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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酒小七]時光微微甜(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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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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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發表於 2018-3-1 22:22:20 |只看該作者
第100章 沈則木X楊茵(十)
  
  楊茵同那家教說著說著,冷不防,桌旁突然坐了個人。她視野的餘光裡看到那人搭在桌上的手臂,他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衫,襯衫的袖口一絲不苟地扣著,乾淨,齊整,嚴謹,禁慾。
  
  楊茵心口一跳,視線往上一抬,看到沈則木的臉。
  
  沈則木正側著頭看她,目光沉靜。楊茵對上他的目光時,有些心虛,連忙躲閃開,看著窗外。
  
  「你怎麼在這。」楊茵問。
  
  「路過。」兩個字,簡潔有力,非常地沈則木。
  
  家教放下筆,看看楊茵又看看沈則木,然後問:「你們認識啊?」
  
  「唔,」楊茵轉過頭,看著家教的神情,問,「你們也認識?你們不是一個專業的吧?」
  
  「不是,我是電腦專業的。我們專業的女生吧,有一部分人喜歡林初宴,有 一部分人喜歡沈則木,還有相當一部分……」
  
  「相當一部分喜歡誰?」楊茵有點好奇了。能和林初宴沈則木比肩,甚至超過這倆人,那個人肯定也很出色。
  
  「喜歡他們倆。」家教答道。
  
  「哈?」楊茵沒太聽明白。
  
  「就是cp黨,覺得他們倆……那樣。」家教似乎羞於說出口,於是用手比了個姿勢,握著拳,兩個拇指對在一起動了動,又重複了一遍:「那樣。」
  
  楊茵被逗笑了,感覺這幫學生真好玩。
  
  沈則木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幹過什麼缺德敗壞的事兒,大概是給八國聯軍當過帶路黨吧……導致這輩子走到哪兒都能有個林初宴陰魂不散。他皺了皺眉,低頭看桌上鋪著的書本,明知故問:「你們在做什麼?」
  
  「呃……」一下把楊茵拉回到現實了。她撓了撓頭,眼珠兒動了動想找個藉口,待看到沈則木那雙平靜卻清澈的眼睛時,她立刻明瞭:裝什麼裝,人家心裡明鏡似的。於是楊茵就坦白地承認了:「我有些地方沒弄明白,這不麼,請了個老師。」
  
  家教連忙說:「不敢當哈,我們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沈則木掃了他一眼。這家教的殷勤都寫在臉上了。
  
  楊茵長得又白又瘦,從外表上看有些柔弱,很容易激發異性的保護慾。
  
  「你們繼續。」沈則木說著,點了下頭。楊茵也不知道他想明白什麼了。
  
  有沈則木在旁邊看著,楊茵有些彆扭。
  
  那位家教有點沒心沒肺,並沒有察覺到楊茵的異樣,提起筆來又繼續方才被打斷的討論。
  
  楊茵只好硬著頭皮繼續。
  
  他們講了大概三五分鐘,沈則木突然指著楊茵的本子說:「這道題有更簡單的解法。」說完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拿過家教手裡的筆,刷刷刷地在本子上寫了幾行式子。
  
  寫完又把筆還給人家。
  
  然後他去前臺點了杯檸檬水。檸檬水用純白色帶把兒的那種瓷杯盛著,他一手端著檸檬水走過來時,那氣質特別像個離退休老幹部,手裡就差一卷報紙了。
  
  沈則木端著檸檬水重新坐下,無視掉那兩人的目光,他看了眼家教的演算紙,對家教說:「三角函數是高二下學期的內容,她還不懂,你換個解法。」
  
  「我說你什麼意思?」家教不高興了。
  
  楊茵有點慚愧,「我……那什麼,我確實沒學高二的……」
  
  「沒學過你跟我說,但你得先讓他走。他在這我沒法給你講題。」
  
  楊茵看了眼沈則木,他正在喝檸檬水,神態淡定,八風不動。楊茵感覺自己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趕沈則木,只好對家教說道:「我正好有點事兒,要不我們今天先到這?」
  
  打發走家教之後,楊茵小心地觀察沈則木的表情,問他:「沈則木,你是生氣了嗎?」
  
  「沒,我為什麼生氣?」
  
  沒生氣就好。楊茵悄悄鬆了口氣,一邊收拾書本,一邊問他:「你怎麼會路過這裡呢?」
  
  「取儀器。」沈則木說著,按住她的胳膊。
  
  他的手掌很有力,楊茵被他按住就不動了。她看著他乾淨整潔的袖口。
  
  沈則木問:「還有哪些不會?」
  
  楊茵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我給你講。」他說。
  
  楊茵心裡有些暖。她重新攤開課本,把自己標記出來的疑問提出來。
  
  其實大部分時候,楊茵並非看不懂書。她的思維比較發散,經常不知不覺地就想得更多,舉一反三,偏偏她基礎太薄弱了,初中的成績倒是不錯,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許多知識都忘了。
  
  沈則木講解時用詞簡練,直指要害,講話語速刻意放得慢了一些,講完後會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問她:「懂了嗎?」
  
  一開始,楊茵這樣被他盯著看時,腦子是空白的。
  
  他以為她不懂,又仔細地給她解釋了一遍。
  
  楊茵覺得自己也太沒出息了。她摸了摸臉,暗暗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
  
  她不敢和他對視了,埋著頭仔細聽,漸漸地終於能專心起來。
  
  沈則木講完了,還給她佈置了幾道練習題,可以說是非常貼心的售後服務了。
  
  楊茵說:「謝謝你啊。」
  
  沈則木問:「為什麼請家教?」
  
  楊茵明白他的意思是說,為什麼放著現成的人不用,要捨近求遠。說實話以他們倆現在的革命情誼,讓沈則木給講個題也不算啥事兒,反正沈則木兼職她的數據分析師這段時間,他們倆少不了見面或者通電話。她確實沒必要正兒八經地跑去花這個錢。
  
  楊茵沒辦法告訴他,她只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落魄。
  
  「我是擔心你太忙。」楊茵胡亂找了個藉口。
  
  沈則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我不忙。」
  
  「唔,那……」她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了,只好硬著頭皮說,「那要不,以後就麻煩你了。」
  
