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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 -【帝國的新娘•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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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0:1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帝國的新娘•二》作者:宋雨桐

霍東齊,紐約一夜之間崛起的商業钜子,
真實身分是被封鎖的機密,難掩的貴氣有如皇子降臨。
但若可以,他願只是一個平凡男子,
過著低調的生活,得以自由地愛著想愛的人;
只是夢想終歸是夢想,註定生而非凡的男子,一舉一動牽連多人。
也因此,他天性冷斂沉靜,總是溫和、極少失控,
心事藏得極深,擁有已婚的身分,卻無人知他真正愛的是誰,
唯有慕悠晚能觸動他的心,可偏偏對她,他有碰不得的苦衷……
她是他夢想的女人,因為是夢,所以現實中得保持距離。
她是一把鑰匙,任何人動了她,都將啟動一個帝國的變化;
他得謀定而後動,直到某些不安分子觸動那危險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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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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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0:28 |只看該作者
第1章(1)

    霍東齊回到紐約大宅時天已亮,麥克跟在後頭進了屋,本來打算把慕悠晚帶回大宅,可慕悠晚不願,他也就作罷。因為事後查出綁架慕悠晚是原火手下自作主張,據說還被原火訓了一頓,相信之後不會再有類似事件發生才對。

    但他隱隱覺得不安。這樣的直覺是與生俱來的,雖然太相信直覺顯得過於愚蠢,可他卻從來不會選擇忽略它。

    「最近要加派人手保護悠晚,不必讓她發現,但不管她走到哪裡都得有人看著,隨時向我回報。」

    「是,少爺。」

    「夜軍那邊安排得如何?」

    「稟少爺,在紐約的人都有各自的寓所,不在紐約的昨天接到少爺的訊息後也都儘快趕往這裡了,大家的心情都雀躍萬分,像是重新活過來似的。」麥克說著也開心的笑起來。「大家還說,有少爺在的X,才像有主子。」

    霍東齊沉了眼,抿起了唇。「麥克,就算我動用了夜軍,檯面上很多事依然不會改變,希望你明白並且要遵守。」

    麥克聞言斂起了笑。「小的知道,少爺。」

    意思就是不要讓大家對他會接下帝國首領之位有所期待,要努力的保持現狀這樣之類的事——

    霍東齊看了有點氣虛的麥克一眼,看起來很失望呢他。「我會親自傳達我的意思給他們。」

    「是的,少爺。」還是回答得氣很虛。

    霍東齊好笑的別開眼。「落雪那頭可有發現什麼動靜?」

    「落雪說他會盡可能把消息封鎖,可今天大動作的進駐行動,若有眼線在X內部,勢必依然會驚動到某些人,落雪說任何一方若有動作就會立即通知少爺,請少爺放心。」

    放心?他真能放心嗎?

    霍東齊的唇角往上一勾。「那晚酒店的女人,還是沒找出來嗎?」

    「是。因為所有的資料都消失了,一點線索也沒有。」講到這個他就汗顏,麥克連看都不敢看他家主子一眼。他怎麼也沒想到主子那天房裡會出現個女人,要是早知道,他說什麼也不會讓慕悠晚上樓去找主子。

    一點線索都沒有?霍東齊冷哼。不知是落雪的功力變差了?還是壓根兒想隱瞞些什麼?

    「那天落雪在酒店外打給你,說了些什麼?」

    「嗄?」麥克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他是提醒我好像有記者在外頭,叫我小心避開點。」

    「是嗎?」嘖,有千里眼呢。連外頭有記者都查得到,卻查不出躺在他房裡一夜的女人?

    霍東齊冷笑,抬眸,卻見穿著睡袍的納月容緩緩地從二樓走下來,她走得優雅從容,一如她在外頭的形象。

    麥克見到納月容,禮貌的微微欠身便閃人去了,把空間留給這對總是貌合神離卻據說很恩愛的夫妻。

    「你回來了。」

    「嗯。」霍東齊對她微微一笑。

    「悠晚她沒事吧?」

    「嗯,她沒事。」

    納月容微笑著點點頭。「沒事就好。你這麼擔心悠晚,為什麼沒把她帶回家來?在眼前看著總也比較放心些。」

    「你知道她那性子的,如果她喜歡待在這裡,就不會搬出去了。」

    納月容笑著走過來拉住他的手。「上樓吧,這一晚也夠你累的,我剛剛聽到車聲就先去替你放了洗澡水,去洗一洗吧,洗完好好睡一覺。」

    霍東齊看著納月容伸過來拉住他的手,不著痕跡地抽了回來。「謝謝你,我的確累了。」

    說完,他越過她大步的朝樓上走去,進到自己房間的浴室,果真看見大大的浴缸裡已放好洗澡水,正熱騰騰的冒著煙,他脫下身上衣物先到淋浴間沖完身子,這才走出來跨進低台度浴缸裡,將整個身子沉浸在熱水裡徹底的放鬆自己。

    沒多久,他聽到浴室門被打開的聲音,霍東齊睜眼瞧去,竟見納月容一絲不掛的朝自己走來。

    她的身材很勻稱,三圍很標準,不顯骨感,圓潤有致,那豐挺的酥胸雪白而美麗,膚色偏白,可謂儀態優雅的美人兒,也是個十分吸引男人目光的女人。

    霍東齊淡淡地別開眼,拿著毛巾輕輕地刷著自己的身體。

    浴室裡,熱熱的霧氣讓空氣有點朦朧,但納月容的臉卻越來越清楚,因為她大方地落坐在浴缸邊,取過他手上的毛巾替他擦著背。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他皺起眉。

    「我想要在這裡。」她柔柔地說著,輕輕地替他擦著背。

    「你不該。」他閉上眼,刻意的忽略掉她眼底的情意。

    「我是你的妻子。」

    「名義上的。」

    「那還是你的妻子。」

    「納月容……」她何時變得如此任性來著?「你該知道我對你沒有半點兒那種心思。」

    擦著澡的手一頓,納月容突然丟開毛巾用雙手纏上他的脖頸,她豐挺的胸就貼在他的裸背上,那樣熱火癡纏。

    「抱我!」她緊緊抱住他。第一次,她與他如此的貼近,赤裸裸的抱在一塊兒……五年來,竟是第一次。

    「我不會抱你的。」

    「我要你抱我!」

    霍東齊伸手想要將纏抱在頸間的手給拉開,她卻抱得益發地緊。

    「為什麼不能抱我?你可以把在酒吧裡勾搭的女人帶上床,任何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都可以,為什麼不能抱我?我是你的妻子!你有一千一百個理由可以抱我!我要你抱我!」她氣極,怒極,悲極。

    她忍了這麼久,當他賢淑端莊的好妻子,可是他從來就沒碰過她,也沒有慢慢地愛上她,她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合作夥伴,一個比麥克還不如的合作夥伴!她以為他終有一天會愛上她,沒想到卻是癡人說夢!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呢?如果他可以在外頭隨便抱一個女人,為什麼就偏不能抱她?

    「納月容,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樣。」

    「我寧可你把我當成她們!可以不顧一切的擁抱我!而不是對我彬彬有禮、相敬如賓!霍東齊,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嫁給你?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我一開始就喜歡你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如何能把我的青春耗在跟你假扮夫妻之上?你卻這樣這樣的無視我……我等不下去了!」

    霍東齊感覺到他的背上,有著涼涼的濕意。

    她光裸著身子貼著他,柔軟而芳香,他是個男人,怎麼可能不為所動?

    抱一個陌生的女人,很簡單,但抱一個愛著他、他卻無法回報愛情的女人,很難。

    陌生人,彼此無情,無所謂傷害,可愛著自己而自己卻不愛的女人,若他抱了她,便註定要更傷她一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很努力不讓她愛上自己,但卻還是走到這番境地……

    說到底,是他的錯,因為他,她的確犧牲了她的青春和幸福。可是,現在卻不是放她走的時機……

    他得先找出那個幕後殺手!

    如果在找出殺手之前他先毀了這場婚姻,沒有實現當初守護X帝國的承諾,那慕悠晚的命就不保了——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事!

    而關於他與父親當初的約定及殺手的事……他一件都不能告訴她!

    比起保住慕悠晚的性命這等大事,利用身邊任何一個人對他而言都算小事……說來說去他就是個自私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愛,她卻寧可這樣放低身段的來勾引他,要他回抱她,於她而言該需要多大的勇氣?

    霍東齊輕歎出聲,任她在背後抱著他偷偷地流淚。

    過了好久,他才起身用大毛巾把她包住抱回她的房間,輕輕地放在大床上,他彎身親吻上她的眉間——

    「納月容,我只是不想糟蹋你,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我……不是一個能對你好的男人,因為我不愛你。」

    他替她蓋好被子,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幽幽地望住他。「你愛的人是悠晚吧?你愛她卻沒讓她知道的原因是什麼?」

    霍東齊笑了。「因為我有妻子了。」

    納月容失笑的看著他。「一個你根本不愛的妻子,有跟沒有不是一樣的嗎?」

    「你如此盡職的扮演我的愛妻,我當然也要如此,否則不就辜負了你辛苦替我掩藏身分的美意?」

    這是對她這個名義上妻子的基本尊重嗎?呵呵,因為她的存在,反而讓他和慕悠晚兩人永遠不能在一塊兒?納月容很想笑,可笑不出來。

    「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不想再當你霍東齊的妻子?」

    霍東齊溫柔的點點頭。「如果那一天到來,你告訴我一聲,我會放你走的。」

    他起身離開了房間,關上燈。

    黑暗中,納月容笑出了聲,那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在狂笑。

    放她走?他是迫不及待希望她主動離開他吧!

