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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都市言情] 宋雨桐 -【帝國的新娘•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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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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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2:47 |顯示全部樓層
第5章(2)

    華流蘇還沒醒來。

    病房外,後來才趕到的原火愣愣地看著霍東齊。

    「你剛剛說什麼,她懷孕了?」

    「對。」霍東齊凝著眉。「醫生說已經快八周了,她失血過多,孩子是暫時保住了,可是要好好休養一陣子。」

    「這個瘋女人!都懷孕了還這麼不要命,竟然還飛撲去救你……」原火說著,又氣又惱。「就是聰明過了頭,腦袋瓜裡不知在想什麼!」

    「她為什麼像豁出命似地撲過來救我?」這件事霍東齊一直百思不解。「我並不認識她。」

    可她認識你啊!原火在心裡OS。這丫頭是X帝國最厲害的網路高手,也許比不上落雪,但也只是也許,沒真正較量過,誰知道呢?

    可認識歸認識,這丫頭真的沒必要為了救這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他當真是越想越生氣。

    「天知道!」真嘔呵!要救也該先救他啊,自己的人跑去救別人家的主子,叫他面子往哪兒擺啊?

    「她就是X裡代替落雪角色的那位吧?」

    嘖,就說這男人沒去當神太可惜了。

    原火挑著眉。「對,她是。所以我現在要麻煩你家落雪一件事。」

    「你說。」

    「幫我查出這丫頭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原火惱著呢。「都沒聽說這丫頭交過男朋友,怎麼就突然有了孩子?」

    「你可以自己問她。」

    「我問了她也不會說,那丫頭脾氣可倔呢,不是個好相與的,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可那嘴比什麼都還毒。」

    霍東齊淡笑。「可你還是很關心她。」

    「我當然關心,沒有她,X就毀了一半,就像你失去落雪一樣。」

    「可你卻讓她攤在陽光下?」

    「當然沒有,她的身分在X中只有我和小孟知道,大家都當她只是每天糾纏我的小丫頭,她進來X時還未滿二十歲,甜甜的笑是她的招牌,看起來就一副天真無害的模樣……」原火邊說邊從房門縫中看進去,擔憂的皺眉。「她會醒來吧?她好像睡太久了。」

    「懷孕的女人總是會貪睡些。」霍東齊也看了病房內的女人一眼,回頭見到原火見鬼似的看著他,他才輕咳了一聲。「這是醫生說的。」

    原火笑笑,沒說什麼。

    「你的傷沒事吧?」霍東齊轉而關心他。

    「小傷。」原火揮揮手臂,笑著,眼底卻帶著一股陰寒之氣。「就是嚇著了紐約市民,現在所有電視臺都在轉播下午的槍戰,警方也介入調查了,累得我得躲一陣子充當一下善良老百姓,煩。」

    「放心,我會解決這件事。」霍東齊又看了病房內的女人一眼,才道:「她就麻煩你了,我有空會再來看她。」

    說完,霍東齊轉身離去。

    「喂,關於你之前提的那件事——」

    霍東齊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過身。

    「我們公平競爭吧,如果她愛上我,我就要她,如果她始終沒愛上我,我就放手……」

    終究是,要彼此傷害到盡頭才行是吧?

    霍東齊不語,邁開步伐離去。

    新聞快報——

    光天化日之下,紐約近郊一家鄉村酒館疑似幫派械鬥,流彈四射,數人受傷,多人死亡,警方正全力介入調查中……

    下班回到家,慕悠晚打開電視,每一台都播放同樣的頭條新聞,新聞中有很多血腥畫面都是事發後的傷者照片,店家所提供的錄影帶則是事發前及事發當時坐在落地窗前的客人被子彈攻擊的畫面——

    畫面被連續定格播放了好幾次,讓本來不是很仔細看電視的慕悠晚也注意到了畫面中那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因為其中一個坐在窗邊的男人,正好面對店家櫃檯的方向,雖然臉部看得不是非常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得出那相似的輪廓及高大的身形。

    還有,當子彈破窗而入時的那一刹那間,對方靈活的身手及掏槍回擊的一連串動作,都讓她不得不將那人和某個混組織的人聯想在一起……

    拿著遙控器的手在抖,她不自主地轉換著各台頻道,追蹤有關這則新聞的報導,希望可以看見更有力的證據證明電視畫面裡的那個人不是原火,可是大部分的畫面都是相同的,她根本找不到蛛絲馬跡……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安靜的待在這裡!

    前陣子原火在餐廳訂位時雖然有留下手機號碼,可是這陣子她打過不下十次,手機永遠在關機中,好像那支手機只是專門用來訂位而已,根本沒有在使用似的!所以她根本找不到他!

    當他一直出現在眼前時,她從沒想過要打電話找他,當他消失了一陣子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思念,要找人卻有如大海撈針……

    她一點他的訊息也沒有,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必問霍大哥,如果不問他,也就不會有接下來亂七八糟的事……

    可就算如此,在這個時間點上,她也只能打電話問霍東齊,偏偏霍東齊的手機也沒人接聽,她只好碰碰運氣,再次試撥那個近日來打了十幾通卻無法接通的電話號碼,沒想到,手機竟然接通了——

    「喂——」接電話的是一個粗聲粗氣的男人。

    那頭的聲音很吵雜,好像有人在飆髒話,也有人在呻吟。

    「喂,你他媽的打電話來就給我講話!你誰啊?」

    被對方這一吼,慕悠晚這才開了口。「我找原火。」

    「找原……你誰?」

    「慕悠晚。」

    「啊,是慕小姐,我是小孟,上次綁架你的那位。」說完,只聽他在那頭對旁人噓了半天,叫那堆人安靜,這才又接話。「不好意思,現在這裡很忙,很多人受了傷,那個——」

    慕悠晚皺眉,直接問重點。「原火呢?他現在在哪裡?我馬上要見到他!」

    「馬上?BOSS現在在XX醫院,恐怕沒法子過去見你——喂,慕小姐?慕小姐?」小孟在那頭鬼叫半天,已經沒有回應。

    因為慕悠晚心急如焚,抓了錢包便沖了出去——

    慕悠晚本來以為到醫院找個病人很容易,沒想到她到櫃檯詢問的結果,竟是沒這個人。或許,他用的不是本名?還是他平常使用的不是本名?

    「那請問……有沒有今天下午受傷送來急救的病患?」

    「小姐,現在是半夜,禁止訪客。」

    「我知道,可是我很急……我必須確定他沒事,請你幫我查一下好嗎?就算不能會客,至少讓我瞭解一下他目前的狀況、住在幾號病房,我可以明天再過來看他,拜託你,小姐。」

    櫃檯小姐看她一眼,見她一臉擔憂的神情,終於還是打開檔案夾幫她尋找今天下午送進來的病人。

    「受什麼傷知道嗎?」

    「應該是……槍傷。」

    小姐皺眉,低頭瞄了一眼檔案——

    「男的女的?」櫃檯小姐不確定的又向她問了一次。

    「男的。」

    「你該不會是要找鄉村酒館裡被流彈傷到的傷患吧?」

    嗄?「是,我是要找——」

    「他們大部分都在另一間XX醫院喔,我們這裡只有送來一位女性傷者,應該沒有你要找的那位叫原火的先生。」

    咦?一名從另外一棟樓過來辦事的VIP病房護士看了站在櫃檯前的慕悠晚一眼,陡問:「你找原先生?」

    慕悠晚望向她,趕緊點頭。「是,我找一個叫原火的男人,身高一八五以上,有一頭黑色的鬈髮,年齡應該二十八、九歲左右,也許更老,我不是很確定——」

    護士突然笑了。「應該是原先生沒錯。」

    櫃檯小姐看著這位護士。「你說的,該不會是那位說話幽默風趣、又對自己懷孕的未婚妻溫柔體貼的男士吧?」

    「是他沒錯。」護士笑著對櫃檯小姐眨眨眼,又轉頭跟慕悠晚說︰「你都不知道,我們幾個進出過那間VIP室的護士多羡慕那位華小姐,有這麼一個又帥又高大、又體貼又愛笑的未婚夫。」

    「嘖,誰不羡慕?」櫃檯小姐勾勾唇角。「我更羡慕他未婚妻肚子裡的寶寶,哇,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是男的,一定是個英俊可愛又迷人的小夥子,每天可以被他爹地抱在懷裡,真的好幸福哦……」

    她們究竟在說什麼?慕悠晚連退數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

    「你們是不是弄錯人了?也許,我要找的人不是你們口中說的那一位……」

    VIP病房護士看了慕悠晚一眼,隨即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眼看左右沒人,便把偷拍的照片給她看。「是這位嗎?你確定一下?」

    慕悠晚一震,瞪著手機上頭的照片,身子顫了顫。

    「是這位原先生嗎?」護士見狀,不是很確定的問。「如果是,你可別跟原先生說我偷拍他的照片啊,我是純欣賞用的……我是有老公、兒子的人了,你不要胡思亂想喔。」

    她能胡思亂想嗎?

    她連胡思亂想的資格都沒有!

    慕悠晚想笑,可笑不出來,眼眶直發熱,感受到心如刀割的滋味,卻又要表現出鎮定的模樣。

    「不,我想……我要找的人不是他。」

    「不是嗎?這年頭姓原的東方人很少的……」

    「真的不是他。」她對護士小姐笑。「謝謝你,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說完,慕悠晚轉身就走。

    「小姐,你要不要明天再找人,現在大半夜的——」護士好心的想跟她說幾句話,但慕悠晚腳程奇快,轉眼就不見人影了。

    櫃檯小姐嘲笑她。「你倒是很熱心,幸好人家找的不是那位先生,否則你偷拍人家的照片,還當真以為可以沒事?傻瓜。」

    「怎麼可能不是呢?我看分明是要找那位原火先生的啊,這裡叫原火的東方人恐怕也沒幾位,你看她那眼神……都快哭了……是因為不知道對方有未婚妻嗎?」護士在喃喃自語。

    未料,這幾句對話剛好被下樓打算出去買點東西的男人給聽見了——

    「你剛剛說,誰找我?」問話的嗓音,帶著些微的緊張與壓抑。

    護士驀地轉過身來,看見本尊,嚇得差點把手上的手機給摔下去——

    「原先生……你怎麼來了?呃,我的意思是,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到這棟樓來?需要什麼嗎?我馬上幫你處理!」

    「沒什麼,我只是想來問點事,順便出去吃個宵夜……回答我的問題,剛剛有人在找我嗎?她在哪兒?往哪個方向走了?」

    「她往那兒沖出去了,走得好快……」護士伸手指向大門。「我們還稱讚原先生是個體貼溫柔的好男人呢,對未婚妻如此照顧,她卻突然說她找的人不是你,就走了……」

    原火沒聽她說完,轉身像風似的跑了出去。

    竟比剛剛那女人的腳程不知快上幾倍……

    「現在是什麼狀況?」護士納悶地看著追出去的原火。「他不是華小姐的未婚夫嗎?」

    櫃檯小姐也皺起眉。「該不會是小三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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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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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3:02 |顯示全部樓層
第6章(1)

    原火追了出去,在醫院四周找了一圈,終於在醫院大樓的轉角處找到了一個神似慕悠晚的女人。

    蹲在角落裡的女人倚著牆角在哭,低低的哭泣聲在大半夜的紐約街頭算是清晰可聞。

    「慕悠晚?」他輕叫了一聲。

    角落裡的女人聞聲一震,詫異的抬起頭,連淚水都還來不及拭去,就對上那許久未見的一雙熾熱黑眸。

    這聲輕喚,溫柔得快滴出水來。

    如果,在還不知道他又有什麼鬼未婚妻的狀況之前聽到他這聲呼喚,她可能早迫不及待的沖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她想他!擔心他!害怕再也看不見他!但卻沒想到竟會聽見他有未婚妻、未婚妻還有了身孕這樣的消息!這個嘴裡說要她的男人,轉個身竟又抱著別的女人?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這樣的,連她心中那個美好的霍大哥也是如此!

    她覺得被背叛了……

    可悲的是她連向對方大吼大叫、耍脾氣的資格都沒有!

    「為什麼哭?」原火的雙眸深深地望進她眼底。

    她伸手抹去淚水,站起身便要走。被他看見她這副樣子已經很丟臉,她沒必要再接受這樣的質問。

    原火直覺地長手一伸抓住她。「說清楚!告訴我你在哭什麼?否則你別想走!」

    他的手勁很強,扯得她發疼,但她卻沒叫出聲,冷著美眸道:「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開你!」他死命瞪著她,想要更確定什麼,所以他不能放不想放。

    她硬是在他手下掙扎,把他手臂的傷口弄裂開了,白色紗布再次滲出血,但他還是緊緊扯住她不放——

    他怕現在放了手,這女人就真的從此不再看他一眼了。

    明明,她的眼淚是為他流的吧?

    他非逼她承認不可!

    慕悠晚瞪著他,也瞪著他手臂上滲出血的白色紗布,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落下。

    他真的瘋了!她不想理他,可他瘋了似的抓緊她,像是打算就這樣流血到死都不放手。

    「回答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我沒有!」

    「你有!你明明有!我親眼看見你在為我哭!」

    「不是那樣的!」她心虛的否認。

    只是心裡覺得痛,覺得難受,覺得被背叛……這樣而已。

    那是愛嗎?是嗎?

    或許只是因為習慣這男人說愛她的那股狠勁,意外的聽見他有了其他女人,甚至還可能有個女兒或兒子,頓覺一切都是場謊言而很自然的生氣罷了!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似的,竟會以為這男人真有多愛她……其實只是自己的錯覺!

