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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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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童遙 -【玉面修羅戀逆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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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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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4 21:55:11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皇上回來得正好,妾身為您煮的茶也剛好沸滾,妾身這就去端來給您。」

    見到嚴熾書踏進華顏殿,慕容妍連忙殷勤開口,轉身便要去端在小爐上煨著的那忠茶湯。

    慕容妍的用語讓嚴熾書蹙眉,長臂一探便將她扯回懷裡,「才不過幾個時辰,妍兒就忘了該怎麼喊朕了嗎?」

    秀氣的鼻尖結結實實地撞上結實胸膛,慕容妍低聲輕呼,這才驚覺自個兒又犯他忌諱了,心神一斂,便在他懷裡抬起了頭,嬌憨笑道:「妍兒一時忘了,你不是真要跟我氣上吧?」

    明明心裡被方才得知的急訊給壓得沉,可一看見慕容妍嬌顏錠笑地對著他撒嬌,嚴熾書便忍不住勾揚唇角,指尖點著她白淨的額心,輕斥道:「再有下回,看朕饒不饒你。」

    「妍兒下回一定不會忘了。你坐著,我去給你端茶。」挽著他走到矮榻旁,慕容妍便轉身快步走向旁邊的小爐。

    「煮茶這事讓宮人或尚食丞去忙就是,你不好好歇著,跟著瞎忙什麼呢。」

    淡淡開口,嚴熾書看著她纖背一僵的眸心閃過一絲冷冽。

    終究,他仍得不到她全心的仰賴信任嗎……

    慕容妍努力穩著輕顫的手,緩緩將壺裡的蔘茶倒進杯盞,「親手煮和喚人準備可是不一樣的,況且妍兒這丹蔘茶添了枸杞與龍膽草,除了補氣養肝,還能舒通氣血,解悶去瘀呢。

    「難得妍兒有這份心,朕這心窩都暖了。」淺淺笑道,嚴熾書同樣斂靜了心緒,接過她端至眼前的茶盞,同時揮退一旁伺候的宮人。

    「這可是妍兒的心意,你快趁熱喝,要不涼了就失療效了。」端著一臉巧笑倩兮,慕容妍極力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妍兒先坐,朕有事同你說。」

    嚴熾書突然正色的神情,讓慕容研笑顏有瞬間僵住,再開口顯得有些急躁,「有什麼事等喝過茶再說不成嗎?你都忙了大半天,還是先喝喝茶,歇口氣吧。」

    鷹般銳利的眼將她的緊張、焦急與慌亂看得一清二楚,早在踏進華顏殿前,嚴熾書便知道她做了什麼,又為什麼要做。是以面對這杯不單純的茶,他仍是一臉從容自在。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但至親下落不明的心亂與傾心付出成空的孤寂,讓他壓不下想求個明白透徹的念頭。「妍兒入宮以來數次行刺暗殺朕,為的是什麼?」

    慕容妍嬌顏一僵,瞬間刷白了臉,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會在這種時候質問她,讓她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支吾開口,「我……你、你不是說那就是……就是同我練練身手嗎?」

    看著她一陣青一陣白的慌懼神色,嚴熾書心口便泛疼,放柔了嗓,「朕不是要同你問罪,你不必這般驚懼。這茶,朕一定會喝,只是在喝之前,至少讓朕知道,咽下這杯毒茶的原由。」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在茶裡落了毒,那她方才佯態作勢看在他眼裡不就可笑了!狠毒的心思被明白戳破,有些惱羞成怒的慕容妍也不再偽裝,「那是你說的,誰知道你會不會在我說完後便翻臉不認!」

    「朕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眉心苦苦一蹙,嚴熾書抑不住胸悶的歎了

    口氣,神情堅定地接著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朕以龍熾皇朝之名起誓,不論你的答案是什麼,這杯茶,朕絕對喝」

    要說慕容妍方才是訝然錯愕,那現在的她可就真是萬分震驚了。

    相處的片段飛快地在腦中閃過,他的言出必行與尊貴霸氣不必誰來多說,在皇宮待了好些年的慕容妍也體會甚深,而他都敢拿天下來起誓了,她又為何不敢將一切挑明?

    走到這一步,回首已無退路,他死,她娘才能活。而她能做的便是在他離魂之際自我了斷,帶著自私的罪惡在地獄裡受盡業火,來生為他做牛做馬的贖罪,償還她欠他的一世情恩。

    心思一定,慕容妍吸了口氣,斂合再睜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嚴熾書,坦然地將自己如何因為烏圖的覬覦迫害而逃往西塞關,又是如何在被他擒送回東胡後,為了自救而成為獻女,直至雙親性命遭脅的前因後果全都說了出來。

    雖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可聽著慕容妍親口說出那段難堪又心酸的過往,看著她瞳眸裡極力隱忍的晶瑩淚光,以及泛在倨傲眉心間那抹奈何神情,嚴熾書仍是抑不住心疼不舍,氣恨自己當年的無情殘忍。

    低斂眉眼地執杯抵唇,眼角余光將慕容妍死死壓著自己幾欲探出手的動作盡收眼底,嚴熾書手中的茶僅只沾唇便又放下,「再回答朕一個問題,昨夜你說的不後悔、不阻止你愛著的男人,可是真心的?」

    明知這般玩命極為不智,也定會惹來修武與玄殷的怒氣,但嚴熾書仍是抑不下想這麼做的念頭。也許是孤單太久,又或許是想知道除卻帝位身分,還有沒有人會將他擱在心尖上,更或許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在慕容妍心上能否占得幾分位。

    面對他的問題,慕容妍不由得遲疑,低頭閃避著他渴望答案的目光。

    後悔是真的沒有,意亂情迷的認了他是心中所愛也是絕無虛假。可是在她對他伸出毒手的這當下,她若再言自己真心,豈不可笑?

