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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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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佐思 - 【惡魔(藍色酒館之十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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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9 15:31:4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奇怪,妳們有沒有發現,她最近好像變漂亮了耶。」

  「是啊,雖然還是那副讓人無法苟同的打扮,不過一雙眼睛似乎閃閃發亮,連厚重的鏡框都遮不住光彩呢。」

  「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不會吧?!會有人喜歡她嗎?」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有關蔣冰艷的改變,讓將這一切聽入耳中的張家澤感到又怒又惱。

  他一直以為他才是她的真命天子,他們兩個人應該是再適合也不過了,偏偏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

  他怎麼都沒想到,把眼鏡摘掉、換上便服的蔣冰艷會是這麼的明艷動人,比起公司的蔣冰艷更加的吸引他,更配得上他。

  若不是那個男人的出現,她一定會欣然的接受他的求婚。

  該死,他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另一個男人搶走而不做任何挽救?

  張家澤不死心的咬咬牙,走向了蔣冰艷的座位。

  「我有話跟妳說。」他讓自己口吻保持平靜。

  蔣冰艷自電腦螢幕前抬起頭,心中暗暗喊苦,隨即站起身,「剛好老闆找我,下次再說吧。」

  不等他響應,她便快速走開。

  看著她的背影,他的五官微微的扭曲起來。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讓他憤怒不已。

  女人都是這樣,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可惡啊,但他張家澤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眸底閃過一絲惡意,他看了看周遭,確定沒人注意到他,迅速的趨前敲打著蔣冰艷桌上的電腦鍵盤,憑著自己的電腦長才,開始竊取他所需要的資訊……

******************

  「你到底是誰?」看著眼前的男人,楊芯玲警戒的瞇起了眼。

  「妳不用管我是誰,總之我是想要幫助妳的人。」張家澤推推眼鏡道。

  「幫我?」她詢問的挑起眉。

  「沒錯。」他點點頭道,「如果妳想知道有關惡魔的消息,我可以幫妳。」

  惡魔兩個字引起了她的高度興趣,「你知道多少?」

  「很多、很多,我甚至知道她為什麼拒絕了妳的委託。」蔣冰艷唯一的敗筆,就是把所有的對話及檔案存在電腦中,她一定沒想到有人會去查吧。

  「喔?」她沉默了半晌,衡量著他話中的可信度之後,用下巴努了努自己的家門,「進來再談吧。」

  「很好,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談得很愉快的。」張家澤緩緩的咧開唇,跟著她的身後走了進去。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蔣冰艷被揭穿真面目的狼狽模樣,呵呵。

  這就是得罪他的代價。

******************

  初嘗愛情的滋味讓應煒冠與蔣冰艷沉浸在甜蜜之中,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接不完的吻,訴說不盡的情意。

  應煒冠的轉變不僅讓周遭的親友不敢置信的跌破眼鏡,就連那些曾經打賭他撐不過幾天的紅花會會員都不得不感慨的承認--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應煒冠了。

  能夠得到一個這麼完美的男人獨愛,照理說,蔣冰艷應該要感到幸福滿足的,但心頭那抹始終無法揮去的陰影老在不經意的時候浮現而出,讓她無法盡情的享受這愛情甜蜜。

  「冰艷,妳又在想什麼?」應煒冠走向面對著落地窗的她,自背後將她環抱入懷。

  「沒有。」她搖搖頭,勉強擠出抹笑。

  她怎麼能說她在擔心,她惡魔的身分會為他們的感情帶來變量呢?

  「除了我,不許妳想其它事情。」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自己,口氣中帶著孩子氣的霸道。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佔有欲這麼的強烈,甚至希望可以將她縮小成迷你版的娃娃,好讓他二十四小時帶在身上。

  「那我很快就會變笨耶。」蔣冰艷打趣的道,好奇怪,以前她最討厭這種大男人沙文主義,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很享受他對她的霸佔。