    說得還真動聽……

    又是熱熱鬧鬧的中午用餐時間,「悅朵餐廳」總是人滿為患。

    「那位高跟鞋先生今天又訂位了嗎?」一名服務生彎身在找紙巾,飛快地跟櫃檯小姐問了一句。

    「嗯,訂了。」櫃檯小姐好笑的低聲道:「還有,他不叫高跟鞋先生,他姓原,被你叫成高跟鞋先生聽起來很娘。」

    「他如果跟娘沾得上邊,那這世上就沒有猛男了。」那名服務生對櫃檯小姐眨眨眼。「你就不知道,他那副好身材真是讓人看了直想流口水,緊貼在他身上的衣服裡頭肯定有迷死人的六塊肌、人魚線、一頭性感得要命的亂髮,還有臉上的小胡髭,天啊,真是爆性感的,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樣子……英俊可愛又迷人,唉,簡直是應有盡有,集眾家大成於一身……」

    櫃檯小姐咳了幾聲。「夠了喔,像在發春似的。」

    「我就愛他啊。」那男人每天都來,要不煞到真的很困難,除非她是個眼瞎耳聾的,看不見他的人,聽不見他那好聽的嗓音。

    「可他愛的人是ROSE。」

    「誰說的?你哪一隻眼睛看到他跟ROSE說話來著?他每天來吃飯,看都沒看ROSE一眼。」

    這話倒是事實。高跟鞋先生一連訂位十幾天,幾乎天天來,可沒有看見他跟慕領班說過話,像是把慕領班當空氣一樣的,自然存在。關於這一點,大家都很納悶。

    「別忘了,他可是高跟鞋先生。」櫃檯小姐好心提醒一句。「高跟鞋先生的外號怎麼來的,你忘了?」

    「唉呀,男人是善變的。」說著,服務生對她眨眨眼,沒好氣的轉身走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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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0:42 |只看該作者
第1章(2)

    沒想到這一轉身,就撞上一堵牆——啊啊啊,她差點尖叫出聲,因為她撞上的很剛好就是她剛剛在心中發春的男人。

    「高跟鞋先生……」她的呼吸差點兒停止。

    原火挑了挑眉。「高跟鞋先生?誰?」

    「你啊。」

    「我?」原火笑著提唇,正想問清緣由,眼角看見慕悠晚朝這頭走來,定定的站在他面前,卻不是跟他說話。

    「洛先生要訂明天晚上靠窗的位置,幫我安排一下。」慕悠晚交代櫃檯,說完話轉過身看見原火,只淡淡地朝他點點頭便走人。

    高傲得很呵。很自然的把他當空氣,就像他這幾天對她的那樣。

    原火靜靜地佇立在當下望著她走開的背影,那婀娜多姿的身形,他親手摸過,知道它有多麼滑手跟美好……

    他明明是來道歉的,可是說不出抱歉的話,每見她一回,他就只想把她抓回懷裡親一回抱一回,害他只能很努力的把她當空氣般自然的忽略過去,卻又忍不住偷看她。

    看她會不會有點兒在意他的漠視?看她會不會因為他的一再出現而氣得跟他跳腳大吼?看她會不會因為那一日被他欺負了,而在他吃的東西裡面動手腳的報復他……

    可她啥都沒做。把他純粹當成客人甲乙丙之流。

    他火呵。在意得要死。

    他原火究竟為什麼要在意一個心裡根本沒有他的女人?是吃飽撐著不成?又不是沒女人愛、沒女人抱,又不是心裡沒女人,可這女人,卻老在他的腦海裡面轉啊轉的,他常常被轉得頭暈而胸悶,便更添了火氣。

    他究竟為什麼每天都要來吃這貴死人的餐點,就只為看一眼這女人過得好不好?他究竟為什麼每天每天都見得到她,晚上睡覺時卻還是想念著她那天躺在他床上的味道與觸感?

    沒道理……

    除非……

    沒有除非……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除非了……

    想著,原火惱怒地大踏步的跟隨著那背影走去,離開了櫃檯。

    「死心了嗎?」櫃檯小姐伸手在服務生的眼前揮啊揮的。「你的高跟鞋先生眼裡可只有玫瑰小姐一人。」

    女服務生瞪著櫃檯小姐一眼,扭身走了。

    慕悠晚沖到女廁去沖臉,讓冰涼的水冷卻一下她熱呼呼的臉,她看見鏡中的自己,臉上那粉撲撲的紅,她是多努力的壓抑著,才能那樣高傲冷漠的在那個男人面前轉身就走而沒摔著自己呵。

    他把她當陌生人,難道她就不行?事實證明她可以的!雖然,她的心其實跳得很快,她的腳其實走得很虛很浮,雖然,她其實好幾次想沖到他面前問個究竟,他到底一直出現在她面前想幹什麼?可是她沒有!

    她不想因為一個男人打壞了她的生活節奏,包括心情。

    但不可否認的,她只要看見他就會莫名的心跳加快……就像現在,她伸手搗住自己的胸口,感覺她的心就要跳出來似的狂亂。

    她很難不想起那一夜……光想就讓她覺得呼吸困難,想起那一天在床上兩人的激情擁吻,她會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悸動……她甩頭又拍臉,就是要強迫自己忘記那一幕幕,卻始終忘不了。

    所以這幾天每次看見他,她竟然開始會臉紅心跳、全身發熱……像思春一樣!

    這跟喜歡霍大哥的感覺不一樣,雖然一樣會臉紅心跳,可是霍大哥是溫柔的,那男人卻像頭猛狼、獵豹似的,像是隨時會朝她撲過來,把她咬傷或是一口把她吃下肚去……

    慕悠晚再次甩甩頭,告訴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她挺直腰杆,把衣服都拉整齊了這才走出去,沒想到人才走到轉角處就被一隻手拉了過去,她嚇得要大叫,小嘴在下一秒被一隻大手給搗住,整個人就這樣被拖到樓梯間——

    她害怕的用盡氣力死命掙扎,用她的高跟鞋去踩對方的腳,只聽見悶哼一聲,下一刻她的人已被按壓在樓梯間的牆上,樓梯間的門也跟著砰一聲地被關上。

    「是我。」原火這才出聲。

    「你幹麼?」她氣得想咬他,瞪著他近到不能再近的臉。

    「當我的女人吧!」他直白地說。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半點沒有拐彎抹角。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把這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他憑什麼?在他那樣找人綁了她又欺負了她之後,他究竟憑什麼可以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臉紅,又氣又羞又惱。「我不要!」

    「女人,這是我原火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的……你不准拒絕!」這樣他的臉往哪兒擺?

    「我說不要不要不要!」她快被他嚇去半條命,人還在喘,火氣大著呢,想到他這樣嚇她,她就一肚子火,心裡委屈又難過。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

    「那是怎樣?又想綁我欺負我?你這種男人就這點兒能耐?喜歡一個人就只能用綁的、強的,就沒有一點真本事來討女人喜歡?」

    「喂,你——」

    「我如何?你要打我?」

    原火咬牙,他何時打過女人來著?

    「我不會打你,我只想親你!」他惡狠狠地對她吼,吼出的話卻是濃情密意得很。

    「你——」她瞪著他,瞪著他那好看的唇,又想起被他的吻吻到天昏地暗的那一夜……她整個人又熱燙起來。

    「給我親嗎?」他又惡狠狠地問。

    「不要!你放開我!」她會答應他才怪。

    「你臉紅了……是因為我說要親你嗎?」

    「不是!」

    「那是怎樣?光這樣被我壓著就臉紅了,你想到什麼了?」

    轟地一聲——她被他這一句嚇得不輕呵。

    「我什麼都沒想!你不要胡說八道!」打死她都不會承認,她根本忘不了那一夜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原火看著她,很無奈的笑了。「可我什麼都想過了,每天每夜的想你,怎麼辦?我發現我要你,所以你當我的女人吧,讓我厭了你,你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如何?」

    這是在跟她談條件嗎?讓她先當他的女人再被他甩,這樣她才有活路?

    「否則怎樣?」

    「你不同意的話我可能會天天來纏著你……」他突然低下頭湊近她唇邊,細問:「還是你本來就比較喜歡這一味,讓男人天天纏著?」

    他的雙唇,就在她的唇邊,說話的時候,他的氣息竄進她的鼻尖,是淡淡的肥皂味兒,香香的挺好聞,跟之前幾次的酒氣不同,清新得讓人懷疑他們是同一個男人。

    「你就纏著吧。」

    他挑眉。這答案也來得太爽快些。

    接著她又補了一句:「如果你整天就只有這件事可做。」

    嘖,她是在變相指責他無所事事是嗎?如果她知道他一天經手的生意常常是上千萬美金的數目,會不會比較瞧得起他一點兒?在她眼裡,她的霍大哥才是那顆最耀眼的太陽吧!就算攀不到,她只要仰望著也會露出笑容。

    嘔死他了……

    他哪一點不比夜焰那傢伙好?

    「你跟霍東齊是怎麼認識的?」

    她斜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不說我也查得出來。」

    「那就去查吧,我不介意。」反正不管她介不介意,她相信這個男人都會去查,如果他想的話。

    他突然眯了眼,想起了什麼。「你之前說過的恩人,就是他嗎?他就是那個在你失憶時把你救起來的人?」

    慕悠晚看著他,想到他之前就和霍大哥相識,想到他們可能有過的種種交集,再想到自己,突然之間,她有點不確定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想知道自己早已忘卻的那段過去。

    總覺得,很不安。

    尤其此刻,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她的不安感特別強烈。

    她後悔曾經跟他提過此事,可是現在跟他說不是,他會信嗎?

    「原火先生。」她突然嗓音軟軟的喚著他。

    「什麼?」

    「我還在上班中。」

    「所以?」

    「所以請你馬上放開我,我要去工作了,大家這麼長時間找不到我,說不定會報警。」

    嘖。最好這家餐廳保密防諜的功夫有做得這麼好,才一下子沒見到領班就報警——她當他是三歲娃啊?這麼好騙?