    螓首輕搖,抬起頭的慕容妍眸心只餘冰冷,「對於一個狠心將我送回狼嘴的人,我怎麼可能會有真心真意?眼前這杯茶已說明一切,你又何必再問。」她的答案讓嚴熾書原就疼著的心添上撕裂般的劇痛,煎熬地讓他緊緊閉眸,壓抑著胸臆間沉痛的呼息。

    原來,不論他如何傾心相待,仍得不到她的心;他與她的情分終究也只落得了恨……

    幾瞬碎心思忖,再睜開眼的嚴熾書,眸底慣有的冷冽霸氣消失無蹤,僅存無言以對的虧欠與歉疚。他喚了聲「將人帶上」後,便仰首飲盡了手中那杯茶。

    「將茶喝下便是朕對你的歉意,抱歉當年朕無情地將你送回東胡,害你這些年來受苦了。抱歉朕沒能來得及救出你的養父,甚至直到前些時候才將你娘與生父救離東胡,遺憾的是,你生父被囚于石牢時遭受欺淩,早已病情沉重,在來中原的途中便已病逝。」

    嚴熾書的話一字一句落入耳裡,幾乎不敢置信的慕容妍在看到被熾影衛帶進殿內的熟悉身影時更是驚愕萬分,「阿娘!」

    「妍兒,娘的妍兒啊……」哽咽喚了聲,一名婦人幾步迎前,緊緊抱住多年不見的女兒。

    久別重逢的喜悅與數年來的擔驚受怕,讓慕容妍母女倆又驚又喜的哭成一團,直到一聲惶恐至極的尖聲叫嚷從圓子口中傳出:「皇上!」

    唇邊緩緩溢出鮮血的嚴熾書,昂藏高大的身軀幾要站不住地微傾,泛著一絲釋然的眼眸卻仍是看著慕容妍。

    「來人啊!護駕、快護駕啊!」看到主子吐血,圓子嚇得都語無倫次了,邊匆匆上前攙扶著嚴熾書,邊驚懼地尖聲嚷著,「傳太醫,快傳太醫啊!」

    不過須臾,完全想像不到的狀況便在眼前發生,讓訝然無比的慕容妍一時怔忡。

    他剛剛說了什麼?她阿娘是在熾影衛護送下來到她身邊?而她,做了什麼?

    明明是自己下的手,然而看著嚴熾書唇角淌血,搖搖欲墜地幾要站不住時,慕容妍仍是心驚膽顫地抽緊了心。

    「妍、妍兒……」直到嚴熾書朝她伸出手,艱難的開口喚她,慕容妍才恍然回神地欲奔上前,然而沖進殿內的御林軍卻將她團團圍住,在她與被熾影衛圍護的嚴熾書之間隔開一道防距。

    「統統給朕退下,誰都不准動她!」看見慕容妍被包圍,嚴熾書心口一窒,厲聲斥喝時又嘔出口鮮血。

    「皇上……您、您這……」帝威一出,滿殿戒備的御林軍與熾影衛全都錯愕的不敢妄動,卻也因為皇帝深受重創的危急而不敢隨意退離。

    「朕說退下,誰敢不從!」咬牙重喝,嚴熾書眸光中有著殺無赦的狠厲。就是死在她手上,他也絕不准有人動她一根汗毛。

    玉面修羅般的帝王震怒,在場眾人均頸項一涼地倒抽了口氣,惴惴不安地準備奉旨退離。

    「我敢!」

    踩著疾步踏進殿內的羅修武一見眼前此景,冷肅的神情添上幾分怒意,雙眼瞪著嚴熾書,朝御林軍開口:「把妍妃及東胡巫女押入大牢,有事我羅修武頂。」

    「帝王是要對天下人負責釣,倘若你這麼不將帝位皇尊看在眼底,那麼為了奪回帝位而拼搏的那些年,難不成都是玩笑嗎?」

    坐在龍榻邊的杌凳上,羅修武語氣冷厲的對著一醒來便要命人放出研妃的嚴熾書開口。

    知道自己惹惱了好友,嚴熾書默然以對,不發一語地讓圓子伺候著喝藥。

    「之前你跟玄殷說是練身手,我們也都由得你去,現在呢?你這般輕視、玩笑性命,你要那些熾影衛用什麼心態來守護你?」

    「我要真想死,何必讓太醫院研製解方?」咽下喉頭的苦味讓嚴熾書緊緊皺眉,有些煩的推拒著圓子遞來的綢巾。

    「你還有臉說!那解藥在你吐血時都還沒做出來,要不是太醫即時給你塞了幾顆續命丹,你現在還能在這同我爭嗎?」瞧他竟然還信心滿滿的,要不是他負疾在床,羅修武早就賞他幾記怒拳了。