  「沒關係,反正我會養妳。」他摟著她,用下巴在她頭頂上摩挲著。

  她臉色一正,「我不需要靠人家養。」她看過太多女人因失去自主能力之後的悲劇了。

  她可不想成為其中一份子。

  他微微一笑,「牛脾氣。」偏偏他就是喜歡她這樣,跟其它想要攀龍附鳳的女人全然不同。

  咦,對了--「妳的工作到底是什麼性質?為什麼常常下班還在打電腦?」他在她家的時候,似乎常常看到她在用電腦,但是只要他一接近,她就關上螢幕,好像怕他看到什麼似的。

  「沒、沒有啊。」她迴避對上他的視線。

  「是嗎?」應埠冠狐疑的打量著她,他老覺得她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冰艷,妳不會有什麼心事吧?」

  看著他英俊的臉龐,她真有股衝動想要將一切全盤托出,可想到可能的後果,又將已經來到喉頭的話給吞了下去。

  「我哪有什麼心事。」她擠出抹笑,將臉舒適的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半晌,又道:「我問你喔……」

  「妳說。」他柔聲鼓勵。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有事情騙你,你會如何?」她抬起嬌美的臉蛋。

  「這個嘛……」他故意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嚴肅的道:「我最討厭欺騙,所以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妳。」

  「喔……」她就知道。

  「不過我知道妳不會騙我,所以這種事情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應煒冠抬起她的臉,溫柔的輕吻著她。

  響應著他充滿情意的親吻,蔣冰艷心中卻因為秘密而感到恐懼,她知道世界上不會有永遠的秘密,與其等他自己發現,或許……是該認真考慮要怎麼告訴他事實的時候了……

******************

  「煒冠。」

  才踏出應氏的辦公大樓,應煒冠就被人喊住。

  皺皺眉,他不耐煩的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又是妳。」

  「我有事想告訴你。」楊芯玲搖擺著臀部走上前,唇角掛著邪惡的笑意。

  「我沒空。」他冷淡的道。

  「真可惜,這件事情你一定會很有興趣的。」她輕鬆的道,一點都不像以往那個死纏不休的模樣。

  他瞇了瞇黑眸,「我對妳的任何事情都沒興趣。」不再理會她,他繼續邁開步伐。

  「那對於惡魔跟蔣冰艷呢?她們兩個人你總有興趣了吧?」該死的男人,竟然對她這麼無情,她倒要看看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是什麼德行。

  這兩個名字的確讓應煒冠停下腳步,他緩緩轉過身面對她,沉聲問:「什麼意思?」

  「你想知道嗎?今晚到我家,我就全部都告訴你。」她朝他挑逗的眨眨眼。

  他冷著臉道:「我對妳沒興趣,留著妳的秘密吧。」轉過頭,他徑自往前走。

  「應煒冠--」楊芯玲懊惱的跺跺腳,朝著他的背影喊道:「你以為她接近你是為什麼,告訴你吧,她就是惡魔,你近來所發生的一切糗事都是她做的。」

  高壯結實的背影宛若受到電擊似的怔住了,他轉過身,黑眸平靜卻蘊藏著風暴,讓她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妳說什麼?」

  「我,呃--」她在他的瞪視下瑟縮了下身子,寒毛一根根的豎立起來。

  「快說!」他沒有高聲吼叫,反而是陰森的低吼,帶著致命的威脅性。

  「我說、我說……」楊芯玲顫抖的道,「其實是我委託她去整你的,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她現在會跟你在一起也是計畫的一部分,你徹徹底底的被打敗了。」

  應煥冠聽完並沒有任何的表情,這過分的平靜讓楊芯玲感到一股戰慄,她突然後悔自己竟然妄想招惹一個像他這樣可怕的男人。

  沒有任何的回答,他轉身走開。

  而被遺留在後方的楊芯玲此刻才發現,雙腿竟不自覺的發軟,人緩緩滑坐在地上。

  突然間,她明白了要跟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作對有多蠢,天,她開始慶幸起自己不是惡魔了。

******************

  原來惡魔是個白天有正常工作的上班族?!