    「慕悠晚。」換他叫她一聲,嗓音更軟,還帶著笑。

    她聽著他、看著他,莫名又紅了臉。

    「不要這樣叫我!」她氣惱地凶他。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他這樣又性感又曖昧的叫出來,她就覺一陣羞。

    原火瞧著她變得更粉紅的臉龐,長指忍不住勾起,碰了碰她滑嫩細緻的臉頰,原來她這麼容易害羞,讓他打從骨子裡樂的。

    他笑著,還不敢大笑。「你還真有趣。」

    她,有趣?他頭殼燒壞啦?

    果真是個瘋子……她在瞪他惱他罵他呢,他卻笑得那樣得意,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

    她拍掉他的手!

    「我會再來的。」他笑咪咪地對她說。「你等我啊。」

    說著,他瀟灑的轉身打開安全門離去,把她一個人就這樣丟在樓梯間。

    這個男人,果真是個大粗人!不溫柔、不體貼半點兒都不知情識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她一個人落在這裡是怎樣?

    慕悠晚在心裡念著,身子久久都不想動。

    空氣中,還飄散著他身上的味道,不知為何,她竟隱隱覺得有點失落,可能是這個男人天生的存在感太強,強到他一走,便讓人覺得寂寞起來。

    突然間,安全門再次被打開——

    以為是旁人,她趕緊站好身子,低頭整理一下衣服,卻見原火那張俊臉探了進來——

    「你不走嗎?還是你喜歡樓梯間的風景?」他說著,又恍然道:「啊,難不成你在等我,這麼快就想我了?」

    噢,她真的很想拿高跟鞋丟到他臉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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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0:59 |只看該作者
第2章(1)

    紐約郊區X組織的臨時據點辦公室裡,今日來了一個褐色短髮且長相甜美的女人,她不算高但也不算矮,美麗的俏臀緊裹在藍色牛仔褲裡,胸部不算大但形狀優美,下擺寬鬆呈荷葉形的大V領,橘色背心內搭黑色小可愛,襯著她雪白的膚色更加溫潤迷人。

    她背了一個卡其色大包包,戴著一頂大草帽,手裡抱著一大袋麵包,微笑的出現在這裡,旁人可能不知道這嬌小可愛女人的厲害,可待在原火身邊的小孟卻一清二楚,所以當大家都單純的以為是單戀原火的小妹前來紐約探班時,小孟卻露出一副見到鬼的模樣。

    「流蘇,你什麼時候來紐約的?」小孟被嚇著了,沒聽說她要來啊,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就前幾天。」華流蘇沖他一笑,一雙黑眸往四周掃了一遍,最後視線落在角落一處落地窗外的露臺。

    那裡,看得見哈德遜河的河景和紐約市的夜景,紐約大蘋果的美麗與燦爛,在那個位置看去像是觸手可及。

    「怎麼沒聽老大說你要來?怎不通知一聲,我們也可以去接你啊。」小孟看見她,閃不了人,只好摸摸鼻子走過來伸手接過她手上的一大袋麵包。「給我們吃的?還是老大?」

    華流蘇對他甜甜一笑。「當然是你們嘍,你們家老大最近閑得發慌了吧?他想吃麵包可以開法拉利跑車順便載個美眉去買,犯得著吃我大老遠帶過來還變冷、變硬的麵包嗎?」

    哇噻!話說得這麼酸是怎樣?偷偷灌下一瓶醋了不成?

    「其實……老大很忙的,來紐約也不是為了玩……」小孟忍不住幫他家BOSS說點兒話。「你也知道的,美國現在也猛丟case給我們,不接都不行,忙得常常有一餐沒一餐的……」

    「喔?我怎麼聽說你們每天中午都去吃貴死人的「悅朵」?牛排一連吃個十來天都不反胃,連我聽了都想吐了呢。」

    嗄?小孟嘴巴張得大大的。厚,差一點就忘了這女人專來暗的……什麼事都瞞不了她……

    「那個……也是談正經事才去的地方。」比酒家好多了吧?人家可是五星級飯店裡的高檔餐廳呢,去再多次也不丟人。

    華流蘇笑著,沒再說什麼,小孟趕緊嘿嘿陪笑兩聲——

    「那我就拿去分享嘍?」小孟指了指懷中的麵包,打算腳底抹油快閃,免得在這個女人面前多說多錯多倒楣。

    「嗯,讓大家多吃點兒。免得肚子餓了在大街上亂擄人,壞了道上的規矩,讓人家看笑話。」

    嗄?小孟臉都綠了,怎麼連這事也知道……果真是幹黑的……明明笑得那麼溫柔說,卻每一句都夾槍帶棒的。

    小孟苦笑地閃人了,華流蘇推開落地窗的門走了出去,原火看見她,意外的挑了挑眉,唇角似笑非笑。

    「真是好心情,一個人看夜景啊?」

    原火對她點點頭,朝她極友善的伸出手。「過來吧,小丫頭,陪哥哥我看一下夜景。」

    華流蘇走了過去,沒把自己的手交給他,反而東瞄瞄西看看,嚷道:「坐哪兒好呢?你腿上?」

    瞧她這話說得有多溜!

    「許久不見,你皮了許多。」小姑娘真的長大了,混在男人堆中久了,說話也口沒遮攔起來。

    她回他一句。「許久不見,你也花心了許多。」

    「怎麼說?」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喜歡女人了呢,所以才忍著沒撲上去,結果來了紐約,你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讓我好生惆悵呢。」

    原火笑出聲,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痛得她哇哇叫。「還學會撲人了嗎?你撲撲看啊,我看有沒有偷練過,順便幫你評分一下。」

    華流蘇也挑了眉,腳一軟,還當真往他那頭跌了過去,她是真的跌,不是假的,如果對方不出手相扶,她鐵定會摔得很慘。

    原火當真一把抱住往他「撲」過來的她,她很順利的就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剛剛嘴裡嚷著要坐的位置。

    「你真是——」

    「皮啊?」她對他甜甜的笑。「這樣抱著我,有沒有比較想我了?還是那個姐姐比較好嗎?」

    姐姐?原火一愣,隨後才恍然大悟她這個姐姐指的是慕悠晚。人家才大她兩歲吧,就嘴巴毒得叫人家姐姐了?

    「你這張嘴——」

    「可甜呢,要不要嘗嘗?」她把小嘴兒送了上去,差一點兒就碰到他的唇瓣。

    原火退了開些,皺眉看著華流蘇。「你會不會玩過火了?」

    「誰說我在玩?」

    「不是玩是什麼?」

    「就真心喜歡大爺您,不行?」

    還大爺呢。原火把她從腿上給抱下去,讓她坐在冰冰涼涼的地板上。

    「罰你愛玩!」他起身要走,一隻小手把他拉住,他轉過頭瞪她。「幹什麼?還玩嗎?要罰你更大的。」

    「譬如什麼?」

    「關水牢啊、拴鐵鍊什麼的,不然把你丟到荒山野嶺去。」

    華流蘇甜甜的對他笑。「果真是見新人忘舊人,能夠這麼狼心狗肺的人也真是不多了,今日我總算聽到你的真心話了。」

    原火笑了。「知道我狼心狗肺就好,閃遠一點,免得被我咬。」

    「那位姐姐才該閃遠一點吧,你咬她幾口了?恐怕她已經被感染病毒,快嚇死了。」

    有沒有那麼毒的一張嘴啊?原火瞪她。

    「蘇兒,你是來找碴的嗎?」

    華流蘇眨眨眼。「我以為你現在很需要我才來的呢,中東那邊亂成一團,不知何時又要打起來,美國政府這邊還沒打電話給你嗎?」

    原火皺眉。他的確沒接到電話。

    「喔喔,看來X的辦事能力越來越差了,美國搞不好已經把生意丟給別人做了,連X都查不出來的事情,不知道誰有能耐接手?嗯?」

    她話才說完,原火的專用加密手機便響起,他看著華流蘇,她還是甜甜的對他笑,那笑,可得意著呢。

    原火接起電話,背過身去,不打算再讓她繼續對著他笑。

    「……我是……知道了,我會親自去搞定這事……」

    親自去一趟中東嗎?華流蘇耳尖,聽得眸子閃啊閃的。

    看來某人要害相思了。

    「幫我查一個人。」

    突來的一聲嚇了華流蘇一跳,她轉頭看著無聲無息靠近她身後的原火一眼,剛剛兩秒前還在那一頭呢……他是神是鬼啊?

    「誰?」

    「慕悠晚。」

    「那個姐姐啊……有什麼特別可查的嗎?」

    「沒有嗎?」原火緊盯著她的雙眼。「我要知道她是怎麼跟夜焰扯在一起的,還有,她是怎麼失憶的?」

    「好難喔。」華流蘇唉了一聲,手撐在小巧的下巴上,目光望向河畔的美麗燈火,小嘴兒嘀咕著:「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她又不是什麼名人。」

    原火把她的臉給轉正,眯起雙眸。「也該是你宣示忠誠的時候了,丫頭。」

    這話嚇了華流蘇一跳,是真的嚇到了,心怦通怦通地多跳了好多下。「我……什麼時候……不忠誠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蘇兒。」他拍拍她的臉,微笑,然後走人。

    他走得瀟灑,可心卻是緊繃的,當X首領多少年,他就得疑神疑鬼多少年,壽命都不知道短少了多少……

    以前,他活得很隨興,死活不拘。

    現在,他突然想活了,因為有了想見想抱想親的女人。

    既然不想死,很多事就得多用點兒心了,譬如——關於他會不會死於非命之類的事。

    月黑風高,可紐約這座不夜城處處燈火明亮,就算到了半夜,也如白晝般,人車匆忙。

    M飯店外頭杵著一個高大俊魅的身影,叼著煙,靠在大大的羅馬石柱上,緊身T加發亮的皮褲,簡單的穿著便勁帥有型,再加上他一頭亂髮,更顯灑脫不羈的狂妄。

    他低頭看了十幾次的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表情也越來越不耐,可他依然等著,半點兒也沒離去的意思。

    終於,十二點十七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簾,原火丟下煙蒂踩熄,一個箭步便擋在慕悠晚的面前。

    她嚇了一跳,撫著胸口,沒想到這個男人今天沒訂位用餐,卻在半夜守在飯店門口。

    「你要幹什麼?」他一天沒出現,她竟也似盼了一天。此時看見他突然出現,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莫名的雀躍著。

    「看不出來我在等你嗎?」很明顯好嗎?

