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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霓 -【代嫁紅鸞(龍鳳帖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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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9 00:12:10 |顯示全部樓層
代嫁紅鸞【龍鳳帖之四】作者:葉霓

可惡!這個陰險的女人該不會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居然妄想自己是如來佛,企圖將他玩弄於手掌心
先是女扮男裝,來到男人的溫柔鄉打探他的為人
不但壞了他的好事,還頤指氣使的要他從此禁慾
緊接著假扮他的未婚妻,大大方方跟他拜堂成親
心甘情願成為替罪羔羊,就連洞房花燭夜也包辦
儼然低估了他的本事,將他男性的尊嚴踩在腳下
此仇不報非君子,他一定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厚,他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
信誓旦旦的說要報復,最後都是用以德報怨收場
面對她便心生不忍和不捨,甚至不要命的愛上她!
原以為妳情我願,兩人長相廝守是天經地義的事
豈料她始終拿他打發時間,背地裡早已另謀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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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9 00:12:25 |顯示全部樓層
 楔子
  
  古代命盤多是以星宮來劃分,而武曲、破軍、陀羅、紅鸞便是其中四星,數千年前一次天地巨大變動之際,它們流落凡塵,成為皇帝身旁的四大護衛。
  
  武曲星--嚴武曲,為曲風右護,私下乃礦業霸主,富可敵國。
  
  破軍星--邑破軍,為暍青右將,亦為孤獨星,六親緣薄,朋友少。
  
  陀羅星--範陀羅,為翼虎左將,威猛、機智、聰穎,戰鬥力十足,為人固執,但容忍度極強。
  
  紅鸞星--夕紅鸞,為絳雲左護,四星中唯一女子,為人親切、含蓄,渾身充滿喜氣。
  
  某日,他們同時在夢中看見自己的龍鳳帖,此為古代豪門的結婚證書,有雙方親人簽字為證,但他們只能看見自己的名字,對方的名字竟是一片模糊。
  
  翌日,又湊巧接獲皇帝的指令,同時大方的給了他們一人一個提示,要求他們在六十日內找到另一半,且必須是龍鳳帖上指定的人,違令者斬首。
  
  只是,縱有提示,茫茫人海中,要他們如何找尋龍鳳帖上的命定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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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9 00:12:43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熾焰如火如荼地橫掃整個大地,燠熱無比,旱象異常。
  
  這種情況已延燒整個北方,南至京都的每一處都無一倖免,從今夏起便缺水缺得厲害,而掌管水利司的絳雲左護夕紅鸞為此事傷透了腦筋。
  
  眼看百姓哀鳴,就連他國前來的商旅也受不了這樣酷熱的天候,經常在官道上中暑昏厥,藍天裡不見雲蹤,呼吸到的盡是塵土,可以想見這樣的天候是當朝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熾熱。
  
  今日,官道上出現一輛朱紅色馬車,經過之處必掀起陣陣黃土,約莫一天光景,來到了京都以南的卡庫鎮。
  
  馬車停住,轎簾一掀,步出一位豔光四射的美人胚子,她貌似貂蟬,行為舉止優雅,就連前方建築物外種植的嬌美花兒都比不上。
  
  螓首側邊綰起雲髻,簡單的銀簪稍作裝飾,身穿素雅羅衫,腰部系上一條銀絲帶,在日陽照射下散發出點點璀光,讓她看起來更美、更神秘。
  
  她,烏絲有如染了漆墨,櫻唇彷彿沾了朱砂,頰邊梨渦可愛逗人,再襯上她微露笑容的絕美模樣,可讓前方的護衛看傻了眼。
  
  尤其她一張纖美小臉被熱氣焚得紅通通,顯得更加豔麗動人。
  
  「請問尤丞相在嗎?」夕紅鸞問著守門的護衛。
  
  「丞相大人在裡頭,請問你是?」護衛不認得絳雲左護,卻認得她所乘坐的馬車上繡著一品官的標誌。
  
  「請告訴尤丞相,我是絳雲左護夕紅鸞。」
  
  「原來是左護大人!恕小的有眼無珠。」護衛趕緊拱手道。
  
  「那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她彎起唇問道。
  
  「當然可以,左護大人請。」護衛讓開身。
  
  夕紅鸞進入屋裡,在椅子上坐下。
  
  不久,已退休的老丞相尤揚從屋後出來,一見到她就眉開眼笑地說:「紅鸞呀,當真好久不見了,今兒個怎麼會突然想起我這個老傢夥?!」
  
  「怎麼這麼說,您是老當益壯呀!」夕紅鸞嬌媚的微彎起唇線。
  
  「好了,別說這些應酬話,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你應該有什麼話要說吧。」
  
  尤揚命令下人奉上上好的碧螺春,等著她接話。
  
  「是這樣的,您應該知道北方出現前所未有的酷暑,百姓們怨聲載道,已有不少人熱死,我想再下去會有更多人撐不下去。」
  
  「我是聽說了,那你是?」
  
  「雖然尤丞相已退休,但您不能視而不見,晚輩懇求您的幫忙。」夕紅鸞站起身,朝他曲膝。
  
  「呵,我現在只是個退隱的老人,什麼官位都沒有,並不是天。」他捋鬚須輕笑。
  
  「但您認識可以影響天象的奇人。」
  
  據說有一位長相俊邪的術士,精通祈天之術,只要他肯辦一個祈天求雨的儀式,一定能解除旱象。有人曾經目睹尤丞相與他在一塊喝酒聊天,狀似熟稔。
  
  「哈……你是指石磊?!」尤揚搖頭輕笑,「沒錯,我與他算是忘年之交,但是真要他做些什麼,可就為難我了,他這人不愛受威脅。」
  
  「小女子無意威脅他,是想請求他,所以想請尤丞相穿針引線。」夕紅鸞解釋。
  
  「這……」
  
  「您不會是要罔顧百姓生死吧?」見他遲疑,她立刻追問。
  
  「唉,從以前我就講不過你這丫頭,瞧你年紀輕輕就成為皇上信任的左右手,必然有過人之處,我這老頭子能說不嗎?」
  
  「謝謝尤丞相。」她深吸口氣,微帶興奮地再次起身答謝他。,
  
  尤丞相想了想,「不過石磊這人的個性有點怪異,不喜歡與陌生人有所牽連,這事就由我來說吧。」
  
  「那……就有勞您了。」
  
  「另外,他也很實際……說實際是好聽,只能說他絕不會平白付出,如果他有任何要求,你都答應嗎?」
  
  「任何要求?能不能在事前通知我一聲?現在我根本不知道他有什麼要求,無法允諾。」夕紅鸞表現出謹慎的一面。
  
  「好,我會派人通知你。」尤揚看了看時辰,「已到晚膳時間,你風塵僕僕的趕來,可不能就這麼回去,在這兒吃頓粗茶淡飯吧。」
  
  「謝謝尤丞相,那紅鸞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夕紅鸞的笑容如同一朵花,有時像牡丹,有時又柔媚得像百合,著實令人心動,和她在一塊也覺得舒服萬分。
  半個月後,在石磊的祈天求雨下,旱象果真解除,連下幾場豪雨,百姓高唱萬歲,就連夕紅鸞也徹底鬆了口氣。
  
  然而在興奮之餘,她並沒有忘了當初經由尤丞相轉達關於石磊的要求,他要迎娶京都左將軍獨生女兒左欣欣為妻。
  
  左欣欣乃夕紅鸞的閨中密友,當夕紅鸞將這件事告訴她的時候,她立即灑脫的答應了,事後夕紅鸞才得知左欣欣與石磊有過一面之緣,讓她著迷於他絕俊的外貌,難以忘懷。
  
  本來以為這是一樁兩相情願的好姻緣,哪知道就在昨日左欣欣哭哭啼啼的來找她,告訴她直到這兩天才從她大哥左翔口中得知石磊是個花花公子,經常流連花街柳巷,之所以想娶她乃是因為她大哥曾玩弄過他妹妹的感情,害得人家差點自縊。
  
  天,這下連夕紅鸞也亂了!
  
  站在替好友著想的立場,她決定前往花街柳巷,好好探究石磊的為人。
  
  無奈那地方並不是她一位大姑娘可以進去的,只好易容改裝,以男人的身分前往。
  
  今日,她經過特別的打扮後,來到這一生從未來過的地方,男人的溫柔鄉--碧香苑。
  
  「公子,請進。」老鴇一見有生面孔前來,觀察穿著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立刻笑容滿面的迎上前來。
  
  「謝謝。」夕紅鸞微笑的點頭,「在下初來乍到,聽說碧香苑的花魁是這一帶最美的女子,這才前來瞻仰一番。」
  
  「對不起,公子,咱們蓮君已經有客人了。」老鴇小臉一皺,「這樣吧,我叫柳柳陪你,她的美色一點也不比蓮君差呢。」
  
  「不,我只要蓮君姑娘。」只因石磊是她的固定恩客。
  
  說完,夕紅鸞不顧阻攔的大步走了進去,武藝不凡的她健步如飛,老鴇想追都追不上。
  
  「大呆……大呆,快攔下那位公子呀。」
  
  事前就已打聽好前往蓮君姑娘的香閨路徑,夕紅鸞不一會兒就到達那間充滿香氣的屋子,並在大呆趕到之前用力推開房門。
  
  驀地,她搗住了小臉,因為她看到的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床上糾纏。
  
  「你是誰?」床上的女子氣呼呼地問道,「老鴇到底在幹嘛,怎麼可以任人闖進我的香閨?」
  
  那名男子恣意地穿上外衫,望著夕紅鸞的眼睛帶著些許迷濛,「小兄弟,可以抬起頭來了。」
  
  夕紅鸞壓下劇烈的心跳,故作平靜的放下雙手,抬起頭,露出尷尬的笑容,「抱歉,真的抱歉,在下……只不過是仰慕蓮君姑娘的美貌,想親眼目睹,了此心願。」
  
  「你現在看到了,是不是可以離開了?」蓮君有失形象地說。
  
  「是,在下失禮了。」夕紅鸞離開前,眸光還不經意瞟向床上那個男人,雖然他衣著闌單、笑容放肆,但不難瞧出他模樣邪魅漂亮,又聽說他在窯子裡向來出手大方,難怪可以成為這兒姑娘們的新寵。
  
  相對的,他也在同時噙著一抹笑,挑眉與她對視,驚得她趕緊轉身,隨即撞上怒氣衝衝的老鴇。
  
  「公子,我說真格的,我見你模樣斯文清秀,懶得跟你計較,你是要離開,還是要其他姑娘伺候呢?」
  
  夕紅鸞心想難得遇上他,如果就這麼離開,豈不是白來一遭。
  
  「呃……就來位姑娘吧。」
  
  老鴇這才漾出笑容,「是,我馬上去將碧香苑最標緻的姑娘請過來,公子,稍待一會兒。」
  
  說完,她對大呆使了個眼色,大呆立即意會的離開。
  
  「先請進房內候著。」
  
  於是夕紅鸞彆扭地隨著老鴇步進一間空房內坐著。
  
  就在老鴇離開後,她稍稍可以喘口氣的當口,一位姑娘在外頭輕敲門扉。
  
  「公子,我來了。公子,你是打哪來的?是第一次來碧香苑嗎?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她手裡端著一壺好酒,笑語嫣然。
  
  「是,在下剛搬來京都。」夕紅鸞垂首,低聲道。
  
  「原來如此,公子,我叫瑤花,以後你來碧香苑可別忘了捧我的場子。」她笑著為夕紅鸞斟了杯酒,一雙手在她身上不詭地移動著。
  
  夕紅鸞大驚失色,暗暗盤算應該如何是好,突然,門外出現一位男子。
  
  「瑤花,瞧你那副浪樣,可別把小弟弟嚇得尿褲子。」他笑說。
  
  瑤花聞聲抬眼,一見是石磊,立刻嬈嬌地走近他,倚在他肩上說:「石公子,你要過來,怎麼不事先通知我一聲?」
  
  「先通知就沒精采的戲碼好看了。」他一手貼著門框,魅力無窮的眼直視著夕紅鸞那張赧紅的臉頰。
  
  「精采戲碼?!你別出聲,說不定我已經和小公子在床上打滾了。」瑤花大膽地說著露骨的話。
  
  夕紅鸞被這話刺激得心口一顫,隨即輕咳兩聲,「既然瑤花姑娘有客人,那我讓賢好了。」
  
  她立即站起身準備離開,可是發現石磊一隻手仍橫擋在門框上,不讓她離開。
  
  「這位公子,請讓開。」她低著眼說。
  
  明明她易容改裝,應該是天衣無縫,可是為什麼當她對上他放肆的笑臉後,就好像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擔心被識破。
  
  「過去我不曾見過你,你應該不是鎮上的人吧?」他瞇起笑眸。
  
  「在下於日前才剛搬來京都。」她解釋。
  
  他點點頭,笑睇著她,「家住何處?」
  
  「這不關你的事吧?時候不早,我該離開了。」現在已近子時,想這條大街上唯有這兒還是明亮的。
  
  「也好,那我送你。」石磊從腰際掏出一錠銀子,扔在瑤花的懷裡,「瑤花,那我走了,改天一定買你的場子。」
  
  「謝……謝謝石公子。」瑤花看著亮閃閃的銀子,還不忘放在耳旁搖兩下。
  
  「瑤花姑娘……」夕紅鸞見她就這麼開心的跑開,自己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夕紅鸞想跟著出去,哪知他又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別這麼小器,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我不需要。」夕紅鸞皺起眉。
  
  「如果沒事,就陪我走走。」石磊也不明白為何他會丟下蓮君跑出來,只為了要他陪他四處晃晃……或許是因為他的模樣神似一年前他在太湖畔偶遇的姑娘。
  
  「看來我是不能不答應了。」夕紅鸞點頭道.
  
  他沒說話,只是笑著轉身走在前頭,讓夕紅鸞不得不跟上。
  
  她親眼看見他又塞了一錠銀子在老鴇懷裡,老鴇開心得臉都紅了,對他帶走夕紅鸞的事壓根當作沒看見。
  
  一直到走出碧香苑,石磊頓住步子,轉身說道:「敝姓石,單名一個磊字。小兄弟,你呢?」
  
  紅鸞怔忡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開口,「我叫洪巒。」當她看見石磊出現怪異的表情,連忙補充道:「是洪水的洪,山巒的巒。」
  
  「原來如此。」石磊逸出笑聲,「我還在想,你不但長得像女人,怎麼連名字都取得這麼娘娘腔!」
  
  「那是因為在下的父親特別喜歡洪水跟山巒,這名字一點也不娘娘腔。」她仰起下巴,趕緊說道。
  
  「你似乎太急於解釋了吧?」他忽而冷笑。
  
  「我只是……」她大大吸了口氣,好平緩內心的急躁,「算了,不知公子請我出來是打算聊些什麼?」
  
  這時,他們來到一家茶館外,石磊指指裡頭。
  
  「咱們進去慢慢說。」
  
  也不管夕紅鸞答應與否,他已快步走進裡頭,並向小二要了一壺好茶。
  
  「小兄弟,看你年紀輕輕,又一臉生澀,是第一次進入碧香苑這種地方?」
  
  「嗯。」夕紅鸞點點頭,「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能接受太過主動的姑娘。」
  
  石磊微笑,「不過男人本性,多去幾次你就習慣了。」
  
  「可能吧。」夕紅鸞為了好友左欣欣,於是鼓足勇氣又問:「公子,你經常在碧香苑出入嗎?我聽說有些男人對那種地方經常是流連忘返。」
  
  「方才你不也是因為好奇踏進那裡嗎?」石磊欺向前,「沒錯,我喜歡那裡的女人,環肥燕瘦,各有優點。」
  
  她倒吸一口氣,心底大喊不妙。這下她真的害慘了欣欣。
  
  「公子,哪天你或許會成家,有了妻室後還會來這種地方嗎?」她不放棄地又問。
  
  「你可以進去間問那裡年紀稍長的男人,哪個沒有妻室!」石磊說著,不禁半瞇起眸,「你該不會是替誰來打探我?」
  
  夕紅鸞呼吸一窒,「公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是你約我出來,可不是我先……」
  
  「卻是你先闖進蓮君的房間。」他爍亮的眼逼視著她。
  
  「呵呵呵……」她瞪著他乾笑,對他的好感已大打折扣。這種不但風流還小心眼的男人,就算再倜儻俊酷,也打動不了她的心哪!「原來公子對於我剛剛破壞了你的好事一直耿耿於懷呀?」
  
  「我可沒這麼說。」石磊雙眸微瞇。
  
  「你雖然沒這麼說,但言談舉止所表現出來的就是這種意思。」夕紅鸞憤而站起身,「謝謝公子招待,在下有急事在身,先離開了。」
  
  「好吧,你走。」石磊邪氣地笑道,「如果像個男人,就別被碧香苑的姑娘嚇到,我希望能再看見你。」
  
  「再說。」丟下這兩個字,夕紅鸞立刻走出茶館。
  
  快步走到轉角,她停下腳步,重重拍額一歎。
  
  「完了,這種男人……我怎麼可以讓欣欣嫁給他呢?」
  
  可是她已經答應尤丞相,絕不能食言呀!
  
  看來今晚她肯定又要失眠了。
  
  *********
  
  當左欣欣聽完夕紅鸞調查回來的消息,立刻大哭出聲,好不容易止住淚水,她張著那對腫得像核桃的大眼問道:「紅鸞,你說該怎麼辦?你要替我想想法子,我不要嫁給這種人。」
  
  「我……好,我會想想。」夕紅鸞不得不安撫她,「你放心,除非他改掉風流的壞習性、收回報復之心,否則我絕不會讓你嫁給這種男人,你先回去休息,讓我好好想想辦法。」
  
  「真的?!我就知道絳雲左護是無所不能的。」左欣欣這才安了心,「那我不吵你了,這就回去。」
  
  「路上慢走。」
  
  夕紅鸞送走左欣欣後便回到廳裡,轉念一想,她遺是得再去找石磊,至於之後該怎麼做。那只好隨機應變了。
  
  於是她又換了裝,整體做了較男性的裝扮後,再次來到碧香苑。可是這次她不像上回那麼大膽,只能在外頭躊躇踱步。
  
  「咦?小兄弟,你又來了。」石磊剛從裡頭出來,一見到夕紅鸞便笑著走過來,「我就說,喜歡往女人窩跑是男人的通病。」
  
  「才不是。」夕紅鸞大吼。
  
  「你怎麼了?」他瞇眼一笑,「該不會是說進你的心坎,所以惱羞成怒了?」
  
  紅鸞因為生氣,胸口不停上下起伏,這副模樣倒是引起石磊的注意,他望著她「平坦」的胸口,又看看她那張義憤填膺的小臉。
  
  「我是哪裡得罪你了?」
  
  「你得罪我的地方非常非常多。」她直盯著他那張自傲的俊臉。
  
  「呵,那你就一點一點說清楚吧。」石磊愜意地往碧香苑的花牆一靠,雙臂環胸地睨著她。
  
  「其實……其實我是左欣欣的表哥,她說你已經向左府提親了。」夕紅鸞開門見山的說。
  
  「原來我沒猜錯,你接近我是有企圖的。」他冷哼,「但我得說清楚,我並沒有逼著她嫁,她不過是我談條件的籌碼,而且她本人也應允了不是嗎?難道她現在又反悔了?」
  
  「不是……這種事怎麼能反悔?不過我想請你幫幫忙,答應我成親之後就專情對待欣欣,別再來這種地方了。」夕紅鸞試著與他講道理。
  
  「專情!哈……」他仰頭狂笑。
  
  夕紅鸞皺著眉,向來冷靜的她也會被他這副可惡的模樣激得忘了「冷靜」兩個字該怎麼寫。
  
  「你笑什麼?」
  
  「你要我莫名其妙的禁慾?!算了吧。」他搖頭冷哼。
  
  「禁……我沒要你禁那個。」她的臉兒驀然爆紅,難堪地斥責他,「難道欣欣……欣欣就不能……」
  
  天呀,她怎麼愈說臉兒愈燙?一遇上這男人,她好像全亂了!
  
  「小兄弟,你的臉兒好紅呀,莫非……你還是童子身?」
  
  他居然拿這種話調戲她?!
  