  有關蔣冰艷個人的詳細資料在網路上被徹底的公開,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惡魔真面目的揭發,不但在蔣冰艷上班的地方引起一陣喧嘩,也在男人圈中造成熱烈的話題。

  曾經吃過她虧的男人們莫不摩拳擦掌,咬牙切齒的準備反擊。

  但蔣冰艷最擔心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應煒冠的反應,她本來就想找機會告訴他實情,只是一直遲疑,沒想到,事情曝光的速度如此快……

  「冰艷,妳也太會瞞了,連我都不知道原來妳就是那個在花花公子圈中讓人聞風喪膽的惡魔啊。」James興趣盎然的站在坐在吧台前的蔣冰艷身邊道。

  「是你太豬頭。」Hermit睨了他一眼。

  「我是太純真,跟閱人無數的妳不同啦。」他打趣的笑笑,不過在瞥見她舉起的冰鑿之後又連忙改口,「我是指妳有識人之明。」

  James將焦點轉到蔣冰艷身上,擔心的問:「妳沒事吧?」

  她虛弱的笑笑,「還好……」

  「妳對於誰把妳的真實身分公布出來有頭緒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一點都不好。

  「嗯。」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張家澤,那個混蛋,他一定是動過她的電腦才知道這一切。

  「我想妳還是暫時避避風頭的好,我已經聽說好多被妳整過的男人想要報復了。」他提醒她道,光他們學校就不少人在找她,更別說其它地方。

  「所以我才躲到這裡來啊。」她無奈的道。

  說真的,她根本就不怕其它人的報復,她最怕的是,應煒冠在知道她的真實身分之後,會永遠不原諒她。

  「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為她露出苦惱的表情。

  蔣冰艷偏頭想了想,「或許,我會去度個長假,等風波平息再說。」

  「這樣也好,去散散心吧,反正每天都會有新的八卦出現,到時候有關惡魔的事情就不會再被提起了。」他也贊同的。

  Hermit看了蔣冰艷半晌,淡淡的道:「嗯,做妳認為最開心自在的事情吧。」

  開心自在?蔣冰艷苦笑的搖搖手上的惡魔,現在的她,很難呵……

******************

  維也納森林中,Narcissus靈巧的手指正鋼琴鍵盤上彈奏出悠揚的樂曲,幾個寂寞的靈魂佔據店裡不同角落,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

  驟的,木門被推開,風鈴聲穿透了樂聲,吸引酒館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早料到他會找上她的……蔣冰艷看著冷凝著臉、朝自己筆直走過來的應煒冠,緩緩的站起身。

  「給我一個解釋。」他俯視著她那張毫無表情的粉臉,心中有憤怒,卻也有更多的愛意。

  她幽幽一笑,「我還能解釋什麼?」

  「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妳不是什麼該死的惡魔,告訴我,妳連惡魔這個名字都沒聽過。」他真希望她能這樣告訴他,但看到她的神情,他知道了答案。

  她苦笑的拿起手中的調酒,朝他揚了揚,「這叫惡魔。當Hermit為我調了這杯酒之後,我就愛上了它,我怎麼能否認曾聽過它呢?」

  應煒冠有瞬間的怔愣,隨即自嘲的揚唇,「呵,我早該知道妳是惡魔了。」

  還記得那時她在酒館外被糾纏時,James曾喊出這兩個字,只是他當時根本沒將這兩者聯想在一起。

  「我的確是惡魔沒錯。」蔣冰艷挺挺胸膛,「我以我的工作為傲。」

  「所以……妳接近我是因為楊芯玲的委託?」他艱困的問出心中早已知道答案的疑問。

  她沉默的垂下羽睫,好半晌才虛弱道:「沒錯。」

  血色霎時自他英俊的臉龐退去,空氣宛若在他們之間被凍結了起來。

  「呃,你們要不要坐下來慢慢談,邊喝酒邊聊啊。」看著他們之間氣氛僵滯,James忍不住開口提議。

  「喝酒?嗤,惡魔跟幻影,原來早在調酒中,我就該明白我們的關係。」該死,這段他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投入的感情,到頭來竟只是場幻影。

  應煒冠自嘲的扯扯唇,眼底的傷痛讓蔣冰艷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她從未看過不可一世的他出現過這樣的神情,而現在,卻是她讓他傷得這麼深、這麼重。

  可是她一定要讓他知道,除去之前的捉弄之外,她是真的愛上了他,甚至推拒了楊芯玲的委託。

  「煒冠--」

  「住口!」他截住了她所有開口的可能。「我不需要同情。」他是應煒冠,應氏的總裁,即使心碎,他依然會保持他的驕傲。

  「我不是同情,我--」蔣冰艷的聲音在他宛若零下幾度C的冰冷眼神中,戛然而止。

  「我說過,我最恨人家欺騙我。」他凝視著她的眼神不再有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疏離,「也說過,我永遠不會原諒欺騙我的人。」

