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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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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慕楓- 【教父(藍色酒館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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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2 00:25:1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未來柳葵只想和孟小球過著平凡不受打擾的平靜生活,並且在彼此都準備好的時候,生幾個延續兩人骨血的可愛娃娃,一家人過著幸福的日子。

  但是,現實往往不能盡如人意。

  開了三、四個小時的車回到台北之後,時間已接近他和小球約定的時刻,他以為一開門就會看見她,但是迎接他的卻是空蕩蕩的屋子。一抹失望悄悄地劃過柳葵的心頭。

  他先將髒衣服分類整理好放進洗衣機內,然後簡單地梳洗一下,耐心地等候盂小球出現。

  在他們約定的時間過了十分鐘之後,他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小球在電話裡跟他說今天的課只到下午三點,也沒聽說她下午還有什麼社團活動,況且她一向都很準時。

  再者,她如果臨時有事也應該會打通電話跟他說一聲才是。

  柳葵心念一動,隨即掏出手機撥了孟小球的電話號碼,電話才響了兩聲就被切斷--「您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嘟聲後開始計費。」

  小球沒有理由拒接他的電話,是不小心按錯鍵還是……

  他又撥了一次,結果仍舊相同。

  一定是哪邊出了差錯。他的心猛地一蕩,蕩漾出惶恐不安的氛圍,這一次他打的是孟家的電話,彼端很快就有了回應。

  「喂,孟公館。」

  「我是柳葵,請問孟伯父在嗎?」他力持語調平穩,不露半點蛛絲馬跡。

  「葵少爺,我去叫先生。」

  「謝謝。」他耐心地等著,不一會兒話筒裡就傳來孟鴻基的聲音--

  「葵,你打電話過來不會是要跟我說,小球今天晚上不回來睡了吧?」

  「呃,不是的……」他連忙否認。

  孟鴻基卻大笑,「我沒那麼老古板,更何況小球和你在一起,我再放心不過了。唉……」他忽然又歎了一口氣。

  這麼看來小球不在家了。「伯父,你為什麼歎氣?」

  「女大不中留,這句話說得還真是一點都沒錯,你到台南去的這幾天,小球經常咳聲歎氣的,整個人無精打采,一直到今天才又恢復元氣,下午上完課之後,她也沒回來,是不是跑到你住的地方去了?」  

  「唔。」他含糊其詞地帶過,心中卻更加地擔憂她的安危。

  小球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他索性順著孟鴻基的語氣道:「伯父,那……小球今天晚上會晚點回去……」

  孟鴻基呵呵笑,「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年輕人高興就好。」

  掛斷電話之後,柳葵開始在腦海中搜索,赫然發現自己對小球的交友狀況和同學一無所知,不過幸好,他至少還記得一個人--

  「抱歉,我們還沒開始營……」

  「是你啊!」James笑笑地道:「我聽小球說你戒酒了,你應該不會是要跑來偷喝酒的吧?!我可是會跑去密告的喔。」他這直屬學長是最挺學妹的。

  「我有點事想請教你。」柳葵正色道。

  James似乎也察覺到他神色裡的一絲凝重。「怎麼了?」

  「小球從三點下課之後就行蹤不明,我想請問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學校裡和哪個同學的感情最好?」也許那人會知道小球的下落。

  James立即想到,「陳巧莉,我打電話給她。」

  「謝謝。」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陳巧莉充滿意外驚喜的嗓音傳來,「蔚學長,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巧莉,今天下午上完課後,你有沒有和小球在一起?」她們兩個經常湊在一起。

  「有啊.我們一起走到校門口,然後有個中年男子叫住她,說什麼葵被其他幫派的小混混打傷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小球聽完之後二話不說,立刻坐上那個男子的車走了。」

  James將她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柳葵聽。

  是誰捏造他受傷的消息拐走小球?目的又是什麼?「問她知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他點點頭,又問。

  陳巧莉聞言思忖了一下,努力地回想,腦海中忽然綻放出一道光芒,「我記得小球好像叫他……達叔!沒錯,她就是叫他達叔,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順口問問,那……沒事了,再見。」James沒讓她有追根究底的機會,掛斷電話後對上柳葵的視線,「她聽到小球叫那個男人達叔,你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嗎?」