  「嗯。」
  
  ——
  
  過了兩天,沈則木來基地找楊茵,他比約定的時間到得早了些,一進基地,看到有個小隊員端著個杯子,像蝸牛爬一樣慢吞吞地往辦公室的方向蹭。
  
  沈則木看了他一眼。
  
  小隊員立刻看到救星了,把咖啡塞到他手裡:「沈哥!楊教練在等你!」
  
  沈則木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接過咖啡,走進辦公室。
  
  楊茵正在電腦上看戰隊的比賽重播,播放視窗開得很大,聽到有人推門進來, 她頭也沒抬。
  
  沈則木把咖啡放在她桌上時,楊茵的視線還在電腦螢幕上,她動了動肩膀說:「給我捏捏。」
  
  沈則木愣了一下,緊接著便依言,走到她身後幫她捏肩膀。
  
  楊茵骨架很細,導致她看起來身形單薄。沈則木沒用太多力氣,握著她瘦削的肩膀輕輕地揉。女孩子的身體總是柔軟的,他隔著衣料揉她,不知怎的就想起那個混亂卻香豔的早晨。
  
  楊茵還嫌棄上了:「用點力氣,沒吃飯啊?」語氣有點凶。
  
  沈則木便加重了力道,揉了一會兒,見她身體放鬆了些,他低聲問:「舒服嗎?」
  
  然後很明顯地感覺到,她聽到這話時,肩背上的肌肉緊繃起來了。
  
  楊茵緩緩地扭頭,看到肩上那隻手,修長有力的手指,乾淨整潔的襯衫袖口, 她幾乎僅憑這隻手就能認出他是誰。
  
  她抖了抖肩膀,「不用了不用了,你坐……你到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沈則木坐在椅子上,問她:「你怎麼了?」
  
  「輸比賽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他安慰她。
  
  「我知道。可他們輸得太憋屈了,第一局贏得很輕鬆,後面浪起來瞎打,收不住。」
  
  「是陣容問題嗎?」    

  「不是,就是心態。」楊茵搖了搖頭,「比賽經驗少,都太年輕了。」
  
  這個事情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只能是多參加比賽多鍛煉了。
  
  「不過話說回來,」楊茵側著身體,扶著椅背笑看他,「你給我提供的陣容分析還是很好的,我跟老闆申請一下,看能不能給你漲工資。」
  
  沈則木剛要開口,楊茵又說,「我差點忘了,給你這個。」說著,從桌子下取出兩個盒子,一大一小,「這是香薰機,這個是薰衣草精油,助眠的,使用方法說明書上都有。」
  
  沈則木沒推辭便收下了。
  
  考慮到是男生用,那個香薰機楊茵選的是簡潔大方的款式。不過男生宿舍用香薰的太少了,沈則木把這東西往宿舍一擺,再放進去薰衣草精油,宿舍裡的空氣變得香噴噴的。
  
  歪歪吸著鼻子感歎:「沈則木啊,你可越來越有女人味兒了。」
  
  薰衣草精油的效果是顯著的,三個室友睡成了的豬。
  
  沈則木在薰衣草淡淡的香氣中,睜著眼睛躺了很久。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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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 22:22:38 |只看該作者
第101章 沈則木X楊茵(十一)
  
  楊茵給沈則木香薰機是為了答謝他給她講題,沒想到他竟然還回禮了——他送了她一個頸部按摩儀。
  
  這個禮物可以說是非常地貼心實用了。
  
  ——
  
  十月份的月賽,Dw戰隊打得不錯,贏比賽的當晚,楊茵打算帶著歪瓜裂棗們去唱K,放鬆身心。鄧文博正好也在,聽說他們要去唱歌,他大手一揮說:「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楊茵怕老闆把小隊員們帶壞,想拒絕,鄧文博一瞪眼,說道:「你這什麼表情?我可是正經人。」
  
  正經人老闆帶他們去了夜總會,一進夜總會的門,身段妖嬈的美豔老闆娘就朝他擠眼睛。
  
  真是好正經啊。
  
  鄧文博假裝跟老闆娘不熟。
  
  老闆娘很會來事兒,見鄧文博身邊跟著姑娘,立刻懂了,於是讓直接給安排包廂,沒說別的。然後她還在自家陪唱公主們的微信群裡發了條消息並且艾特所有人:鄧文博帶著姑娘來了,你們假裝跟他不熟,別壞人家好事。
  
  楊茵跟著服務生去包廂,從大廳到包廂,一共也沒走多少路,卻遇到不少人,都是美女。美女們都打量她,目光多半是好奇和探究,楊茵挺奇怪的,看著她們,她們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朝她笑。
  
  楊茵:「……??」姑娘給姑娘拋媚眼,這是夜總會的新潮流嗎?
  
  「看什麼看。」鄧文博說。
  
  那些美女這才散去。
  
  包廂裡的裝潢那是相當的豪華,小隊員們很開心,楊茵自然也滿意,坐下來隨便點了些吃的喝的,反正是老闆掏錢。
  
  然後楊茵舉著手機拍了張包廂的照片,發給沈則木。
  
  沈則木:?
  
  楊茵:今天贏了比賽,我們在唱歌。老闆請客。你要不要來湊熱鬧?#呲牙笑#
  
  沈則木:位置。
  
  楊茵也就是隨便一問,沒想到他還真要過來,她發了個位置給沈則木,然後對鄧文博說:「老闆,一會兒我們的資料師也過來。」
  
  「他來幹什麼?」鄧文博不太高興。
  
  「他是我們團隊的一員。」
  
  ……
  
  沈則木到得很快。
  
  楊茵正坐在包廂裡聽歪瓜裂棗們唱歌,哦不,那不是唱歌,那是「嚎歌」。她百無聊賴,和鄧文博喝了點酒,沈則木到的時候,她一瓶啤酒已經喝光,剛開第二瓶。
  
  沈則木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然後動作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酒瓶,輕輕地放在桌上,「少喝點。」
  
  「沒事兒,今天高興。」楊茵笑了笑。
  
  沈則木側著頭看了她一眼,用只有她能聽到的音量說:「今天作業寫了嗎?」
  
  楊茵揉了揉腦袋,「等回去再寫。」
  
  「嗯,比賽怎麼樣?」
  
  「挺好的,我跟你說……」
  
  倆人坐得挺近,在那低聲說悄悄話,鄧文博一個字兒都聽不到。他心裡特別的不爽,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楊茵只看了他一眼,接著轉過頭,繼續和沈則木說話。倆人在那簡單地分析比賽的得失。
  
  而沈則木自始至終連看都沒看他這個做老闆的一眼。
  
  鄧文博也說不清楚自己在矯情什麼,反正就是不高興了,他獨自坐著,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悶酒,又賭氣讓老闆娘叫來倆美女,大家一起唱歌喝酒。
  