    「你等我做什麼?」

    「讓你陪我啊。」他扣住她的手腕。「走吧。看在我等了你一、兩個小時的分上,陪我去做件事。」

    他拉著她走,慕悠晚沒有甩開他,可能是因為知道這個男人終究不會傷害她,也可能是因為有點感動他竟在門外等她,不管是因為什麼,總之她乖乖地讓他拉著走,上了他的跑車。

    守在飯店附近加派守護慕悠晚的其他夥伴轉頭看了阿B一眼。「要報告少爺嗎?」

    阿B開車跟上。「先跟上再說。慕小姐是自願跟去的,少爺沒要我阻止她的任何行動,只要我們保護她,只要她沒有危險,我們就不該讓她發現。」

    「嗯,這倒是。只是,原火為什麼又來找慕小姐?身為X首領,他這樣單槍匹馬的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就不怕被有心人暗算?」

    阿B斜了他一眼。「你以為大家都認識他是誰啊?他這人神出鬼沒的,知道他人在紐約的沒幾個。」

    「雖說如此,可這樣也太沒有危機意識了。」

    「出門帶一堆人就有危機意識了?」恐怕更容易招人注意吧。「你不必替他擔心,他可是神槍手,何況對於危險這兩字,他有比一般人更敏銳的洞察力,X裡無人能出其右。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一下我們自己,如果真打起來,我們三對一不知道打得過打不過?」

    這不是廢話嗎?如果三對一就打得過原火,那他也不會坐上X首領的位置了。

    「還有,你又怎麼知道暗處沒有人在保護他?」阿B努努嘴,叫人看向跟在他們後頭的一輛車。

    那人終於鬼叫一聲。「開快點,甩了他們!」

    「我是要開快點,不過不是為了甩掉他們,而是為了跟上前面的那位。」阿B說完,將油門踩到底,整個車身像是要飛了起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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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車子開得飛快,慕悠晚緊緊抓住座位上頭的把手,感覺自己就要飛出去了。

    「停車!」她想尖叫,卻力持鎮定,可再怎麼鎮定,她還是臉色發白,全身緊繃不已。

    「再過一會兒,你放輕鬆。」原火看了一眼後視鏡,判斷再拐兩個大彎就可以把後頭的車給甩掉。他開車技術可不是蓋的,賽車比賽向來都是拿冠軍。

    「我會吐得你整車都是。」她出言警告。不是說車子是男人的第二個老婆嗎?要是她吐了他老婆一身,他應該會很心痛吧?

    原火聽了只是皺眉。「吐了你就要負責把它洗乾淨。」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

    他知道她不會。

    原火索性方向盤一轉把車開進一條岔路,整條路烏漆抹黑的,他放緩車速,卻亂開亂闖,左拐一條右闖一道,然後突然把車熄火,四周寂靜無聲,而且一盞路燈都沒有。

    慕悠晚皺眉。「你把我帶到這裡做什麼?」

    「怕你亂吐,所以換個法子甩人,你安靜點,我看看那幾隻貓兒有沒有比較聰明的可以追上來。」

    這裡是什麼廢墟還是野地?關了車燈就伸手不見五指,誰還能追得上來?

    「你很擅於東躲西藏嘛。」

    「這是我生活必備的技能,沒有閃人的本事死得快。」原火笑笑的看向她,一雙黑眸在黑夜中顯得閃閃發亮。

    「就不能找點兒正經事做做嗎?」她語出諷刺,可嗓音很軟。

    「誰說我做的不是正經事了?」

    「綁架人家的老婆、看見中意的女人就擄回家、沒事守在飯店門口等女人下班,就是你說的正經事?」

    「嗯……那些當然不是正經事,應該說是餘興節目,調劑生活用的。」他正經八百的說著。

    原來,她是他無聊時的調劑品?

    「那你的正經事是什麼?」她沒好氣的問。

    原火笑了,突然長手一伸握住她的手,她想掙開,他卻握得更緊。「不必跟我比腕力,傷著你我可不願意。」

    「不想傷我可以放開。」

    「可我想握著你的手,因為我發現你竟然開始關心我了,我很開心,這表示你開始對我有一點點的動心。」

    誰對他……動心了?

    慕悠晚聽著又想甩他的手,原火乾脆傾身張開雙臂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裡——

    「喂,你放開我!」她的臉貼上他硬硬熱熱的胸膛,有點臊,伸手要推開他,他卻把她的手抓得死緊。

    「噓,我說要安靜點。」他把她抱得牢牢的,下巴就枕在她的秀髮上。

    車內,很靜。靜到她此刻只聽得見他的心跳聲和他的呼吸聲。

    這樣的感覺很奇異,竟是分外地好。不必想著這個男人是屬於其他女人之類的事,不必猜測對方是否也有一點點愛她之類的事,他將她擁得結結實實的,讓她有了莫名的歸屬感。

    可是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她害怕自己真的會愛上這個男人。

    就算這個男人未婚,嘴裡嚷嚷著要她當他的女人,就算她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對她越來越喜歡,但,她永遠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吧?

    想太多。

    她不想去思考這件事,因為她喜歡的男人另有其人,現在會有點心動,不是因為她愛上他了,而是因為她最近太虛弱,身體虛弱,意志力也薄弱,心更是脆弱,一整個太弱,便需要一點他人的剛強。

    「慕悠晚,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想我?」原火突然問。

    他的心跳加快了,她的也是。

    慕悠晚抬起頭來看他,他也正俯視著她。

    「我為什麼要?」

    「是啊,你為什麼要?你又不是我的誰……所以,要不要當我的女人?這樣如果我死了,你要傷心也名正言順一點。」

    這是什麼當他女人的理由?

    「我不需要這樣的名正言順。」

    「所以說,你一點都不愛我。」

    「我本來就不愛你!」

    他看著她,突然低下頭吻她,咬她的唇,抵開她的貝齒探進去,霸道的纏上她閃躲不休的舌——

    她掙不開他的懷抱,躲不開他的吻,在他的鐵臂及霸氣的吻中,她一點一滴地鬆懈了心防,因為她的身體早就背叛了自己,極度渴望這個男人的親吻和擁抱……

    她不愛他的,她知道。可怕的是她竟先愛上他的身體。

    她愛上他霸道又溫暖的懷抱,她喜歡他那性感的唇來吻她的唇,她喜歡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她喜歡他看著她時半是戲弄半是認真的眼神……

    是了,她不愛他,可是喜歡他,就是這樣。

    或許,他可以讓她忘了霍大哥……

    或許,她那脆弱不堪的心可以不必再那麼痛……

    她很自私的,她想。

    渴望擁有眼前這個男人,卻半點兒也不願承諾愛他。

    原火在吻了她半晌後放開了她,黑暗中,他把她被吻得柔弱又嬌豔的容顏看得一清二楚。

    她在他懷中嬌弱的喘息,又見他的黑眸死盯著她,她眉眼一低,就想躲——

    這回,他沒逼她正視他的眼眸,只是安靜地把她給擁緊。

    這回,她也沒掙扎,乖巧地讓他抱著。

    遠處好像有車燈閃過。

    他沒動,她卻動了,從他懷中挪動出來,看著他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那被他吻得紅豔豔的唇瓣,讓他的身體又是一股蠢動。

    她舔了舔唇,吞吐道:「你不要誤會。」

    心一窒,原火有些氣惱。「誤會什麼?」

    他等著她說出一堆氣死人的話。

    果然,這女人完全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你不要誤會,我剛剛的反應是因為喜歡你……你知道的,那只是本能……我不能否認,你很會勾引女人……所以,我剛剛的反應很正常……」她說得有點結巴,身子和臉龐都在發熱,熱到她有點反應不良,這不能怪她。

    原火好笑又好氣地睨著她。

    說他很會勾引女人,是變相在讚美他的吻功了得嗎?這個小女人,是在承認自己被他的吻勾引了所以情不自禁?

    很好啊,也是一種進步不是?

    他也是知道她很容易被勾引才更想勾引她的,他就是愛看她隨便一逗就害羞,卻偏要逞強裝沒事的樣子,說來說去,他們也算半斤八兩,也不算誰虧欠誰。

    「所以,結論是你被我勾引了?」

    咦?她瞧著他。她剛剛的話讓他得到這樣的結論了嗎?她的腦袋還是一片空白,沒法子正常運轉,只能愣愣地盯著他的俊臉瞧。

    「那就當我的女人吧。」

    怎麼又是這一句?慕悠晚轉身要打開車門,卻再一次被他抱住——

    「我要離開一陣子,你不要太想我。」

    他,要離開?

    聽他說出這句,她的眼眶莫名熱了起來。

    這很可笑,她竟開始覺得依依不捨,想問他上哪兒去?想問他何時會回來?可是她一句都沒開口,只是僵著身子,覺得全身都在發疼。

    「我不會的,你一路順風。」她很淡定的說著。

    「聽起來像迫不及待要我走?」

    「嗯。」她隨便應了聲。

    「真的那麼不喜歡我?」

    「嗯。」她又隨便應了句。

    感覺環住她身子的手臂有點僵,可是卻沒有移開的意思。

    「慕悠晚,有沒有可能某一天,你會突然發現愛上我了?」

    她不語。

    「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會老實告訴我吧?」

    她更沉默。

    過了好久,她才道:「天快亮了,我要回家睡覺了。」

    沒心沒肺的女人……

    就這麼糟蹋他的真心……

    原火鬆開抱住她的雙手,啟動車子,車的前頭燈亮了起來,有點刺目,讓兩人都不由自主眯起了眼。

    「不要再迷戀霍東齊了,到我身邊來吧,慕悠晚。」他輕輕地道。

    「要去也不去你身邊。」她柔柔地回道。

    原火挑了眉。「為什麼?」

    她溫溫地看著他笑。「我不愛我的男人抱著我、吻著我的時候,突然叫出別的女人的名字。」

    見鬼的……

    「我很確定我要的是你。」他咬牙。

    「怎麼證明?」

    「不需要證明,因為我從來就沒把你們搞混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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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他說,他從來沒有把她們搞混過。

    慕悠晚坐在沙發上看著鞋櫃上擺著的兩雙一模一樣的高跟鞋,一雙是穿過的,霍大哥送的,一雙是沒穿過的,他送的,要不是她把它們一雙放在盒子裡一雙放在盒子外,她鐵定是會搞混的。

    一定會搞混的,怎麼不會搞混呢?