  夕紅鸞受不了地大吼:「放肆!」
  
  「放肆?!」石磊嗤鼻低笑,「小兄弟,敢情你是大少爺的日子過慣了,什麼沒學會,就學會對人頤指氣使?」
  
  「我只是被你氣得口不擇言。」她趕緊別開臉,以防洩漏自己的秘密,看他那灼亮的雙眼,就怕自己的偽裝會躲不過他的注視。
  
  「你還真是位好表哥,倒是左欣欣的大哥一副風流齷齪的樣子,跟你一點都不像。」說起左翔,石磊的表情赫然一黯。
  
  「你說左翔風流齷齪?那你呢?」她認識左欣欣,自然也見過左翔,他說得沒錯,左翔是給人這種感覺,但這話由他口中說出來,不是很怪嗎?兩人根本就是一路貨,半斤八兩。
  
  「我?我可不一樣,至少我僅止於風流,卻不齷齪。」他很自豪地笑說。
  
  「是嗎?」
  
  「你不信?」石磊撇撇嘴,突然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嚇得夕紅鸞急急往後一退。「也是,你如果是個姑娘家,一定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
  
  「你別亂說話!」夕紅鸞擦擦下巴,想驅除那兒殘留著的他手上的餘溫。
  
  「小兄弟,你還真容易臉紅,除了我之外,可有其他人說你像極了姑娘家?」石磊挑眉,附在她耳畔小聲地說。
  
  夕紅鸞倒抽一口氣,用力別開臉,「你別胡說。」
  
  石磊肆笑,突地轉移話題,「對了,你想不想跟在我身邊?一
  
  「我跟在你身邊做什麼?」夕紅鸞更吃驚了,瞧他狎戲的揚起嘴角,她開始懷疑是否已經露了餡。
  
  「學道、學法,學一些旁人不怎麼喜歡卻又非常重要的東西。」
  
  「你是指……」夕紅鸞眸子一亮,心想,會不會是指祈雨這一類的道術?只是瞧他這副樣子,她還真不敢相信老天願意聽他的祈求之聲。
  
  「信不信?最近這幾場大雨可是我求來的,你想學嗎?」他近距離直視著她。
  
  夕紅鸞趕緊回避他緊瞅著自己的眼,心底泛起一絲倉皇,「的確,這種東西沒幾個人喜歡學,你為什麼找我?」
  
  「因為我與你挺投緣,當初師父說過,要我找投緣的人,而不是適合的人。」石磊半瞇起眸,「怎麼樣?」
  
  「好像滿好玩的,我考慮幾天可以嗎?」現在她還有朝政得忙,又得為欣欣的事傷腦筋,若要長期跟隨在他身邊學習,勢必得向皇上請長假。
  
  「好,我等你,那我該去哪兒找你?」
  
  「我來找你就行,我想你應該都在這裡吧。」夕紅鸞的表情滿是不屑。
  
  「沒錯。」他低笑。
  
  「那在下告辭了。」夕紅鸞往回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你……還是怎麼都不肯為欣欣改變?」
  
  「絕不可能。」
  
  她臉色一僵,面無表情地走出他的視線範圍,不禁在心底哀歎,唉,這下真的完了,該怎麼對欣欣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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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三天後,夕紅鸞特地進宮覲見皇上,向他告假半年。
  
  原以為皇上絕不會答應,沒想到他非但同意,還善解人意的說:「你為朝廷忙了大半年都沒有好好歇息,女人的青春有限,可以乘這機會找個人嫁了。」
  
  雖然她很感謝皇上的恩典,但由他口中吐出的話就讓她受不了了,什麼女人的青春有限、乘這機會找個人嫁了?好像她不費心思就嫁不出去?!
  
  不管了,如今得了假,她就得好好想法子怎麼替欣欣解圍。
  
  「紅鸞,怎麼了?瞧你緊皺雙眉,有心事?」翼虎左將範陀羅與她一塊從宮裡出來。
  
  「我……我遇到麻煩了。」夕紅鸞於是將近來發生的事告訴他。
  
  「這就是你請長假的原因?」
  
  「沒錯,不過石磊可等不了半年,他已下聘,下個月就要迎娶了。」夕紅鸞掩下長長的眼睫,卻掩不了滿腹難解的心思,「我曾想過代嫁算了。」
  
  「什麼?」範陀羅大吃一驚,「那種男人,你何苦將幸福毀在他手上!」
  
  「但我也不能把欣欣的幸福葬送在他手上呀,當初是因為我的要求,欣欣才答應這樁親事。」夕紅鸞表情無奈,「但欣欣說,她曾與石磊碰過面,就算我要代替也沒轍。」
  
  兩人同時俐落的上馬,慢慢離開宮門。
  
  這時,範陀羅開口,「如果我有辦法讓你變成欣欣呢?」
  
  「什麼意思?」
  
  「我有位好友,精通易容術,即便無法十成十,但要九成神似是絕對難不倒他。只不過……你真要這麼做?站在好友的立場,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夕紅鸞垂顏思索片刻,隨即下定決心,「我願意,請你聯繫那位精通易容術的好友可以嗎?」
  
  「你不後悔?」他不放心地又問。
  
  「事到如今已沒得後悔了,一切麻煩你,那我就先行一步。」似乎怕自己真會反悔.夕紅鸞朝範陀羅頷首之後,猛地揮鞭離開。
  
  範陀羅瞇起雙眸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不禁搖搖頭,感慨極深地說:「還真是老天捉弄人哪!」
  
  *********
  
  鑼鼓喧天,歡聲雷動。
  
  今兒個乃左將軍的千金左欣欣出閣之日,非但朝廷命官幾乎全到場,就連各地的仕紳富賈也競相擠進左將軍府致賀,可以想見左將軍交友之廣闊,當然,長年與四大護衛征戰沙場的他在皇上面前仍是個紅人。
  
  而假扮成左欣欣的夕紅鸞慶倖自己有紅帕掩面,否則在左將軍面前就怕會因為緊張而露出馬腳,畢竟做爹的哪會認不出自己女兒的行為舉止、表情動作呢?
  
  左欣欣原是打算向爹爹求救,但又怕爹爹鬧上朝廷,若能解決事情是好,解決不了反而讓尤丞相難做人。
  
  於是她採納了夕紅鸞的意見,一個人先到夕紅鸞位於城北青燕鎮的別院暫時躲避一陣子,等婚禮過後再偷偷回京都,因此代嫁一事除了她們之外,無人知曉。
  
  「欣欣呀,當初你突然要嫁給石磊,爹還真不捨,但經打聽,解決旱象的就是他,我想這也是天意了。」左將軍在女兒出閣之前進入她的房裡說了幾句話,「既然嫁為人妻,就該盡為人妻的責任。」
  
  「我懂的,爹。」夕紅鸞故意啞著嗓音說。
  
  「你的聲音怎麼了?」
  
  「可能昨晚沒睡好,所以有點沙啞。」她趕緊撫著喉頭。
  
  「新嫁娘大多是緊張的,到了那邊就好好休息,那爹先出去了。」交代過後,左將軍這才步出她的閨房。
  
  夕紅鸞聽聞他的腳步聲遠離後,才輕吐口氣,可是接下來卻是讓她緊張的冗長時刻,暈暈沉沉中,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這段時間,當她終於靜下心時,才發現已經坐在石家莊的喜床上了。
  
  這時,她又聽見喜娘的嘮叨聲。
  
  「新娘子,待會兒等新郎官進了洞房,案上的交杯酒一定得喝下去。還有這些小甜點、甜湯,缺一不可……」
  
  夕紅鸞覺得腦袋轟轟作響,還來不及恢復,沒想到那個令她無措的石磊已經進了洞房。
  
  「喜娘說得沒錯,為了讓我們甜甜蜜蜜,你是該把這些東西全吃了。」
  
  夕紅鸞打直背脊,繃緊神經,靜靜地等著,既然他對左翔有恨才蓄意娶欣欣為妻,想必不會有好事。
  
  她眼前的紅帕毫無預警地被掀開,有一瞬間她不敢抬頭,擔心自己的模樣會被他識破,然而聽見他接下來說的話,顯然並沒有認出她。
  
  「呵,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要娶你吧?」他瞇起眼,一雙火眸瞬也不瞬地睇著她。
  
  「我聽我大哥提過。」夕紅鸞嗓音平板的說。
  
  「既然聽他說了,怎麼還敢嫁給我,不怕成為替罪羔羊?」一提起這件事,他雙眸閃爍絲絲幽光。
  
  「怕是怕,但我更怕你會收回雨水,所以再不願意,我還是得嫁。」夕紅鸞偷覷著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
  
  「哈……這麼說來,你還當真懂得為國家社稷著想呀。」說著,他將她推倒在床上,跟著剝除自己的喜袍,粗率的動作嚇住了夕紅鸞。
  
  「你在幹嘛?」她的聲音啞了。
  
  「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說呢?娘子。」他邪譫的低笑,無情的眸底揉入一絲報復的快感。
  
  「雖然今兒個是咱們成親的日子,可是我還沒有心理準備,你……你如果不願意待下,儘管出去,我絕不管你。」夕紅鸞開始後悔了。當初她怎麼只想到代嫁一事,卻忽略這麼重要的「洞房花燭夜」呢?
  
  天!她在心底呻吟著,不過真的不能怪她,她又沒嫁過人。
  
  「你不管我?這是什麼話?我要去哪兒還不用你來決定,即便要走,我還想把最重要的事做完。」
  
  這時他褪到只剩下一件內襯,薄薄的衣衫卻擋不住他精壯的體魄,讓她覺得害臊,趕緊撇開頭。
  
  就在這一刻,石磊看著她的眼眸突然轉黯,因為她居然給他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尤其是她那逃避他注視的模樣,就好像……對,是他,那個叫洪巒的小兄弟。
  
  「你別過來,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會坐以待斃的女人。」事到如今,夕紅鸞只想警告他,如果他太過分,她絕不會讓他好看!
  
  「哈……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是哪種女人。但我知道今天我會讓我妹妹犧牲得有代價。」說完,他一個勁地撲向她,完全不把她當妻子看待,粗魯地撕扯她的衣服。
  
  不一會兒她的霞帔破了、鳳冠掉落了,夕紅鸞被逼急了,顧不得後果地向他出拳,然而石磊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應矯捷的閃身躲過她的拳頭。夕紅鸞很震驚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竟會功夫,而且還不弱。
  
  當然,不可思議的人還有石磊,他愕然地看著她,「你會武功?」
  
  「我爹是將軍,我當然得學些功夫防身。」夕紅鸞抓緊被他撕毀的衣裳,瞠大美眸,「我不當替罪羔羊,你這個大混蛋,快給我滾。」
  
  「你說什麼?」這下石磊累積在心底的恨意更深了,「我是大混蛋,你那位好哥哥又算什麼?簡直就是人渣!」
  
  他再次壓在她身上,緊抓著她的小手。
  
  「我承認你的功夫不錯,但是你以為你抵拒得了我?」
  
  「你不能這樣……那是我哥與你妹之間的恩怨,跟我無關。」夕紅鸞望著他眼底冒出的火光,才發現自己陷於一種可怕的際遇。
  
  「這種話只有你們左家人說得出口。」
  
  石磊雙眸瞇起,伸手猛地一扯,狂野地扯掉她的霞帔,撥開她白色的內衫,露出鵝黃色的肚兜。
  
  夕紅鸞淚流滿面,驚慌地再度出手,他卻更狂霸的跪在她身側,用大腿壓住她的下半身,一手緊鉗著她的手腕,一手慢條斯理地拉開她肚兜的細繩……下一瞬間,那小布片滑落床下。
  
  「沒想到衣裳一褪,你就完全變了個人,從母老虎變成了一隻小野貓。」本想狠狠淩虐她,為何在看見她淚珠滑落雙頰時,他會改變念頭?
  
  「如果不想被貓爪抓、貓齒咬,你就快滾。」夕紅鸞知錯了,錯在低估了他的功夫,才會淪落被欺淩的地步。
  
  「真辣呀!好,我喜歡辣一點的妞。」
  
  他立即將濕熱的唇印上她柔軟的頸窩,烙下斑斑火熱紅印,熾熱的掌心毫不猶疑地沿著她弧型優美的曲線遊走。
  
  柔軟的酥胸、凹凸有致的身材,都讓石磊為之陶醉,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流連花叢的自己早巳身經百戰,什麼樣的女人沒碰過,居然還會豁她這個仇人之辣而慾火翻騰!
  
  當他吮上她挺翹的乳頭時,那麻癢的感覺像極了蟲蟻在她體內攀爬,挑起她一直深藏在體內的熱情。
  
  石磊的眼眸看見她右乳下頭一顆心型紅痣,熱唇忍不住覆上,輕輕舔著那可愛的紅心。
  
  「啊……」當一聲嚶嚀逸出口,夕紅鸞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他迷眩了理智。
  
  不,這不是她,她應該抗拒才是……但是丹田之氣一遇上他撩撥的熱情時,卻像是被水澆熄的火花,再也提不起來了。
  
  「我知道你還不死心,如果這樣呢?你是不是會忘了再逞強?」石磊瞇起雙眸,接著吻上她的椒乳,蓓蕾在他口中綻放。
  
  「不……」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抗拒的聲音卻似貓誘人。
  
  軟綿滑膩的觸感讓石磊撇嘴一笑,眼底散發詭異莫測的笑影。
  
  「嘴裡說不,實際上卻敏感得很,心口不一的女人。」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大拇指輕拂她嬌嫩的唇。
  
  他近距離地看著她,讓夕紅鸞突然想起自己的偽裝,情急之下,她又開始對他拳打腳踢,好幾次都差點揮到他的俊臉。
  
  「你這女人大概還沒嘗到甜頭,等你嘗過後就不會這麼做了。」他眸光一黯,俯身含住她的小嘴,大手在她身側恣意摸索,掀起激情。
  
  他的吻狂躁而霸氣,粗魯得讓她差點喘不過氣,而他指尖所到之處都是她所不知道的敏感地帶,使她的身子慢慢轉為迷人的彤紅,慢慢地,竟讓她忘了抗拒。
  
  「你的味道還不錯。」他肆笑。
  
  「別……別說了……現在你滿足了,可不可以放過我?」夕紅鸞搗著耳朵說。
  
  「滿足?!你太不瞭解自己,更不瞭解男人。」石磊逸出邪惡的笑聲,魅惑人心。
  
  也就在這時刻,他的大手已鑽進她雙腿間,剝除她的底褲,粗糙的指尖撫弄毛髮裡的一枚肉核。
  
  「呃……」她雙眼失神,臉龐殷紅,嬌軟白皙的身子泌出細小的汗珠,熱得燙人,一副銷魂的樣子。
  
  他的手指開始有技巧的揉擰旋繞,一手拉起她一條腿高架在肩上,瞧著那美麗的小穴一抽一吸,春情蕩漾,春水從那兒淌落,弄濕了她柔媚的花心,還有他的手指。
  
  「嗯……啊……」夕紅鸞情不自禁地呻吟,在枕上晃動的小臉盡是煽情的美,濕發沾黏在她頰邊,連身子也因為激情而濕透了。
  
  他架高她的雙腿,中指倏地戳進濕漉漉的花心,一進一出盡情摩擦出狂野的情慾,讓青澀的夕紅鸞再也無力反抗。
  
  緊閉上眼,她不敢想、不敢看,因為擁有那張邪惡俊容的男人已奪去她冰清玉潔的身子。
  
  「你連這兒都這麼緊?」石磊瞇起眸,「很舒服吧?」
  
  「不,我只……只覺得噁心!」功夫敵不過他,她只能在口頭上逞強。
  
  「噁心?!」石磊英俊的五官突然轉為扭曲,並擠出猙獰的笑容,「沒錯,是噁心,可剛剛是誰完全著迷在這種手段下,不停呻吟呢?」
  
  「別……別說了。」
  
  強忍的淚水再度逸出眼眶,想她堂堂朝廷命官,居然會被這個風流的登徒子玩弄在手掌心……天,她好不甘心呀!
  
  「行,不說,那就用做的。」於是他掰開她的雙腿,又加入一指,殘忍地擴大她媚徑的領域。
  
  這被強行擠入的撕裂感,讓夕紅鸞疼得渾身抽搐。
  
  「別……」
  
  「別為了排斥而排斥,你這樣只會更疼罷了。」他笑睇她不馴的眼,想要教訓她的念頭卻在見她緊鎖的細眉時稍稍遲疑。
  
  石磊,你到底怎麼了?不是要讓她身受石雁之苦,讓她嘗嘗石雁被她那可惡的大哥遺棄玩弄之痛?為何他還會心軟?就因為她眉宇間那抹與某人十分相似的影子?
  
  一想到這兒,他不想再被她的模樣迷惑,霸氣且不留餘地的加快動作,故意不看她忍痛落淚的容顏。
  
  不久,夕紅鸞眉間的皺痕漸漸消失,接著而來的是她不停的抽息、吟嘆。沒想到他霸氣的對待,竟讓她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自然,石磊也已看穿她故作矜冷的偽裝。
  
  「原來你的熱情並不亞於窯子裡的姑娘,只不過你善於作假罷了。」
  
  說著,他竟解開褲頭,褪下褲子,擠身在她兩腿之間,蓄意貼在那濕澤地帶,勾起一抹狂肆的冷笑。
  
  夕紅鸞瞪大眼,因為她看見了它……那個粗實的熱物!
  
  天,他到底想做什麼?她企圖逃開。
  
  石磊知道她的意圖,灼燙的指尖仍揉旋著她穴前的花苞,想在自己還忍得住之前,讓她先享受到什麼是狂喜的滋味。
  
  「啊……」她雙眼迷濛,小手無助的抓住他的肩頭,瑟縮著雙臂,難耐地呻吟。
  
  石磊紅了雙眼,以蠻力擠壓著她的熱乳,一手仍在她體內作怪。
  
  這般刺激,終於讓夕紅鸞禁不住大聲嬌吟。
  
  他瞪大眼,瞧著她嫩心外頭充血的肉瓣直打著顫意,像是在邀請他進入一般,又耳聞那濕滑的愛液不時發出嘖嘖的誘惑聲,這些無形的刺激將他送上爆裂的邊緣。
  
  緊扣住她情不自禁扭擺的嬌臀,他將長物對準花心,用力往內一刺,讓一股緊實的抽搐自她體內爆裂開來,緊緊夾住了他。
  
  「痛……」原來之前的疼痛根本不算什麼,現在的痛才是真正要人命。
  
  「放輕鬆,你不能一直夾住我。」石磊嗓音沙啞地吼道。
  
  可是幾乎痛昏的夕紅鸞根本不想聽他說話,一個勁地窩在他懷裡發抖,連小花穴都因為又疼又快意的感覺急遠收縮著。
  
  「現在還疼嗎?」石磊半瞇著眸。
  
  那春液分泌得更多,摩擦的痛感已漸漸消失,接續而來的竟是夕紅鸞無法承受的火熱快感。
  
  「天,你真是濕透了。」他瞳眸一黯。
  
  「我……」她渾身潮紅,蜷曲在榻上,還來不及說話,就見他勾起一絲春水放進嘴裡。
  
  「感覺還真不錯。」
  
  「你!」她羞得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喜歡這種交媾的感覺嗎?」他說得很直,完全不在意她會有多羞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我不喜歡你這副彆扭樣,倒是很欣賞你在床上自然而然表露的反應,多情妖媚、柔順美麗。」說著,他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律動了起來,火熱的眼直視她那痛楚輿歡快交錯的小臉。
  
  她果真和他所見過的那些姑娘不太一樣,雖然帶點倔強,但他倒還可以接受。
  
  打量了下她無懈可擊的身段,瞧她仍緊抓著殘破的衣衫遮著自己的身子,卻不知它們松垮垂掛在她雪白胴體的情景更彰顯出她誘人的美。
  
  瞧那柔白圓俏的豐乳從裂開的衣衫中露出小乳頭,點點亮亮像顆成熟的莓果,極需他的眷顧般發出迷人香氣。
  
  雪白的乳房綿軟得讓他愛不釋手,石磊無法控制地埋首在她雙乳中間,汲取她甜沁的滋味。
  
  熱唇持續往下,來到她如蛇般纖細的蠻腰,搔弄著她的感官,再次激起她一聲又一聲嘶啞動情的吟嘆。
  
  「嗯……」
  
  可是當他的唇來到她的小腹時,她緊張不已,立即合攏雙腿,想隱藏住那兒戰慄美麗的花兒。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再躲呀!」
  
  他勾起唇,定在她體內的長物又開始蠢蠢欲動,讓夕紅鸞脆弱的身子跟著一抽。
  
  這次石磊不再延宕,狂傲霸氣地用力一頂。
  
  「啊!」這一擊徹底擊破了她保持了十八年的純真,直達她女性深處。
  
  石磊強肆的掠奪、狂妄的抽拔,帶給她無達百喻的快意,自她四肢百骸渲染開來。
  
  天,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淫浪了?竟主動附和他的需索,任由他在她身上予取予求、狂暴對待。
  
  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真是個調情高手,讓她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自己是誰,只想貪婪地享受這種男女交合的歡愉。
  
  夕紅鸞受不了地張開雙腿主動環住他的腰身,讓他粗猛剽悍地騎在她身上,盡情躍動、衝刺。
  
  她細啞的嬌喘與他粗濁的沉吼形成強烈的對比,卻也在這間新房內激情狂熱的燒灼起來。
  
  第一次,夕紅鸞明白了何謂「欲死欲仙」的感覺,居然是這麼的令人神魂顛倒、歡快舒暢……
  
  *********
  
  夕紅鸞從迷濛中醒來,才動了下身子,就感覺到渾身劇痛,骨頭就好像快要散了,她到底是怎麼了?
  
  猛地張開眼,當她看見這間屋子、這個暖床……還有上頭淩亂的皺痕、斑斑的血跡,昨夜那如火如荼延燒的熾火慾焰立刻狂肆的向她燒灼而來。
  
  「不……」夕紅鸞掩住臉,心口像是被榔頭狠狠敲了下,整個人快要碎掉了。
  
  為什麼會這樣?她還當真被那可惡的石磊欺負了?雖然成全了欣欣,卻也苦了自己,難道她這一生就要這麼毀了?
  
  更可怕的是,她昨晚好像……好像還挺享受於他的欺負,也欣然接受了他?
  
  噢,老天,才一夜,她怎麼就變了個人呢?
  
  翻身下床,腿間的疼痛讓她的小臉微皺,想起昨夜的愛慾狂顛,她忍不住抱怨道:「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好不容易穿上衣裳走出房間,她才瞧見石家莊的風景。
  
  花庭水榭、雨沾瑰園、如鏡碧池,池內雙鯉跳躍,池外和風煦煦,偶爾迎面拂來,便可聞到清新的玫瑰香氣。能擁有這樣庭園的必然是大戶人家,而石磊不過是江湖術上,哪來的能力建造這樣氣派有格調的莊園?
  