  倆美女打扮時尚但並不暴露,在這只是聊聊天唱唱歌,楊茵也就沒表示異議。
  
  歪瓜裂棗們可開心了。
  
  沈則木是喜歡安靜的人,受不了周圍的環境持續鬧騰,KTV是他最不耐煩的場所之一。他在包廂忍了一會兒,便起身去洗手間,抽了根煙。
  
  抽完煙,出來時,恰好迎面遇到鄧文博。
  
  沈則木目不斜視,就彷彿沒看到他。
  
  「站住。」鄧文博攔住了他,回手把洗手間的門一關,倆人都關在洗手間裡頭。鄧文博這會兒喝得目光都有些迷離了,瞇著眼睛看沈則木,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說:「你要是敢打楊茵的主意,我就開除你。從哪兒來你給我滾哪兒去!」
  
  沈則木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冷,彷彿秋霜。
  
  「看什麼看,」鄧文博說,「再看現在就開除你!」
  
  沈則木開口了:「你配不上她。」
  
  ——
  
  楊茵正在唱歌,沈則木和鄧文博先後從洗手間走出來,她看到鄧文博的臉色很難看。
  
  「你給我走,我的戰隊不需要你了,滾!」鄧文博指著沈則木,大聲說。
  
  楊茵連忙放下話筒,站起身攔在鄧文博面前,問道:「怎麼了?」
  
  「他已經被我開除了。」
  
  「怎麼就開除了,這事兒老闆你得跟我商量。」
  
  「商量什麼,我是老闆!」
  
  他講話時噴她一臉酒氣,楊茵揉了揉腦袋,對包廂裡的其他人說:「你們先玩……沈則木你先坐著。」說著,她把鄧文博拉出包廂。
  
  沈則木有些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
  
  楊茵也是一肚子火,拉著鄧文博走到外面,隨便找了個角落。
  
  「你是什麼意思?」她問他。
  
  「我不喜歡他。我是老闆,我想用誰就用誰。」
  
  「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我就把戰隊解散,你們都不用來了。」鄧文博心裡早憋著火呢,這 會兒藉著酒勁撒出來。媽的他在外邊好說也算個人物,誰見了他不是客客氣氣的? 弄個破戰隊倒好,一個兩個的都能騎到他脖子上了。他何必受這個氣?大不了一拍兩散,眼不見心不煩。
  
  「鄧文博。」楊茵叫了他的大名。
  
  鄧文博脖子一梗,「幹什麼啊?」
  
  楊茵突然抬手,揪住他的衣領,往下拉。鄧文博被迫彎著腰低下頭,與她對視。
  
  兩人臉靠得很近,他看到她眼裡有怒火。他本來也該生氣的,可是他沒有。他看著她熟悉的單眼皮,她因憤怒而黑亮的目光……他突然心跳有點快了。
  
  「鄧文博,這戰隊在你眼裡,就是個玩具,對吧?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扔?」
  
  「我……」
  
  「可是你知不知道,」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的玩具們每天訓練十個小 時,一分鐘都不敢懈怠。輸了比賽戰戰兢兢,贏了比賽歡天喜地。就為那一點出線的希望,他們付出了多少?你現在一句解散就打發了?解散?你確定?」
  
  她因為生氣,呼吸有些重,講話時呼出的空氣噴到他臉上,他覺得腦子很亂。她死死地盯著他,表情有點嚇人,可是又該死的迷人。
  
  鄧文博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楊茵盯著他,「你說話啊,啊?」陡然抬高聲音。
  
  「我,我喜歡你。」
  
  「……」
  
  「我喜歡你,」鄧文博終於說出了這句話,他感覺有些惆悵,可更多的是傾吐心事後的輕鬆,「我喜歡你。」他喃喃地重複著。
  
  楊茵萬萬沒想到話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放開他,別開臉說,「你喜歡我,所以要解散戰隊?」
  
  「不是……我就是喜歡你,我不想看到你對別人好。」
  
  「老闆,你喝醉了。」楊茵搖了搖頭,「我找人送你回去。」
  
  「我沒醉,我喜歡你。楊茵,你喜歡我嗎?」
  
  鄧文博講這話時眉眼耷拉著,看她的目光小心翼翼,竟然讓楊茵聯想到「楚楚可憐」這個成語。
  
  「我不喜歡你。」楊茵終於是冷酷無情地拒絕了他。
  
  「為什麼?」
  
  楊茵感覺這個事情有必要講清楚了,「老闆,我要的東西你給不了,咱倆不是一路人。」
  
  鄧文博逼問道:「那沈則木能給你嗎?」
  
  楊茵愣了愣,有些無奈地牽了下嘴角,答道:「其實對我來說,關鍵的不是他能給我什麼,而是我能給他什麼。老闆我也不瞞你,我就是喜歡他。他要什麼我都願意給——只要我有。」
  
  鄧文博深切體會到什麼是差別對待,感覺心都要碎了。
  
  ——
  
  鄧文博獨自離開了,楊茵回到包廂時,沈則木的視線一直追著她。
  
  楊茵以為他是擔心,說道:「老闆已經走了。他今天喝多了,你別當回事。」
  
  沈則木收回視線,「嗯」了一聲。
  
  他們在包廂裡玩到晚上十點多,出門時才發現外頭下雨了。秋天的雨又細又涼,裹挾著寒氣與濕氣。楊茵緊了緊衣服,問沈則木:「你怎麼回去?」
  
  「我跟你回去,」沈則木抿了下嘴角,「學校沒事,我看你寫作業。」
  
  楊茵沒見過這麼負責任的老師。
  
  幾人打了兩輛車回到基地,楊茵讓隊員們都去睡覺了,她把自己和沈則木鎖在辦公室裡。
  
  嗯,寫作業。
  
  其實楊茵今天挺累的,白天打比賽晚上唱歌,還要兼顧老闆的感情生活,勞心又勞力。她遇到一道比較難的題,趴在桌上思考,結果就睡過去了。
  
  沈則木將她抱回了臥室。
  
  他把她放在床上時,她突然喚他:「沈則木。」聲音有些含糊。
  
  沈則木以為她醒了,答應了一聲。
  
  她卻一翻身,接著睡。
  
  沈則木幫她蓋好被子,然後他坐在床邊看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輕輕地觸摸她的臉頰。
  
  楊茵五官清秀,臉部線條很溫柔,會給人一種柔弱的錯覺,就像單瓣的小白花,風一吹,花瓣瑟瑟抖動,幾乎要掉落。
  
  可其實她的性格不是這樣。她本質上更像是草,頑強地紮根,風吹雨打,不屈不撓,野蠻生長。
  
  「不累嗎?」沈則木輕聲問,似乎也沒指望她回答。他用指尖小心地在她臉上觸碰,眉眼,鼻尖,嘴唇。
  
  她的嘴唇很柔軟,他食指的指尖停在她唇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輕地壓了一下。
  
  楊茵睡夢中無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碰到送上門的異物,她來者不拒,舌頭一捲,含進嘴裡。
  
