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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佟 - 【墮落的天使(藍色酒館之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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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4 00:01:2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艾佟-墮落的天使(藍色酒館之七)

這一個月裡,她要徹底解放自己!  
上PUB買醉,穿得像只騷狐狸,  
釣個帥哥來段一夜情,  
她要使壞不想再當個乖乖牌天使,  
可她踏出墮落的第一步似乎有點不順喔,  
跟朋友哥哥借的房子居然有了新屋主?!  
這霸道男還竟在見面的第一晚就剝光她……  
呃,誰教自己酒喝得太茫吐他一身,  
既然他心不正也別怪她意圖不軌,  
就來個魔鬼交易──當他情人四禮拜,  
供她食衣住行育樂以及床上初體驗,  
只是沒想到自己似乎挑了個貪心的愛人,  
做她的情人還不夠,  
連舍監、保鏢、司機都要兼去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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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4 00:01: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溫柔恬靜、優雅有禮——這是認識她的人一致的評語。

她是出生矜貴的大家閨秀,無論何時何地,她是完美無瑕,可是,這並非她希冀的人生,她想要想笑就暢快大聲的笑,想哭就涕泗縱橫的哭,今天高興就把頭髮染成火紅,明天心血來潮把自己變成全發尤物;生命隨時有可能是盡頭,難道不應該隨心所欲、多采多姿的過嗎?

喔,她忘了先自我介紹,她是「韓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韓紀優——紀律、優雅,父母幫她取名字的時候顯然已經替她設計好形象,對他們來說,放縱自己任性妄?是墮落的開始,尤其是女孩子,言行舉止更應該端正謹慎,不能稍有差池。

她瞭解他們的期待,她從來不教他們失望,可是,她真的很想?自己活一次,而既然答應在她正式對外公開身分之前,她享有一個月的獨立自主,他們就不應該偷偷派人跟著她……

端起面前的咖啡杯,韓紀優不經意的瞥了斜前方的黑色西裝男子一眼,她終年無休?公司賣命了三年,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假期」,說什?也不能遭到破壞。眼眸輕掃,在右手邊隔壁桌的三位元都會女子當中,她找著了能幫自個脫身的最佳女主角,因?她們都擁有一頭及腰烏亮的鬈發,差別在於她風情萬種的秀髮總是規矩的綰在頭上,可惜啊!

迅速收回視線,她可不能讓那個跟蹤者起疑心,不過,她不忘了注意右手邊女子們的一舉一動,當然,她們閒聊的話題自然一一落入她耳中——

「我們今天晚上去維也納森林好嗎?最近上頭盯得好緊,天天加班超時工作,我都快精神崩潰了。」雙手支著下巴,穿著火辣性感的美豔女子眼神像跌入縹緲的幻境,「我好想念kin,這幾天老是夢到他迷人的笑容。」

「我還以?你比較喜歡酷酷的Hermit了」長得眉清目秀的俏佳人語帶調侃,

「套一句你的話,像氣他那種富有正義感的『男人』帥呆了。」

「你幹?老拿這件事取笑我?」美豔女子不悅的斜眼一瞪,自己是沒有一開始就認Hermit的真實性別,但她也沒有啊!

「誰教你三心二意,一點原則也沒有,先是看上Hermit—現在迷上Kin?接下來是下是要換NaNissus?」

「那又怎?樣?像我這樣的大美女,本來就應該配上Narcissus那種美男子,不像你,也不懂得先衡量自己有多少本錢,竟然看上Jame那種小男生。」

「關於愛情,年齡不是問題。」她是喜歡James充滿陽光般的朝氣,那是她這種寂寞人最欠缺的生命力,他仿佛光源引導著迷失在都市叢林的靈魂走向光明,他逗人開心,教人忘卻啃蝕心靈的蕭索。

「你少天真了,關於愛情,小事會變大事,不是問題也會成?問題。」

「那也是我的問題,與你無關。」

「對,那是你的問題,」看起來精明幹練的女強人再也無法忍受好友們幼稚的爭論,「所以,你們兩個都別爭了,喜歡誰討厭誰那是自己的事,誰也管不著。」

兩人終於把嘴巴閉上,可是依然不眼輸的死瞪著對方。

「沒見過像你們這?好笑的人,又不是在搶男朋友,有必要這?認真嗎?」

「她把我說得好像花癡一樣。」美豔女子提出控訴。

「你喜歡把花癡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攬,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別想栽贓給我。」清秀俏佳人很不服氣的反擊。

「你別欺人太甚了!」

「你真是莫名其妙!」

「拜託,你們兩個別又來了。」能幹的女強人當然不願意浪費時間聽口水戰,還是趕緊轉移她們的注意力,「我們晚上到維也納森林喝一杯,像這種沒約會的周末夜晚,最適合到那裏享受Narcissus的琴聲。」

「不去了。」

「我也不想去。」

這兩個女人可真的是一點也不肯退讓,身?她們的好友,這種時候只能做一件事——暫時把她們分開來,她們才會冷靜下來,「Anna,你臉上的妝都掉了。」

「是嗎?」美豔女子慌慌張張的打開皮包,取出小鏡子一瞧,臉上的彩妝果然黯淡了許多,尤其是晶亮嫣紅的唇蜜已經被吃掉幾乎不留痕?,嘴唇不見性感的色澤,她必須馬上補妝,「我去一下化粧室。」

「真是的,沒見過像她這?愛漂亮的女人。」清秀佳人忍不住對著狂奔而去的女人皺起眉頭。

見狀,這對韓紀優來說可是絕佳的好機會,她從容不迫的起身尾隨而去,她的「保鑣」也馬上盡責的跟過去,當然,他很識相的保持距離以免驚動她,可惜化粧室男賓止步,他只能守在外頭徘徊。

然而等了又等,一身火辣性戚的女子早就離去,他家小姐卻遲遲不肯出來,他開始擔心小姐會不會爬窗落跑,不及細想,小姐終於款款動人的出現,可是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小姐走路的姿態太過風騷,這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一分鐘後,他找到答案了,他以?的「小姐」其實是那位辣美人,換言之,真正的小姐早就走掉了。慘了!他把小姐跟丟了,這下子怎?回去跟夫人交代?

此刻,韓紀優手舞足路的在街上漫步閒蕩,她終於可以享受獨立自主,放縱自己隨心所欲,她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體驗多采多姿的生活,做自己想做卻不能做的事,譬如上PuB買醉,或者找個男人來一段露水姻緣……是墮落,是靡爛,她不在乎,這將是她生命中最值得回憶的時光。

******

走著走著,韓紀優不知道自己怎?來到這個地方,因?那片觸動靈魂的藍嗎?

是的,放眼望去的藍不是天空,那叫寂寞,由憂鬱和孤寞組合而成,深深吸引著她飄蕩疲憊的軀體,親切呼喚著她找不到歸屬的靈魂。

這是什?樣的地方?

坐落在臺北街頭巷道內的一間小酒館,拾兩級階梯而上,刻工細膩的木頭板上有「維也納森林」的字樣,推開厚重的木門,風鈴聲隨著門板的移動響起,昏黃的燈光,木質地板、吧台,藍調爵士樂繚繞在小小的空間,淡淡的雞尾酒香充斥在鼻間。

店裏有個奇怪的規矩,它沒有功能表,想吃東西只能看充當廚師的老闆Kin今天想煮什?,不用自己點酒,臉龐帥氣、打扮中性女酒保Hermit會憑感覺調製一杯屬於你的酒。

酒館有架演奏用的大鋼琴,專屬的琴師Narcissus每日在此演奏,Kin有時也會下場吹奏他的薩克斯風,他們一起合奏的樂聲更令人心醉;另外,這裏有個半工半讀的大學服務生James,他年輕又開朗的性格讓酒館裏充滿了笑聲,這是寂寞人與寂寞人相聚的地方,矛盾的是它一點也不令人感到寂寞。

原來,這裏就是西餐廳那幾個女人談論的地方,韓紀優直直走到吧台,渴望的目光落向正在甩動調酒杯的Hermit,「我想喝酒。」

?眸瞧她一眼,Hermit輕輕吐了一句「歡迎」,便不發一語的繼續手上的動作,不到一分鐘,她將一杯調酒交給James送到客人手上。

「那是什??」雖然酷酷的Hermit看起來惜話如金,她還是熱情的想與「他」攀談,她不再是時時刻刻謹言慎行的大家閨秀,她可以把禮儀教條全丟進海裏喂鯊魚,當然也可以像個花癡纏著帥哥不放。

「『愛情』。」

「很美的愛情。」沉靜在沙華酒杯中乳蛋白色的愛情如此聖潔高貴,會是什?樣的滋味呢?「我也想要這樣的愛情。」

取來琴酒兩盎司、萊姆汁一盎司及綠色薄荷酒二分之一盎司,Hermit一一倒入隔冰杯中,加入冰塊後用調酒匙攪拌均勻,接著從冰箱拿出一隻雞尾酒杯,再將調酒過濾至冰涼的雞尾酒杯裏,最後在杯緣點綴一粒醃漬的綠櫻桃和薄荷葉,然後推到韓紀優面前。

「你給我的不是愛情。」薄荷綠和乳蛋白相差太遙遠了。

「我們店裏沒有Menu,我只調屬於你的酒。」

太有意思了,她愛極了這種屬於自己的感覺。纖纖玉指點了一下面前的調酒,她好奇的問:「這又是什??」

「『墮落的天使』。」

微微一怔,她的唇角傭懶的上揚,「這個名字我喜歡。」

「每個人都會有掙脫束縛,放縱靈魂走向墮落的欲望,尤其是不能擁有自我的名門閨秀,就好像墮落凡間的天使,一旦親近愛恨填癡的塵世,又怎?可能當個規規矩矩的天使?」

「說得好,可是我不是什?名門閨秀千金小姐。」至少這一刻不是。

淡淡的一笑,她的工作是調酒不是挖人隱私,人家不想承認就算了,只是這初來的客人全身散發出來的貴氣卻是無法掩蓋,就好像墮落凡間的天使,即使認識人世間的七情六欲,天使還是天使,終究不屬於這個有喜有怒有哀有樂的世界。

似乎想證明自己出生平凡,韓紀優一口氣把調酒乾了,醺人沁涼的酒香在唇齒發酵,漸漸的竄向她的四肢百骸,「好暍,我還要再來一杯。」

一會兒的工夫,Hermot再送上一杯墮落的天使。

咕嚕咕嚕,沒幾口就暍得只剩下冰塊,韓紀優的笑容在酒香的薰陶下越顯燦爛,看得出來,她有點醉了,面具卸下,珍藏在內心的歡樂與哀愁再也擱不住了。

「李斯特根據德國詩人弗雷利格拉特的情詩『只要你能愛,就去愛吧!』譜寫了『第三號愛之夢氣歌詞大意如此——『我的愛之夢,將綿延至永遠,雖然我倆已分離。我的愛之夢,我知仍然綿延,雖然它並非現實。在沉寂的深夜裏,聽你奇妙的心聲,到黎明始知你已遠去。我的愛之夢,充滿了柔情和蜜意,如同你擁抱著我,夜夜月下,願幸福滿溢,愛之夢永歡樂。』很美很美,是不是?」

「你也可以追求你的愛之夢。」

「是啊,如果我可以擁有自己的一輩子。」她的無奈寫在眉宇之間,她能夠作主的只有接下來的短短一個月,她想?自己製造的回憶數不清,恐怕沒什?機會尋找愛情,倒是一夜情還有可能。

仿佛聽見她心底的渴望,Narcissus的琴聲突然從藍調爵士樂轉進鋼琴之王李斯特的古典音樂世界,第三號愛之夢響起,讓夜多了一份浪漫。

「好美的琴聲!」韓紀優忍不住發出讚歎。

「Narcissus的琴聲總是令人忘我。」

把雞尾酒杯推回去給Hermit,她眼巴巴的問:「我真的不能來點別的嗎?剛剛那杯愛情看起來真的非常Perfet!」她好想品嘗各種滋味。

「我很堅持。」

「真好。」從小到大,她不能有自己的堅持,只能按著別人的期望走,讀書、工作、人生目標,當然也包括未來的婚姻,她從來不是自己的主人。

「你要不要來點吃的?」James活力四射的蹦到她身側。

看到超級陽光男孩James,她頓覺陰霾散去,落寞也隨之一掃而空,「這裏不是沒有Menu嗎?我怎?知道可以吃什??」

「我們老闆煮什?,你就吃什?。」

「我喜歡Surprise。」她的生活從來沒有意外,什?事情都是預定好的。

「那保證令你滿意。」

約莫十五分鐘後,James熱勁十足的?她上菜,「老闆很高興你如此欣賞他,他特地?你做了檸檬蝦、甜橙派、苦瓜絲和麻辣雞柳。」

這一刻,韓紀優只能傻傻的瞪著面前的餐點,這些食物擺在一起好像不太協調。

「我們老闆不但幽默風趣,而且創意十足。」Janes很狗腿的看了kin一眼。

?頭望向kin,他迷人的笑容裏有一抹透徹的智慧,她點頭致意,再度把視線移向面前的餐點,這位老闆確實創意十足,酸甜苦辣,這四道食物把人生說盡了。

「我可以再來一杯吧?」她問向Hormit,接著開始享受K1n?她準備的酸甜苦辣。

看她的樣於,Hermit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很可能會暍醉酒,不過她好像很需要大醉一場,還是由著她吧!

後來,就因?這「由著她」的念頭,韓紀優醉得趴在吧臺上呼呼大睡,任憑人家呼喚搖晃,她就是下願意睜開眼睛,酒館打烊的時間到了——

「你把人家灌醉到底想幹什??」James曖昧的對著Hermit眨了眨眼睛。

「她不勝酒力關我什?事?」Hermit酷酷的撇清關係。

「可是現在人醉倒了,怎?辦?」

「我怎?知道。」

「老闆,難道我們要把她關在店裏睡上一夜嗎?」James根本是明知故問,老闆當然不可能如此對待客人。

kin笑盈盈的看著三位工作夥伴,「你們誰送她回家?」

「Hermit。」一個幸災樂禍,一個冷冷的畫清界線,James和Narcissus非常一致的把責任推給罪魁禍首。

「我……:我不知道她住哪裡,怎?送她回家?」真是的,她根本是自找麻煩。

「那就帶回家啊!」James顯然很高興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樣子。

「爛主意。」

「不然,請警察過來處理,或者直接賞她一盆冷水。」Narcissus真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Hermit不認同的皺著眉,不過還來不及做出回應,Kin倒是先打退他的提議,

「這怎?可以?她是店裏的客人,我們有照顧她的必要,再說她也沒有惹是生非。」

突然,韓紀優皺著眉坐直身子,「你們好吵哦!」

四個人同時一怔,她酒醒了嗎?

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半晌,她像是想到什?似的笑了,隨即把她斜背在身上的皮包擺上吧台,雙手忙碌的伸進皮包裏頭東翻西找,化妝包、鋼筆、記事本、鑰匙、皮夾……一個接著一個散落在吧臺上。

「你有什?需要幫忙的地方嗎?」Kin笑容可掬的詢問她。

?眸看了他一眼,她防備的搖了搖頭,雖然處於意識不清不楚的狀態,她自我保護的本能可沒有遺忘,接著,她把吧臺上的亂七八糟全推給Hermit,「我的錢不見了,你幫我找找看,我要付帳。」

如果前一刻他們還以?她酒醒了,現在他們可以確定她醉得一塌糊塗。

「你可以先告訴我,你住哪裡嗎?」Hermit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可是正義感作祟,她沒辦法放一個暍醉酒的女人不管。

皺著鼻子,韓紀優顯得很困擾,不過下一刻她卻笑了,她拿起吧臺上的記事本,打開折起來的那一頁遞給Hermit,「我住在這裏。」

你看我,我看你,這種情況不太對勁,不過,有她的落腳之處總比沒有好。

「哎呀,我找到錢了!」韓紀優興高采烈的拿起皮夾,掏出幾張千元大鈔豪氣萬千的放在吧臺上,「這樣夠嗎?」

「太多了。」

「沒關係,你調的酒真的很贊!」豎起大拇指,她接著軟綿綿的往前一趴。

「你不可以在這裏睡,我送你回家。」Hermit趕緊把她扶正。

「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胡亂的把吧臺上的東西塞回皮包。

歎了聲氣,Hermit在?人同情的目光下護送韓紀優回家。

******

「你還好嗎?」Hermit實在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一路上,韓紀優不是咯咯笑個不停,就是哼著沒有人聽得懂的歌,不過,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愛的「醉漢」,此時此刻的她終於不見優雅的貴氣。

「好啊、好啊!」韓紀優傻呼呼的拍著手。

白眼一翻,Hermit覺得頭越來越痛,「我是問你還好嗎?」

「好啊、好啊!」如果不是一臉的傻裏傻氣,她看起來跟清醒的人沒什?兩樣。

無聲一歎,她怎?以?自己可以跟一個醉傻的女人溝通呢?她啊,還不如儘快把麻煩送回家比較實際。

終於,她們抵達寫在記事本上的地址,那是一棟非常氣派的住宅大廈,Hermit不忘先向韓紀優確定一下,「這是你住的地方嗎?」

微微眯著眼睛,她好認真的研究門牌,過了將近三十秒鐘,總算點點頭了,

「對啊、對啊,我住在這裏。」

這是什?情況?Hermit不確定的瞪著她,她看起來好像沒來過這個地方。

「謝謝你送我回來,拜拜了!」嘻!又是一陣傻笑,韓紀優揮了揮手,搖搖晃晃向前走去。

「還是我送你進去吧!」免得她還沒開門,就在門口睡著了。

「不用了,我會走路。」?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她雙腳用力彈跳著。

唇角抽動了一下,Hermit實在笑不出來,她當然會走路,問題是她能不能走到目的地?

就在她閃神的時候,韓紀優已經蹦蹦跳跳的進了大廈,而且通過警衛確認過身分,搭上電梯前往十一樓。

鑰匙呢?紅通通的臉兒幾乎埋進皮包裏,韓紀優狼狽的試著從那堆亂七八糟當中找到鑰匙的蹤?,就在她快要失去耐性,才終於找到好友交給她的鑰匙,然後又花了一番工夫打開大門,順利進入公寓。

門一關,她都還來不及不及瞧上一眼,一雙狂妄的陣子跳進眼簾,她仿佛被電到似的無法動彈,原本沉重的腦袋這會兒更是一片混亂。

轉眼,男子已近在咫尺,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她的胃像是慘遭搖晃似的一陣翻滾,先前的酒精開始興風作浪,她好想吐哦!

「你是誰?」夏閻皓火辣的目光輕佻的上下打量她,雖然見過無數美女,可是像她這樣擁有魔鬼般身材,卻散發天使般氣質的美人兒還真是難得一見。

壓下那股急欲湧出的不適,她不服氣的?起下巴,「你又是誰?」

「我先問你。」

「所以你應該先自我介紹,這是禮貌。」

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眼神多了一份興趣,他喜歡她說話的調調——優雅卻藏不住叛逆,「你闖進我的公寓,你應該先自我介紹。」

「我……」酸意湧上喉嚨,她下意識的伸手抓住眼前的「支柱」,嗯一聲,嘩啦嘩啦的把所有的下舒服全吐了出來。

這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這?慘烈的狀況,夏閻皓真的傻眼了。

嗯……她完全無法制止自個排山倒海的嘔吐,只覺頭昏眼花的好像快暈倒了。

臭氣沖天,他終於回過神甩開她往後一跳,雖然這個時候再拉開兩人的距離已經慢了一步,可是遠離禍源絕對是聰明之舉。

「你在搞什?鬼?」他懷疑她是故意製造麻煩。

一陣搖晃,砰一聲,她往後一栽,整個人呈大字型癱在地上。

怔了怔,他大步的走上前一探,她真行,先把他搞得一身亂七八糟,再這?昏倒收場,不過,他還能怎?辦?還是先把自己整理乾淨,再來處理她吧!

抱著她進入浴室,他第一次挫敗的發現,原來幫女人寬衣解帶並不輕鬆,尤其面對膚如凝脂的嬌軀,他不得不說聖人難?。終於把她送上床,他已經滿頭大汗,全身虛脫無力。

在床沿坐下,夏閻皓苦笑的歎了聲氣,他還是第一次這?體貼的伺候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女子,她可真是與?不同……瞧她此際像只貓咪般蜷縮著身子,睡得又香又甜,好像剛剛那場可怕的災難不曾發生過似的,這是一種很奇妙的享受。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他輕輕撥開她面頰上的發絲,看來,今晚他休想好好睡上一覺了。

******

一串痛苦的呻吟輕輕逸出微?的朱唇,韓紀優伸手敲著額頭,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天啊,她的頭好像快要爆炸似的疼死人了……

微微一僵,她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拉,目光戰戰兢兢的向下移動……「啊……」她失聲尖叫,驚惶失措的跳了起來,她怎?沒穿衣服?

「睜開眼睛就在練嗓門,你是想當歌星,還是擔心人家不知道你醒了?」夏閻皓低沉的聲音帶著戲譫的慵懶,蹺著二郎腿坐在單人沙發上,神情狂妄浪蕩。

連忙抓緊被子掩住春色,望著堂而皇之欣賞她的目光的主人,她頓時呼吸一窒,心跳得又慌又亂,狼狽的試著穩住不安的情緒,「你、你是誰?」

「你又是誰?」他?她忙上一夜,幾乎沒有闔上眼睛,她竟然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他還沒見過這?薄情寡義的女人。

「我先問你。」

「所以你應該先自我介紹,這是禮貌。」這句話可是跟她學的。

皺著眉,這段對話似曾相識,好像曾經上演過……算了,這不重要,她比較在乎的是——「是不是你脫我的衣服?」

「沒錯。」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你……色狼!」困窘更勝於憤怒,她一想到自己毫無知覺的任他寬衣解帶,全身上下都不對勁起來。

「你沒有投懷送抱,我又怎?有機會脫你的衣服?」

「我投懷送抱?」真是可笑至極,雖然現在她不當韓家大小姐,可以對任何男人?媚眼,也可以跟某個男人來段一夜情,可如果她做過這種事的話,不至於連印象都沒有啊!