  他恨的不是她曾經對他的捉弄,而是她欺騙他的感情。

  蔣冰艷雪白的肌膚似乎更加的透明了,「我知道了。」她機械似的響應。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轉身離開,即使他是多 的想要把她擁入懷中,告訴她只要她願意愛他,他寧願被騙。

  但是他的自尊不允許,心都碎了一地了,他強振起精神,昂首闊步的走出了酒館。

  保持尊嚴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讓自己不那麼悲慘的方式。

  去他的愛情,他再也不相信愛情了,他唾棄愛情,永遠!

******************

  幻影……幻影……

  應煒冠滿臉通紅的看著杯中的液體,充血的雙眼透露了他幾天幾夜無法闔眼的事實。

  自從那天之後,他幾乎天天泡在酒精之中,每每告誡自己不要再去想她,卻又忍不住老往維也納森林跑,期待著她的出現。

  但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落空,也讓他心中的破洞更加的擴大。

  該死,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自這一股心痛中甦醒?

  那宛若千萬只螞蟻在心頭鑽的痛苦,沒有一刻停歇的酸楚,幾乎快要把他逼瘋了。

  即使他試圖做回以前那個風流處處留情的應煒冠,卻又總是在緊要關頭想起她的容顏,倉皇的逃離其它女人的懷抱。

  除了她,他似乎已經無法再擁抱任何女人了。

  惡魔啊惡魔,她的確是個磨心的惡魔,一個控制住他所有心緒的魔物。

  應煒冠自嘲的扯扯唇,將酒杯中如幻似影的液體一飲而盡,在吧 上放下空酒杯,朝Hermit道:「再給我一杯。」

  「不要。」她酷酷的拒絕。

  他皺起眉,粗嘎的聲音帶著醉意,「你們不是賣酒的嗎?」

  「我只賣懂得欣賞酒的人。」猛灌酒的他,已經超過她能忍受的極限。

  「我可以多付妳錢。」他沒看出她的臉色沉了下來,還掏出皮夾數著鈔票。

  「在我把你丟出去之前,請你離開。」

  「我是客人,妳的服務太不周到。」他皺起了眉。

  「你--」Hermit正要發作,卻被走上前的Kin用微笑制止住。

  「藉酒澆愁愁更愁,維也納森林雖然是賣酒的,不過卻不鼓勵把酒當開水喝,Hermit是為你好。」Kin溫和的解釋。

  應煒冠看了他一眼,神情似乎清醒了些,朝Hermit嘟嚷了聲,「抱歉。」

  Hermit的神色稍霽,讓Kin處理他就好,她轉身去忙自己的事。

  應煒冠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

  「應先生。」Kin喊住他。

  他轉過身,回視著Kin。

  「有時候愛情會不會變成幻影,端看自己的抉擇與行動。」他意味深長的提點。

  「什麼意思?」應煒冠瞇起眼,思索著他話中的含意。

  「這是她來時留在店中,交代我們看到你的時候要交給你的信。」他將手中的信遞給他。

  「我不想看。」自尊讓他嘴硬的拒絕。

  「不要做你會後悔的事情,記得,惡魔也會有墜入凡塵的時候,那時一切將不會只是幻影。」Kin朝他微微一笑,轉身走開,讓他獨自一個人想個清楚。

  墜入凡塵的惡魔……應煒冠咀嚼著這句話,看了看手中的信,緩緩打開。

  他就看看她還想怎樣奚落他、傷害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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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9 15:32: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我承認當初是為了整你才接近你,但是最後愛上你卻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我愛你。

  這簡短的幾句話一直深深的烙印在應煒冠的腦海裡,讓他原本死寂的心彷彿注射了一劑強心針似的,再度鮮活的跳動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說愛他,天,他簡直就要高興得飛起來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容易滿足,僅僅是這樣簡單的一個表白,他所有的傷痛跟心碎全都不藥而愈,原本緊緊掐住喉頭的窒悶感也盡數消散一空。

  現在的他只感到雀躍,只想趕緊去見她,將她摟在懷中,告訴她他會原諒她,只要她是真心真意的愛他,就算往後她要怎麼整他,他也都甘之如飴。

  快速的將跑車停靠在路邊,應煒冠迫不及待的衝下車,三步並做兩步的直接往蔣冰艷的家門口跑去。

  就快要見到她了,他真是懷疑自己這幾天是怎麼度過的,怎麼可能忍得住不見她呢?