    「總之,我現在就是還有著口氣,死不了。」淡淡低應,嚴熾書只要一想到被關在牢裡的慕容妍,一顆心就放不下,「修武,把她放出來吧。要不,我這一番苦心就枉然了。」

    「上回她刺傷你,熾影衛已經當了次替死鬼,這次你還想拿誰當無辜。」喝了口茶,羅修武毫不客氣地將他的要求駁回。

    向來殺伐決斷的嚴熾書當然清楚羅修武的用意。弑君終歸是重罪,他就算再不願也得顧及帝尊。可為她懸著的心又哪是他說收就能收的呢。

    「修武,被一個人心心念念地惦著,那種感覺很好,對吧?」沉默了好一會兒,淺淺開口的嚴熾書也沒等他回答,便又自言自語般地幽幽低語,「像那黧丫頭,無時不刻惦著你吃飽穿暖、關心著你平安健康……可她惦著的,卻是如何取我性命……」

    這人啊……要嘛不愛,真愛上了心眼倒死得很。

    心下暗忖,感覺得出嚴熾書用情至深的羅修武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開口,「能有個人將自己惦在心上愛著、時時牽掛著的確是件幸福的事,你高坐龍椅上的孤寂我也懂得幾分,可眼下平曦與玄殷生死未卜,胡匈聯軍又來勢洶洶,我真的沒有心思替你設想些什麼,我只能說人既已救出來了,其他的就隨緣吧。」

    羅修武的話像記當頭棒喝,狠狠地激醒了嚴熾書,徹底將他拉回了眼前的現實。

    在他接下慕容妍那杯茶之前,嚴應匡便已告知東胡傳來平曦與玄殷失蹤,以及胡匈已然聯軍,大戰一觸即,發的急訊。

    當下他雖然面不改色,果斷下旨讓羅修武領大軍迎戰胡匈,然而心下如何愁腸百結、紛亂難定卻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或許也因為如此,他才會衝動的飲下那杯意欲取命的毒茶。

    而今,幾乎賠上一條命換來的結果,殘酷又無情地打碎他的情夢,面對將要出征的羅修武,身為帝王的他也該當抑止孤寂慨然的情思,挺起一身傲骨守護這片天下。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是皇帝,這條命是用來對天下人負責的。」神情恢復高傲清冷,嚴熾書朝羅修武開口道。

    「你還知道自己是帝王呀!」低低訕笑,嚴熾書的神情雖是讓羅修武稍感安心,可一想到即將面臨的大戰,眉心便又肅然冷凝,「大軍已在城外待命,我該走了。」

    「修武。」羅修武才轉過身,嚴熾書便又將他叫住,在他側首回望時緩緩開口,「兄弟,此戰不易,請千萬小心保重,為黧丫頭、為玄殷,也為我留著命。」

    幾句發自肺腑的話讓羅修武心下動容,面上卻仍是一貫的冷肅,「哼,我這『煉獄戰神』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喊假的!倒是你,快些把身子養好,這龍座可還靠你威震呢。」

    幽暗的大牢一片死寂,與生母同被關押的慕容妍臉色蒼白,嬌小的身子抵不住冰涼寒意瑟縮輕顫,心思不停反復糾絞。

    被押入牢裡的隔日,她便在羅修武及娘親的敘述下,明白了一切。原來從她踏入龍禦殿時嚴熾書便認出了她,也早就知道她想殺他的原因,可他卻仍是包容寬待,甚至為了心裡那份未曾言說的懊悔愧疚而派人救她雙親。

    甚至在救人失利之際,以和親之名將平曦送往東胡,為的就是借婚典來鬆懈烏圖的防心,好成功將人救出。

    她知道他愛她,卻沒想到他竟用情至深到不惜賭上自己唯一的親人。反觀自己,安逸地活在他的羽翼下受盡榮寵,卻從來沒能信任他,甚至在遭遇喪父之痛時,自私地對他痛下殺手。

    百般的懊悔與自厭讓她恨不得能殺了自己,可被囚於牢中的她除了暗暗嘗著悔恨痛楚外,什麼也不能做,就連他是否無恙都無從得知。

    「皇上駕到!」一聲高喝拉,回了慕容妍的心神,不敢置信地看向站在牢外的熟悉身影。

    罩著玄色龍紋大氅,嚴熾書昂藏的身形傲然挺立,負於身後的手一個輕抬,一旁侍衛便立即將慕容妍的母親從她身邊帶離。

    雖然心下又是擔心又是惶惶不安,可見到娘親被押走,慕容妍仍是雙膝跪下,萬分驚急的開口,「想殺你的人是我,有什麼你儘管沖著我來,別傷我阿娘。我、我求你了……」

    看著她卑微的跪地乞求,嚴熾書眉心間的蹙痕又加深了幾許,默默壓下心口的悶窒感後才緩緩開口,「朕不會傷她,只是想單獨問你件事。」

    聞言,慕容妍有些怔愣的抬起頭,卻在看到嚴熾書那大病初愈猶仍氣虛耗弱的青白神色時,自責不舍的紅了眼眶。

    沒喚她平身,壓抑著心下難以克制的心疼,嚴熾書淺淺開口,「那日你說對一個你恨的人不會有真心實意,同樣的話,朕想再問一次。那些心動情分、那與朕的一夜纏綿當真全然無心,都是假的嗎?」