    除非,一雙舊了壞了,另一雙是全新的,這就不會搞混了。

    偏偏,這兩雙鞋是同一天送到她手上,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鞋,她卻對其中一雙特別喜愛,對另一雙特別不愛,還曾經想過把它給丟了,可如今,她看著那雙曾經丟掉的高跟鞋,就開始想念把它送給她的那個男人。

    是的,她想念他。

    他才消失十天,她卻覺得像十年。

    她把他送的高跟鞋取出來穿在腳上,這幾天,她每天穿著它去上班,感覺好像不再那麼孤單,也感覺好像他在她身邊,隨時會出現一般。她常常在工作時望著某處發呆,在樓梯間想念他,在飯店門口不自覺地尋著他,這樣日復一日,竟又過去了十來天。

    她越來越心不在焉……

    想起,那日他問她:「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想我?」

    想起,那日他對她說:「要不要當我的女人?這樣如果我死了,你要傷心也名正言順一點?」

    眼皮突然跳得厲害,她隱隱覺得胸口發疼,然後眼眶便發了酸。

    他究竟要去哪裡?為什麼這麼久還不回來?就這麼一直想著,然後打破了今天第三個骨瓷杯,忙蹲下身去撿,碎磁片割到手,在她雪白的柔荑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她看著那流出的血發起愣來,有人沖過來幫忙收拾,看見她手上的血跡驚呼出聲。「ROSE,你受傷了!」

    她知道啊,可是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愣在原地,也不覺得痛,就只是一整個無助。這根本不像她,可是此刻她就只想當個任性的孩子,想等人來照顧她。

    腳上的高跟鞋滴到了她的血,一滴又一滴,如果他在,會把她抓起來臭駡一頓吧?然後會粗手粗腳的幫她處理傷口,邊包邊念可能還會瞪她幾眼……對吧?

    她突然掉下一滴眼淚,像下雨一樣滴滴答答地。

    一隻手突然橫過她眼前抓過她受傷的手,很快地用手帕將她的傷口密密纏住,然後按壓在特定的部位替她止血。

    她抬頭瞧去,意外的看見霍東齊那擔憂著的英俊臉龐。

    「霍大哥……」此時此刻看見他,她突然一整個放鬆下來,不再強忍傷心,像個愛撒嬌的女娃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很疼?」

    「嗯,疼。」她一說話,眼淚就一串一串地流。

    傷口並不深,她卻哭成這樣?

    霍東齊溫柔地看著她。「那麼疼,我帶你去看醫生?」

    她點頭,第一次不想逞強,他扶起她,她的腳卻一陣發軟猛地跌進他懷裡——

    「啊!」她驚呼出聲。

    霍東齊穩穩地接住了她,見狀,索性一把將她抱起。

    眾目睽睽之下,四周傳來細碎的私語聲,她不想聽,下意識地更加偎近霍東齊的胸膛,卻在下一秒鐘看見和霍東齊一起來餐廳用餐的納月容,那近乎恨透了她的眼神。

    她一愕,壓根兒沒想到嫂子也來了,下意識地想從霍東齊懷中跳下來。

    他卻像是識破了她的意圖,低聲在她耳邊道:「別亂動,會摔著的。」

    她不動了,可是很心虛,覺得自己像是搶了人家心愛玩具的壞小孩,就算拿到了玩具,也覺得一點兒都不好玩了。

    納月容狠狠地瞪視著那兩人的背影。

    那眼神,是憤恨交加的,她氣得隱隱發著抖,雙手緊緊攥著,指甲深深的刺進細嫩的掌心裡。

    「霍夫人,您還要用餐嗎?還是——」另一個領班傑米不怕死的還微笑上前問了一句。

    那自以為是的體貼意外地讓納月容更加覺得難堪,感覺全部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怎麼吃得下呢?你沒看見我先生的妹子都受傷了?我得跟著他們去一趟醫院才放心,請假的事就交給你了。」說完,她挺了挺胸膛,步伐依然優雅的款款走出餐廳。

    妹子?傑米聽得一愣。

    原來慕領班的哥哥來頭這麼大!

    乍然看見霍東齊,慕悠晚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因為想念他而偷偷去看他了,甚至,還常常忘記想起他。

    最近,她想的都是另一個男人,一直在擔心那一次見他是不是最後一次,然後就像一個笨蛋似的一直出錯……

    看了醫生上了藥,重新包紮一次傷口,這才開始覺得傷口很疼,動一次就讓她皺一次眉。

    「請幾天假吧,傷口不能碰水。」

    「我的工作不需要碰水,沒關係的。」

    「可也是笨手笨腳的,不怕被人嫌?」

    「誰敢嫌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霍東齊笑笑。「這幾天回家裡住吧!三餐有人做好飯,我也放心些。」

    慕悠晚想起納嫂子的眼神,搖了搖頭。「大哥是來「悅朵」吃飯的吧?卻被我誤了吃飯時間,嫂子她——」

    「知道誤了我的用餐時間,就陪我去吃頓好吃的。」他打斷她,笑笑地把車子轉了方向,上了山。

    「「悅朵」還不好嗎?」

    「你想陪我在那裡吃?」

    「當然不。」她是在那裡當班的,見一個得陪笑一個,能吃得下飯嗎?

    「那自然是要去別處了。」

    她點點頭,開了窗,想了很久,還是問:「我當人質那一天,你和原火所說的那個什麼組織……是幹些什麼事的?告訴我吧。」

    霍東齊的黑眸一沉。「為什麼想問?」

    「因為知道了,就想弄得更明白些。」她轉頭看向他。「不能說嗎?我一次當人質、一次被綁,都莫名其妙的……就算死也得死得明白些吧,我是這麼想的。」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就在半山腰上。

    霍東齊冷著一張臉,她第一次看見他私底下這麼對她。

    「不要隨便提起「死」這個字,悠晚,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愛護你自己,不要輕易把這樣的話掛在嘴邊,聽見了嗎?」

    他好凶。

    慕悠晚輕輕地點頭。「我只是打個比方——」

    「不准你打這個比方!」

    真的好凶……慕悠晚頭低了下去,不說話了。

    車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連哈口氣都要結凍了,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氣氛,她的霍大哥對她一向溫柔好脾性……是因為她提了「死」字,還是因為她問了有關X帝國的事?

    他是不想告訴她有關X帝國的事,才故意對她這麼凶的嗎?以為冷著一張臉就可以讓她打退堂鼓,他就是打這算盤的,是嗎?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X都在做些什麼事,像黑道那樣的嗎?殺人放火、擄人劫掠、搶標案?」慕悠晚抬眸正視他。「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脫離組織的?」

    霍東齊看著她,眼神若有所思。「你是在關心我還是在關心原火?如果是前者,我已經不屬於那裡了,你不必擔心。如果是後者……或許你可以先告訴我,你最近的失常是否跟他有關,你喜歡上原火了?」

    突來的問題讓她有點失措又心虛。

    「我沒有。」她下意識地回答。不想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承認,自己或許已經在某個不經意的交叉路口上偷偷注意了別的男人。

    她只是心動了,卻還沒變心。

    在還沒變心之前,她不想承認自己可能會變心——雖然這樣的執著,對於愛上一個已婚男人的她來說實在可笑。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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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霍東齊看著她慌亂的眼神,心,驀地抽疼了一下。

    他緊握住方向盤的手益發地緊了,一種強烈的失落感罩了過來,讓他像是被大石砸中一樣地往下沉,潑了一身一嘴的土,難受得話都說不出來。

    慌亂失措了半天,慕悠晚突然一個咬唇,抬起頭來看著他。「如果是的話,你是不是就會告訴我他在哪裡?」

    霍東齊望住她,久久不語。

    「霍大哥——」

    「你不能愛他。」他沉痛的開了口。「絕對不行!任何人都可以,就他不行!聽清楚了嗎?悠晚?」

    什麼跟什麼……這究竟算什麼?她為什麼不能愛原火?她不能愛他霍東齊,又不能愛原火,他是要她孤單一輩子當尼姑嗎?她瞪著他,覺得胸口有狂烈的火在燒。

    「你真的愛上他了?」霍東齊憂傷地凝視著她惱怒的容顏。

    她不語,還是瞪他。

    霍東齊不是很確定她此刻如此生氣是因為覺得被誤會了很委屈,還是因為他說她不能喜歡原火。第一次,他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一絲慌亂,或許該說,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此刻所判斷出來的結果。

    「你愛他,比愛我更多嗎?」他問得很輕很輕,怕是問重了,自己的心會承受不住。

    未料,慕悠晚乍聞此言,氣怒攻心,手一揚,朝霍東齊那張俊臉揮了過去,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巴掌——

    他沒躲,臉頰熱辣辣的。

    她瞪他,眼睛鼻子都紅了,手也麻了痛了,連帶讓她的心也在抽疼。

    「你憑什麼這麼問?就算我愛你更多又如何?你對我好又不愛我!占著我的心是為了什麼?男人的虛榮感?因為對方是原火,所以我不能愛?因為以前你的東西被搶去了,所以不能再失去我?那個東西是什麼?是你的帝國還是你的夏秋?你告訴我啊!叫我不要愛他,那你來愛我啊!」

    真是太過分了……

    「你真的愛上他了?」霍東齊皺起眉,像是沒聽見她說的,又問了一次。「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是不是錯漏了什麼?他以為她愛著自己那麼多年了,不會輕易被人所左右……看來他該死的太高估了自己!