  沈則木冷不防,指頭陷進她濕熱的口腔裡。感受著指尖被四面八方的柔軟濕潤包圍著,他的心臟猛地一跳。楊茵含著他的指頭吸了吸,似乎是覺得不好吃,靈活的舌頭用力向外推拒,又給吐出來了。
  
  ……
  
  沈則木是紅著臉離開楊茵房間的。
  
  他感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於是走到外面,站在門廊下看雨。
  
  路燈下的雨絲細密,似朝霧似輕塵。放眼望去,斑駁錯落的燈光在雨霧中暈染,迷離又溫暖。
  
  他靠在門口,抄著兜看那燈光和雨霧,看了一會兒,突然地笑了。
  
  孤獨的人啊。
  
  當你獨自行走時,可要記得,在寂夜的伶仃裡,在風雨的迷茫裡,總有一盞燈,是為你而亮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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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 22:22:50 |只看該作者
第102章 沈則木X楊茵(十二)
  
  不久之後,鄧文博找了個新女朋友。女朋友單眼皮,又瘦又白,不笑的時候與楊茵有六七分相似。鄧文博跟姑娘在一起當天就滾床單了,睡完之後又覺得空虛。
  
  唱歌那晚鬧的不痛快,他第二天假裝全忘了,隻字未提。
  
  實際上一直沒忘。
  
  有一次鄧文博不小心,讓女朋友和楊茵打了照面,楊茵倒沒什麼表示,女朋友出來就不樂意了,質問鄧文博:「你什麼意思啊?把我當什麼了?」
  
  鄧文博甩給她一張卡,她立刻消停了。
  
  鄧文博心想,要是那個人也這麼好哄就好了。
  
  轉念又一想,她要真這麼好哄,他大概也不會那麼上心了吧。
  
  人啊,可真是犯賤。
  
  ——
  
  楊茵帶著Dw殺進預選賽, 已經是11月下旬的事了。
  
  今年的預選賽可以說是修羅場了。四個老牌俱樂部豪強戰隊,三支KPL常規賽 下來的隊伍,這七支隊伍之間的廝殺是最引人注目的,正常人看來,三張入場券也就是在這七個隊伍裡決出,剩下的都是陪玩。
  
  Dw雖說曾經也是KPL隊伍,但主力隊員大量流失,又沉浸半年,現在還特意關注他們的人已經很少了,只有關注賽事的老玩家看到這個戰隊名字時會愣一下:怎麼這麼眼熟?
  
  再想想,或者搜索一下,就會發現:啊,原來是他們。
  
  然後也就沒有然後了。
  
  畢竟,今年最受關注的隊伍並不包含這個過氣戰隊。如果一定要這些觀眾談一下對Dw參賽的感想,那也只能是——這個戰隊運氣不好啊。
  
  預選賽的賽程只有兩周,而且全部賽事有幾十場,賽事安排相當密集。楊茵和沈則木在比賽開始之前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主要是分析對手,探討應對方式。楊茵也沒工夫學習了,倆人經常討論到深夜。她倒不覺得辛苦,這是教練應該做的。現在做的準備工作越多,比賽時選手們要面臨的突發情況就越少。她深知自家隊員在戰鬥素養方面並不比別的戰隊有優勢——這還是委婉的說法——所以能排的雷儘量先給排掉。
  
  「委屈你了。」楊茵對沈則木說。這是她心裡話。鄧文博拒絕給沈則木漲工資,沈則木拿著兼職分析師的工資,操著全職教練團的心。人家還是失眠寶寶,讓他這樣陪著她熬夜,楊茵想想都覺得怪殘忍的。
  
  「沒事。」沈則木說。
  
  楊茵說:「多說一個字你會掉塊肉嗎?」
  
  沈則木看了她一眼,輕輕地抿了一下嘴角,說:「會讓你拿到一百萬的。」
  
  楊茵樂了,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那一臉真誠的樣子,她好想戳戳他的臉。她歪著頭,托著下巴,笑道:「沈則木,你知道嗎,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要是有人對我好,我就加倍對他好。」
  
  沈則木看著她,問:「你想怎麼對我好?」
  
  「等我拿到一百萬,分你一半怎麼樣?」
  
  他移開視線,淡淡說道:「我不要錢。」
  
  ——
  
  預選賽的賽事很密集,全部直播的話不現實,賽事官方每天會挑選一些比賽進行直播和講解。Dw戰隊在第二個比賽日亮相於直播間的鏡頭前,引起了一些女玩家的震驚:這哪個戰隊的,這身材,這皮膚……真的沒上妝??
  
  別的戰隊總難免有一兩個胖子,有的戰隊甚至全隊皆胖,Dw戰隊的五個小夥子,無論高矮,都是身材勻稱,也不含胸駝背,看起來英姿颯踏,精氣神很好;別的隊伍,經常有選手因為熬夜導致皮膚暗沉粗糙長痘的,Dw戰隊沒這個問題,一群大男人,皮膚光滑緊致有光澤,都快掐出水了。
  
  這特喵的,還是男人嘛?
  
  觀眾們自然不知道這是因為隊員們每天早睡早起鍛煉身體嚴格遵守夕陽紅的作息規律,他們只是懷疑這戰隊老闆可能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隊員入場之後是教練入場,這下輪到男觀眾們激動了:竟然是個女教練!女的!!
  
  女教練瘦瘦的,很上鏡,一樣是皮膚超讚,這會兒穿著職業套裙,化著淡妝,對著鏡頭大大方方地招了招手,笑。
  
  觀眾瘋狂刷屏:嗷!我要戀愛了!這我老婆,誰都不許搶!
  
