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teae

[都市言情] 沐清雨 -【翅膀之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發表於 2018-3-15 00:15:41 |顯示全部樓層
第80章 翅膀之末(結局下)

  “就這麼肯定是兒子啊?”南庭一笑, “沒准是女兒。”

  盛遠時就憋不住了, 他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那不是有人和我的蠻蠻爭寵了?”

  南庭向來機靈,這一次也把問題扔給他,“那就看七哥權衡了,反正端不平這碗水, 有人會不高興,端平了, 還是有人不高興, 為難的又不是我。”

  這一大一小的, 還真是難侍候, 可盛遠時心甘情願接受這份考驗,那對他而言是別樣的幸福,他伸手掐她南庭臉頰一下,“第二次騙我了, 嗯?”

  南庭的笑容裡有超乎年齡的沉穩與安靜, “能讓你輕裝上陣,我不想讓你負重前行。”既然怎麼樣他都是要飛的,她希望, 讓他安心地飛, 所以,發現自己懷孕時,她決定隱瞞。

  “我本想盡量少和你說對不起,因為每說一次, 都證明我讓你難過了,可是,”盛遠時眼眸深處湧現出心疼與自責,“自認無所不能的盛遠時,面對你,還是做不到周全。”

  “這世上,怕是沒有一個人能做到事事周全的。”南庭示意盛遠時把床搖高,借著他的手勁坐起來,“你對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她笑睨著他,“還是有本事的人,都這麼驕傲?”

  盛遠時撫摸著她的小臉,“在你面前,我沒驕傲。”然後幾不可察的嘆氣,“為了讓我相信你沒懷孕,還故意當著我的面吃藥,蠻蠻,沒什麼事當然是皆大歡喜,萬一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對你,”他把手掌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對他,我會愧疚一輩子。”

  “你說胃藥啊?”南庭俯身過來,貼著他耳朵小聲說:“那是維生素啊。”

  盛遠時一怔,“什麼?”

  “我再任性,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南庭笑眯眯的,“況且,我對胃藥過敏。”所以她才格外注意飲食,怕的就是胃再出什麼毛病,又無法服藥。

  盛遠時敗給了她如花般的笑容,他咬牙切齒地說:“我看你真的是該挨揍了。”

  “我扛揍!”南庭笑眯眯地摟住他脖子,“你舍不得,我知道。”

  盛遠時輕輕地環住她的腰,寵愛地說:“有護身符了,不怕我了是嗎?”

  “寶寶不是我的護身符。”南庭偏頭親吻他頸窩,“你的愛才是。”

  盛遠時吻她的發頂,額頭,最後溫柔無比地銜住她的唇,給了她一個纏綿的深吻,直到聽見一道聲音語有不善地說:“盛遠時,我看你真的是要上天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

  盛遠時松開南庭,起身走過去,站得筆直:“南律師。”

  南嘉予是真動氣了,她絲毫猶豫都沒有,抬手就是一巴掌,又准又狠。

  “啪”地一聲,如同打在自己臉上,南庭都下意識偏了下頭,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盛遠時卻動也沒動地硬挨了這一下,然後說:“確實是我欠考慮了,您想怎麼出氣都行,但就一點,”他抬頭看著南嘉予,“允許我娶她。”

  “盛遠時你夠可以的,我沒收了她的戶口本,你就不動聲色地還了我一出奉子成婚!這智商,我不服都不行。”南嘉予目光犀利地盯著他,語氣很冷,“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妥協,你信不信,我還是可以不讓她嫁給你?”

  盛遠時神色不動地與她對視,一字一句:“我不信。”

  不信?南庭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南嘉予微變的神色也昭示,她也有些意外,盛遠時則不急不緩地繼續,“我承認,我確實動過那樣的心思,因為我著急,急於讓她冠上我的姓,成為我盛遠時的妻子,只是我沒想到,老天如此厚待我,這麼快就讓我得償所願。我也很抱歉,讓她在懷孕之初就為我承受膽戰心驚,我甚至不敢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可我還是要娶她。”

  “如果您只是南律師,我不會考慮任何迂回的辦法,對著和您干,才是我的風格,畢竟,現在不是舊社會,婚姻不必包辦,說到底,戀愛和結婚,是兩情相悅的事,但您是她小姨,就是我的長輩,我得敬著您,哪怕俯身相求,也沒什麼丟臉。”他不卑不亢,軟硬兼施,“我始終認為,您對我的不認可是考驗,考驗我有多愛她而已,我也願意接受考驗,五年都等了,還差這一年半載的嗎?我就不信,您還能考驗我十年八年?為了她的幸福,您妥協是早晚的事,因為有這份篤定,我才不動聲色,並不是真的要和您耍什麼心機。只不過現在的情況是,”盛遠時回頭看了眼南庭,再轉過身來時,篤定地說:“她懷孕了,我不能再等下去,您也不可能任由她再等下去,所以,我請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她沒愛錯人。”