    一開始就不該讓原火接近她的。

    一開始他因為不想打草驚蛇讓原火發現她與他的關係,也不想破壞慕悠晚原來的生活,所以沒想過做出任何行動,這是第一個錯誤。後來他不得不利用原火對她像夏秋這件事的情感,讓她當人質把納月容先救出來,這是第二個錯誤。這件事本該就此打住,卻發生了原火手下綁架她的事件,他以為她會恨原火、怕原火、討厭原火的,所以對原火後來一再出現在她面前依然沒有任何作為,這是第三個錯誤。

    他的確太高估她對他的愛,也太低估原火獵捕人心的魅力,或者更該說他太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這樣的感覺,非常的不好。

    若說那一日他對她失控之下的吻是要抹平她可能的傷心與害怕,還不如說,是他想要更加的借由某種形式來確定自己不會失去她……

    可他還是要失去她了嗎?

    不……她和原火不可以!

    「悠晚,原火說喜歡你了嗎?就算是,你也不該相信,你忘了?他之所以對你瘋狂全是因為夏秋——」

    「不要說了!」她搗住耳朵,不想再聽。

    他把她的雙手粗魯的拉下來,幾乎是沖著她吼。「你非聽不可!你們兩個人不能在一起!聽見沒有?他不愛你,他愛的人是夏秋,你也不愛他,你愛的人是我!你不可以忘記!」

    為什麼不可以忘記啊?為什麼不可以?

    她愛他愛得好痛苦呵,都要瘋了,為什麼他還要她不要忘記愛他?

    她突然覺得好恨他!好討厭他!好想遠遠地走開,不想再看見他!這是她九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

    她受不了了!

    慕悠晚氣惱地一把推開他,打開車門沖了下去,想也沒想地便往山下一直跑。

    身後有急追的腳步聲,她跑得更快了,可腳下的高跟鞋哪經得起這般劇烈的跑動,鞋跟「喀」地一聲斷了,她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往前撲跌在地上——

    一股強烈的劇痛從手臂上傳來,她有刹那間的暈眩。

    「悠晚!」霍東齊輕喝出聲,趕忙跑到她面前扶起她半坐起身子。「傷到哪裡了?」

    她痛得咬住牙不說話,整個人還沒從那股暈眩中回過神,還覺得全身發麻。

    霍東齊擔心的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發現她兩隻手的掌心被碎石刮傷了,手腕和短裙下的膝蓋也掛了彩。

    他脫下她腳上斷掉的高跟鞋,伸手輕按她的腳踝。「痛嗎?」

    她嘶了一口氣,卻別開臉。「你不要理我。」

    「悠晚!不要任性!」

    「我討厭你,真心的討厭你了……」是百分之百真心的,所以她非得大鬧一回才能泄了這火。

    她說,討厭他?真心的討厭他?

    霍東齊的心一窒,覺得呼吸都會痛了。

    「就不要理我了吧,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不、不對,以後我都不想再看見你了,等我哪天想見你,我會出現在你面前的,所以從現在開始,請你不要再理我了……」

    她都摔成這樣子了,他哪能不理她?

    霍東齊陡地抱起她往車子的方向走,她卻突然掙扎著要下來——

    「我的高跟鞋!」她大叫,發現她本來穿在腳上的鞋子被他給丟下,心裡莫名著了慌。

    「它已經壞了,我再買一雙給你!」他抱著她繼續往前走。「再不走就要下大雨了。」

    空氣中已彌漫著一股濕意。

    「我不要你買的,我就要剛剛那一雙!」她有點激動。那是原火唯一送她的東西,她不想在他生死不明的狀況之下把它弄丟了。這是她此刻唯一的念頭,卻沒想到說出這話之後所帶來的後果。

    「那雙也是我買的!」

    「它不是!」她對他吼。

    不是?霍東齊的心又是一窒,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但仍繼續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放我下來!」她見狀又開始使力踢腳。

    「乖乖地,我等會兒就去幫你取鞋。」

    「……」她不說話了,感覺到這男人身上緊繃著怒氣。

    真的開始下雨了,豆大的雨,從一滴、兩滴陡地變成傾盆,唰地一聲從天而降,氣勢驚人。

    霍東齊把她抱到車子上坐好之後,又沿路走回去,滂沱大雨打在他高大的背影上越走越遠,讓她眯起眼也看不清。

    天大地大雨大,她坐在車子裡等了好久,突然覺得在這世上就只剩她一個人了,她突然好害怕,有一股衝動想沖下車去找他,手才想握上門把,再一次的劇痛傳來讓她痛得叫出聲。

    她伸手去摸右手,發現右手臂痛得不象話,連動一下都會撕心扯肺的疼……

    她咬住下唇忍住痛,在一片雨幕中,看見霍東齊拎著鞋朝這裡走來,全身濕透。

    這一刻她突然好想哭,眼淚倏地浮上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為了一個旁人傷了霍大哥的心,讓霍大哥冒著雨走在山路上為她尋找另一個男人送她的鞋……

    慕悠晚突然恨透了自己,討厭死了自己。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霍東齊打開後車門,把鞋子扔在後座的腳踏墊上,然後回到駕駛座上開車。

    她憂傷的眸子在他冷漠的俊臉上遊移著,雙唇動了動,竟是發不出一語。

    她傷了他的心,她知道。

    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她太生氣了才會這樣。

    他真的不再理她了,回程的車子裡,只聽得見音樂聲和外頭的雨聲。

    整座山有如一片迷霧。

    她的心亦如是。

    痛得再次打起冷顫,霍東齊以為她冷,側過身把手探向後座的毛毯拿來遞給她。「披上!」

    慕悠晚的淚水一下沖上眼眶,再也忍不住。

    明明被雨打濕的人是他呵,難道他現在不冷嗎?就這樣只想著她?

    眼淚掉了下來,她忙側過臉去望向窗外。

    她沒想到的是,她那落淚的容顏正映在車窗的玻璃上,同時,也映在了霍東齊的心底。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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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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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1:57 |只看該作者
第4章(1)

    這一回,他們終究還是沒有吃上一頓好飯,因為她這一摔竟拐了腳,還弄傷了一隻手臂,當晚便住進了醫院。

    慕悠晚覺得這幾天可能是她這輩子最狼狽不堪的時候。

    可是情況莫名的詭異,她住的病房比一般飯店套房還高級不說,還配有一名專業護士和專屬廚師,全天候照顧她的病況及飲食,這樣還不打緊,好笑的是現在正坐在她面前的這位,替她體貼吹粥的男人——長髮披肩、俊美不已的國際巨星洛桑。

    因為這位巨星的到來,病房外頭四周的保安突然增加了十幾名人力,整整一層樓都快變成她家的,未經同意可能連一隻螞蟻都爬不進來。

    「啊——嘴巴張開。」洛桑把吹好的粥送到她的唇邊。

    慕悠晚沒好氣的看著他,伸出沒斷掉的那只手要去接他的湯匙。「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你手斷了。」

    「我手沒斷,只是有點挫傷加拉傷——」

    「不管是斷掉還是拉傷挫傷,反正你現在的右手就是要休息。啊——」洛桑再次把粥湊上她的唇,這回湊得更近些,讓她不得不把那口粥給吞下去。

    這粥,比六星級餐廳的飯菜還要可口。

    「好吃嗎?」洛桑笑咪咪地看著她。

    「嗯。」她點點頭。「好厲害的大廚。」

    「那當然,他可是我家的大廚。」洛桑有些得意洋洋的,又送了一口粥到她因驚詫而微張的嘴裡。「看我對你有多好,要不要決定來愛慕我一下?」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跑來醫院看我,還把大廚也借給我?我想我們兩個的交情不到這樣的程度吧?洛桑先生,我對當你緋聞女友什麼的,可是半點興趣都沒,你不要害我……」粥又送進了她嘴裡,讓她一時無法繼續說話。

    「你這女人還真難討好。」

    「你不需要討好我。」

    「我也是不得已。」

    慕悠晚挑起眉,疑惑著。「為什麼不得已?」

    關於為什麼不得已這一點,他可不能告訴她呵。

    洛桑半眯著魅眼瞧著她,笑了笑。「因為希望你可以多喜歡我一點兒啊,就算擁有一堆人的迷戀,少了你這份,總覺得就是欠缺了一點兒什麼。」

    有病嗎?自戀的病?還是自大的病?

    「來,再多吃點兒。」他笑著頻頻喂她。直到一碗見底。他把碗交給一旁候著總是癡癡望著他的護士。「謝謝你,可以麻煩你到外頭叫我的大廚再弄一碗過來嗎?美麗的護士小姐。」

    「當然……可以,沒問題……我這就去。」護士看到巨星臉紅紅的,差沒把碗給摔了,不好意思地趕緊轉身離開。

    「你這樣到處放電,就不怕遭天譴?」慕悠晚好笑的睨著他。

    「怕啊!不過我一出生長成這樣就已經很遭天譴了,也不差這一樁小事。」

    哈。這男人存心是來她病床前講笑話的吧?