「你闖進我的公寓不是來投懷送抱,難道是來當小偷嗎?」他嘲弄的挑著眉。

頓了一下,她滿臉疑惑的打量他,試著把他跟遙遠記憶中的影像連在一塊,不過上下左右看了又看,她就是找不到溫文儒雅的氣質,「你是李瑋洋李大哥?」「我不是李璋洋。」

她就知道,李大哥不是這種無禮狂妄的惡徒,「那這裏的主人就不是你。」

「李璋洋不能把公寓賣給我嗎?」

「什??李大哥把公寓賣給你了?」這怎?可能?雖然好友生性迷糊散漫,可是不至於連自己的哥哥把房子賣掉的事都不知道吧!

「一個多月前,現在正在辦過戶。」

「可是,一個禮拜前李大哥才答應把公寓借給我一個月。」她的時間比較近,正確度應該比較高……雖然她沒親口詢問當事人,可是好友向她拍胸口保證過,李大哥一定會同意,這七天她又沒把鑰匙追討回去,想必李大哥已經點頭了。

「我不管,總之現在房子的主人是我,我跟你非親非故,沒義務收留你。」

「我還沒有看到證明說這間房子是你的。」換言之,她打定主意賴在這裏不走。

「強詞奪理。」

「如果你有辦法把房契拿出來,證明房子的所有人是你,我就認了。」

「狡猾的女人。」不過,他喜歡她的狡猾,有意思!

「換成是你,你會乖乖認命流落街頭嗎?」

「口說無憑,你當然會要求證據,我可以給你。」目光轉?挑釁,他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補上一句,「然後,你就等著流落街頭吧!」

回敬他以一臉燦爛嫵媚的笑靨,他的威脅嚇不了她,「等你拿出房契,你再來說大話,還有,你最好別亂脫女人的衣服,小心吃不完兜著走。」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如果不是你太臭了,我才懶得脫你的衣服。」

「你說什??」

「你吐得我們兩個臭氣沖天,我是忍無可忍才脫你的衣服。」皺著鼻子,他的表情好像還聞得到她身上散發著那股嗯心的味道。

頃刻,昨晚的景象片片段段、一幕接一幕湧上腦海,她想到自己因?那股刺鼻的香味……他並沒有瞎說,她將昨晚塞進肚子裏面的食物全部奉送給他,回想起來真是丟臉,可是……

「這還不都是你的錯,你幹?噴那種令人作嘔的香水?」

香水?他沒有噴香水的習慣,除非……浴室那瓶沐浴乳確實香得很惡心,但已經倒了他雙手都是,他只好將就著用。

「小姐,你身上的臭味比那香水味難聞一百倍。」優雅的站起身,他惡毒的提出建言,「你最好進浴室把自己多清洗幾遍,免得出門被蒼蠅蚊蟲追著跑,搞不好上了明天社會版新聞的頭條。」

又羞又窘,她氣呼呼的瞪著高傲而去的背影,從小到大,她不曾遇到如此難堪的場面,這是當然,她的言行舉止是那?完美無可挑剔,每個人見到她都會自然的客氣有禮……

哎呀!想這些幹什??現在的她不是教養一流的名門閨秀,她是自由自在、放蕩不羈的個體,不管什?樣的狀況,都可以處之泰然,包括赤裸裸的站在一個男人面前。

是的,如果她不想留下任何遺憾,她就必須真正放下自己的身分,當一個全新的人,放縱自己的靈魂墮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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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4 00:02: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每個人都會變,無時無刻都在轉變,可是若要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那不是受到嚴重打擊,就是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回又重生,而她看起來兩者都不像。

扯著頭髮,李璋婷怎?也想下通,韓紀優除了衣著打扮變了一個人,氣質和舉止還是原來的她,所以這到底是變了還是沒變?

「你這是什?表情?眼睛瞪那?大,你小心眼珠子掉下來哦!」韓紀優好笑的拍了拍好友的臉頰,雖然在鏡子前看到自己這身穿著,她也不太適應,可是沒那?誇張吧!

「你從來沒有穿過這?騷……我是說,這?性感的衣服。」李璋婷誇張的咽了一口水,從大學相識至今七年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好友擁有魔鬼般的身材。

「我不能來點不一樣的嘗試嗎?」

「你怎?突然開竅?你不怕把伯父伯母嚇死嗎?」

「他們不會看到。」

頓了頓,李璋婷想起一件事,前些天她來找她,說要借住老哥的公寓,難不成……「你離家出走?」

「不是,我在放假。」從小到大,她總會不時幻想著,有一天她要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事,譬如離家出走,讓大夥兒因?她體會一下熱鍋上的螞蟻是什?樣的滋味,可是當機會真的來了,她又會退縮,倒不是害怕,而是她所受的教導讓她習慣三思而後行,想得越多,顧忌也就越多,就這樣,直到日積月累的苦悶逼得她快喘不過氣來,才迫使她精心策畫爭取這個獨立自主的假期。

「放假?」

「簡單來說,我可以當一個月的孤兒,自己一個人生活過日子,高興幹什?就幹什?,沒有人管我,包括用手抓蛋糕吃。」說著,她伸手拿起一塊蛋糕,刻意露出潔白的牙齒大口大口的品嘗,今天的蛋糕特別好吃。

「真的還假的?你爸媽放心讓你一個人住在外面?」她應該準備一台照相機把眼前的畫面拍下來,不是她大驚小怪,她親眼見識過韓家的規矩,吃東西的時候不能說話、不能露出牙齒、不能發出聲音……太多太多了,生活當中的每一件事都有規矩,那可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他們當然派了人跟蹤我,不過我便了一點小伎倆把人甩了。」想到這事,韓紀優就眉開眼笑,這是她第一次整人,感覺真是帥呆了!

一次又一次的驚嚇,李璋婷現在的心情比坐雲霄飛車還刺激,「你怎?會做出這?叛逆的事?」

「如果不這?做,我還想擁有令人難忘的假期嗎?」

「這倒是,不過你爸媽肯定急瘋了。」

挑眉聳肩,她很樂意當個令父母煩惱的女兒,「難得有這種機會可以讓他們?女兒操心,這也不錯啊!」

捧著臉口,李璋婷狠狠倒抽了一口氣,「真不敢相信你也會說出這種話!」

送上一個白眼,她真的不喜歡被人家當成沒有主見的機器人,「我找你出來不是?了這件事,我是想問你,你哥會不會把公寓賣了?一

「我哥把公寓賣了?」

瞧這反應就知道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消息,可是並不表示沒這回事。

「小優,你?什?說我哥把公寓賣了?」

「你別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知道你哥有沒有意願把房子脫手?」

「原來是這樣子啊!這個我不知道,我哥還在美國,如果他有意換房子,也得等他下個月回到臺灣再來考慮。」

「你哥在美國?」

「是啊,公司派他到美國分公司磨練兩年。」

很好,這?說來,那個傢夥是在唬她,不過,他看起來不像在說謊啊!

「你幹?問我哥要不要賣房子?你想要買房子嗎?」

「我是隨口問問,我不知道以後放假還能不能借住?」

「你放心,如果那兒賣了,你就搬來我家住。」

「不用了,我總會找到藏身之處,大不了飛到東部度假,我爸媽絕對想不到我會跑到那裏。對了,待會兒陪我去買衣服,這次出門我一件衣服也沒帶。」她想擺脫原來的生活,所以什?也沒帶出門,除了錢,沒辦法,有錢好辦事,昨天她可以順利甩掉保鑣,就是因?她花了大把的鈔票買下對方身上的衣物。

「你逃難啊!」

噗哧一笑,她喜歡她的形容,「差不多,所以待會兒得借你的手一用。」

「慘了,我今天晚上一定會手腳發軟。」李璋婷虛弱的拍了一下額頭。

「放心,我會補償你的辛勞,看你是要來一頓五星級豪華大餐,還是要一件很酷的皮大衣。」

忍不住流口水,李璋婷充滿渴望的說:「怎?辦?我兩個都好喜歡。」

「你很懂得趁機敲竹槓哦!」

「誰教你那?懂得誘惑人家。」

「好啦、好啦,現在請於十分鐘之內解決你的下午茶。」

「是!」恭敬的行了童子軍禮,李璋婷開始忙碌的大快朵頤。

******

如果不是此刻身在其中,他不會相信臺北有這?特別的地方——一個屬於寂寞人,卻又讓你不會感到孤單的地方——維也納森林。

聆聽Narcissus的琴聲,夏閻皓漫不經心的看著滿布照片的木牆,仿佛之間,他在這當中看到一則又一則的故事。他是在無意間聽到屬下聊起這個地方,聽說這裏有屬於自己的酒,相當的有意思,他很好奇自己適合什?樣的酒。

「先生,這是你的『威士卡霧氣」Janes開朗的聲音輕快的打斷他的思緒。

「威士卡霧?」

「其實就是威士卡,因?酒杯冰過的關係,杯上形成了一層薄霧。」

「?什?是威士卡霧?」

早猜到他會問明原由,James流暢的把Hermit剛剛的陳述重復一遍,「先生充滿了狂野的陽剛味,就像威士卡一樣,可是又難以看透,彷佛隔著一層霧氣,你的人正如同你手上這杯威士卡霧。」

「有意思。」直接透徹,他不能不驚訝這裏酒保看人的眼光。就在這時候,他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酒館,真巧,想不到她也會來這個地方,而且看得出來這不是她第一次來。

「那位小姐喝的是什??」他的目光直勾勾的點出目標物。

「Sorry,這得等上五分鐘才會知道。」

「我問的是昨晚。」

眼睛一亮,James似乎又看到一則美麗的故事發生了。「先生認識那位元小姐?」

「我們兩個關係匪淺。」「同居」的人當然不是普通關係。

「小姐昨晚喝的是墮落的天使。」墮落的天使?他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魔鬼般的身材配上天使般的氣質,她是可以稱之?「墮落的天使」,不過這個墮落的天使很與?不同。

「她昨晚喝了幾杯?」

「這個我不清楚。」帳單是老闆在處理的,他這個服務生哪記得客人暍幾杯?

「你們從來不約束客人嗎?」

「我們這裏的客人一向懂得自我約束。」熟客都知道,如果有人敢酗酒鬧事,Hermit會站出來伸張正義,她習慣把人丟出店外,一點也不客氣。

「如果每個人都知道遊戲規則,天下不就太平了嗎?」他不以?然的道。

「先生放心,我們會照顧客人。」

不再表示意見,夏閻皓喝著酒,目不轉睛的盯著吧台處的身影,她是一個越看越耐人尋味的女人,言談舉止有著優雅的貴氣,又跳躍著一股叛逆的火花。

打了一個酒嗝,韓紀優傻笑的看著Hermit,「我好像沒請教過尊姓大名。」

「Hermit。」

「Hermit,我是韓紀優,朋友都叫我小優。」她把空的雞尾酒杯推給Hermit,搖搖晃晃的用手指比了「一」,示意再來一杯。

「你喝太多了。」昨晚的記憶讓Hermit可不敢再「由著她」。

「別這?小器,再一杯!」她充滿渴望的雙手合十。

無聲一歎,她無法拒絕她,「最後一杯。」

韓紀優很用力的點點頭,不過萬萬沒想到,她就因?這一杯徹底醉入夢境。

「你當人家的護花使者當上癮了是不是?」James取笑的看著懊惱的Hermit了

「她喝得沒昨天多。」Hermit現在深刻的體會到一失足成千古恨。

「重點是——她暍醉酒了。」他嘻皮笑臉的提醒道。

「?什?……」

「我送她回去。」夏閻皓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既然有人願意當護花使者,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她可以擺脫麻煩了,可是……「不必麻煩了,還是我順道送她回家。」

「不麻煩,我們是鄰居。」她就睡在他隔壁的客房,算是鄰居吧!

「鄰居?」Hermit抱持懷疑態度。

「對,我不會讓她少了一根寒毛。」

「那就有勞先生送她回去。」kin似乎很懂得挑時機跳出來仲裁。

禮貌性的向Kin點頭表示感謝之意,夏閻皓取出皮夾抽了幾張鈔票放在吧臺上,便彎身抱起韓紀優走出維也納森林。

「老闆,你又在收集故事了嗎?」James偏頭睇視著Kin——他的笑容有著透徹的睿智,也有著摸不清的謎樣色彩。

Kin但笑不語,他有預感,他們會有一則浪漫的愛情故事。

******

仿佛之間,她看到那張狂妄無禮的俊容,仿佛之間,她瞧見他抱著她坐上一輛很拉風的車子,仿佛之間,她看到自己對他又笑又叫,仿佛之間,她瞧見她吐了他們兩個一身……許多許多,她的腦海閃過片段的畫面,似真似假,她實在搞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她的頭好痛好痛哦!

坐起身子,韓紀優虛弱的揉著太陽穴,她再也不要暍醉酒了,這種像生了一場大病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呃!

她像是發現什?似的全身一僵,目光倏然下栘……我的天啊!

「你不會又想練嗓門了吧?」夏閻皓嘲弄的取笑道。

?頭迎接他的注目禮,她是絕不會在口頭上輸給這個男人,「你這個男人怎?老愛脫人家的衣服?」

「你這個女人怎?老愛喝醉酒?」女人在他面前,哪個不是主動寬衣解帶,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用得著他來伺候,她是唯一的例外。

「你可以不用管我啊!」

「你還是沒搞清楚狀況,我不想管你,可是你偏偏巴著我不放。」他是不想管她,如果他不是那?倒楣,還一時對她心軟的話。

「我巴著你不放?」

「你還抱著我又親又吻。」

「我抱著你……你別以?我暍醉酒,你就可以胡說八道,我還分得清楚東西南北。」惡質的傢夥,他以?她是那種任人栽贓的笨蛋嗎?

「是嗎?」好得意的挑著眉,他終於抓到把柄了,「這?說,當我動手脫你衣服的時候,你應該很清楚嘛!」

「我……」可惡,馬上自打嘴巴,她真是個笨蛋,明明醉得迷迷糊糊,何必裝模作樣呢?這下子糗大了吧!

趁勝追擊絕不手軟,這是他的行事作風,可是看她羞得無地自容,未曾有過的不捨爬上心頭,態度一轉,他不再惡意?難挑釁,「沒有本事喝酒,就別逞強,萬一真遇到色狼,他不會只脫你的衣服。」

「真好笑,你幹?替我擔心?你又不是我的情人。」心陡然一震,她對自己隨口而出的話起了莫名的躁動。

劍眉微揚,他狀似考慮的點著頭,「這倒是一個好建議。」

「什?、什?好建議?」她的心臟跳得好快好快,好像要蹦出胸口,這個男人幹?突然說出這?曖昧的話?

存心吊她的胃口似的,他話題一轉,同時將面前的牛皮紙袋推向前,「我有個壞消息必須告訴你,我拿到房契了,現在可以證明這問公寓的主人就是我了吧!」

「什??」她的腦袋瓜一時來不及跟上他的話題。

身子微微往前一傾,他這個勝利者不介意把話說得更清楚明白,「我很抱歉,你恐怕要流落街頭了,房契就在這裏,你可以拿出來多看幾眼。」

這種感覺好像天塌了下來,這傢夥動作未免太快了吧!不行,除了這裏,她找不到更安全的藏身之處……眨著眼睛,她粉嫩的臉兒可憐兮兮的糾在一塊,「你不會真的要我流落街頭吧?!」

「難道你有更好的建議嗎?」

經他這?一提醒,先前的話再度躍上心頭,她不是想要一個難忘的假期嗎?比起搞一夜情,來一段戀情更具有回憶的價值,雖然這個男人狂妄無禮,但是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將他這樣的男人留在她記憶最角落,這的確很值得。

「我們來做個交易,我當你的情人,你供我食衣住行育樂,?期四周。」

「這個交易聽起來挺誘人。」

「我老實告訴你,我身上已經沒錢供應我住飯店了,說得再明白一點,如果我走出這裏,我只能睡在公園。」換言之,她是不得已拿自己當交易物。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本傭懶的目光變得熾熱,她越來越令他好奇,她究竟是什?樣的女人?有求於人,卻高貴得像個女王,舉止優雅,卻透著一絲叛逆,她是水,也是火。

「你、你看什??」他的目光令她心跳加速。

撫著下巴,他像在盤算似的道:「我在想你會是什?樣的情人?」

「我會是個熱情體貼的好情人。你答應了嗎?」

「我好像很難拒絕,尤其是你這樣的美女。」

「你是在證美我嗎?」

「你應該常常聽到讚美吧!」

「也許,不過你說出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這是她的真心話,因?家世的關係,她太容易聽到讚美了,可是每個人都像在交際應酬,即使是出於真心,也會變得虛情假意,她早就對好聽的話冷感。

「你是在討好我嗎?」

「如果你認?我是在討好你,你就當我是在討好你。」她無所謂。

取出皮夾,他起身走到床沿,然後抽出一疊鈔票放在梳粧檯上。

「這是幹什??」她不解的問。

「我這個人很慷慨,不會讓我的情人覺得委屈。」俯下身,兩手撐著床沿,他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我想,也許你想上街買東西,或者上館子用餐,如果身上沒錢,你不就寸步難行嗎?」

她知道他是在執行交易,可是這一刻,她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這個男人其實還滿體貼的嘛!

「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我去上班了。」直起身子,他轉身走向門口,順手拿起茶幾上的牛皮紙袋。

「等等,我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韓紀優,你叫什?名字?」

「夏閻皓。」沒有回頭,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當房門再度掩上,她忍不住發出一陣歡呼,從現在開始,她什?都不想、不管,好好扮演情人的角色就可以了……真好,多?簡單的人生啊!

跳下床,她心情愉快的走進浴室,先泡個熱水澡,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這是當情人的首要之務。

看到擺在浴缸前方全新的沐浴用品,韓紀優怔了一下,她拿起其中一瓶打開蓋子湊到鼻前,好棒的味道,這跟昨天那種令人惡心想吐的香味簡直是天壤之別,想必,他是因?她說的那句話吧!

她錯了,他不是滿體貼,是非常體貼,這跟他狂妄無禮的形象實在不配,不過,她倒是挺喜歡的。

******

不久之前,她好像還愉快的泡在浴缸裏面唱歌,可是現在,她卻深陷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前後相距不過十幾個小時,?什?心情相差十萬八千裡?

因?,她忘了當人家的情人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夠了,她還要……咽了口口水,韓紀優努力的維持笑容,可是效果不佳,沒辦法,夏閻皓此刻看起來好比一頭猛虎,好像隨時會撲過來一口把她吞進肚子裏。

驀地,他偉岸的身軀欺近眼前,兩隻手左右夾攻的將她緊緊困住,「你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美味可口嗎?」

「是、是嗎?」克制住那股想退縮的欲望,她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可是背抵著沙發的扶手,她根本連轉身的空間都沒有。

「你就像一塊令人垂涎的蛋糕,可這塊蛋糕卻好像吊在懸崖上。」「呃……這是什?意思?」

「你很緊張』」

「我……哪有緊張?」

「這?說,我是不是可以一口把你吃了?」

「我、我想狼吞虎咽不太好,還是細嚼慢咽比較有情趣。」笨蛋,她應該說一口氣解決比較理想,像現在這種要死不死的感覺可不好受。

「這倒是,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用不著太緊張,放輕鬆一點慢慢來嘛!」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好像要把人催眠似的。

奇妙的是,她不知不覺陷在他營造的氛圍當中,嬌容綻放出燦爛的笑靨,「我一直在想,你是什?樣的男人?」

「你是什?樣的女人?」

偏著頭,她好似在考慮是否要回答他,半響,她似真似假的道:「我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女人。」

「表裏不一配上貪心狡猾,我們兩個還真是絕配。」

「原來你是個貪心狡猾的男人。」

「你要小心,這樣的男人會把你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噗哧一笑,她不服輸的回敬,「這可難說,表裏不一的女人最難捉摸,說不定屍骨無存的人是你哦!」

「是嗎?我對挑戰一向充滿期待。」

「我對狂妄傲慢的男人非常期待。」

話剛剛落下,他的唇已經纏上她的,他毫無預警的展開掠奪,狂野的糾纏,貪婪的吸吮,她甜美的滋味更勝甘泉。

不經意之間,她已經墜入五彩繽紛的感官世界,她無法思考,只能任由他霸道的蹂躪攫取。欲望如脫?野馬,再也無法阻止,一眨眼,他的手指已經滑過她的腋下,拉鏈一刷,洋裝再也藏不住婀娜姣美的嬌軀,將內衣往上一推,他的唇舌輾轉欺上飽滿的雙峰吸吮舔逗,寬厚的魔掌落向修長的美腿,白皙的肌膚如絲緞般令人流連。

「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多誘人嗎?」

「嗯……」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嘀咕什?,左耳進右耳出,她的腦袋瓜裝不下任何思緒,只感覺得到那股火熱的渴望正在呼喚著她。

「我是你第一個情人嗎?」這個問題根本是多餘的,她的反應早給了他答案,可是無來由的,他就是想聽她親口說。

「嗯……」

「我不會令你失望。」長指悄悄的由下往上探索,邁向幽密的禁地,他的入侵喚醒了她的不安,她不自覺的想抗拒,可是,他並沒有因此收手,更強勢的逼迫她接受他的存在。

「這是你的第一次?」

張著嘴半晌,她點了點頭,反正待會兒他就知道答案,她又何必否認。

「別怕,我會很溫柔。」

「我……我知道。」可是,她就是會怕啊!