  然而此刻的她心緒紊亂,根本沒法探究屬於那惡男人的事。
  
  「夫人,沒想到你這麼早起,盈兒來晚了。」一名小丫鬟突然從東翼拐過拱門,一見夕紅鸞站在那兒,立刻小碎步地奔向她。
  
  「你……」夕紅鸞茫然地看著她。
  
  「我是盈兒,是來照顧夫人的,夫人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我。」盈兒笑咪咪地說,長得雖不漂亮,卻非常討喜。
  
  「他要你照顧我?沒打算把我關起來?」夕紅鸞有些迷惑了。
  
  憑他這麼恨她,他應該迫不及待的殺了她才能洩恨,就像昨晚……將她弄得要死不活的。
  
  「關?」盈兒像是聽見什麼笑話,掩唇笑了出來,「夫人,你開什麼玩笑,爺兒怎麼可能把你關起來?!」
  
  「因為……」唉,好像說不太清楚,她索性不說了。可想想她不能一直待在這個莊園等老、等死吧?既已嫁給他,她也該認了,現在她該想法於化解他對左翔的恨意才是。
  
  「夫人,你怎麼又不說話了?」盈兒眨著大眼等著。
  
  夕紅鸞閉上眼,顰眉想了想,「盈兒,我問你,你家爺兒每天都會回來嗎?」
  
  「不一定,有時十天半個月不見蹤影,但他剛剛囑咐我來告訴你,待會兒要送你到城東十裡處的『十裡園』。」盈兒笑嘻嘻地說。
  
  「為什麼要把我送到那裡去?」索了她的身子、報了仇,就眼不見為淨嗎?還說他不關她,這就是變相限制她的行動。
  
  「這我也不太清楚。」盈兒彎起嘴角,「但剛剛管家告訴我,就要入秋了,十裡園內滿是槭樹,景色要比這兒美多了。我想可能是這個原因,爺兒才想送你去那兒住一陣子,親眼目睹美景囉。」
  
  盈兒將他說得挺好,但夕紅鸞說什麼也不相信石磊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她搬過去。
  
  「現在就要過去了?」
  
  「是的,夫人。」
  
  「那走吧。」她只能認了。
  
  「可是你還沒用膳,我去廚房端來給你。」盈兒怎敢讓夫人餓肚子呢,一說完話便急忙奔進廚房準備早膳,連給夕紅鸞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幹嘛這麼急?我就算不吃,也沒人會怪罪你呀。」夕紅鸞垮下雙肩,才轉身欲回房,卻驚見石磊就站在門口等著她。
  
  這時她才驚覺原來他的功夫比她想像的還好,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她身後,還是這麼近的距離……唉,看來她是疏於練功太久了。
  
  「誰說沒人怪罪她?我就會。」石磊雙臂抱胸,挑眉說道。
  
  「你怎麼回來了?」她很意外。
  
  「咦?我才剛新婚,怎能冷落嬌妻呢?」他笑得邪魅。
  
  「我聽說……你要把我送到十裡園?那是哪兒?」或許就跟帝王之家的冷宮一樣,深宅大院,卻沒有其他人。
  
  「是我的另一個家,那裡雖然離京都遠了些,不過景色絕佳,讓我忍不住買了它。」他沒有多做解釋。
  
  「哦。」她隨意應聲,隨即低頭不再看他,因為剛剛不經意的一瞥,又讓她想起昨晚自己的浪蕩。
  
  「你好像不太想看見我?」他望著始終垂著膳袋的她。
  
  「我不想看一個隻會對我報復的男人.」夕紅鸞依舊沒有抬頭。
  
  「只會對你報復?!」
  
  一聽見「報復」兩字,他便恨自己昨晚的失策。驀地,他將她推到牆邊,近距離逼視著她。
  
  「難道你昨晚沒有享受到歡愉?」
  
  「你……你別老是說這些齷齪的話。」她睜大杏眸,被他逼得渾身發抖。
  
  「齷齪?!請不要拿形容你大哥的話冠到我頭上,我跟他可不一樣,如果我要學他,可以把你五花大綁,任意淩虐……」
  
  啪!
  
  夕紅鸞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摑在石磊的俊臉上。
  
  只見他臉頰泛起紅紅的五指印,目露凶光,下一刻便拽住她的下顎,發狠地說:「你該慶倖我有要事得出門,沒工夫與你計較,否則你就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報復手段。」
  
  說完,他快步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後,她的心突然泛起一陣酸意。
  
  難道……難道她真要一輩子跟著這種男人?或者她該找機會離開?但那時真正的欣欣又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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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9 00:13:2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夕紅鸞來到十裡園三天了,仍未見石磊的人影,她想,或許他只是想軟禁她,不會再過來了。
  
  不過這兒的景色果然不俗,完全是以自然襯托,不像京都的大宅子,都是用假山假水來裝飾,觸目所見的山水景致都是美麗又壯觀。
  
  雖然已近秋天,蒼穹仍一片湛藍,白雲像極了柔軟的棉絮,緩繕在青色的山頭。隨著時間的消逝,黃昏時分,遠山黃木灑落一片霞影,微風帶來一絲涼意,甚是舒爽。
  
  夕紅鸞閉上眼,如果現在她不是以被軟禁的心情待在這兒,一定會快樂得不得了,四處拜訪。
  
  記得來到此地的當天,馬車經過前方溪流,她親眼目睹瀑布落在石壑間,卷起蒙朧煙霧之美……
  
  但此刻,她想離開……真的想離開……
  
  「夫人,你怎麼跑來這兒了?我找了你好久。」盈兒繞了大半圈,卻是在十裡園的後山找到她。
  
  「有事嗎?」她回頭問道。
  
  一件斗篷披在她肩上,盈兒這才說:「就要吃晚膳了,快進屋裡吧,愈晚風愈涼,小心著涼了。」
  
  夕紅鸞咬咬下唇,遲疑了一會兒,終於說出心底話,「盈兒,我想離開一下,很快就回來。」
  
  「夫人!」盈兒吃驚地問:「你要去哪兒?」
  
  「回家看看。」見盈兒還是一臉為難,她又問:「爺兒可有限制我的行動?」
  
  「沒有。」盈兒搖搖頭。
  
  「那就讓我回去。」夕紅鸞又問:「你會賣身做人家的丫鬟,必然是家中有困難,如果你答應日後都幫著我,我每個月多給你五十兩銀子。」
  
  「什麼?」盈兒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不夠嗎?」
  
  「當然夠,盈兒一個月的薪俸也只有十五兩而已。」
  
  「那你做不做?反正爺兒不常來這兒,我只是想家而已。」夕紅鸞在金錢利誘之後,又加上柔情攻勢。
  
  「好是好,但是如果被爺兒知道了呢?」盈兒還是擔心呀。
  
  「由我頂著。」大不了她將盈兒接到她的府邸工作。
  
  「那也得吃了飯才離開吧。」盈兒笑著答應了,因為她的確需要銀子為娘治病。
  
  「你答應了?真是太好了,我不吃晚膳了,現在就出府去。」說著,夕紅鸞掀起繡裙,開心地往前直奔。
  
  「夫人,你要怎麼回去呀?夫……」盈兒來不及喊住她,「唉,夫人也真是的,幹嘛這麼急呢?」
  
  *********
  
  夕紅鸞回到絳雲左護府,卸下黏在臉上的假面皮,想想那位大師的技巧真的厲害,只要戴上假面皮,塗上特製的藥水後,便可以和自己的皮膚融合在一塊,而且假面皮的透氣性不錯,戴一整天也不覺得難受。
  
  只是現在她要去見一個人,那個可惡的臭男人。
  
  再次來到碧香苑,離上次已有半個月之久。今晚,她依舊站在外頭等著,直到二更天仍未見他從裡頭出來,她不禁喃喃念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今晚沒來這兒?」
  
  雖然這個發現讓她有點欣喜,但是這麼一來她就找不到他了。
  
  「小兄弟,你怎麼來了?」
  
  突然,他出現了,卻不是從碧香苑出來,像是正巧經過。
  
  夕紅鸞一見他,立刻撇開臉,似乎還不能從那份親密關係中回復原來的自己。
  
  「你還真奇怪,來了卻不敢見我,我猜你應該是在等我吧?」石磊瞇起眸,直覺洪巒的表情動作愈來愈像一個人。
  
  老天,他該不會成了親後,看什麼都會產生錯覺?
  
  夕紅鸞告訴自己不能再露出馬腳,於是微笑地望著他,「我是在等你,想問你還要我這個徒兒嗎?」
  
  「你答應了?」石磊勾起唇.
  
  「沒錯,只是不知道我現在回復你是不是嫌晚了?」夕紅鸞想過,只有這樣她才能接近他,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當然不晚,什麼時候過來?」他瞇起眸,目光卻落在她的唇瓣上。
  
  天,這男人竟然愈看愈像女人了!
  
  「去哪兒?」她發現他的眼神帶著一抹該死的吊詭,提防地問:「府上嗎?」
  
  「沒錯。」
  
  「你前一陣子才娶了我表妹,我想知道你可有善待她?」夕紅鸞蓄意這麼問。
  
  「呵,你會答應跟我學道術,該不會是想監視我可有虐待她吧?不過你失策了,就算我想,也不會讓你瞧見。」
  
  夕紅鸞心口一緊。老天,該不會他將她送到十裡園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吧?
  
  「你的模樣未免太緊繃了?」石磊抿唇一笑,欺近她說:「看來你這位表哥比她的親哥哥還關心她,如果左翔事後有悔恨之意,我倒還可以對左欣欣寬容些,可是他卻一副拿欣欣抵罪就可以逃脫一切的孬樣,嘖嘖,要我怎能原諒這種人?」
  
  「既然看不起左翔,就該放了欣欣.」夕紅鸞氣呼呼地說.
  
  「我也看不起左欣欣,居然不敢將她大哥幹的好事告訴她爹,既然她要承擔我就如她所願。」
  
  「你……你簡直不講理。」夕紅鸞氣得拔高聲音,竟忘了自己現在可是個男人。
  
  「你的聲音……跟她很像。」石磊瞇起眸。
  
  「誰?」她的心口倏地緊縮了下,努力再壓低嗓音。
  
  「左欣欣。」
  
  「她是我的表妹,我們的聲音相像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她趕緊岔開話題,「既然我已把找你的目的告訴你,那就不打擾你了。」
  
  「你並沒有打擾我。」
  
  「你不是要進碧香苑?」夕紅鸞的口氣帶有一點酸味,「我看你不死在女人堆裡,這輩子都不會滿意。」
  
  「哈……我死在哪兒不用你擔心,至少我不會死在你表妹的雙腿間。」他狂傲的大笑,冷冽的雙眼直瞅著她錯愕的大眼。
  
  「?!」夕紅鸞怒斥一聲,快步朝街坊走去。
  
  「小兄弟,既然要跟我學道術,就不用挑日子。今晚就跟我回府,你意下如何?」石磊揚聲喊住他。
  
  「我……」
  
  夕紅鸞想了想。有何不可?
  
  「好,但我得回去準備幾件衣裳。」
  
  「我陪你回左將軍府。」
  
  「什麼?」她眉心微攏,很快想到一個不錯的理由,「你不怕遇到我姨丈?他可是會查問你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頭遊蕩。」
  
  「呵,你厲害,那好吧,我就在下個街口的酒肆等你。」
  
  「好,我會儘快。」夕紅鸞迅速離開,回府準備一些換洗衣物,當然還有那張最重要的假面皮。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來到酒肆與石磊碰面,與他連袂前往石家莊。
  
  「這裡有幾本祖師爺交給我的書冊,你先看一看。」
  
  一到石家莊,石磊便丟了幾本破舊的冊子給夕紅鸞。
  
  「裡頭一些名詞若是不懂,可以問我,你就住在這間房吧。」
  
  說完,他便要走出房間。
  
  「我能見我表妹一面嗎?我知道現在時候已晚,明天方便嗎?」夕紅鸞故弄玄虛。
  
  「她不在這裡。」石磊瞇起眸。
  
  「她在哪兒?」
  
  「京都太嘈雜,不適合她,我將她送往別院。」說起那個左欣欣,他的表情便赫然一擰。
  
  「你的理由太牽強了吧?好歹她已是你的妻子,你是不是可以把她當成妻子看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他們左家的恩怨!」石磊懷疑洪巒是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是因為知道,才希望你能化解恨意為……」那個字,她竟然說不出口。
  
  「為什麼?愛嗎?哈……」石磊忍不住冷笑,眼中的火光像是突然被澆熄。
  
  「這有什麼好笑的?」她不滿地蹙起雙眉。
  
  「不是這句話好笑,而是你好笑,瞧,話都沒說出口,你的臉都紅了。」他逼近她的臉孔,「如果你是一位姑娘家,說不定我會愛上你.」
  
  「你……胡扯!」
  
  她氣得胸口起伏劇烈,雖然綁了布條,但仍有著女性的體態,讓石磊愈瞧愈迷惑,尤其她那微微噘起如晶凍般的唇,居然讓他產生親吻洪巒的衝動。
  
  老天!他發誓他可沒有斷袖之癖,但為何一見到洪巒就變得極不正常?
  
  「反正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外頭,他用力地吐了口氣,平復下半身那不該興起的蠢動。
  
  該死的洪巒,明知道自己一副娘娘腔的模樣,還老愛在他面前做些不該做的肢體動作!再說,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與左家之間的恩與怨,卻喜歡明知故問,他以為隨便說幾句話,他就會感到愧疚,進而善待左欣欣?
  
  一提及左欣欣,這才想起他似乎有好幾天沒去見她了……
  
  他眉一挑,舉步回自己的房間。
  
  *********
  
  翌日一早,夕紅鸞拿著書冊四處尋找石磊,但這石家莊說小還真不小,要挖個人出來也不太容易。
  
  終於,她找到一位小廝。
  
  「你有見到爺兒嗎?」
  
  「咦?你是誰?」他疑惑地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少年郎。
  
  「在下姓洪,目前跟著爺兒學習道術,就住在客房。」夕紅鸞謙虛地笑說。
  
  「哦,我今早聽管家提起過,差點忘了。」小廝抓抓後腦,也笑了,「爺兒回十裡園了。洪少爺有任何需要,儘管吩咐。」
  
  夕紅鸞一震,怔怔地問:「你……你說什麼?爺兒回十裡園?」
  
  「沒錯呀。」小廝不明白這位洪公子為何這麼震驚。
  
  糟了!她暗忖,心中完全沒了譜,她答應盈兒會趕緊回去的,卻在這兒過了夜,老天呀!
  
  夕紅鸞二話不說,轉身奔向自己的房間,留下小廝一個人站在原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回到房裡的夕江鸞立即換裝.迅速前住十裡園。
  
  潛入園內,她悄悄往房間走去,遠遠就聽見盈兒哭哭啼啼地說著--
  
  「夫人說想家,我怎好不讓她回去?」
  
  「她如果想跳河,你就讓她跳河?」石磊愜意地躺在椅子上,語氣雖輕揚,但怒氣卻已橫飛在眉宇上。
  
  「夫人又不是想跳……」
  
  「狡辯!」
  
  盈兒立即跪下。
  
  「你不用跪。」夕紅鸞走進房裡,將盈兒扶了起來,並跟她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盈兒感激萬分地朝她點點頭。
  
  「你好大的膽子,不但偷溜回去,還放走我正在訓斥的下人。」石磊瞇起眸,坐直身軀冷睇著她。
  
  「我不能回家嗎?再說我是十裡園的夫人,你不在就我最大,我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夕紅鸞就此跟他對上了。
  
  「呵呵,你最大,難道不怕我把你關起來?」
  
  他用力拉住她的衣襟,在如此近的距離,從她身上傳來的鬱鬱香氣竟讓他為之一震。這味道怎麼又讓他聯想到「他」?像是擔心自己真有哪兒不對勁,他立即放開她。
  
  「你現在限制我的行動,不就和軟禁我沒兩樣?」她據理力爭,「你可以把我安排在這裡,但我要過自己的生活。」
  
  「我看你連什麼是『婦德』都忘了。」他擰起雙眉,「所謂出嫁從夫,可是我的話你卻半句也聽不進耳裡。」
  
  「那也得你言之有物、訴之有理,像你這般不講道理,我左欣欣不屑聽。」夕紅鸞驕傲地抬高下巴。
  
  「娶了左家的女兒,我只能說是我的不幸。」他看看外頭的天色,像是有啥急事待辦,又道:「我有要事得離開一趟,晚點再回來教你該怎麼做個聽話、乖巧的好妻子。」
  
  他竟然在數落她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夕紅鸞遺真咽不下這口氣,又見他神色
  
  匆促神秘,她突然想起認識他的這些日子,除了知道他會道術之外,似乎不清楚他還做些什麼,光看十裡園和石家莊的一切,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擁有的。
  
  眼珠子一轉。她漾起笑容,隨即撩超裙擺,躡手躡腳地悄悄跟上……
  
  *********
  
  走著走著,石磊突然停下腳步。
  
  夕紅鸞往右一瞧,居然是刑部護軍營!他來這地方做什麼?
  
  見他進入後,夕紅鸞卻不能跟進,只好在外頭等著,整整一個時辰過去,才見他出來又往西行。
  
  就在這時候,她聽見周遭有不尋常的風聲,下一瞬間就有七、八名壯漢從兩側屋宇躍下,看他們的打扮並不像中原人。
  
  「石大人!你好呀?」其中一名壯漢噙著邪笑。
  
  「肆虎?!」石磊勾起嘴角,笑睇著他,「你怎麼闖進京都來的?不怕官府追捕嗎?」
  
  「衙門那些捕快我還沒放在眼裡,倒是刑部石都統是咱們較忌憚的。」肆虎冷冷一笑。「為了抓到咱們頭兒,不惜在碧香苑與他的老相好鬼混多月,佩服、佩服!」
  
  躲在一旁的夕紅鸞胸口一窒,沒想到他就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刑部都統?!而他之所以經常流連花街,也是為了辦案!想她為朝廷做事這一年多,只聽說此人專治北蠻有功,卻從未見他進宮上朝,沒想到這等神秘人就是他!
  
  「哈……好說、好說,我想你帶著一堆人千裡迢迢潛入京都,一定有目的,乾脆就說出來。」他雙臂抱胸,恣意地望著肆虎一群人。
  
  從不穿軍裝的他,此刻僅著一套淡雅錦袍,腰問佩掛著一對鵝黃如意穗,腳上一對翹頭履,貴而不俗,最重要的是再搭上他那淩厲的目光、詭譎的冷笑,讓肆虎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我就直說了。」肆虎冷著眼,「快將咱們頭兒給放了。」
  
  「要我放了裘剛這種惡人?!想都別想。」石磊揚起下巴,輕笑道:「至於你和你的弟兄,既然自投羅網,也別想離開。」
  
  「石磊,你未免太自傲了,想我肆虎是什麼人,這些又是什麼人,就算你不放我們頭兒,我們也會抓了你向你們那個臭皇帝要求交換人質。」肆虎向旁邊的人使個眼色,下一刻眾人便集體攻向石磊。
  
  石磊倏地一閃,隨即出拳掃開他們襲來的掌風,俯腰、掃腿、手刀……手上雖然沒有武器,卻能俐落地架開他們的每一招攻勢。
  
  數招後,夕紅鸞看見他們其中一人偷偷移向石磊後方,企圖偷襲他,她立刻沖出去,朝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踢上一腳。
  
  「那傢夥居然敢要陰招,太過分了!」夕紅鸞背靠向石磊,「我們一起拿下他們。」
  
  石磊皺起眉,「你怎麼來了?誰需要你多事?」
  
  「你……真不識好歹!」她氣得對他大吼。
  
  「你只會連累我而已。」雖然她出手幫他讓他興起一股異樣的感動,但石磊仍不鬆口的挖苦她。
  
  「什麼?我當我這麼沒用?」她瞪大眼。
  
  「左家人會有什麼用?」他冷凝著嗓音說。
  
  「你說什麼?」
  
  就在夕紅鸞分心之際,另一人拿著大刀朝她砍下。
  
  石磊驚見,立刻將她推開,抓住那人的臂膀,也就在他推開夕紅鸞的瞬間,肩膀不慎被砍了一刀。
  
  「該死!」他撫著肩,瞪著夕紅鸞,「我就說你是累贅。」
  
  夕紅鸞心驚,剛剛……剛剛他是為了出手救她才受傷……
  
  「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對我改觀的。」
  
  夕紅鸞不再分心,與他並肩合作,擊敗、擒住肆虎一干人。
  
  待刑部來人一一將他們帶回去,夕紅鸞仍跟在石磊身邊。
  
  「我們快回去吧,回去我替你包紮傷口。」
  
  「不用。」他才不要她對他獻殷勤,「你回去。」
  
  「可是你還在淌血。」她仍不放棄地跟著他,「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不回十裡園,跟定你了。」
  
  「你還真是不講理。」石磊臉上的恣意消失無蹤,換上強忍的表情。
  
  「我就是不講理,那又怎麼樣?你殺了我,正好報仇呀。」夕紅鸞抿唇一笑,因為她發現他並不是個嗜仇之人。
  
  「你以為我不敢?」他冷眼瞪著她。
  
  「那你殺吧。」她閉上眼。
  
  石磊畢起手,卻是將她攬進鑲中,準確無誤地侵吞她的小嘴,火焰般的舌直直探入,張狂地掏飲她的香甜,饑渴又貪婪。
  
  夕紅鸞的身子漸漸虛軟,慾望的熱能自體內散發開來,灼得她渾身發燙,身子亦止不住顫抖。
  
  突然,他推開她,故意以陰冷的字句戳進她的要害,「瞧,原來你已經為我意亂情迷,可以任我為所欲為,還真賤!」
  
  夕紅鸞怔住。如果是過去,她一定會竭力抗辯,但現在她靜默了,好半晌才開口。
  
  「如果你罵夠了,我們就回去,除非你不敢跟我回去。」
  
  「你說什麼?我不敢?!」石磊深吸口氣。
  
  「那就回去呀。」她挑釁的看著他。
  
  「回去就回去,不過我警告你,我會囑咐所有的人,別再讓你任意離開十裡園。」
  
  說完,石磊快步離開。
  
  夕紅鸞得意一笑,完全不在乎他那些威脅的話語,隨即尾隨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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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9 00:13:37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你別亂動。」
  
  一回到十裡園,夕紅鸞就請盈兒送來金創藥和乾淨布條,強迫石磊坐在房間的貴妃椅上,她親自為他上藥。
  
  「這點小傷需要包成這樣嗎?」簡直跟個十層花卷一樣。
  
  「怎麼算小傷?已傷到骨頭了。」不知道為什麼,見他為她受傷,她對他的感覺已完全變了。
  
  「哦……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了。」他撇嘴一笑。
  
  「什麼意思?」夕紅鸞睨了他一眼。
  
  「你該不會以為我救了你,就代表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消吧?告訴你,這個恨永遠在,你記得,是永遠在。」他沉著聲音冷冷的說。
  
  「我知道。」她微蹙眉心,用力打了一個結。
  
  他疼得五官一皺,「呃,你這是做什麼?報復我?」
  
  「你說我敢嗎?」她甜笑的睇著他,「好了,現在你可以向我解釋清楚你的身分了吧?」
  
  夕紅鸞可沒忘記剛剛那群粗蠻的混蛋喊他石都統,既然他也是朝廷中人,幹嘛不肯對她表明身分?!
  