  顧不得翩翩公子的形象,他扯開領帶,更加快了腳步。

  「?壽喔,到底是誰這麼缺德,難道不知道這樣會死人嗎?」

  「我本來還以為是什麼東西撞到了,原來是爆炸的聲音啊,嚇死人了。」

  「就是啊,我家的窗子都被震裂了。」

  「我看這戶人家是兇多吉少。」

  才剛走近蔣冰艷的家前,應煒冠就看到一大群人圍在那邊七嘴八舌、指指點點的討論著。

  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心一揪,生起非常不吉利的預感。

  「聽說那戶住的是一個單身女子。」

  「可能煮東西不小心還是得罪誰了吧?」

  「是啊,真是可憐喔,依照這爆炸威力來看,她應該難逃此劫。」

  更多的揣測傳入他的耳中,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無意識的撥開人群前進著,放眼望去,只見蔣冰艷的房子門窗被氣爆炸開、牆壁被火燻得烏黑,還聞得到一股瓦斯臭味,現場一片狼藉,就連附近人家也遭受不小的波及,有玻璃的地方幾乎都碎裂了。

  天空緩緩飄下了幾根羽毛,那不會是丫丫的吧……

  「冰艷--」應煒冠的胸口彷彿被什麼緊緊揪住似的,發狂大喊之後便想往裡頭衝進去。

  「這位先生,你不能進去。」一個消防人員適時的擋住了他。

  「放開我,我要進去,她還在裡面。」他掙扎著推開對方,又想往裡面衝。

  「不可以,先生,你不能進去!」消防人員連忙喚來幫手,幾個大男人一起動手,才將人高馬大的他制伏在地上。

  「該死,放開我!」他咬牙切齒的吼叫,眸底閃著受困野獸的瘋狂光芒。

  「我們不能放開你,目前現場還在鑑識中,這位先生,若你繼續妨凝公務的話,我們是可以告你的。」壓住他的其中一人道。

  應煒冠深呼吸了幾口,讓自己稍稍平復心情,「我知道了,放開我。」

  幾個壓住他的人互看了眼,猶豫著該不該放他自由。

  「該死,我說放開我。」他低吼著。

  「對不起,我們是依法辦事。」消防人員放開他,紛紛回到工作崗位。

  應煒冠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出心中最擔心的問題,「現在是什麼狀況?裡面的人呢?」

  「根據初步的判斷,是瓦斯氣爆引發了火災,目前現場還在勘驗中,尚未發現任何的屍體。」一名消防人員見他滿臉擔心,好心相告。

  「沒人死亡?」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應該沒有吧……」不過他也還不敢很肯定。

  「沒有……」天,謝謝?。

  得到這個答案,應煒冠緊繃的心驟的放鬆,幾乎要虛脫的跪在地上感謝老天了。

  「不過……」消防人員遲疑的開口,讓他的背脊不禁一凜。

  「該死,一次說完。」他一雙手幾乎要忍不住掐抓對方的衣襟。

  「有人受傷。」

  「送到哪間醫院?!」應煒冠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全身每根神經都在劇烈顫抖著。

  「榮總,不過--」

  沒等他將話說完,應煒冠已經火速的衝離現場,躍上跑車,直駛向醫院。

******************

  蔣冰艷消失了。

  就好像世界上從來沒有過這個人存在一樣,任憑應煒冠用盡各種方法找尋她的下落,得到的卻只有失望的答案。

  那天他心急如焚的跑到醫院,結果看到的卻是輕度灼傷的男人,哪有她跟丫丫的蹤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出事現場並沒有找到任何的屍體,包括鳥。

  但是……她們究竟是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音訊全無?

  難道她真的是惡魔,任務完成之後,就再也不打算出現?