    他氣悶的瞪著她,久久方道:「你這個縮頭烏龜!」

    是,她是個縮頭烏龜!那他呢?就是天下第一大騙子!

    她氣得要把手抽回來,他卻惱地一把拉近她,她一個站立不穩撲跌進他懷裡——

    「你幹什麼?」他的胸膛又熱又硬,貼在這個胸懷裡,她真的覺得很想念。

    原來,她想念的一直是他的胸膛與擁抱嗎?

    「我是要幹點什麼。」話落,他將一張俊臉湊近她的臉。

    她嚇了一跳想逃,他卻伸手一把捧住她的臉,不再讓她移動。

    她的雙眸,望進他幽黑的眼底,那黑色的瞳眸裡此刻只映著一個女人,那就是她慕悠晚。

    他再次將臉貼上她的,帶著胡渣的臉輕摩著她白皙水嫩的細緻,輕輕的、柔柔的,像是刻意刺痛她,卻又不想弄傷她的那般矛盾。

    然後,他的唇貼上她的,一樣,輕輕柔柔的,倒像是貓咪要討好主人似的。

    她想推開他,又怕掙扎會讓他手臂上的血滲得更多,她不敢再亂動,只能任由他的唇廝磨上她的唇……

    唇輕輕貼著唇,卻不探進,鼻尖逸滿了他充滿男性的氣味與呼息,惹得她隱隱顫慄……

    她的氣息頓時變得急促而慌亂,因他這壓抑住卻又極具勾引的碰觸感到昏眩而迷惑……

    貼著他胸膛的雙手扯住了他的上衣,輕吐出的氣息中,還帶著令她困窘的細微嬌喘。

    這聲息,多令人心動呵。

    此刻她粉粉的小臉帶著一股羞惱,更多的是屬於一個女人動情的嬌態與情難自禁……

    黑眸一沉,他驀地狠狠地吻住了她,舌尖終是像等待已久要獵取食物的野獸,猛烈地竄進她的小嘴,霸氣的翻絞著……

    「唔……」她輕喘嬌吟,下意識地要退開,因為這個吻太過霸道及粗蠻,讓她有些害怕。

    他卻不讓她有半點逃離的機會。

    一隻大手緊扣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則不安分的從她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輕柔的撫摸她那纖細滑嫩的腰——

    她呼吸一窒,那肌膚相觸的瞬間,隱隱地挑動她潛藏已久的欲望神經,讓她不禁輕喘出聲……

    接著,他的動作更大膽了,大掌隔著薄薄的衣物輕輕地揉搓她胸前挺立柔軟的渾圓,修長的指尖尋找著那柔軟中最敏感的一點,溫柔又挑逗的勾劃著、輕拈著……

    她伸手搥打他,他依然故我。

    吻得更深更迫切,那放肆的長指更將她的渾圓粉嫩給完全罩住,火熱的大掌不再溫柔,而是帶些粗蠻的蹂躪她……

    這是在紐約街頭呵,就算是在牆角這個最不起眼的角落,這男人也還是太過膽大包天!

    「你放開……」她有些慌亂的咬了他下唇一口——

    他吃痛的略微鬆口,卻依然環抱住她——

    慕悠晚在他懷裡嬌喘,不安的承受著此刻他激情的誘惑和深情的注目。

    一個男人的眼神怎麼可以如此火熱而深沉呢?像是在無邊的大海中燃燒著火焰般,有著噬人又眩目的力量。

    「你很過分!」她控訴的瞪著他。

    「我是。」原火邪邪勾起一抹笑。「對你我總是克制不住,事實上我想做的絕對不只是這樣而已……你知道的,一個月沒見了,你難道不想我?我想你是想我的,可能比我以為的還要想。」

    「你臭美!」

    「那你說,你為什麼偷偷躲起來哭?為什麼聽到我有未婚妻及小孩就這麼傷心難過,連來看我一眼、問我一聲的勇氣都沒有?如果你不愛我……那你剛剛聽到的一切根本就不算什麼,不是嗎?」

    慕悠晚美麗的眼睛凝望著他的雙眼。「我只是不喜歡被欺騙。」

    原火的長指輕撫上她細嫩的臉。「我沒有騙你什麼。流蘇不是我的未婚妻,可她有了孩子,我只是暫代孩子的爸而已,免得那些護士碎嘴……信不信由你,不,你非信不可。你信嗎?」

    她信。

    慕悠晚發現要相信這個男人的真誠好像有點太容易,尤其在他這樣目光灼灼地望住她時,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世上最獨一無二的。

    她知道自己長得美麗,她也知道很多男人都喜歡她,可是,她從來沒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這樣的專注及認真,好像她是他的唯一——這當然是很可笑的想法,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可是在被他這樣注視著的當下,她真的是這樣覺得。

    幾分鐘前,她還為這男人哭得傷心。

    幾分鐘後,她卻為這男人動情動心,欲展笑顏。

    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吧?

    就算之前自己還有幾分的不確定,經過這一夜,她卻再也否認不了自己向他傾靠的心。

    可以嗎?放膽去愛這個男人?

    「流蘇是誰?你為什麼要這樣幫她?」

    「她是我的人,我的意思是她是X帝國的人,也就是我原火的人,我有很多地方倚重她,這次要不是她發現有個消失已久的組織要射殺獵捕我,而在第一時間叫小孟把人趕調到鄉村酒館,我和夜焰可能就沒命了……」

    說著,他看了她一眼,她聞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夜焰,就是她的霍大哥,她知道的,所以聽見這樣的訊息讓她有點錯愕又驚慌。

    「霍大哥受傷了嗎?」她情急之際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渾然忘了他的手臂正在流血。

    他吃痛卻沒叫出聲,帶笑的眼眸倏地沉了下去。「沒有。流蘇撲上去救了他一命,也替他吃了一顆子彈,胎兒差點不保。」

    慕悠晚愣愣地看著他,霍東齊沒受傷讓她松了一口氣,可當她聽見有個女人撲上去替她的霍大哥擋子彈時,她的心情卻是沉重又鬱悶的。

    這樣的心情很難解釋,一方面開心霍大哥平安,另一方面卻為自己竟然完全沒有為霍大哥做到任何事,甚至連他差點兒送命都不知情,一心一意只惦記著原火的這種狀況感到自我厭惡及深濃的愧疚。

    她覺得心裡難受極了,心沉甸甸地像被石頭壓著,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慕悠晚……」

    她聞聲看向原火,同時,也看見他被她抓得發緊而又汩汩滲出血的手臂,嚇得驚呼出聲,忙不迭地松了手——

    「對不起……」她瞪著那鮮紅色的血水,喃喃出聲。

    原火一聲不吭,只是靜默又深沉的望住她。

    那眼神,讓她既心虛又難過,她改而拉住他的另一隻手——

    「我們去急診室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她率先走,拉著他不得不跟她一起往前走,偏她根本不知道路,走到左邊沒有找到又走到右邊找,根本是拉著一個大男人在團團轉,偏原火也不跟她說,就這樣跟著她走。

    她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她的手掌雪白而冰冷,他的大掌黝黑而溫暖,看著交握在一起的彼此的手,原火真的捨不得放開。

    可,他真的可以不放開嗎?

    他思索著,除了講一些渾話來掩飾自己對這個女人的在意之外,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這樣的感覺很無力,如果靠拳頭就可以解決這事,他就算遍體鱗傷也甘願。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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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3:24 |顯示全部樓層
第6章(2)

    慕悠晚終於在五分鐘之後找到了醫院的急診室,坐在診療室的醫生面前,醫生一邊替原火處理傷口一邊念:「三更半夜的,跟女朋友打架嗎?好好的傷口弄成這樣……」

    原火挑眉,沒吭聲,她卻偷偷緊緊握著她的小拳頭,像是她比他痛似的。

    裹好繃帶又拿完藥之後,他再次伸手拉住她的手,還故意用有傷口的那只手臂去拉以防她把他甩掉。

    醫院外頭的街道上依然是一片黑幕,風涼涼地吹過來,兩人就這樣站著好一會兒沒說話,她沒甩掉他的手,只是望著前方。

    「怎麼不說話?」原火問。

    「因為你拉著我的手,而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聞言,他握得更牢了,輕哼一聲。「就說你很想我、很愛我,這些我愛聽的就行了。」

    「為什麼我要說你愛聽的?」

    「因為我是病人。」他把受傷的手臂舉了舉。「而且你對我造成二度傷害,總該做點什麼補償。」

    慕悠晚笑笑。「手都給你牽了,還不叫補償嗎?」

    他睨著她。「一輩子嗎?如果給我牽一輩子,就算補償了。」

    她仰起臉,眯眼笑得一臉嫵媚。「一輩子只要牽手就好了?」

    聞言,他也學她眯起雙眼,把一張俊顏給湊近。「聽起來你還想多做一點什麼來補償我?」

    她伸出另一隻手拍在他臉上想推開他的臉,沒想到他卻噘起唇,硬是在她的掌心中吻了一記,又輕又柔的,像羽毛搔癢著她的手,也搔亂了她的心。

    她瞪著他,胸口起伏不定,他也看著她,黑眸深邃而迷人。

    月光溫柔地拂著夜,也拂順了她的心,讓她竟只能這樣任他看著,沒有逃開或拒絕。

    「我要回去了。」半晌,她幽幽地道。

    再這樣望下去,天都要亮了。

    「不跟我去看一下流蘇?她可是你霍大哥的救命恩人。」原火故意道,知道自己只是在找藉口想多留她一點時間。

    慕悠晚點點頭。「要的,可是不是現在,我找個可以請假的時間再過來。」

    「什麼時候?」

    「不知道。」

    「那我不是要天天在這裡守著?」他賣乖裝可憐。

    她卻不上當,笑道:「這樣可以順便照顧一下你的未婚妻和你未來的兒子啊,有何不好?」

    嘖!他伸手捏她鼻子。

    「決定好了嗎?當我的女人。」

    她一笑,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翩然離去。

    原火望著那輛開走的車,唇邊的笑意止不住。

    多想跟去啊,他想。然後很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回病房。

    「是V組織,十幾年前盛極一時的義大利黑手黨。」

    病房裡,華流蘇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原火報告這件事。

    「怪的是,這組織已銷聲匿跡十幾年,為何會突然出現?而且唯一的任務就是攻擊你?」

    「因為我是X的首領。」

    「目的呢?平白無故得罪X,只要不是笨蛋都不會想這麼做,何況還把事情鬧那麼大,引起美國政府的注意,對他們有什麼好處?而且,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殺了X帝國的首領,為何要選在紐約作為攻擊地點?他們可以在中東時對你下手,也可以在香港對你下手,這兩個地方對他們而言都簡單輕易許多,不是嗎?至少沒有美國政府在旁虎視眈眈。」

    流蘇分析得對極。對從事黑道生意的V組織而言,不管得罪X或美國政府,顯然都是吃力不討好又很愚笨的事……

    原火眯起眼。「你的意思是他們之所以動作搞那麼大,是故意的?目的呢?」

    「轉移美國政府和X的焦點。」

    「為什麼?」

    流蘇思索了一下,猜測道:「或許紐約這裡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原火挑高了眉。「是什麼東西對他們來說有那麼重要,重要到必須因此得罪兩大勢力?」

    流蘇看了他一眼,不語。

    「你有什麼沒告訴我的嗎?」看她那眼神,很費人疑猜呵。原火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流蘇搖搖頭。「我還在思考,可是我的傷口很痛,腦袋不太靈光。」

    原火看見她的額頭真的在冒汗,掏出手帕替她擦汗,流蘇被他這突來的舉動弄得臉紅紅的。

    「嘖,有沒有這麼害羞啊?」原火逗她,唇角笑得可樂了。「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那可不行,我已經愛上別的女人了。」

    流蘇沒好氣的挑眉。「你愛的那個女人不是也愛著別的男人?怎麼就沒看你想放棄的樣子?」

    真是一針見血……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愛別的女人,你也一樣想愛我?」原火裝傻的續問,還對她露出迷人的微笑,非常盡力的賣弄他的男性魅力。

    流蘇失笑,卻看著他發了一會兒怔。

    「幹麼這樣看我?真愛上我啦?」

    「如果可以被我愛上,那還真是你的福氣。」

    「所以說,現在那個有福氣的男人究竟是誰?」

    流蘇驀地頓住,不發一語,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從她醒來至今,原火沒有問她一句為什麼要救夜焰,為何?他不可能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那關於假的理由呢?他以為原因是什麼?他刻意不問,難道是等她主動跟他提出嗎?