  他勾起一抹笑,「我憑什麼對你解釋?」
  
  「不說沒關係,我不會逼你的。」夕紅鸞將金創藥收好,「等你睡一覺,休息夠了,想說再說吧。」
  
  「我忙得很,沒空休……」他的腦袋暈眩,眼前的她開始微微晃動,讓他一顆心赫然緊抽了下,「你……你在傷藥中動了手腳?」
  
  「你流了這麼多血,不好好睡一覺是不行的。」夕紅鸞得逞的笑道。
  
  她那笑臉在他昏厥前牢記在腦海。
  
  石磊發誓,等他醒來,一定要找她算帳!
  
  見他閉上眼,慢慢放鬆緊蹦的肌肉,為他蓋上被子,夕紅鸞這才安心地走出房間,來到廚房,親自為他燉補品。
  
  期間盈兒幾次想幫忙都被她婉謝了.既然是為自己的相公燉補品,又怎麼能假手他人?
  
  一個時辰後,雞湯燉好了,光是嗅聞,就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她嘗了口,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雞肉鮮嫩可口、軟硬適中,雞湯滋味誘人。
  
  盛在陶碗內,她小心翼翼的端進房間,見石磊還靜靜睡著,不禁暗付,時候到了,他應該醒了才是呀?該不會她藥下得太重了?
  
  將陶碗放在圓幾上,她再回到他身邊,輕輕喊道:「石磊,你醒醒。」
  
  驀地,他翻身坐起,用力壓住她,「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居然跟我玩陰招,太過分了。」
  
  「你……你醒了?」她吃驚地瞪大眼。
  
  「我再不醒,你是不是要把我賣了?」石磊盯著她的眼,說也奇怪,他並不是那麼恨她騙了他,口氣卻狠得嗆人。
  
  「我怎麼敢?」夕紅鸞被他盯得有點心酸,吸吸鼻子,指著圓幾上的陶碗,「我為你燉了補品,喝一點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以為有了前車之鑒,我還敢喝你煮的補品嗎?」
  
  他瞇眼看著她眼眶中突然生成的水氣,瑩光閃閃,直刺著他的眼。
  
  「我並沒有害你的意思,我……我這麼做是希望你休息,鮮血已染紅了你一大半的衣裳,不休息是不行的。」
  
  「你幹嘛這麼關心我?」他低冷的嗓音彷若來自深幽的穀底。
  
  「因為……你是我相公。」夕紅鸞定定地望著他,柔婉多情地說。
  
  「哈……你要我拿你當妻子看嗎?」他凝睇她那婉約中微帶倔強的小臉。
  
  「你不肯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她很堅定地說。
  
  「你……」石磊像是害怕她會說進他的心坎,大聲反駁,「簡直大言不慚。」
  
  「那就試試看吧。」她相信柔能克剛,只要她真心拿他當相公看待,他總有一天也會接納她。
  
  「好吧,在我愛上你之前,你就耍耍花招,看看我會不會上當。」她多情的眼眸刺激著石磊,他受不了地放縱情慾,大膽地貼在她的嬌軀上,霸氣地褪下她的衣衫。
  
  「石磊,你不能再這樣……」她掙動了下,他依舊狂傲的撕著她的衣裳,她所有的抗拒都軟化了。
  
  「為什麼不再拳打腳踢?」他不喜歡如此順從的她。
  
  「我既是你的妻子,就應該接受你。」不知怎地,在她一層層撥開了他神秘外衣的同時,竟發現自己也一步步的喜歡上他。
  
  「你太自以為是。」石磊直視她的雙瞳,那發亮的中心點,似乎燃起讓他心旌微漾的火苗。
  
  「因為我有信心……你也會愛上我。」
  
  這句話對石磊而言,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哈……」
  
  她微微暈紅的身子僵了下,「你不這麼認為?」
  
  「在我這麼認為之前,就讓我看看你的床上功夫到底精進了多少。」他邪魅一笑,覆上她粉嫩的小嘴,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吻徐徐加深,狂烈糾纏她的小舌,盡情挑逗、舔吮,不一會兒就聽見她發出嬌軟的嚶嚀。
  
  夕紅鸞難耐地蠕動了下身子,直覺身子好熱、口好渴……因為口中的蜜津就快被他全數汲取。
  
  「嗯……」她恍神地輕喃。
  
  石磊立即解開自己的衣物,不一會兒那燠熱的勃發便展露在她眼前,緊抵著她的小腹……
  
  她驚愕的抬頭望著他,竟看見他勾起一抹訕笑……那笑好邪惡,讓她的心不禁狠狠一抽,掀起她初夜疼痛的感受,還有焚熱難抑的慾望。
  
  他的舌仍在她口中狂肆掠奪,勾引著她體內深處蟄伏的慾火,於是她拋下矜持主動回吻他……她的吻不但生澀,而且淩亂,卻也因此搞得他心思大亂。
  
  石磊深吸一口氣,近距離盯著她那銷魂的小臉,瞬間所有的熱力都集中在他下半身,那硬挺的長物已等著一逞雄風。
  
  終於,他起了掠奪的衝動,捧住她的嬌臀,將灼熱對準她的羞花,卻在進與不進之間折磨著她。
  
  「唔……」夕紅鸞媚眼如絲地看著他,故意匆略初夜的疼痛,柔媚的微抬嬌臀,輕輕逸出溫熱的香氣,點燃他焚身的慾火。
  
  「沒想到你果真有兩把刷子。」
  
  石磊捧高她的臀,將自己火紅的熟杵輕輕探人為他綻放的花心,彼此緊貼的身子已煨成一團火熱.
  
  「你真是個浪娃兒!」
  
  瞧她那兒全沾上了露珠,春情蕩漾還真是誘人得緊,兩瓣嫩蕊中泌出汩汩愛液,她的小嘴也輕吟出嬌柔的低嚷。
  
  石磊瞇眼一笑,長指突地取代熱物,因為他想再多瞧瞧她意亂情迷的淫浪表情,當他觸及一攤濕澤時,忍不住嘖嘖兩聲,「你還真熱情,今兒個這麼關心我的傷,就是怕我沒辦法給你想要的熱情是嗎?」
  
  隨即他長指一戳,直在那羞花中兜旋著,這樣的惡意掏弄,讓她感覺到濕漉漉的液體沿著大腿內側淌了下來。
  
  「不……」如今她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全身緊繃、通紅。
  
  「天,你身上這股味道正吸引著我。」他像是一隻狂肆的惡獸,在她身上嗅著動情的味道。
  
  它是如此催情又銷魂……
  
  她狼狽不堪地喘息著,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得這般心神不寧,體內像是有股說不出的渴求,讓她整個人鬱煩了起來。
  
  「忍不住了?」他低頭肆笑。
  
  說時遲,那時快,他的指尖鑽進她體內,那綿軟水潤的內壁正一抽一放地緊裹住他的手指。
  
  夕紅鸞不能形容那種滋味,她好熱,下處緊緊吸附住他。
  
  「我……我……」
  
  「你怎麼了?」他詭譎一笑。
  
  「我好熱……不要了!」她搖晃腦袋,因為那亢奮的快感又將來襲,她怕自己再也無法承受。
  
  「是你主動撩撥我,現在才說不要,已經太遲了。」他抽出手,將那沾滿濕潤液體的手指往自己嘴裡一放,「真甜,這才叫陰陽調和。」
  
  夕紅鸞瞪大眼,雙腮霍然燒上紅霞,就在她怔仲之際,他已高舉她的雙腿,直搗花心。
  
  「啊……」雖然已不是第一次,但她的緊窒依舊,因為高潮即將到來,她那兒抽搐得更厲害了。
  
  「天,你簡直要夾斷我了。」他眼底冒出火焰,望著她那意亂情迷的小臉,再也無法控制地在幽香中衝刺。
  
  他望著那兩團顫動的酥胸,耳聞花心傳來的激水聲,更激起他掠奪的慾望。
  
  「啊……」她嘶啞的低吟,滿眼媚色。
  
  幾番起伏折騰後,夕紅鸞也不知自己經歷了幾次高潮,就在她腰酸腿麻之際,他終於將種子釋放出來,饒過了她。
  
  石磊趴在她身上輕喘,望著她粉嫩陶醉的小臉,他情不自禁伸手撥開她覆在頰上的幾綹細發,頓時,他迷惘了……這才發現心中的恨竟在不知不覺中消逸不少,他已無法確定現在對她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只是洩慾的工具嗎?
  
  「我去讓人打盆熱水來,你梳洗一下。」為了逃避這樣的探究,他倏地起身穿上衣物,快步離開房間。
  
  夕紅鸞拉起被單卷住自己滿是殷紅印子的身子,抬眼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現在,她好想好想告訴他,她不是左欣欣呀。
  
  但是她又害怕當他得知她欺騙他之後,會產生的激烈反應……唉,這該怎麼辦才好?
  
  *********
  
  上回讓爺兒數落了一頓後,盈兒以為爺兒會遷怒夫人,沒想到什麼事也沒發生。非但如此,他倆的感情似乎更好了,昨兒夫人還親自為大人燉補品,這一送進房間就大半天沒出來,她經過房門外還不時聽見裡頭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羞紅了她的臉。
  
  所以事後夫人若想再偷溜,她照樣放行,反正爺兒就只會虛張聲勢罷了。
  
  於是現在夕紅鸞又化身男人,在石家莊與石磊一道研究著天象、地形、人身結合之契機,此乃道術的一環。
  
  「我剛剛說的那些,你意會了沒?」石磊在教學上倒是極其專注,少了平日的流氣與玩世不恭。
  
  「懂是懂,可是要如何靈活運用,我一直不瞭解。」就像她不知道他如何影響天意,讓老天爺降雨。
  
  「每個人的身體自成一小周天,氣行奇經八脈以及各大穴,形成可生克之力道,生則力道倍張,克則力道內逆。」
  
  「這算是法術的一種嗎?」她皺著眉問。
  
  「完全不同,法術一運用不當,極可能偏激或走火入魔。而道術重於修行道家口訣。」他指著她手中的冊子,「這就是口訣,可別背錯,該怎麼運用,就看你懂了多少。」
  
  夕紅鸞自認很聰明,可是昨夜的那場夢頓時弄擰了她的心,讓她今兒個怎麼也沒法子專心。
  
  她居然夢見自己的龍鳳帖,只不過另一半的名字卻怎麼也瞧不清楚……那人會是他嗎?她根本無法確定。唉!無緣無故夢見這玩意總是怪,難道老天在跟她暗示些什麼?
  
  她將冊子往桌上一擺,「好累,我想歇一會兒。」
  
  「洪巒,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沒有恆心與耐性。」他搖搖頭,「看來我是看錯人了。」
  
  夕紅鸞睨著他,「受傷的人就不要再逞強了,快去休息吧。」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他的劍眉陡地揚起。
  
  「我……」她趕緊指著他的手臂,「看見沒?血都滲出來了,這樣你還想隱瞞!」
  
  唔……幸好那一滴血救了她。
  
  「這點小傷……」
  
  「什麼小傷?!你怎麼每次都……每次都這麼自以為是,反正我今天不學了。」想想好久沒回絳雲左護府,她一顆心老牽掛著,該不會真發生什麼事?
  
  「那就算了。」石磊微瞇著眸端詳洪巒失神的模樣,總覺得他跟左欣欣重疊似的,兩人的行動舉止在不經意間挺類似的,可是仔細琢磨,又說不上哪兒相似。
  
  「我今天想回家一趟。」她說。
  
  「你是指左將軍府?」
  
  「呃……對。」夕紅鸞見他沒回答是與否,趕忙追問:「到底可不可以?」
  
  「要去就去,但是別給我亂說話。」
  
  「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你虐待我表妹。」
  
  說完,夕紅鸞正要離開,又聽見石磊沉冷的聲音飄進她耳裡--
  
  「我哪時候虐待你表妹?你不要信口開河!」
  
  「你不讓她住在這兒,不就是虐待?反正我也看不到,說不定她早就被你……」夕紅鸞做了殺頭的動作。她當然知道假的左欣欣還活得好好的,這麼說只不過是想激怒他,看看他對「左欣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早就被我殺了?」他瞇起眸。
  
  「說不定呢。」夕紅鸞蓄意加油添醋,「不過我那個表妹也算是死有餘辜,明知道你是想報復才娶她,她幹嘛還答應嫁給你?!如果是我,早就逃之夭夭了……唉,所以我說,就算被你殺了,也沒人可憐她。」
  
  「洪巒,不要以為我收你為徒就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打爛你的嘴。」他怎麼可以咒自己的表妹?
  
  「咦?石磊,你不是恨她嗎?幹嘛還護著她?」看他這樣的表現,夕紅鸞暗暗開心、雀躍。
  
  「我不是護著她,而是……算了,你要走還是不走?」
  
  天,他到底怎麼了?一提及左欣欣,他竟然如此容易就失常。
  
  這個洪巒分明是在試探他,他還笨得掉進他的陷阱,?!
  
  「好好好,我不再待下惹人厭,這就走了。」夕紅鸞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你今兒個會回十裡園嗎?」
  
  「我回不回去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微皺起眉。
  
  「呃……是沒關係,只是……只是如果你晚上在的話,我有幾個關於口訣的問題想問你。」她支吾其詞。
  
  「我今晚在。」睨了洪巒一眼,石磊便舉步離開,今天他得審裘剛與肆虎兩個人,以防有殘渣餘孽再次進犯。
  
  眼看著他離開,夕紅鸞也跟著回房,偷偷換裝完畢,悄悄離開石家莊。
  
  *********
  
  夕紅鸞騎著快駒來到絳雲左護府。
  
  管家義伯一見到她,立即吐了口大氣,「大人,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近來三天兩頭找不到你,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義伯,有什麼急事?」以往她為辦公事,經常夜不歸府,也沒見他這麼擔心。
  
  「是這樣的,曲風右護嚴大人昨兒來訪,說有急事找你,還命令小的一定要在三天內找到你.可是小的哪知道你在哪兒。」義伯朝天一拜,「還真是老天幫忙。」
  
  「是什麼急事?」
  
  「好像皇上對四位護衛都下了旨,目前你的聖旨由右護嚴大人代為收下了,至於內容就得去間他。」義伯說。
  
  「好,那我這就過去。」
  
  夕紅鸞正打算前往,卻聽門房來報--
  
  「右護嚴大人到。」
  
  「快請。」她立即道,在聽了義伯的話之後,不禁心生擔心。皇上明明給了她半年的假,又會下什麼旨意給她?
  
  「紅鸞,你總算回來了。」嚴武曲見了她便無奈一笑,神情凝重。
  
  「武曲,到底怎麼回事?」夕紅鸞一對細眉都打結了。
  
  嚴武曲從腰間拿出一個布卷,揚聲道:「聖旨在此,夕紅鸞接旨。」
  
  「臣接旨。」夕紅鸞立即雙腿跪地,高舉雙臂。
  
  嚴武曲將聖旨交到她手中,「你看看就知道了。」
  
  她質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趕緊打開聖旨,裡頭的旨意頓時讓她瞪大眼,震驚得往後急退一步.
  
  「紅鸞,你沒事吧?」他扶住她。
  
  「皇上……皇上要咱們在六十日內自選配偶,還必須與他夢境中龍鳳帖的另一半一樣?」夕紅鸞撫著額頭,「武曲,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也夢到了龍鳳帖,可是完全看不清楚對方是誰。」
  
  「我也一樣,這……該不會是某種預感?」嚴武曲看著她緊皺的細眉,「先別急,看看皇上給的提示,你的是?」
  
  「提示?」夕紅鸞方才一急都忘了仔細瞧提示,這一看才說:「言而有信。這是什麼意思?」
  
  他聳聳肩,「我的則是一貧如洗,你說,又是什麼意思?」
  
  「老天,皇上這是在玩我們嗎?」希望真的是皇上玩性大發,這才想到找個點子娛樂他們。
  
  「不,皇上可是很正經的交代,我從沒見他這麼不苟言笑過。」嚴武曲抿唇一笑。
  
  「那該怎麼辦?」
  
  「就找嘍,適合提示的就嫁唄,雖然這對姑娘家而言是賭注,但總比被砍頭來得好。」嚴武曲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我知道。」夕紅鸞點點頭,神情顯得落寞,因為她已嫁給石磊,也愛上了這個神秘的男人,若要再找……這不就變成一女二嫁?!她才不要呢。
  
  「言而有信……這和石磊有關嗎?心亂如麻的她根本無法細想,只能看著嚴武曲苦笑。
  
  「別放在心上,反正有六十天,還是得開心過日子,我正想去北戶山找金銀老人下棋,你去不去?」他想藉由下棋暫時忘了此事。
  
  「不了,請替我轉告金銀老人,紅鸞下次再去拜訪。」瞧嚴武曲都能這般豁達,她也別再自怨自艾了。
  
  「那好,我這就告辭。」嚴武曲轉身離開。
  
  夕紅鸞坐在椅子上,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接下來她又該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石磊?是坦白還是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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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9 00:13:58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回到石家莊,夕紅鸞不發一語地坐在亭子裡,就連石磊站在她身後許久,她也沒察覺。
  
  最後她想到頭疼,乾脆拿腦袋去撞石桌,這動作可嚇住了石磊。
  
  「你在幹嘛?想自殺也不該找這種笨法子。」
  
  他立刻坐在她面前,抬起她的小臉,看著她額頭上微紅的淤痕,有些不捨,眉頭緊皺。
  
  「呃……」見他居然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夕紅鸞的小臉驀然泛紅。
  
  看見她臉上出現紅暈,石磊這才發現自己不該出現這種異樣的反應,趕緊收回手。「洪巒,你到底怎麼了?」
  
  夕紅鸞望著他,「石磊,我……」
  
  天呀!她該不該向他表白自己的身分?她不希望一直用「左欣欣」的身分與他做夫妻到她被處死的時候啊!
  
  可是如果她說了,而他無法理解,反而又找欣欣麻煩,那該怎麼辦?
  
  「什麼?」他瞇眼瞧著她。
  
  「我們在這裡擺一桌,小酌幾杯如何?」夕紅鸞笑說。
  
  「你也會喝酒?」他總以為像洪巒這種文質彬彬,連窯子都沒逛過的男人,一定是滴酒不沾的。
  
  「些許是沒問題的。」夕紅鸞點點頭。
  
  「那好。」
  
  於是石磊立即喚來下人,在亭子裡擺宴,幾盅酒、幾盤小菜,月下對飲,也滿愜意。
  
  「來,小弟敬你一杯。」夕紅鸞為彼此斟滿酒,主動一飲而盡。
  
  「你絕對有心事。」石磊望著她那與以往不太一樣的消沉模樣。
  
  「我哪有什麼心事?!石磊,我們再幹一杯。」
  
  她正想再喝,他卻抓住她的手。
  
  夕紅鸞皺起眉。「你這是做什麼?」
  
  「你簡直就是在借酒澆愁,吃點菜。」他夾了些菜放進她的豌中,「若真有心事可以說給我聽聽,身為你的師父,我不會不管你。」
  
  「你要幫我嗎?」她苦笑,「不單是你,任何人都幫不了我。」說著,她居然在他面前沒用的哭了,「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們?」
  
  「誰?」
  
  「皇……呃,姓黃的。」幸好她還沒醉得忘了自己現在的身分,「石磊,我們再來幹一杯吧。」
  
  「你不說清楚,又怎麼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幫你?」石磊也喝了杯。
  
  「如果你真要幫我,能不能不要將恨意轉嫁到欣欣身上?好好愛她吧!」夕紅鸞半瞇著醉眸凝睇著他。
  
  「哼!」他竟回她一聲輕嗤。
  
  「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她頹喪地微蹙眉心,又斟滿一杯。
  
  「你是想醉死自己?還是你的心事跟左欣欣有關?」石磊知道只要牽扯上左家的人他就不該多事,但他還是問了。
  
  「有關什麼……」她發現眼前石磊的那張俊臉居然開始晃動。
  
  「你醉了,還是少喝些,多吃點菜。」他瞪著夕紅鸞,「明明不會喝酒,還裝會,你以為酒量可以偽裝的嗎?」
  
  「我沒說我會暍,我剛剛……只說要喝幾杯。」她搖搖腦袋,猛拍桌子,「你捨不得請我喝酒嗎?」
  
  「你住在這裡,哪天不是吃我的、喝我的。」石磊受不了了,站起身,「要喝你自個兒喝,我不奉陪了。」
  
  「石磊,你不要……不要這麼小器。」她拉住他的衣角,醉眼迷濛,帶著幾許嫵媚多情。
  
  石磊倒吸一口氣,坐下又道:「你說,你要我怎麼做?」
  
  「算了,還是陪我喝酒吧。」夕紅鸞又一杯下肚。
  
  突然,石磊眸光一斂,口氣低沉地問:「該不會你也喜歡上欣欣?」表兄妹聯姻在當時是很普遍的。
  
  「我喜歡欣……是呀,我當然喜歡她,我跟她是最好……最好的朋友。」酒精作祟,使得她漂亮的臉孔泛起暈紅,「所以你千萬不要這麼對她,她……」
  
  「她怎麼?」
  
  見她就這麼往前一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石磊還真是無言以對。
  
  「喂!」他搖了搖她,「你醒醒,總不能就睡在亭子裡。」
  
  可是夕紅鸞已經睡死了,任他怎麼喊,她依舊是動也不動。石磊雙手叉腰,凝睇著她的睡顏半天,沒辦法之下,他只好抱起她,邁步走向她的房間。
  
  進入屋裡,他將夕紅鸞放在床上,為她蓋了被子正要離開,哪知她突然踢開被子,腦後的髮髻一松,披散在枕上。
  
  這模樣讓她更像一位姑娘,且臀部既圓又翹。
  
  突然,他頓住。天,耳洞!她居然有耳洞?
  