    「我……」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慕容妍一時怔忡的答不出話。

    在他的眷護愛憐下,她怎麼可能沒有真心實意?,而那一夜纏綿於她來說,又何其甜蜜幸福的讓她幾乎無憾,可她有什麼資格開口?

    在她自私殘忍的痛下毒手後,她憑什麼開口說自己的動心不假、說自己真的愛上他?又憑什麼開這樣教人覺得是為求饒赦的口?又有誰還會信她一絲半點?

    即便是假的,嚴熾書也渴望著她口中的謊,可就算身陷囹圄重罪臨頭,她仍是吝於給他隻字片語。她骨子裡那股倨傲他是最清楚的,少了至親安危的脅迫,她也沒有理由再對他虛與委蛇,自然也僅是無言以對了。

    她對他,當真是全然無心,他在她心中,竟是連丁點位置都占不上。

    猶帶一絲奢望的心,在慕容妍的無言下漸漸涼寒,凝結凍冰。

    在心碎難當的痛楚泛上眸心前,在慕容妍低嚅著唇欲語卻不知如何吐即時,嚴熾書已毅然轉身,低沉的嗓音裡透著不曾對她有過的冷冽,「你的答案,朕清楚明白了。」

    眼睜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慕容妍的心也跟著碎落一地,止不住顫的唇心微啟,無聲的低嚅著:全都不是假的……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是她可笑的自以為是讓他失望,是她不懂珍惜地踐踏著他的真心與寬待,是她的自私殘忍打碎了他們之間的可能……失去他,是她活該,是她該受的報應呀!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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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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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4 21:55:29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2)

    幾日後,一道聖旨賜下,隨著妍妃自東胡進宮的胡人女侍因下毒弑君罪證確鑿,被處以死刑,而身為主子的慕容妍雖有疏於管束之責,但因念其渾不知情與其為東胡獻女的身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幽禁于華顏殿,未得皇令,不得擅離。

    雖如籠中鳥般失去自由,可除卻不得擅自踏出華顏殿外,嚴熾書不僅沒將原先伺候她的宮女給撤了,就連膳食及日常所需也同舊時般從未更動,甚至他說送予她的那只母鷹若妍也留棲于華顏殿,與她為伴。

    般般種種的厚恩待遇,讓慕容妍更是無以回報地自慚形穢,懷著贖罪的心安分地在華顏殿裡過著清寂寥落的日子。

    數月後,自癡症中清醒並回返京城的平曦親上華顏殿探視她。

    「知道你曾試圖毒殺皇兄,我很不諒解的對你氣極了,可是當皇兄對我提及與你初識時的情況後,我便理解了你的難處與掙扎。那種為了至親豁出去的心情我懂,因為我也是為了扞衛皇兄的那口氣,才會喝下毒茶,成了癡兒。」

    平曦的將心比心,讓慕容妍百般動容,也從她口中得知嚴熾書在將她幽禁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更加肅厲清冷,緊緊鎖上心門的他,將全副心神都放在國政上,就連後宮也不曾踏足半步。

    「我這皇兄當真是愛慘你了。」

    雖是取笑般的嗔笑說著,可平曦臉上的認真慕容妍全看在眼裡,也因此在平曦真心關懷的探問下,對她坦承了自己對嚴熾書的情意與虧欠。

    有了平曦貼心的勤訪作陪,被幽禁于華顏殿的日子漸漸不再孤寂難熬,只是慕容妍怎麼也沒想到,又過了近半年,玄殷解清蠱毒回朝不久後,她竟迎來了一道叫她措手不及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承東胡新汗王格圖之請,令昔東胡巫女與其女慕容妍歸返東胡,順應天命。欽此,謝恩。」

    半旬過後,由皇軍精銳護送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駛出宮門,坐在馬車上的慕容妍頻頻回顧的掀簾凝望,依依不捨的看著這座巍峨皇宮,看著她愛上的男人。

    佇立于宮牆上的熟悉身影,負手身後的傲然挺立,她看不見他的神情,卻感覺得到他渾身散發出的冷心寡情。

    這一別無期,是他賜予的恩典,她該要感激涕零的。可……回到東胡的她,連想遙遙望他一眼也再無可能,就連可笑地以為自己至少仍與他同處一方天下的妄念也再不得存,滿心愧疚的她又該如何過上心空寂寞的後半生……