    她突然想起有一回他曾對她說過一句話——也該是你宣示忠誠的時候了。

    這樣聯想起來,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舌被貓叼走了?」

    「嗯。」

    「那好吧,我就不陪你說話了,我要去看看我的弟兄們,有空再過來。」原火起身,正要離去,卻瞥見霍東齊不知何時已站在病房門口,不知聽見他們說了多少話?「你嚇人啊,像鬼一樣的站在後頭不吭聲?」

    霍東齊笑了笑。「我聽見你們在談情說愛,也就不好打擾。」

    談情說愛?原火聽了皺眉,流蘇聽見,臉白了白,卻沒說什麼。

    「不要胡說,我要談情說愛也會去找悠晚。」

    霍東齊淡笑,進門,把一束盛開的香水百合插進床頭邊櫃上的大花瓶裡,淡淡的花香慢慢地盈滿整個室內。

    原火瞄見流蘇的唇角泛起一抹笑,像是喜歡,遂伸手拍拍霍東齊。「剛剛我和流蘇在研究V組織這次行動背後的真正目的,她傷口痛得厲害,沒法子發揮她平日十分之一的聰明才智,就煩勞你這天底下最聰明的人幫忙想一想吧,我先走了,有什麼發現再告訴我。」

    原火揮手離去,病房內就只剩下流蘇和霍東齊兩人,流蘇有點不自在,霍東齊倒是落落大方的在床邊坐下來。

    「傷口還很痛?」他看見她額頭冒出的細汗。

    她對他搖頭,微微一笑。「不會。」

    明明都疼得冒汗了。霍東齊看著她甜甜笑容的模樣,那雙靈動的眼眸活潑有神,竟是似曾相識……

    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喝水。」

    她仰起臉對他又是甜甜一笑,伸手接過水杯。「謝謝。」

    「我們……以前見過嗎?」霍東齊突然問。「或許,在我離開X之前,你甚至還只是個小孩子的時候?」

    現在想來,除了猜到她是落雪在X組織的替代者這一點之外,他對她當真是一無所知。

    正喝著水的華流蘇聞言,被水給嗆著了,她咳著,牽動了背部的傷口,痛得她淚眼汪汪。

    霍東齊接過水杯,用手輕輕地拍著她沒受傷部位的背。「還好嗎?」

    她未語,他見她伸手去揉眼睛,抽了幾張面紙給她擦淚。

    「知道痛了吧?這就是你莫名其妙沖出來救一個陌生人的代價,以後不可以再做這樣莽撞的事,知道嗎?」

    他在訓她?在她疼得想抓狂的時候?

    唉。原來當他的救命恩人也很命苦,不會比當他的妻子和愛人好多少……或許,這個男人天生下來就是個虐心的,專虐女人的心。

    「懂了。」她乖乖地應著。賣乖她最會了,反正只要他不要再追問她跟他是否見過面這事,她什麼都可以答應他。

    「所以,你現在可以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了?」

    咦?華流蘇覷了他一眼。「什麼問題?」

    她剛剛忙著咳、忙著痛……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又咳了起來。

    霍東齊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不能再閃躲他的眼神。「別再咳了,你傷口會更痛……我不問就是了。」

    不問了?終於……

    她抬眼感激的看了他一下。就算這男人精得像鬼一樣,知道她是裝的,可是她也不能擺明承認吧?她意思意思地又輕咳幾聲。

    霍東齊的眼眸帶著一絲讓人察覺不出的笑意,長指松了她的下巴,重新在她床邊坐下來。

    「你的名字叫流蘇?」他問。

    「對,華流蘇。」她又朝他甜甜一笑。

    她笑起來很甜很美,還有淡淡的羞澀——雖然她已經掩飾得很好很自然,可是他還是看得出來。

    他別開眼,淡淡地說:「關於V組織的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你好好休息,不需再費心。」

    看來,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個大概……落雪想必是接手了。

    這樣很好,原火就不會再問她任何事了……她可樂得輕鬆。

    「嗯,好,知道了。」她柔柔地應著。

    真的好乖。霍東齊有點想笑,可是臉還是板得很正。

    「喜歡百合嗎?」他突然問。

    「嗯,喜歡。」

    「還喜歡什麼花?」

    「都喜歡。」只要是他買的。

    霍東齊挑挑眉,瞧她一眼。「你本來就這麼沒主見嗎?」

    她無辜的眨眨眼,絲毫不介意的笑著。「對啊,我最討厭動腦子了。」

    最討厭動腦子的女人,卻是X帝國中最深藏不露的電腦網路高手?

    還真是耐人尋味呵。

    霍東齊點點頭。「知道了,你休息吧。」

    「好。」她又乖乖的應著,慢慢的皺眉躺下,卻見一旁的男人完全沒動靜。「那你……不走?」

    「等你睡著我就走。」

    不會吧?她跟他又不是那種濃情密意的關係,有必要來這套嗎?

    她對他笑得更甜更甜了,保證的那種甜。「霍先生,你真的可以先走沒關係——」

    這聲霍先生,倒是讓他的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你不想睡是嗎?如果你不想睡,可以陪我聊天。」

    蛤?

    「我超想睡的!」她趕緊說。

    「那就快睡吧。」霍東齊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拿起一旁的雜誌便安靜的在她身邊翻看了起來。

    病房內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她聽見的只有自己越來越大的心跳聲。

    很吵,她搗著自己怦怦怦的心,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真的睡著。

    睡著的時候,她是皺著眉頭的,額頭冒著細汗,再一次證明她的傷口還在疼。

    霍東齊放下手中根本是在亂翻一通的雜誌,拿出帕子替她輕輕擦汗,想起她那總是笑得彎彎的眼、甜美的笑臉,再對照此刻她沉睡後不自覺的皺眉和疼痛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將她的眉頭撫平。

    「傻丫頭。」他輕道。

    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的容顏,心中有一塊地方竟變得莫名的柔軟和輕快。

    想笑,發自內心深處的……那種快意,竟是許多年也沒有出現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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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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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3:41 |顯示全部樓層
第7章(1)

    慕悠晚提著一籃水果來到醫院,守門的小孟立刻放行了,這裡的陣仗雖然沒有前陣子她住院時那麼大,但這裡的超級VIP病房設立在單獨一棟樓,位在醫院院區之內的角落,鮮少有人出入,一樣管制嚴謹,只是低調許多,上次畢竟是托國際巨星洛桑的福,才會弄成像戒嚴一樣。

    此刻,她就站在華流蘇的病房前,門沒關好,她輕易的便看見她的霍大哥站在病床前,他臉上掛的笑,是溫柔而輕鬆的,或者,還帶著一絲絲的憐惜。

    她不確定,心卻不由自主地揪了揪。

    望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她竟覺得有些莫名的嫉妒,手緊緊握著提籃的手把,想著自己是否要這樣走進去時,他卻已經看見了她。

    見到她霍東齊是意外的,因為他不認為她會認識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那麼她來的原因就很值得探討了。

    他走向她,她把手上的提籃遞給他。

    「是一些水果,給流蘇吃的。」

    他接過,望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她剛睡著,不好吵醒她。」

    慕悠晚笑笑。「沒關係,她其實也不認識我,我聽原火說是她救了你一命,所以我才想來看看她。」

    霍東齊點點頭,把提籃放到房內的小桌子上。「她醒來我會告訴她的。」

    「好……那我走了。」慕悠晚轉身離去,不知怎地覺得自己在這個空間、這個時間裡竟像個外人似的,感覺很不堪也很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明芳心已慢慢轉到原火身上,擔心那個男人、掛念那個男人,甚至還曾經為了那個男人送她的高跟鞋對霍東齊吼叫,但現在……當她親眼看見霍大哥對另一個女人好時,一顆心卻還是會隱隱作痛……

    她下樓之後便用跑的,跑到門邊看到外頭下著大雨,這才發現剛剛自己把傘放在二樓的轉角處,忘了帶下來。

    上去拿嗎?不,她不想再上去。

    在這裡等雨停嗎?那憋屈的作風實在不像是她慕悠晚的。

    邊想著,她邊慢慢地走出去,站在醫院大廳外的長廊下,驀地深吸一口氣便要往外沖,沒想到雙腳才踏出去沒兩步,就被一隻大手給拖回來,她一個站立不穩跌進對方的懷裡——

    她仰起頭,看見霍東齊沖進大雨中拉回她時被淋濕的冷峻的臉。

    「霍大哥……」她輕叫一聲,沒想到他會下樓來尋她。

    他高大英挺的身子此刻貼著有些淋濕的她,兩個人的距離可謂近得不能再近了。

    她紅了臉,想把他推開。這裡雖然少有人經過,但不代表沒有人會看見,至少在大廳裡守門的人可能會不小心瞄見。

    霍東齊卻硬是摟住她的腰,不讓她退開。

    他有多久沒這麼近看過她了?上回她說討厭他、叫他走,說除非她想見他,否則再也不願意看到他,所以她住院的時候他忍著不出現,每回去看她都像是在當賊似的偷偷摸摸……

    他是如此擔心她,她卻連問都沒多問他一句,多狠心的女人呵,當真打定主意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嗎?

    他知道昨夜她見到了原火,也知道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事,因為派在她身邊保護的人總會對她的一舉一動據實以報……雖然他寧可他們說謊。

    他緊緊抱住她,知道也許這一放開,她就真的要離他遠去,她的心也會離他越來越遠。

    「悠晚,留在我身邊吧。」霍東齊在她的耳畔低喃著。

    雖然他的驕傲不容許自己如此要求一個或許已經愛上別的男人的女人,可事到如今,除了這個簡單直接的法子,他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阻止她走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

    聞言,慕悠晚心一震,刹那間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看見他眉眼之間的痛與傷,也彷佛聽見了他心裡的苦與疼,這個男人第一次對她說出這樣幾近直白的話,話中,充滿著對她的不舍與眷戀。

    他是愛她的……

    她感覺到了,他是愛她的。

    熱氣一下沖上了眼眶,慕悠晚激動得幾要哭了出來。

    她等了這麼久這麼久的愛呵,為什麼這可笑的選擇在她決定要對這男人放手的這一刻被發現?

    「霍大哥……我是愛你的,你一直都知道的。」

    「是,我都知道,所以,留在我身邊吧,哪兒都不要去。」

    她搖搖頭再搖搖頭,淚水奪眶而出。「我不可以這樣,這樣會傷害愛你的大嫂……如果可以,我連愛你的心都想藏著……本來想這樣藏一輩子,沒想到你早就知道了……我們不可以這樣,雖然我曾經想要讓你抱我,很自私的要你不顧一切的抱我……」

    她說得泣不成聲。他聽得心痛難當。

    他知道過去這麼多年來,她為他承受過什麼,在外人及她的眼中,他就是個有婦之夫,而且夫妻恩愛、琴瑟和鳴,愛著他的她苦在心裡,只能搬出去眼不見為淨。

    但她卻不知道,他所承受的一點都不比她少……

    想愛卻不能愛,只能這樣牢牢的守護著她,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過日子,讓他想看她時就可以看到她,就是他最大的心願。

    可當原火出現了,他才知道自己的心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高潔,當她的眼神轉移到另一個男人身上時,他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妒忌和心痛……

    但就算是如此,如果她真能幸福,他也會放手。

    沒想過一定要佔有她,也沒想過一定要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如果她真心愛上另一個男人,就算他會心碎,他也會微笑祝她幸福。

    可是,對方不能是原火呵……

    他不敢想像讓這兩人走到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的境地……

    只能不顧一切的阻止,就算她以為他自私自利到極點都無妨……他是這麼想的,所以上次才會對她說出那些話來,讓她氣著他也恨著他。

    而此刻,他終究還是得當一次壞人,徹頭徹尾的壞人。

    「如果,你還想再叫我一聲霍大哥,如果,你還想讓我愛你,如果,你還有一點兒愛我,就留在我身邊,哪兒都不要去。」

    他很卑鄙的威脅了她。

    用她對他長年的依賴與愛。

    「霍大哥……」慕悠晚怔怔地望著他流淚。

    他怎能這樣說?她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她將連叫他一聲霍大哥的資格都失去……他明知道她絕不願意如此,卻拿此來迫她就範,究竟是為了什麼?

    霍東齊低下頭親吻上她沾滿淚水的紅唇,輕輕地柔柔地,像怕碰壞她似的捧著她的淚顏,一次又一次的用他溫熱的唇拂過她的——

    她顫抖著無法言語。

    「當你選擇原火的那一刻,我會離你遠去,你沒有再回頭的機會,因為,我將不會再要你,連當妹妹……我都不要了。」

    他在她耳畔的低語,震懾了她的心。

    慕悠晚隱隱發著抖,竟覺濕透的身子盡是冷意,連他溫熱的唇都讓她覺得冰冷……

    兩個癡癡相望的人都沒發現,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手上提著一袋剛買回來的熱食,才沖進長廊下,見狀,又再次猛地轉身,大步走進大雨之中——

    慕悠晚的眼裡只有夜焰!