  直播間的現場沒有開放觀眾席,沈則木獨自一人在參賽隊伍用的休息室裡等待。這會兒沈則木開著直播,看到一群人刷屏搶老婆,他擰著眉把彈幕關了。
  
  Dw這場比賽最後贏了。因為對手的實力不算突出,很多人並沒有真正看出他們能夠勝利的關鍵,只有在比賽結束時,一個賽事解說說了一句:「我感覺Dw是對對手是做了功課的。」
  
  在此之後的幾天,但凡有Dw戰隊的賽事,這句話被頻繁地搬出來。
  
  Dw對這個對手做了功課。
  
  Dw對那個對手做了功課。
  
  Dw對所有對手做了功課……
  
  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預選賽的很多隊伍是新面孔,之前曝光的機會特別 少,就算不同的隊伍有訓練賽,可以進行交流,但交流歸交流,訓練賽和真正的比賽是完全不一樣的,從心態到打法。
  
  按道理說,只有從KPL下來的那三支隊伍是可以被人摸透的,因為他們打了一 個賽季的常規賽,網上的比賽視頻很多。
  
  可是現在,有那麼一個隊伍,把其他所有隊伍的底褲都摸了。那些從各大平臺的小賽事裡打上來的隊伍,魚龍混雜神神秘秘的,在這個隊伍面前,都不神秘了。
  
  能做到這一點,絕非一朝之功,可以肯定的是,Dw戰隊在很早之前、甚至可能在賽季之初,就開始注意和分析他們了。
  
  一想到長期以來身後一直有一雙眼睛在默默地注視自己,各大站隊都是菊花一涼。
  
  其他戰隊當然也在分析對手。可是呢,一來,做得不如Dw那樣深入,二來,他們分析的對手裡並不包括主力流失苟延殘喘的Dw。
  
  「我特別好奇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在某次比賽中,帥氣的解說毫不諱言自己的疑惑,「相信有很多觀眾和我一樣好奇。能把對手分析到這個程度,能在banpick環節屢屢套路成功對手,我猜測這不是一人之功,Dw背後可能有一個非常龐大的教練團隊,這才是他們的秘密武器。」
  
  「還有一點你忘了說,」另一個解說補充道,「我發現啊,Dw的隊員不一定是預選賽裡個人實力最突出的選手,但他們是配合最默契的選手,這是一個團隊遊戲,這句話在Dw的隊員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倆人毫不吝惜地對Dw一陣猛誇,楊茵聽著都為自家戰隊捏一把汗,生怕這倆解說給他們灌毒奶。
  
  幸好,她的歪瓜裂棗們爭氣,這次又贏了。
  
  這個時候就能體現出堅持鍛煉身體的好處了。預選賽賽事緊湊,高密度的比賽十分地耗費體力和腦力,這樣強度的持續消耗,體虛的宅男很容易狀態迷失。
  
  不管怎麼說,Dw戰隊成了預選賽裡一匹絕對的黑馬,隨著過氣戰隊重新綻放光芒,楊茵這個神秘的美女教練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預選賽還沒結束呢,已經有別的戰隊在打探她跳槽的意向了。
  
  12月10號,最後一個比賽日結束,本次預選賽完美落幕,Dw戰隊不負眾望,從一眾彪悍的對手裡殺出重圍,獲得了來年KPL春季賽的入場券。
  
  歪瓜裂棗們抱在一起哭成了狗。
  
  楊茵說:「別哭了,娘們唧唧的。」
  
  第二天,楊茵接受了賽事官方的採訪。
  
  採訪是直播的形式,有跟觀眾互動的環節。沈則木本來在實驗室,他掐著時間,到直播開始的時候,出了實驗室,一個人坐在樓道裡,用手機看直播。
  
  主持人好激動,他們已經挖掘到這個美女教練的另一層身份了,他現在有超多的話要問她。
  
  楊茵只在遊戲裡抖s,這會兒和主持人對話,不緊不慢不卑不亢,情緒放鬆邏輯清楚,很博好感。主持人和她聊了過去現在和未來,最後開玩笑地問她,有沒有 獲獎感言之類的要講。
  
  楊茵對著鏡頭說:「還真有……我想首先感謝一下我的老闆,是老闆的堅持不放棄才讓我們有拼搏下去的機會。另外我還想感謝一下我的隊員們,你們不是菜鳥,你們都很棒,我現在說的心裡話。最後,我想感謝一個人。」說到這裡突然頓住, 她朝鏡頭眨了眨眼,「我……」
  
  楊茵其實準備了很多話,可是這會兒一想到那個人,她一晃神,思路斷了一 下,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尷尬了一秒鐘,她不好意思地朝鏡頭笑開了。
  
  沈則木看著螢幕裡傻笑的她,莫名地也牽了下嘴角。
  
  然後他伸手指,點了點螢幕上她的鼻尖。
  
  楊茵撓了一下頭,最後說了一句,「我請你吃飯吧。」算是應付過去了。
  
  直播結束後,楊茵給沈則木打電話:「沈則木,幹什麼呢?」
  
  「實驗室。」
  
  「你看我採訪直播了沒?」
  
  「沒。」
  
  「哦,」楊茵有點遺憾,「聽說今天直播間的人氣很旺。」
  
  沈則木「嗯」了一聲,然後說,「恭喜。」
  
  「恭喜什麼呀,我請你吃飯哈。」
  
  「嗯。」
  
  「還有……我終於放假了,想去滑雪,你要不要一起呀?」
  
  沈則木坐在臺階上,手掌扶著膝蓋,垂著視線輕聲答:「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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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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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發表於 2018-3-1 22:23:12 |只看該作者
第103章 沈則木X楊茵(十三)
  
  現在是滑雪的旺季,倆人為了避開高峰期,特地選了工作日去滑雪場。
  
  不過人還是挺多的。
  
  楊茵愛死了沈則木穿滑雪服的樣子,又陽光又動感,往雪地裡一站,挺拔的肩背,筆直的長腿,荷爾蒙要爆炸了。
  
  這種花癡的心態,導致她之後像孔雀開屏一樣,在雪場裡狂秀操作。
  
  沈則木是會滑雪的,他滑雪只是在雪場裡馳騁,不太能理解那些一邊滑雪一邊耍雜技的人是什麼心態。
  
  但是楊茵在那耍雜技,踩著滑雪板空中旋轉,落地時激得雪花四濺時……他又覺得,也還不錯。至少是賞心悅目的。
  
  楊茵玩的時候,不經意間一瞟,看到沈則木正舉著手機給她錄影,她一晃神,動作失誤,直接掉下來了。
  
  身形有些許的狼狽,像是被一箭射下來的大雁。
  
  「哎喲!別拍了別拍了!」楊茵躺在地上喊。
  
  沈則木早已經收起手機,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沒事吧?」
  
  「沒事沒事。」楊茵站起身,說,「我第一次滑雪的時候狂摔,回家揉了一天屁股,之後就不怕摔了。」
  
  沈則木默默地想像了一下楊茵揉屁股的畫面,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
  
  ……
  
  雪場今年開闢了一塊地方,增加了一個新的娛樂項目是滑雪車,滑雪車其實不是車,而是一個大充氣雪橇。人坐在滑雪車上從高處往下滑落,據說速度很快,相當刺激。
  
  楊茵感覺還挺好玩的,扭頭對沈則木說:「要不,咱們也試試?」
  
  「嗯。」沈則木轉身去買票。
  
  滑雪車分單人的和雙人的,沈則木沒問楊茵,直接買了雙人的。
  
  滑雪車做得很簡單,雙人滑雪車前後兩個座位之間挨得很近,也沒什麼阻隔。楊茵坐在前面,沈則木坐在後面,兩條長腿擺在她身體兩側,彷彿他腿一勾就能把她勾進懷裡。
  
  「坐穩了哈。」負責推雪橇的小哥說了一句,然後推著他們的雪車跑了幾步,送下坡。
  
  雪車的速度越來越快。眼前的景物變得太快,在視網膜裡留下殘影;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跑火車一樣;時而有雪沫濺在臉上,涼絲絲的嚇人一跳……
  
  楊茵開始尖叫,「啊!啊!!!」好特麼的刺激!
  