    「妍兒,別再回首了。」心疼女兒的東胡巫女輕輕攬著她輕顫的纖肩,溫婉勸道。

    「阿娘,妍兒欠他的,這輩子怕是再沒機會償還了……」淚隨聲落,慕容妍難忍心傷地伏在娘親身上低泣。

    「虧欠與否,不是咱自己認了算,熾皇也未必樂見你帶著贖罪的心過一生。自古情字不堪書,緣起緣滅天自斷,放寬心吧。」

    輕聲勸慰,慕容妍娘親的眼裡有絲忐忑不安,直至隨行的女侍給她一記肯定的眼神,她才略略安心的釋懷。

    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遠,浩大車隊揚起的煙塵也隨其形影漸漸消失,負手靜佇的嚴熾書卻仍是遠遠眺望,銳利的眸心裡有著難以言喻的沉痛傷懷。

    走吧……不要回頭,離開這困住你的深宮,自由地過上你想要的人生。

    也許……你願意的話,記得朕對你的歉意,記得朕以帝尊給予的寬容。

    薄唇無聲低喃,慕容妍探出車窗的懸淚面容躍上心頭,讓嚴熾書心頭一沉,薄唇再次掀張。

    還是不了……緣起於孽,散了也罷,就別再記著聯這個仇人了……

    轉身踏入殿內的身影仍舊一派威儀、傲然地不可一世,然而拉長在身後的陰影卻是蕭瑟清冷,孤獨寂寥……

    「天朝大敗胡匈,格圖也繼任東胡汗王,這天下正是祥和太平,皇上不閒適握權,到後宮雨露均沾的給皇室添丁,倒是在這禦書房裡徹夜批閱奏摺,未免也勞碌太過了。」

    訕笑的話語隨著藍袍身影在寂靜的禦書房裡響起,搖著檀扇的玄殷一屁股坐在梨木圈椅上,端的一派優閑自在。

    鷹眸輕抬,投去冷冷一眼,嚴熾書連開口都嫌多餘的繼續埋首禦案。

    「要我說呀,用工作來淡忘情傷是最蠢的。怎麼看著才智聰明的你,竟也犯上這等事呀?」就算人家明擺著懶得搭理,人稱笑狐狸的玄殷還是能揚著痞笑,自顧自地風涼調侃。

    話一說完,玄殷瞬間刷展手中檀扇,俐快地擋下朝自己面上狠厲擲來的一管狼毫。嘖嘖嘖,好在擋得快,要不他這風靡京師的俊臉可要遭毀了。

    「我說你這人,別被說中了便惱羞成怒,當皇帝可得有些度量才是。」

    「你是吃飽太間,想找架打嗎?」銳利鷹眸一瞪,嚴熾書咬牙切齒地吐出話。

    「晚膳是真吃挺飽的,不過我下月便要迎娶平曦,這相貌得顧全,所以架還是別打了吧。」端著一臉認真,玄殷說著說著便端起了擱置一旁的蔘茶,大大方方地喝了起來。

    「要不是因為平曦與你大婚在即,我犯得著徹夜親審這些奏摺嗎?」冷笑回話,嚴熾書也端起圓子俐快再呈來的新茶,澆心火似的一口飲盡。

    「話哪是這麼說的,明明是你自己吃撐了愛瞎忙,哪裡是政務積案了。」淺淺笑道,玄殷滿意地看著嚴熾書臉上閃過一絲羞惱,隨即又開口道:「既是這般放不下、捨不得,又幹啥要將她送回東胡?」

    「人既無心,何苦強留。」鷹眸低斂,嚴熾書案牘勞形的倦容又蒙上層陰霾。

    「姑且不論有心無心非表像足以論斷,輕易放棄的你,又真的能夠專於國事,勤於理政嗎?」

    見嚴熾書挑眉質疑,玄殷起身上前,抽出案上一本奏摺攤在他面前,「瞧,這平城明明稅賦豐盈,百姓豐衣足食,郡守卻奏請國庫授銀援糧,而你竟然還落了個准字,你這心真專嗎?」

    聞言低視,嚴熾書不由得蹙眉,懊惱著自己竟這般失神輕心。

    「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你向來勢在必得,怎麼碰上她倒是退縮了?與其孤單的頹廢度日,不如就悍然前行,將她追回吧。」

    嚴熾書不得不承認,玄殷的話真激起了他一絲念想,可一想到她倨傲的神情,他便又心生退卻。曾經他賭上一切拼搏,可換來的卻是她的無心,他又如何能說服自己再去爭?

    「國不可一日無君。」心神,略斂,嚴熾書淡淡回話,執起狼毫,重新批起平城郡守那本奏摺。

    「然君不可一日無心。」見嚴熾書眉心輕擰,仍是埋首禦案,玄殷心下一歎,將懷中那封私函扔上禦案,「若你認為方才的理由不夠,那這信裡提的事或許能讓你添些動力。」

    說完,玄殷便旋身往外走,然後偷偷竊笑地在跨出禦書房時,聽到嚴熾書低吼了句:「這可惡的格圖,竟然忘恩負義!」隨即便驚急憤怒地使出輕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縱。

    心涼如水,凍心寂性是吧?就不信這招不讓你心急如焚!