    這個事實生生地在他的眼前上演,讓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原火坐在街頭的一間露天酒吧裡,把烈酒當啤酒灌,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感覺到胃部熱辣辣的燒灼感和酒精沖腦的微醺,四處的霓虹燈在閃爍,花了他的眼,頻頻靠過來的各色人種美女,在他眼底全成了一個樣,都是慕悠晚。

    他瞪視著她們,明知道她們不是她,他還沒醉到把所有女人都當成是她,可是晃在眼底的都是她的那張臉呵,他看不見其他人的。

    他繼續喝著、灌著,想把自己徹底灌醉,完全無視於將自己置於極危險的境地——

    小孟在遠處看著,和另一名X成員默默守在一旁。

    他們是偷偷跟著原火來的,因為原老大出門一向不喜歡帶小弟,說帶著他們反而礙手礙腳,搞不好還變成他老大的累贅,但自從發生上次的遇襲事件之後,他們完全不能放心讓老大一個人在外頭趴趴走,所以只能偷偷跟著、遠遠跟著,反正不被老大發現就行。

    「BOSS已經連喝了兩個小時,還不掛?」小X成員在一旁看了歎為觀止,手上抓著一瓶可樂空瓶乾等。

    小孟瞪他一眼。「BOSS千杯不醉啊。」

    「那我們直接過去打昏他怎麼樣?」總比這樣乾等下去到天亮好。

    小孟一拳敲上小X成員的腦袋。「不想活啦?打BOSS?他等一下醉眼昏花的把你當敵人打爆,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小X呱呱叫。「很痛耶。」

    「知道痛就少出餿主意,乖乖守著!誰知道那幫人會不會又突然冒出來!」小孟想到那日BOSS的生死一線,心裡就悶得慌。「真是嘔!堂堂X首領竟然被人暗算,旁邊還沒人可使喚……」

    都是他的錯,他當初就該不顧一切當跟屁蟲跟到底的!如果他在BOSS身邊緊緊黏著,最不濟也可以替BOSS擋擋子彈……而不是被華流蘇那丫頭搶了鋒頭……聽說那丫頭是替BOSS擋了子彈的,雖然他不知道她何時變得那麼好心,因為她看BOSS的眼光總是很怪……也難怪大家都以為她暗戀BOSS。

    或許,她真的喜歡BOSS吧!不然BOSS怎麼會說她是幫他擋子彈才受的傷?只是,如果她是幫BOSS擋子彈才受傷,那當時為何是夜焰抱著她神色緊繃的沖出重圍?而且夜焰也來醫院看過流蘇好幾回……總覺得一切都有點怪……卻說不上哪兒怪。

    BOSS叫他少說話多做事,意思就是要他閉上嘴不要多問的意思,唉,害他這幾天幾夜都睡不好,總是在胡思亂想。

    「小孟大……」旁邊有人在推他。

    「幹麼?」小孟還沒回神,腦子還在亂動亂想。

    「BOSS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小孟望向剛剛他家BOSS坐的位子,當真沒看見他的人影!

    「該死的!」他想也沒想的沖進酒吧,只差沒把酒吧給翻了過來,最後一把抓住酒保的領子,用他破破的英文問道:「人呢?剛剛坐在這裡的高大黑髮的東方男人,很帥還留點小鬍子的那位!人呢?跑哪兒去了?」

    酒保嚇得手舉高高的。「我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他付完錢就走了……我真的不知道……」

    小孟瞪向小X成員。「你怎麼看人的啊?竟看到不見?」

    小X成員被瞪得頭低低。「我剛剛就小眯了一下啊……你不也是跟著看人的……」

    小孟啪一聲朝他的頭打下去。「還敢頂嘴!」

    放開酒保,小孟氣急敗壞的沖到街上,左看右看依然沒見到BOSS的影子,當真是該死……

    他家BOSS就這麼不愛讓他跟嗎?偷偷跟也不行,喝成那樣竟然也能把他們給甩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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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3:55 |顯示全部樓層
第7章(2)

    夜裡,微微的風迎面吹來,海邊長堤旁的路燈把人的身影拖得很長。脫離剛剛熱鬧的酒吧及閃爍的霓虹燈之後,獨自一人走到這靠海的長堤邊,卻有人偏要打擾他的寧靜。

    原火眯眼瞪視著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擋在他面前,還笑得很美麗的男人。

    眼熟得緊呵,在哪兒見過呢?

    在有點醺醉的神智之中,他努力回想著有關眼前這位長髮飄逸又高大美麗的男人的一丁點訊息,其實不難,因為他遇見過長髮的男人並不多,像他這樣美麗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

    他記得,悠晚叫這男人洛桑。

    「幹麼?」原火沒好氣的瞪他。大半夜的,還能這般巧遇,跟見到鬼的機率差不了多少,沒鬼才怪!

    洛桑對他笑笑,把手上的提袋遞到他面前——

    是一大袋冰涼的啤酒,因為靠他靠得近,還可以感到一股冰涼感透了出來。

    原火眯眼。「嘖,你我不算相識,卻要找我喝酒?」

    洛桑一笑。「我是看你剛剛在酒吧裡似乎沒喝盡興,就買了一袋過來給你,剛好我今夜也想喝點,要不要我陪隨你意,你要不要喝也隨你意。」

    「你剛剛也在酒吧?」

    「嗯,比你早在那兒。」洛桑一笑,爬到長堤上逕自坐下來,開了一瓶啤酒便仰頭灌下。

    原火也跟著跳上長堤,接過洛桑遞來的酒,一樣仰頭便灌,一瓶喝完又開一瓶,冰涼冷冽的啤酒穿透過身體,和前兩個小時烈酒的口感很是不同,卻別有一番滋味。

    「為什麼喝悶酒?因為女人?」洛桑好笑的問了一句,眉眼微勾,在月光下的那雙眼竟有點魅人。

    真是的……

    「不要對我拋媚眼,我對男人沒興趣!」原火見狀,仰頭又喝了一口酒,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個男人長得像你這樣,不知道該叫可喜還是可悲?」

    「細算全世界對我瘋狂的人數,當是可喜。」沒生得這副花容月貌,他洛桑也許不會在這圈子裡大紅大紫呢。

    原火掃了他一眼。「你是明星?」

    洛桑好看的唇一勾,糾正他。「是國際巨星。敢情你不看電視、不看報紙、不看雜誌?」

    「我看電視、看報紙也看雜誌,只是都不看娛樂版。不過,你既然是國際巨星,身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就不怕有人綁架你,或是粉絲騷擾你?」原火說著又灌完一瓶酒,耳邊傳來規律的海浪聲,讓他有點想睡。

    想著,他躺了下去,閉上眼。風微微吹在他臉上,吹去了幾分躁意。

    很舒服,也很爽。雖然不是對眼前突然出現的這男人毫無戒心,但說實話,在這男人身上他沒察覺出任何一點殺氣,如果有,相信這個男人也奈何不了他……

    「綁架我要威脅誰付錢啊?我可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而且說到粉絲,我的粉絲都是女人,就算有男人,也不見得打得過我。」

    原火輕哼了一聲,也不知聽沒聽見。

    今夜風大海浪也大,很適合喝醉的人來醒醒酒。

    洛桑看他躺下,也跟著躺在長堤上。

    「悠晚是個好女人,你若喜歡她,就要好好待她,不是圖一時的歡快,而是一輩子的真心。」

    過了好一會兒,原火都沒說話,洛桑以為他睡著了、醉昏了,末了才聽見一道淡淡的嗓音傳了過來——

    「說這些幹什麼?她不愛我。」

    聞言,洛桑莫測高深地笑了。「她不是不愛你,而是她愛你,也愛另外那個男人,她畢竟愛他愛很久了,要放掉並不容易,她跟他之間的情感,不一般,不是單純的男歡女愛那樣簡單,而是相依為命、互相依靠的那種情感……你若可以想清楚,也就不會太介懷。」

    這男人倒是什麼都知道似的……

    原火沒有再說話,像是真醉了。

    洛桑伸手去搖他。「喂,要睡回家睡,你在這裡睡,弄不好明天是在大海中醒過來。」

    原火還是動也不動。

    他又用腳去踢他。「喂,再不醒來,我就踢你下海去喂鯊魚。」

    還是沒反應。

    洛桑笑了,掏出手機撥電話,順便瞄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晚上十一點三十五分。

    希望慕悠晚不會太早睡……

    電話很快被接起——

    「ROSE,那位在飯店裡頭強吻你的朋友喝醉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裡,如果你今晚不接收他,我就把他丟到海裡去喂魚……」

    慕悠晚住的大樓社區,大半夜的突然有人上頂樓鬧自殺,救護車及雲梯車一下子全來了,社區大樓外頭鬧哄哄的,來了一堆圍觀看熱鬧的人。

    慕悠晚皺眉,有點擔心剛剛打電話給她說要來的人會被堵在路上,才想著,門鈴便響起——

    原火是被洛桑半扛半抱進來的,慕悠晚對這兩個人會湊在一起喝酒這件事覺得很詭異。

    「在酒吧看見他的,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拼命喝酒,就這樣喝掛了,我想是因為你,因為他剛剛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所以我就決定把他送來給你,看你要不要他,省得他一個大男人在那裡要死不活的,看得我很礙眼。」洛桑對她眨眼又聳肩,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

    慕悠晚被他看得有點臉紅。「不是你想的那樣。」

    洛桑笑了,雙手環胸的看著她。「你不愛他?」

    她瞪著他瞧,嘴巴動了動,卻一個字也沒說。

    「看來你愛他。」

    這個結論讓她皺起眉。

    洛桑笑著搖搖頭。「我先走了,明天還有粉絲見面會呢,你知道我很忙的,你一個人行吧?不行的話,我叫車把他送到海邊扔下去——」

    慕悠晚笑了出來,伸手把他推出去,朝他揮揮手。「再見,謝謝你把他送過來而不是丟去喂魚。」

    「看來是心疼了。」

    慕悠晚的反應是把門關上,把他關在門外。

    她的背抵在門板上,望著此刻長手長腳躺在她家沙發上的那個男人,發現自己的心莫名的跳得好快。

    她慢慢走過去,他滿身的酒味讓她皺起眉,看見他手臂上的傷口似乎又滲出血,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起身拿了醫藥箱過來替他清理傷口,再重新包紮一次,接著又端來一盆溫水想替他擦擦臉和手。

    他的手很大很修長,有薄薄的繭,卻依然好看又有力,她親自感受過他那有力的雙手和雙腿,包括他有力的擁抱……

    她臉紅了起來,改去擦拭他的臉。

    這可以說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看著這男人的臉,高挺偉秀的鼻樑、長得像扇子一樣的睫毛、還有那可以吻得讓人發顫、發暈的性感的唇……濕涼的毛巾在他的唇邊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往下擦拭上他的脖頸,她的手透過毛巾感應到他均勻的脈動,視線再往下,她看見滑出他胸口的一條X字形的銀煉。

    她把銀煉輕輕勾起在指間把玩著,他溫熱的體溫彷佛也微微透了過來,心一動,她趕緊把鏈子放回他胸前,一個不經意抬眸,卻發現這個男人不知何時已醒來,一雙黑不見底的眼眸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

    「你……醒了?」她縮回手,面對他那雙彷佛能把人給看穿的黑眸,她略顯慌亂的低下頭,重新把毛巾放進盆子里弄濕再擰乾。「你喝醉了,是洛桑把你帶來我這兒的,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所以就幫你擦擦臉……」

    慕悠晚有點多餘的替自己此刻的行為解釋著。

    這真的有點兒可笑,因為她好像害怕自己對他的好被他發現,因此拿來質問她什麼,而她將無法回答。

    她真是個懦夫。

    她真的很討厭此刻的自己。

    當你選擇原火的那一刻,我會離你遠去,你沒有再回頭的機會,因為,我將不會再要你,連當妹妹……我都不要了……

    腦海裡再次響起霍大哥對她說的這句話,心狠狠地揪疼著。

    她不喜歡霍大哥用感情來要脅她,就算心會疼死,她也不能答應霍大哥留在他身邊,他明明已經有大嫂了,要她不必多想,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她真的做不到。

    可話又說回來,她也無法忽略霍大哥的話所帶給她的影響力,這讓她在短時間之內有點害怕面對原火。

    她怕自己背棄霍大哥背棄得太快。

    她怕自己因此而愛上原火愛得太過……

    「我對腳踏兩條船的女人沒興趣。」原火突然冷冷地開口。

    聞言,慕悠晚拿著毛巾的手一頓,心重重地被撞擊了一下,那前幾秒鐘還在想著愛這男人的心,瞬間被撞飛了,鮮紅的心遍體鱗傷的躺在沙地裡,血和沙染成一片,跳動得很是諷刺。

    她抬起頭來望住他,笑容晏晏,紅色的唇像是那兀自在沙地上跳動的心有些脆弱的動了動,苟延殘喘了好一會兒才得以若無其事的出聲——

    「所以?你想說什麼。」她的心跳動得很無力。她的嗓音也是,柔柔軟軟地幾乎要發不出聲音。

    原火瞧著她這有點虛弱的笑,想伸出手把她攬進懷裡,卻忍住了。

    想起那場大雨,她和夜焰的吻,他們眼中只有彼此的那種癡纏……他受不了!也不想再受了!

    就算他可以感覺到這女人對他並不是沒有一絲情意,甚至更多,又如何?

    他可以接受她曾經深愛過別的男人,但他不能接受她在愛他的同時還更深愛著別的男人。

    他的愛很狂野卻也很簡單。

    「如果你打算愛我,就不可以再對夜焰有留戀,如果你選擇夜焰,就不必再對我好,對我心心念念,為我相思,為我情動——」

    「你管不著。」她驀地打斷他的話,揪緊的心,當真要因這兩個男人對她的逼迫而瘋狂了。

    「什麼?」原火一詫。

    「我說你管不著。」她還是笑,笑容很美,卻不及眼底。「我想對你好,我對你心心念念,為你相思、為你情動,那都是我的事,你能怎麼樣?你能做的不過是眼不見為淨罷了,不是說對腳踏兩條船的女人沒興趣嗎?那就走吧,我又不會攔你,更不會要死要活的纏著你。」

    他瞪她,瞪她說這話時還可以笑得一臉美麗與不在乎。

    「話說回來,是你纏著我,不是我纏著你,是你先愛上我,不是我先愛上你,不高興你大爺轉身就走便是,只要以後喝醉酒不要再送來我這裡,又何必管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的真心你看得見嗎?就算看見了,你又信得過嗎?我嘴裡說愛你又怎樣?你又怎麼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原火聽著本是皺眉,末了終是一笑。「是啊,真心這種東西我畢竟是看不見的,就像你也看不見我的真心一樣,你以為我是愛你的,卻不知我對你只是玩玩而已,還是愛上了我。」

    玩玩……而已?