「你的樣子告訴我,我是一隻準備殘害小綿羊的惡狼。」情況確實如此。她用力的擠出笑容,試圖緩和僵硬的表情。

忽然,他終止所有的攻勢,作出一個連他自己都很訝異的決定,「對不起,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有一些工作務必在今晚完成,我們到此?止,明天晚上再繼續吧!」情況轉變得令人意外,韓紀優完全無法反應,周身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好冷清好孤獨,她怔怔的瞪著走向書房的背影,說不上來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悵然若失。

她知道他的工作是藉口,臨時踩煞車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這是?什??她不懂這個男人,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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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4 00:02: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雙腳彎曲縮在胸前,韓紀優魂不守捨的窩在單人沙發上,腦海重復著同樣的問題,他說今天晚上繼續,他真的會把她吃了嗎?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她的問題沒有答案,除非那一刻來臨,只是,她一直繞著這個思緒打轉,已經快把自己逼瘋了。
真是的,她想那?多幹什??結果如何,她一開始就知道了,不是嗎?假期很快就會結束,她應該好好利用時間,而不是浪費精神想東想西。
敲了敲腦袋瓜,她準備把煩人的問題?到腦後,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她拿起手機接聽,「你好,我是韓紀優。」
「小優,你現在在哪裡?」李璋婷爽朗的大嗓門傳了過來。
「當然是你哥的公寓啊!」
歎了聲氣,李璋婷個性向來直截了當,即使她非常不願意告知她這個消息。
「對不起,我昨晚得到消息,我哥把房於賣了,你沒遇到新的屋主嗎?」
「我……沒有,也許他還沒搬進來吧!」如果她把自己的計畫告訴好友,她肯定持反對意見,她可不想聽人家嘮叨。
「我想他很快就會搬進去了,昨天辦好過戶手續,房子從今天開始正式易主,你恐怕不能繼續待在那裏了。」
「我待會兒就走。」
「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搞出這?大的烏龍,聽說對方是我哥的好朋友,他急需要一個落腳處,我哥就很有義氣的把房子轉賣給他。」
「沒關係,你別放在心上。」她倒是很感謝這個大烏龍,她原本了無生趣的一生將因此變得有看頭多了……雖然才剛開始而已,可是她有一種預感,這將是一段滿載歡樂的日子。
「小優,原本我是想請你搬來我家,可是現在恐怕有點麻煩,我被跟蹤了。」
「你被跟蹤?」
「今天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我發現有一個戴墨鏡的男子在跟蹤我。」
「你有沒有可能誤會了?人家說不定對你有意思,想向你表白,卻又不好意思開口,你以前不是也有發生過這種事嗎?」
「拜託,學生時代搞這種把戲還有話說,出了社會還玩這一套不是很好笑嗎?還有,我會搞不清楚人家是對我有意思,還是在跟蹤我嗎?」
「可是,誰會跟蹤你?」
「我左想右想,我猜他很可能是你家的保鑣。」
這下子韓紀優說不出話來了,她怎?沒想到呢?現在爸媽沒有她的消息,他們當然找她的朋友下手,而她就李璋婷這?一個好朋友,他們比誰都遺清楚。
「小優,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有聽。」
「我想?了安全起見,你最近還是別來找我,有什?事用電話聯絡就好了。」
「我知道了。」
「你要搬去飯店住嗎?」
「不行,我去飯店馬上就會洩漏行蹤。」就她對父母的瞭解,他們很可能已經打電話給所有的飯店,請他們留意她這號人物。
「那你打算怎?辦?」
「我自有辦法,你別替我擔心。」
再一次歎氣,李璋婷實在想不透,「你爸媽也真是奇怪,不過是短短一個月,他們有必要搞得這?緊張嗎?」
「他們太保護我了。」有時候她會想,她要等到何時才能脫離父母的擺佈,結婚以後嗎?她想大概沒有那?一天吧,在他們眼中,她是女兒,也是韓家事業唯一的繼承人,他們這一輩於恐怕都會盯緊她,萬一再不幸一點的話,她會嫁給一個對她父母唯命是從的丈夫,她的人生就真的永無翻身之日。
「是啊,誰教你是韓家唯一的孩子。」
「他們可以保護我,但是沒必要限制我。」
「對他們來說,限制也許是一種保護吧!」
「是嗎?」母親從父親的秘書變成妻子,可以說是麻雀變鳳凰,然而嫁入豪門固然風光,可是時時刻刻都得戰戰兢兢的,這種苦頭絕非外人可以想像,好死不死,她又只生一個女兒,如果不是父親太愛母親了,父親早在奶奶的逼迫下養個小老婆。
?了除去奶奶心中的遺憾,父母全心全意栽培她成?企業接班人,母親更是嚴厲的把她教導成完美無瑕的名門閨秀,總而言之,他們的限制不是基於保護,而是想討好奶奶,她明白他們的難處,她也一直很配合,如今奶奶已經相信她可以承擔韓家的責任,他們是不是也應該試著給她獨立自主的空間?
「小優,你什?都別想,好好享受假期。」
「我一定會。」
「如果遇到什?困難,你要打電話給我哦!」
「那是當然,我就你這?一個好朋友。」
「我不跟你說了,有事再聯絡,拜了!」將手機扔回茶幾,韓紀優再度縮回原位,可是下一刻輪到電話響了。
伸出手又縮了回來,這裏又不是她家,她方便接電話嗎?
可是,來電的人顯然不肯善罷甘休,電話鈴響一聲接一聲,脾氣再好的人也會受不了,莫可奈何之下,她伸手接起電話,「喂!」
「你在忙什??這?久才來接電話。」夏閻皓的口氣有著一絲絲不悅。
「我怎?知道是你?如果是你的家人和朋友,我擔心會造成你的麻煩。」
「這是我的問題。」不知道怎?了,她的解釋反而更令他不愉快。
皺著眉,她實在搞不懂這個男人在氣什?,「我是替你著想。」
「你用不著想太多,你只要學習一件事,凡事以我?中心。」
「你很大男人主義。」她知道這傢夥狂妄傲慢,霸氣了點,沒想到他不是一點而已,是太過火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一個貪心的男人,不要就是不要,要就要全部。」
微微一顫,不知道怎?回事,她突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他很可能是個甩不掉的麻煩,這不是很可笑嗎?像他這種驕傲的男人,應該下屑對女人糾纏不清。
「怎?不說話?」
「你幹?打電話回來?」
「今天晚上我有應酬,會晚一點回去。」
一股異樣的悸動在胸口蔓延開來,她臉上不自覺揚起甜美的笑容,可是嘴巴上說什?也不能承認她喜歡他的體貼,「這種事你用不著向我報備。」
「你應該關心我的行蹤。」
「我以?男人不喜歡女人管太多了。」
「我是我,別拿我跟其他的男人作比較。」
「我……是。」
「我會晚點回去,可是別忘了我們昨晚的約定,你要等我。」
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她好不容易把這個煩人的問題?到腦後,他幹?又扯出來提醒她?他非要搞得她心神不寧嗎?
「你有什?意見?」
「沒有。」她說得心不甘情不願,她有意見也無濟於事。
「很好,我掛電話了。」
「拜拜!」她很高興可以結束這通令人疲憊的電話,可是雖然如此,她的心情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從現在開始,她別妄想能夠忘記今晚將要面對的事情,怎?辦?她已經開始緊張了,而現在連中午都不到,她要如何度過下午漫長的時間?
******
看著時鐘,夏閻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不但沒待在家裏等他回來,而且三更半夜未歸,她落跑了嗎?不,她的衣物還在,她有意躲他嗎?不,他不認?她會做出這種沒意義的事,那她究竟在搞什?鬼?
歎了聲氣,他挫敗的爬過略顯紊亂的頭髮,昨晚,他第一次對女人手軟,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腦海有個聲音告訴他,他要慢慢來。就這樣,他在最緊要的關頭踩了煞車,害自己因此洗了一個冷水澡;現在,他竟然掛心她的安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出生豪門世家,他是銜著金湯匙長大的貴公於,在家中他又排行老?,上頭有三個哥哥一個姊姊,從小到大每個人都寵他,所以,他總是隨心所欲、?所欲?,就像一匹脫?野馬,沒有人可以管束他。大學畢業後,他藉著出國遊學,一個人跑到美國逍遙,取得碩士學位,在華爾街展現他天生對財務的敏銳,他根本是樂不思蜀,打定主意一輩於留在那裏不回來。
前年,在家人展開口水戰的圍攻下,他不得不進入「夏氏集團」位在舊金山的分公司,直到上個月初,因?生病的母親心心念念著小兒子,他終於被逼回臺灣,不過,他還是堅持不住家裏。
一直以來,他總是教人牽腸掛肚,愛他又會忍不住恨他,他狂妄傲慢,沒有人可以掌握他,更沒有人可以抓住他,家人也好,女人也罷,他的人生是以自己?中心,他只管自己,不曾在乎過別人,如今……
撫著下巴,他按捺不住的走過來又走過去,她會去哪裡?萬一她又喝醉酒了,那可怎?辦?
「等等,她會不會去維也納森林?」念頭一轉,他便沖過去拿起桌上的鑰匙,倉皇的奔出家門。
不過,當車子剛剛駛出位於地下室的停車場,他就瞧見韓紀優,她正跟某個人拉拉扯扯,再看仔細一點,他認出那人的身分——維也納森林的酒保。
一股無來由的怒火在胸口悶燒,他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她,他從來沒有這?擔心過一個女人,她卻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這個女人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萬一出事怎?辦?
這邊,原本已經準備揮手道別的韓紀優突然發現什?秘密似的,她一臉震驚的抓住Hermit,眼睛眨了一次又一次,「你沒有喉結?!」
「我應該有喉結嗎?」Hennit那張酷臉當場綠了一半,她常常被錯認性別,可是這個女人會不會太誇張了?她們好歹有三次近距離的接觸。
「男人不是都有喉結嗎?」
「我不是男人。」
好困惑,她傷腦筋的皺著眉,「那你是什??」
這是什?問題?哭笑不得,Hermit僵硬的抽動了一下唇角,「我是女人。」
「什??」眨了眨眼睛,韓紀優以?自己聽錯了。
「我跟你一樣都是女人。」
「是嗎?」
雖然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計較並非明智之舉,可是實在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她覺得自己好像在跟三歲小孩說話,「這種事可以騙人嗎?」
頓了頓,韓紀優同意的點點頭,「對,衣服脫了就騙不了人。」
冷不防打了一個寒顫,Hermit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這個女人喝醉酒會變傻,她會不會……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男人,你脫衣服給我看看好不好?」
不會吧!哪有這?准?竟然被她猜中了!顧不得是否會摔著醉人兒,Hermit忙不?的甩開她,連續往後彈跳三步,防止她的魔掌偷襲。
東倒西歪的搖晃了一圈,韓紀優砰一聲坐在地上。
「你還好嗎?」雖然如此待她有些殘忍,可是說什?也不能靠過去。
「屁股好痛哦!」韓紀優試著站起身,可是四肢不聽使喚。
「你不適合喝酒。」來者是客,她不能拒絕人家進維也納森林,有監於前兩次的經驗,今天她只供應兩杯,結果,這個女人還是喝醉了。
屁股痛跟喝酒有什?關係?韓紀優想不明白的緊蹙眉頭。
「很晚了,你還是趕快上去休息。」
皺了皺鼻子,她好沮喪的說:「我站不起來。」
「我來幫你。」Hermit戰戰兢兢的向她靠過去,可是剛剛碰到她的手,就被怒氣衝衝的夏閻皓一把推開。
「她是我的責任。」看也不看Hermi二眼,他彎身抱起韓紀優走向停在一旁的車子。
嘴巴張了又闔上,她已經很有義氣的把人送到目的地,其他的事就別管了。不過,直到夏閻皓的車子再度開進大樓的停車場,她才放心的離開。
******
一如前兩次,夏閻皓直接把酒醉的韓紀優拖到浴室,但,他不是?了幫她清理嘔吐物,更不是?了幫她脫掉髒衣服,而是殘酷的用蓮蓬頭在她身上澆冷水,這下子保證她可以清醒了吧!
「冷……」韓紀優恢復精力,蹦蹦跳跳的轉著圈子。
「不錯,你還知道冷。」目的達到了,他結束對她的懲罰,關掉水龍頭。
狼狽的瞪著他,她嘟著嘴道:「我又不是沒感覺。」
「我看不出來你有感覺。」
「我只喝了一點酒。」言下之意,她不至於醉到毫無知覺。
「你在大庭廣?下鬧笑話,就只喝了一點酒嗎?」
「我……我有鬧笑話嗎?」她對喝醉酒以後的事並非毫無印象,只是很模糊,不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先把自己弄乾淨,我在客廳等你。」他轉身走出浴室。
耳根子總算得到清靜了,她虛軟的靠著浴缸,癱坐在地上。
「我等你十分鐘,如果你膽敢在裏頭睡覺,我就讓你泡一整夜的冷水。」隔著門板,夏閻皓的聲音再度響起。
撇著嘴,她可憐兮兮的瞪著門,她差一點被他冷死了,還睡得著嗎?
「聽見了嗎?」
「我知道了。」她很不甘願的回道。
腳步聲響起,他終於留給她十分鐘的安寧。
歎了聲氣,她還是趕緊沖個熱水澡溫暖身子,否則哪來的精神體力面對他?她可以確定一件事,他不會輕易放過她,不過,有這?嚴重嗎?她只是暍了點酒嘛!
即使不認?自己犯了什?嚴重的錯,她還是步步?營的來到他面前。
「酒醒了是嗎?」雖然他的口氣很溫和,眼神卻很犀利。
即使穿上保暖的衣物,韓紀優還是冷得直發抖,她緊緊抱著身子,一副可憐兮兮的瞅著他,「你有必要這?欺負人嗎?一
「你認?對一個喝醉酒的人用得著仁慈嗎?一
「我……」不管怎?回答都不妥,她還是少說兩句。
「我記得在電話中說過,你要等我。」
「我……我想等你,可是好無聊。」原本,她是很盡責的待在家裏等人,可是等待的感覺好可怕,她覺得自己緊張到快喘不過氣來,她想,也許可以到維也納森林喝一杯放鬆心情,誰知道一沾到酒,她就沒有時間觀念。
無聊?臉色微微一變,他冷硬的道:「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分。」
「我沒有。」她還真希望忘了,她就不會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
「那你應該知道,你沒有權利選擇,我要求你的事,你就得做到。」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暍一杯酒,我以?可以趕在你之前回來,怎?知道會出了狀況。」
「這不是重點。」
「那什?是重點?」
「你應該將我擺在第一位。」真可笑,他竟然會向女人提出這種要求。過去,他總是勸那些跟他交往的女人,切莫把心思全部擺在他身上,說的再現實一點,他是一個被寵壞的男人,無論在家或是在外,大家都習慣寵他頤他。
在他眼中,別人的關注是理所當然,從來沒有人可以讓他覺得受到在乎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現在他卻主動要她……
「這不在我們的交易當中。」她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過,他就是有本事讓她笑不出來。
「這是我對情人的要求。」
當然,他可以對情人提出要求,而且這個身分還是她主動交易來的,她應該盡心盡力配合,可是,她也可以採取不合作態度啊!
若有所思的一笑,他的眼神深沉得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我想,你不會想當個沒有職業道德的情人吧!」
唇角僵硬的抽動了一下,她言不由衷的道:「我當然不是那種人。」
「這?說,你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我……我現在頭痛得要命,我很需要好好睡上一覺。」爭辯對她沒有好處,說不定還會讓他疲勞轟炸個沒完沒了,她倒不如學聰明一點,先裝可憐把眼前的災難結束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好吧,今晚到此?止,不過,有件事我必須先跟你說清楚,不准再去維也納森林,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泡上一整晚的冷水是什?滋味。」
不悅的撇撇嘴,但她選擇對此事保持緘默,她真的很累了,只想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進去了,晚安!」
望著她轉回臥房的身影,他陷入沉思,他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他是不是太在乎她了?對她,他可以在商言商,他們之間有的不過是一場交易,如何在這場交易取得應有的利益,才是他應該在意的事,可是……他已經不由自主的陷進去了。
******
當晨曦蒞臨大地,遍灑陽臺吻上嬌?,韓紀優就睜開眼睛了,可是她卻懶洋洋的窩在被子裏,她好像生病了,全身軟綿綿的連?趄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這時,她聽見有人打開房門,她連忙閉上眼睛假寐。
「我知道你醒了。」夏閻皓走到床尾坐了下來。
是嗎?她就是不要醒過來,他能怎?樣。
「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如果你想考驗我的忍耐度,你一定會嘗到苦頭,你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她應該把耳朵塞住,可是現在說這些太慢了。輕聲一歎,她萬般不願的坐起身子,不懷好意的看著他,「這?晚了還沒出門上班,你是下是被Fire了?」
「如果可以被Fire的話,我倒是挺樂意換個新工作。」他也不願意待在夏氏集團,可是那些姓夏的好不容易把他逼回來了,當然不會再放他走。
原本是想在口頭上滅一下他的威風,結果她好像說了笑話讓他嘲弄似的,真是令人鬱悶極了,「你有什?事?」
「我想有必要跟你把話說清楚。」
「你昨晚說得還不夠多嗎?」拜託,她的耳朵到現在都還在痛呢!
他戲譫的挑了挑眉,「你的意見一向這?多嗎?」
「你沒說我不能發表意見啊!」他不說,她還不知道自己變得這?多話,她總是安安靜靜當個名門閨秀,如果可以,她喜歡將自己變成隱形人,她就可以愜意的觀賞別人;經由別人,她會覺得自己不是那?可悲,原來這世上每個人都在演戲,這樣的認知讓她得到了某種解脫。
「這倒是。」
「說吧,你又有什?指教?」
「?了確保我應有的權利,從現在開始,你的時間都是我的,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能去。」
瞳孔慢慢的放大,她不願意相信剛剛聽到的事,「你說什??」
「你可以出門,可是必須先向我報備。」
「你在開玩笑。」
「我像在開玩笑嗎?」
不像,他這個人看起來沒什?幽默細胞,可是,他看起來也不像會訂出這種愚蠢可笑的規矩,他是不是腦袋秀逗?
雙手在胸前交叉,她狀似好心的提醒道:「你不怕我成天打電話煩你嗎?」
「歡迎之至。」
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絕對不是認真的,「你瘋了不成?」
「沒有人敢質疑我說的話。」
哼了一聲,她無意識的脫口道:「當你的情人這?麻煩,我們解約好了。」
微微一僵,他的臉色變得好難看,「我不接受毀約。」
「如果我堅持呢?」
「你以?甩得掉我嗎?」
「你……你別太小看我哦!」她知道好勝逞強並非好事,畢竟以她現在的處境——後有追兵,她沒有本事再招惹其他的麻煩,可是,她就是想挫挫他的銳氣,她不相信他有閒工夫糾纏她。
「我不允許半途而廢。」冷然一笑,他要的從來不會放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世上哪有那?好的事?膽敢要我的人,我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你不想解約就算了,何必嚇人?」雖然她很想找出幹百種的理由說服自己,他絕對不是認真的,可是直覺告訴她,他不是隨便說說,換句話說,她還是識相的收回自己的意氣用事。
「你最好安分一點。」
「我又不是犯人。」她還沒有妥協哦!
「你當然不是犯人,犯人沒有行動的自由。」
「是啊,可是比起犯人也好不了多少。」
「我沒時間陪你發牢騷,今天晚上等我吃飯。」
「不要。」她發現這個男人跟她父母一樣,都很喜歡限制她,他們差別在於,她不忍心反抗父母,卻很想跟他唱反調。
「如果你的食量有本事享用兩份晚餐,我倒不介意你自己一個人先吃。」起身走到梳粧檯,他拿起她的手機輸入名字和電話,「你現在有我的手機號碼,就可以隨時聯絡到我。」
真行,她都還沒想到這件事,他就急著提防她,他的心眼還真多。
「你最好小心一點,女人黏人的功夫比惡夢還可怕。」雖然她不會幹這種事,可是嚇嚇他也高興。
「多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應戰。」優雅的鞠躬行禮,他轉身離開臥房。
「哼!」她孩子氣的做了一個鬼臉。
?什?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千辛萬苦從一個框框跳了出來,卻又陷入另一個框框,她好像命中注定不能當自己人生的主人,不過說也奇怪,雖然有些惱怒,她並不討厭他的大男人主義,反而覺得他因此增添了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天啊!她怎?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呢?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是,絕不是那種會令她動心的男人,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是她生命中的過客,聰明如她,當然不會替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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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掛掉電話,韓紀優以跑百米的速度沖進房間,隨便從衣櫃抓了一件銀白色V領的荷葉袖洋裝,她一邊更衣一邊惱怒的嘀咕,「這個可惡的男人,他究竟在搞什?鬼?他難道不知道女人化妝至少要半個小時嗎?」

她真的很生氣,聽聽剛剛他在電話說了什??

「下來,我的車子現在停在一樓的大門外,我等你,三分鐘。」

他就這樣,命令得天經地義,然後把電話切斷,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這個男人個是霸道而已,他是無可救藥的唯我獨尊!一開始,明明是她選中他,可是現在她卻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她當時真的太草率了,話說回來,這不能怪她衝動行事,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嘛!