    生性腹黑,黑心黑腸黑到底是吧?就不信這招還整不回你!

    朗聲揚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的玄殷心下真是樂翻了。

    「駕!」衣袂在逆風急行下獵獵作響,一身玄色墨衣的嚴熾書緊握著韁繩,焦急地策馬疾奔。

    無視尾隨身後的熾影衛追護難易與否,嚴熾書整顆心全因玄殷丟來的訊息而高懸難安。原以為格圖成了汗王是件好事,也抱持著與其將她困在深宮裡,不如讓她回到東胡平靜過日來的好,他卻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那格圖求請讓巫女歸胡的目的竟是要迎娶有一半巫女血統的慕容研,好求得天佑東胡萬年康泰!

    就算明知她心裡無他,可自視甚高又衷心癡情的嚴熾書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成了他人之妻。何況這格圖明明就已經將當初照顧他的醫女迎為胡後,更是熟知他與慕容妍之間的愛恨糾葛,現下再納娶慕容妍,又豈會真心以待,讓她受盡榮寵的一生幸福。

    滿心慌急,氣憤難休的嚴熾書日夜不停的狂馳急追,終於在疾馳了兩晝夜後,在西塞關前百里處望見了車隊形跡。

    然而就在他要策馬躍奔,攔下車隊行步時,一騎蒙面黑衣人先他一步的朝車隊突襲。見狀,嚴熾書立即抬手鳴哨,追護在後的熾影衛隨即俐快地以輕功疾影沖上前營救。

    驚慌失措的尖嚷聲與刀光劍影刹那間四下急起,場面一團混亂的揚起滿天塵土,跨騎于馬上的嚴熾書銳眼如鷹,難掩心慌意亂的搜尋著刻在心頭的那抹身影。

    「救命……」一聲熟悉的嬌聲驚嚷響起,循聲側首的嚴熾書便被眼前那一幕給驚得呼息一窒,瞬間抽出腰間佩劍,提氣一躍飛身疾落,及時將朝慕容妍劈下的凜凜刀光攔擋揮飛。

    騎術精湛的俐扯馬韁,嚴熾書長腿一夾馬腹,迅速地在馬身迴旋側扭時,腰身一低,大掌伸前擒握住慕容妍腰際,在另一記刀光再落前,將慕容妍撈上馬背,牢牢地護在身前。

    突來的襲擊讓慕容妍有些倉皇失措,狠厲劈來的閃閃刀光更是嚇得她連尖叫都哽在喉間,可被抱進一堵溫暖胸膛的她,卻在嗅到熟悉又難忘的陽剛氣息時,瞬間安下了心。

    是他!那個說著愛她的嚴熾書,他真的來救她了!

    心下難掩顫抖的深深悸動,慕容妍在他急扯韁繩,逼得馬聲撕鳴高揚前蹄,俐落地朝蒙面人揮劍封喉時,緊緊地圈抱住他結實的腰際,在他胸前落下滿腮熱淚。

    不論如何,她絕不再放開他,就是與他同喪匪徒刀下,她也不願再與他相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淩亂紛踏的馬蹄漸歇,被緊摟在馬上顛簸的震動也漸漸緩止,慕容妍這才悄悄睜眼。

    「妍兒,你沒事吧?」馬一停,嚴熾書便甩開了手上的劍,焦急地抬起埋首胸前的小腦袋,擔心地探視她是否無恙。

    熟悉的低沉嗓音隨著親昵的喚聲傳入耳裡,激起慕容妍心湖陣陣漣漪,淚眼蒙矓的看著這個總是護著她的男人。「熾、熾書……」

    「妍兒,朕的妍兒……」輕顫不止的嬌軀讓嚴熾書好不心疼,而她那如泣如訴的低喚更是讓他激動不已,鐵臂一收,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開口低哄,「沒事了,別怕,有朕在。」

    軟聲低哄的嗓音低沉迷人,緊緊圈護的懷抱泛著讓人安心的溫暖,慕容妍感動得止不住淚,再不壓抑的在他懷裡抬起頭,撫著他因連日奔波而略顯疲倦的俊顏,「你還是來救我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我愛你,徹徹底底地愛上你了。」

    「妍兒,你、你說什——唔!」由她嘴裡吐出的話讓嚴熾書又驚又喜的不敢相信,才想開口再問時,微顫的嬌嫩紅唇卻突然印上,將他未盡的話全吞沒。

    將近一年的隔牆相思、情難所歸的煎熬,全都在她毫無顧忌的獻吻下消弭殆盡,如願以償的嚴熾書瞬間取回了主導權,強勢的唇舌悍然入侵芳腔,霸道地勾纏嬌羞的粉舌一同銷魂。

    兩心相屬,情之所至的纏綿熱吻久久方休,嬌喘吁吁的慕容妍在緩了緩氣後,抬起了酡紅的臉,嬌滴滴又羞怯怯地迎上他情欲氤氳的雙眼,「這一次,可不可以別再將我送回東胡?」

    「那忘恩負義的格圖,朕這回就是賭上整個天下,也絕不再讓任何人奪走朕的皇后!」

    霸氣回應,嚴熾書的眸心又燃起忿忿怒火,長臂一收便將懷中嬌人兒抱得更緊。心下暗忖著一會兒便要急傳鷹訊,讓羅修武再披甲上陣,領大軍踏平東胡,將那才坐上汗王寶座的格圖給擒回中原軟禁一生,看他還怎麼坐享齊人之福,妄想將慕容妍納為妻妾!