  難道……該死!
  
  他坐在床畔,瞇眸研究了好一會兒。
  
  如果她真是女兒身,又為什麼要欺騙他?
  
  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測,他扯開她的衣襟,當看見裡頭是層層疊疊的白布條束著的胸部時,他緊蹙眉頭。
  
  原來她真是個女人……竟然大費周章女扮男裝欺瞞他……
  
  可惡!
  
  這下,他非得好好調查這個女人不可。
  
  *********
  
  石磊返回十裡園,那個假男人口口聲聲要他善待左欣欣,還聲稱兩人是朋友,由此可知她們之間必然有關係。
  
  可是盈兒居然再次告訴他夫人出門未歸,簡直讓他又氣又火。
  
  「不是要你好好看著她?」
  
  「爺兒,夫人上次離家你也沒怪她,這次為何這麼生氣?」盈兒被罵得好冤枉,提起勇氣大膽地問。
  
  「好,有怎麼樣的主子,就有怎麼樣的婢女,你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石磊微仰起的下巴隱隱抽搐。
  
  盈兒雙腿一軟,咚地跪下,「爺兒,請恕罪,盈兒……盈兒……」或許是受了驚嚇,她泣不成聲。
  
  「算了,你下去吧。」他閉上眼,朝她擺擺手。
  
  「謝謝,謝謝爺兒……」盈兒連連朝他鞠躬行禮,一步步往後退出房間。
  
  石磊毫不遲疑的前往左將軍府,說什麼他今晚一定要將左欣欣抓回來。
  
  在黑夜中快馬馳騁,來到左將軍府外,他正好遇到半醉的左翔。
  
  「嗨,左翔,好久不見。」石磊翻身下馬,橫身擋在左翔面前。
  
  左翔一見到他,醉意立即消失,貼在牆邊,全身發抖。
  
  「你……石磊,我妹妹都嫁給你了,你還要怎麼樣?難道還不肯放了我?」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對付你?」石磊鄙視的瞇起眸,「因為你不夠格。」
  
  「那……那你是來……告訴我爹的嗎?」左翔對左將軍可是敬畏得要命。
  
  「哼,當時我沒說,現在也不可能說,我是來找左欣欣的。」他雙臂抱胸,冷冷地說。
  
  「我妹?!她……她沒在這裡。」
  
  「什麼?她不是回來兩、三天了?」他冷冷地問。
  
  「沒有,自從她出嫁後,就沒有回來過。」左翔一臉膽怯,根本不敢說謊欺騙石磊。
  
  「那你知道她平時會去哪兒,或者有什麼密友?」石磊想起躺在石家莊的假男人所說的醉話。
  
  「密友……夕紅鸞嗎?」左翔直覺地問。
  
  「夕……你是說……絳雲左護?!」
  
  老天,夕紅鸞……洪巒,他怎麼沒想到這其中的差異!
  
  石磊用力敲了下腦袋,「該死,我怎麼會犯這麼嚴重的疏忽?!難怪會被那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你說什麼?」左翔疑惑地看著他。
  
  「我說原來你妹妹跟你一樣,總是不敢面對問題,沒關係,我等著看她要收買多少人對付我。」撂下狠話,他躍上馬背迅速離開。
  
  *********
  
  夕紅鸞、洪巒該不會是同一人?
  
  平日他雖為朝廷做事,但皇上特別允諾他不必局限於宮內規矩,只要做好分內工作,可以隨興而為。
  
  也就因為如此,他對皇上跟前的四大護衛完全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壓根不知道夕紅鸞生得什麼模樣,這跟其他人也完全不清楚他就是刑部都統是一樣的道理.
  
  回到石家莊已近天亮,他想「他」也該醒來了吧,因而坐在大廳裡態意地喝茶。
  
  不久,他便瞧見洪巒……不,應該是夕紅鸞匆忙奔了出來,一見他坐在椅子上,似乎鬆了口氣。
  
  「小兄弟,怎麼了?這麼緊張!」他放下瓷杯,冷眼瞅著她的表情。
  
  「呃……沒……我昨晚好像喝醉了,甚至不知道是怎麼回房間的。」夕紅鸞笑得非常尷尬。
  
  「是我抱你回房的。」他嘴角微揚,目光詭譎。
  
  「什麼?」她吃了一驚,「你抱我?」
  
  「別誤會,兩個大男人,你還怕呀?!我把你扔在床上,就回房睡覺了。你酒醒了?」他故弄玄虛地問。
  
  「嗯。」她汗顏地點點頭,「對不起,我昨天一定失態了。」
  
  「還好,只是你像是心事重重,有什麼話可以跟師父說。」他再一次問道,這次是挑她清醒的時刻。
  
  「心事?呵……一定是我喝醉了胡言亂語,我哪有心事!」她顧左右而言他,「沒有的事,你就別再問了。」
  
  「好吧,你剛剛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兒?」他依舊專注的看著她的小臉,暗自揣測她跟在他身邊有何目的。
  
  「我?!有嗎?」她傻笑。
  
  「昨天我回了趟十裡園,發現左欣欣又溜了,你說,這樣的女人我該怎麼對她才好?」石磊撇了撇嘴角。
  
  「你回十裡園了?」他不是好久沒回去,為什麼挑這時候回去?
  
  「你好像很緊張?有事瞞著我?」他淡淡一笑。
  
  「你怎麼會這麼想?呃……對了,今天要學什麼呢?」夕紅鸞輕咳兩聲,故作鎮定地轉移話題。
  
  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她總覺得他今兒個的眼神過分犀利。
  
  「今天什麼都不學,等用過早膳,我得回十裡園等左欣欣回來。」石磊勾起嘴角,幽邃的眼眸閃過機警的冷光。
  
  「好,隨你便。」她笑得很僵硬。
  
  「時候已不早,一道去用膳吧。」站起身,他故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夕紅鸞瞠大眼,錯愕的瞧著自己的手腕。過去的石磊可從沒這麼親匿的對待「他」。
  
  「不了,我今天想回將軍府一趟,回去再用早膳好了。」她邊說邊俏悄地抽回自己的小手。
  
  「也好,路上小心。」
  
  「嗯……那我走了。」面對他怪異的笑容、過分溫柔的語句,夕紅鸞有點害怕地快步離開大廳,騎乘快馬離去。
  
  石磊正想追上,哪知門房上前來報--
  
  「爺兒,趙強來找,你見他嗎?」
  
  「趙強?」
  
  石磊雖然一心急著跟蹤夕紅鸞,但趙強是刑部護軍營的小隊長,平時極少來石家莊,今天會來此處必然有重要的事。
  
  「快請。」石磊又回到位於上。
  
  不一會兒,趙強進入大廳,拱手便道:「屬下拜見都統。」
  
  「免禮,一早來此必有急事,你直說吧。」他沒空拐彎抹角了。
  
  「是這樣的,裘剛在牢裡大鬧自殺,昨夜擾了士兵一夜。都統,該怎麼處置他?」
  
  「告訴他,要死就死,別嚷嚷,如果再吵,就縫了他的嘴。」石磊知道裘剛一心想當皇上,哪會想不開?以為吵鬧就可以擾亂大夥的心讓他逃出去,門兒都沒有!
  
  「是。」趙強正欲離開,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笑問:「爺兒,屬下幾日前曾前往城北青燕鎮勘察,發現了夫人,她所出入的地方竟是絳雲左護的別院,夫人與絳雲左護的感情很好呀?」
  
  「你說……你在青燕鎮看見夫人,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十五,那晚月亮特圓,所以屬下記得特別清楚。」
  
  「十五!」石磊狠狠瞇起眸,那天他一直待在十裡園,而左欣欣也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陰謀?
  
  一個冒牌男人、兩個左欣欣?!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把別院的位置告訴我,我這就過去瞧瞧。」石磊吩咐.
  
  *********
  
  夕紅鸞快馬趕回十裡園,急急詢問盈兒,「昨天爺兒可有生氣?你又是怎麼回答的?」
  
  「爺兒是很生氣,然後又沖了出去。夫人,你以後別再徹夜不歸了,盈兒可是嚇壞了。」一想起昨晚的爺兒那張鐵青的臉,盈兒就猛掉淚。
  
  「對不住,是我不好。」夕紅鸞抱住盈兒,她的心緒也全亂了。
  
  就不知等下石磊回來會如何憤怒,早上瞧他那表情,她就知道那只是風雨前的寧靜。
  
  「你去忙吧,待會兒爺兒回來,我會承擔責任的。」
  
  「謝謝……謝謝夫人。」
  
  盈兒離去之後,夕紅鸞便待在十裡園內等著,可是大半天過去了,仍未見他的人影,他今兒個到底回不回來?
  
  直到午後,陽光由熾轉溫之際,他回來了!
  
  夕紅鸞深吸口氣,正打算勇敢接受他的數落,沒想到他卻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吃午膳了嗎?」
  
  「啊!」她一愣,不知該怎麼回答。
  
  「還沒吃嗎?我也還沒,就一起用吧。」他立刻吩咐盈兒在房裡準備一桌子酒菜,「成親也有一段日子,我好像還沒跟娘子一道用膳。」
  
  「你……你喊我什麼?」她的嗓音像是梗住了。
  
  「娘子,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有。」夕紅鸞被他怪異的模樣弄傻了,瞧他眼神爍亮、神情詭怪,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吃點東西,這陣子你瘦了不少。」他夾了些菜放在她的碗裡。
  
  「謝謝。」
  
  她看著碗裡的菜,居然有點感動……可是他的好是針對左欣欣,而不是她夕紅鸞呀。
  
  吃了口飯菜,她又看向他,「你今天心情不錯?」
  
  「當然不錯,因為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說時,他不忘抬眼睨了她一會兒。
  
  「什麼問題?是關於刑部的事嗎?」她瞧見他眼裡的得意,心想大概只有公事才會讓他眉開眼笑吧.
  
  「部分是。」他扯唇一笑.
  
  夕紅鸞對他語焉不詳的話題沒興致,低頭繼續吃東西。
  
  石磊卻在這時候為她倒了杯酒,「不知娘子的酒量如何?來,為夫的敬你。」
  
  「啊!我……我酒量不太好。」昨晚她已喝太多,只怕現在不用三杯她就醉了。
  
  「那就少喝點。」石磊嘴角勾勒著笑意。
  
  「嗯,那我就淺嘗囉。」夕紅鸞接過杯子,喝了一小口,「哇,這酒好甜,一點也不辣呢。」
  
  「這是皇上禦賜的北國進貢佳釀,別看它沒啥醺味,後勁可強了。」石磊好心的提醒她。
  
  一是嗎?」夕紅鸞掩住嘴,笑得媚人,「我看你是捨不得讓我喝吧?」
  
  「我哪會捨不得,喜歡就喝吧。」他又為她倒滿酒杯,反正難過痛苦的人是她,他替她窮擔心什麼。
  
  她開心地拿起杯子,當成甜茶又連喝了好幾杯,還笑咪咪地對他說:「這是什麼釀的?真不錯耶。」
  
  「北國的一種名花,只開春夏兩季。」他望著她粉嫩的雙腮,還有微漾光芒的眼眸,心思跟著微微一動。
  
  「其實我平日也釀酒,改天我們在園裡種這種花兒,那我就可以釀酒給你喝了。」她甜甜的笑說。
  
  「你要釀酒給我暍?」石磊的眸光變得深邃。事實上,方才他已從真正的左欣欣口中得知所有的一切。
  
  這女人居然把他當成孫猴子耍弄在手掌心中,真以為自己是如來佛嗎?既然是假冒的,時間一到她必會離開,又何需對他假惺惺呢?
  
  「嗯,只要你喜歡,我就釀給你喝。」她撫著額,搖搖腦袋,「不行了,它……它的後勁真的很強。」
  
  「要不要回房躺一會兒?」他上前扶起她。
  
  「我……你一定會取笑我吧?明明提醒了我,我還傻得……」她笑得好憨柔。
  
  他的眸光倏地暗沉,瞅著她嬌柔的水眸,「喝都喝了,還是回房歇著吧。」將夕紅鸞帶回房間,就如同昨夜,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她媚眼如絲地笑望著他,「我睡一會兒就好,你可以出去了。」
  
  「我不出去。」他坐在她身側,為她撥開黏在頰邊的髮絲,指尖緩緩滑過她的頸項,「你好像很熱?」
  
  「酒太烈了吧?」他溫柔的眸光迷眩了她,夕紅鸞雙眼迷濛地望著他的俊顏。
  
  「這樣是不是好一些?」大手放在她的襟口,他為她解開一顆顆梅花扣。
  
  「呃!」她的身子倏地繃緊。
  
  他俯身攫住她的小嘴,邪惡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她,近距離的對她點火肆掠。
  
  夕紅鸞似乎看見他眼中有個光點在氾濫,只可惜她腦袋昏沉,無法好好探究清楚。
  
  「我沒想到這輩子會遇到你這個女人。」傳聞中絳雲左護美若天仙,是皇上的寵臣之一,他也認為這類佳人早被皇上納為己有,但他萬萬沒想到她會讓他給掠奪了。
  
  更意外的是,他內心的那股撼動……彷彿自己的所有思想都會不由自主地跟著她旋繞。
  
  該死!
  
  石磊加重這個吻,力道略微失控,齧紅了她香甜的唇辦,讓她逸出一聲嚶嚀。
  
  夕紅鸞揉著太陽穴,半醺醉地望著他,「你怎麼了?」
  
  「我最恨別人耍我。」他諷笑的說。
  
  「耍……什麼意思?」除了小臉,她的頸窩也一片酡紅。因為熱,嬌軀不停地扭動,更因為醉,她沒能意會他話裡的含意。
  
  「過一陣子你就會懂得。」
  
  他黑眸轉熾,狠心漠視她的不舒坦,用力扯開她的衣衫,望著她那美麗的胴體,與胸前兩團凝乳。
  
  「呃……」她嬌軟地吟嘆。
  
  他冰封的眼隨即化為一道火熱,熱唇在她胸口縫繕輕拂,只見那柔美的身材隨即氾濫暈紅,依附著他,柔柔顫動。
  
  盯著她的臉……那張屬於左欣欣的臉,他拉起被單掩住它,將身下的女人幻化成他所想的夕紅鸞……在她迷亂之際,深深埋進她體內--
  
  石磊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要夕紅鸞卸下左欣欣的皮相與他共赴雲雨,那時他一定要讓她種魂顛倒,為她對他所做的可惡欺瞞付出代價。
  
  *********
  
  緩緩轉醒,夕紅鸞只覺得昏昏眩眩,看著桌面一片杯盤狼籍,她才想起與石磊共用午膳的事情。
  
  至於之後……看著床單一片淩亂,自己又衣衫不整……天,難道大白天的她也讓他給……而且她還醉得沒啥印象!雙腮倏地染上紅雲,既然自己的酒量這麼差,今後她還是別再貪杯了。
  
  起身著裝後,她才要走出十裡園,就被盈兒攔下。
  
  「夫人,你不能離開。」
  
  「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夕紅鸞不能不離開,石磊現在極可能已在石家莊等著「洪巒」。
  
  「夫人,我不要賺那個錢,實在是太緊張了。」盈兒一臉悲哀。
  
  「如果我堅持離開呢?」夕紅鸞反問。
  
  「那……那盈兒也沒辦法。」她脖子一縮,顯得好委屈。
  
  夕紅鸞上前拍拍她的肩,「安心,爺兒只不過數落幾句,不會對你怎麼樣,他這人……算是面噁心善。」
  
  「面噁心善?」盈兒卻不苟同,幾次看見爺兒那會冒火的眼珠子,她的腿都軟掉了。「那是只對夫人你。」
  
  夕紅鸞害臊地笑笑,「才沒呢,反正沒事,我保證,那我走囉。」
  
  說著,她便拎起裙擺跨過門檻,開心地離開。
  
  *********
  
  到達石家莊外,她偷偷潛入房間,開始換裝、貼假面皮,剛好就緒,房門突然被撞開,嚇得她趕緊將案上的材料全掃進抽屜裡。
  
  石磊走進房裡,「剛剛我在左將軍府外巧遇左欣欣,沒想到我前腳離開十裡園,她後腳又跟著溜了出來。」
  
  「什麼?」夕紅鸞聽得一頭霧水,「你說剛才嗎?」
  
  「沒錯,現在我已派人將她押回十裡園了。」石磊看著她那張陡然變得蒼白的臉色,不禁笑問:「小兄弟,怎麼了?」
  
  「沒……」夕紅鸞的腦海卻閃過許多疑問。
  
  是欣欣溜回京都看左將軍嗎?老天,那該怎麼辦?
  
  「對了,她……欣欣有說什麼嗎?」
  
  「沒有,她一直對我道歉,說她以後一定乖乖聽話,做我的好妻子。」石磊笑望著他,「你說得對,我應該放下仇恨。說句真心話,她在床上還真是個尤物,我看我已經少不了她了。」他的眼神好邪魅,嗓音愉悅。
  
  「啊!」夕紅鸞的一顆心緊揪。
  
  「你是不是應該為『你』的表妹感到開心?」他瞇起眸,肆笑道。
  
  夕紅鸞深吸口氣,頹喪地說:「嗯……」
  
  「走,今兒個我心情好,咱們去泛舟。」他又握住她的柔荑,只是他的理由有點牽強。
  
  「泛舟,為什麼?」如果是以前她會很開心,可現在她只能用落寞來形容。
  
  「北幽湖兩旁開滿了野楓,火紅得驚人,你一定沒瞧過,就我們兩個,走吧。」夕紅鸞被動地讓他拽著手步出屋外,兩人共乘一匹快馬,直朝北幽湖而去。
  
  他將夕紅鸞安置在身前,如此親匿的動作讓她難為情極了。
  
  尤其看著旁人異樣的眼神,她忍不住說:「應該讓我單獨騎一匹馬,人家這麼瞧著挺怪的不是嗎?」
  
  「咱們不但是好兄弟,還是好師徒,親密點是應該的,管人家是什麼想法。」他勾起唇,還將左臂扣在她的纖腰上,讓夕紅鸞猛地繃緊身子。
  
  她皺著眉,睨了他一眼。誰跟他是好兄弟、好師徒了?
  
  「你……放開我,我可以坐得好好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我還是抱著你比較好,免得你摔下去,腰這麼細,還真怕給折了呢。」他邪肆的笑說,淡然的語調中卻充滿了調戲意味,不禁令夕紅鸞心生恐懼。
  
  難道……難道他發現了什麼?還是欣欣對他說了什麼?他根本沒老實回答她。
  
  「身子幹嘛繃得這麼緊?待會兒泛舟時你可要放輕鬆點,才不會失去放鬆心情的意義。」他湛黑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
  
  看來接下來的時間可有她好受的,而夕紅鸞也只能靜默不語地等著,希望這些怪異的現象只是自己多慮,倘若真遇上什麼,也只好見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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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9 00:14:23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到達北幽湖時已近黃昏,彩霞滿天,籠罩在前方綿延不斷的北戶山。
  
  遙望西方,金光中透著火影,灑落在湖面,璀璨銀亮。
  
  兩邊仞壁千尺,看似險峻,可謂京都一大奇觀。
  
  石磊與夕紅鸞在北幽湖上泛舟,他輕搖船槳,愜意又逍遙。夕紅鸞渾身緊繃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的笑容太詭異。
  
  「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夕紅鸞揚眉,忍不住問道。
  
  「怎麼這麼問?你是希望我問你什麼?」他薄唇輕揚,看似輕鬆,卻帶給她一股無形的沉重感。
  
  「欣欣她……」夕紅鸞欲言又止,實在不知該怎麼說。
  
  「欣欣怎麼了?」他笑問。
  
  「你怎麼沒帶她來?」如果他將她帶來,她就有機會好好問一問欣欣了。
  
  「我看她有點累,就讓她在十裡園歇息,晚上還有得她累的呢。」石磊瞇起灼熱的眸,語氣含帶十足曖昧。
  
  夕紅鸞有些意外地瞅著他那張突兀的笑臉,「你在談論欣欣時……會笑了?真的願意放棄仇恨?」
  
  「沒錯,我正考慮試著愛她。」他魅惑地望著她。
  
  「愛?!」
  
  為何從他口中聽見這個字會令她這麼心酸?那他到底是愛上她這個假欣欣,還是剛追回的本尊呢?而她又該不該告訴他過去的欣欣是自己?可如此一來,她又怎麼對得起真正的左欣欣?
  