  是宋建達!他為什麼要捏造他受傷的消息騙走小球?「我知道,謝謝你的幫忙。」

  「需要幫忙嗎?」小球有難,如果有需要,他當然也應該要伸出援手。

  「謝謝,我自己去解決就好。」沒有必要讓其他人趟這淌渾水。

  James也不勉強,「需要的時候說一聲。」

  「嗯。」他轉身走向門口。

  Hermit忽地出聲,「你往南方去找。」

  南方?停頓了一下,柳葵點點頭,才又邁開步伐。

  他立即飛車趕往赤日盟總部,途中撥了通電話給一個許久未聯絡的好友。  

  「老兄,你總算從墳墓裡爬出來了。」嘲弄的語氣裡漫著一絲淡淡的欣喜。

  「別揶揄我了,能不能幫個忙?」

  「這還用問!要我做什麼?」他沒有第二句話。  

  「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幫我查出宋建達的下落?」柳葵將車停在赤日盟總部門口,火速地下了車。

  「沒問題,等會兒打給你。」對方說完話也不等他回答就將電話掛了。

  柳葵理所當然地在門口被攔下來。

  這種場面委實尷尬不已。「抱歉,你……不能進去。」高層的興衰鬥爭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囉有資格置喙的。

  另一名較年輕的男子顯然不知道柳葵的身份,不客氣地出聲趕人,「你當這裡是飯店啊,愛來就來嗎?走走走,快走,免得等會兒被揍。」他不明白良哥為什麼要對眼前這個男子那麼客氣?呃……他那凌厲的眼神真的很嚇人。

  阿良連忙斥責他,「你不懂就少開口。」

  年輕男子只好乖乖地閉上嘴。

  柳葵也無意為難不相干的人,「宋建達他在不在裡面?」

  「達叔他不在。」阿良照實回答。

  車庫裡是沒看到宋建達的座車,那麼他應該是不在總部裡。柳葵定定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才轉身回到車上等好友的消息。

  年輕男子望著柳葵坐進車內,不解地道:「良哥,他是誰啊?你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客氣?」

  他是新進的成員,所以不知道葵哥是誰。「不懂就少開口,他是上上任老大葵哥,以後再見到他別太放肆……」他很高興看到葵哥又振作起來,他相信葵哥一定會再回來領導赤日盟的。

  年輕男子打了個哆嗦,下一次罩子要放亮一點才行,不然改天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我知道了。」

  柳葵一坐進車內,口袋裡的手機立即響了起來,「在哪裡?」

  「唉,你終於打算跟他對決,要回那些原本屬於你的東西了嗎?」對方有些好奇地問,嗓音裡有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

  「沒有,那些東西他要就拿去。」他一點都不在乎。

  「那為什麼這麼急著要知道他的下落?」彼端的人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焦躁地道:「先把位置告訴我,等等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好吧。」對方給了個明確的地點。

  那個地方……不正應驗了Hermit要他往南去找的提示。柳葵旋即掉轉車頭,急駛而出。

  「你找宋建達做什麼?」

  他沉聲回答,「他抓走小球。」他不在乎赤日盟、不在乎失去的那些財產,只想遠離台北、遠離赤日盟去過平靜的日子,但是宋建達卻抓走了孟小球--這將會是他犯下最致命的錯誤。

  「你不會是現在隻身要去救孟小球吧?」

  柳葵默認。

  「等等,你又不知道他身邊帶了幾個爪牙,就這樣單槍匹馬闖進去太危險了,等我一下,我馬上帶人過去。」

  「謝了,我可以等,但是小球不能等。」若是宋建達敢動小球一根寒毛,他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們晚點再聯絡。」

  「葵……」

  宋建達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酒,一邊思索著要用什麼方式才能不費力氣的得到孟小球,嗯……用迷藥好了。

  待會兒讓人送點吃的跟喝的去給她,等藥效發作之後,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一打定主意,他立即吩咐一旁的手下,「你讓廚師準備一份簡單的餐點,摻人一些迷藥,然後送去給孟小球。」

  「達叔,這樣不好吧?」男子有些猶豫,「孟老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候就麻煩了。」