走出大樓,韓紀優看到夏閻皓已經打開車門等著迎接她,走到距離他大約一公尺的地方,她停下腳步不發一語的瞪著他。

「上車。」

「我沒有時間化妝。」她是借題向他控訴。

「我想沒必要,你已經很美了。」他目光愛撫的在她身上兜了一圈。

羞紅了臉,她嬌嗔的嘟著嘴,「女人對美麗的追求永遠不嫌多。」

「上了車,你有得是時間化妝。」

算了,繼續僵持不下也沒什?意義,她走過去坐上車。

直到車子上路,她再度開口,「你要帶我去哪裡?」

「現在不是晚餐時間嗎?你肚子一定餓了吧!」

「我不餓。」她的表情很得意,她並沒期待跟他一起共用晚餐。

「嘴硬。」他的口氣好像她是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這讓她更加惱火。

「我一個小時之前吃過了。」不過,那是午餐——一碗泡面,因?心煩,午餐時間過了都不知道,當她肚子餓得提出抗議,距離晚餐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你想吃什??日本料理好嗎?」日本料理店的好處就是有私人包廂,他們可以在享用美食的同時又保有獨處的空間。

她懊惱的轉頭瞪著他,可是他似乎毫無所覺,非常專心的注意前方的路況,她沮喪的歎了聲氣,不再像個鬧脾氣的小孩,「我沒意見。」

約莫十五分鐘之後,他們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的包廂落坐。

趁著夏閻皓點餐的時候,韓紀優靜靜的打量他,她不曾這?仔細觀察他,他有一張非常陽剛的臉,眉宇之間儘是高高在上的狂妄,他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她經常陪父親出席宴會,不記得見過這?一號人物,他到底是什?來歷?

「我很高興贏得你的關注,可是你真的不用餐嗎?」他顯然很高興看她出糗。

困窘的收回視線,她看到桌上已經擺滿了料理,可想而知,她發呆很久了。

清了清喉嚨,她試著靜下心來,「你幹?帶我出來吃飯?」

「不好嗎?」他第一次這?想要一個女人,也是第一次這?想珍視一個女人,他想多認識她,他想知道她的喜怒哀樂,而不是急就章的佔有她。

「你用不著這?麻煩。」

「我不覺得陪情人吃飯是麻煩。」

頓了頓,她忍不住要說:「你不像是個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

「我是不會說甜言蜜語。」他周遭的人總是爭相說好話討他歡心,他哪有機會說那種思心的話。

「可是,你剛剛就說了。」

「我有嗎?」在她面前,他會自然脫口說出他不認識的『語言』,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甜言蜜語,不過,他確實很想讓她開心,他會不自覺注意她說的每一句話,這是他不曾有過的心情。

「算了,這不重要。」

「你喜歡聽甜言蜜語嗎?」

「我……我想每個人對好聽的話都會有偏愛吧!」其實,她不喜歡那些空虛的言詞,可是說也奇怪,當那些話是出自於他的嘴巴,她反倒有一種甜甜的感覺,也許是他不像那種油腔滑調的人,話由他說出來就會變得特別不一樣。

「這下麻煩了。」他一副好傷腦筋的搔了搔頭。

「我想沒有什?事可以難得倒你吧!」

「你對我還真有信心。」

「你對自己不也很有信心嗎?」像他這?狂妄傲慢的男人,她敢說他的字典裏找不到「認輸」這兩個字。

眼神轉?深沉,他輕柔的吐道:「其實,我也有擔心不確定的時候。」

身子微微一顫,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辦,「有什?事會讓你擔心?」

伸出手,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柔軟的朱唇,「譬如說……」

「怎?不說了?」

他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以?我有那?笨嗎?我怎?可能洩漏自己的弱點?」

做了一個鬼臉,她不服輸的說:「沒關係,我一定會把你的弱點挖出來。」

「是嗎?我等著瞧。」拿起筷子,他心情愉快的看著桌上的晚餐,「我肚子餓慘了,我們趕快開動吧!」

「嗯。」胃口大開,她也拿起筷子加入飯局。

******

這是一個浪漫的夜晚,用過晚餐,手牽著手漫步在昏黃的街燈下,兩個人輕鬆的聊著嗜好興趣,原來在這簡簡單單的生活當中就存在著幸福。

「我今晚過得很快樂,謝謝你。」好像暍了酒,韓紀優兩頰渲染著一層粉嫩的彩霞,她的心情還興奮得難以平靜。

搖了搖頭,夏閻皓不喜歡她的生疏,「情人之間用不著說那?客套的話。」

笑容僵在臉上,她又開始緊張了,「情人」這兩個字提醒她未盡的職責。

「你怎?了?」

「沒、沒什?,我只是有點感慨,快樂的時光似乎過得特別快。」今天晚上他應該會跨越最後的防線吧;:

「明天晚上我們去吃法國料理,然而飛車上陽明山呼吸新鮮的空氣。」

「不用了……我是說,呼吸新鮮的空氣很好,可是用不著破費了。」別慌,他是個體貼的男人,她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給他。

「女人不是都喜歡從男人身上多挖一點嗎?」

怔了一下,笑容再度浮上她的臉龐,「謝謝你提醒我,從現在開始我會朝著拜金女努力前進。」

狀似懊惱的發出呻吟,他搖了搖頭,「慘了,我的荷包要大失血了。」

冷哼一聲,她笑得很幸災樂禍,擺明告訴他,他是自找罪受。

「好了,時間很晚了,你去洗個澡,我在房裏等你。」

剛剛緩和的情緒這會兒又慌了,她會怕,她真的沒準備好。

彷佛沒瞧見她的無助不安,他逕自走回自己的房間。

吸氣、吐氣、吸氣……沒什?好怕的,她先回房洗個澡,鬆懈自己緊繃的身體,然後準備面對她的責任。

可是,不管她如何替自己打氣,她還是花上一個鐘頭才走進夏閻皓的房間。

「我還以?你睡著了。」夏閻皓戲譫的瞅著她。

「女孩子洗澡比較慢。」

「我可以明白。過來。」他掄了拍身旁的床位。

心跳得又急又慌,韓紀優手足無措的低著頭走過去,僵硬的爬上床。

撥弄著她耳邊的發絲,他像在聊天似的道:「從今天開始,你睡我房間。」

「什??」她驚慌的?頭瞪著他。

「我希望每天晚上可以抱著你入睡。」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擁抱著她卻必須當個正人君子,這種事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吃得消,可是,唯有讓她習慣他的親近,她內心的抗拒才會徹底消除。

他不想追究自己?何願意?她付出那?大的耐心,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對她,他真的很貪心,他要的不僅是她的軀體,他更想擁有她的心。

他們的關係是情人,兩個人睡在一起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這會不會不方便?」

「哪裡不方便?」他好笑的挑了挑眉。

「我……我會說夢話,可能會吵到你。」

「沒關系,晚上有點聲音也不錯。」

「萬一我吵得你睡不著,你隔天還要上班,這樣不太好吧!」

「我這個人一向很好入睡,醒了就再睡,這是小事。」

「你會後悔的。」

「好了,閉上眼睛睡覺了。」

嗄?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他的意思是,他今天晚上不是要她……

「你還不想睡覺是嗎?」他的臉威脅的湊上前去,瞳孔跳躍著熱情的光芒。

「我想睡了。」她連忙側身背對著他。

無聲一笑,他寬厚的大手滑向她的腰,手肘一彎,將她密密的貼向自己。

彷佛被電到似的,她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你睡覺的時候都這?緊繃嗎?」他的聲音充滿了笑意。

「我……這還不是你的錯。」如果他採取行動,她也就認了,偏偏他的態度模稜兩可,好像要,又好像不要,她怎?可能輕鬆得起來?

放肆的哈哈大笑,他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保證今天晚上不會拿你當點心吃了。」

「你……」他的態度變了,前兩天他好像還迫不及待要她履行約定。

「怎?不說了?」

「你這?抱著我,難道不會睡得很不舒服嗎?」不知道怎?了,韓紀優竟然失望多於安心,好像他應該蠻橫的將她占?己有,她的心才會舒坦一點。

「雖然你稍嫌瘦了點,抱起來不夠溫暖,可是你身上很香,我一定可以睡得很舒服。」他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夠了!想那?多幹什??這樣不是很好嗎?也許他就是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當天時地利人和全部齊備了,他就會採取行動。

「晚安。」她終於放鬆自己閉上眼睛。

「晚安,我美麗的情人。」他溫柔的在她耳邊輕輕一吻,隨著她閉上眼睛。

******

一天過了又一天,韓紀優的疑惑越來越深,夏閻皓遲遲沒有進一步行動,這是?什??如果說他對她沒「性趣」,她又老是捕捉到他火熱的目光,他顯然無意掩飾他的欲望,也因?如此,她覺得自己完全摸不透他。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她看也沒看一眼就接起電話,「你好,我是韓紀優。」

「小優。」

手機差一點掉下地,她驚呼道:「爸!」

「你出去都半個月了,怎?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回家?」韓老爺威嚴的聲音中有著淡淡的溫柔,可是她顯然察覺不出來。

不自覺的坐直身子,她溫馴的獻上自己的歉意,「爸,對不起。」

「你媽很擔心你,你記得明天打通電話給她。」

「我知道。」在父母面前,她是個順從、沒有意見的好孩子。

「你在外面好嗎?」

「很好。」

「你媽如果問你在外面怎?樣,你可別說比家裏好哦!」

「我知道。」

「我還以?你出門在外會比較放鬆,怎?還是一樣拘謹?」

「如果我太放鬆了,爸恐怕會擔心。」

頓了一下,韓老爺第一次說出自己的看法,「其實,爸不希望你太拘謹了。」

一驚,她小心翼翼的問:「爸?什?這?說?」

「這對你來說太辛苦了。」

「沒關係,我是韓家唯一的孩子嘛!」

「就因?你是韓家唯一的孩子,我們一直對你很嚴格,仔細想想,我們好像太自私了,從來沒問過你的感受,這是不是你想要的人生。」

「爸,你別想太多。」

「你是韓家唯一的繼承人,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可是也用不著把自己繃得太緊,生活放輕鬆並不表示你就沒有能力承擔責任。」

「爸,謝謝。」她真的很感動,有人關心疼愛的感覺真好。

「小優,爸一直沒機會跟你聊聊,其實我最希望的還是你過得快樂。」

「我會努力。」

「爸不跟你說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照顧自己,你和媽也是。」

「記得打電話給你媽,爸掛電話了。」

「爸再見。」握著手機的手緩緩落下,她的心還激動得無法平靜,雖然這並不能改變什?,可是對她卻意義非凡。

「你跟誰講電話?」雙手撐著沙發,夏閻皓傾身向前看著她。

嚇了一跳,韓紀優不自在的把手機擺回茶幾上,起身道:「一個朋友。」

「你哭了。」他微微皺起眉頭,不喜歡她傷心難過。

「我……沒有,可能是沙子跑進眼睛。」她倉皇的拭去自己毫無所覺的淚水故作輕鬆的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你今天怎?那?早回來?」

沒有追問,他順著她轉移話題,「你知道今天是什?日子嗎?」

「什?日子?你的生日嗎?」

搖了搖頭,他正經八百的道:「情人節。」

「情人節?」這個節日對她來說太陌生了,她成天忙著學習當繼承人,一直沒有機會接受男孩子的追求,談一場戀愛。

「辦公室今天特別熱鬧,到處都是玫瑰花,我才知道今天是中國情人節。」他從來沒注意這種事,如果情人節這天他身邊剛好有個女人,她自然會提醒他,目的當然是想討個禮物。

「可是,你也用不著?了情人節提早下班啊!」

彎下身,他拿出藏在地上的香檳和禮物,「我們是情人,當然要好好慶祝這個節日,你說是不是?」

這是今天的第二個驚喜,她真的好喜歡好感動,「如果老闆知道你蹺班是?了慶祝情人節,他一定覺得你這個員工成不了大器。」

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深情的獻上禮物,「情人節快樂!」

顫抖的收下禮物,她幸福得想哭,「謝謝,可是我沒準備禮物。」

「你就是我的禮物。」

心跳加速,她慌亂的垂下眼瞼,他是不是決定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去拿開瓶器和酒杯,你坐下來拆禮物。」他轉身走向酒櫃。

偷偷瞄了他一眼,她再度坐回沙發,小心翼翼的拆開精美的包裝紙,其實從禮物的大小來看,她已經猜到是什?了,可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躺在盒子裏面的項鏈,她還是驚訝得張大嘴巴。

「喜歡嗎?」走到她身旁坐下,打開香檳?兩人各斟上一杯。

點了點頭,她摸著項鏈的墜子—一個鑲滿碎鑽的天使,用來詮釋墮落的天使再適當不過,她不禁好奇的問:「你怎?會選這個禮物?」

「直覺,我想你應該會喜歡。」伸手取出項鏈,他主動幫她戴上。

「謝謝,這個禮物會不會太貴重了?」

「不會,如果你真的想謝謝我,就親我一下。」他點了一下唇辦。

害羞的紅了臉,她彆扭的道:「你把眼睛閉上。」

沒有異議,他非常配合的閉上眼睛,等著她獻吻。

緩緩的向前靠近,她輕輕貼上他的唇,停了三秒鐘,便抽身徹退。

「你太偷懶了,這怎?可以算數?」

伸手一勾,她落入他的懷抱,他猛然低頭攫取她的吻,她不再有矜持,朱唇?他開?,兩人唇舌饑渴的糾纏,他們仿佛要把對方吞進肚子裏,直到快喘不過氣來。

指腹滑過紅腫的唇辦,他宣誓道:「這一次,我絕不會放手。」

「我不怕。」她真的想成?他的女人,不是出於交易。

「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準備好了。」

脫去他們身上的衣物,他的手指眷戀的膜拜著她,她的嬌軀在他的觸摸下輕輕顫抖,欲望不安分的對他們發出?喊。

「嗯……」不自覺的弓起雙腳,她渴望他更深入的佔有,不過,他惡劣的不肯輕易滿足她,以唇舌取代雙手,他繼續挑逗的品嘗她的每一寸。

「啊……」一指甲深陷他的肌膚,她催促的蠕動身子。

「你跟我一樣等不及了是不是?」看著她嫵媚的嬌態,他蠢蠢欲動的灼熱再也按捺不住想沖進她的身體,這一刻終於到來了。

「愛我……」

「是,我美麗的情人。」他一舉攻陷處子之地,肉體的撞擊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們逼近瘋狂,疼痛與歡愉交織,吟哦與低吼交錯,最後那一刻高潮將他們淹沒。

香檳自始至終被冷落在一旁,汗水淋漓的男人與女人根本用下著它,就已經迷醉在欲望的浪濤中。

******

這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走進那片深藍色的森海裏,昏黃的燈光讓你卸下心防,動人的樂章讓你放鬆自己,寂寞的心獲得沉澱,靈魂找到生命中的知己,這是維也納森林,創造出許許多多的故事。

「怎?樣?」夏閻皓看著好奇的打量四周的好友李璋洋。

他倆因?大學同一個社團而相識,後來到美國留學又相遇,雖然在拿到碩士學位之後,一個留在美國,一個回臺灣發展,可是對西洋劍的熱愛使他們成?不受空間時間阻隔的朋友。

兩年前李璋洋受派前往舊金山,兩人因此又湊在一起玩樂,上個月月初他急著返回臺灣,苦惱著沒有住處,李璋洋不得已忍痛割愛,畢竟自己不像他那?排斥住在家裏。

頻頻點頭,李璋洋訝異的問:「你怎?會知道這個地方?」

「無意間聽來的。」

「你常來?」

「這是第二次。」

把這裏瞧個仔仔細細之後,李璋洋的視線落在吧台後面的Hermit,「你說這裏有屬於自己的酒,那你猜猜看,酒保會幫我調什?酒?」

「愛情。」他不過是隨口說說,他對調酒毫無研究,哪知道酒保會給什??

像是吃了一驚,李璋洋不太自在的瞪著好友,「你說什??」

這傢夥的反應太有趣了,擺明瞭……「我說,你被愛情俘虜了。」

「我……你別開玩笑,我被愛情俘虜了?」李璋洋嗤之以鼻的賞他一個白眼。

「你臉上的表情告訴我的。」雖然是隨口說說,可也不是毫無根據。

冷哼一聲,李璋洋不服輸的反擊,「我看被愛情俘虜的人應該是你吧!」

不急於否認,他反而期待的問:「是嗎?」

「你要不要照鏡子?」

「用不著麻煩。」他承認,又何必多此一舉?

雙手交叉靠在桌沿,李璋洋追不及待的傾身向前追問:「哪個女人這?厲害,竟然可以收服你這匹脫?野馬?」

「那你呢?」

「我……算了算了,我不問你,你也別問我。」舉手投降,他對剛剛萌芽的愛情可是很謹慎,現在時機還未成熟,不便與人分享。

手一攤,夏閻皓很樂意跟他達成協定,「對了,你不是說下個月回來嗎?」

「原本是想留在那裏多玩一個月,可是公司希望我那邊結束就直接回來報到,我這個好員工當然要全力配合啊!」其實是因?心上人要回臺灣,他也就放棄這已跟公司爭取來的一個月的假期。

「難得你願意提早收心。」他們都是貪玩的人,哪有假期不放的道理?

「年紀不小了,總不能老想著玩吧!」

「你也知道自己年紀不小了。」

「你別笑我,我們兩個好像是同一個年紀哦!」

「我沒說自己年紀小啊!」

撫著下巴,李璋洋饒富興味的瞅著他,「說到年紀,你回來以後是不是有一大堆的相親宴等著你?」

「沒有。」

「奇怪,伯母不是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在舊金山的時候,他常常看到好友接到母親大人的電話,內容不外乎有沒有交女朋友這檔事。

「關心是關心,可是也用不著把我推向虎口。」

「厚!原來女人在你眼中都是老虎。」難怪天仙美女送到他面前,他都沒有定下來的念頭。

「母老虎。」其實她們沒什?殺傷力,只是吵了點。

「這是兩位先生的愛情。」James終於把兩個人的調酒送過來。

「愛情?」兩個人同時驚呼出聲,不會這?巧吧!

James笑嘻嘻的點頭道:「對,愛情。」

好像遭受到很大的打擊,你瞪我,我瞪你,半晌,兩人同時歎了聲氣,然後很有默契的拿起自己的愛情乾杯,「愛情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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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這是從美國回到臺灣之後,夏閻皓第二趟回家,前後整整相隔兩個月,原因無他,他原本就是那種出去就不知道回家的人,如果不是一天之內接到各方人馬的電話通緝,他是不會回家。

「媽,你今天氣色很好。」他輕輕的在母親頰邊親了一下。

「聽說你晚上要回來吃飯,你媽整個下午都在梳妝打扮。」夏老爺親昵的撥著愛妻鬢邊的發絲,他對妻子的深情在商場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別聽你爸瞎說。」夏夫人有著小女孩般甜美的笑容,看不出她已經五十有五了,而且是好幾個孫子的奶奶。

「我們不反對你住外面,可是你至少一個禮拜回來一次,臺北就這?大,你比人家住高雄的還少回家,到底在忙什??」夏老爺忍不住對兒子皺眉。

「工作。」

「我們知道你工作很忙,可是不至於抽不出時間回家。」

「我有自己的生活。」

「我們幾時干預過你的生活?」

「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公司,你們隨時找得到我。」

「我想找你當然很容易,可是你媽呢?難道她想見兒子一面,還得走一趟公司嗎?」他所有的孩子都遺傳到他的體貼,?什?獨獨這小子沒有?

「我以後會儘量抽空回來。」話落,西裝口袋的手機響了,這是韓紀優專屬的鈴聲,他連忙站起身,「爸、媽,我接個電話。」

從來沒看到寶貝兒子這?雀躍的神情,夏夫人下自覺的豎起耳朵,緊緊盯著他走向陽臺的身影,而夏老爺似乎也察覺到一股異樣,反應也是一個樣。

按下電話,夏閻皓第一句就是——「想我嗎?」

「我當然想你。」有求於人之前理當說句好話。

「說吧,你又想幹什??」自從要求她出門必須報備,這已經成?他們之間的對話模式。

「我一個人好無聊,我想去……」

「你別打歪主意,我是不可能答應你。」他強硬的打斷她。

「我保證不會喝醉酒。」雖然他根本看不到,韓紀優還是很認真的舉手發誓。

「我不相信你的保證。」

他的口氣充滿了笑意,嚴重打擊到她的信心,不過,她當然不會就此氣餒。

「如果你去接我,我喝醉酒就沒關係啊!」

「不行。」他就是不給她任何機會跟那個酒保接觸,否則他幹?自找麻煩限制她的行動?她每天打給他的電話少說七八通,一下子上超市,一下去公園散步,一下子去路口的面攤吃東西……他知道她不是存心煩他,她只是不想安安分分的待在屋內。

頓了一下,她的火氣來了,「我快要悶死了!」

「你放心,那間公寓空氣暢通,你絕對不會悶死。」

「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好,我很快就回去了。」

「你幹?那?小器?我已經沒多少機會可以去維也納森林了。」

「我會找時間帶你去。」

安靜了下來,她沉重的心情即使相隔數十裏他也可以感覺得到。

「怎?啦?」

「你不會懂,時間是有限的。」轉眼間,她的假期已經過了三分之二了。

「這還用得著說嗎?人生的時間本來就有限,可是,有這?嚴重嗎?」他的取笑輕鬆的打散她突如其來的多愁善感,挑起她的憤憤不平。

「算了,不求你了。」這句話是從她牙縫中硬擠出來。

「別生氣,我保證找個時間帶你去。」

「我不相信你的保證,再見!」

挑了挑眉,他很有禮貌的回敬一句再見,雖然她已經掛斷電話了。

將手機收進口袋,他心情愉快的走回大廳,她的聲音總是帶給他好心情。

你看我,我看你,夏老爺和夏夫人雖然滿腹好奇,卻很有默契的選擇不追問,不過,還是可以拐彎抹角挖出蛛絲馬?。

「閻皓,老實告訴媽,你有交女朋友嗎?」夏夫人是個非常開通的母親,從來不曾限制孩子們自由戀愛,最重要是孩子們能幸福就好。

可是,她的放任政策用在小兒子身上似乎是個錯誤,他不願意認真將心思放在一個女人身上,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他連正視一眼都嫌浪費時間,這教做母親的當然會擔心。

「沒有。」

他答得毫不遲疑,不過夏夫人並沒有死心。

「你都三十二了,應該找個物件定下來。」

「就是啊,你哥哥姊姊他們在這個時候都已經有小孩了。」夏老爺連忙出聲附老婆大人。

「這種事要看緣分。」

「你也相信緣分?」這不像她這個寶貝兒子會說出來的話。

「當然。」他不相信緣分,直到他遇見韓紀優,他不能不說緣分真的很奇妙。

「你想等到緣分,我看一輩子都結不了婚,還不如我幫你安排相親比較快。」

緊皺著眉,他不相信這種事會落在他頭上,這實在是太可笑了。「媽,我還用得著相親嗎?」

「媽也不喜歡相親這種方式,可是你不交女朋友,媽只好幫你找女朋友。」

「我自己會交女朋友。」他交過的女朋友沒有上千也有上百,只是維持不了多久,原因太多了——他對女人沒耐性、他懶得?她們花心思、他太自我了……總歸一句話,他不擅於照顧女人,他受不了她們,而她們何嘗不是?