  雖感到心痛,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她的性命可能已經剩下不到兩個月。
  
  「小兄弟,怎麼了?幹嘛一瞼愁苦?」他邊搖著槳邊看著她。
  
  「沒……只不過想起一些事。」夕紅鸞牽強一笑。
  
  可就在這時候,他居然停下動作,指著平靜的湖面,「你會游水吧?」
  
  「你想做什麼?」她吃驚地問。
  
  「我們打赤膊下水好好遊一遊。」石磊詭異冷笑。
  
  「不!」她尖銳的大喊,才發現自己太激動,於是又放低聲音,「實在是……對,現在已入秋,天候微涼,湖水應該也很冷,小弟我天生怕冷。」
  
  他唇角微揚,「你放心,北幽湖因為有北戶山做屏障,湖水始終維持在一定的溫度,不會太涼。」
  
  「什麼?」夕紅鸞心下一驚,連連往後坐去,「不……我不但怕冷,還怕水,汗顏的是我真的不會游水。」
  
  「這個好辦,我可以教你。」說著,他開始在她面前褪下衣眼。
  
  「不要!石磊,我是說真的,你如果硬要我下水,我們就斷了兄弟情……不,就連師徒情也斷了。」她又往後退了些,表情正經得讓石磊想笑。
  
  「放心,我會帶著你,絕不會不管你讓你溺水,來吧。」他朝她伸出手。
  
  夕紅鸞嚇壞了,在她慌張往後再退之際,才發現已經沒路可退,更糟糕的是,她已因為不平衡整個人翻出小舟。
  
  石磊立刻一躍而下,打算救她起來。
  
  「你別碰我!」她用力推開他,如今衣裳濕透,是很容易穿幫露餡的.
  
  「咦?你不是不會游水?幹嘛騙我,害我跳下水救你。」他表現得一臉無辜,深邃的眸卻無法控制的凝視她那因掙紮而披頭散髮的媚樣。
  
  「我……我……本就不想游水嘛!」她心生惶懼,潛意識地抱緊自己,「我要回去了。」
  
  「既然不想游水,幹嘛還猴急地跳下水?這樣濕漉漉的回去鐵定受風寒,我怎能不管你。」他再看看自己,「瞧,你也連累了我。」
  
  「我從沒要你救我,是你自己要跳下來的。」什麼嘛!瞧他的表情,好像是她蓄意拖他下水!
  
  「你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他雙臂抱胸,「到底上不上去?」
  
  「我不上去!」她賭氣的說。
  
  說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鬧什麼彆扭,她化身洪巒接近他不就是要化解他對左家的恨,這下他終於決定不再盲目的恨下去,為何她還要這麼難過?
  
  只因為她和他已不可能在一塊,更或許她真的愛上他……而且愛他的心比她想像的還深。
  
  「湖水雖然不太冷,不過你一直在裡頭泡著也不好吧?」他扶著舟緣一挺而上,而後坐在小舟上頭看著她奮力不下沉的模檬.
  
  他雙臂抱胸地望著她,事實上他將她拉出來就是想「整弄」她,可是見到她這副狼狽樣,他為何又有一種不忍的情緒在心底發酵?真的是……見鬼了!
  
  「如果你想游水的話,就把衣裳脫了,晾在這裡還會快點幹。」石磊又故意這麼說。
  
  「哼!不需要。」她頭一偏。
  
  「你什麼時候脾氣帶著這麼重的娘兒們味了?」他故意激她。
  
  「不關你的事。」夕紅鸞赫然發現一直泡在水裡,她束胸的白布條好像有些鬆了,讓她不得不夾緊雙臂抱住自己。
  
  「你覺得冷?」他問。
  
  「我想回去了。」她睨了他一眼,再打量自己與岸邊的距離,或許她可以遊上岸,於是她立刻朝較近的那一邊慢慢遊去。
  
  石磊看出她的企圖,只好再度躍下水直追而去。
  
  「你瘋了,那看似近,可一點也不近,你還沒遊到岸邊,就已經氣力用罄了。」
  
  「你別管我,我就是要過去。」
  
  「你跟我來!」他強制性的抓著她往小舟遊去。
  
  夕紅鸞一路上施力與他抗衡,終究還是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推上小舟。
  
  「你怎麼可以強人所難?以為你教我那些把戲就很了不起?我才不希罕,告訴你,我不學了!」夕紅鸞正在氣頭上,因此口不擇言,「我就是要遊回去。」
  
  「你有完沒完?!」他用力鉗住她的手,近距離一瞧,他赫然張大了眼。
  
  剛剛落水,她臉上那些屬於男性線條的粉裝已融入水裡,濃眉、方顎、暗色膚質不見了,映入他眼底的是一雙柳葉眉、瓜子臉、白皙動人的肌膚、靈燦的眼眸流動著淚霧……她不就是去年他在太湖畔驚鴻一瞥的女子!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他的眼神陡地變得怪異,夕紅鸞吃驚地摸摸自己的臉。
  
  糟!她的偽裝……不見了嗎?
  
  石磊卻假裝沒瞧見她眼底的驚駭,瞇起眸說:「咱們還是別吵了,你的衣裳都濕了,還是褪下來擰乾吧。」
  
  瞧他就要解開自己的衣襟,夕紅鸞愕然地推開他,「別碰我。」
  
  「你怎麼了?」石磊將她拉到面前,邪謔一笑,「連衣裳都不敢脫,還算男子漢大丈夫嗎?」
  
  「我……我沒說我是男子漢!」她頂回去。
  
  「難不成你是小姑娘?」他撇嘴一笑。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才故意戲弄我?是欣欣說了什麼對不對?」夕紅鸞激動的對他大吼。
  
  「你又何必誣衊欣欣,她什麼也沒說,是我自己發現的。」他邪魅一笑,壓住她妄動的身子,手指輕輕劃過她敏感的耳垂,引得她渾身一顫。「是你的耳洞洩了你的底。」
  
  「什麼?」她瞠大眸子。
  
  「既然你不是男人,當然就不會是欣欣的表哥,我當然得問欣欣,你究竟是誰了。」他故意隱瞞自己已了然一切,裝模作樣地說:「堂堂絳雲左護竟然會為了好友,不惜跟在我身旁,打算給我來一場心靈感化,是嗎?」
  
  「既然知道我的身分,你就該放開我。」她一雙利目瞪著他。
  
  「你的身分?呵,在百姓眼中你就好像是皇上的左右手,可是在我眼裡……你不過是個女人。」
  
  「好,我承認過去是為了欣欣才接近你,可是現在你既然願意接受她,我就不會再出現你面前.」夕紅鸞刻意隱藏對他的眷戀,心酸的說。
  
  「雖然你身為絳雲左護,但我是刑部都統,你想我是可以讓你這麼戲弄著玩的嗎?」他邪魅一笑。
  
  「那麼你想怎麼樣?」
  
  「我們這一門派有個傳統,一生只能將所學傳給一名弟子,既然我收了你,你就不能離開,否則……我既能祈雨,也可以收回雨水。」他蓄意嚇唬她。
  
  「什麼?不會……你不會這麼做,既然你是朝廷命官,就該為百姓著想,你不是這種人。」夕紅鸞搖頭,告訴自己千萬別被他騙了。
  
  「咦?你好像非常瞭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她說得沒錯,他絕對不會這麼做,況且也沒能力這麼做,只不過他得讓她相信他會才成,因此他又說:「不過一個人被逼急了,本性也會改變的。」
  
  「這……」她細眉微攬,「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
  
  他幽魅的雙眸笑睇著她因憤怒而漲紅的小臉,「我就是這種人,只負責分內的工作,而且是愛恨分明。怎麼樣?是不是更瞭解我了?」
  
  「哼!」她小臉一撇。
  
  見她隱隱發抖,他這才抽開身,繼續持槳往前劃動。雖然北幽湖的湖水不冷,不過一旦離開水面,再加上現在沁涼的氣候,那的確足以令人冷得發抖。
  
  很快地,他滑到岸邊,又用力將她拉上岸,順手將小舟綁在岸邊的木樁,見她抱著自己拚命摩擦雙臂。
  
  「你是不是很冷?」
  
  「都是你害的。」她連牙齒都在打顫。
  
  「走,我負責生火,你先把衣裳弄幹。」他握住她的手,直往山裡走去。
  
  「你要做什麼?我不去。」
  
  這男人就只會想盡辦法壓她嗎?太過分了。
  
  「那可由不得你。」
  
  於是夕紅鸞就在被強迫的情況下,被他帶到附近一個山洞內。
  
  他將一路上順手撿來的乾柴樹枝堆在一塊,很快就點燃了。
  
  「坐呀。」他瞇眼瞧著仍站在洞口的夕紅鸞。
  
  她環顧四周,緩步走進去。
  
  「你好像對這兒很熟?」
  
  「我常來北戶山狩獵,對這一帶自然熟悉,你要不要褪下衣服,晾在火堆旁?這樣會幹得快些。」他邊說邊褪下自己的衣裳。
  
  雖然夕紅鸞早就見過他赤裸的身軀,可是在這樣的氣氛、這樣的地方、這樣的身分……還是非常不妥,且難為情。下意識的,她立刻轉身背對著他。
  
  「打死我都不脫。」
  
  見她那副羞赧害臊的模樣,他不禁揚高嘴角,故意說:「放心,就算你脫光了,我也不會偷看你,再怎麼樣,你的身材也沒欣欣來得好.」
  
  「你說什麼?」
  
  夕紅鸞好氣,又不能告訴他之前的欣欣就是她!
  
  瞪了他半晌,她才問:「你是故意把我引來這裡,好向我報復審問是不是?哼,小器就是小器,得罪一下就想辦法整人,你還是男子漢嗎?」
  
  石磊抿緊唇,對她這副嬌嗔的樣子興味十足,「如果我真要報復一個人,絕不會僅止於此。」
  
  「那你的目的是?」就在這瞬間,夕紅鸞覺得他的笑容好詭異。
  
  「多多認識你嘍,絳雲左護。」他扯唇一笑。
  
  「謝謝挖苦。」她睨了他一眼。
  
  由於她坐得離火堆稍遠,又靠近洞口,熱氣傳不到她那兒,她控制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你坐過來一點。」石磊狹長的眸一瞇。
  
  「不用。」夕紅鸞傲氣地回絕,身子卻愈縮愈像圓球,連下巴都擱在膝蓋上。
  
  「你還真是……」
  
  沒錯,他將她找來這裡是想教訓她,可是為何見她這副嬌軟無助的樣子,那不該有的自責又開始氾濫?
  
  他隨即走向她,不顧她的反對將她抱到火堆旁,「你真的很被動,真不懂皇上為何還要重用你。」
  
  「你看不起我就別碰我,放我下來。」她想抗拒,又怕手一松會讓他瞧見自己濕衣貼身的模樣。
  
  「你如果合作一點,我連碰都不想碰你。」他將她重重扔在乾草堆上,緊接著在一旁坐下。
  
  「那你可以不管我,我若是冷死,不就稱了你的心?」
  
  「不,那我的道術之學就失傳了,何況皇上如果找我要人怎麼辦?」他笑著欺近她那錯愕的小臉。
  
  「我看你只怕皇上。」她皺起眉,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
  
  「普天之下,誰不怕皇上?」
  
  石磊撥開柴枝,好讓火燒得更旺,但奇怪的是,為何她的小臉還這麼蒼白?
  
  「你怎麼了?」發現她似乎抖得更厲害,他立即趨前詢問。
  
  「只是有點頭痛。」她閉上眼。
  
  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有點兒熱,你……當真受了風寒。」
  
  「放開……你的手……」她轉開臉,身子已虛弱無力。
  
  「不行,你還是得將濕衣服脫下來。」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了?他又不是沒見過她的身子,她幹嘛還閃閃躲躲?
  
  「別碰我……」夕紅鸞執意不退讓,但腦袋昏沉的她已不知自己怎麼了。
  
  「你這樣會病得更重。」石磊不顧她的反對,俐落地褪下她的衣裳,扯開她的內襯,還有那一層層束胸的布條,當渾圓高聳的酥胸彈跳出來,立即焚紅了他的眼。
  
  又瞧那一對嫩白椒乳因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他不再延宕的將一旁較柔軟的乾草蓋在她身上,在火堆中加入乾柴,好讓火燒得更旺,驅除她身上的寒意。
  
  直到看見她的呼吸漸漸平緩,慢慢沉睡,他終於鬆了口氣,沒想到這次約她出來泛舟會弄到這樣的地步,還真是他始料未及的。
  
  伸手撫上她微微泛紅的雙腮,他不禁喃喃低語,「夕紅鸞,你不是很倔強嗎?那就趕緊好起來,我還有很多帳沒跟你算清楚呢。」
  
  *********
  
  啾啾……啾啾啾……
  
  好吵!不知是哪來的麻雀,一直在她耳邊喧鬧不休,這張床好硬,被子也好……不太對!夕紅鸞慢慢張開眼,定睛一看,所見到的不是她熟悉的被子,而是一堆乾草。
  
  猛地坐起身,她詫異的發現自己全身赤裸,昨晚的情景閃過她的腦海……她回頭一看,果然看到石磊那張不懷好意的笑臉。
  
  「我的衣裳呢?」夕紅鸞柳眉微皺。
  
  「晾在那兒就快幹了。」他指著一旁晾在石塊上的衣裳。
  
  「你怎麼可以隨便脫我的衣裳?」老天,昨晚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穿著濕衣服,弄得渾身發燙,不脫下你會病得更重。」他來到她身旁笑睇著她,「喂,你未免太多此一舉了。」
  
  「什麼意思?」她摸摸自己的額頭,沒有發燒了,不過好像流了不少汗。
  
  「你根本沒胸,幹嘛還要浪費這麼多布條呢?」他拿起丟在地上的長長白布條。
  
  「還給我!」夕紅鸞又羞又窘地想上前討回布條,但又怕身上的乾草會掉落,動也不敢動。
  
  他撇撇嘴,拿起她的衣裳扔給她。
  
  「換上吧,我們該回去了,我答應欣欣昨晚會陪她一道用餐,這下她一定想死我了。」
  
  夕紅鸞趕緊背轉過身子,穿上衣裳,「我可不是自顥跟你來泛舟,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他臉色大變.
  
  「沒錯,所以從今以後我不再受你要脅了。」將衣裳紮好後,她出其不意的沖出山洞,跳上湖邊小舟,解開繩子,立即揚長而去。
  
  「喂……你等等我。」石磊將洞裡的火堆給熄了,出來時,小舟已劃遠。
  
  夕紅鸞對他吐吐舌頭,跟著又用力劃槳,等都不肯等他一下。
  
  石磊撇嘴一笑,倏地縱身一躍,身輕如燕地降落小舟上。
  
  「你的輕功也不錯?」她吃驚地問。
  
  「也?!難道你跟我對過招?」他半蹲在她面前,狹長的眸閃過一抹幽光。
  
  「什麼?」夕紅鸞倉皇的找著藉口,「我哪時候和你對過招,只是隨口說說,你幹嘛雞蛋裡挑骨頭?」
  
  「我想也是,因為我對『小兄弟』向來禮遇,從不曾對『小兄弟』出手。現在小兄弟變成了小美人,我這人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他放肆地挑了下她的下巴。
  
  「你別碰我。」她推開他的手。
  
  「難怪人家會說絳雲左護不好惹,原來是這麼悍呀。不過我倒是喜歡兇悍一點的女人。」
  
  「你找打。」她又舉起拳頭。
  
  他輕鬆地包住她的拳頭,緊抓著不放,「你真要一走了之,不管社稷蒼生?」
  
  「我沒本事管,也管不了。」夕紅鸞用力抽回手,繼續抓著槳向前劃動,「不過你如果想早點回去,請幫忙劃槳好嗎?」
  
  「昨天我劃得太累,今天想歇一會兒。」
  
  他雙臂交疊在腦後,倚在小舟邊,還愜意地吹著口哨,清脆的聲音與周遭空穀合鳴,給人一股說不出的輕鬆。
  
  夕紅鸞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心底壓縛著一股沉甸甸的悶疼,不知如何才能舒解。
  
  「你真的不回石家莊了?」他突然問道。
  
  「不回去。」現在已沒有她存在的必要了。
  
  「決定放棄了?道術不好學,但我真的覺得你有慧根。」他笑說。
  
  「謝了,你另外找適合的人選吧,我尚未入門,不算是你的徒兒。」夕紅鸞氣他的有眼無珠,,或許是梗在胸口的那股悶氣,讓她愈劃愈順手,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北幽湖的岸邊。
  
  夕紅鸞立即跳下小舟,往前快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好深、好遠,像是盛載了千言萬語。
  
  石磊瞇起眸,正等著她說話,可是她什麼也沒說,就大步離開了。
  
  石磊雙手抱胸,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仰首看看天際,扯開嘴角笑了笑。
  
  「相信不用多久,你就會再來找我。」
  
  *********
  
  「大人,你……你是大人?」當管家義伯瞧見進入府邸的夕紅鸞,驚愕地睜大眼,看著她那男裝的怪異打扮。
  
  「呃……我就是。」她尷尬地說:「因為要辦案子,不得不做這樣的裝扮。」
  
  「原來如此,你用過早膳了嗎?」義伯又問。
  
  「我不餓,你別管我,我只想回房歇一會兒。」夕紅鸞無力一笑,其實是想回房靜一靜,想想未來該怎麼走。
  
  「對了,大人,你……」義伯摸摸後腦勺,不知該如何開口。
  
  「義伯,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義伯從她幼年就跟隨她父母,一直在府中做事,她早就當他是自家人。
  
  「是這樣的,還剩下五十多天,你找到對象了沒?」義伯已聽說了這件事。
  
  「我……我不會找的。」她已成過親,這輩子不會再嫁給第二個男人。
  
  「什麼?」義伯吃了一驚,「這怎麼成?老爺、夫人將你交給我照顧,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他難過得說不出話。
  
  「被送上斷頭臺嗎?」夕紅鸞深吸口氣,「我早有心理準備,無所謂了。」
  
  「不行,我看還是由我幫你找好了。提示是什麼?我怎麼忘了?」義伯想破了頭就是想不起來。
  
  「義伯,真的不用了,你不要再想一堆怪主意,我是連一樣都不會做的。」
  
  說完,夕紅鸞躲進房裡。
  
  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孤寂與一無是處,或許她應該早點回朝廷處理公事,總比現在這樣等待死期的日子要好過些。
  
  *********
  
  她關在房裡一整天,什麼都不肯吃,直到天黑了,她不禁又想起了石磊。現在的他一定回十裡園和欣欣一起用膳吧?或許再晚點他們會在床上纏綿到天亮,就跟以前她和……
  
  搖搖頭,她只能仰首苦笑,坐在視窗看著天上的月亮,合該是個秋風送爽的時候,她卻淚流滿面。
  
  叩叩--
  
  外頭傳來叩門聲,她沙啞著嗓音開口。
  
  「誰?」
  
  「是我。」義伯吸口氣說:「我送晚膳給大人用。」
  
  「義伯,我說我不餓。」她搖搖頭,「你拿下去。」
  
  「大人,你不吃,我就不走,端著餐盤在這裡等到你出來。」義伯非常盡職的說道。
  
  夕紅鸞無奈,只好走過去將門打開,「把餐盤擱著就行了。」
  
  「不,我要親眼看你吃完晚膳。」義伯將餐盤放在圓幾上。
  
  「義伯!」夕紅鸞無奈地輕喟,只好坐下來,拿起筷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
  
  「我知道大人心裡難過,皇上突然丟個考驗給你和另外三位大人,心裡壓力之重,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義伯在一旁碎碎念,卻不知道真正惹夕紅鸞心煩的並不是這件事。
  
  夕紅鸞無動於衷地慢慢吃著。
  
  「大人,真對不住,下午我去曲風右護府問過右護大人有關你聖旨中的提示,他告訴我是『言而有信』」
  
  她猛然僵住,「我說我不會成親,你問這幹嘛?」
  
  「我是想幫助大人,不過我資質駑鈍,實在想不出來這句話關係到什麼,又和誰有牽連。」他都快想破頭了。
  
  「所以我說,即便要找人也絕非易事,如果嫁錯了照樣得死,那又何必麻煩。」情場失意的她早已看開了.
  
  「能這麼算了嗎?就算錯也得試試,說不定瞎貓碰到死耗子。你就……」義伯驚覺自己說錯話,猛地禁聲。
  
  她無奈的一笑,放下筷子,起身走向義伯,「我知道你為我擔心,但天命不可違,一個人的生死早已註定,我不會強求。」
  
  聽她這麼說,淚水溢出義伯的眼睛,「可是大人,你不能死,整個府邸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需要你。」
  
  夕紅鸞望著老淚縱橫的義伯,心想這十多年來她好像第一次見他傷心成這般,因而笑著拍拍他的肩。「別哭了,讓我好好想想吧。」
  
  「真的?!大人願意重新考慮,不再排斥找個對象成親?」義伯這才安下心。
  
  「嗯,你可不能再難過傷心了。」將餐盤交給他,她臉上盡是疲累的線條,「我想睡了。」
  
  義伯看了看盤裡還剩下大半的食物,又皺起眉頭,「你怎麼才吃這麼點?」
  
  「我真的不餓。」
  
  「好吧,那你早點歇息吧。」義伯輕喟一聲,端著東西離開。
  
  夕紅鸞趕緊將門合上,再看向屋外暈黃的月亮,不明白為何天色愈暗沉,她的心情愈灰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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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夕紅鸞回到絳雲左護府已經十多天了,奇怪的是,就從第三天起,陽光又一天天的熾盛,空氣愈來愈乾澀。
  
  京都百姓又紛紛傳起耳語:旱又將至、旱又將至。
  
  夕紅鸞走到屋外,仰首看著熾燙的太陽,一圈又一圈往外擴散,她瞇起眸,眉頭不禁輕攏。
  
  「大人,太不尋常了,不是祈雨有效,旱象已除,怎麼這會兒又火燒大地,連心都煩躁了起來?」義伯這時正好經過,一見她站在外頭便發牢騷。
  
  「我想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出去一下。」夕紅鸞緊咬下唇,話語中帶著一絲隱藏不住的憤怒。
  
  「大人,你要去哪兒?」義伯追到了大廳。
  
  「我去找一個人,去去就回來。」她沒解釋太多,隨即加快腳步離開府邸。
  
  當她來到石家莊門外,躊躇半晌後,還是上前叩了下那銅心獅嘴環。
  
  下一會兒,門房將大門開啟。
  
  她立即說道:「我要找石都統。」
  
  「請問你是?」
  
  「我是絳雲左護。」她對他柔婉一笑,「不知都統在嗎?」
  
  「原來是左護大人,你快請,都統一直在等著你呢。」門房笑說。
  
  「他在等我?」夕紅鸞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底的怒火。好傢夥,竟然為了讓她低頭,當真收回了雨勢!
  