  沈則木只當她是害怕,手臂往前一伸,穩穩地將她摟在懷裡。
  
  楊茵:「……」尖叫聲立刻卡殼了。
  
  她沉默著,一動也不敢動,像嚇壞了的小綿羊。
  
  沈則木緊了緊胳膊。他感覺這雙人雪車就不是正經人設計的,雪車裡的人坐得太近,很容易就抱在一起。
  
  楊茵的心跳很快,轟隆隆要跑出來一樣。一方面是雪車夠刺激,一方面是身後的人夠刺激。她感覺這麼下去自己有可能死掉。
  
  不過,能死在他懷裡,好像也不錯。
  
  終於,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雪車停下來了。
  
  楊茵從雪車裡站起來時,腿都是軟的,她往外邁了一步,一腳滑下去,眼看著要倒。
  
  沈則木伸出手臂,隨意一撈,就把她托住了。
  
  他扶著她的腰,低著頭安靜地看她。她這會兒臉都紅了,劉海和眉毛上掛著些雪絲,眼睫輕輕翻飛,眼珠兒滴溜溜地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才太刺激了。」楊茵為自己腿軟臉紅找了個合理的解釋。
  
  「嗯。」沈則木輕輕點了一下頭,放開她。
  
  兩人並肩走著,他將腳步放緩了一些,走在她身邊,問:「還玩嗎?」
  
  「不、不玩了……」
  
  再玩一次,她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在這。
  
  ……
  
  滑了一天雪,之後他們住在雪場附近的溫泉酒店裡。
  
  楊茵泡著溫泉,放鬆筋骨,舒服地瞇起眼睛。
  
  一邊泡溫泉,她一邊跟向暖語音聊天,問向暖在幹什麼。
  
  向暖在織圍脖。她買了好多毛線,想給林初宴織條圍巾,為此還跟媽媽討教了很多技巧。可惜她動手能力不太好,還非要選高難度的,第一次織,織著織著把花紋織亂了,又拆開重新織。
  
  如此反復,後來林初宴說:「你織純色的就好了。」
  
  向暖只好放棄了任何花色,織了純色的圍巾。
  
  反正林初宴臉長得好,圍塊樹皮都fashion,就不用要求太高了……她這麼自我安慰。
  
  然後林初宴用她剩下那些不用的毛線,給她織了副手套,手套背面有小兔子圖案。
  
  「你說,他這是不是在打我臉啊?」向暖跟楊茵吐槽。
  
  楊茵聽得樂不可支,「你們倆太好玩了。」
  
  「茵姐姐你呢?最近怎麼樣?預選賽我看了,我茵姐天下無敵帥!」
  
  「我啊……」楊茵一個沒忍住,把今天的事兒跟向暖講了,然後說,「當時緊張死了。」
  
  向暖咂摸了一下這個事兒,問:「學長他為什麼抱你?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了?」
  
  「難說,也可能是怕我掉下去。」楊茵扶著額,有點憂傷,「要是僅憑這件事兒就猜他喜歡我,我也覺得有點自作多情了。」
  
  「哎,好可惜,學長是個面癱,這類人的心思好難看懂的。不過我覺得你可以試探一下。」
  
  楊茵糾結了一下,最後搖頭,「還是算了吧,萬一不呢,我可不敢把他嚇跑了,下個賽季我還想發財呢。」
  
  ——
  
  鄧文博把那一百萬打到楊茵的帳戶後,楊茵收到錢當天就辦了一張銀行卡, 往裡邊存了五十萬,卡密碼設成沈則木的生日。
  
  然後她把這張銀行卡快遞給沈則木。
  
  沈則木又給原封不動地寄回來了。
  
  楊茵給他發消息:我說過分你一半,認真的哈。
  
  沈則木:我說過不要錢,也是認真的。
  
  楊茵真是死命按著自己的魔爪,沒有給他發「要不我以身相許吧」這類耍流氓的 信息。
  
  ……
  
  錢貨兩訖,雙方的合約算是履行完畢了。楊茵也就不耽擱別人正事兒,打算盡快地從Dw戰隊搬出去。
  
  沈則木也有東西在戰隊,過來倆人一起搬家。
  
  搬家這天正好下著小雪,鄧文博和隊員們排著隊向楊茵表達依依不捨之情,有兩個隊員還掉眼淚了。那情形,別提多蕭瑟了。
  
  楊茵不太適應這種傷感的氣氛,她把鄧文博拽到一邊,問他:「你給他們找好新的教練團隊了嗎?」
  
  「還沒,」鄧文博看著她,目光有些閃亮,「要不你別走了,反正大家都熟了。」
  
  楊茵搖了搖頭。
  
  鄧文博有點難過,「是因為我嗎?你要是留下來,我把戰隊全交給你,你只當我不存在,不就行了?」
  
  楊茵撓了撓後腦勺,笑道:「老闆,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現在是沉迷賺錢無法自拔。一個賽季一百萬,一年兩個賽季就是兩百萬,你想把我留在戰隊,那你能給我兩百萬年薪嗎?」
  
  鄧文博愣了一下,「我當是什麼事兒,不就是錢嗎,我給你——」
  
  「你快打住吧,」楊茵擺擺手打斷他,「上回Dw降級的教訓你還沒嘗夠嗎?錢是個好東西,可你要是不把錢花對了,很可能造成更壞的結果。兩百萬年薪的教練對任何一個KPL戰隊來講都太誇張了,只有那些急需在預選賽出線的隊伍,才願意為一張門票而花費百萬,而且這裡的百萬還只是對賭協定,出線了才需要付出百萬。你一個賽季直接拿一百萬供著我這個教練?戰隊還過不過日子了?」
  
  鄧文博其實不在乎他的戰隊能不能過日子。但是看著楊茵的表情,他也知道沒可能了。他有些沮喪,說:「我現在特後悔。」
  
  「嘿?我都給你帶出線了你還後悔?你沒看那些報導怎麼寫你啊,都是溢美之 詞,老闆你賺大了好嘛?就算現在不想要戰隊了,轉手賣掉也行啊,你要是想賣, 我還能給你聯繫買主。」
  
  「我不是說這個。」
  
  「那是什麼?」
  
  「我後悔認識你。如果我沒有認識你,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天天都難受。看不到你難受,看到你,還是難受。」
  
  楊茵愣住了。她還真看不出來,鄧老闆能有這麼多愁善感?
  