  宋建達勃然大怒地拍桌,「到底是我聽你的命令還是你聽我的命令?」

  「當然是我聽達叔的吩咐。」男子垂下頭。

  他餘怒未消,「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少廢話,快去。」

  「是。」男子只能奉命行事。

  陡地,一陣音樂鈴聲迴盪在偌大的客廳裡。

  宋建達的視線掃過客廳內的每一個人。  

  大夥兒都面面相覷,俱是搖頭。  

  他循聲瞟見了扔在沙發一隅的背包,那是孟小球的背包。

  立刻有人拿了背包趨前送到他手中。

  他打開背包取出鈴聲兀自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是柳葵。

  他怎麼會那麼湊巧地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孟小球?!宋建達不悅地將電話切斷,但是只間隔了幾秒鐘,方纔那一陣音樂鈴聲就又再度響起。

  還是柳葵。他索性將手機關機,免得聽了心煩。不過,柳葵沒和孟小球聯絡上,一定會起疑心的。看來他得馬上採取行動,免得夜長夢多。

  「你……」他抬起眼,「叫廚房不用準備餐點了。」

  「是。」聽令辦事的人毋需有意見。

  他站起身,「其餘的人都在這兒好好給我守著,要是出了差錯,我可不饒你們。」語畢,他隨即邁開步伐朝軟禁孟小球的房間而去。

  「喂!有沒有人在啊1我口渴要喝水……」遠遠地就聽見孟小球在房內大聲嚷嚷,「我要喝水!」

  守門的嘍囉冷冷地回道:「浴室裡有水。」

  「我要喝的是茶、是白開水,不是自來水。」

  「把門打開。」宋建達示意。

  在門打開來之際,他大跨步地走進房間內,眼角瞥見一道黑影由高處朝他衝過來,他反應迅速地避了開去,凝目細看才發現孟小球手中豎握著一支尾巴磨成尖錐狀的牙刷。

  下一秒,他的手下即刻動手奪走她手中那危險利器。

  「好了,你們全都出去,把門鎖上,沒我的命令不准開門。」宋建達有些急躁地揮揮手。接下來的部分他自己一個人就行了,他不會無能的連個手無寸鐵的丫頭也搞不定。

  「是。」所有人魚貫地退到房間外,最後一個還帶上門鎖好。

  房間內頓時只剩下孟小球和宋建達,防身的武器被奪走讓她的心情更加悚懼不安,「你……你要做什麼?」她的神經開始繃緊,戒慎恐懼地望著他。

  宋建達一步又一步地逼近她,饒富興味地反問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鎖在房間裡還能做什麼?」

  他臉上猥瑣的神情讓她冷汗不住的從脊椎淌下,濕透了衣服,她假裝聽不懂,努力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離,「達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沒關係,我們可以直接用做的。」他忽然欺身逼近,僅差一公分就抓住她了。

  「啊--」孟小球尖叫一聲,勉強閃開去。恐懼登時像一波波兇猛的海浪,轉瞬間就將她吞噬。他……他怎麼敢打這種主意?他是長輩,她剛剛還叫他一聲達叔,他竟然無恥至此?

  「我就不信你能飛天鑽地。」宋建達邪笑地解開襯衫的扣子,打算先跟她玩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消耗掉她的體力,然後再將她拆吃入腹。

  「達、達叔……你是開玩笑的吧?你跟我爸也算是朋友,你是長輩,怎麼可能會對我有非分之想呢!」她捺下心中無邊無際的恐懼,強顏歡笑道。

  「從現在開始,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不然等會兒兩人肌膚相親的時候,她還叫他達叔,那多掃興啊。「我保證會好好疼惜你的。」

  她覺得噁心想吐,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不知廉恥的人渣、禽獸?「你最好別亂來,要是動了我一根寒毛,我爸會把你剁碎了餵狗。」她的虛言恫喝是想讓他有所顧忌,不敢亂來。

  「沒有一個父親會忍心讓自己女兒變成寡婦,讓未出世的外孫沒有爸爸。」他跟著繞著房間打轉。

  既然多說無益,她也不用跟他客氣了,「我寧願死也不會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糟蹋。」

  宋建達不痛不癢地道:「要死是很簡單的事,不過你爸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忍心讓他無依無靠嗎?」