    不過她倒真笑了,這一笑,像是把心中的鬱結都給打開了,心情好了點。

    「你到底為什麼會來這裡?」這會兒,她問得認真,不容他再用嘻皮笑臉的方式給帶過。

    洛桑挑了挑眉,噙笑不語。

    「你……該不會也認識霍大哥吧?」她定定的望著他。

    否則,他如何在第一時間就來到這裡?她不相信霍大哥會把她住院的地點透露給不相關的外人知道……

    洛桑的目光閃爍,存心要讓她更懷疑他似的,眼中表達的是一回事,可是嘴巴說的又是另一回事。

    「這問題你一見到我時就問過了。」洛桑笑笑。「霍大哥?誰?聽你這麼說,你這次受傷是跟這個霍大哥有關嘍?看來我應該真的要認識他一下才對,他人在哪兒?」

    他不認識霍東齊?慕悠晚閉了嘴。

    如果他不認識霍大哥,她也沒打算讓他認識他,她不想替霍大哥招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霍大哥越來越可說是公眾人物,再加上那什麼帝國的組織……霍大哥身上好像全是秘密。

    「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間醫院?」

    「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很難嗎?」洛桑理所當然地道。「你可是住在醫院裡,又不是住在非洲。」

    說得有道理,可是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只是她一時之間想不出究竟是哪個環節不對勁。

    「怪了,我來探病很讓你驚喜嗎?」

    「該說是驚嚇。」

    「我只是關心你。你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聽說你住院的消息就忍不住來關心一下,你該感動得流眼淚才對。」

    她是很感動啊,可感動之餘還是覺得這個男人出現在這裡真的很不尋常,雖然她跟他認識很多年了,可是也只有幫他訂位及處理點餐之類的事,他可是國際巨星耶,有那麼閑可以坐在這裡喂她吃粥、跟她說笑嗎?

    真的很詭異……

    「你這樣的陣仗跑來這裡,我會上報的。」怎麼總覺得他是故意的?有陷害她的嫌疑。

    「我不會讓你在報紙上曝光的,放心。」除了某些有心人會知道外——洛桑笑笑的在心中補了一句。

    她對他的說法很懷疑,可是再懷疑,這個男人最近還是天天來探病,天天喂她吃粥又天天講笑話給她聽。

    可她總是心不在焉,目光常常飄到門邊。

    洛桑笑著,目光也跟著她轉到門邊。「你在等人?」

    「沒有。」她把目光轉回來,回到洛桑臉上。

    「是在等你的霍大哥吧?看來他害你摔斷手腳心裡很過意不去,才會不敢親自來看你一眼,你既然那麼想他,要不要找人去跟他傳個話,就說你已經不怪他了,讓他帶束花過來謝罪?」

    這個男人……連瞎掰都可以掰得那麼邏輯通順又劇情合理,果真是能唱、能演的國際巨星,思想模式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是我自己跌傷的,跟他無關。」她忍不住幫霍東齊說話。

    「喔,那他為什麼不來看你?」

    「他忙。」

    「有我忙?」

    她斜了他一眼。「看來是的。」

    洛桑大笑,伸手想捏她的臉,她卻躲開——

    他不介意,也不掛懷,道:「為了你,我天大的事都可以排開,信嗎?」

    「不信。」

    「不信?那你選一天我在開演唱會時摔斷手腳,看我會不會馬上丟下我的粉絲,立馬飛奔過來你身邊,如何?」

    神經病!她覺得。

    「我再也不想摔斷手腳了好嗎?」她絲毫不領情。「還有,不對,我的手沒斷,只是傷著了——」

    「好,我只是要告訴你,要如何判斷這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是誰……懂嗎?你總有一天會需要的,而且很快……我猜。」

    他是神嗎?還是她肚子裡的蟲?

    慕悠晚很是狼狽的別開眼,把被子往臉上一遮,杜絕了這個男人笑得閃閃動人的視線。

    終於,洛桑轉身走了,不再拿他那雙像是神一樣的眼神兜著她轉。

    到了晚上,護士小姐通知她,她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了,霍先生會派人過來接她。

    所以,他不來?

    他是在生她的氣,還是真的打算以後不再理她?

    她其實可以不必在醫院住那麼久,她的腳傷早就好了,手臂也只要定時回來換藥就好,可是霍東齊不讓她出院,足足讓她在醫院待了半個月,她也足足胖了兩公斤。

    這段時間,霍東齊一次都沒來看過她,她也沒開口問過他一句,兩人的關係像是比她跟洛桑還不如。

    「我討厭你,真心的討厭你了!」

    「就不要理我了吧,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不、不對,以後我都不想再看見你了,等我哪天想見你,我會出現在你面前的,所以從現在開始,請你不要再理我了……」

    她想起那一天她對霍東齊說的話。

    她想,那一天的她是瘋了……

    是因為太委屈太無助又太難過,才這樣歇斯底里的對他吼叫……

    只是,她的心是想著他的,想到那一天她是如何傷了他的心,她的心也會跟著痛。

    她不是真心的!絕對不是真心想傷害他的!可是她或許是真的有點討厭他了,不喜歡他那想把她的心牢牢拴在身上,卻又不能放下一切真心擁抱她的自私……

    如果,他說愛她,一切都會不同吧?

    她其實還是愛著他的,比喜歡那個原火還要多……絕對是如此。

    可他不愛她……他不能屬於她……

    他已是其他女人的老公,每到夜裡,他擁在懷中的是另一個女人……

    這是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不想再如此愛著他了……也是事實。

    這段日子的每日每夜,她也惦記著原火。

    他來找過她嗎?他知道她受傷住院了嗎?還是他根本就不在紐約了?永永遠遠地離開,在她再也找不著、見不著的地方?

    與其說她在想念他,不如說她對他的擔憂比想念多更多。

    擔憂掛念是不是也是一種愛?

    她不知道。

    可她知道她絕對在意他的死活,想再看看他,親眼確定他平安無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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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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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2:26 |只看該作者
第4章(2)

    霍東齊比她早一步見到原火。

    他到機場堵人,機場裡人來人往,頭戴鴨舌帽的原火看見他,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你的消息倒靈通。」他到中東一個多月了,能掌握到他今日出沒在紐約機場的行蹤,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

    霍東齊冷冷一笑。「這不是你早該知道的事嗎?關於落雪的能力。」

    原火輕哼了一聲,提到那位背棄帝國只跟著眼前這位主子的男人不是很喜歡,身為X的首領,他竟到現在都還不知落雪是何方神聖,說出去可能真要被人笑死……所以他更不喜歡提到那個人。

    「找我幹什麼?你決定要接掌X帝國了嗎?」他隨口問一句,卻有點心不在焉,一雙黑眸四處掃,像是在等人還是找人。

    「是啊。」

    嗄?原火被他這句話驚嚇到,頭馬上轉過來眯眸瞧著他。

    「真的?」他不是專程來機場耍他的吧?

    「怎麼?捨不得?」霍東齊挑高了眉。「原來你之前都是在作戲給大家看的嗎?那我收回——」

    「誰准你收回了?」原火叱道,率先往前走。「找個地方聊聊吧,站在這裡招人眼,我們是大帥哥,知道吧?被人看久了終會惹是非的——你不會一個人來吧?」

    「是一個人。」

    「真是瘋子!就不怕我幹掉你?」竟敢單槍匹馬來見他這個連是不是敵人都分不清的人。

    「那也得你打得過我才行。」霍東齊笑著。「才剛出海關,難道身上還能有槍不成?」

    沒有槍,徒手搏擊,誰勝誰負還很難說。

    原火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想幹一架?」

    「有何不可?」

    「你很少皮癢的……還是你轉了性子?」一向皮在癢的人是他,小時候每次都要纏著夜焰跟他打。

    霍東齊淡笑著,突然往他左後方瞧去,斂了眼。「你被人跟蹤了?」

    咦,被發現啦?

    原火點點頭,佯裝不經意的眯眼,左顧右盼著。「嗯,我得除掉他。你看見那人的模樣了?高矮胖瘦?」

    「一七五左右,瘦的。」

    原火點點頭,問道:「是不是有一頭黑色鬈髮,皮膚偏黃、東方人,年紀約二十七、八的男人?」

    霍東齊讚賞的看他一眼。「你早就注意到了?」

    「我注意到好幾個人,不是非常確定,這回終於被我逮住了,你出現得倒是時候,不過可能連累到你。」

    霍東齊抿唇。「這是遲早的事,從你剛開始接觸我的那一刻開始,它就註定會發生了。」

    原火嗤笑一聲。「你可以掉頭走開就沒你的事。」

    霍東齊卻拿了一個公事包遞給他——

    「什麼?」原火手一提,感覺內容物很是沒分量。

    「炸彈。」

    原火笑得超開心。「是嗎?正好可以拿來用呢。」

    霍東齊端正起面容,道:「是落雪送的禮物,最先進的小型貼身手槍,還兼具高畫素攝影對焦功能。」

    原火一愕,接過。「他改行賣軍火啊?」

    「他賣什麼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一點,就是不要得罪那小子,否則可能會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你這是在警告我?」

    「對,聽說你最近在查慕悠晚?」

    原火看向他,斂了笑,不語。

    看來是查到落雪頭上去了,否則他單獨要流蘇做的事,怎麼可能會被人知曉?

    「你不必再調查她了。」

    「為什麼?」

    「因為她將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了。」霍東齊冷言道。「快點解決你自己的事,我會再找你。」

    他要走,原火倏地伸手拉住他——

    「你什麼意思?她出了什麼事嗎?」

    「如果要她不出事,你就離她遠一點。」霍東齊輕拍掉他的手,優雅的走開。

    為了不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可以做的他都會做……

    就算她恐怕一輩子都要恨著他,他也認了。

    機場的另一角,兩名身穿白襯衫、手提公事包的男人正在低聲私語——

    「看見了嗎?和原火接頭的那位?」

    「嗯。」

    「跟上去,查清楚他的底細,他看起來很像是老大說過的那個人……有機會就把他的照片傳給老大,聽清楚了嗎?」

    「知道了。」話畢,其中一人快步跟上了霍東齊。

    華流蘇皺眉瞪著網路上的機密訊號,那是屬於一個消失已久的組織V,使用的網路語言是極特別的,她花了整整二十個小時不眠不休才破解,得到的消息卻讓她所有的瞌睡蟲都跑光了。

    然後,新的網路語言又跑了出來,在螢幕上跳動著,像是在挑釁她的慢半拍。

    她需要再花二十個小時來解這個機密檔嗎?當然不!在她花了二十個小時破解那些網路語言的同時,也讓她可以輕易的讀取接下來的任何機密文字,所以,此時此刻,她瞪著上頭的那行字,眼皮在狂跳。

    她開始狂打原火的手機,可是手機一直沒人接聽,不,應該說他關機了。

    她轉而打給夜焰,雖然這樣的舉動非常不明智,可是現在她沒法子考慮這許多,但沒想到對方也不接電話。

    最後,她只能打給那個人——

    「我現在沒空跟你玩。」對方接起電話說了這麼一句便掛了。

    她再打,對方竟也學人家關機。

    是怎樣?全世界都決定在此時此刻不理她嗎?