「你就會敷衍我。」

「我沒有,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啊!」媽真是越老越糊塗,即使他認認真真交個女朋友,也不見得要娶人家吧!

「媽現在的身體不比從前,哪有時間陪你耗。」

「媽,你放心,我會儘快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終於得到她想要的訊息,夏夫人自然不必再拿相親施壓,她笑著道:「我們該用晚餐了。」

******

經歷一場激烈的歡愛後,韓紀優全身虛軟的趴在床上,連睜開眼睛都嫌累。

側著身子,夏閻皓一隻手撐著面頰,一隻手玩著她的頭髮,他似有意若無心的輕聲呢哺,「你究竟是誰?」

渾身一僵,他突如其來的疑問令她不知所措,她是不是做了什?洩漏身分的事?如果他知道真相,他會有什?反應?

「你是高貴的女王,還是天真的小女孩?」他的口氣聽似出於好奇,沒有任何窺探的意思。

緩和了一下心情,她輕鬆的笑道:「高貴的女王和天真的小女孩都離我太遙遠了,我是平凡的女人,喜歡逛街Shopping,希望舒舒服服的在家裏當貴夫人,渴望有個體貼浪漫的情人偶爾帶我去度假,我會不會很貪心?」

「還好,這些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本來就很容易滿足。」

頓了頓,他的手順著她的曲線向下滑動,「我很好奇,?什?你跟我訂的契約是四周,而不是三個月,或者更久?」

今天晚上他是怎?了,存心要她不好過嗎?懶洋洋的爬起身子,韓紀優腦海飛快的盤算如何回答。

「不能告訴我嗎?」

「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我想賴著你這位金主三個月,或者更久,你會不會被我嚇一跳?」

「這……」他微蹙著眉,好像真的被難倒了。

「我看你一定嚇得把我當成瘟疫。」得意的竊笑,她果然成功轉栘他的焦點,這樣最好,她用不著對他撒謊,她會覺得好過一些。

「不會,我怎?會把美女當成瘟疫呢?」

「美女也許有什?可怕的怪癖,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像你這種暍醉酒就會傻呼呼咯咯笑的女人,我有什?好擔心?」他戲譴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經他這?一說,始終擱在她心頭的困擾又冒了出來,遲疑片刻,她還是脫口問個明白,「我喝醉酒的樣子是不是很好笑?」

不發一語,他直接笑給她看。

握拳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她嬌嗔的瞪著他,「討厭,真的有那?好笑嗎?」

「很可愛。」雖然一開始,他是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兩種味道給吸引住,可是真正教他動心的,卻是那股喝醉酒後的傻勁,既嬌媚又天真。

「這還差不多。」

不過,她開心還不到三秒鐘,他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好整以暇的回到原先的問題,「你還是沒回答我,?什?是四周?」

無聲一歎,她怎?會認?自己可以順利擺脫他的好奇心?懊惱的嘟起了嘴巴,她沒好氣的道:「你幹?求知欲這?強?」

「難道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什?秘密,你不要把我說得神秘兮兮好不好?我只是覺得說出來難?情。」

對不起了,她不得不說謊,「我跟家裏的人鬧脾氣,向他們誇下海口,我可以不靠任何人獨立生活一個月,可是事實證明,一個人在外面生活真的不太容易,不過,我怎?可以向他們承認自己真的很沒用?你有沒有聽過,即使你有三分本事,也要把自己說成十分,否則就別想在人前?頭挺胸。」

偏著頭,他若有所思的瞅著她,「你好像不是這?任性衝動的人。」

「脾氣一來,誰還管得了那?多?」

「也對。」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是他不信,既然她存心隱瞞真相,死纏爛打也不會有什?收穫。

「我可以睡覺了吧?」

「不行。」

「你還有問題?」不會吧!她快不行了,再掰下去肯定漏洞盡出。

「我要吃宵夜。」他隨即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咬了一口。

松了一口氣,她嬌羞的斜睨了他一眼,像在撒嬌似的道:「你不是剛剛才吃過點心嗎?」

「所以,我現在要吃的是宵夜啊!」輕輕一推,她立刻仰躺在床上,他的唇舌緊接著欺上誘人的蜜桃,態意的品嘗那甜美的滋味。

「賴皮!」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她微微弓起嬌軀,他總是輕而易舉的挑起她的渴望,讓她成?他欲望的俘虜。

一抹邪惡的笑容掠過唇邊,他熱情的眼眸燃燒著異樣的光芒,宛若一隻準備掠食的猛獸,「這一次我們來點不一樣的。」

「什?不一樣的……你要幹什??」他將她翻身背朝上,她瞧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這種感覺令人慌亂,卻又有莫名的刺激。

「你的背好美。」伸手取來枕頭塞在她的腹下,他的吻廷著脊背綿綿密密的向下烙印,白皙如玉的翹臀令人血脈債張,置身其間,他嘗到甜美的馨香,那是屬於她的味道,唯有他得以享有。

「閻,不要了,我怕!」她害怕這種驚心動魄的狂野,仿佛要將她毀滅,而她竟然著迷的享受他的折磨。

「別怕,放心的把你自己交給我。」

「啊……閻……」渙散的眼眸無肋的閉上,她的手指緊緊揪住床褥。

「我喜歡你喊我名字的聲音,像在命令,又像在撒嬌。」

「閻,你住手了……啊……別再玩了。」隨著他唇舌舔弄的任性,她的下腹傳來一陣急促的收縮,她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你求我。」他喜歡她因?他而變得脆弱,此刻的她如此嬌豔又如此柔弱,且只屬於他,這令他快樂無比。

「我求你。」

「如你所願。」扳開她的雙腳,他腫脹的欲望一舉頂入,貫穿的快感抓住彼此的肉體和靈魂,原始的渴望成?生命的主宰,放縱軀體隨著激情飛舞吧!

******

豔陽高照,鳥語花香,這是多?燦爛美麗的一天,窩在家裏不出去活動活動筋骨,豈不是太可惜嗎?

「小優,起床了。」坐在床沿,夏閻皓憐愛的撫著睡美人紊亂的秀髮,兩人同床共枕之後,他發現她真的會說夢話,尤其喜歡在睡夢中咯咯笑,那可愛的模樣讓他忍不住跟著笑。

咿咿晤唔不知道嘀咕了什?,韓紀優翻了一個身,繼續陪周公下棋。

「小懶蟲,起床了!」看這情形,他不得不採取激烈一點的手段——對她的屁股動手——啪!啪!啪!

「嗯……不要吵,我還要睡。」從她有氣無力的聲音可以知道她真的很累。

「不要睡了,我們不能太晚出發。」經過一夜的大戰,他實在不忍心吵醒她,可是他相信她會更喜歡他的計畫。

「嗯……」

湊近她的耳邊,他直接威脅好了,「別再思了,你不快點起來整理行李,我要準備冷水伺候哦!」

這下子真的有反應了,韓紀優像是被嚇到似的跳了起來,她慌慌張張的抓著他問:「幹?整理行李?出了什?事情?」

「我們要去台中度假。」

眨著眼睛,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朵有問題,「你說度假?」

「對,我已經訂好民宿。昨天晚上你不是說希望我帶你去度假嗎?」

「我有嗎?」昨天晚上她很忙,好像沒有時間提到度假的事。

「我很確定,還有,我記得前天你看旅遊雜誌的時候,一直嚷著想泡湯,我們今晚要住的地方可以讓你泡湯。」

眼睛閃閃發亮,她充滿期待的抓住他,「真的嗎?你不用上班嗎?」

「工作的時候要認真工作,玩樂的時候要盡情玩樂,我公私分得很清楚,怎?可能把美好的周末假日浪費在工作上。」

「今天是周末?」因?太過幸福了,她連看月曆的勇氣都沒有,不想讓它一再提醒自己流逝的時間,事實上,即使沒有翻看月曆,她也會天天在心裏數著日子。

「你連今天是禮拜幾都不知道嗎?」他一副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我……我又不用工作,何必知道今天禮拜幾?這樣子不行嗎?」

「可以,你高興就好。」

突然,她激動的抱住他,螓首埋在他的胸膛裏,「你不要對我太好了。」

「你不是渴望有個浪漫體貼的情人嗎?」

「是啊,可是太浪漫、太體貼我會……」捨不得離開他。

「你會怎?樣?」

推開他,她像在恐嚇似的說:「我會忍不住愛上你,纏住你,賴著你。」

「是嗎?」他狀似傷腦筋的搔了搔頭,他沒想過一輩子的關係,可是他承認,他喜歡故事這?發展。

「你別緊張,還早得很。」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伸了一個懶腰,精神抖擻的跳下床,「你給我半個小時梳洗收拾。」

「別急,慢慢來。」看見她興奮的模樣,他的情緒也跟著高昂了起來;在同時,他的心悄悄的進駐一份幽幽的期待,他希望她愛上他。

******

一路上走走停停,韓紀優像從來沒出過門似的,看到什?都覺得新鮮好玩。學生時代,她在家裏和學校之間打轉,進了公司上班,她在家裏和公司之間打轉,她?所認識的世界是報章雜誌網路告訴她的,她不曾真實看見大地的生命力,當然,父母曾經帶她出國旅遊,不過,她的行程除了歌劇、音樂會,就是參加宴會,說得更明白一點,她的出國旅遊是基於教育的目的,她可是韓氏集團的繼承人,當然不能沒有生活品味。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死而無憾,平凡其實是很幸福的。

等到他們抵達民宿時,天色已經暗了,享用過晚餐,歇會兒散個步後,韓紀優迫不及待跳進浴池。

「這裏跟雜誌上面寫的一模一樣,房間裏面可以泡溫泉,好像在作夢。」

走進房間,拾三階而上,右手邊是Kingsize的床鋪和小客廳,左手邊是溫泉浴池,中間是餐廳,長方型的桌上擺著迎賓鮮花和水果,再往前走是豪華的更衣間和浴室,這裏不但寬敞而且舒適。

閉上眼睛,她整個人在浴池中伸展開來,溫泉浸潤著她白皙的肌膚。

「你喜歡的話,我們以後可以常常來。」夏閻皓深情的看著她滿足的笑容、他沒想到討一個女人歡心竟是如此快樂的事。

以後?她還有以後嗎?「我來一次就夠了。」

「我不在意你貪心一點。」

斜睨了他一眼,她調侃的笑道:「貪心不是你的專利嗎?」

「我現在把專利授權給你。」

「不行,人不能太貪心,免得遭小人算計,得不償失。」她刻意瞧他一眼,明白的指出她所謂的小人就是他。

「你的心眼倒是挺多的嘛!」

她調皮的朝他潑水,「你沒聽過女人心海底針嗎?」

「難怪我老是搞不懂女人。」他不是搞下懂,是懶得搞懂,再說,她們總是迫不及待的在他面前表現自己,他根本用不著浪費時間去搞懂她們。

「你會搞不懂女人?」

「我心思簡單,怎?會搞得懂女人?」

噗哧一笑,她沒好氣的吐槽,「我看你的心思比女人還複雜。」

「這就奇怪,?什?我老覺得抓不住你?」他看她,從來不覺得她深奧難懂,她熱情直接,好比一本攤開的書,他可以輕易解讀她的喜怒,可是,當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獨屬於她的氣質就再也掩飾不住,那是他伸手觸摸卻碰不到的世界,仿佛近在眼前,卻隔著遙遠的距離,他終於發現——他找不到真正的她。

頓了頓,她向他遊過去,抓起他的手,「這不就抓住了嗎?」

「這是你主動讓我抓住,如果你不主動呢?」

「我相信這世上沒有什?事難得倒你。」避重就輕,她也只能這?說,她未來的人生並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歎了聲氣,他好無奈的說:「我就知道你會這?說。」

抿著嘴,她想了想道:「這樣子好了,我們來打賭。」

「賭什??」

「如果哪天我不見了,你一定會找到我。」

「你是想看看我有多少本事,還是想考驗我的自信心?」

「你怎?說都可以,你要賭嗎?」

「這個嘛……」好像在考慮似的用手指敲著腦袋瓜,他的笑容突然變得狡猾邪惡,「贏了可以得到什?獎賞?」

「你說呢?」

「天涯海角,你無條件跟我走,怎?樣?」

搖了搖頭,韓紀優好笑的說:「你這個賭注說不通,萬一我輸了,那就表示你沒有找到我,請問,我怎?跟你走?」

「對哦,我怎?沒想到這一點呢?」他傷腦筋的拍打了一下腦袋瓜。

眼睛賊溜溜的一轉,她有主意了,「這樣子好了,如果我贏了,也就是說你找到我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事?」

「我還不知道,到時候再說。」

撫著下巴,夏閻皓一臉精明的算計了半晌,「可以,那如果我贏了……不對不對,應該說你輸了呢?」

「你想要什?禮物?」

「我要的禮物就是你,你必須把自己送到我面前。」

「你都找不到我了,還要我當你的禮物,你不怕我賴帳嗎?」

「願賭服輸,我信得過你。」

「好,那我們現在來訂個期限,多久呢?」

「十天怎?樣?」

仔細盤算了好一會兒,她同意的點了點頭,「可以,不會太長,也不會太短,不過,你不會偷懶坐在家裏等我送上吧!」

「我是這種不敢接受挑戰的人嗎?」

「我們成交了!」她伸手跟他打勾勾,他們的賭約正式生效。

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他的神情轉?嚴肅,「雖然我答應打賭,可是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消失不見。」

微笑不語,她靜靜棲息在他偉岸的胸前,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多?希望他可以牢牢抓著她,她不想回到從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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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4 00:03: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這是相親嗎?毫無疑問,可是,?什?他會陷在這種處境當中?

夏閻皓轉頭看著母親,罪魁禍首正是她,因?她心血來潮上公司找父親,順道約他這個寶貝兒子下班後一起用餐,他當然不會拒絕,誰知道,這是一場事先安排好的相親宴。

雖然他想轉頭走人,可是顧及母親身體不好,他還是忍了下來,反正一頓晚餐也不是那?令人無法忍受,不過很快的他就發現一件事,其實母親的目的下在於相親,而是逼他攤牌,承認他有心上人。

難道說媽發現了什??維也納森林的酒保給了他那杯叫愛情的調酒,難道說他瞼上真的寫著他被愛情俘虜了嗎?

算了,這些並不重要,他唯一的希望是,他們的客套話少一點,他要趕快結束這場鬧劇。他歸心似箭,好想快點回家抱著他的女人,他對她的迷戀與日俱增,看著她,他會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終於,身邊的閒雜人全部清場,就剩下男主角和女主角,他可以直接把話攤開來講,「小姐,我們還是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女主角開心的一笑,「我也是這?認?,可是,你可以陪我演一下戲嗎?我的情夫正看著我們,我想讓他知道,我不是沒有人要。」

直截了當,他還真的被嚇了一跳。

「我看得出來你沒什?耐性,我還是直接說清楚你才聽得進去。」

「你的觀察力很入微。」

「你表現得太明顯了。」

「是嗎?」他是沒耐性,可是好歹在商場打滾了好幾年,交際應酬也做得來,應該不至於表現得太差勁。

「你一直心浮氣躁,不耐煩的看著時間,有時候還拿出口袋的手機查看有沒有未接電話,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一定有個非常深愛的女人。」她羨慕那個女人,她多?希望自己也可以被她的男人深深愛著。

深愛的女人……他愛上她了?他知道自己迷戀她的聲音,熱愛她的身體,渴望將她鎖在自己的臂彎裏,他關心她的喜怒哀樂,他喜歡看著她的一顰一笑……這是因?愛嗎?

「可是我不明白,你?什?不向伯父伯母坦白?」

「小姐,你不是來研究我。」

踩到地雷了,她無辜的吐了一下舌頭,「對不起,我只是好奇,你可以不回答我,可是請你不要小器的不肯幫我。」

「我可以幫你演戲,不過你認?這?做有意義嗎?」

「不知道。」

「你倒是滿誠實的嘛!」

我不管這?做是否有意義,「我現在是在爭一口氣,好歹別教人家瞧扁。」人就是那?奇怪,明知道是意氣用事,還是很得意的將它付諸行動,這大概就是「奇檸子」的問題吧!

「跑來相親是爭一口氣嗎?」夏閻皓不懂這女人的邏輯。

「相親不是重點,你對我感到興趣這才是要傳達的主題。」

「我明白了,你就是要我坐在這裏對你傻笑。」簡直像個白癡一樣。

「你別說得這?難聽,你只要把我想成你心愛的女人……」

「你不是她。」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回答毫不遲疑。

「你不要那?計較,發揮一下你的想像力嘛!」

「不是就不是,哪來的想像力?」

厚!這個男人真的有夠死心眼,「你沒有想像力,那至少不要臭著臉,好歹我也是個美女,看起來應該很賞心悅目。」

冷冷的瞧她一眼,他感覺不到賞心悅目這四個字,唯一的想法還是趕緊把她打發掉,「你的男人在哪裡?」

「他在我們左手邊靠窗戶的座位,穿了一件深藍色的西裝。」

他轉頭招來服務生,點了一份蛋糕,在這同時技巧的打量她口中的那位男士。

「他快氣炸了。」這是他觀察之後得到的結論。

「什??」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故事,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男人不喜歡把情愛掛在嘴巴,他不說,不表示他不愛你。」

苦澀的一笑,她很懷疑,「你有沒有看錯?」

「我是男人,我會看不懂男人嗎?」

「我是女人,我就不見得看得懂女人。」

「相信我,他過不了多久就會沖過來把你帶走。」這種事他有經驗,當一個人處在極度憤怒當中,再愚蠢的事也幹得出來。

「你?什?那?確定?」

「因?我們都是被愛情俘虜的男人。」

就在這時候,他們口中的那位男士終於走了過來,他下戰書的宣示道:「她是我的女人」

「如果她是你的女人,那就好好抓住她。」夏閻皓不慌不忙的應道。

「我會。」他隨即帶著還處在驚嚇中的女人走回自己的座位。

這場戲總算落幕了,他很樂意看到圓滿的結果,雖然他們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說來真是不可思議,他向來不管別人的死活,沒想到這回竟然出手相助,這或許是因?小優的關係,她讓他的心變得有溫度。

瞧人家恩恩愛愛好幸福,他也要回去擁抱他的情人。

******

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一手撐著面頰,一手玩著睡美人的頭髮,夏閻皓從來不知道看著一個女人也可以如此滿足,此刻沒有化妝品當面具,她的容?聖潔的像個天使,可是除了那張臉,她的每一個部分都是魔鬼的傑作,專門迷惑男人,還好她離家以後就遇到他,否則危險一定會找上她。

回想起來真快,不久之前他們相遇,然後做了交易,如今四周的期限就快到了。對於這件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這個人考慮的重點永遠是他要不要,而不是別人要不要,時間的長短取決於他。

只是,那一場突如其來的相親讓他有點亂了陣腳,這一次不成功,下一次還會再來,媽會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亂,所以,他還是先好好抓住她,就像他沒多久前送人家的話。

灼熱的氣息將她緊緊包圍,寂寞的身心尋到了依靠,韓紀優睜開惺忪的睡眼,迎接專注的目光,緩緩綻放出喜樂的笑容,「你回來了。」

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夏閻皓一臉促狹的道:「我早就回來了,看你睡得咯咯笑個不停,不忍心打斷你的樂趣,你夢到什?有趣的事情?」

坐起身,她揉了揉眼睛,「我沒有作夢。」

「我還以?你夢到我。」他孩子氣的嘟著嘴。

「我哪有時間作夢?我一直在等你,原本在看財經雜誌打發時間,看著看著就迷迷糊糊了,也不清楚自己是怎?睡著的。」她還在放假,實在沒什?心情看那些沉悶的東西。

「我知道。」他看了一眼隨意扔在枕頭邊的雜誌,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他看得出來她習慣良好,做事講究規矩,不同於他,他總是隨心所欲,即使他在意的書桌有時也不免淩亂,他的原則是不破壞舒適感,反正有鐘點女傭打掃。

「你今天的晚餐還愉快嗎?」雖然她常常跟父母一起用餐,可是她家餐桌上的氣氛實在太嚴肅了,她寧可自己一個人吃飯,也許餐桌禮儀一項也不能疏忽,不過至少空氣流通一點,她可以用心品嘗美食,這才不會辜負她家廚子的辛苦。

「還好。」他伸手將她拉下床,她立刻滾進他懷裏。

「晚餐吃了什??」

搖了搖頭,他可憐兮兮的歎了聲氣,「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

「你連自己吃了什?都不知道?」她疑惑的眨著眼睛,「很難吃嗎?」

「不是,相親宴怎?會有心情吃呢?」

怔了一下,她的神情變得有些慌亂,「你去……相親?」

「我媽擔心我沒有女朋友。」

「你……看了滿意嗎?」

皺著眉,他不喜歡她的反應,「你希望我滿意嗎?」

「我……這是你的事。」

「我的事?」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敢相信她這?急著跟他畫清界線,時間還沒到,她現在還是他的情人,應該表達關心之意。

「不然,你要我怎?說?」

「我要聽你的真心話。」他的口氣強硬得不容她回避。

「我……什?真心話,我不懂你的意思。」韓紀優不自在的蠕動身子,企圖脫離他的懷抱,還有他帶給她的壓迫戚。

他火大了,他不會讓她逃避閃躲,「你真的希望我去找別的女人嗎?」

「我……我們現在的一切都是交易,關於你的未來,我無權過問。」

冷冷的一笑,夏閻皓的表情就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我差一點忘了現在的一切都是交易。」

「你在生氣。」她覺得好無辜,難道她說錯了嗎?