  孟小球的決心動搖了,她若真的死了,那爸怎麼辦?就這麼微微怔忡之間,她一時不察被撲倒在地,他壓在她身上,呼出的熱氣輕拂過她的臉頰,她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

  他的手隔著衣物在她的身上放肆地游移。

  好想吐……在她察覺到他生理上明顯的反應之際,恐懼在她的心底爆炸開來,轟掉了她所有的知覺。

  驀地,一連串震天價響的槍響連綿不斷地迴盪在屋子裡,就連慾火焚身的宋建達達也迅速地回復了理智,翻身站起。

  「怎麼回事?」他揚聲詢問房間外看守的人。

  「我們也不清楚。」門外的人一樣納悶不解。

  又是一陣槍響。

  「去看看。」他總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是。」他們領命而去。

  有人來救她了嗎?孟小球戒慎恐懼地縮到角落去。她不敢想像,若是槍聲再晚一些時候響起,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幾分鐘之後再度響起了兩聲槍響,「砰!砰!」然後就是一片讓人膽戰心驚、全身繃緊的靜默。

  外面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宋建達不安地上前轉了轉門的把手,還是鎖著。

  那兩個笨蛋真是的!也不會先把門鎖打開再去辦事,就這樣把他鎖在房間裡,要是他們出了什麼意外回不來的話,那他不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那兩個白癡!」他的心情益發地焦慮煩躁,憤憤地抬腿踹了門板一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孟小球瑟縮了一下,雙眼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敢稍有鬆懈。

  忽然,門板上傳來一陣聲響,感覺像是有人在打開門上的鎖。

  「誰?」宋建達大喝一聲,詭譎的氣氛揪緊了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外頭還是只有僕僕梭梭的聲音,沒有任何回應。

  「誰在外面?」他再一次大喊,抓不著頭緒的感覺幾乎快要逼瘋了他。

  「叩」的一聲,門鎖已經打開。

  宋建達連忙抽出腰際的槍,幾個跨步將孟小球抓到身前掩護自己,屏息地等候門外的人進來。

  「啊!你放開我……」她尖叫掙扎。

  門被一腳踹開來,柳葵浴血地出現,宛如自地獄前來索命的惡魔撒旦一般。

  「葵哥!」孟小球見到救星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她是很希望能夠平安脫險,但是也不希望葵哥為了救她而受傷。

  宋建達心下一震,他完全沒料到柳葵會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外頭的人呢?」

  「死了。」他不帶一絲溫度地道。眸光瞟向模樣有點兒狼狽的孟小球,眼神瞬間轉為凌厲,冰霜凝結。

  「你……你只有一個人?」卻輕易地擺平了他派駐在房子四周的十餘名手下……一陣戰慄陡地貫穿了宋建達,徹骨的寒意迅速地在他體內蔓延開來,滲透進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裡。

  「你要財富、你要權力、你要赤日盟都隨你,我不在乎,但是你不應該打小球的主意,現在放開她,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柳葵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帶有蝕骨的寒氣。

  猶如死神的宣判讓宋建達的四肢發軟,差點握不住手中的手槍……等等,手槍?

  他剛剛被柳葵的森冷嚇傻了,一時之間忘了自己手中還握有一把槍和孟小球這張護身符。

  他先拉起孟小球,用她的身體來護衛自己的安全,以免柳葵有機可乘。「她的死活此刻掌握在我手中,你憑什麼命令我?站住!」他發覺柳葵正悄悄地逼近。「她可是我的保命符呢,如果你不想她慘死在你面前,最好照著我的話去做。」槍口正對準孟小球的太陽穴。

  柳葵停下腳步,「你想怎麼樣?」

  「把槍丟過來。」柳葵手上的槍無疑是一顆不定時炸彈,時時刻刻威脅著他的性命,太危險了。

  「葵哥……」要是葵哥把槍交給宋建達,那她和葵哥的下場……宋建達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沒關係。」柳葵安慰她,依言將手中的槍輕拋出去。

  宋建達動作迅速地將槍踢到一邊去,懸在半空中的心頓時定了下來,氣焰也跟著高張,「你不是說要我馬上放了孟小球,才讓我死得痛快一點,要是我不放,那你是不是要把我千刀萬剮?」