  所以,他心甘情願地領了一個耳光,為的是讓南嘉予消氣,盡管未婚先孕這種事在當今社會不算什麼,可作為娘家人,尤其是還不認可他的娘家人,南嘉予必然是不願意出現這種情況,考慮到這些,盛遠時只能領了南嘉予給的這個教訓,也讓她順著這個台階下來,把該拿的東西,拿出來。

  南嘉予算是領教了這位盛總的口才,她也聽出來,盛遠時有求的意思,卻也是在強硬地告訴自己:他是非娶不可的,你同意,我敬著你,你不同意,我也顧不得你。她是生氣的,可盛遠時說得沒錯,為了南庭的幸福,她得妥協,早晚的事。

  卻就是看盛遠時不順眼,盡管他收斂著,可南嘉予也是閱人無數的,她能看出來他隱藏的鋒芒和囂張,這讓她覺得,南庭會被他吃得死死的,然而,南嘉予看向南庭那沒有隆起的,太過爭氣的小腹,只能咽下這口氣,“我不能憑借親情的權力阻礙她嫁人,但你給我記住,我是她的小姨,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向著你,讓我知道你對她有絲毫的怠慢,我保證讓你淨身滾出去,還有孩子的探視權,你也不用妄想。”

  她一戰成名的官司就是離婚案,所以,這方面盛遠時還真不能和她叫板。他聞言笑了,“我有信心不會出現那種情況,退一萬步說,即便真有那麼一天,也不用您費事,結婚前,我會把該做的都做了,全部為她防範好。”

  南嘉予當然不是在爭什麼,可南庭那麼個與世無爭的性子,南嘉予是真的擔心她受委屈,尤其感情這種事,誰都不能打保票,活生生的現實是:結婚時百般好,過日子誰能不爭吵?她作為小姨,確實是無根干涉外甥女的婚姻,但是,她必然要用自己的方式,盡可能地保護南庭。

  南嘉予目光深沉地盯了他一眼,“你知道厲害就好,免得我多廢口舌。”

  “知道,您放心。”盛遠時心裡明白這一關是過了,他說:“你們倆說會話,我去問問醫生,需要注意些什麼。”

  南嘉予邊往病房裡走,邊以命令的口吻說:“問仔細點,照顧不周,我唯你是問。”

  與南庭對視一眼,盛遠時恭敬地應下,“是,南律師。”

  南嘉予不滿地盯了他一眼,“這聲南律師,你打算叫到什麼時候?”

  盛遠時就笑了,他說:“小姨。”

  南嘉予依然冷著臉,“還不快去?”

  等他走了,南庭去拉南嘉予的手,討好地說:“小姨你好威風哦。”

  “有你的威風嗎,這才在一起多久就懷上了,不覺得太便宜他了嗎?”南嘉予說著,用手指戳了戳她腦門,“別以為當媽容易,你吃苦的日子在後面呢。”

  南庭像孩子似地依偎進她懷裡,“小姨。”

  南嘉予邊撫摸她的頭發邊說:“你媽媽懷你的時候,也才二十四,和你現在一樣大,我那個時候只知道一味的高興,從沒想過她有多辛苦,直到生你那天,聽見她在產房裡的喊聲,才感到害怕,你媽媽卻和我說:孕育是很自然很美好的過程,她始終相信一切都會順利,如同她生你,雖然很痛,聽見你哭聲的那一剎那,卻幸福到忍不住哭出來,她說,嫁給你爸爸,都沒讓她那麼幸福。”她說著,淚意充盈了眼眶,“南庭,小姨只是不想你吃苦,你別怪小姨。”

  南庭伸出胳膊抱住她,“我沒有怪你啊,雖然我也有過不理解,認為你偏激,誤會了七哥,但我明白,你是為我好,心疼我的。”

  南嘉予嘆了口氣,“小姨再疼你,也終究只是小姨,丈夫的疼愛,我是給不了的。”

  南庭仰起小臉說:“可小姨也是不可替代的。”

  “那就別結婚了,陪小姨。”

  “小姨!”

  “不樂意了吧。”南嘉予佯裝生氣地哼了一聲,“女大不中留。”

  南庭撒嬌似地搖她胳膊,“你要做姨姥了,開不開心?”

  南嘉予臉一板,“不開心,顯得我更老了。”

  南庭鼓勵她,“你明明是最年輕漂亮又能干的姨姥。”

  南嘉予寵愛地捏捏她的臉,“雖然是恭維,但為了我小外孫,我勉強接受了吧。”

  由於懷孕尚不足三個月,暫時還不能做產檢,但桑桎自從知道南庭懷孕,一直都關注著她的健康情況,他很肯定地對盛遠時說:“什麼事都沒有,注意營養就行。”

  盛遠時比桑桎晚知道南庭懷孕,心裡是有些不痛快的,但相比桑桎要幫他這個情敵照顧南庭的憋屈,他還是得意的,聞言故意說:“能當什麼事都沒有,想做什麼做什麼嗎?”