  就在她不知道怎麼回應時,沈則木抱著個箱子碰了鄧文博一下,「借過。」說著 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讓他借過,直接從倆人中間穿過去了。
  
  楊茵忙說:「老闆我先去收拾東西哈。」說完噔噔噔跑走了。
  
  鄧文博連一個擁抱都沒來得及索要。
  
  ……
  
  楊茵要把東西都搬回到自己的房子裡。房子是她兩年前買的,雖然單價貴,不過是小戶型,所以總價還好,她現在每月還著貸款。
  
  從戰隊回她家會經過沈則木的學校,所以兩人只租了一輛車,車上裝著他們倆的東西。
  
  沈則木到自己校門口,下車時,他對司機說:「等我一下。」
  
  司機問:「你還回來?」
  
  「嗯。」
  
  楊茵有些過意不去,說道:「你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沒事,我有空。」
  
  沈則木的東西不多,都放在一個紙箱裡,他把這紙箱扔在宿舍,又回去幫楊茵搬家。
  
  等跟著楊茵回家時,已經是傍晚了,楊茵的東西挺多的,沈則木跑上跑下地, 出了些汗。
  
  司機對楊茵說:「你男朋友真好。」
  
  楊茵心裡好蕩漾,面上還要解釋:「不是男朋友。」
  
  「不是啊?好可惜。哦,我女兒和他一般年紀,我想介紹一下……」
  
  「你不要介紹。」楊茵說。
  
  搬完東西,打發走司機,楊茵問沈則木:「晚飯想吃什麼?」
  
  「隨便。」
  
  「那我給你做飯吧?我可會做飯了。」
  
  沈則木的目光有些溫暖:「隨便做點,不要太多。」
  
  楊茵隨便做了個四菜一湯。
  
  畢竟是孤男寡女,又是晚上,沈則木不好留太久,吃過晚飯,幫楊茵洗了碗, 就要離開了。
  
  他出門後,楊茵站在陽臺上目送他的背影。外邊的雪更大了一些,他獨自一人行走在風雪裡,像是感應到什麼,突然地回頭看她。
  
  楊茵想起一事:「沈則木!你等一下!」
  
  沈則木便站在雪地裡等他,楊茵跑出來時,看到他肩上薄薄地積了一層雪花。
  
  「給你。」她遞給他一個盒子。
  
  盒子有他的巴掌那麼大,用深藍色的禮品紙包裹著,正面打著顏色更深一些的蝴蝶結。
  
  「是什麼?」他問。
  
  「打開看看。」
  
  沈則木依言拆開禮物,那裡面是一個Dupont打火機,淡金色的金屬邊緣,造型方正,線條簡潔,幽藍色的漆面,夜一樣深沉。
  
  沈則木靜靜地看著那枚打火機,楊茵笑道:「新年快樂,沈則木。」
  
  「謝謝。」他撩眼看她,視線落在她臉上,沒有移開。
  
  楊茵被他盯得有些赧然,她指了指他手裡的打火機:「試試啊?」
  
  「好。」
  
  沈則木掏出一根煙,叼在唇間,楊茵有些躍躍欲試:「我幫你點吧?」
  
  沈則木便叼著煙向前探身。
  
  楊茵打出火苗。小小的一團,明黃色,穩穩地飄在打火機上,周圍亂飄的雪花像一隻隻小飛蛾,離火苗近了,立刻被烤得灰飛煙滅。
  
  她小心地舉著打火機,送到他面前。
  
  沈則木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上。火苗打出來時,她笑盈盈的眸子裡便倒映出兩點輕柔明亮的光芒。
  
  她的身後是風雪,眼底是火光。
  
  楊茵把煙點著了,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特別有成就感。
  
  沈則木直起腰,食指與中指夾著香煙拿開,嘴裡輕輕地吐出一團青色的煙霧,煙霧在空氣裡繚繞漂浮,很快消散在風雪裡。
  
  楊茵感覺他抽煙的樣子性感得要人命。她朝他攤手,說:「給我一根。」
  
  沈則木沒動作,只是輕輕一挑眉,問:「你會?」
  
  「沒抽過,但我想試試。」
  
  「哦。」
  
  他胳膊動了一下,楊茵以為他要掏煙,結果他突然地,直接把他手裡那根燃著的煙送到她嘴裡。
  
  「試吧。」
  
  楊茵一下子心跳加速了。這煙是他剛剛抽過的,現在被她叼著,簡直了,不行,太曖昧了!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想反思自己了:難道就因為我是個流氓,所以看什麼都覺得曖昧嗎?
  
  她叼著煙不敢有動作,瞪著眼睛呆若木雞。沈則木於是把煙抽走,重新叼在自己嘴裡。
  
  然後他咬著煙,隔著嫋嫋的煙霧,低頭看她。
  
  即便是隔著煙霧,她依舊能看得出,他的眼睛很亮,那種灼熱的、能炙得人手足無措的明亮。
  
  他身後是風雪,眼底是火光。
  
  楊茵緊張得快不能呼吸了,她朝他眨了眨眼睛,「幾、幾個意思?」
  
  沈則木指尖夾著煙,突然地欺身向前,將她攬進懷裡,然後低頭,吻住她。
  
  就是這個意思。
  
  楊茵的腦袋裡像是炸開了煙花。
  
  她回抱住他,仰著頭迎合他的吻,兩人在冰天雪地裡親了很久。
  
  幸福來得太突然,第二天她起床時還覺得自己在做夢。等到照鏡子時看到自己下嘴唇破開的傷口,過一晚上還沒好利索……她這才有了真實感。
  
  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都不知道該怎麼慶祝了。
  
  從這一刻起楊茵覺得輕飄飄的,滿世界都在飄桃花瓣,她吃了毒蘑菇的時候也有過這種幻覺。
  
  沈則木突然來了資訊:今天做什麼?
  
  楊茵:不知道,你說呢?
  
  沈則木:作業寫完了嗎?
  