    看著嚴熾書義無反顧的為她傾其所有,倚在他懷裡的慕容妍心下真是萬分感動。

    她何其有幸,又何能有此福分,得到這男人的衷情所愛。

    可是他的一臉憤慨又讓她不由得在心裡偷偷抹了把冷汗,她要怎麼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丞相玄殷、太尉羅修武以及汗王格圖策劃的假戲?

    就連方才那群朝車隊突襲的蒙面人,也都是格圖安排的鐵騎,為的就是要看這個明明愛慘了卻又老擺著傲然清冷姿態的帝王手忙腳亂,心驚膽顫的失了方寸。

    是說,能得到這玉面修羅的一片深情,如願的回到他身邊的她,在感動之餘用上自己的一生、同樣傾己所能的愛他來回報也就是了。

    至於他們幾個知交兄弟要怎麼滿肚子壞水的整鬧彼此,也不是她能搭得上手了。

    不著痕跡地在嚴熾書胸前抿唇失笑,慕容妍纖手一伸,回應他一往情深地將他緊緊圈抱,「熾書,謝謝你包容著我的一切,謝謝你這般愛我。這一生,我無以回報,唯願能留在你身邊做牛做馬,傾盡全心地愛你。」

    「傻瓜。」大掌寵溺的輕揉她的頭,嚴熾書低低笑道:「朕怎麼捨得妍兒做牛做馬?這鳳首後位自始至終都為你留著呢。」

    愣愣地抬起頭,慕容妍不可置信地望著嚴熾書,「你、你剛剛說……你要立我為後?」

    薄唇揚起迷人淺弧,嚴熾書俯首印下眷戀細吻,「朕這總被喻為狠厲無情的玉面修羅,這輩子也就只戀上你這個小逆妃,不立你為後,要立誰?」

    明明聽著像是戲誰的語氣,慕容妍卻是動容地喜極而泣。

    初遇時,她便從他器宇軒昂的俊顏中,看出他唯我獨尊的驕傲。

    再遇時,他的狠心絕情,她更是身在其中的體會甚深。

    入宮後,他的溫柔寬待,傾心戀護,讓她無法忽視。

    當她包藏禍心試圖殺他時,他卻是賭上一切地默默佈局,就為了對她的一到最後,連她一句「我是真心的」都得不到的他,卻在得知她會成為汗王妃子的當下,擱下身分,無視帝尊的前來攔阻。

    甚至想也沒想地便將鳳首後位許給曾對他懷著恨殺之意的她!

    這樣一個男人,這樣一份執狂深情,她如何能再心有恨意,又怎麼能不心悅臣服……

    「妍兒……你,不願嗎?」

    看著慕容妍相對無語,一顆顆淚珠似珍珠般滾落頰側,向來頂天立地的嚴織書也慌了。難道,她還不願相信他?還是無法擱下一切的與他執手同行?

    「怎麼不願,我樂意至極。」情難自禁地朝嚴熾書撲抱,將滿腮喜淚全抹在他胸前的慕容妍,有些嬌憨、有些任性、也有些驕恣的再道:「君子之言,駟馬難追,何況你還是九五之尊,話說了可不准不認。就算我成了大逆妃,這後位我誰也不讓的。」

    始終清寂孤傲的心,在慕容妍的傾心應允中緩緩落定,終於有了被填塞完整的滿足感,唇畔笑弧再度高揚,嚴熾書逸出愉悅笑歎,「也就只有你這逆妃,襯得上朕這玉面修羅呀。」

    【全書完】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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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3
發表於 2018-3-4 21:56:00 |只看該作者
後記

    翻開這本書的大家好呀!(揮手)

    能夠這麼快又跟大家在書末後記見面,好榮幸,好開心,也好意外呀!在欣喜之餘,當然最最感謝的是出版社給予的機會與抬愛,以及願意翻開此書的大家,謝謝你們!(鞠躬)

    第三胎了(喂,你一定要這樣形容嗎?)……突然不知道該在後記裡跟大家聊些什麼……這樣說可以讓大家比較能原諒我接下來的胡言亂語嗎?(眼神燦亮)

    不知道這本算不算虐?對我來說,它挺虐的!虐男主虐女主、虐天虐地、虐死了小作者童遙我呀呀呀!(哀號)

    不過在親愛的編編不厭其煩的協助下,把它完成的我,真的是很開心很滿足!忍不住要喊一下:親愛的編編,真的很謝謝你!我愛你!(不要亂告白)

    這故事寫到後半段時,我聽到張信哲唱的「寬容」,當下就覺得這首歌根本就是這對男女主角的主題曲嘛!(滿腦開小花)

    然後很不要臉地覺得,男莊角嚴熾書那深情內斂,無比包容的愛,真的好感人呀!(自己誇XD)

    帝王之尊的寬容,真的超迷人呀!(皇上,小女子我想自請入宮!)(熾皇表示:滾!朕的後宮只一位妍妃便滿了!)