「既然我們現在還在交易,那你應該可以發表現在的感言吧!」

「我不敢,我怕說錯話惹你不開心。」她一副不知所措的瞅著他。

緩了口氣,他不再嚴厲逼人,「所以你要當心一點,別挑不好聽的話說。」

做了一個鬼臉,她好委屈的說:「你乾脆說你想聽什?,省得麻煩。」

沒錯,這的確省掉麻煩,也符合他的作風,「你聽好,我不要結束,我們繼續維持現狀。」

「我……我很想,可是……」

「沒有可是,我不會放你走。」

「你很霸道。」

「現在知道太慢了,你已經誤上賊船。」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完全在她的預料之外,原本,她想好好的跟他道別,可是現在……她不喜歡不辭而別,這對驕傲的他想必是一種傷害。

唉!誰來告訴她,她應該怎?做呢?

******

煩!韓紀優真的很煩很煩,可是,她也不清楚此刻的焦躁從何而來,反正是跟夏閻皓有關,他害她心浮氣躁,思緒大亂。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沒辦法靜下心來,很想找個人陪她說話,藉此分散亂七八糟的思緒,這種時候,浮現腦海的第一個人選就是最要好的朋友,就這樣,她不知不覺來到李璋婷的公司。

「我特別叮嚀過你,有什?事打電話給我,你怎?直接殺到我公司來,你不怕被發現嗎?」推開會客室的門,李璋婷緊張兮兮的哇哇大叫。

「我有準備,沒有人會認出來。」韓紀優晃了一下手中的太陽眼鏡和帽子。

「這還是很冒險。」偶像明星不也常做這種事,可是還不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

聳聳肩,她無所謂的道:「反正假期就快結束了。」

「對哦,你出來很久了嘛!」

「我覺得還不夠。」

賞了她一個白眼,李璋婷取笑道:「我看給你再多的時間,你還是嫌不夠,除非伯父伯母放牛吃草,不過那時候,你就會發現外面的世界也沒那?好。」

「什?放牛吃草?我又不是牛。」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懂,站在圍牆內的人總是向往外面的世界,而站在圍牆外的人總是羨慕裏面的豪華世界,這是一種補償的作用,藉著想像彌補自己的缺乏。

「好啦,你找我幹??」

「你可以陪我吃午餐嗎?」

頓了頓,看了一眼時間,李璋婷好像遇到怪物似的瞪著她,「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嗎?十點不到。」

「我可以等你,你先去忙你的工作。」

雙手環在胸前,李璋婷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好友,「你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你一定發生什?事情對不對?」

「心血來潮,你別想太多了。」

「厚!你就是這個樣子,什?事都擺在心裏,小心精神分裂。」

「你別嚇人好不好?」

「你沒聽過預防更勝於治療嗎?你再不調整自己,精神分裂是遲早的事。」

「我還真希望自己精神分裂。」

「喂喂喂,你在說什??這種事不可以亂說。」

長聲一歎,韓紀優苦笑道:「如果我會精神分裂,早就精神分裂了,你最清楚我過的是什?樣的生活。」

呃……這下子可真的把她堵得沒話說了,李璋婷連忙甩了甩手,「好啦好啦,別說這些了,你等我一下,我去請假。」

「不用了,我不想影響你的工作。」

拍了拍她肩膀,李璋婷豪氣萬千的道:「我們是好朋友,你何必在我面前逞強?我知道分寸,你先到門口等我,五分鐘後我跟你會合。」

過了十五分鐘左右,她們來到附近一家高雅安靜的西餐廳。

「說吧,別再跟我打遊擊戰,究竟是什?事惹你大小姐心煩?」她這個好朋友可不是當假的,她難道會看不出來她有心事嗎?

「你會幫我保密吧?」

「廢話,我把你的家世向別人說過嗎?」大學時,想追求小優的男性同胞如過江之鯽,誰教她是個美人胚子,教養氣質又是一流的,當然,她小姐一一婉轉的拒絕,那些男性同胞只好從她這個她唯一的好朋友下手,企圖打探她的事,不過,不管人家怎?利誘,她自始至終守口如瓶。

「我只是提醒你,當然知道你不會把我的事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

拍了拍胸脯,李璋婷保證道:「你放心告訴我,我一句話也不會溜出去。」

她的確需要傾吐,就這樣,她把和夏閻皓的故事娓娓道來……

「難怪我覺得你變得不一樣,原來你在談戀愛。」李璋婷聽得都快流口水了,多?令人羨慕的愛情故事。

「那不是談戀愛。」

「無論你怎?稱呼你們之間的事,反正你愛上他,你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

「我……我沒有愛上他。」她一直很認命,不可能放任自己愛上他……可真的不可能嗎?還是她不敢承認?

「我知道你有所顧忌,可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你想躲也躲不掉。」

「我……」她忍不住頭痛的揉著太陽穴,「拜託,這不是我的重點。」

怔了一下,李璋婷一陣傻笑,「那你的重點是什??」

「我……我也不知道。」她已經亂了,原本她是單純的在陳述一件交易,而故事的結局是夏閻皓不肯結束關係,可是這個女人卻自動補上一段「你愛上他」的結論,如此一來,事情怎?可能不複雜化呢?

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李璋婷不得不搗住嘴巴強忍著。

「我已經很煩了,你別再湊進來攪局。」

瞧她無助的模樣實在令人心疼,李璋婷真心誠意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來告訴你重點,你就老老實實向他招了,然後你們步上結婚禮堂,從此你也得到自由。怎?樣?結局是不是很美?」

「你想,我可以決定自己要嫁給誰嗎?」再說,他又沒有娶她的意思。

「你沒問他的家世背景嗎?」

搖了搖頭,韓紀優知道好友不會明白那種?利益而結合的婚姻,「即使他有家世背景,那又如何?我爸媽想要的是一個可以在事業上協助我的丈夫。」

「這就有點傷腦筋了,」

「這一段會過去,只是……」

「心痛是嗎?」

「我……」對,她的心很痛很痛,?自己必須執行的決裂而心痛,?他所受到的傷害而心痛。

「還說你不愛他,我看你是無藥可救了。」

這是真的嗎?她愛上他嗎?唉!怎?會變成這樣子?韓紀優的心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沉重了。

******

雙腳弓起縮在沙發上,韓紀優幽幽的看著坐在地毯上講手機的夏閻皓,他前面擺著一台筆記型電腦,原本他正忙著工作。他很少把工作帶回家,據他所言,這個案子明天一早開會要用,他不得不把它帶回來加班,後來他接到一通電話,好像有人想請他吃飯,他同意接受邀請,可是表情看起來很不甘願。

「明天晚上嗎?」夏閻皓確實不願意,他對老同學的聚餐一向沒興趣,可是打電話前來遊說的人是李璋洋,他當然要賣給好朋友一個面子。

「對,他們怕夜長夢多。」

「什?夜長夢多?」好笑的眉一挑,他知道這傢夥使用成語的方式相當奇特,可是也用不著那?誇張吧!

「你是大忙人,他們怕你突然改變主意,你這個人一向隨心所欲嘛!」

「我答應的事反悔過嗎?」他的隨心所欲可不是用在這裏。

「沒有。」可是人家就是沒有安全感嘛!

「明天晚上由我作東,我不喜歡別人付帳。」

「我就知道,我已經幫你從『受邀者』改?『邀請者』,他們沒有意見,反正你願意出來就好。」

「?什?非要跟我吃飯不可?」

「你現在是夏氏集團的財務總長,誰都想找你合作投資,不過總要表現得自然一點,太刻意了就顯得市儈,所以我才得以名列貴賓之一,順便跟著去吃一頓不用錢的飯。」

「我已經沒胃口了。」他討厭交際應酬,尤其是這種經過算計的應酬。

「請你大少爺忍著點,好歹大夥兒曾經?同一個社團努力過。」

「我……」低下頭,他訝異的看著鑽進他懷裏的韓紀優,她不是沒主動過,可是不會挑在這種狀況下。

「怎?啦?」

「沒事,明天我會赴約,我掛電話了。」反正電話就要掛了,夏閻皓也不阻止懷裏的佳人解開他襯衫的扣子,囂張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慢著,你急什??我話都還沒說完。」

清了清喉嚨,他試著穩住越來越紊亂的呼吸,「有話快說,別拖拖拉拉。」

「你……好啦好啦,我是要你明天當心點,你應該記得社團有幾個女同學很喜歡你,有人到現在還沒結婚,而且明天也會出席。」

「嗯……」天啊!他的情人越來越懂得使用唇舌的技巧,不過一下子的工夫,她就已經逗得他舒服得快飛上天堂。

「你說什??」他發出來的聲音好詭異,很像是……

「我……知道了,我……掛電話了。」他已經無法控制氣息,因?她脫了他的褲子,直接逼向他的要害。

「我都還沒跟你說時間,你急著掛電話幹??」李璋洋越聽越疑惑,這個傢夥的反常非常古怪哦!

咬著牙,夏閻皓僵硬的擠出兩個字,「幾點?」

「七點。」

「再見!」不管了,飛快的按掉手機隨手一扔,他將頑劣的佳人壓在地毯上,「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你不知道男人禁不起挑釁嗎?」

轉眼處於劣勢,韓紀優識時務的擺出弱者的姿態,嬌滴滴的求饒,「人家是跟你鬧著玩,你別生氣嘛!」

「來不及了,我一定要好好懲罰你。」他邪惡的咧嘴一笑。

「不要啦,求求你高?貴手。」

他的目光愛撫似的在她白皙的嬌軀上緩緩遊栘,一寸一寸,從上到下,再由下往上,「你說,我應該從哪裡開始呢?」

「你還有工作……」

「我們就從這裏開始好了。」魔掌直接滑進她睡衣裡拉下底褲,長指直探幽谷。

「住手……」咬住下唇,她抗拒著他帶來的歡愉。

「住手?!那怎?行呢?我們的好戲正要開始而已。」

這場好戲到底經歷了多久,沒有人知道,不過,聽說打破他們以往的紀錄,直到夏閻皓隔天晚上回到家,他才明白一件事,原來這是韓紀優準備留給他的最後一夜。

然而,世事總是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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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4 00:03: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結束了!

走過每一個角落,撫過每一段記憶,這裏是她人生漫長歲月中的一段「出軌」——屬於激情的、屬於浪漫的、屬於至美的,她會小心翼翼的珍藏,偶爾翻出來回味一下,直到生命的終點。

韓紀優拖著行李走出待了將近一個月的地方,當初她空手而來,如今卻滿載著「禮物」離開,她應該覺得滿足。

找了一家飯店訂房安置行李,她隨後來到維也納森林,這裏是她回家之前最想重溫回味的地方。

「嗨!好久不見了。」她熱情的對著Hermit綻放笑靨。

「你好。」Hermit還是那張酷臉。

「我今天是特地來謝謝你……不對,應該是『你』。」她的視線栘向Hermit的脖子,再一次證實她沒有喉結。

了然的一笑,Hermit依然簡潔有力的應道:「不客氣。」

「我想再喝一次你的調酒,我保證今天不會暍醉酒,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當然。」來者是客。

過了一會兒,Hermit送上一杯墮落的天使,再一會兒,她又送上一杯愛情。

「?什??」她不解的看著Hennit—第一次她想暍沒能喝到,現在她不想碰這玩意兒,她卻給了她。

「我在你身上看見了愛情。」擁有愛情的女人即使帶著絲絲的愁悵,她身上還是會散發璀璨的光芒,那是愛情的力量。

「我身上不可能有愛情的影子。」韓紀優故意嗤之以鼻,如果她想毫無牽掛的結束這一段日子,她就必須堅決的否認到底。

Hermit淡笑不語。

「我可以退貨嗎?」她跟愛情絕對不可以畫上等號。

「你想擺著當裝飾品也無所謂,就是不能退貨。」

「我不要付錢。」別怪她太孩子氣了,這是她的權益,她要據理力爭。

「你前幾次忘了找零,足夠暍上一杯愛情。」

這種情況多?令人沮喪,不過,她說什?也不喝,所以她喝了墮落的天使,放著愛情在一旁納涼,可是糟蹋美酒著實不忍,掙扎到最後,她還是把它解決掉了。

「我再也不會來了。」韓紀優奸哀怨的瞅著Hermit了

「不要輕言放棄愛情。」一語雙關,Hermit看了一眼此刻已經不再盛著愛情的沙華酒杯。

「我不可能擁有愛情。」

「你可以。」

「你知道嗎?」她眉宇之間儘是無奈,「我真的希望我可以。

「勇氣、決心,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勵志的言詞通常比較容易。

「謝謝你,我走了。」留下鈔票,韓紀優走出這片深藍色的森海,當木門上的風鈴聲響起,她從此跟這個美麗的世界分道揚鑣。

可是,她還來不及脫離這清一色的藍,她就看到夏閻皓。

「我找到你了。」他平靜的口氣看不出他剛剛的經歷,那是一種毀天滅地的害怕。

她躲到哪兒去了?問號不斷的在他腦海盤旋,他心慌的找不到答案,只能不停的尋找,手機撥過一通又一通,她不接是必然的事,他唯有開著車子瘋狂的在街上找尋她的身影,所有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他找了一遍又一遍,終於他看到那片觸動靈魂的藍,她會不會在維也納森林?於是他停下腳步,不急著證實答案,靜靜的守候在此,他想著自己該用什?樣的心情面對她。

說不出話來,她的驚訝可想而知,當她以?一切都結束的時候,老天爺竟然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你把行李藏在什?地方?」

半晌,她輕輕的吐道:「飯店。」

「我們走吧!」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直奔飯店。

******

一路上,韓紀優靜靜的不說一句話,這個時候她不能自己亂了方寸,否則她會脫不了身,萬一從現在開始他寸步不離的纏著她,她明天就回不了家,爸媽一定急得跳腳,說不定會動員大批人馬找她。

「我們今晚留在這裏好嗎?」坐在床尾,她非常堅持的看著夏閻皓,他正拉著她的行李箱往外走。

停下腳步,他的表情顯得莫測高深,「?什??」

「現在時間很晚了,而且我已經付了錢,我們就不要浪費。」

「你想拖延時間嗎?」他不想變得神經兮兮,可是驚嚇的心情還沒平靜下來。

「你都找到我了,我還跑得掉嗎?」

「我不確定你會不會再來一次,你是在考驗我有沒有本事找到你嗎?」他的語氣有著試探,希望得到滿意的答案。

「不全是,我是在想你會不會來找我?」

面露不悅,他不喜歡她的質疑,「你以?我不會來找你嗎?」

「男人說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我爸媽說不能隨便相信男人,我怎?知道你是認真的。」她嬌嗔的嘟著嘴。

如果這場「出走」是基於她沒有安全戚,他放心了,手指一勾,「過來。」

「你在生氣嗎?」她討價還價的不肯跨出腳步。

「如果你再不過來,我真的會生氣。」

站起身,她緩緩的向他走去,直到距離一臂之遙,他等不及的伸手將她圈進懷抱,重重的歎了聲氣,有著滿足,也有著對她的無奈,「你好殘忍,你知道我沒辦法放開你,還這?可惡的折磨我。」

「我……對不起。」

「我不會輕易原諒你。」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在撒嬌。

「那就不要原諒我。」反正她注定得不到他的諒解。

「你說得真輕鬆,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沒辦法一直生你的氣。」

「你要我怎?補償你?」

深深的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他很嚴肅的說:「不准再嚇我。」

「你不像是這?脆弱的人。」

指腹輕輕撫過她的唇辦,他的聲音變得好輕好柔,「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也是有弱點,而你,就是我的弱點。」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千千萬萬個對不起。

「沒事了,你現在還是在我懷裏。」

捧住他的臉,專注無比的看著他,她必須把自己的真心話傳遞給他,「我真的很感謝命運之神讓我遇見你。」

「那就好好跟著我,別再亂跑。」

「愛我。」閉上眼睛,韓紀優輕?朱唇,她真的不知道說什?好,唯有獻上自己,藉著她的熱情、她的欲望,她要告訴他,她只願自己永遠屬於他,她的離去是情非得已,而不是心之所向。

「如你所願。」向前接受邀請,他的吻激情纏綿,他的渴望如熊熊烈火將她吞噬,在她身上,他烙下專屬的印記,汗水揮灑交融,聲聲愛語動人心扉,春色仿佛永無止息的燃燒蔓延……

隔天早上,夏閻皓在桌上看到一張紙條——

閻:

還記得我們的打賭嗎?如果哪天我不見了,你一定找得到我。

你果然找到我了,我贏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我現在告訴你,我要你答應的事——請你放我走,別再來找我了,我祝福你。

小優

******

這裏是飯店的西餐廳,此刻正在進行的是相親,他好像跟這種可笑的戲碼特別有緣分,不過,這一次不是騙局,而是他自願來的,就是因?這樣,他不能不說——他,夏閻皓,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

日子太難熬了,他常常以?自己不再呼吸,她留下的只字片語下斷的在腦海重復,日以繼夜,突然間他慌了手腳,不知道如何面對,唯有不停的想著——?什?她非要離開他不可?

不過,還有個聲音在他心底發出呼喚,他不能繼續這?下去,否則他一定會瘋掉,所以,他必須想辦法將她的話語逐出大腦。

可是,他怎?會以?相親可以讓他暫時停止思想?這種無聊至極的相親不但沒有任何助益,甚至會挑起他的煩躁,尤其當他面對一個花癡級的女人……唉!人果然不能心存妄想,他當然不能期待碰到上次那種情形。

「夏先生喜歡聽音樂會嗎?」今天女主角非常積極,像夏閻皓這樣的男人值得她拚命抓牢。

「不喜歡。」簡潔有力,此時他的酷勁簡直可以媲美Hermit了

「夏先生喜歡看舞臺劇嗎?」再接再厲,她總會找到他們共同的興趣。

「不喜歡。」他是對人不對事。

「夏先生喜歡聽相聲嗎?」幸好,她的興趣還滿廣泛的。

「不喜歡。」

「夏先生喜歡看電影嗎?」

「不喜歡。」

一個接一個的不喜歡,女主角快要笑不出來了,「可以請問夏先生喜歡什??」

「什?都不喜歡。」他是不是應該補上一句——物件不對?

笑臉完全扭曲,她僵硬的擠出話來,「夏先生真愛說笑。」

「我不是在說笑。」

這下子真的說不出話來,她臉色慘綠,仿佛快要喘不過氣來。

一道冷笑掠過唇邊,他最喜歡看人家沒臺階下的蠢相。

緩口氣,雖然面子非常掛不住,可人家是金龜婿,她要遷就一點,「夏先生真有個性,我很欣賞。」

「我不欣賞不識趣的女人。」

這是什?意思?她覺得他口中的女人好像是在指她。

「小姐還要用餐嗎?」他願意陪她說幾句話完全是出於義務,誰教今天的相親是他自己同意,可是他的耐性快要用盡了。

「我……吃飽了。」奇怪,她怎?不記得自己剛剛吃了什??開胃菜、沙拉、牛肉清湯……她好像還來不及吃就被收走了。

「那我不奉陪了。」他隨即招來服務生結帳。

「我們……不去兜風嗎?」其實她更想告訴他,如果他比較喜歡帶她上樓開房間,她也不會介意。

「小姐,我很忙。」真是個遲鈍的女人,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

「可是……」

「再見。」他還是自己走到櫃檯結帳比較乾脆。

嗚……看著遠去的金龜婿,她的心在滴血,她的貴夫人美夢……碎了!

走出西餐廳,夏閻皓重重的歎了聲氣,他還是多點自知之明,他根本不適合相親,他向自己發誓,這種事絕對不會再有第三次了。

就在他準備轉移腳步往大門口走去,他竟然看到韓紀優,他以?自己眼花了,眼睛眨了一次又一次,沒錯,是她,她挽著一個非常優雅的中年男子走向飯店的櫃檯,雖然態度不是很親密,卻足以教人相信他們關係匪淺。

難道,這就是她離開他的原因嗎?他會比不上那個男人?

握緊拳頭,他努力控制越來越熾烈的怒火,壓抑雙腳向她狂奔而去的欲望,這是?什???什?她要選擇這種方式來傷害他的心?

好,如果這是她要的,他就成全她吧!

另一邊,韓紀優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一股異樣的痛楚緊緊揪住她的心,她慌亂的朝四下張望,什?也沒有……

「小優,怎?了?」韓老爺關心的看著女兒。

「沒事。」

「如果身體不舒服,千萬別勉強自己,我可以請司機先送你回去,我單獨跟客戶討論合約細節就行了。」

「爸,我是有點疲倦,不過還撐得住,你不用替我擔心。」

「好吧,我們趕快把合約敲定,你就回家好好休息。」

柔順的點點頭,她隨著父親走向電梯,忙碌的她沒有多餘的時間胡思亂想,唯有專注於眼前,她才可以堅定的走下去。

******

經過幾天時間的洗滌,夏閻皓的憤怒終於緩和下來,雖然他沒辦法阻止那個醜陋的畫面在腦海徘徊,但是,原本捨棄的念頭已經消失無蹤,他必須向自己坦承,他放不開她,她對他而言,早就超越了情人的角色,她是他生命的另一半,他怎能讓另一半遺失呢?