    該死的!就不要讓她哪一天遇見他,她一定會把他好好修理一頓,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

    「小孟——」她抓起包包沖了出去,邊跑邊叫。

    「我在這兒!」小孟從另一間房裡沖出來。

    「把可以調動的人都給我調到機場外一公里處的那家鄉村酒館,快!否則你家BOSS就要出事了!」

    「是,要帶槍嗎?」

    「廢話,動作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說完,她第一個沖出門,把車開上路,一路將油門踩到底。

    她真的快瘋了!

    如果後援來不及怎麼辦?

    這都是她的錯……她自以為原火到紐約的消息天衣無縫……沒想到,對方竟然為了堵人,在機場整整埋伏了半個多月……

    是她的失誤,是她的錯,如果她再警覺一點,就該早一步發現那些人虎視眈眈的存在……

    她狠狠敲了一記方向盤,喇叭震天價響。

    剛剛在追蹤原火時,她發現夜焰也在,這兩個人突然在同一時間湊在一起做什麼?找死嗎?

    車子開得飛快,她不要命似的往前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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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8-3-13 00:12:33 |只看該作者
第5章(1)

    這家鄉村酒館裡播放的是美國人最愛的鄉村爵士樂,搭配著原木粗獷的鄉野風佈置,一角堆疊了啤酒橡木桶,門前停著幾匹馬,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廣大草原,帶著一股濃濃的牛仔風味。

    店內唯一的兩個東方男子就坐在落地窗旁的位子上,看起來很悠哉,沒人看得出其中一人剛剛差一點就遭了暗算。

    「解決了?」

    「嗯。」

    「看起來很狼狽。」

    「是啊,突然來了六、七個……我毫髮無傷已經很了不起了。」原火大口的喝著啤酒,渴啊,當真是渴!

    不知喝了幾大杯,霍東齊也陪著喝,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口大口的狂飲。

    「說吧,你的條件?」原火眯起雙眸,笑笑的望住他。

    「不要和慕悠晚在一起。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喜歡她,不管她是不是有可能哪一天突然愛上你、想跟你在一起,你都不可以跟她在一起,你要拒絕她,不可以讓她愛上你,你也不可以真的愛上她。」

    這是什麼鬼條件?

    原火瞪著他,不再笑了。

    霍東齊輕笑著扯唇。「你不吃虧吧?她喜歡的人是我,你應該知道,只是我沒法子擁有她,所以她才會移情到你身上……就算如此,她愛的人還是我,不是嗎?所以,你答應我這個條件,一點也不吃虧。」

    是啊,看起來是如此,那又為何能成為談判的籌碼呢?原火又灌了一大口啤酒下肚,狠狠地瞪著他。

    「你什麼意思?占著茅坑不拉屎,又不讓人去拉?」聽了真讓人惱火得很,原火有股衝動想揍人。

    「我答應過要守護她一輩子。」霍東齊溫溫地說著,看著原火的眼神波瀾不興,卻容不得人產生一絲一毫的懷疑。

    「你——」原火咬牙。「那你幹什麼當初不娶她?」

    「因為X。」

    「什麼?這關X什麼事?你早就離開X了,不是嗎?」

    「我父親答應我離開X的條件就是要娶納月容,進入美國政治圈佔一席之地,你在內我在外的守護好X,是他臨終前的願望。」

    臨終前?

    「你們見過面了?瞞著所有人偷偷見過面了?」原火詫異不已。究竟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對。」

    「你為什麼要答應?」原火問出口後便恍然想到。「是因為悠晚?他以悠晚逼迫你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是嗎?」

    霍東齊抿唇不語。

    原火惱了。「可他已經死了!他——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

    X組織裡有幾個特別深受信任的人,專門執行首領交付的秘密任務,到死都不會違背,那些人發過毒誓,若違背命令、沒有執行任務,暗中監視他們執行任務的某個人就會處死他們及他們的親人。

    「是這樣沒錯。如果我沒找出背後的殺手,我就不能脫離現在的一切,這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被引爆,所以我暫時需要現在的身分,包括和納月容的婚姻關係。」

    原火皺眉。「既然如此,你為何要阻止我和慕悠晚在一起?你跟她在一起反而會害了她,不是嗎?」

    霍東齊沉了眼,冷道:「跟你在一起她也不會比較安全。」

    原火大悶,本想反駁幾句,轉眼卻想起夏秋的死,這讓他悶得只能把酒往嘴裡灌。

    「我會把背後那個人找到的……快了,相信我。」

    「你花了五年的時間都沒找到,怎麼可能快了?」

    「因為你出現了。」

    「幹我屁事?」

    霍東齊一笑。「我相信父親除了防範我,一定也會防範你,就算他已經把X交給你,但也會怕你哪一天突然對我動手,所以應該也在你身旁安插了一個可以隨時取你性命而不被你懷疑的人……找出那個人,也許就對了。」

    原火的心陡地一跳。「你是說……那個可能要殺我的人,也可能是要殺悠晚的人?因為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守護X?」

    「也許是同一人,也許不是,但鐵定可以從這個人找出另一個人。」霍東齊深信這一點。

    原火瞪著他。「你早知道了,為何現在才想做這件事?」

    「因為我單方面的在我這頭找人,卻始終毫無頭緒,而你的出現讓現狀變亂了。你和慕悠晚的交集讓我不得不面對你,也因為知道你喜歡她,我才能透露這一切,因為我要百分之百確定你不會傷害她,也因為你不願傷害她,所以會願意幫我……總之,就是時機對了。」

    總之,就是他夜焰心思縝密,非到緊要關頭,非到百分之百確定萬無一失,恐怕打死他,他都不會開這個口。

    「那個人……不一定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原火突然道,心上淡淡地掠過某個人的身影。

    霍東齊蹙起眉。「你知道那個躲在暗處,可能隨時會要你性命的人是誰?」

    「也只是猜測罷了,不到最後一秒鐘,誰會知道呢?」原火自嘲地挑挑眉,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繞下去。

    正舉起大大的啤酒杯仰頭要灌酒,突然有一道略微刺目的亮光在杯身上閃過,身旁的霍東齊突然驚覺到什麼——

    「小心!」霍東齊大叫一聲的瞬間,已伸手將原火一把推開。

    轉眼間,數十發子彈從四面八方而來——

    原火在被推倒在地的頃刻間往旁滾了兩圈瞬間伏地,掏出了落雪先前送的手槍反手射擊回去——

    瞬間,現場火光四射,煙霧彌漫,混雜著塵土。

    而在此時,他竟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他們這頭沖了過來——

    怎麼是她?

    一個分神,原火沒注意到正後方有人接近他,待發現時他已經驚險地跟對方近身搏擊起來,可就在此時,一件讓他又驚又惱的事發生了,數顆子彈竟同時對準手無寸鐵的霍東齊迎面射去——

    「小心!」原火陡地大喝一聲。

    在無暇分身護住霍東齊之際,原火氣得死命朝對方的死處打,聽到子彈在他耳畔飛過的聲音,他邊打邊回頭看向霍東齊,霍東齊身上一把槍都沒有,只能死命的躲開那像雨花般飛來的子彈,就在此時,一個人影不顧一切的朝他撲了過去——

    「砰」一聲——

    子彈射進了一個軟綿綿又單薄不已的身軀……

    「流蘇!」原火大叫一聲,看見她肩背上汩汩流出的鮮血,接著,他轉身連開數槍,將剛剛開槍的人一一斃命。

    流蘇?這是她的名字嗎?

    霍東齊緊緊抱住這個方才不顧一切撲到他身上救他一命的女子,他的手沾染上她的血,他看到她痛得緊皺著眉,冷汗直流。

    「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霍東齊抱起她往外狂奔,此時也顧不得外頭依然是槍林彈雨,打算一逮到空隙便要將她帶離這裡。

    華流蘇抓著他的手臂,睜眼瞧他。「你……沒受傷吧?」

    「我沒受傷,是你該死的為我受傷了!」霍東齊冷冷地低語,半點兒沒有因這個女人救了自己而感到一絲開心,一張俊顏益發地冷凝淡漠。

    華流蘇卻笑了。「你沒事就好……」

    「你也不准有事!」

    聞言,她又笑,但才不過一會兒,痛得昏沉沉的她卻偎近他懷中,動也不動了。

    該死的!

    霍東齊在心裡低吼,抱著她飛奔出去的身影益發地快如閃電。

    子彈依舊亂飛,店內傳出一串接一串混亂的尖叫聲,眾人抱頭竄逃,還有嬰兒哇哇叫的哭聲,所有人都飛也似的往外逃——

    現場一片混亂。

    原火快步奔到他們身前護住他們,見到華流蘇看似奄奄一息,更是怒火中燒。「她是X的人!你定要保她無虞!」

    「知道了!」就算她不是X的人,他也會護著她完好。

    「快走!」原火說完話的同時,一顆子彈在瞬間擦過他的手臂,他吃痛的低吼一聲——

    「BOSS!我們來了!」熟悉的嗓音在後頭大喊著。

    是小孟?

    原火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X的救援部隊已到,訓練有素,人手眾多,酒館現場的戰況就在一刹那間逆轉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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