    雖然她不信他,但親耳從他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她的心還是痛呵。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

    如果他真的對她只是玩玩而已……

    慕悠晚的神色漸冷,心更冷,但她還是笑著,強撐著展現驕傲的美麗。

    「我從沒說過愛上了你。」她輕勾起唇。

    原火眉一挑,唇一抿,心像是被刺了一刀。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自始至終,她都否認愛上他。

    這樣也好,他跟她可以從此斷了糾纏,兩不相望。他可以堂而皇之答應夜焰的條件,順勢讓夜焰回來接掌X帝國,從此無事一身輕。

    忘了一個女人有何難的?他連夏秋都可以擺在一邊,為何慕悠晚不可以?他原火從來都不是個不幹不脆的男人。

    他坐起身,神情幽幽地看著她,她別開眼,不想再和他的目光相遇。

    「你走吧!」

    原火瞪著她,站起身大步離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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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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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4:09 |顯示全部樓層
第8章(1)

    門砰一聲地被關上,她的心再次被震痛了一次。

    慕悠晚瞪著那扇不知是被關上還是踢上的門,強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委屈得哭出聲。

    前一秒她還被說成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後一秒,她卻同時被兩個曾經說要她的男人給捨棄……

    哈,這就是同時愛上兩個男人的報應?

    他們就真以為同時愛上兩個男人的她,心裡肯定會比他們好受?她就那麼樂於周旋於他們之間?

    該死的……

    都走吧!全都走吧!這兩個像是聯手要一起把她逼到死角的傢伙!

    他們都不要她了,她又何必留戀?

    想著,慕悠晚起身走到衣櫃前找出一件性感迷人的火紅色短洋裝,露胸露背又可彰顯她俏臀及美腿的那種程度,穿上它,噴上濃濃的香水,再細細的描繪臉上的妝容,塗上厚厚的眼影和唇膏,打算出門到夜店去狂歡一整夜。

    她決定要好好放縱自己一整夜,不要像個笨蛋似的,只會一個人躲起來傷心難過的哭泣!

    可門一開,她卻傻了,呆呆的愣在原地。

    那個剛剛很瀟灑的拍拍屁股離去的男人正靠在門口對面的牆上,見她突然出現又一身的豔麗性感,也是一愕。

    「你……幹麼還不走?」如果她沒出來,他打算這樣守在她家門口到天亮嗎?慕悠晚的心跳有點快。

    原火一聽她在趕人,再看她穿成這樣三更半夜的出門,很是不悅的挑起眉。「你要去哪兒?」

    她昂起下巴笑。「去勾引男人啊!我這人就是愛腳踏兩條船,既然你這條船已經開走了,我當然要再去找另一艘船,不是嗎?倒是你,怎麼像個傻子一樣站在我家門口啊?捨不得我嗎?也是,這世上要再找到跟你的夏秋很像的女人,恐怕再也沒有了,是嗎?」

    「慕悠晚!」他惱火地吼她。

    她冷冷一笑,轉身便要走,一隻手卻很快地扯住了她的手臂,力道之大,痛得她眉頭一皺——

    「就這麼不甘寂寞是嗎?」他把她扯進懷裡,狠狠地瞪視著她。

    她在他懷中不住地扭動,豐滿的酥胸柔波般的蕩漾在他的眼底,軟軟的不住磨蹭著他的身子,亦激起他骨子裡的熊熊欲火。

    「對!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在你眼底我就是這樣的女人,不是嗎?你還懷疑什麼?」她笑著,目光卻帶點悲傷的看著他。

    他真要被這女人搞瘋了!他想。

    非要扭曲他的原意到這種地步嗎?他只不過是希望她的眼底只有他一個,心裡只有他一個,愛也只愛他一個罷了!

    這個可惡的女人!他真想狠狠揍她一頓屁股!

    是,他也錯了,大錯特錯,以為自己可以瀟灑的走開,可是門一被踢上他就後悔了,後悔剛剛對她說的那句「玩玩而已!」,明明不是這樣的心意,就硬是被她氣到口無遮攔,悔得他直瞪著那扇門,卻沒有勇氣伸手再去敲門,誰料,那扇被他一直瞪著的門卻突然打開了,走出一個性感美麗的女人。

    美呆了。

    看了令人眼睛大亮,卻又恨不得把她藏起來只讓自己一個人觀賞。光想到她這一身走到大街上會引來多少色狼的眼光,他就沒法子不動聲色的讓她這樣逃離他的視線。

    「既然你要玩,那我陪你就行,犯不著去找別人!」他惱怒地朝她低吼。

    她冷冷一笑。「你不是不喜歡腳踏兩條船的女人嗎?」

    「我是不喜歡!」

    「那就放開我!」

    「可是我喜歡你!該死的喜歡你!」他氣悶的瞪視著她,捧起她的臉湊近要吻她——

    她扭過頭,別開臉。

    他再次伸手把她的臉扳正,修長的指尖緊緊扣住她美麗的下巴——

    「我要你。」他輕輕地道,灼灼的目光將她的美麗深深地烙進眼底。他的視線掃過她的唇,為那兩片嫣紅而迷醉,眼一沉,將她的臉挪得更近些,近到他的呼息與她的呼吸不住交纏。

    慕悠晚幽幽地望住他,感受到他深濃的男性氣息霸氣的罩了過來,她想退,他卻一個上前,用他熟練溫熱的舌與唇,輕柔地吸吮著她那兩片嫣紅與柔軟。

    她在喘,心快跳出胸口,伸手抵住他緊實剛硬的胸膛,卻被他的那身滾燙而震開。

    他拉住她的手再次放回身上,不過不是他的胸膛,而是再往下,他那股巨大的灼熱——

    她嚇得想縮手,他卻不讓,硬是要她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他對她緊繃的渴望。

    「我要你。」他再一次開口,吻從她的唇間移開,細細的親吻上她敏感纖細又性感不已的頸間和鎖骨,最後落在她裸露一半在外的雪白酥胸……

    起身,原火將她整個人打橫一抱往房間的大床走去,在他將她放在大床上的後一秒,他高大挺拔的身軀也隨之覆上,密密地與她交迭著。

    他粗喘著,一雙黑眸充斥著滿滿的情火。「我要你,慕悠晚……你可以說不……只有現在,這一秒,過了,就沒機會了……不要的話就……」

    話未落,他的唇已被堵上——回應他的是她略帶羞澀卻熱情的吻。

    她不想放開他,一點兒都不想,她也渴望這個男人,她也想要被這個男人好好的愛一回,就算只有一次,那也總比從來沒有過來得好。

    她愛他。

    也喜歡他愛她。

    雖然他對她的愛很令人害羞,卻很讓人期待與渴望。

    至少此時此刻,她再也放不開他了……

    她想他狠狠地愛她抱她……

    前所未有的想。

    原火的眸色更深更濃了,身子因她這個輕柔的吻而大大的震顫著,益發地緊繃和剛硬。

    「你知道這個吻代表什麼嗎?是你將屬於我,你的身體和你的心,都屬於我……你後悔,我也不會理你,懂嗎?」

    她懂,她當然懂,她又不是三歲小娃,都已經被他吃幹抹淨成這樣了,她還能裝不懂嗎?

    何況,她的心本來就已經屬於他,早在她因為他送的那雙高跟鞋而傷了她曾經最愛的男人之後,她的心就一整個傾靠向他了,只是她一直不想承認、不願承認罷了!

    她再次去吻他,這回不只有用她的嘴,還加上她的手和腳,牢牢的掛在他好看又健碩的身軀上——

    「愛我吧,原火。」她柔聲催促著。

    她像是等這一刻等了好久似的,並不是真的那樣的懼怕。

    她想成為他的女人……

    她想讓自己真正專屬於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肯定只有原火。

    霍東齊的臉在這一刹那間在她的腦海閃過,心有點疼有點酸楚,可是這一刻,她想把那個男人丟在一邊……

    他終究不會屬於她的,就算她愛他愛了這麼久,他明知道的,卻什麼也沒有做,以前如此,現在也一樣是如此,她不該再存有半點期待!

    忘了他吧!她告訴自己。甚至用她熱情的吻來堅定這樣的信念。

    她的吻因此更熱烈了。

    原火只差沒低吼來展現他體內那早已野火燎原的男人本色,果真,女人都是難以捉摸的生物,前一刻可以氣得讓人想揍她一頓屁股,後一秒卻可以甜美得如此醉人而讓人神迷。

    他並沒有讓她等太久,拉開褲頭後他一舉挺身便進入了她——

    「啊……」她覺得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在雙腿之間漫開。

    「慕悠晚……你……」她竟還是個處子?原火大愕,身子一僵,所有接下來想做的舉動都驀地變緩,甚至不敢動,就怕弄痛了她。

    她的額頭在冒汗,一滴淚在她的眼角滑落。

    他將它吻去,一吻再吻,為自己的魯莽及剛剛的不夠體貼而自責不已。

    「你該事先告訴我的。」那麼他會更溫柔的!

    告訴他什麼?事先跟他說她是處子嗎?哈,真好笑。

    「我沒事的……」她可以感受到他在她體內的巨大與剛硬,他此刻動也不動的在她的身體裡,像是她容納了他的全部,感覺真是詭異,卻又是極其親密不已的。

    原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可以親密成這個樣子……

    光用想的,絕不如此刻的親身體驗那般令人震撼。

    「真沒事?」他皺眉。

    她伸手撫平他眉間的皺折,點點頭。「真沒事……我喜歡你在我的身體裡,很喜歡。」

    又來了……

    這女人絕對是魔女……

    聽到她用那柔柔的嗓音說喜歡他在她的身體裡,這話真會讓所有男人都失控,甚至瘋狂……

    他驟地抱緊她、親吻她,身下也隨之輕動著,節奏由慢而快,最終到狂烈抽送直到癲狂的境界——

    她抱著他哭喊著,感受那最激情的片刻。

    他在她的懷中粗喘連連,享受那最後的余溫。

    「我愛你,慕悠晚。」他的雙臂纏繞上她纖細的腰身,閉上了眼。

    這一夜,他睡得又沉又香。

    而她,卻無眠了一夜。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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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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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4:23 |顯示全部樓層
第8章(2)

    華流蘇覺得自己近來的運氣是背到了極點,做什麼好像都有點不順。

    霍東齊帶著一堆東西出現的時候,華流蘇剛好在喝水,一大早見到他讓她有點始料未及,水杯差點沒拿穩掉下去就算了,還被水嗆到,害她一直咳,連帶著扯痛了肩背上的傷口,痛得她眼淚都跑出來。

    霍東齊微皺眉,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走向她,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水杯擺在桌子一旁,接著便伸手輕拍她的背,目光落在她痛得流淚的臉上。

    「嚇到你了?」他輕問。

    她遮住嘴輕咳著,抬眸瞧他時眼底卻露出了微笑。「沒……是我自己不小心……咳……」

    霍東齊望著此刻只露出一雙笑眼的她,那份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襲上腦海,他眯起雙眸想搜尋出可能的記憶,他並不是一個健忘的人,甚至可以說記性甚佳,可為什麼眼前這個女人他老是覺得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呢?

    「我們一定是在哪裡見過……你沒印象嗎?」

    他這不經意的一問,讓華流蘇又是一陣嗆咳,咳到她眼淚一直流,讓她的傷口更是疼痛不已。

    「華流蘇,你別咳了,傷口都流血了。」霍東齊皺眉道。

    上次問她一樣的問題,她是假咳,可這次是真咳,她以為只要這樣就可以永遠避開這個問題嗎?她究竟為何要瞞他?就算他們以前見過又如何?需要一聽到這個問題就激動成這樣?

    華流蘇邊咳邊擦淚,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我要喝水。」

    他把水遞到她面前,她要接手,他卻把杯子湊近她唇邊。「就這樣喝吧,你再亂動,血會流更多。」

    說話的當下,他按下緊急救護鈴,沒幾秒,門外的護士便沖進來——

    霍東齊看著護士小姐,指著華流蘇的肩膀道:「她的傷口裂開了,得重新處理一下。」

    「好的。」護士小姐應著,忙拿著藥箱過來替她處理傷口,卻在動手要脫開她衣服前轉過頭來對霍東齊說:「不好意思,麻煩您回避一下。」

    霍東齊點點頭,看了華流蘇一眼,道:「我晚一點再來看你。」

    「不必了——」她話才剛說,霍東齊又回眸,害她的心又撲通一跳,愣愣地看著他。「還……有事嗎?」

    「我剛剛帶了一些補品過來,是一些對你的身體有幫助的東西,等你出院後記得弄來吃。」

    出院後?華流蘇聽了一愕,不知道出院後要吃的補品是什麼?而且,既然是出院後才要吃的……她往那角落的地上瞄了一眼,是一堆,一堆補品。

    霍東齊看到她瞠大的眼睛,解釋道:「我怕忘記,就一次帶一點兒過來。」

    這叫一點兒嗎?華流蘇又看他一眼。

    這回換霍東齊輕聲咳了咳。「我先走了。」

    說著,他便離開了病房。

    人才走出醫院,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顯示來電者是慕悠晚,他沒接,任手機響了好一會兒,停了之後又響,再響,他一樣沒有接起電話,只是無意識地漫步在紐約的大街上。

    腦海中想起了一大早阿B跟他報告的話——

    「少爺,今早原火和慕小姐一起從慕小姐住的大樓裡出來,兩個人手牽手……少爺,我們也不知道原火是什麼時候進去慕小姐家的,可能是昨天晚上慕小姐住的社區有人鬧自殺,現場一片混亂讓我們忽略了……對不起,少爺,沒能及時通報你這個訊息,是我的錯,也是我的疏忽……」

    霍東齊眼一閉,光想就覺得胸口發悶、頭發脹。

    當時乍聽之下更覺得難受不已,覺得一刻也不能再獨處,於是想也沒想的就把車開到醫院來了。

    這就是他一大早出現在醫院看華流蘇的原因。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竟讓他感到輕鬆自在與有種踏實感,或許是她每次見到他就慌亂不已的模樣很好笑,也或許她是個在他沉重的生命中無關緊要的人,所以才如此。

    偏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卻救了他一命。

    她救了他一命,也牽扯進他的生活裡,成為他現在生活中的一部分,來看她,成了他每天都想做、必做的事,而他甚至一點都不覺得負累,反而是他一天中最輕鬆愉快的時光。

    這很令人納悶,他不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可是又不想深究,就單純的把它當成對救命恩人的一種報答與感激。

    可天知道,他從來就沒感激過她!他甚至對她莫名其妙沖出來救他感到莫名的怒氣與惱意……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她在他懷裡一直流著血,臉色蒼白的模樣……

    她卻對他笑著,好像可以為他而死,是幸福的——就算她一句話也沒說,他也可以感受到她的笑容所代表的意義。

    是,他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

    還有,他為什麼覺得自己在哪兒曾見過她?卻一直想不起來,他確定他沒有失憶過!