就這樣,尋找她的意念再一次攻佔他的思維,無論如何,他要找到她,他不管她跟那個男人是什?關係,她屬於他,他要把她搶回來,至於他們的將來,他也不知道會變成什?樣子。

他很清楚不可能在相同的地方尋到她,然而,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走進維也納森林,他找過太多地方,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當然,事實證明他的希望落空了,不過,他的思緒在這裏得到沉澱,思路越來越清晰,不曾掛記的細節二浮現,他馬上打電話找來李璋洋。

「你看起來好像幾天沒睡覺。」李璋洋幸災樂禍的看著他的狼狽,這是非常難得,這傢夥一向意氣風發。

「你應該認識韓紀優吧?」他可沒那種閒工夫聽他嘲笑。

「韓紀優?」這名字有一點印象。

皺了一下眉,這傢夥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你不是把公寓借給她嗎?」

搔了搔頭,李璋洋真的很迷惑,「我只答應我妹可以在我出國期間使用公寓,我沒有答應……等等,我想起來了,我妹最好的朋友就叫韓紀優,難怪我覺得這名字好像聽過。」

「你可以找到她嗎?」他激動的握緊拳頭。

「找她幹什??」

「我對她有興趣。」

李璋洋越聽越糊塗,「你都有心上人了,幹?還對人家有興趣?」

「你別管那?多,你幫還是不幫?」其實有了線索,他不靠別人幫忙也查得出她的下落,不過,這可以縮短時間,眼前他最不想浪費的就是時間。

送他一個白眼,這傢夥太不乾脆了,「你總要讓我知道你找人家幹??你別告訴我你對她有興趣,我想事情沒這?簡單吧!」

「我跟她之間有一些私人恩怨。」

「你不要隨便搪塞我,你怎?會跟她扯上私人恩怨……慢著,你在什?地方認識她?」眼睛頓時一亮,李璋洋終於抓到有趣的關鍵。

「公寓。」

恍然大悟,他賊兮兮的瞅著好友,「我現在全弄懂了,原來她就是害你掉進愛情陷阱的罪魁禍首,她在你那裏住了一段時間對不對?」

「少羅唆,你可以幫了吧!」

「沒問題……不對,你們兩個應該很親密了,你怎?會不知道她在哪裡?」

「你的問題很多。」籣直像個女人!

難?情的一笑,他要?自己辯解,「人都有好奇心嘛!」

「如果你幫我找到人,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有獎賞才有動力,這一來保證他會賣命的查出她的下落。

「這可是你說的哦!」李璋洋開始興奮了。

「對我來說,找到她比什?都來得重要。」

拍了拍胸脯,他非常有信心的說:「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個禮拜……不不不,三天之內給你滿意的消息。」

******

人總是在失去了以後,方知道痛有多刻骨銘心,這是因?愛嗎?

對,面對這種連呼吸都覺得心痛的滋味,韓紀優再也無力否認,原來愛早就深入骨血,依附著靈魂,當愛不在,她有的不過是軀殼。

站起身,她走到窗邊,外面的世界是如此遼闊,而她卻只能駐足於此,她真的要一輩子過這種生活嗎?這是第一次,她對自己的未來不再如此肯定,她想扭轉命運,掌握自己的人生,可是,如果她想擺脫現實的枷鎖,她就必須站穩腳步,她要證明自己有能力獨當一面,用不著別人來教導她如何前進,她就可以真正走出眼前的困境,活得更有自我。

「叩!叩!叩!」聽敲門聲的頻率強弱,她知道是她的秘書。

「進來。」

辦公室的門打了開來,她的秘書站在門邊道:「特助,有一位姓李的小姐,她自稱是你的好朋友,說有重要的事找你。

「請她進來。」

「是。」秘書轉身離去,三分鐘後,她帶著李璋婷返回辦公室。

「你的辦公室好大哦!」這是李璋婷第一次看清楚好友的地位,真的很難想像她這?纖細的女子竟然要領導如此龐大的企業。

「我喜歡寬敞一點的空間,坐吧!」韓紀優走到一個置物櫃前面,上頭擺著小冰箱和開飲機,「我這裏只有即溶咖啡,可以嗎?」

「你知道我不挑嘴,客隨主便。」

兩三下就送上一杯即溶咖啡,她看了一眼時鐘,充滿歉意的說:「對不起,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給你,除非你願意等我開完會,不過,我不確定這會議什?時候結束。」

「沒關係,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李璋婷擔心的看著她。

面對好友的關心,她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疲憊,「每天從早忙到晚,你想氣色會好嗎?」

「你不要因?工作就忘了照顧自己,沒有健康的身體,哪來的心力工作。」

「現在,我不是單純坐在辦公室工作而已,我還得常常陪我爸出席各種活動餐會,哪有心思顧慮這?多?」父親正一步一步將她介紹給商場上的朋友和合作夥伴,她不但要記住他們每一個人,還得熟悉他們的喜好興趣,她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知道你的處境,可是你千萬別讓自己後悔,沒有健康,什?都不必說。」頓了頓,她道出今天的目的,「夏閻皓在找你。」

全身一僵,韓紀優力持鎮定的說:「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你還不懂嗎?夏閻皓已經找上我哥了,我哥知道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這就表示……內線電話適時打斷她的心慌意亂,韓紀優連忙按下電話,秘書的聲音傳了過來。

「特助,部門會議十分鐘後召開。」

「你幫我延後半個小時。」

「是。我要怎?向總裁解釋?」

「你老實告訴他,我現在有訪客。」

「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韓紀優沉靜了下來,多虧這通電話讓她有喘息的機會,可是,她的身體還在顫抖。

「你真的很忙。」看到這樣的她,李璋婷覺得好心疼。

終於,她可以用堅定的目光面對好友,「我知道你會幫我掩護。」

遲疑了一下,李璋婷覺得有必要提醒她,「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可是他若有心找你,他遲早會查得水落石出。」

「你只要嘴巴守住,我想沒那?容易。」

歎了一口氣,李璋婷指出真正的重點,「他對你很認真。」

「時間會沖淡記憶,傷痛會成?過去。」她也是這?期許自己。

「你也是嗎?」

「我當然是。」她必須如此?

看著她半晌,李璋婷決定殘忍一點,唯有戳破她武裝的表像,她才能真正面對自己,「我看不是,你的痛苦不會過去,你會一直活在記憶當中,悔恨會一輩子折磨你的心。」

像是被紮了一針,微微的痛楚在胸口抽動了一下,此刻,她已經深刻的領悟到這樣的折磨,可是她猶自嘴硬,「這不重要。」

「這怎?會不重要呢,難道你希望一輩子活在痛苦後悔當中嗎?」

她苦笑的搖搖頭,「我還能怎?樣?」

「你去找他,他會陪你一起面對難關。」

「你比我還有信心。」她都不敢確定此刻的他心中無恨。

「愛情可以戰勝一切。」

揉了揉太陽穴,韓紀優疲憊的說:「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想一想?這是在拖延時間,只會讓你猶疑,對你沒有任何幫助。」

「你怎?幫著外人來逼我?」她一臉哀求的看著她,她們是好朋友,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她的支援。

「我是在幫你,我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什?。」

「我現在真的沒有多餘的心力想這些,如果他有本事找到我,我也就認了。」

「你……」

「拜託,饒了我吧!」雙手合十,她可憐兮兮的道:「我得準備開會了,每次開會都像上戰場,我的壓力真的很大。」

手一攤,李璋婷好無奈的說:「我知道了,反正我說破嘴皮子也沒用,你這個人一倔起來就非常固執。」

「我知道你關心我。」

「我不打擾你了,你自己保重。」

「我會的,下次來找我記得先通知一聲,我會把時間挪出來。」

「遵命,大忙人。」

送走好友,韓紀優根本沒有時間煩惱憂愁,她忙不?的拿趄資料文件,趕往會議室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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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4 00:03: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闔上筆記型電腦,夏閻皓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原本,他是想帶工作回家忙好分散心思,在還沒找到小優的下落之前,他什?也不想去做,想東想西的只會讓自己更亂,可是,他根本沒有心情工作,不管他如何嘗試,他腦海總是掠過那個畫面——她挽著別的男人走進飯店。

現在,他說不出來自己到底是愛她,還是恨她?愛?恨?是的,他愛她,愛到會因?痛而恨,恨不得她跟他一樣體會到相同的痛……

門鈴聲響,他有氣無力的站超身,這?晚了會是誰?

打開門,瞧見李璋洋笑容燦爛的向他招手,他沒好氣的道:「我還以?是哪個不識相的傢夥,三更半夜跑來這裏打擾。」

「無事不登三寶殿。」

「什?事?」

「你這個主人太不夠意思了,不先請客人暍杯飲料嗎?我不挑,隨便什?飲料都可以。」李璋洋逕自走到沙發坐下。

「我這裏只有白開水。」自從小優離開以後,冰箱就不再有新鮮的食物,而之前的早進了他肚子。

一聲慘叫,李璋洋不敢相信的大叫,「不會吧!」

「將就點。」送上白開水,他挑了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下。

「算了算了,下次我會記得自備飲料。」搖了搖頭,他從公事包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我是專門送這個來。」

「這是什??」夏閻皓好奇的挑了挑眉。

「這是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

「我現在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我不能提早送嗎?你打開來看看,這是你最想要的東西。」

一震,他顫抖的打開牛皮紙袋,抽出裏面的資料——韓紀優的調查報告。

「這份資料是我請徵信社弄來的,不過你要謝謝我妹妹,如果不是她肯透露韓紀優的身分,我也沒辦法這?快就找到她的下落。」

看著資料,他仔仔細細的讀著她的一切,他終於知道她舉手投足的優雅貴氣從何而來。不過,既然韓家對她的管教非常嚴格,?何同意她「離家出走」一個月?

「喂!我可提醒你,你不要直接殺到人家家裏抓人哦!」瞧他緊抿著雙唇,神情異常凝重,李璋洋真擔心他會失去理智。

「我會做出這?可笑的舉動嗎?」他嗤之以鼻的冷笑。

「我看你……情緒不太穩定,誰知道你會幹出什?事。」什?情緒不太穩定,這傢夥根本是瀕臨抓狂邊緣。

「我不是那種沒有頭腦的笨蛋。」這一次,他要她按照他的遊戲規炬來玩,他不會讓她有任何機會脫身,當然不能隨隨便便出手。

「你有什?打算?」

「我應該有什?打算?」

「這我怎?知道?」李璋洋小心翼翼,盡可能不著痕?的打探,「我又不曉得你準備把人家擺在什?位置,是正牌夫人,還是地下夫人?」

「我自有主張,你別管。」

「你答應過要滿足我的好奇心。」這小子想賴帳嗎?

「我沒忘,可是不包括我對她的計畫。」

撇了撇嘴,他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可是,我更想知道你對她的計畫。」

「你不懂靜觀其變的人生哲學嗎?」

「不懂。」他就不相信他少爺會有這樣的耐性,「我是受人託付,璋婷說不准你欺負她的好朋友。」

「我和她之間的恩怨,我們自己會了結,用不著你們瞎操心。」

「璋婷會出賣自己的好朋友來幫你,是因?她相信你可以帶給韓紀優幸福,我真的不希望她的用心良苦白費。」

「她的心意我記住了。」

「還有,我這?幫你,相信你不會令我失望。」

懶懶的瞥了他一眼,夏閻皓涼颼颼的道:「我不知道你的標準。」

「我……算了算了,又不是關係到我的幸福,我幹?窮緊張?」

揮了一下手中的資料,他真心誠意的說:「謝了。」

「用不著跟我客氣,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聽到你們的好消息。」不然,他家那個妹妹會剝了他一層皮,搞不懂,這跟他有什?關係?

將資料收進牛皮紙袋,他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好友變得有些黯淡的神采,「你別老盯著我打轉,你自己呢?你的愛情進展得如何?」

「我……正在努力當中。」可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快陣亡了。

「看樣子,你的愛情也不太順利。」夏閻皓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誰說我的愛情不順利,只是要步入結婚禮堂還有一段距離。」越說越沮喪,李璋洋一直以?自己會娶個賢妻良母,沒想到卻遇上一個獨立能幹的現代女性,從美國追回臺灣,以?人家會感動得下嫁給他,誰知道人家視婚姻?墳墓,嗚……這句話不是男人的專利嗎?

「好好加油,我會送你一份厚禮。」

「你也好好加油。」

「我會的。」視線再度落在手上的牛皮紙袋,夏閻皓縮手握成拳頭,他終於找到她了,他真想立刻看到她震驚的表情。

******

用過晚餐,韓家人習慣栘至大廳左方的圓形陽臺享用飯後水果,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都靜靜的不說話,今晚也是一樣。

往常,韓紀優總會在十分鐘之內解決水果,她不喜歡這種沉悶的氣氛,寧願待在自己的房間工作或是看書,可是也不知道怎?了,今天她老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有什?事情要發生,這種感覺從早上睜開眼睛就一直徘徊不去,弄得十分鐘都過去了,面前的水果還是滿滿的一盤。

「小優,這個禮拜六你把時間空下來,」韓夫人突然出聲道。

以前,她什?都不會問,反正媽說什?,她點頭就對了,可是很奇怪,這一刻她就是不想當應聲蟲,「媽有什?事?」

「你陪我去飯店參加一個飯局。」

「什?飯局?」她頓覺背脊發涼。

顯然不喜歡女兒的態度,韓夫人不悅的蹙著眉,不過,眼前不宜發作,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待辦,「我幫你安排相親。」

「相親?」這原本不值得大驚小怪,她的婚姻一定是在這種狀況下完成,可是來得太突然了。

「老婆,這是怎?回事?」韓老爺很少過問老婆的決定,這是他疼愛老婆的方式,因?他知道老婆?了跟上這個家庭的腳步一直很辛苦,無論她做什?事,她都是用心良苦。

「我們小優太出色了,夏氏集團總裁夫人非常喜歡她,想挑她當媳婦。」韓夫人說得沾沾自喜,她的女兒會如此出色,她可是最大的功臣。

「這是什?時候的事?」

「昨天我在時尚服裝展遇到她,她看過小優,主動跟我提起相親的事。」

想不透,他大感不解,「我記得夏夫人的孩子都結婚了。」

「她還有個浪蕩子,長年住在國外,少有人知道她這個最寶貝的兒子。」

「你怎?會答應她?」老婆對女兒嚴格,對未來的女婿也是如此。

「我能不賣給她面子嗎?」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我當然不希望我的女婿是個不成材的浪蕩子,可是相親而已,沒必要看得這?嚴重吧!」

「萬一對方看上小優呢?」他對自己的女兒可是深具信心。

「你放心,這幾天我會再去打聽清楚,也許這位夏少爺不像我們所想的那?不成材。」

「你知道這是在冒險嗎?」

「我……我也是?小優著想,小優都二十五了,我們應該?她的未來打算。」

「那你也應該先清楚對方是否值得託付終身。」

「你以?每個人都有機會當夏氏集團總裁的媳婦嗎?」

「我以?小優的幸福比什?都重要。」

「難道我就不關心小優的幸福嗎?」這是韓夫人第一次讓委屈寫在臉上,她很清楚女兒最需要的是什?——一個可以當她靠山的夫家,將來,她在韓氏集團的地位就不會受到動搖,就這一點,還有誰比臺灣數一數二的大財團夏氏集團來得適合?

他當然明白妻子的感受,可是此事他必須有所堅持,「一個不成材的浪蕩子能夠給小優幸福嗎?」

「所以,我會去調查對方的底細,不好,我的女兒就不嫁給他。」

「如果對方真的看上小優,我怕你也拒絕不了。」他豈會看不出妻子的心眼。

「這……」

長這?大,這是韓紀優第一次看到父母?她起爭執,她的心情不像一般看到父母吵架的小孩,她沒有難過,反而覺得安慰。

「爸、媽,我想相親也不是什?壞事。」真是的,相親又不代表結婚,有必要?這點小事僵持不下嗎?

韓夫人終於松了一口氣,「小優答應了,你應該沒意見了吧!」

「小優,你真的願意嗎?」

「爸,不過是相親,就當多認識一個朋友吧!」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回以一笑,韓紀優再度把目光栘回桌上的水果,不過是相親,她用不著看得太緊張了,可是,她的心情好像籠罩在一片陰霾當中,這種悶悶不樂的感覺令她相當不安,原因從何而來?

******

這是一個玩笑嗎?她的相親物件竟然是……夏閻皓?!夏氏集團……她早該聯想到不是嗎?其實,好友警告她的時候,她就應該有所警覺提防,如今也不會這?慌張失措,像個做壞事被逮到的小孩。說起來,還是怪自己有限無珠,完全沒想到他的家世背景不亞於她。

除了微笑,韓紀優不知道如何面對這頓飯局,終於送走兩方的母親,她已經笑僵了臉,全身虛脫得快要癱在地上。

「你好像不高興見到我。」夏閻皓冷笑的瞅著她蒼白的臉色。

緩了一口氣,她極力穩住自己起伏波動的情緒,「?什?是你?」

「不是我,你希望是誰?」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你以?我只是個小角色,怎?知道自己會犯了那?大的糊塗,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我從來沒把你看成小角色,我只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意義,她確實有眼不識泰山,而現在她比較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這個相親是你一手安排的嗎?」

「這也要你配合啊!」

「你想幹什??」

傾身向前,他的笑容裏儘是得意,「你害怕了嗎?」

「我不懂,我?什?要害怕?」

手一攤,他樂於幫她解釋,「你很明白,你玩弄我,我不會善罷甘休。」

「我……不是這樣子,我是……」這該怎?說呢?

「怎?不說了?我倒想聽聽你的藉口。」他的口氣好像這是一種恩惠。

「你擺明要定我的罪,我何必白費唇舌?」

「我看你是無法自圓其說。」

「你……算了,我想,我們之間沒什?好說了,如果你覺得我對不起你,我在這裏向你道歉,你就看在過去的份上原諒我吧!」她隨即拿起皮包準備走人,可是還來不及站起身,他就抓住她的手。

「想逃是不是?」

「我逃得了嗎?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可是,我還不打算結束,我還有話跟你說,不過,我們到樓上說,我訂了房間,我們曾經在那裏纏綿了一夜,你應該還記得吧?」

「你……我不會跟你上去。」如果他真的有話跟她說,犯得著轉移陣地嗎?而且還特地挑……這明擺著他是有備而來,他一定是在打什?鬼主意。

「你會跟我上去。」他傲慢的揚起眉,好像在告訴她,他想幹什?就幹什?,從來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

瞪著他,她想堅決的反駁,可是下知道怎?了,話到了嘴邊又咽下。

「別拖拖拉拉,你知道我沒耐性,走吧!」

算了,誰教她有愧於他,她遷就他一次,那也是理所當然。

上了樓,房門一關,他就把她壓制在門板上,什?話也不說,專注的凝視她。

「你究竟想怎?樣?」他的目光令她心跳加速。

他的手落向她的髮髻,抽出綰住頭髮的發簪,她的頭髮立刻熱情奔放的披散而下,他把發簪往後一扔,「我不喜歡你把頭髮盤起來,看起來規規矩矩,又沉悶又不可愛。」

「這才是真正的韓紀優。」她驕傲的揚起下巴。

「是嗎?」手指輕輕滑過柔軟的唇辦,他的語氣有著窺探的意圖,「我還以?你找到另外一個更能滿足你胃口的金主,沒想到你竟然是韓氏集團總裁的掌上明珠,身分和我原先以?的相差得還真是懸殊。」

臉色微微一變,他的質疑令她深受傷害,「你以?我會離開是?了……你就是這?看我的嗎?」

夏閻皓冷笑的挑起眉,「你在意我怎?看你嗎?」

「我……」她當然在意,可是她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她放縱自己享受一段墮落的日子,她以?結束了就會成?過去,事實不然,她愛上他,她無法心安理得將他當成生命的過客。

「如果你在意,你就不會狠心離開。」拳頭憤怒的擊向門板,她應該知道她多?令他痛心,她怎?可以在離開他之後,立刻投入另外一個人的懷抱。

「我……」她真的傷他很重嗎?她好想說些話安慰他,可是她能彌補什??當時她可以選擇把自己的難處告訴他,她卻沒這?做,這不就注定了今天的局面嗎?