  只有藉著在瓦斯氣爆事件前幾天,楊芯玲整形前後的照片被公布在網路上廣為宣傳,還有張家澤被整得聲名狼藉,他才有她依然存在的感覺。

  應煒冠失魂落魄的走入維也納森林。

  這裡已經變成他每天結束工作之後,唯一可以安置他寂寞靈魂的處所了。

  「歡迎光臨。」

  才剛推開門,James爽朗的招呼聲便揚了起來。

  「幻影一杯。」

  Hermit早算準他會來報到的時間,他才一坐下,他的專屬調酒就已送到面前。

  不過自從他那天喝得爛醉之後,她一天便只為他調製一杯,要多沒有。

  「幻影……」看著每天喝下肚的美酒,他幾乎要懷疑那曾經跟「惡魔」的交集是否也只是幻影。

  「她還是沒出現嗎?」他朝James詢問的聲音充滿疲憊。

  James語氣裡帶著深深的憐憫。「她沒來。」現在。他偷偷在心中加上一句。

  「是嗎。」難掩濃濃的失望,應煒冠將視線轉向手中的杯子,出神的望著杯中的漂亮色彩。

  James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向吧台,看看Hermit問:「真的不告訴他嗎?」

  「用不著。」她簡短的回答。

  「但是他很可憐耶……」瞧瞧他,那原本氣宇軒昂的貴公子模樣,現在卻像是個不得志的頹廢流浪漢。

  欸,愛情的魔力真大啊,要毀掉一個人輕而易舉。

  Hermit沒有多說,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還是不要介入太深的好。

  仰頭飲盡最後一口酒,應煒冠放下酒杯,緩緩的站起身準備離開。

  工作,維也納森林,回家,無眠的夜晚與日夜對她的思念,這已經成為他日復一日的行程表了。

  而現在,又該回家去度過那無法入睡想她的夜。

  拖著疲憊的腳步,他走向了木門,正打算推開門扉時,卻不經意的瞄到那片釘滿照片的牆上,其中有張簇新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黯淡的眼神霎時一亮,大步跨向那張照片牆,鼻尖幾乎要貼上那張照片了。

  是她,是她跟丫丫!

  那是張丫丫站在蔣冰艷肩頭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略顯削瘦,原本烏黑慧黠的晶亮大眼彷彿蒙上一層霧,迷迷濛濛,而丫丫則是側頭望著她,神色中流露出關心的靈性。

  這應該是最近才照的照片。

  應煒冠宛若中了頭獎似的興奮大喊,「這照片是誰照的?」

  店中的客人紛紛將視線投向他身上,好奇且詫異。

  「快告訴我,這照片是誰照的?」他迫不及待的自牆上拔下照片,衝到James面前問道。

  「這片牆的每一個故事都是老闆的傑作,很厲害吧。」James驕傲的笑笑,好像是他自己被誇似的。

  「老闆呢?」他緊張的追問,只要問他,應該可以問出她的下落。

  「我在這裡。」Kin在後面廚房早聽到他高昂的聲調,擦擦剛烹調完洗淨的雙手,走了出來。

  「告訴我,她在哪裡。」他相信他一定知道。

  「我不能告訴你。」Kin微笑的道。

  「為什麼?」應煒冠的笑容頓時僵住,蹙起眉問。

  「我答應過她不能說。」他溫和的回答。

  「她不想見我。」應煒冠的臉霎時沮喪的垮了下來。

  他搖搖頭,「她只說不能由我們透露她的行蹤。」

  應煒冠困惑的望向他,努力理解他話中的含意,腦中靈光一閃--「她要我自己找到她?!」

  Kin微笑的點頭,「這就是線索。」

  看著手中的照片,她身後的背景似曾相識,雖然當天他是從另一條路誤闖而入,但他看得出來,那正是溫泉浴池的門口。

  「謝謝,我知道了。」應煒冠朝他點頭致意,隨即全身又重新充滿力量似的轉頭衝了出去。

  如果這是惡魔的考驗,即使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在所不惜,就算是地獄,他也豁出去了。