  「對,他正在大廳。」
  
  當夕紅鸞與門房一塊走進大廳,就瞧見石磊正燦笑的看著她。
  
  「你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夕紅鸞劈頭就問。
  
  「嘖,還是女裝的打扮迷人,說真的,有好一陣子不見你,還真有點想你呢。」他的口氣吊兒郎當。
  
  「別油腔滑調了,這不像你。」她受不了地擰起雙眉。
  
  「那你說怎麼樣才像我?」他撇撇嘴。
  
  「我不想跟你耍嘴皮子,老實說,你不必為了對付我,漠視百姓的安危。好吧,你說,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夕紅鸞本來選擇遺忘才不至於太傷心,可是現在這情況居然是如此的時不我予!
  
  「哦,無論我提出什麼要求你都答應?」他的雙腿優閑地往前伸直,露出一抹淡淡的詭笑。
  
  「對,你說。」即便她就快死了,但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黎民百姓又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跟著我學道術,我不希望後繼無人。」他很認真地對她說。
  
  「胡扯,說得好像你已經七老八十了。」她一點也不想聽他鬼扯,「不管你想怎麼對付我,放馬過來吧,前提是你不能再亂動手腳。」
  
  「我動什麼手腳?」他笑問。
  
  「你明知故問,你不知道外頭百姓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她指著外頭,「再這樣下去,又會鬧出人命了。」
  
  「天地良心,你以為那是我動的手腳?」他忍不住大聲一嘆,「唉,虧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怎麼一點都不瞭解我!」
  
  「不是你,那天候怎麼會突然起了變化?」
  
  「你的意思是以後只要變熱或變冷全是我的傑作囉?哈……我說夕紅鸞,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是會祈雨,但也要老天賞臉。」石磊性感的薄唇噙著一抹正中下懷的可惡微笑。
  
  「可是泛舟那天你不是這麼威脅我?」夕紅鸞難以置信的瞠大眼眸。
  
  「不要說威脅,只是句玩笑話,而你又信以為真罷了。」他站了起來,發噱的挑高雙眉,「我發誓這次的旱象與我完全無關,如果我算的沒錯,約莫七日之後就會自動消除,你別太緊張了。」
  
  「這麼說我上當了!」夕紅鸞倒抽一口氣。
  
  「別這麼說,如果你想反悔,我也沒辦法,要不要留在石家莊跟我學道術,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他只不過是放長線釣大魚。
  
  她想了一會兒,他可以耍她,她卻不想做個食言之人。
  
  「好,學就學。」
  
  「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從現在開始,你不介意吧?」
  
  「都可以。」她本來就無所謂,唯一……唯一害怕面對的是他與欣欣在一塊的場面。「欣欣……在這裡嗎?」
  
  「她喜歡十裡園,我就讓她待在那兒了。」他玩味地看著她那微凝的表情。
  
  「你們……你們現在……過得好嗎?」她每問出一個字,心就痛一下,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很好,真該謝謝你對我的醍醐灌頂。」他暗地起唇,笑睇她一臉頹喪。
  
  夕紅鸞深吸一口氣,暗忖,這樣也好,至少欣欣得到幸福了,而她這個將死之人也會獻上祝福。
  
  她笑得有點空虛,「我能見欣欣一面嗎?」
  
  「這樣吧,今晚我請她過來,我們一塊喝幾杯,怎麼樣?」在石磊俊魅的五官中融入一抹興味。
  
  夕紅鸞遲疑一會兒,「好,我也好久沒和欣欣說話了。」
  
  「那好,不知左護要不要到客房歇一會兒?」
  
  「不了,我能在石家莊裡隨意走走嗎?」現在的她哪有心情休息。
  
  「既然如此,就讓我帶你四處看看。」
  
  「不必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兒,不會迷路的。」夕紅鸞才不需要他假惺惺。
  
  「對呀!我怎麼忘了?我的『小兄弟』可是在這兒住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灼灼的目光始終看著她那張纖柔中又帶著倔強的小臉。
  
  「石磊,我……」夕紅鸞忽而轉向他,有許多話放在心上,她想告訴他,可是一看見他那玩世不恭的笑臉時,又卡在喉頭,怎麼也吐不出來。
  
  「怎麼了?有話就直說。」如果她願意及早坦白,他倒可以結束逗弄她的計畫。
  
  「沒什麼,等欣欣來了再說吧。」搖搖頭,她舉步朝前走,那裡是她以前最常待的花庭水榭,看著色彩繽紛的花兒,或許她的灰色心情也可以沾上一些色彩。
  
  石磊的目光始終跟隨著她,他一定要用計測試她,看看她的心裡是否有他的存在。
  
  *********
  
  黃昏時分,吸入鼻子的空氣帶著初冬氣息,給人一種微涼的感受.
  
  夕紅鸞情緒緊繃的坐在石家莊的東膳樓內,等著左欣欣到來。
  
  時間慢慢流逝,她的一顆心也愈提越高。
  
  不一會兒,東膳樓的大門開啟,她抬頭就看見石磊和左欣欣親密的走了進來。
  
  左欣欣一見到她,立刻垂下臉,似乎有點害怕面對她。
  
  「欣欣,你……你還好吧?」夕紅鸞關心地問。
  
  「嗯。」左欣欣看著自己的裙襬,不敢抬頭。
  
  「他對你好嗎?」夕紅鸞又問。
  
  「很……很好。」她小聲地回答。
  
  「那是當然了,我和欣欣現在非常恩愛。」石磊用力將左欣欣鎖進懷裡,還為她夾了好幾樣菜,「瞧,你最近的臉色不太好,多吃點,嗯?」
  
  「好。」左欣欣對他甜甜一笑,還吃下他喂到嘴邊的菜肴。
  
  夕紅鸞卻看得心中充滿苦澀,不過能看見左欣欣得到幸福,她可以漠視自己的感覺。
  
  突然,她看見桌上擺了兩壺酒,她拿起一壺為自己倒了杯,「來,我敬你們……恩愛逾恆。」
  
  「等等……」石磊開口阻止,「你不能喝那壺酒。」
  
  「為什麼?」夕紅鸞一愣。
  
  「這酒……代表愛的蜜釀,是……是石磊為了我請人專門調配的,只有我跟他可以喝。」左欣欣結結巴巴的解釋。
  
  「哦!」夕紅鸞頓時又羞又窘,才發現自己已走不進石磊的生活了,「抱歉,那我喝另外一壺應該無所謂吧?」
  
  「對,那壺就是給你喝的。」左欣欣看著石磊,好像等著他每一個暗示。
  
  「那就好。」夕紅鸞為自己斟酒,連喝好幾杯。
  
  石磊瞇起眸,「你好像從以前就喜歡借酒澆愁?」
  
  「那又怎麼樣?」夕紅鸞睨了他一眼。
  
  「紅鸞,石磊說得沒錯,你不能再喝了,你的酒量向來不好,根本不能喝酒。」左欣欣也開口。
  
  「欣欣,你很幸福?」夕紅鸞苦笑地問。
  
  左欣欣笑得有點僵,「是呀,我很幸福。」
  
  「那……你回去過將軍府嗎?」夕紅鸞找著話題說。
  
  「呃,我還……」沒。最後一個字左欣欣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聽見石磊拿筷子輕敲桌面的聲音。立刻改口道:「石磊陪我回去過了。」
  
  「那就好,因為左將軍很思念你。」夕紅鸞牽強一笑。
  
  「哎呀,瞧你,怎麼吃的?嘴角沾了米粒。」石磊抬起左欣欣的下巴,為她啄去嘴角的米粒,眸光溫柔又體貼。
  
  夕紅鸞趕緊別開臉,強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卻沒發現左欣欣的神情有多緊繃,及石磊灼灼的目光盯著的也始終是她夕紅鸞,不忍稍微移轉。
  
  「來,我再敬你們一杯,祝你們……白頭偕老。」她又喝了杯酒,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在胡言亂語。
  
  「紅鸞,你……」左欣欣到嘴邊的話又被石磊打斷。
  
  「左護,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夕紅鸞緊皎著唇。對,她是不舒服,她從頭到腳都不舒服,尤其是一顆心特別的難受。
  
  「沒事。」她放下杯子,怕自己會酒後亂性、胡言亂語。「今天我不該多喝的。」
  
  說完,她夾了些一菜,強迫自己吃下。
  
  左欣欣小嘴蠕動了下,想說什麼又咽下,只好也跟著猛扒飯。
  
  「咦?你們兩位好姊妹怎麼都不說話了?」這樣的氣氛倒是挺怪的。
  
  「我可以說嗎?」左欣欣抬頭問道。
  
  「我親愛的娘子,當然可以了,不過左護看起來似乎有點累,就擇重點聊,嗯?」他輕聲細語,但暗示性強烈。
  
  左欣欣雖不聰明,但也聽得懂,於是小心翼翼地問:「紅鸞,你前一陣子過得好嗎?」
  
  夕紅鸞看向她,知道她的意思,忍不住揚睫看了石磊一眼,「我……還好。」
  
  「還好?!」左欣欣又朝她挪近幾寸,貼在她耳邊說:「他有沒有欺負你?」
  
  「你說誰敢欺負我們絳雲左護?」石磊打岔。
  
  像是被問到痛處,夕紅鸞又忍不住喝了好幾杯酒。
  
  「喂,你的老毛病怎麼又犯了?別喝了!」天,這女人心情一不好就會酗酒,還真是個壞毛病!
  
  「你很奇怪,每次我喝幾杯酒,你總是在一旁嘮叨個沒完沒了!」夕紅鸞將酒杯重重一擱,「我回自己府邸喝,這樣總成了吧?」
  
  她憤而起身打算離開,左欣欣卻忍不住抓住她。
  
  「紅鸞,別走,再陪我一下,陪我一下好不好?」
  
  「你現在有愛你的男人,不需要我了。」夕紅鸞的口氣苦澀。
  
  「可是……可是……」左欣欣瞟向石磊,見他肆笑地望著她們,那沉斂、平靜的表情卻瞧不出半點他的打算。
  
  她不懂,石磊為何要逼她與他扮演恩愛夫妻的模樣,每每看見他詭異的笑容,她心底就發毛,過去的迷戀早就煙消雲散。
  
  左欣欣好恨大哥左翔,為什麼她要為他所犯的錯誤陷於這樣的絕境?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就是紅鸞,雖然她很不夠義氣的把她們所做的事都招了出來,但她想紅鸞應該不會記恨才是。
  
  「娘子,可是什麼呀?」石磊上前,緊扣住她的腰,漾出的淺笑讓他身上所散發的邪味更多了三分。
  
  「沒……」左欣欣脖子一縮。
  
  「那我回去了,你多保重。」夕紅鸞拍拍左欣欣的肩,倏地轉身,離開了東膳房。
  
  石磊早已看見她眼角掛著的淚珠,和臉上多愁的痕跡,於是獨自追了上去。
  
  「夕紅鸞,你不留下?」
  
  「今晚不留,明天再過來。」夕紅鸞揉揉太陽穴。老天,她還真不能喝酒,怎麼才喝沒幾杯,她又開始昏眩了!
  
  「你怎麼了?喝這麼多,要不要緊?」
  
  本想好好「回報」她的欺騙,怎知見到她這副模樣,他那不該有的不忍與不捨又冒出頭了。
  
  「別管我,我可以自己回去。」她用力推開他。
  
  「你吃味了是不是?」
  
  石磊那要命的話,讓她定住腳步。
  
  「誰吃味了?」她狠狠地瞪著他,「你不要自以為是,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
  
  罵著罵著,她卻忍不住哭了,更恨自己為何要對他情根深種。
  
  從頭到尾是她偽裝左欣欣又偽裝洪巒欺騙他,如今他如她所願的接納了左欣欣,錯又不在他,只不過真與假之間讓她的一顆心紊亂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呀。
  
  「紅鸞。」他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可以,你可以討厭我,但能不能等清醒點再走?」
  
  「不要……」
  
  她想甩開他,他卻用力抓住她,一個反彈力道,她偎進他懷中,四片唇不經意的相觸。
  
  石磊的眸光倏地轉為深濃,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的小嘴,這個動作驚住了夕紅鸞,如果是以前她無話好說,可是現在他有了左欣欣。
  
  她開始掙紮、反抗,對旁人而言她的功夫底子或許不錯,但看在石磊眼底只不過是花拳繡腿,於是猛地將她扛上肩膀,大步邁向他的房間。
  
  「你最好放下我,否則我一定會出其不意的刺你一刀。」她直踢著小腿,嘴裡說著她已厘不清是對或錯的話。
  
  他瞥了眼她倔強的小臉,一字一句冷冷地說:「看來左護總以為自己是對的,那就由我來調教,告訴你哪裡做錯了,又錯得多離譜。」
  
  他用力踢開房門,她的動作也愈來愈蠻悍,讓他受不了地將她甩在離床榻不遠的圓幾上。
  
  「你能不能溫柔一點?要不然我怎麼將這樣的你和太湖畔的美人聯想在一塊?」
  
  「你……你說什麼?」她的神智已開始模糊。
  
  「去年初春,你可曾去過太湖,坐畫舫,賞美景?」
  
  夕紅鸞皺起眉頭,與酒精抗衡地想了好久,「對……我住在江南的姑姑五十大壽,我回去祝壽。」
  
  「那就對了。」他撇嘴一笑。
  
  她可是他找了好久的女人!
  
  夕紅鸞還來不及弄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兩片紅唇又被他狠狠攫住,濕滑的舌放肆地頂開她緊閉的唇瓣,與她的小舌糾纏。
  
  「不,你不能……」她現在不是他的妻子呀!
  
  石磊完全不在乎她的顧慮,瞇起邪眸,附在她耳邊說:「記住,現在的你是夕紅鸞。」
  
  說著,他霸氣地握住她細軟纖柔的腰肢,熱燙的大手在她凹凸有致的曲線上滑動,雖然隔著布料,卻能灼疼她的身。
  
  「石磊,你放開我……」她氣若遊絲,完全起不了作用。
  
  等了她十多天的石磊早已按撩不住置內的疼痛,火灼般的亢奮早巳挺起.蓄勢待發了。
  
  「你面對自己的心吧,我不會放開你。」他火熱的眸直視她的小臉,用力剝開她的衣襟,撫弄那兩隻渾圓有彈性的椒乳。
  
  他粗糙的掌心搓弄著她敏感粉嫩的蓓蕾,激起的酥麻感覺直傳至她的四肢百骸,讓纖弱的她頻頻戰慄。
  
  石磊瞇起眸,光看她那張「夕紅鸞」的臉蛋在他的調情下顯露銷魂嫵媚時,全身血液頓時集聚在下腹部。
  
  「你不能這樣,你有妻子……」天,她腦袋暈沉沉的,在他的捉弄下,殘存的理智快要崩潰了。
  
  「對,我只有一個女人。」他笑說,雙腿緊緊鉗住她不停飛踢的小腳,以上半身重重壓住她妄動的身子,逼視她那對因用力而不停起伏的胸乳。
  
  只有一個女人?!
  
  這句話激得她心口疼痛,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是那個女人了。
  
  突然,他銜住她的耳垂,緩緩舔吮,酥麻的感覺讓夕紅鸞的氣息漸漸淩亂。
  
  但她仍然不敢忘,不敢忘了她是夕紅鸞,已不是他的妻子。
  
  因此,她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他猛地一推,跟著補上一記飛腿。
  
  石磊沒料到她還有力氣跟他周旋,為閃躲攻擊,讓她逮著機會脫身,緊抓住衣裳,奪門而出。
  
  石磊喘息地望著她疾奔離去的身影,突然揚起一彎笑痕。呵,他之所以喜歡逗她,不就是因為她的傲氣和倔強嗎?
  
  這麼富有挑戰性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放她離開呢?
  
  *********
  
  夕紅鸞往前急奔,頭昏眼花地找著當初她以洪巒的身分所待的房間,就算要醉,她也不能醉在他的房裡呀。
  
  突然,她撞到一個人,愕然的看向對方。
  
  「盈兒!」
  
  盈兒面露詫異,「姑娘,你怎麼知道我是盈兒?」
  
  夕紅鸞摸摸自己的臉,才想起自己現在已不是左欣欣了,「沒……沒有……」
  
  「你是石家莊的客人吧?咦?衣裳怎麼被扯破了?是不是遇上什麼事?我……我這就去通知爺兒.」盈兒慌張的說。
  
  「別……別去……」夕紅鸞拉住她。老天,這要她怎麼說呢?難道要告訴她始作俑者便是她口中的爺兒嗎?
  
  「可是你這樣……」不知道為什麼,盈兒總覺得這位姑娘給她的感覺好熟悉,就好像夫人突然變得很陌生。
  
  「我沒關係,只是喝了點酒,醉了。」夕紅鸞搖頭輕笑。
  
  「這個好辦,我知道廚房有種解酒湯,這就去弄來給姑娘喝,你住在這間房嗎?」盈兒指著旁邊那間客房。
  
  「對。」夕紅鸞點點頭,強忍著想抱住盈兒痛哭的衝動。
  
  「那我馬上來,只是倒碗湯藥,不費事的。」盈兒提起裙襬直奔廚房。
  
  夕紅鸞立刻進入房間,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喝下。
  
  她微喘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杯子,告訴自己,幸好她沒亂性……幸好沒亂性……
  
  不一會兒,盈兒來到門外,輕敲門扉。
  
  「姑娘,你在嗎?」
  
  「我在。」夕紅鸞輕聲說道。
  
  盈兒推開門,將一隻碗放在桌上,「姑娘,你快喝下,這個解酒湯非常有效。」
  
  「謝謝你。」夕紅鸞端起碗喝了口,「呃,好辣。」
  
  「我沒喝過,或許它本來就是這個味道。」盈兒說。
  
  「哦。」雖然很嗆,但夕紅鸞還是把它喝光,畢竟這是盈兒的善意。
  
  「呃……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面?我覺得與你似曾相識。」盈兒站在一旁,試著問道:「前一陣子我都住在十裡園,你去過那裡嗎?」
  
  夕紅鸞的手一震,怔忡半晌才說:「沒有,你可能認錯人了。」
  
  「這樣呀!抱歉,我失禮了。」盈兒見湯碗已空,「那我將空碗端走了,你休息吧。」
  
  待盈兒離開不久,夕紅鸞卻覺得腦子更昏眩了,甚至看不清前方的景致。老天,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盈兒給她喝的解酒湯有問題?
  
  可是她沒必要害她呀!
  
  夕紅鸞難受的站起身,想上床休息,沒想到還沒碰到床,她已支撐不住,倒在床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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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9 00:14:56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石磊經過視窗,猛地震住,因為他看見躺在地上的夕紅鸞。
  
  他立刻撞門而入,將她抱了起來。
  
  「你怎麼了?」
  
  「頭好暈……」夕紅鸞難受不已。
  
  「你剛剛也沒醉成這樣呀。」他將她抱到床上,擰著眉問。
  
  「盈兒給我一杯解酒湯,喝下後就……很難受……」她揉著眉心。
  
  「什麼?你喝了廚房的解酒湯?!」石磊倒抽一口氣。老天!他忘了告訴盈兒,廚房的解酒湯早被他喝光了,那罈子已被廚娘放滿了補藥。
  
  這下可好,補藥配上酒精,她不熱暈才怪!
  