    想著,他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落雪,落雪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那頭音樂的吵雜聲幾乎讓人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後來才依稀聽見落雪搗住話筒的嗓音較為清楚的從那頭傳了過來——

    「V組織的狀況我已經掌握到了,不管是電話竊聽追蹤及網路加密信件等,目前沒有下一個行動目標。」

    霍東齊聞言輕應了一聲,其實他打這通電話並不是要問V組織的消息。

    「我請你查的那個女人——」

    「華流蘇?」

    「對。」

    「她是X組織的網路高手,今年二十五歲,父母不詳,未婚,也沒交男朋友,只有一個打小便訂下的未婚夫——」

    「誰?」

    「你是問那個打小訂下的未婚夫?」

    「對。」

    那頭傳來更大的吵雜聲,然後他聽到落雪哈哈大笑的聲音——

    「你何時這麼關心別人的事來著?她只不過是個對你而言無關緊要的女人,最多救了你一命,怎麼樣?你不會是想娶她吧?」

    「別開玩笑了,她肚子裡已經有別人的小孩……我只是受原火所托,想查出孩子的父親是誰罷了。」

    「你……說什麼?」那頭的落雪似乎愣住了。

    「就如你剛剛所聽見的。」霍東齊皺眉。看來落雪並沒有好好查清楚這個女人,否則這樣的訊息怎麼可能瞞得住他?醫院的病歷都有建檔,以他的能耐,幾乎已到了無孔不入的境界,怎麼可能要查一個人會不查她的醫療檔案?除非……是華流蘇自己上去做過手腳?

    若是如此,她會不會其實已經知道,他會找落雪調查她?

    該死的……他似乎忽略了一些什麼,關於她的感受之類的……

    「孩子多大了?」

    「兩個多月。」

    那頭好半天沒有再說話。

    霍東齊輕歎了一口氣。「你知道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吧?看在她是我救命恩人的分上,我想我得找出那個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她幸福。」

    她很幸福。

    如果現在這一刻的他和她就是永遠,那麼,她相信自己將一直幸福下去。

    霍大哥沒有接她的電話,她打了好幾通,他一點回應都沒有,他是否已經知道原火昨晚在她那兒過了一夜?是真的打算不理她了嗎?

    她想跟他說話,好想。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霍大哥可以祝福她和原火,但她知道他不會,就算如此,她還是想跟他說說話……雖然她不確定他真的接起電話時,她能跟他說些什麼。

    「怎麼在發呆?」原火笑著扯扯她的臉。

    明明睡到很晚才起來,原火卻拉著慕悠晚說要出門吃早餐,到巷子的店裡東點西點點了一堆擺滿了一整桌,火腿、炒蛋、熱狗、德國香腸、豬排漢堡、牛肉卷餅、法式吐司、咖啡、奶茶、果汁、牛奶還有各式各樣的沙拉……

    「你當我是豬嗎?吃得了這麼多?」她瞋目叱喝著他。

    原火只是笑。「我怕你昨晚太累太辛苦,元氣大傷,所以幫你補補。」

    話一出口,一記粉拳便迎面襲來,原火沒躲沒閃,被打也心甘情願,甘之如飴,被打之後還傾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記又一記——

    「喂,這裡是公共場所!」她又搥了他一拳,拼命閃躲著他的吻。

    幸好,這裡是紐約,就算一對男女在大街上擁抱接吻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的城市,雖然慕悠晚被吻得臉紅紅的,可還不至於落荒而逃。

    原火邊看著她的紅臉邊笑,手卻沒閑下來,拼命往她的小嘴裡頭塞食物,被塞得有點撐,慕悠晚忍不住也學他拿起刀叉拼命叉食物喂他。

    「啊,嘴巴張開,嘗嘗這個——」

    「啊,這道牛肉卷餅超對味,你吃吃看……很好吃吧?再多吃點,這樣躲子彈時可以閃得快一點……」

    嘖。原火笑著一口咬下去,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你這打的是什麼比方啊?不如說讓我可以更賣力點來討好你——啊!」

    「啪」地一聲。她伸手用力拍了他沒受傷的那只手一下——怪了,明明是打他沒受傷的手,他還叫得亂大聲一把的。

    看了她直想笑。「再貧嘴!我把全部的食物都塞進你嘴裡!」

    原火笑咪咪。「只要是你親自用嘴喂我,就算會撐死,我也心甘情願吃下去,如何?要喂嗎?」

    慕悠晚的臉更紅了,自覺沒有這個男人的臉皮厚,決定放棄跟他做口舌之爭,端起咖啡喝著,自己安靜地吃起早餐。

    見狀,他搶了她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喝的位置就是她唇印上的位置,喝完奶泡沾在唇角,顯得有些可笑。

    她笑了,看著他的唇角,一雙眼閃閃發亮。

    「你笑什麼?」竟這麼樂?

    「沒啊。」她不說,只是盯著他笑。

    原火眯起雙眸,想找個鏡子照一下,卻意外的在玻璃窗的反射中看見自己唇角的奶泡,此時,他終於知道這個女人在笑什麼了,驀地回眸對她也是一笑——

    她暗叫一聲不好,下意識想逃時,原火已把自己的唇給湊上來,捧起她的臉便貼上去猛親猛吻——

    「敢笑我!也讓我來笑笑你!」

    「啊!你討厭啦!」她躲不了他的吻,伸手朝他身上亂打。

    可這吻非但沒停,還越吻越深入、越吻越久,久到她都忘了要打他,久到她的手不自禁地纏繞住他的脖頸,深深地回應著他的吻……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瘋狂而毫無禁忌,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一個男人如此這般激情擁吻……

    不過她更不知道的是——

    不遠處,有人正拿著照相機拍下了這個畫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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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4:36 |顯示全部樓層
第9章(1)

    華流蘇再見到霍東齊時,已是午夜,她似乎聽到開門的聲響,迷糊之間睜開眼,竟見高大的霍東齊走進病房裡,靜靜的在她身旁的長椅上坐下。

    他看起來很疲憊,讓她心疼不已,一顆心也輕輕地揪了起來。

    她還在想是否要和他打招呼,還是假裝自己沒被吵醒,未料,他卻已將目光移到她臉上,剛巧與她的視線對個正著。

    房裡只有一盞昏黃的桌燈亮著,他將她的驚慌失措看了分明。

    「吵醒你了?」他對她溫溫一笑。

    華流蘇看著他,關心道:「你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我有點累。」

    有點累?應該是很累吧!所以她才問他為何那麼晚還過來啊!她真的不知道他回答她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很累,所以想來這裡?這邏輯很奇怪。

    「很累的話應該回家好好睡一覺。」

    「我今天晚上想在這裡……陪你……可以嗎?」他瞅著她,彷佛在昏暗的燈光下還看到她紅了臉……是錯覺吧?

    她的唇動了動,想說不可以,可他又開口了——

    「其實是我想找人陪陪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讓我留下,就當是我陪你,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他很累,可是他在微笑,一雙黑眸因為這抹笑而微亮著,一掃他方才剛進門時的陰沉。

    她喜歡看他現在的這個樣子,雖然很想跟他說,他如果在這裡陪她一夜,她可能會失眠一夜,但她卻說不出拒絕他的話。

    就這樣,霍東齊逕自在長椅上躺了下來,閉上眼,那樣隨興而自在,就像待在自己家一樣。

    空氣中浮動著一股極其祥和的氣流,她可以聽得到這個男人輕淺的呼吸聲,也可以看見他那睡覺時依然英俊好看的容顏,就像那一夜……

    她歎了一口氣,唇邊露出一抹苦笑。

    能這樣再次安靜的看著他,對她而言本是場奢夢,一顆子彈換他對她的關愛與溫情,說什麼都值。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的傷一直不會好,而這個男人會一直出現在她身邊,跟她說話、對她好……這當然又是奢夢。

    她太瞭解他了,他對慕悠晚做的一切,他對慕悠晚的情感,他的過去和現在……她全都知道,因為知道,所以從不敢巴望這樣的男人會喜歡上她。

    是的,她喜歡他,暗戀他好久好久了,因為暗戀得太久,所以當她真的與他面對面時,感覺是好久不見,而不是一見鍾情……

    華流蘇就這樣望著躺在長椅上的男人好久好久,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她都想多看幾眼,甚至,她想做的還不只是這個……

    「霍東齊。」她輕輕地開口喚他。

    沒人答應。

    這個男人似乎很累,所以一下子便睡沉了。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拔掉手上的針筒,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蹲了下去。

    現在,他跟她的距離更近了,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淡淡的古龍水味,就像那一夜的他的味道。

    她想吻他。

    就算一下也好。

    想著,她又靠近了他一點,近到他的呼吸都可以拂上她的臉。

    「霍東齊……」她又試探的喚了他一次。見他一點異樣都沒有,她的膽子又更大了些,往他又靠近了一點……

    這一點,讓她的唇觸碰上他的,溫熱柔軟。

    心在狂跳,因為做了虧心事……可是她不想移開。

    如果他現在突然睜開眼醒過來……她該如何?她想不了這麼許多,既然已經偷親了,就再多親一下……吧!

    後來她不只親了他的唇,也偷親了他的臉頰,接著,又像呆子一樣靜靜坐在他身旁的地上,傻傻的看著他。

    心從方才的狂跳到此刻的寧靜,她覺得有一股平靜的幸福。

    夠了吧!該心滿意足了。

    就算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喜歡他,甚至永遠都不知道她將擁有什麼……她也會永遠記得這一分這一秒,他陪伴在她身邊的感覺。

    華流蘇伸手摸了摸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輕輕地笑了,也哭了,無聲無息的淚珠不期然的滑落下來,她趕緊伸手抹去,吸了吸鼻子。

    「我愛你,夜焰。」她在心裡說,依戀地又看了看長椅上的男人一眼又一眼。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她趴在長椅上睡著了。

    一直到身旁傳來她規律的呼息聲,霍東齊才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臉上——

    黑眸,深似海。

    一如她剛剛安靜的在一旁看著他,霍東齊也是安靜的在一旁盯著她帶淚的臉龐瞧著。

    終於,伸出手將她頰畔的淚水給抹去……

    華流蘇是在床上醒來的。

    她愣了好一會兒,想起昨天晚上她守在霍東齊身邊看著他,看著看著……然後呢?她有爬上床睡覺嗎?好像沒有!那她是怎麼回到床上來的?

    想著,她看了此刻空空如也的長椅,早已不見霍東齊的身影,是他把她抱上床的?不會吧?如果真是他,那她在他旁邊守了一夜的事不就曝光了?

    華流蘇有點懊惱地伸手敲了敲頭。天啊,她怎麼可以睡著呢?就算要睡,也應該爬回自己床上睡啊!怎麼迷迷糊糊地在他旁邊就睡著?

    正惱著呢,華流蘇突感一陣噁心從胃部竄升到喉間,她伸手搗住嘴,卻止不住想吐的感覺,忙不迭地掀開被跳下床往廁所沖去,跪俯著趴在馬桶前不停幹嘔——

    明明胃是空的,可噁心的感覺卻讓她不停的幹嘔著,像是要把她的內臟全翻絞過來似的,難受至極!

    她吐到眼淚都掉下來,牽扯著傷口也有些隱隱作痛,讓她整個人很疲憊的跌坐在地上輕喘。

    「你還好嗎?華小姐?」護士聽見她在嘔吐,忙跑過來輕拍她的背。「孕婦就是這麼辛苦,每天早上都要來這麼一回,不過你算好的了,有些女人是一天照三餐吐……原先生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晨吐得很嚴重吧?他工作很忙嗎?昨天一整天都沒看見他出現,倒是那位霍先生來看你看得勤。」

    護士的目光帶笑,卻充滿著探詢之意。

    現在早晚班交接的護士之間都傳開了,說原先生有了小三,才把懷孕的未婚妻丟在這兒不聞不問,還有人說華小姐肚裡的孩子不是原先生的,搞不好是霍先生的,否則霍先生怎麼會三天兩頭往醫院跑,昨天夜裡還陪了華小姐一夜?