  誰都別想跟他搶她,包括****。

******************

  「嘎嘎--」丫丫關心的圍著蔣冰艷飛著。

  這陣子主人始終愁眉不展,實在讓牠擔心極了。

  蔣冰艷坐在溫泉浴池中,朝丫丫扯出一抹帶著憂愁的笑容,「丫丫,我再泡一下就起來,你再等等我喔。」

  「嘎--」牠響應了一聲。

  牠一點都不介意等主人啊,只要主人可以開心一點,就算整天耗在這邊也沒關係。

  丫丫拍拍翅膀,乖乖的飛到一旁的枝頭停歇,等候著她。

  她知道丫丫在擔心她,雖然牠只是只鳥,但是卻貼心得緊,若沒有牠,她真懷疑自己這陣子能不能獨自一個人撐下去。

  惡魔的身分被公開之後,曾經受過她「欺凌」的男人紛紛找上門想要報復,她本來一直不以為意,直到那天那場瓦斯氣爆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掉以輕心。

  想起那場爆炸,她的雞皮疙瘩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若不是丫丫夠靈敏,還沒進屋就發現不對勁,硬是要她離開的話,她想現在自己應該已經隨著那場氣爆而命歸黃泉了吧!

  所以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丫丫,剛好曾受過她幫忙的旅館老闆娘表示旅館將暫時歇業,邀她到這邊躲藏一陣子,她也就不再推託,住進這已成淨空的旅館。

  在這裡,她一邊沉澱心緒,一邊等待應煒冠給她答案。

  不知道他看到照片了嗎?

  欸,想起那天他不聽她解釋就斷然掉頭離去,她其實還滿火的哩。

  雖然她也有錯,不過他好歹也該聽到最後啊。

  打探到他每天都到酒館去買醉,還真讓她有點心軟,幾乎要忍不住現身見他了。

  可還不行,她已經主動釋放出求和的訊息,如果他拉不下臉來找她的話,那這段感情不要也罷。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蔣冰艷知道自己的心其實是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她在害怕他不會出現,更害怕她高估了他對她的感情。

  會不會他恨他多過愛她呢?

  欸,輕嘆了聲,她自空蕩蕩的溫泉池站起身,才剛用毛巾包裹住身子,一雙粗壯的臂膀突然自身後將她緊緊攬住,讓她尖聲驚叫了起來。

  「誰--」該死,會不會是想報復的男人?

  這個念頭一閃過她的腦際,她忍不住頭皮發麻。

  再怎麼說,她畢竟只是個女人,現在的狀況對她實在太不利了。

  「放開我,我男友在外面,一聽到我尖叫馬上就會進來了。」她試圖想要掙脫,卻無法動彈,就連想側過頭看清楚來人的長相都沒辦法。

  男人的手腕在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用力的收緊,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空出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頭探過來覆住她的唇瓣。

  她抗拒的想要甩開頭,卻在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男人氣味之後霎時停止動作。

  這個帶著懲罰意味的吻是如此的熟悉,只有他可以這樣挑動她的靈魂深處。

  蔣冰艷放棄掙扎,沉醉的接受著他的擁吻。

  感謝****,他終於來了呵。

  「該死!」應煒冠移開了唇瓣,懊惱的低咒出聲,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彷彿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體內似的緊摟著她。

  「妳男朋友在哪裡?我要殺了他。」他粗重的鼻息熨燙著她的肌膚,讓她微微的輕顫著。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她柔順的依偎在他懷中,帶著委屈的輕嗔。