  「好熱……」她只覺得身子發熱,心跳加速,全身佈滿汗水。
  
  「熱的話,就把衣裳褪下吧。」他瞇起眸,看著她火紅的迷人小臉,以及縮著身子喘息的怯懦模樣。
  
  當他要解開她的衣襟時,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朝他搖搖頭。
  
  「為什麼不?」瞧她已虛軟得連一絲力氣都沒有,還要抗拒。
  
  「欣欣……」她用盡所有的力氣,「你不能負她。」
  
  「關於這點,不用你操心。」他溫柔地脫下她的上衣,卷起肚兜,凝視她豐滿的椒乳,隨即吮住那柔美香甜的乳丘,細細品嘗那份滑綿滋味。
  
  「呃……」夕紅鸞受不了地逸出嬌吟。
  
  他看得出她十分克制。
  
  「不要假裝喝醉,我知道你心裡有我,那就解放自己吧。」
  
  她低啞的吟嘆和啜泣是如此的動人,纖細的身子在迷亂中扭動,這美……讓他的眼神陡地轉為火燙。
  
  石磊的舌尖在她柔美的蓓蕾上繚繞,一手緊握住那彈性凝脂,兩指一夾,輕輕揉轉,讓她倏地一顫。
  
  當他吻到她豐乳下的心型紅痣時,突地挑眉笑說:「現在我更加確定是你了。」
  
  「什麼?」她意亂情迷。
  
  石磊沒回答她,火熱的吻持續往下,經過她平坦的小腹,在她那可愛的卷卷毛髮上徘徊。
  
  「別……」她才輕喊出聲,褻褲已被他扯落。
  
  「你這小騙子沒資格說不。」他肆笑的說,突地拉高她一條玉腿,盯著她那絕美的幽徑,「原來絳雲左護的這裡和其他女人一樣。」
  
  夕紅鸞的腦子雖然有點暈沉,卻很清楚他在說什麼,「你……你不要碰我……可惡的男人!」
  
  「你該知道可惡的男人自有可取之處。」
  
  他粗糙的中指在她的穴口輕輕試探,讓夕紅鸞下腹一酸,頓時濕意已浸染了腿窩處。
  
  「你還是一樣敏感!」
  
  見夕紅鸞癱軟地貼在他懷中,在他指頭的抽拔下發出聲聲嚶嚀,他雙眸亮起火辣的光束。
  
  「這樣是不是更舒服?」
  
  他的大拇指撳著那穴前花苞,態意的擠壓,這份狂熱讓夕紅鸞受不了地急喘。
  
  「嗯……」她半瞇著眸,小手緊抓著他的手臂,「不……不可以……」
  
  理智和慾望在腦海裡展開拉鋸戰,讓她更快速陷於激情的狂野中。
  
  摩擦的激水聲衝擊著兩人的耳膜,她的熱情、她的嬌柔,就像是火,燃燒著他本就熾熱的慾望。
  
  「啊!」漸漸到達興奮狂喜的境界,夕紅鸞的下處不由自主地抽緊,緊緊夾住他的手指,迷亂他的心。
  
  他的亢奮狠狠一悸,倏地挺拔,慾火狂燃的疼痛讓他受不了了。
  
  「讓我看看你有多美。」
  
  他赫然高舉她的玉腿架在肩頭,近距離欣賞那緊閉的花門不停抽合的美麗,還有點點晶露沾染其中。
  
  「你……別……別……」夕紅鸞扭動身子,腰肢就像蛇般狐媚,尤其是那兩瓣嫩肉不停動顫,著實引人激狂。
  
  她羞怯地伸出顫抖的小手想要遮住前庭,這下又來不及顧及被掀高的肚兜,一隻凝乳就這麼從裡頭露出了紅梅,讓石磊的眸光驀地變黯。
  
  石磊恣意一笑,邪氣地伸手摸上她雪白的嫩乳,那軟熱綿滑的觸感,刺激著他的呼吸,控制不住地變得急促。
  
  「不能……放開我……」夕紅鸞的思緒全亂了。
  
  她無力掙脫,只好拚命掩胸、夾腿,好制止他繼續的進犯。
  
  「不能放開?好,那我就不放開。」他放縱的低笑,挑眉看著她那副欲迎還拒的模樣,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不是這樣,我……啊!」
  
  他突地緊擰她的乳蕾,讓她忍不住縮了下肩,羸弱的脆弱更加深她媚人的一面。
  
  不一會兒,夕紅鸞渾身佈滿熱汗,揮發了不少剛剛誤食的藥性,腦子漸漸清楚。
  
  儘管如此,她依舊提不起力氣推抵,更恨自己居然還有點期待,期待他接下來會做的那些事。
  
  「你真是個尤物!」
  
  他突然抽出埋在她體內的手指,指尖滴下晶瑩的蜜津,馬上讓他吮了去。
  
  「唉,真香!」
  
  石磊煽情的動作令她全身燥熱,只好舔著乾澀的唇,好舒緩體內不斷焚燒翻騰的慾望。
  
  而她舔唇的無意義動作就像是火,一把狂肆燃燒的火,將他原就止不住的熱慾更加狂熾的烘燒了起來。
  
  「求你……」她無力地說。
  
  石磊直盯著她兩枚緊繃的小乳頭,並將手上殘留的蜜津抹在上頭,笑得邪氣地問:「你求我什麼?求我好好捉弄你,就跟你捉弄我一樣?」
  
  「什麼意思?」她聽出他話中另有含意。
  
  「夕紅鸞,你敢惹我,就要勇於承擔。」他始終不肯放開她的腿,還刻意俯身聞著她腿間的女香,胡碴輕觸著那片嫩心,刺激她輕顫、酥麻。
  
  「我……我只是女扮男裝跟在你身邊學道術,跟你沒……沒什麼深仇大恨。」她淚眼迷濛地為自己解釋。
  
  「真的只是這樣?」石磊勾起笑,大手蓄意劃過她那片柔軟的毛髮,輕觸藏匿其中的一顆小珍珠。
  
  夕紅鸞的呼吸一窒,跟著急喘了起來.
  
  「很多事情都得抽絲剝繭,一層層剝除障凝,厘清真相。」他邊說邊輕輕挑開包裹在珍珠外頭的肉衣,瞧著它漸漸發紅、腫脹。
  
  「啊!別……」天,他到底碰她哪兒,為何他的動作讓她這般難受?
  
  隨著他霸氣揉擰的動作愈來愈粗魯,夕紅鸞已無法多想,直搖著腦袋,不停喘息,就怕一口氣喘不過來。
  
  「我現在正在弄懂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怎麼能停呢?」見她柔媚的體態,他的嗓音已控制不住地粗嗄嘶啞。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的心亂了,身子熱了,腦袋更是一團火焰。
  
  石磊低笑,看著蜜液潺潺自那前庭流下。
  
  「不懂沒關係,咱們可以等辦完事再算帳。」
  
  夕紅鸞還來不及細想,他竟捧高她圓潤的雪臀,掰開蜜瓣,伸長舌頭往內一頂,吮吸著那香甜的蜜津。
  
  「啊!」她身子一繃,下處微微抽搐了起來。
  
  頓時,稍稍清晰的腦袋再次混沌,激情的焚燒讓她失去所有的思考……
  
  石磊的舌頭不斷在穴口抽送,每次挺進,鼻尖都會撞上那敏感的珍珠,漸漸帶著她達到喜極的巔峰。
  
  「磊……石磊……」她忍不住喊著他的名。
  
  此刻的她已忘了自己是誰,他是誰,左欣欣又是誰。
  
  而石磊的男性早已硬挺,蓄勢待發,於是他迫不及待地解開褲頭,將那亢奮之物抵著輕顫的花心口。
  
  「剛剛是不是很舒服?瞧你都濕透了,連床單也弄濕了。」他肆笑,還不停在那兒撥弄。
  
  「我……」極度興奮之後,她已陷入半昏迷狀態,可私處的空虛仍令她難耐地蠕動身子。
  
  石磊自然明白她想要什麼,於是他對準甬道猛力往內一送,讓悸動的亢奮徹底填滿了她。
  
  看著懷裡的小女人因為這一擊而徹底清醒,震愕的眼神勾起他一抹邪惡的笑。
  
  「不,你不能這樣,絕對不能……」
  
  她還有羞恥心,不想讓自己成為破壞好友幸福的女人,只好振奮起那不堪一擊的力道輿他抗衡。
  
  「你的身子還不聽使喚,別跟我張牙舞爪.」
  
  說完,他更加狂肆的在她體內衝鋒陷陣,與她一塊投入他所點燃的慾焰中。
  
  「啊……」她的幽徑仍像處子般緊實,不但鉗緊了他,也帶給自己一股無法漠視的狂喜。
  
  夕紅鸞無力反抗,甬道在他的摩擦下已充血腫脹,因此變得更加敏感,每一次抽送都無法控制地泌出更滑膩的產物。
  
  突地,她渾身緊繃,下腹急遽收縮下,幽徑擰住他的熱物,頓時達到極喜的境界。
  
  緊銜住他的粗大的穴兒不斷產生痙攣,給了他更加銷魂的滋味。
  
  終於,在一股緊縮的刺激下,他發出一聲低吼,再次往她體內重重一擊,火熱的種子就此爆發開來……
  
  *********
  
  天方亮,夕紅鸞幽幽轉醒,才發現自己居然全身赤裸的躺在石磊的臂彎中。
  
  她立即坐直身子,昨夜的慾火纏綿頓時在她腦海裡蘇醒,驚得她瞠大眼,深深感到懊惱、歉疚。
  
  怎麼辦?這絕不能讓欣欣看到,更不能讓下人撞見,她應該離開,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遠遠的。
  
  於是她立即穿上衣裳,才打算離開,又被他長臂一伸擁進懷中。
  
  「你要逃到哪兒去?」
  
  「我要回府。」她慌張地說。
  
  「回府?你不是答應要留下?」他撇撇嘴,沒打算放開手。
  
  「我是答應你留下來學道術,不是讓你……」她完全不能接受現在這種情況。
  
  老天,就是因為對他難以忘情,才會任他……
  
  「絳雲左護位居高位,只能玩人卻不給人玩,太說不過去了吧?」他瞇眼笑看著她,「只不過換個身分,何苦這麼麻煩呢?」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瞪大眼。
  
  「我的意思是,你在洞房花燭夜時可是非常熱情的,現在何必有太多顧慮?」他笑問。
  
  「洞房花燭……你……你連這個也知道了?」她錯愕不已。
  
  「沒錯,但似乎知道得太晚了,早讓你玩過了。」石磊坐直身子,壓根無意掩蔽自己裸露的身軀。
  
  她羞澀不已,趕緊撇開臉,撫著胸口,顫抖著嗓音說:「我沒玩你。」
  
  「沒玩我?」他起身套上衣裳,「一會兒男、一會兒女,一下子是欣欣、一下子是夕紅鸞,拿出一堆身分耍得我團團轉,你還說沒玩我?」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她想為自己辯解。
  
  「只是什麼?只是為了你的閨中密友?」石磊半瞇著眸直盯著她。
  
  說到欣欣,她的心就一疼,轉身拭去淚水。
  
  「沒錯,我是為了她,所以我現在更不該背叛她,你既然與左家前嫌盡釋,就好好待她吧。」
  
  看她為此落淚,石磊的心一熱,立刻抓住她的雙肩。「你以為我喜歡的是正牌的左欣欣?」
  
  「不是嗎?你們不是挺恩愛的,那……那就好。」她奮力想擺脫他的手,「放開我,我們以後別再碰面了。」
  
  「想都別想,我喜歡的女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騙我、瞞我、要我的夕紅鸞,冒牌左欣欣。」他讓她轉身面對自己,抬起她的下巴,大聲吼道。
  
  「你……你說什麼?」她一怔,完全不敢相信。
  
  「我說我很不要命的喜歡你,這樣夠不夠?」這女人還要他說幾次?
  
  「可……可是欣欣怎麼辦?不……我不相信……」這一定是他報復她的手段之一,先掠奪她的心,再騙得她團團轉。
  
  「昨晚你逃離大廳後,我就派人送她回左家了。」他瞇起眸,「是我逼她與我演這齣戲,就是想試探你的心。」
  
  「你們聯手欺騙我?」這下她更意外。
  
  「不,應該說欺騙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夕紅鸞掩著唇,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更沒想過他喜歡的女人是她……
  
  「你這是什麼反應?」他皺眉凝視她淚眼汪汪的樣子。難道他喜歡她,讓她這麼難受?
  
  「你不該喜歡我……不該……」她低泣。
  
  「為什麼?」他的臉色陡地一變,「難不成你另有意中人?」
  
  她拚命搖頭,想起自己已沒有多久的日子可活,便哽咽得說不出話,更不知該如何對他解釋。
  
  「那麼是?」
  
  「我不是那種可以跟你白頭偕老的女人,絕不是,所以……石磊,你還是徹底把我忘了吧!」她淚水狂流,止不住心傷,「讓我走。」
  
  「你又不是我,未免太早斷言了。」他睨著她,發現她依舊有事瞞著自己,「說,這次我不准你再欺騙我,到底有什麼事讓你這麼傷心?」
  
  她淚眼迷濛的瞅著他,像是要將他的影像永遠刻劃在腦中,「說了也無濟於事。石磊,我真的要走了。」
  
  「或者該說你根本沒事,只是想用眼淚打發我,告訴你,我如果真在乎眼淚,已不知收了幾個女人在身邊了。」話雖這麼說,但其實他還真怕她的眼淚。
  
  每每看她哭,他的心就莫名緊揪,疼得他發愁。
  
  「那就別在乎我吧。」
  
  「紅鸞……」
  
  該死!他投降了。
  
  「我剛剛說錯了話,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有什麼事?我相信這世上沒有我擺不平的事。」
  
  聽他這麼說,夕紅鸞欣慰地笑了,「我知道……但這世上還是有許多事不是想擺平就擺平得了。」
  
  說完,她沖出房間,連讓他挽回的機會都不給。
  
  石磊瞇起眸,暗忖,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
  
  夕紅鸞離開石家莊之後,石磊一直心神不寧,即便走在路上,看見前頭有姑娘的背影與她神似,他都會誤以為是她而攔下對方。
  
  強忍了半個月後,他終於發現自己對她的感覺不僅止於喜歡的程度,或許這世上已無其他女子可以如夕紅鸞那般,無論是心理或是肉體,都與他這麼的契合。
  
  罷了,愛上一個女人又如何?想他石磊也已達適婚年紀,為石家莊找個女主人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如果他這輩子真要與一個女人長相廝守,那就是夕紅鸞了。
  
  就在他下定決心後的第二天,石磊特地穿著一身華服前往絳雲左護府,當門房開啟大門,一見是位陌生人,便開口詢問。
  
  「請問你找誰?」
  
  「我乃刑部都統石磊,請問左護大人在嗎?」石磊不得不報出名號。
  
  「啊!原來是石都統,快裡面請坐,小的這就去請大人。」
  
  在門房的帶領下,石磊走進這個壯觀卻不失柔美的府邸。
  
  一路上有小橋流水、假山造景,轉過拱門還可聽見清脆的水滴石塘聲,宛如銅壺滴漏、珠敲玉皿,跟著那水流沿著一旁假山壁、琉璃壑,潺潺而過,最後在眼前的石巖上形成一道美麗輕飄的白練。
  
  好個精心設計的絳雲左護府!這不也代表著女主人的蕙質蘭心、高雅格調嗎?
  
  這時,管家義伯走了過來。
  
  「這位是?」
  
  他打量著石磊,瞧他一身白綾袍、湛青伏虎褂、絳紅藏青的錦囊束於腰際、緹邊翹頭靴合織細緞,看來身分必然不凡,尤其是那雙深黝如黑曜石的眸子、英挺的五官、挺拔的身材,一頭黑髮披散在肩上,絲毫不亞於另外三位護衛呀!
  
  門房隨即說:「管家,這位是刑部石都統,是來見大人的,就不知大人是否在大廳?」
  
  「石都統!」義伯瞠大眼,暗暗將他與夕紅鸞配起對來,「呃,我們大人不在大廳呢。」
  
  「那麼她在何處?可否替我通報一聲?」石磊笑問著這位一直打量他的管家。
  
  「大人說了,她暫時不見客。」義伯一臉為難。
  
  「哦!如果我非要見她呢?」石磊對他眨眨眼,笑得極為曖昧。
  
  他的表情暗藏著對左護大人有這麼點意思,況且義伯正在傷腦筋該如何為大人尋覓良緣,倘若石都統真的喜歡大人,還真是正中他下懷呢!
  
  「我看這樣吧,石都統,你就自個兒去見她吧。」他咧著嘴笑說。
  
  「請問她在哪兒?」
  
  「後面的荷花池畔。」義伯轉身指著方向,「打那兒轉個彎,過個小花榭廊,就可以看見了。」
  
  「多謝。」石磊拱手,直接往管家所說的地方走去。
  
  經遇小花榭廊,他聞到了陣陣花香,直沁心脾,再抬眼,眼前的一灘池水更是湛藍得耀眼。
  
  夕紅鸞就坐在池畔的大石上,輕撥水面,望著水裡的荷花出神,嫋娜纖巧的姿態讓荷花相形見絀。
  
  「你一人躲在這兒,很逍遙嗎?」
  
  他的聲音震住了夕紅鸞,她吃驚的回頭,竟看見了盤旋腦海多日的男人!
  
  「你……你怎麼來了?」
  
  半個月了,原以為她再也見不著他,如今一見,她才發現自己好想他。
  
  突然想起什麼,她趕緊收斂心情,往他身後一瞧。
  
  「為何沒人通報我?」
  
  「我人都來了,你不見也得見,再通報豈不是浪費時間?」他笑得邪魅,眸光卻無法從她妍秀婉約的臉龐移開。
  
  她此刻坐在荷花池畔的纖柔模樣,讓他想起在太湖畔的初遇,那抹沁柔之美還真是傾國又傾城。
  
  「你還真偉大,居然連我的人都聽你的!」她娟秀的眉一皺,「說吧,你是拿出什麼來賄賂他們?」
  
  「因為我讓他們認為我就要成為這座府邸的姑爺。你說,他們能不放我進來嗎?」
  
  她的小臉驀地一熱,「你胡說什麼?!我得去說說他們。」
  
  他抓住她的柔荑,往懷裡一帶,「你何必躲著我?既然你不去找我,我自然得來找你了。」
  
  「你找我做什麼?」她扁著嘴,「我不是說了……我們別再碰面了。」
  
  「我石磊想要的女人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以為騙得我團團轉之後就可以一走了之,也太看不起我了!」
  
  「對,我是騙你,可是我……我……」她開始抽泣,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滑落。
  
  「噓,別哭,這樣好像我欺負你。我就是喜歡你,才來找你的呀。」
  
  「我不要你喜歡。」本來不想哭的,但面對他那多情的雙眸,她還是控制不住地滴下眼淚。
  
  「偏偏我就是又愛又喜歡,怎麼辦呢?嗯……我看這樣吧,咱們乾脆成親,不就解決一切問題?!」他話語輕柔,眼眸突然變得幽深.
  
  「成親?!」夕紅鸞猛地推開他,「不要,我不想嫁人。」
  
  「為什麼?」他口氣低沉。
  
  「因為那只是多此一舉。」就怕成了親,龍鳳帖上的伴侶不是他,這樁婚姻將會成為讓他難以忘懷的痛。
  
  「多此一舉?!」石磊抬起她的小臉,「說真的,我還是頭一次聽人將成親說得這麼不堪。不過你現在不點頭沒關係,我保證你總有一天會是我的妻子。」
  
  「石磊,你這是何苦,大家都知道你成了親,娶的是左將軍的千金,就別再來糾纏我了。」她推開他,朝後面喊道:「義伯……義伯……」
  
  不一會兒,管家義伯趕了過來。
  
  「大人,什麼事?」
  
  「麻煩你把石都統請出去。」夕紅鸞不得不這麼做。
  
  「這……」義伯瞠大雙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瞧石磊那無辜的表情,他不禁想為他說句話,「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這裡到底是誰的府邸呀?
  
  「義伯,你趕不走我的,別費事。」石磊坐了下來,還蹺起二郎腿。
  
  他那四平八穩的模樣讓夕紅鸞看了就氣,咬著唇說:「你憑什麼?我可以請人趕你出去。」
  
  「那你趕呀。」他挑眉又道:「還有,如果你不肯嫁給我,沒關係,咱們就先來上課怎麼樣?」
  
  「什麼?」
  
  等了他半個月,好不容易看見他,他居然是為了上課?!
  
  「聽說你向皇上請了長假,現在應該很閑才是。」石磊挑起眉,望著她那雙驚愕的眼,露出一抹笑,「請假就是為了對付我?」
  
  「呃……」夕紅鸞啞口無言。
  
  「義伯,我這麼喊你可以嗎?」石磊笑嘻嘻地對一旁管家問道。
  
  「當然可以。」
  
  「請你為我準備一間房,我要在這裡住上一陣子,平時除了去刑部看看之外,都會待在這兒。」石磊倜儻的笑說。
  
  義伯的腦子裡直轉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你不肯嫁給我……
  
  這麼說,他是真的對大人有意思?
  
  哎呀,大人也真是的。要找到皇上提示的對象很不容易的,石都統這樣的人才更是萬中選一,再說嫁了總比不嫁來得好,至少是個機會。
  
  「是,我這就去。」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決定推波助瀾,讓左護大人別再推辭了。
  
  眼看義伯就這麼「聽話」的離開了,夕紅鸞有一瞬間完全忘了反應。
  
  天啊,是她走錯府邸了嗎?怎麼變成這個男人當家了?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樣的方法讓義伯亂了神智,但我不會留你的。」夕紅鸞氣呼呼地瞪著他,「你是要自個兒走出去,還是被人抬出去?」
  
  「別逞強,紅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他扯唇一笑。
  
  紅……紅兒?!
  
  「你喊我什麼?」她臉兒燒紅,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男人用這種露骨的稱呼輕薄她。
  
  「瞧你,現在臉一紅,更像紅兒了。」石磊用力攬住她的腰,瞧著她吹彈可破的粉嫩腮幫子。
  
  「你……你太過分了,別以為我不敢動手,以前是我讓你三分,再說只要我隨便一喊,這府邸的護衛便會把你團團包圍起來。」她雙手抵著他的胸,當聞到他呼出的男性氣息時,那晚的纏綿、體味又酥麻了她的心。
  
  「呵!」石磊輕鬆肆笑,「好啊,你儘管把人叫來,如果把我打成重傷,你就要照顧我囉!」
  
  「誰要照顧你?!」她秀眉緊蹙,臉蛋漲紅,緊握的拳頭朝他的臉孔直直揮去。
  
  石磊矯健一閃,握住她的小手。「你來真的?」
  
  「當然來真的。」她揮出另一手,意外的是這回他沒有閃躲,讓她結結實實的擊中臉頰。
  
  「哎呀,痛痛痛……沒想到我的娘子這麼殘忍。」石磊大聲喊道。
  
  「你!」看他的臉頰一片紅腫,她慌張地問道:「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閃呢?」
  
  「我以為你下不了手。」他露出無辜的表情。
  
  夕紅鸞沒轍地瞪他一眼,拉住他的手說:「跟我來。」
  
  「是,娘子。」他偷偷的笑了。
  
  「住口,誰是你的娘子!」夕紅鸞回頭低斥,心底卻漾著一絲感動,明白他對自己有心她應該感到開心,但礙於皇上的旨意,卻讓她開心不起來。
  
  石磊,你不要對我太好,這樣會讓我更捨不得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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