    華流蘇簡單解釋。「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護士聞言笑了笑。「是嗎?有這樣的好朋友真幸福。」

    「我沒事了,你去忙吧。」華流蘇起身,對她笑了笑,便去鏡子前洗臉漱口。

    剛走出廁所的護士小姐卻「啊」的叫了一聲,瞪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有點驚慌失措。

    「霍先生……您還沒走啊?」護士小姐不驚才怪。剛剛還在背後說人家呢,轉個身便見著本尊,豈不嚇壞?

    霍東齊對護士淡淡一笑。「嗯。華小姐她每天早上都吐成這樣嗎?」

    看來他在外頭好一會兒了……

    護士心虛的忙不迭地點頭。「對啊,而且醫院裡的早餐好像都不對她的胃,這幾天早上她是看什麼吐什麼。」

    「她有說特別想吃什麼嗎?」

    護士小姐搖搖頭。「華小姐不太跟我們說這個,而且通常懷孕害喜的人,會突然很想吃一些特別的東西,不是每一次都一樣的。」

    霍東齊聞言點點頭。「謝謝你,我知道了。今天華小姐的早餐就不必送過來了,我會帶她出去吃點東西。」

    護士小姐聽了一愣。「霍先生要帶華小姐出院嗎?這……」

    「我會和院方報備的,不必擔心。」

    一直到華流蘇坐在霍東齊的車子上,她才肯定他剛剛說要開車帶她出來覓食和兜風透氣都是真的。

    其實方才從洗手間出來看見他,她也是嚇了一跳,以為他走了,卻沒想到他會突然又出現,那種感覺很驚喜,本來沉甸甸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可是她只是輕輕對他一笑,半點兒也不敢表現出對於他還在這裡而感到喜悅。

    「想吃什麼?」車子開到了紐約市區,他才問。

    她側過臉瞧他。「想吃什麼都可以?」

    「嗯。」

    「去多遠都可以?」

    看她眼神閃閃發亮,霍東齊的唇角忍不住勾起。「嗯。今天我就是你的專屬司機,大小姐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不是喝酒或是玩雲霄飛車之類的。」

    華流蘇一臉惋惜。「怎麼辦?那些剛好都是我愛玩的。」

    霍東齊挑挑眉,覷她一眼,見她狀似認真,不由地輕輕提醒道:「你是孕婦,想玩,以後再帶你去。」

    以後再帶她去?華流蘇聽了心一動,眼神幽幽地瞅著他。

    會嗎?他們兩個人還有以後?他以後真的會記得要帶她去喝酒、去坐雲霄飛車?哈,就算知道此刻他的話不一定會實現,甚至根本不可能實現,她聽了還是覺得很高興。

    其實女人就是這樣笨笨的很好騙,男人只要用點心哄,女人恐怕都會被哄得團團轉,只是這世上大部分的男人也是笨笨的,總是不懂女人要什麼,把女人的撒嬌當成是無理取鬧。

    「真那麼想玩那些?」見她久久不說話,開車的霍東齊又看了她一眼。「可以忍幾個月吧?」

    「如果不能呢?」

    不能嗎?霍東齊微微皺眉,真的很認真的想了起來。

    華流蘇噗一聲笑了出來。「知道了啦,我會忍住的,在肚子裡的寶寶出來之前不去玩雲霄飛車、也不喝酒。」

    霍東齊看著她笑,終也是笑出來。「看來是我被耍了。」

    「你那是體貼。」她急著幫他說話,看到他若有所思遞來的眼神,小臉兒不禁有點紅,急忙專心看著窗外,心也跳得飛快。

    車內的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也讓她的心跳聲彷佛更加能讓人聽見似的。

    「我想去海邊的一個路邊攤吃雞肉飯。」她突然很大聲地說。

    她突來的大嗓門嚇了霍東齊一跳,卻也在同一時間惹得他勾唇一笑。「路邊攤?雞肉飯?」

    講到吃,華流蘇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對啊,我聽說那間超好吃的,比紐約五星級飯店的食物都還要好吃一百倍,我帶路,你開車,沒有很遠,而且海邊的風景超棒的!」

    她笑得眼睛彎彎地,很是可愛。

    霍東齊笑望住她。「聽起來你好像對紐約很熟?」

    嗄?華流蘇一愣,隨即笑了笑,伸手揮了揮。「沒很熟……只是聽說的,所以有查過……」

    她在說謊。

    不過他不想戳破。

    「好,就去那裡。」霍東齊看到她笑,心情也跟著變好了,突然發現可以讓一個人快樂,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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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4:50 |顯示全部樓層
第9章(2)

    在華流蘇的胡亂指揮下,車子左拐右拐又走錯了幾條路之後終於到達目的地,沒想到卻大排長龍,霍東齊見人多,把車停好後便要她坐在車上等他。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她逕自開門下車,迎面吹來的海風讓她神清氣爽,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笑得比天使還燦爛。

    看來住院這幾天,她真是悶壞了。

    霍東齊笑著搖頭,看見她像個孩子似的在海風的吹拂中轉圈圈,正想提醒她身上有傷要小心點,華流蘇卻因為轉兩圈頭就昏了,身子一歪,幸而他及時出手扶穩她,而她在下一秒腳一軟跌進他懷中——

    他抱住她,沒讓她的身子滑落下去。

    她的耳邊傳來他巨大的心跳聲,頰邊還可以感覺到他溫熱而健碩的胸膛不住地高低起伏著。

    「你看你,愛玩吧!很暈嗎?傷口還會疼嗎?」他低下頭關心的審視著她。她臉很紅,不知道是因為嚇到了還是因為被他抱在懷裡?

    就算知道這樣抱著她的舉止不太合宜,可是他不能在此刻放開她,因為怕她頭還暈,站不穩摔著了,傷了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或許是因為理由正當,霍東齊抱著她倒不急著鬆手,反而更加抱緊了一些。

    華流蘇的臉更紅,趕緊站直身子拼命搖頭。「我不疼也不暈了,我們趕緊去排隊吧!」

    說著,她急慌慌轉頭便要跑,手卻被一隻大手給拉住——

    她回頭,愕然不已的瞪著他,手像是被燙著了似的,下意識地想馬上甩開,他卻不放。

    「你不能跑。忘了?」他向前跨了一步與她並肩。「還有,這裡人太多,我怕別人不小心撞傷你,更怕你走丟,所以……」他舉了舉與她交握的手。「你的手就借我牽一下吧,嗯?不介意吧?」

    很介意好嗎?她臉紅紅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霍東齊倒也沒真心要聽她的答案,逕自拉著她的手便往前走,跟著長長的隊伍排起隊來。

    海風吹啊吹地,鼻尖聞得到香香的特製醬料做成的異國風味雞肉飯,人擠人的,各國語言都聽得到,倒成一番特殊風景。

    「我要吃辣味的……可以吧?」她搖搖他的手,越聞肚子越餓。

    「只能吃一口。」

    「那剩下的怎麼辦?很浪費——」

    「我吃啊。」他看著她,理所當然地道。

    她又用她可愛又發亮的眸子看著他了,不,是瞪著他,當真是有趣極了。

    可是他沒敢露出笑,依然板著平日冷冰冰的臉。

    他知道她臉又紅了……她太不禁逗,或者說,太不禁他的逗?

    是啊,他是故意的,誰要她昨天偷偷親他……

    明明喜歡他,卻又老愛閃躲他……他卻連自己在哪兒見過她都想不起來……

    腦海中閃過昨日電話中落雪跟他說的話——

    她的未婚夫死了。

    就在不久前……

    不過聽說她從來就沒喜歡過那個男人,兩個人甚至很少見面,所以,如果她肚子裡真有了孩子,應該也是別的男人的……

    是誰的呢?

    霍東齊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可是這個問題卻一再地在他的腦海中出現,讓他昨天整夜難眠。

    早上天剛亮他就決定回自己的辦公室去,可人才走到停車場,雙腳卻又自動地走回病房裡,因為想起昨夜她那帶淚的容顏,竟就是不想這樣走開,把她一個人丟在冷冰冰的病房裡。

    她救了他一命……

    他告訴自己是因為這樣,他才老覺得對她愧疚和掛懷。

    這麼多年來,他掛心的永遠只有慕悠晚,而自從華流蘇那日一身是血的躺在他懷裡後,似乎有一些東西慢慢地改變了……他不想承認也不能掩蓋住那些變化,不只他,還有悠晚。

    或許因為太深濃的無力感讓他感到沉重與疲憊,他竟在很多次的無意識中,想來尋找此刻他牽在手中的女人,和她在一塊兒有一種奇特的輕鬆與自在,看她笑,連自己都會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幸福。

    想著,手機再度響起,霍東齊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就放回口袋裡不去理它,它卻還是響不停。

    「不接嗎?也許是重要的電話——」

    「不是很重要的。」他輕輕地說。

    「以後你也會不接我的電話嗎?」華流蘇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打電話給你的話,是如果。」

    他笑了。「也許也會呢。」

    「是啊,因為不是很重要的人。」她也笑了,卻笑得苦澀。「可是如果哪一天你打電話給我,我沒有接,那不是因為你對我而言不是很重要的人,而是我的膽子太小了。」

    「華流蘇……」他實在不喜歡看她這樣笑。

    「你要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忘了,嗯?」他始終想不起來她是誰,她其實也不怪他,因為那天他太醉了,而她……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她。

    手機又響了,可這迴響的是華流蘇的手機。

    她接起,耳邊冷冷地傳來一句——

    「你最好做好跟著夜焰的準備,不然,就把孩子給拿掉……」

    她驚嚇的把手機給關了,臉色一下子蒼白似雪。

    該死的……他竟然也知道了?他不可能查出來的!醫院的系統都被她駭了,而且有的資料也改了……如果他知道了,那就代表是夜焰告訴他的……

    夜焰為什麼要跟落雪提起這件事?為了撇清他跟她的關係,說她肚子裡已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或者是夜焰私下叫落雪調查她的事,想查清楚她肚子裡孩子的爸是誰?他為什麼想知道?是因為關心?還是怕她因為救了他一命而纏著他,甚至成了他的負累?

    該死的……

    她竟然沒想過夜焰可能根本不想來看她,一切都是因為「報恩」這兩個字,所以他才對她這麼好……

    可笑呵!她竟然讓自己陷入這種悲慘的被同情的境地!

    她望向霍東齊,霍東齊也正看著她,她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紅紅的臉在刹那間轉為蒼白,現在整個人都在發抖。

    霍東齊眉頭輕蹙。「你怎麼了?是誰的電話?」

    她不理他,甩開他的手,驀地轉身跑開——

    她真是沒臉見他了!

    幾分鐘之前,她還因為可以這樣跟他在一起而感到非常快樂、非常幸福,卻沒想到這些可能全是自己單方面的可笑想像……

    「華流蘇,你不能跑!」他追上去,邊追邊叫。

    「不用你管!」她對他吼。

    「你怎麼了?告訴我!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

    「我不需要你幫!你也不必對我這麼好!我救你一命也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希望看見你受傷,你不必因為這件事來看我、關心我,還對我這麼好,真的一點兒都沒必要——」她邊跑邊叫喊著,也不管他究竟聽沒聽見。

    此刻,她的心中佈滿了難堪及自我的厭惡,直覺地想把這個男人趕走,不,該說是遠離這個男人!

    霍東齊在轉角的一棵大樹下追到了她,把她重新拉近身邊。

    她嬌喘吁吁,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他擔憂的從頭到腳把她看了一遍。「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就說不必你管!」

    「華流蘇!」他有點生氣了。「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如果不想要,我現在馬上帶你去醫院拿掉他!」

    聞言,她瞪著他,委屈得眼眶都紅了,鼻子也紅了。

    他……竟然叫她拿掉孩子?該死的他……

    她的淚掉了下來,哭了。

    霍東齊的心因她的淚水而揪緊,卻還是冷冷地瞅她。「醫生說過你差點保不住孩子,如果你想要他,你就要好好愛你自己,照顧好你自己,只要有一丁點不舒服就要馬上跟我說,聽見了嗎?我不希望你有事!」

    華流蘇哭得更凶了。「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根本就不希罕當你的救命恩人!」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是我不希罕你當我的救命恩人。」他伸手溫柔地替她抹去淚。「而且,我一點都不感激你,所以,別拿我對你做的一切當成是我的知恩圖報。」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又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不只她想問,連他自己都想問自己。可是,現在並不是恰當的時候,一切都顯得有些亂七八糟的。

    「現在,告訴我剛剛是誰打來的電話?他說了什麼?你又為什麼對我生氣?事情是我引起的,還是跟我有關?」霍東齊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她搖頭,不想說。

    「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他的嗓音更柔了。

    她還是搖頭。

    「霍東齊……我想,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既然你沒把我當恩人,也沒打算玩什麼「知恩圖報」的遊戲,就不必再對我好、關心我,甚至來看我什麼的……我不喜歡這樣。」她一鼓作氣地把心裡的話說完,卻沒膽子抬頭看他的表情。

    聞言,霍東齊一愕,說不清此刻的心情是什麼,有點氣、有點惱、有點鬱悶,或者還有一股莫名的悵然,總之不管是什麼,都沒一個是好的。

    他皺眉,卻不語。明知道她在說謊,卻不能再對她說什麼。

    「你在車上等我,我去買東西。」他把她帶回車內,轉身走開,對她說的那句話沉默以對。

    隔著車窗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華流蘇心痛得亂七八糟,也開始哭得亂七八糟。

    怎麼辦?心怎麼會這麼痛呢,會不會就這樣一輩子不會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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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15:10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章(1)