  「所以妳就新結交了男朋友是嗎?」濃濃的妒意跟著他的聲音宣洩出來。

  「你在意嗎?」她故意問道。

  「我要殺了他。」他的聲音有不容質疑的決心。

  除了他,沒人可以擁有她。

  「喔。」蔣冰艷轉了轉恢復生氣的眼珠子,「你要怎麼殺了你自己呢?」

  應煒冠愣了愣,隨即意會過來,臉上的殺氣驟失,換上了深情的喜悅,「妳不生我的氣了?」

  「我以為生氣的是你。」她將身子微微抽離他的懷中,仰頭注視著他,指控道:「那天你很絕情。」

  他重新將她拉入懷中,柔聲說:「那是因為我太愛妳,所以才會這麼害怕妳接近我只是為了整我,所有的感情只是演戲的。」

  「楊芯玲告訴你的對嗎?」在這段時間,她查到許多事,包括張家澤與楊芯玲聯手導演的這出戲,所以他們被她整也是罪有應得。

  「嗯,她說這一切都是她委託妳做的,包括……喜歡我。」他直視著她。

  「你就這樣輕易的相信她所說的一切?」她真懷疑他這個精明的商業巨子是當假的。

  應煒冠自嘲的扯扯唇道:「所以我說我終於知道,愛情可以讓一個天才變成白癡了。」

  「那你現在是天才還是白癡?」她揚起眉問。

  「兩個都不是,我只是個為妳癡狂的傻子。」他低喟,這輩子他是注定要把靈魂交給她這個惡魔了。

  「我那時想要解釋的。」都怪他,連解釋都不聽。

  「是我不好。」他英俊的臉上滿是自責,「妳會原諒我嗎?」

  有誰會料到,當初那個在紅花會中,意氣風發的談論著感情無用論的應煒冠,會有此刻的軟弱情景呢?

  而這樣的他,卻只為了她一個人而軟弱。

  蔣冰艷的心頭霎時漲滿了濃濃的愛意,低喃道:「我已經給你答案了。」那封信早說明她的心意。

  「是真的嗎?」他捧起她的臉蛋,認真的再確認,他這個退休的紅花會會長,此刻只是個擔心得不到愛情的蠢蛋。

  「我從沒跟任何人說過……」她深吸口氣,粉嫩的舌尖輕輕的潤了潤唇瓣,「我愛你。」

  「天。」應煒冠開心的將她抱起來繞了幾個圈子,隨即又狠狠的將她摟入懷中,「我再也不會讓妳離開我了。」

  她感覺眼睛熱熱的,點頭道:「如果你不介意收留一個惡魔的話。」

  「只要她不會再偷偷破壞我的褲子拉煉。」他嘲弄她。

  她不禁莞爾,踮起腳尖靠近他的耳畔輕聲道:「她只會偷偷在半夜襲擊你,讓你無法安穩的睡覺……」

  他邪惡的扯扯唇角,一把將她橫抱而起,「那我就只好在白天讓她累一點了。」

  他話中的含意讓她嬌羞的紅了臉頰,不過仍嘴硬的說:「就不知道是誰會比較果。」

  「試試看就知道。」應煒冠低頭吻住了她的唇,抱著她走向旅館的房間。

  枝頭上,丫丫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去破壞兩人之間的親暱氣氛。

  雖然不願意主人被搶走,但好不容易看到主人開心的笑,牠就勉強接受這個男人吧。  「嘎嘎--」

  「嘎--」

  牠仰天長嘯了幾聲,遠方竟然隱隱傳來呼應?

  聲音很好聽耶……

  丫丫睇了眼主人,拍拍翅膀,決定循著聲音飛去。

  說不定,也該換牠當當男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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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9 15:32:3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老闆,這張照片……你什麼時候拍的啊?」James看著Kin將一張新照片釘在牆上,好奇極了。

  照片中是應煒冠跟在丫丫身後走的模樣,兩者之間有種奇妙的互動。

  看起來,這應該是在他們的故事發生之前的事情,真有意思。

  Kin神秘的笑笑,「故事總是在不經意之時開始,我只是抓住每一個緣分罷了。」

  「天,老闆,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不過我怕再過不久,我們的這面照片牆,就載不動這麼多故事了。」他充滿敬佩的眼神看著牆上的照片。

  「放心,只要維也納森林存在的一天,就不會有超載的危險。」Kin莞爾道:「而故事,也總會有新的開始與結局。」

  「ㄟ,那會不會有一天我們也都成為這片故事牆的其中一份子啊?」James打趣的問。

  「不可能。」Hermit遠遠的表示自己敬謝不敏。

  而一向酷著張臉的Narcissus更是不用說了,沒有任何波動的琴聲杬不他對這個話題一點興趣都沒有。

  Kin微笑的用眼神掃過酒館中的每一個人,意味深長的道:「有機會的,有機會的……哦,對了,我順便宣布一件事,維也納森林即將暫停營業,準備整修。」

  眾人包括酒館其它三名成員,全震驚的看著他,他神秘的笑了笑,沒再多說的退回了廚房。

  或許哪天登上那面牆的會是你、是我、是他,誰知道呢?

  有機會的。

  休息中的維也納森林,將有什麼樣的故事會發生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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