  楊茵:= =
  
  大哥我才剛剛和你在一起啊……就滿腦子是寫作業……還有木有人性啊!T^T
  
  不過話說回來,她作業真的沒寫完,這才是最悲催的。
  
  自從她放了假,有了時間,沈老師的作業就變多了,要求也變高了,管得也嚴格了。所以寫不完作業也不全賴她。
  
  楊茵本身也是一個喜歡嚴格要求自己的人,這會兒覺得沈老師是對的,她不該貪圖一時的享樂,她有更高的追求。於是她決定,今天不約會了,就在家,寫作業。
  
  沈則木:我今天有事,晚點找你。
  
  楊茵:嗯嗯,你忙你的。
  
  沈則木要忙的事情也與楊茵有關。
  
  他在網上搜索了一下,女孩子都喜歡什麼,結果發現許多人對口紅趨之若鶩, 雖然在他看來那所謂「不同的色號」並沒有什麼區別,但女人說有區別那就是有區別的。
  
  他按照美妝紅人推薦的品牌和系列,來到彩妝專櫃,要買口紅。
  
  專櫃導購問他要什麼色號。
  
  「全要。」
  
  導購一臉為難:「有些色號是斷貨的。」
  
  沈則木跑了三個專櫃,才湊齊全套的色號。
  
  他帶著禮物去找楊茵,這時候楊茵已經寫完作業了,正在溫習功課。
  
  沈則木把東西放在她面前,也不說話。
  
  楊茵拆開一看,特別感動,身為一個直男能用心到這個程度,這不是真愛還能是啥?
  
  她拿出一支口紅試了試,塗好之後問沈則木:「好看嗎?」
  
  「嗯。」
  
  楊茵有點激動,沒忍住,親了他。
  
  親完之後,沈則木從善如流地拿另一管口紅遞給她:「再試試這個。」
  
  楊茵:「……」
  
  ——
  
  過完元旦,楊茵先後聯繫過幾家戰隊,要敲定下個賽季的東家。她有問過沈則木的意見,沈則木的意思是她自己決定。
  
  「既然讓我決定,那還有一件事,你也得聽我的。」楊茵說。
  
  「什麼?」
  
  「下次賺到錢,咱倆一人一半,不能讓你這麼白辛苦。」
  
  沈則木從小到大並沒為錢發愁過,但他知道楊茵是不一樣的。她把錢分得這麼清楚,無非是因為吃過沒錢的苦,想到這一點,他挺心疼的。
  
  他不會試圖去改變她的想法,能做的也只是尊重。因此點頭說道:「好。」想了 想,又補充道,「你幫我管錢。」
  
  「為什麼我幫你管呀?」
  
  「自己想。」
  
  ……
  
  因為有合作意向的多了,所以楊茵搞了個競價模式,最後選定了某個戰隊,這次簽的對賭協議是150萬的,過完春節再上班。
  
  楊茵對沈則木說:「半年漲了五十萬,我這收入能跑贏房價了,就問你服不服。」
  
  「服。」沈則木特別給面子。
  
  簽完協議的第二天是1月12號,沈則木的生日。
  
  楊茵最近高興,晚上給他做了一桌子菜慶生,還煮了長壽麵。
  
  結果因為太高興了,她又喝了點小酒,看到他那樣秀色可餐,她沒把持住,就,就把他給辦了。
  
  其實把沈則木放倒在床上的時候她還是有點罪惡感的,覺得是自己誘拐了人家,直到她發現,這貨自備了避孕套。
  
  楊茵簡直不敢相信:「我一直以為你是正經人。」
  
  過程是不太順利的。兩人都是第一次,沈則木不小心把她弄疼了,楊茵說他 「技術有待磨練」。
  
  後來沈則木因為這句話悉心學習勤加修煉,充分展示了一個學霸的天分……這是後話了。
  
  反正現在,楊茵第二天醒來時,身體依舊是不太舒服。
  
  窗簾拉得嚴實,房間裡有些昏暗,但空氣很溫暖。沈則木還沒醒,楊茵靠在他懷裡,聽了一會兒他的心跳,覺得很幸福,又很不真實。
  
  人越擁有就越擔心失去。有時候她真怕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了。
  
  她起身穿衣服,下床。
  
  昨晚有點放縱,現在走路還是彆扭的。
  
  楊茵輕手輕腳地離開臥室,走進廚房,做早餐。不知道做什麼好,不管了先煎個雞蛋吧。
  
  煎蛋的時候,她盯著平底鍋裡的兩隻蛋,輕輕地哼歌,哼著哼著,突然地就落入一個懷抱。
  
  沈則木從背後抱住了她。手臂攔在她腰前,下巴墊在她肩頭。
  
  「醒了哈?」楊茵想到昨晚倆人這樣那樣,現在老臉一紅。
  
  「嗯。」沈則木鬆開她,說道,「回去躺著。」
  
  「不用,我給你做早餐吃,想吃什麼?」
  
  沈則木見她不聽話,乾脆把她抱回到床上,蓋上被子,「躺著。」
  
  楊茵掙扎著要坐起來,「我又不是病號。」
  
  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便使她掙扎不動了。沈則木低頭看著她,表情好認真:「我會磨練技術的。」說完也不管她一臉要鑽地縫的表情,悠然飄走,去廚房乒乒乓乓做了頓飯。
  
  然後他把早飯端到床上給她吃。
  
  沈則木做了蛋炒飯,蛋花湯,再加上她剛才煎的蛋,竟然都不難吃。
  
  好吧雖然她也搞不懂為什麼都是蛋。
  
  沈則木坐在床邊,看著她吃飯,他說:「我十八號放假。」
  
  「哦。」楊茵心情突然地低落。他放寒假,意味著他們要分開一段時間了。她埋著頭,說道,「嗯……我會好好寫作業的。」
  
  沈則木牽了牽嘴角,又說:「跟我回家。」
  
  楊茵猛地抬頭看他,她嘴邊還掛著飯粒,配上那震驚的表情……有點搞笑。
  
  「跟我回家。」沈則木重複了一遍。
  
  「為什麼?」
  
  「難道你想一個人過年?」
  
  「不是,我……我是覺得,會不會太突然?你爸媽知道嗎?」
  
  「我們的事情,我已經和他們講了。」
  
  楊茵卻更擔憂了。她並不是戀愛腦的傻姑娘,她和他的差距,她一直都記得。感覺沈則木的爸媽不太可能喜歡她啊……
  
  沈則木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說道:「你放心,我家人都尊重我的選擇。」
  
  「那什麼,會有人為難我嗎?我就隨便先問問,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就行。」
  
  「有我在,不會讓你受任何人的委屈。」
  
  楊茵鼻子一酸,眼淚掉下來了,啪嗒啪嗒地,打在手背上。
  
  沈則木以為她是太害怕,他靠近一些扶著她的肩膀,「別哭,相信我。」
  
  「沈則木,我是覺得自己運氣真好。」
  
  沈則木笑了,「是我運氣好。」
  
  茫茫人海,萬水千山,能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好的運氣。
  
  ——番外《木秀於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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