  「沒錯。」他語調子平地道。

  宋建達得意地狂笑,「你現在要怎麼把我千刀萬剮?」此刻的柳葵對他來說已經不具任何威脅性,他才是掌控一切的人。

  柳葵默然不語。

  「現在是我最大,我要你死你就得死,我要你活你才能活。」宋建達手中的槍口轉而瞄準柳葵的胸膛。「不過,你是我的計劃裡最大的絆腳石,說什麼我都不會留下你來妨礙我。」

  「達叔,我求你,不要傷害葵哥……」孟小球最先豎起白旗,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她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他殺死葵哥。

  「小球,你不用求他。」柳葵無所謂地道。

  「可是……」宋建達擺明了要他的命。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起了劇烈的顫抖,有沒有人能救救她和葵哥啊?

  「柳葵說的沒錯,你不用求我,因為他非死不可。」宋建達太過得意忘形,因而疏於防備地露出身體。「我讓你能送他最後一程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說再見吧!」

  「不要啊--」孟小球不停地尖叫,使盡全身的力氣想掙脫宋建達的手去護衛柳葵。

  「砰!砰!」兩聲槍響響起--

  孟小球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空,一顆心直往無底深淵沉去,徹骨的寒意迅速凍結了她體內的血液。

  她沒有勇氣睜開眼去面對殘酷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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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2 00:25: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彷彿過了有一世紀那麼久,孟小球才聽見耳畔的呻吟聲,葵哥還活……咦?不對啊,這不是葵哥的聲音。

  難道……霎時,她只覺得全身冰冷。

  「荀,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要替我挨子彈引」柳葵撐起倒地的柳荀,他胸口的衣襟被鮮血浸濕了一大片,怵目驚心。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等到宋建達大意疏忽的那一刻,他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藏在身上的另一把槍好對付他,但是荀的出現卻不在他預料之中。

  柳荀在千鈞一髮之際飛身撲進房中,將柳葵推開,挺身替他挨下那一槍。

  是葵哥的聲音,荀哥受傷了?孟小球睜開眼睛一探究竟,果然看見安然無恙的柳葵正扶著胸口一片鮮紅、臉色卻蒼白若紙的柳苟。

  「葵哥,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她先是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又為柳荀的傷勢擔起心來,「荀哥的傷要不要緊?」

  「我……不要……緊……」柳荀痛得頻頻抽氣。

  柳葵準備要抱起他, 「不要說話,我先送你到醫院去。」

  柳荀按住他的手,「大哥……先,呼……我把話……說完。」

  「以後說也一樣。」時間緊迫。

  「不行……我要現在……說……咳咳……不然我不……去醫院。」

  柳荀頑固得跟頭牛似的。

  拗不過他,柳葵只好依他,「那你說吧。」

  柳荀頻頻深呼吸來緩和胸腔燒灼般的火熱痛楚,「大哥……對不起……」

  他終於親口道了歉。

  柳葵沒有回答。

  他又繼續說下去,「我、我知道……我做了那些事……沒有資……格請你原諒我……也不值得你原諒……但是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他也不想再多解釋些什麼。

  「說完了?我們到醫院去。」

  「還……沒。」

  柳荀的嘴唇逐漸發紫,瞟了瞟橫死一旁的宋建達,他是死有餘辜。「大哥,你回來領……導赤日盟,好不好?赤日盟……本來就是你的……你才是赤日……盟的盟主……」赤日盟需要大哥的整頓。

  柳葵抿著唇。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去醫院……」柳荀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

  孟小球緊張地道:「葵哥,荀哥他流了好多血……」

  「我答應你就是了。」柳葵終於點頭同意。

  「謝--」只說了一個字,柳荀就不支地暈厥過去。

  「荀哥--」孟小球大驚叫道。

  柳葵立即將他抱起,「小球,我們走。」

  「喔。」她完全沒了主意。

  柳葵抱著弟弟才一轉身就遇上帶著一批人趕到的好友。「你怎麼來了?」

  男子很無趣地四下瞟了瞟,「真是,枉費我還特地帶人過來。」

  他知道好友是擔心他的安危,才會丟下手邊的事馬上帶人趕過來幫他,「我得馬上送荀到醫院去,這裡就麻煩你了。」

  男子嘀嘀咕咕地道:「當我是清道夫啊……」念歸念,他還是吩咐下去要大夥兒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現場……