    雖然在前兩本書裡,就已經定好嚴熾書這號主角的人設,但真的動手寫他的故事時,小作者我還是禁不住頻頻哀嚷:皇帝真的是種難搞的生物呀!

    對於這個心思深沉(另一個說法叫心機很重XD),腹黑成性的帝王,我找了個性子倨傲的女主角來配他。因為覺得依他錦衣玉食的成長背景,以及看慣大風大浪的個性來講,小家碧玉型的應該引不起他的興致,而國色天香或姿色絕豔的,他可能也食不知味,反而倔強不認命的比較勾得起他偏冷的性情。

    (熾皇呀,你口味怪怪的喲!)

    而慕容妍這號女主角呢,我會用勇敢來形容她。不同于筆下第一位女主角陽黧敢於追求的勇氣,慕容妍的勇敢算是被逼出來的,被走投無路的絕境、被骨子裡那份不甘認命的天性給逼出來的。

    在設定她的人設時,腦中時常縈繞著兩句話:「如果有得選擇,誰想獨自堅強;你不勇敢,又有誰替你堅強?」於是她就有了故事中的人生際遇。

    也許有人會覺得慕容妍對嚴熾書的恨很莫名其妙,畢竟真正掐著其父母之命脅迫她的是東胡汗王,而不是嚴熾書。或者覺得她不識好歹,明明是備受帝王寵愛,卻仍是天真地以為殺了他便有活路,自私地對愛著自己的人痛下殺手。

    但是試著換個角度想像一下,當你為逃脫淹死的命運而奮力游到岸邊時,有個人自私無情地推了你一把,害你被噬人海潮吞沒時,那當下的感受會是什麼?

    再然後,為了求生,會不會不管不顧地有什麼抓什麼?即便沒本事,會不會也試圖放手一搏?

    懷著恨意而來的慕容妍,始終認為嚴熾書是個無情至極的男人,卻沒想到成了帝王的他能夠不顧帝尊地屢屢寬待,用強悍卻溫柔的對待一點一滴地打動她的心。

    到了最後,即便知道自己當年的放手一搏,其實盲目且天真,即便在溫柔以待的呵護下失了心,放不下親情的她終究是狠下心地背棄了嚴熾書的愛情。

    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是很怕大家會討厭故事裡的女主角呀……(汗笑)那再說回男主角好了(喂),寫到後來,連我自己都愛上他了!怎麼可以有人這麼深情這麼寬容啦!可有著帝王命格的嚴熾書偏偏就是,還給我從頭到尾的一往情深,被傷身不在意,連雙手捧上的一顆真心都被砸成碎片,還是捨不得傷她一絲二毫。愛情呀……果真毫無理由!(編按:作者請認真一點!)在我的想法裡,冷冽無情,手段殘酷,有著「玉面修羅」之稱的嚴熾書心裡其實也有柔軟的一處,只是面對父皇的昏庸、奸臣的禍亂、母妃含冤枉死以及親妹遭陷成癡,身為正統繼承人的他也只能狠下心,摒棄無謂的憐憫,將繼位復仇的大計擺在至上。

    是以,在平定了朝中亂源,安定了天下後,居於高位的他面對帶著殺意而來的慕容妍始終狠不下心、怨不了她,因為造就這般局面的是自己當年的殘酷無情。心頭上那難以抹滅的愧疚感,更是讓他怎麼也過不去。

    也因為這樣,數年前便欣賞慕容妍倨傲好強、不服輸個性的他有了想補償的心念,處處寬待包容,渴望能消融她心中那股恨意,卻沒想到自己竟在無聲無息中漸漸淪陷……

    待他驚覺時,向來高傲自負,自尊甚高的他竟已經為了她賭上一切,只為求得她原諒他當年的抉擇、求得潛藏在心中那份對愛的渴望。

    話說回頭,我一直覺得用情至深的嚴熾書最後會連命都豁出去,卻連一句「我是真心的」都聽不到,其實也挺活該的。(喂)誰讓他一開始那麼狠心地將好不容易爭得一線生機的慕容妍推向虎口呀!然後又腹黑的什麼都不說,自己悶著頭偷偷極盡補償之能事。

    所以後來慕容妍絕情的痛下毒手也不過是有來有往,一報還一報嘛!

    不過才滾完床單,回頭就端毒茶招待,簡直就是吃幹抹淨外加毀屍滅跡的沒良心行為,大家千萬不要學喲!(搖手指)

    但其實她心裡也很不好過……希望你們能夠體會啦!我不能再替女主角平反了,因為有個身為皇帝的男主角在一旁咬手帕了……XD

    好啦好啦,我再扯下去,編編就要拿棒子招呼我了。那麼,就這樣啦,再次謝謝願意翻開這本書的每一位,希望你們會喜歡這個故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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