然橫到眼前。「若非念在你是晴丫頭親自帶來的人,你早被我宰了。」
歐陽凌霄未露半點驚惶,依舊言笑晏晏。「能夠見識羅大師斷骨挑筋的刀法是晚輩的榮幸。要不要請夏姑娘進來參觀,順便讓她把我的頭拿去埋了?」
這羅英原本是個屠夫,脾氣火爆,經常和人打架,還因為誤傷官員而坐了幾年牢,出獄後才改行當鐵匠。
不過從他一改門口的親切和藹、進了屋子就沉下臉的兩極化態度,歐陽凌霄料準他必定不敢當著夏伊芳晴的面露出兇殘的本性。
「你這臭小子﹗」果然,老鐵匠額角的青筋雖抽動了下,眸中的殺機卻已消退。
他長年孤家寡人,故而把晴丫頭當成孫女般疼愛,假使讓她瞧見那種血淋淋的場景,不嚇壞才怪。
「說吧﹗你找我究竟為了何事?」羅英轉回正題。
「晚輩想要請大師鑄一把劍,至於酬金……」歐陽凌霄話未說完,即被斷然拒絕。
「想都別想﹗我早就立下毒誓,不再製作斗毆的武器了。」
當年,他不分善惡地為江湖人士打造兵器,雖然名利雙收,卻也掀起了武林的腥風血雨。
許是無形中造了太多孽,他摯愛的妻兒竟先後暴斃。他傷心之余,便封了劍爐,從此隱退山林。如今,他只想安享晚年,即便有人捧著金山銀山上門求劍,他也不會心動的。
歐陽凌霄指著羅英正在刨光的柴刀,「那前輩手上拿的又是什麼?」
「廢話,當然是砍柴的工具。」
「哦?」歐陽凌霄倏然將它奪過來,往後一甩。
「你……」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令羅英大為吃驚。想不到這小子身手如此飛快,竟能在瞬間取他的東西,還不偏不倚地射中吊在牆上的腌肉?
「如果用它來傷人,那就是一種武器了。」回轉的俊龐揚著笑意,「大師,您認為呢?」
羅英還敢說什麼?倘若對方有心置自己於死地,恐怕他連喘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說,劍能殺人,亦能救人,只要使劍者的心性良善,就不會禍及無辜,也不至於違背前輩的誓言了。」
「哼﹗伶牙俐嘴﹗」死的都可以說成活的﹗
「那麼,大師是願意為在下鑄劍羅?」歐陽凌霄得寸進尺。
羅英冷嗤一聲,「你憑什麼要老夫為你重啟劍爐?」
歐陽凌霄斂回嘻皮笑臉,正色表明來意。「晚輩乃是受朝廷委托,特來尋找能重鑄『天璽劍』的高人。」
據說此劍以碧血石煉製而成,專用於祭天大典,可惜被前朝君王給丟進了東海。如今陝州連年乾旱,皇上有意西行求雨,為表虔誠,才派他來請大師另製一把。
「原來如此。」得知歐陽凌霄的特使身分,羅英的臉便沒那麼臭了。
歐陽凌霄最後再掛個保證,「在下願意以性命擔保,絕不洩漏大師的身分,以免日後受外人騷擾。」
真可怕﹗這小子連他的心思都摸透了。
「為民祈福是好事,我可以考慮破例。不過……」踱步到窗前,羅英望向在院子裡逗弄老黃狗的倩影。「碧血石產於九江一帶,為冶煉方便,我勢必得遠行兩個月。」
「大師若有需要晚輩效勞之處,請儘管吩咐。」順著他不捨的目光,歐陽凌霄還以為他放心不下的是那條相依為命的看門犬。
「我希望在這段期間,你能幫忙照顧夏家父女。」雖然才初次見面,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這年輕人值得信任。
「照顧恩師一家,在下義不容辭,只怕……有人不願意。」
「誰?」羅英很好奇。
歐陽凌霄苦笑道︰「實不相瞞,我對夏姑娘頗為仰慕,甚至私下向她表白,但她卻說,這輩子都不可能嫁人。」
「不嫁人?難道……她把那些渾話給當了真?」羅英喃喃自語。
「什麼渾話?」
「我們鄰縣有個馬霸天,他看上晴丫頭的姿色,卻因求親不果,便四處說她命中帶煞,不但會克死至親,還會克夫。」
花語村裡,只有武大力和羅英敢對抗惡勢力,可武家母子即將搬離,萬一他也不在,晴丫頭就沒人保護了。
「馬霸天這麼做,豈不是要害夏姑娘嫁不出去?」義憤填膺的歐陽凌霄,真後悔沒能多賞那家伙幾拳。
「沒錯﹗可偏偏鄉野之民最信這一套。」老鐵匠無奈地搖搖頭,「自從謠言傳開後,再也沒人敢上夏家提親了。」
「我明白了。」或許這就是問題的症結所在。「多謝大師提示,晚輩知道該怎麼做了。」
深深地瞥他一眼,羅英終於對他露出友善的微笑。
「好﹗鑄劍的事交給我,晴丫頭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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