  「就是這裡。」柳葵和孟小球帶著孟鴻基到維也納森林。

  孟鴻基探手推開厚重的木門,悅耳的風鈴聲在耳畔輕響。

  「不好意思,我們酒館還沒開始營業--」眼前推門而入的中年男子有點兒眼熟,他應該在哪兒見過他。James的聲音在瞧清楚中年男子身後的兩人之際戛然而止。「小球,這位是?」腦海中忽地靈光一閃--

  他曾經在牆壁上的那一些照片裡看過他,沒錯,有一張他和Kin的合照。

  「學長,他是我父親孟鴻基;爸,他就是我的直屬學長蔚傑。」孟小球簡單地介紹。「Kin在嗎?」

  柳葵將帶來的禮盒放在桌上。

  「伯父,你好。」James斯文有禮地打了招呼。

  吧台後的Hermit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

  Narcissus則繼續整理他的琴譜。

  「謝謝你照顧小球。」他聽小球說過她的學長很照顧她。

  「伯父,你太客氣了,小球是我的學妹,我本來就應該多照顧她一些,請坐。」

  小球以前提過她的父親是赤日盟的人……赤日盟!他記得那些來酒館內勒索的小混混也說他們是赤日盟的成員,那……恰巧被Kin幫忙過的孟老不會就是小球的父親吧?!「伯父,你認識我們老闆嗎?」

  落了座,孟鴻基笑笑地說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再一次鄭重地跟他道謝卻一直找不到他,沒想到原來我們距離這麼近。」

  救命恩人?James相當好奇地問:「可是Kin說他只是讓你借宿一晚,幫你做了一些針線工作,又借你一些藥而已,跟救命又有什麼關係?」

  孟鴻基捲起袖子,出示手臂上將近十公分長的疤痕,「這就是他當年幫我做的針線活,很漂亮吧?」

  「哇!哇……」

  James大吃一驚,原來Kin所謂的針線工作竟然是幫人縫合傷口!Kin到底還隱藏了多少能耐?

  「James,你在鬼叫個什麼勁--」Kin手拿著菜刀走出來。

  「好久不見了。」

  孟鴻基激動地起身走向Kin,給他一個狗熊式的大力擁抱。

  Kin連忙將手中的菜刀高舉過頭,免得菜刀在混亂中捅進孟鴻基的肚子裡,那可就麻煩大了。「別激動、別激動,小心我手裡的菜刀。」

  孟鴻基帶點責怪意味地道:「這些年來你為什麼不跟我聯絡?你知道我住在哪裡,也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當初他身陷險境,若不是Kin伸出援手,他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請坐。」

  Kin笑了笑,「又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所以就沒有去打擾你。」

  「那哪叫打擾!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孟鴻基喃喃地抱怨。「還有,你在這兒開了店也不通知我……」太不夠意思了。

  「你當時已經謝過了。」Kin提醒他。

  但是他覺得不夠,「那還不足以表達我的感謝。」他一向秉持著「受人點滴,湧泉以報」的信念行事,希望有機會能好好報答他的恩惠。

  Kin微微蹙起眉,「我怕的就是你這樣開口感謝、閉口報答的。」

  孟鴻基從差如流,「好吧,我不說了。」他會將他的救命之恩放在心底,一輩子不忘。

  Kin這時才注意到他身後的孟小球和柳葵,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他忍不住露出會心一笑,為人與人之間奇妙的緣分安排喝彩,原來James的學妹是孟鴻基的女兒,而她和柳葵是一對。

  不論分離多久、不論相隔多遠,有緣分終究還是會兜在一起的。

  「今天不營業。」Kin宣佈。今晚他只想招待老朋友。

  不待Kin吩咐,James立即在酒館的門外擺上「本日公休」的牌子,再將門鎖上,阻絕不必要的干擾。

  Kin站起身,「你們先坐一下,我煮幾樣拿手萊請你們嘗嘗。」

  Hermit開始調酒,漂亮利落的動作有吸引人目光的魔力。

  充滿強烈個人風格的Jazz樂曲從Narcissus美麗修長的手指下流洩而出,優雅抒情的音符讓人沉醉。

  「James。」

  James走向吧台端起Hermit調好的三杯酒,不消問,「紅粉佳人」當然是給小球的,剩下教父和「神風」。

  「照舊。」Hermit看出他的遲疑。

  為什麼Hermit會調教父給柳葵飲用?以前頹廢不振的時候是,脫胎換骨之後還是,到底有什麼意義?他邊走邊想,將酒送上。

  他將紅粉佳人遞給孟小球,將她拉到一旁輕聲地問:「小球,我怎麼都沒聽你提過赤日盟的老大,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她指向柳葵,「他人不就在這兒。」