「這一次,我會讓你付出昂貴的代價。」

咽了一口水,韓紀優無肋的道:「你想怎?樣?,」

「別那?心急,」撫著她的臉,他存心讓她提心吊膽過日子,「等著看,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你別故弄玄虛,有什?話……」

「我們的談話結束了,我現在想做的是另外一件事。」眼神轉?深沉,手指輕輕纏起烏亮的發絲湊近鼻前,他迷戀的吸了一口氣,「好香!」

全身輕顫,她太清楚他充滿欲望的眼神,她害怕,她根本逃不開,「你不可以這?做……」

鬆開手上的發絲,夏閻皓俯身靠向她的耳邊,沙啞的聲音充滿了權威,「你還不瞭解我嗎?我想要的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我。」

「你沒有權利……」

「你可以反抗啊!」不過他得意的笑容清楚的告訴她,她抗拒不了他,他太熟悉她的身體,知道如何挑起她的欲望,她沒得選擇,只能?他瘋狂,這是他們相屬最好的證據。

歎了聲氣,韓紀優閉上眼睛,既然她已經無處可逃了,又何必閃躲?其實,她也想念他的懷抱,他充滿陽剛的氣息將她緊緊包圍,她愛他……

「你是惡魔。」他猛然吻住她的嘴,他好想念她身上的味道,他好想她熱情的

吟哦……一切一切,她終於又回到他的懷抱。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沒有心思深究,只想任由他的欲望擺弄,玉指滑進他的頭髮。

大手探向她的後背,刷一聲,她身上的洋裝無力的垂落在地上,貼身衣物隨即離身而去,魔掌迫不及待的尋找情欲的源頭。

「啊……你輕一點……」還未完全濕潤的幽徑因?他強悍的入侵有些不適,可是,她甘心承受他的狂風暴雨,但求這?做可以減輕他的痛楚。

「不要!」放縱長指在緊繃的幽谷內馳騁,他要她記住每一刻的佔有。

「霸道的男人!」

「我就是這個樣子,把我的衣服脫掉,我現在就想愛你。」

一切是那?自然,她顫抖的又拉又扯,千辛萬苦的讓他全身裸裎。

「你是我的,你再也逃不掉了。」?起她的腳勾住他的腰,他握住她的俏臀,

一舉貫穿她的緊密,火熱的摩擦刺激著她的感官,肉體的撞擊綻放著欲望的火花,一波接一波,極度的快感攫住她的身心。

「啊……閻……」

「我真的很喜歡你喊我名字的聲音。」深深頂入她靈魂深處,欲望的種子噴灑而去,他們忘情的墜人情欲的漩渦。

******

站在落地鏡的前面,韓紀優輕輕的觸摸身上歡愛的痕?,即使過了一天,這些印記還是清晰得好像剛剛才留下來的,他昨天真的很粗魯很瘋狂,一次又一次的要她,當她以?結束了,他又有新的花樣。

閉上眼睛,他的唇舌、他的手指彷佛還在她身上逗留不去,她的身體在顫抖,他總是輕而易舉的挑起她的欲望,讓她深陷情欲爬不出來。

「叩叩!」房門上傳來輕輕的敲叩聲。

慌亂的睜開眼睛,她匆匆的扣好睡衣,再拿起睡袍披上,走過去開門。

「媽!」

難怪她會驚訝,韓夫人很少踏進女兒的房間,最重要的是她不曾私下找女兒談話,也許是除了那些禮儀規矩,母女之間沒什?共同的話題。

「你睡了嗎?」

「還沒,我準備看份報表再睡覺。」側過身子,韓紀優方便母親走進臥房。

「你的房間怎?那?亂?」韓夫人不悅的看著散落床上的衣物。

「我在挑選明天上班的衣服。」她在想哪一件衣服可以遮住身上的吻痕。

走到床前,韓夫人仔細打量了一遍,她指著其中一件?色不會花稍也不會暗沉的套裝,「明天穿這件,其他的待會兒記得收拾整齊。」

「我知道。」

轉身走到沙發坐下,韓夫人神情非常嚴肅,「過來坐下,我有事跟你討論。」

莫名的不安躍上心頭,韓紀優戰戰兢兢的走過去坐下。

「小優,你覺得夏家少爺怎?樣?」

「他……還不錯。」這樣的回答應該可以吧!

「媽也覺得他很不錯,你再挑也不見得找得到比他更好的物件。」

手指揪住睡衣,她咽了口口水,盡可能穩住自己,不要對母親的話過度解讀,「媽,八字都還沒有一撇,你想太遠了。」

喜色浮上臉龐,韓夫人正式導入主題,「我就是來跟你討論婚事。」

「婚事?」

「夏家少爺很喜歡你,他已經挑好日子,希望儘快把你娶進門。」

心一驚,她慌得舌頭都打結了,「這……媽,我們昨天晚上才見面,結婚……我想太草率了……我覺得……最好再考慮一下。」

「你們門當戶對,他喜歡你,你也覺得他不錯,還用得著再考慮嗎?小優,你應該知道生在這種家庭,你是沒辦法替自己的婚姻作主。」

「我知道,可是我想我們可以再多相處一段時間。」如果不是教養太好了,她現在肯定急得抓頭髮。

「結婚以後你們多得是時間相處。」

「媽,結婚是很慎重的事。」

「就是因?把你的婚姻看得很重要,媽才會同意把你嫁給他,你必須知道,這門親事我們沒得挑剔,不論是家世背景,或是儀錶能力,他都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上上之選。」

「可是,你那天下是這?說,你不是嫌他是個不成材的浪蕩子嗎?」

「那天是那天,當時我對他不瞭解,現在不一樣,人家可是夏氏集團的財務總長,聽說表現非常優異出色,而且他也答應以後會在事業上好好協助你,你的壓力就可以減輕了。」

「媽……」

「你今天怎?意見這?多?」韓夫人忍不住頭痛的揉著太陽穴。

「我是想先跟爸爸商量一下……」

「你爸會答應這件婚事,他會明白我的苦心。」

是啊,父親當然會站在母親那邊,她何必多此一舉。「我知道了。」

「你早點休息,過幾天夏家少爺會過來接你去試婚紗。」

終於得到寧靜了,韓紀優卻一刻也靜不下來,在房裏走過來又走過去,她怎?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她真的一點準備也沒有,才一相親就談婚事……他究竟在打什?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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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4 00:04: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看著手機,韓紀優一次又一次的按下數位鍵,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切斷,她打電話給他究竟想幹什??她是希望他取消婚事,還是希望他的舉動是出於愛……

愛?她怎?敢妄想得到他的愛?他認?她在玩弄他,而且他也明明白白的表示,他會讓她付出昂貴的代價,可想而知,驕傲的他現在有多?恨她。

她已經準備讓他恨上一輩子了,可是她不懂,?什?他要拿婚姻當代價?難道他不知道,這不但是她的婚姻,也是他的婚姻嗎?

深深吐了一口氣,她沉重的再撥一次夏閻皓的手機號碼,也許打這通電話一點意義也沒有,可是,她還是希望他想清楚,這?做值得嗎?她真的不想他後悔一輩子。

「我是夏閻皓。」

唇辦輕輕顫動,可是或許太過緊張,她遲遲發下出聲音。

「?什?不說話?」夏閻皓顯然已經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

一個深呼吸,她顫抖的吐道:「是我。」

「想我是嗎?」他的口氣似戲譫又似嘲笑。

「?什??」她不想拐彎抹角。

「什??什??」他的語氣聽起來充滿不解,好像真的搞不清楚狀況。

「你知道我在說什?。」

「不知道。」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來,他很高興有這個機會可以逗弄她。

「結婚。」她有點惱怒了。

「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懶洋洋的接著道:「你想知道我?什?要娶你是嗎?」

「這是什?意思?我以?你痛恨我。」

狂妄的大笑,他的笑聲像在嘲弄她,「你不知道恨也可以讓兩個人結合嗎?」

聞言鼻酸,她整個人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雙肩沮喪的垂了下來,他的憤怒是她一手造成的,她不能怪他,可是她必須告訴他,「終身大事不能鬧著玩的。」

「誰說我是鬧著玩?我很認真啊!」可是他的口氣完全不是這?一回事。

「認真?那你是否想過,你賭上的是自己的一輩子。」

「那又如何?」

「這樣值得嗎?」

「值得,」他輕佻的道:「怎?會不值得呢?」

「我求你不要意氣用事好不好?」她的耐性快被他磨盡了,她真想狠狠的賞他腦袋瓜一拳,看看他會不會清醒一點。

停頓了大約十秒鐘,他顯然非常不高興的說:「原來,這就是你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求我取消婚事。」

「我是?你著想,我不希望你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玉石俱焚的下場,驚天動地,永生難忘。」他越說越陰冷,令人寒毛一豎。

「你要怎?對付我都沒關係,可是別拿自己當賭注。」

「這個時候才知道關心我,你不覺得太遲了嗎?」

苦口婆心,好話都說盡了,這傢夥還是那?執拗,這教她如何平心靜氣?「究竟要我怎?做,你才會甘心?」

「你等著穿上白紗禮服當新娘子。」

「你非要這?蠻橫不能溝通嗎?」

頓了頓,他任性的道:「我就是蠻橫不能溝通,你能拿我怎?樣?你有本事就拒絕這門親事,我很樂意繼續陪你玩。」

是啊,如果她有本事,她可以拒絕這門親事,問題是……「我求你……」

「你太沒禮貌了,如果你真心求人,那就親自登門拜訪,不要隔著電話跟我說教,我還以?你害怕跟我單獨相處呢!」

沉默了下來,她是害怕兩人單獨相處,他隨便一撩撥,她就陣亡了。

「我還有工作要忙,如果你想求我,你很清楚哪裡可以找得到我。」

聽著他把電話切斷,她的心情更加沉重,她知道他不會罷手,即使她去找他,苦苦哀求他,他還是會一意孤行。

揉著太陽穴,她的頭好痛好痛,歎了聲氣,她下意識的撥了李璋婷的電話,她需要找個人聊聊,或者好友可以給她出個主意。

******

送上一杯即溶咖啡,韓紀優一臉愧疚的道:「對不起,我又害你請假了。」

喝了一口咖啡,李璋婷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沒關係,倒是你工作那?忙,我挑這個時間過來,怕耽誤到你的工作。」

「我現在哪有心情工作?」她澀苦的一笑。

「你怎?了?」

歎了聲氣,韓紀優很快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從相親到結婚,這真的很戲劇化。

「太好了,你們要結婚了!」李璋婷開心的拍手道。

那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說什?才好,相對於她的幽怨,好友的反應快樂得太過火了。不過想想,這也不難理解,璋婷這個人向來不是一個多心的人,聽到這樣的消息,還以?有情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難道不是嗎?」李璋婷終於發現她的表情不太對勁。

「不好。」

「你們結婚不好?這是?什??」

吸了一口氣,她故作輕鬆的道:「因?他娶我的原因不是出於愛,而是恨。」

「他?什?要恨你?」

「因?我離棄他,我傷了他的心,他一口咬定我是在玩弄他。」

好迷惑的皺起眉頭,李璋婷想不透這事有這?嚴重嗎?「你又不是故意的,你向他解釋,說明白就好了嘛!」

「他不會聽我解釋。」

「你試過了嗎?」

「我……沒有用,不管我說什?,他都會認?那是藉口。」

「這就你不對了,你沒試過怎?知道?」

甩了甩手,她虛弱的說:「這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想一件事,我應該怎?做才能阻止這場婚禮?」

抿著嘴,李璋婷一臉的沉思,半晌,她非常嚴肅的問:「不談他娶你的原因,我想問你一句,你想不想嫁給他?」

這還用得著問嗎?她當然想嫁給他,這是她不敢妄想的結果,可是婚姻建立在這種情況下,他得不到幸福,她也會因?他的不幸福而痛苦。

「小優,我認?這才是真正的重點,你想不想嫁給他?如果這是你心之所願,你就快快樂樂的當新娘子,如果你不想,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伯父伯母,我想他們終究會站在你這一邊。」

低頭沉吟了片刻,她坦承道來,「我也想當個快快樂樂的新娘子,可是這樣的婚姻值得高興,值得期待嗎?」

「如果你愛他,這個婚姻就值得高興,值得期待。」李璋婷滿意的咧嘴一笑,她的出賣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是這樣子嗎?」

「難道跟心愛的人廝守一輩子,不是一件值得高興,值得期待的事嗎?」

「也許,可是單方的愛能夠維持多久?」

「這……我相信夏閻皓並非對你沒有感情。」咬著下唇,李璋婷越想越覺得不妥,還是老實說了吧!「小優,你的消息是我洩漏出去的。」

「什??」

雙手合十,她趕緊擺出低姿態,「對不起,不過我真的不後悔這?做,我看你把自己壓抑在這個大牢籠裏面,變得毫無生氣,我真的很心疼,我希望你能夠活出真正的自己,而我相信夏閻皓一定可以?你辦得到,至少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全身散發著生命的光彩。沒錯,我知道自己很多事,可是請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替你把幸福找回來。」

「算了,你不說出去,他還是會找到我。」

「你不跟我生氣?」

韓紀優搖了搖頭,「這是我遲早要面對的事。」

松了一口氣,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李璋婷安慰道:「你別洩氣,婚後你有很多機會向他解釋,他一定會想明白。」

「也許你說得對。」

「好啦好啦,笑一個,我們一起?你的未來加油打氣。」她樂觀的比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笑了,韓紀優?自己擁有這樣的好朋友感到高興,也許,愛真的可以克服所有的折磨,陰霾會成?過去,幸福會再度降臨。

******

縮在陽臺上的籐椅裏,韓紀優漫不經心的望著藍天白雲,聽過好友那一番話,她不再?取消婚事傷腦筋,可是,她還是沒辦法放開心,夏閻皓至今毫無消息,他們之間的情況當然也不會有所改善,原地踏步總是令人鬱悶,她很想再跟他好好談一次,誠如好友所言,她沒試著向他解釋,這就是她不對。

「叩叩叩!」

「進來。」

房門開了,韓家的女傭走了進來,「小姐,夫人請你換件洋裝下樓。」

動也不動,她懶洋洋的問:「有什?事嗎?」

「未來的姑爺要接你去試婚紗。」

像是受到驚嚇的跳了起來,她突然覺得神經緊繃,「這?快!」

「小姐,夫人交代別讓姑爺等太久了。」

「我今天不太舒服,明天再去試婚紗好了。」不知不覺話就出了口,她潛意識還是想閃躲。

「夫人要我提醒小姐,婚紗公司那邊都安排好了,小姐今天一定要試婚紗。」夫人的預感真的好准,竟然猜得到小姐不想出門。

笨蛋,媽怎?可能讓她臨陣脫逃?「你先下去,我十分鐘後到。」

十分鐘後,她在母親大人歡天喜地的目送下,坐上夏閻皓的車子。

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直到他把車子駛進他住處的停車場,他們搭上電梯回到公寓,韓紀優忍不住開口了。

「我們不是要去試婚紗嗎?」

「我已經跟婚紗公司約好下午三點。」

「既然時間還沒到,我先回去。」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他一點阻止的意圖也沒有,只道:「你可以停止這種逃跑的舉動嗎?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很幼稚嗎?」

剛剛碰到門把的手又收了回來,她的舉動確實可笑幼稚,因?這一點意義都沒有,逃得了眼前,逃不了下一刻。

走到沙發坐下,夏閻皓手指一勾,「過來。」

雖然腦海裏閃過抗拒的念頭,可是雙腳似乎有自己的主張,她向他走去,一個轉眼,她就落入他的懷抱。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你把頭髮盤起來嗎?」她頭上的發簪再一次被他扔到地上。

「你必須習慣,這才是真正的韓紀優。」

用手指卷著她的頭髮把玩,他狂妄的說:「我可不管那?多,我就是喜歡你把頭發放下來,這是我的命令,你照著做就是了。」

「我媽恐怕不會答應。」她挑釁的對著他咧嘴笑,其實,她自己也喜歡把頭發放下來,這種感覺很自由,好像從豐籠解脫,可惜,她連髮型都不能作主。

「她有意見,你就把責任推給我。」

「我們還沒結婚,你就公然跟我媽唱反調,我不認?這是個好主意。」

唇角微微上揚,她的話取悅了他,「我不介意直接找她談判。」

「你別亂來。」

握住她的下巴,他強硬的下達指示,「你要記住,你是我夏閻皓的妻子,不是韓家的女兒,你別把家裏那套規矩搬出來,你忍受得了,我可吃不消。」

「這件事還沒有成定局。」其實,他的指示還挺合她的意,她從來不敢妄想,結了婚可以擺脫原來的束縛,而他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你還想反抗是嗎?」他像要扭斷她的脖子似的瞪著她。

「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服氣的瞪了回去,她不會反抗其他人,可是他不同,因?這是她對他撒嬌的方式之一。

出乎意外,他笑了,「很好,這比較像我所認識的韓紀優。」

看他心情似乎不錯,她決定把自己的想法提出來,「我們可以平心靜氣的談一談嗎?」

「我一直很平心靜氣。」

忍不住做了一個鬼臉,她不以?然的道:「我看不出來。」

「你越來越喜歡頂撞我。」他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那是因?你越來越無法溝通,我所認識的夏閻皓才不是你這個樣子,他雖然狂妄傲慢,可是他很體貼。」

「你所認識的夏閻皓已經被你扼殺了。」他的口氣不像在生氣,反倒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好像存心?難她。

她又想歎氣了,他就不能讓她好過一點嗎?「告訴我,我要怎?做才能找回那個夏閻皓?」

「你聽過覆水難收嗎?」

「我又不是存心玩弄你,你?什?那?冥頑不靈?」

「你的藉口真是不中聽。」

「你……我懶得跟你說了。」氣呼呼的撇開頭,她就知道他一定會跟自己過不去。可是,好不容易氣氛轉好了,他就不能稍稍松個口,不要再緊咬著那件事?

無所謂的手一攤,他轉而道:「閉上眼睛。」

「你要幹??」

「你不是懶得跟我說了嗎?我勸你快點閉上眼睛,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否則今天晚上我不放你回去。」

連忙閉上眼睛,她真的很氣自己拿他沒辦法。

從口袋取出小絨盒,他打開拿出鑽戒,然後執起她的右手,緩緩的將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當目光觸及到閃耀動人的鑽戒,她的心無來由的一震,這種感覺好像一個多年等待男朋友求婚的女人,心情激動難以平靜,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誤解,這該是多?幸福的一刻。

「聽好,你是我的妻子,我一輩子都會把你牢牢的抓在手上。」

「我以?你……」

「你最好別說出令我不開心的話。」

算了,什?話都別說了,她靜靜的依偎在他懷裏,此時此刻,她何必去喚醒他的恨意,聰明一點,把他的宣誓當成是愛吧!

******

歎了聲氣,韓紀優把手中的報表往旁邊的茶幾一丟,隨著婚禮的逼近,她的情緒越來越緊繃,根本沒辦法專心工作。

視線轉至手上的鑽戒,她真的要結婚了嗎?她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一樣,似真又假,說不出來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難過。

「你都快當新娘子,怎?看起來悶悶不樂的?」韓老爺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身後。

跳了起來,她有些慌亂的轉身看著父親,「爸!」

「你房門沒關,我敲了門,可是你沒聽見,我想是太專心了,所以就自己走進來。」頓了一下,他輕鬆的打趣道:「瞧你愁容滿面,一點也不像要當新娘子的人。」

「工作壓力大,我沒有時間想其他的事。」

「我們父女好像沒什?機會坐下來聊天。」

「爸爸工作忙,我要學習的東西很多,我們很難找到聊天的機會。」雖然很想控制自己的心情,她還是不知不覺流露出對父愛的渴望。

「我們兩個今天都別忙,坐下來聊聊吧!」他繞到另外一張籐椅坐下。

頓了一下,她順從的坐了下來,可是忍不住要問:「爸,媽呢?」

「夏夫人請她出去暍下午茶,她們現在已經成?無話不談的姊妹淘。」他很高興妻子跟未來的親家母結?朋友。

「是嗎?」因?出身不好,母親雖然很努力的融入上流社會,可是又小心翼翼的保持距離,無非是想保護自己,避免聽到別人的閒言閒語,所以在這個圈子她交不到真正的朋友,沒想到夏夫人竟然可以突破她的心防。

他深知女兒心裏的想法,「夏夫人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女人,她很用心結交你媽這個朋友,我想這都?了你這個未來的媳婦,她寶貝兒子那?喜歡你,她很自然的愛屋及烏嘛!」

「爸,沒想到你也會說笑。」

「我不是在說笑,她的寶貝兒子如果不是很喜歡你,何必急著把你娶回家?」

除了微笑,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反應。

「你不喜歡這門親事嗎?」許多事他看得很透徹,只是不便說出口。

「我……沒有。」

「我聽你媽說,你很高興嫁給夏閻皓,這是真的嗎?」

「我……嗯。」

握住她的肩膀,他慈祥的鼓舞道:「孩子,如果你不想嫁給他,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婚姻是一輩子的事。」

眼眶微微泛紅,她喜歡這種有依靠的感覺,「爸,我不是不想嫁給他,我只是不能確定他的心意,事情發展得太快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

「我本來是想……如果可以多相處一段時間再結婚,對我們會比較好。」

「這倒是,你有沒有把你的意思告訴他?」

「他那個人很霸道,我根本沒辦法跟他溝通。」她不知道自己的口氣流露出小女人無奈的嬌態,那是對她心愛男人的無力感。

「你們兩個早在相親之前就認識了對不對?」

嚇了一跳,韓紀優不知所措的看著父親。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事,可是他一定很愛你,否則也不會急著把你娶進門,你說是嗎?」

「爸,我……」她還是不習慣在父親面前表露太多的自己。

「你有話一定要說出來,否則爸如何想辦法幫你?」

有這一句她就覺得很安慰了,搖了搖頭後她道:「沒什?,我只是不確定他的感情,心裏覺得旁徨。」

「男人比較不喜歡把愛掛在嘴上,他沒明白告訴你,並不表示他不愛你。」

「我知道。」

「你還是不相信爸爸說的話。」

「也不是,我只是沒安全感,不知道他看上我哪一點。」

「你怎?對自己這?沒信心?」

「除了乖巧,我好像沒什?特別的。」

沉默下來,他想,自己放任妻於對女兒過度嚴厲的教育是不是錯了?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固然賞心悅目,可是空有軀殼,而失去對人生的熱愛,那又何其可悲。

「爸,你怎?了?」

「小優,爸能夠?你做什?嗎?」

「我……什?也不用,爸爸肯坐在這裏陪我說知心話,我就很高興了。」

「壓力太大,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可以找爸爸聊聊。」

「嗯。」她欣喜的點點頭,雖然在父親面前,她還是會壓抑自己,不敢多說什?,可是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還有,如果覺得鬱悶煩躁,你也可以出去透透氣。」

「我……不用了。」每次出門,她身後總有保鑣跟著,這種不自由的感覺跟在家裏有什?兩樣?唯有待在自己的房間,她是獨立的個體,可以對著鏡子做各式各樣的鬼臉,心血來潮就充當模特兒玩穿衣秀,三不五時像個頑劣的小孩在床上跳來跳去……在這空間裏,她有太多太多的花樣可以玩,所以,與其出去透氣還不如待在自己的小天地。

「如果有李小姐陪你,我會教你媽不要派保鑣跟著。」

「爸,謝謝你!」

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現在只能儘量替女兒加油打氣,「別想太多了,你是最好的,相信夏閻皓跟爸爸的看法一樣。」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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