    夜已深沉。

    紐約郊區的霍家大宅裡,納月容手持著盛著紅酒的高腳杯,十分優雅的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園子裡剛移栽種下的新品種玫瑰。

    一名年紀超過半百的男性長者則神情嚴肅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神略微沉重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他是美國白宮幕僚納偉恩。

    「一切都亂透了!他一個女人接一個女人的,究竟把我放在什麼見鬼的位置上?現在還乾脆不回家了!」納月容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指甲因惱怒而深陷進肉裡,因極度的壓抑才沒讓自己失控的吼叫。

    「女兒,你們本來就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

    「可是我一開始便期待總有一天他也可能會愛上我的!可現在呢?我大半的青春都耗在他身上,他卻從來沒碰過我!連我去碰他,他都躲得遠遠地,像是我身上有染病似的!之前他心裡只裝著慕悠晚,那就罷了,現在卻冒出一個叫華流蘇的狐狸精,他幾乎天天去醫院陪她,昨晚乾脆睡在那裡了,你說我怎麼氣得過?受得了?」

    「她救了他一命,他照顧人家也是應該的。」

    「照顧?」納月容冷笑,走到櫃子邊拉開抽屜丟了一迭照片給父親看。「他們互相擁抱!他親自開車載她出門去海邊的路邊攤,拉著她的手排隊跟一堆人擠在一起,只為了買一個她愛吃的東西!爸,他是個日理萬機的人物,平日有多麼愛乾淨、怕吵鬧,現在竟然為了那個女人去那種地方做那種事!我真是搞不懂他究竟在做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了!打從原火那傢伙出現之後,全都亂套了!」

    納偉恩並不如女兒這般氣急敗壞的,他拿起照片一張一張慢慢看,似乎也為夜焰對這女人所做的異常舉動感到微微詫異,畢竟當年夜焰可是為了慕悠晚才選擇離開X帝國的,再加上夜焰內斂沉穩的個性……

    「如果夜焰真的轉而喜歡這個女人,倒也不是件壞事。」納偉恩做了這個讓納月容很挑眉瞪眼的結論。

    「爸!你怎麼——」

    「女兒,別忘了你的任務,你以為當你完成任務的那一天,他還能原諒你嗎?你和他本來就不可能。」納偉恩淡淡地繼續道:「還有,你這樣老派人跟蹤他,絕不是明智之舉,不要以為他什麼都不會發現,若他是如此平庸之輩,老首領也不會想把X交給他了。」

    納月容輕哼了一聲,沒再回嘴。

    她當然知道夜焰不是一般人,可是她納月容也不是一般人,他卻常常小看她,小看她就要付出小看她的代價,可不是?

    「高層最近已察覺宮之南的行蹤。」納偉恩突然說。

    納月容意外的抬頭望向自己的父親。「真的?」

    宮之南已經消失得夠久了,不只X組織,黑白兩道的人馬都在注意,只是當年發生了那件事,他唯一的獨生女又跟著消失不見,讓他幾乎痛徹心腑,當時的他無法掌握女兒是生是死的訊息,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遂而隱世退出了軍火業,宮家的軍火事業轉給了他當時的得力副手之一——鬼子,這幾年鬼子的事業並沒有擴大,但依然低調的遊走在國際之間。

    有人說,宮之南被鬼子偷偷幹掉了。

    也有人說,宮之南病入膏肓,瘋了或死了。

    總之有太多流言傳來傳去,沒想到卻在今日聽見了他的消息。

    「嗯。長期監控鬼子的人發現了一個很像宮之南的人,近來跟他見了面,像是在密謀何事,電子通訊系統端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破解他們之前的通話內容,可是講的都是暗語,但已經確定那人就是宮之南。」

    納月容皺起眉。「此事還有誰知道?」

    「這是政府高層的最高機密。」

    「連落雪都不知情?」

    納偉恩若有所指地道:「除非他看到什麼蛛絲馬跡而查到國安局那裡……現在他的焦點應該全在義大利黑手黨V組織攻擊夜焰的那件事上頭,應該暫時不會注意到這裡。」

    「那……我們不必提醒夜焰嗎?」

    納偉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對你的任務一點幫助都沒有,反而會是阻礙。」

    「可是……」

    「他遲早都會知道的,在他知道之前,或許已經有什麼事將會發生……我們等著就好。記住,我們的存在是為了幫助夜焰永遠站在X帝國的最高點,除此之外的任何事都不是我們該關心的。」

    話雖如此,納月容還是親自來到醫院裡找華流蘇。

    她帶了一籃水果,身穿一襲秋香色的絲質背心洋裝,優雅且面帶微笑的走進醫院大廳,說要見見VIP病房的華流蘇。

    「您是……」

    「我是她朋友,霍夫人。」納月容柔和的對櫃檯護士小姐微笑著。「你們跟她這麼說就可以了,就說霍夫人來看看她。」

    「霍夫人?是那位常常來看華小姐的霍先生的夫人?」

    納月容的眼皮跳了跳,還是笑。「沒錯,就是,麻煩儘快幫我通報一聲吧,我還有事要忙呢。」

    「恐怕不行,霍夫人。」

    納月容神色一冷。「為什麼?」

    「因為華小姐今天下午已經離院了,就在幾個小時前。」護士小姐被她冷眼一瞪,頓時住了口。

    「出院了?她的傷好了?」不可能那麼快吧?

    「傷還沒好,但觀察期結束了,醫生親自檢查過她的傷口,說定期回診就可以,而華小姐想快點兒出院,因為醫院的伙食不合她胃口,她又吐得厲害……」

    「吐?為什麼?腦震盪?不是說觀察期結束了嗎?怎麼還會吐?」納月容不明所以地問道。

    「嗄?那是因為……」護士小姐看著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不該多說話的,瞧此刻這位霍夫人的臉色有多嚇人、多難看……

    「為什麼?」納月容咄咄逼人,眼皮不安的跳動著,隱隱約約地,一股極其不安的猜測躍上了她的腦海。「難不成她……懷孕了?」

    護士被她這一瞪,根本不敢再開口說話,不安的看了身旁的護士一眼,沒想到那名護士也瞪她,對她無端讓病人的隱私曝光這件事很是不悅。

    可再如何不悅,事關醫院名聲,這名護士還是站起來幫忙說話了——

    「霍夫人,華小姐是因為手臂受傷住院,至於她為何受傷、為何出院?這些事都不是我們可以私下討論的,請夫人見諒。」

    見諒?

    哈,她會見諒才有鬼!

    該死的華流蘇!該死的狐狸精!原來是因為這樣啊,難怪霍東齊對她如此體貼溫柔又照顧……

    全是因為她肚子裡有了霍東齊的孩子!

    納月容緊握住拳頭,指甲刺破了掌心也不覺得痛,走出醫院,她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電話很快便被接起——

    「是我,派幾個人過來,還有,告訴我華流蘇住在哪裡……什麼?X組織紐約暫時住所?她是X組織裡的人?不是?……好,我知道了,我會把她約出來,讓那些人等著……」

    華流蘇提早出院是為了躲開霍東齊。

    她不想再面對他,也不想他每天都因為她而不得不來醫院。

    回到X組織暫時駐點處時她並沒有遇見原火,小孟看見她很意外,老大沒提過她今天會出院,她卻突然跟幾個守在醫院的弟兄們一起回來了。

    「我已經好幾天沒看見原火了,你知不知道你家老大上哪兒去了?」華流蘇眨眨眼,一臉的甜笑。

    小孟沒被她的笑給電到,反而被她的笑給嚇到,可能是有好一陣子沒見到她這種假假的笑容,一時有點不適應吧?

    「老大最近比較忙,本來前天晚上還鬱悶到一個人在外頭喝酒喝了好幾個小時,後來還把我們這幾個關心他的人給甩掉,不知跑哪兒去了,也沒回來睡覺,結果昨天中午回來時變得開心得很,笑到眼睛都眯起來,走到哪兒都哼著歌……」

    「戀愛了。」難怪夜焰昨天一大早便來看她,晚上還直接睡在醫院裡說是陪她,不,是要她陪他。

    「我想也是吧。可是……哪有人的戀愛這麼短命的?」

    「什麼意思?」

    「悠晚小姐好像不見了……」

    嗄?「什麼意思?」她越聽越不明白。

    「就是這個意思。悠晚小姐好像把老大甩了……「悅朵餐廳」的經理說悠晚小姐前幾天突然說要辭職,還把工作都交接給其他領班,已經沒去餐廳了,老大去她住的地方找,結果保全跟他說慕小姐今天一大早就提著行李走了……根本就是不告而別啊,老大現在又急又氣,暴跳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華流蘇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沒說要去哪裡嗎?」

    「如果有,老大還會暴跳如雷嗎?」

    華流蘇皺起眉,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夜焰一直有派人跟著她,她應該不會不見的……看樣子她這是計劃性的出走……她該不會連夜焰也瞞著吧?如果是這樣,或許連夜焰的人她都會刻意甩開?」

    若是如此,慕悠晚便是一個人了……她莫名地有點擔心。

    「你到底在自言自語什麼?」小孟皺起眉。

    「沒什麼!」華流蘇嘴裡說沒什麼,可人已急匆匆地想進房開電腦,此刻,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也沒看便接起電話——

    「我是納月容,我想單獨見你一面,馬上,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告訴其他人……」納月容說了見面的地方便掛斷電話。

    華流蘇瞪著手機皺了皺眉。

    小孟盯著她瞧。「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只是有個人想見我……我去去就回。」話落,華流蘇把手機放進上衣口袋便出了門。

    華流蘇非常清楚納月容在X組織裡所扮演的角色——一個為了掩護夜焰身分,也為了幫助夜焰進入美國最高層政治勢力的最大要角,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婚姻的女人。

    只是她從來未曾和原火提過這一點,就像她知道慕悠晚其實是誰,她一樣沒有告訴原火。

    是的,因為她的工作緣故,她身上有太多秘密,非必要時,她都會當作不知情。

    原火要她宣示她的忠誠……是因為他覺得她並不是真心來投靠的吧。

    當年,落雪和夜焰一起從人間蒸發後,她便被老首領皇甫丹帶進組織,當年她才十六歲,剛上高一。因為她是個孤兒,檯面上的身分就是說要給原火多個妹妹,從那時起,她便一直在原火身邊兜著轉,很多人都說她喜歡原火,可原火當時有夏秋姐姐,她便成了人人眼中的可憐蟲……

    九年過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喜歡的人從來就不是原火……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不過,經過這一次她親身替夜焰擋子彈的事件之後,就算她之前隱藏得再好也沒有用了,百口莫辯正是她此刻的寫照。

    而納月容的出現,卻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慢悠悠地走到約定好的地點,兩手插在上衣前側的口袋裡,口袋的兩邊是通的,她兩隻手都緊緊握著手機。

    這女人突然說要見她,她想是因為霍東齊。這陣子納月容監視跟蹤霍東齊幾乎到了上癮的地步,她恐怕也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納月容出現了,一向的優雅。

    「你就是華流蘇?」納月容走近,微笑的打量著她。

    華流蘇甜甜一笑。「是的,霍夫人,想必你的手下們已經不知給過你幾張我的照片了吧?相信你今天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的長相。」

    而且,她既然可以拿到她的電話,想必也已經讓人查出她的身分,至少是檯面上的身分——納月容應該有這樣的能力,她一點都不懷疑。

    納月容挑挑眉,笑得溫婉動人。「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霍夫人今天找我來是要幹什麼呢?如果是要找霍先生,他中午前就跟我散了,你應該也知道,不是嗎?」

    這麼多年來,納月容一直不定時的會找人跟蹤霍東齊,這一點,她華流蘇身為X組織的監控者又豈會不知情?是的,她都知道,這麼多年來X組織及原火都找不到夜焰的蹤跡,甚至有她在背後出的幾分力呢。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納月容實在很難再給這個女人好臉色。

    納月容陡地冷哼。「是啊,我是知道。所以我今天當然是特地來找你的!」

    華流蘇又是甜甜一笑。「說吧,不必浪費時間跟我套交情了。」

    「是嗎?」納月容突然大笑了幾聲。「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人——」

    華流蘇警覺地眯起眼,看見幾名大漢從她身後竄了出來。「你想幹什麼?」

    她從來沒想過納月容會對她做出任何舉動,畢竟她雖然查不出她真正的身分,可至少應該知道她是X組織的人,如此輕率的動手,不像是她納月容的作風,除非……她知道了些什麼?

    「給我上!把她抓起來帶走!」納月容不理會她的警告,冷聲下令。

    該死的!她真的要動手抓她?她究竟想幹什麼?

    那幾名大漢接收到命令便朝她的方向逼近。

    華流蘇想往後跑,一名大漢卻以極快的速度躍到她身後堵住她的去路,看起來這幾個人的身手很不一般。

    「你到底想幹什麼?」華流蘇邊說已邊按下口袋內的手機特殊按鍵,讓自己的聲音可以傳到另一頭。「納月容,你抓我的目的是什麼?你以為這樣霍東齊會放過你?快叫你的手下們退回去!」

    納月容哈哈大笑起來。「就算他不放過我又怎麼樣?到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是他先對不起我,難道還能把我殺了?就算想殺我又如何?大不了,我跟他同歸於盡!」

    「你瘋了!納月容!」華流蘇眼皮不安的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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