  什麼?柳葵他竟然就是赤日盟的老大?!James愕然,下巴差點掉到胸前,「既然他是赤日盟的老大,當初為什麼會那麼落魄潦倒?」

  他沒有忘記柳葵第一次踏進維也納森林時的樣子,當時他隨著四、五個小嘍囉前來酒館勒索,因為Hermit調給他的一杯教父而被同伴羞辱的悲慘遭遇……誰想得到他竟然會是赤日盟的老大!Hermit的眼睛肯定是X光,可以透視人心。

  還是女人真有奇怪而無法解釋的神奇第六感?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維也納森林裡有一面貼了許多照片的牆,上頭貼滿了Kin從世界各國拍回來的照片,最近又新增了一張,是柳葵和孟小球甜蜜依偎在一起的合照。

  開店營業前的準備工作已經完全做好了。

  James偷瞄了一眼又擺著一張酷臉的Hermit,嘴角悄悄地綻放一抹壞壞的笑,「Kin,你上次不是要我去問那個女客人願意出多少價碼來買我們其他三個嗎?」

  Kin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揚起笑,「你還真去問了!」

  Hermit目露凶光地瞪著James,不敢相信他真的那麼做。

  James一臉無辜地道:「你不是要我去問嗎?」

  他很感興趣地問:「她怎麼說?」眼中閃爍著瞭然的光芒。

  James公佈遺憾的結果,「那位女客人只對Hermit情有獨鍾,對我們其他三個沒興趣。」

  Kin摩挲著下巴,不是挺認真地感歎,「這可真傷人呢……」

  「對啊,就是說嘛。」James點頭附和。

  Narcissus只是冷眼旁觀,身上依舊寒氣逼人。James那小子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要讓Hermit氣得跳腳了。

  James笑笑地提議,「Kin,我們找一天來辦個公開招標的活動好了,價高者得,得標者可以有我們陪伴一整天的時間,來看看誰的身價最高,你覺得怎麼樣?」

  「聽起來是挺有趣的。」Kin頷首表示。

  Hermit火大地吼,「有趣個鬼啦!Kin你幾歲啦?還跟他玩這種幼稚的遊戲。」話鋒一轉,她尋求之Narcissus的支持。

  「Narcissus,你也說句話嘛。」

  Narcissus順手敲了個琴鍵,無可無不可地道:「隨便。」就算真的要辦,大概也沒幾個人敢親近他。

  Kin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老了嗎?」他現在正值壯年耶,外表看起來會像老頭子嗎?

  隨便?James欣喜地揚起眉,難得Narcissus的興致好,沒潑他們一頭冷水。「Kin,你覺得我們要訂在什麼時候好呢?」

  Kin煞有其事地沉吟著,「嗯……不過事先要有足夠的宣傳,這樣辦起來才會熱鬧……」

  Hermit為之氣結,「要賣身,你們自個兒去。」她可不奉陪。

  Kin搖了搖食指,「Hermit,不可以這麼不合群喔。」

  James點頭如搗蒜,「沒錯、沒錯,而且Hermit是我們酒館最受歡迎的大紅牌耶,怎麼可以缺席!」

  Narcissus的嘴角有幾乎察覺不出來的輕揚。

  「James,閉上你的嘴!」

  Hermit氣得直跳腳,還來不及臭罵他一頓,悅耳的風鈴聲又在吟唱著。

  她努力地將胸臆間的怒氣沉澱下來。

  James陽光般的笑容瞬間照亮整間酒館。

  Kin的親切笑顏可以輕易地拉近與客人間的距離。

  只有Narcissus的冰冷依然故我,一點也不受影響。

  「歡迎光臨。」維也納森林繼續敞開懷抱,迎接上門的顧客。  

  三名女孩粲笑地推門而入……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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