  想做什麼做什麼?桑桎抬眸看向盛遠時,不無意外地,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挑釁之意,頓時翻臉,“禽獸吧你,她懷著孕呢,你想做什麼?”

  盛遠時笑得特別欠揍,“怎麼就激惱了呢,我這不是在虛心請教嘛。”

  桑桎隨手把桌上的病例砸過去,“我又不是婦產科醫生!”

  盛遠時慢條斯理地撿起病例給他放回原位,以牙還牙地說:“可你是桑醫生啊。”

  桑醫生實在忍不住了,罵道:“滾出去。”

  盛遠時不厚道地笑出了聲,囂張至極。

  應子銘已經脫離了危險,南庭去看他時才知道,她師父一直以為的胃疼根本不是胃疼,是心血管堵塞造成的,幸好當時在飛機上發病後搶救及時,心血管沒有破裂,還有機會做支架。

  應子銘表面看來,除了臉色不太好,和健康人沒什麼區別,可在手術前,他必須臥床休息,或是坐輪椅,別說不能做任何劇烈的運動,連走路都可能構成危險,而且還要在術前控制好血壓。

  他有些歉意地對盛遠時說:“沒幫上忙,反而還給你添亂了,幸好沒出什麼事,否則我就對不起小南了。”

  南庭為他掖了掖被角,“師父您說什麼呢,您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盛遠時則說:“主刀醫生我已經聯系好了,保您術後恢復得比從前還矍鑠。”

  應子銘笑了,“這份好意我就領了,誰讓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盛遠時也笑,“跟我沒什麼客氣的。”

  聽說盛遠時沒在試飛成功的當天求成婚,應子銘有些遺憾,南庭卻耿直地說:“我都猜到了,聖誕禮物送了項鏈和手鐲,唯獨沒有戒指,肯定是准備落地求婚用的,沒驚喜。”

  盛遠時失笑,他對應子銘說:“幸虧沒按原計劃進行,否則要被她嫌棄一輩子。”

  應子銘眼裡的笑意也藏不住,“比起她給你的這份驚喜,你確實得好好計劃計劃了。”

  盛遠時看向南庭的目光,溫柔無比。

  得知南庭懷孕的消息,齊子橋在醫院就罵了盛遠時一頓,她一直是慈母形像,一般這種事從來都是盛敘良出手,可想到兒子居然那麼大意,讓南庭獨自承受了那麼多,她氣得恨不得當場打人了,好在南庭攔了下來,但她還是特別生氣地說:“就這樣還想讓南律師認可你,換成是我,早給你打出去了。”接南庭出院時,更是把南庭直接迎上了自己的專車,然後還不讓盛遠時上車,冷著臉說:“自己開車回去。”

  盛遠時於是低眉順眼地走開了,完全沒了面對南嘉予時的自信,和在桑桎面前的囂張。南庭有心替他說話,可齊子橋一直關切地詢問她有沒有不舒服什麼的,讓她沒機會開口,直到盛敘良被齊子橋一個電話招回來,眼看著就要對盛遠時動手時,她才護住她七哥說:“叔叔您別生氣,不怪他的,是我故意瞞著他,想讓他安心試飛。”

  盛敘良怕她情緒激動,也不好太過上前,於是指著盛遠時說:“你小兔崽子給我等著,這頓揍,你是免不了了。”然後還說:“我是替你岳父岳母好好教訓教訓你。”

  聰明如南庭,當然明白未來公公是在安撫她,這一家人,都是人精呢,南庭趕緊表態說:“我爸爸媽媽知道七哥會對我好,不會怪他的,倒是您,千萬別氣壞了身體,要不等寶寶出生了,都不能鬧著讓爺爺抱了。”

  盛敘良面上發著火,心裡其實都樂開了花,聞言臉色頓時就好了,語氣和藹地和南庭說:“現在不比一個人的時候,想吃什麼,或是需要什麼,都和你阿姨說,已經是一家人了,要是你還客氣,叔叔就不高興了。另外,看看你小姨什麼時候方便,我和你阿姨得親自過去一趟啊……”

  總之,盛首長在回家的路上,已經在盤算著和南嘉予會親家了,考慮得竟比准婆婆齊子橋更周全,而盛遠時也懂了,有了南庭,他在父母面前,是完全失寵了。幸好,還有南庭心鐘情他一人,不過,不知道有了寶寶之後,他在他蠻蠻心中的地位還保不保得住?明明結婚這麼大的喜事都提上日程了,怎麼有點……喜憂參半?

  盛遠時尷尬地揉了揉眉心,轉臉問:“媽,什麼時候開飯?”

  然而,他的親媽,只顧著自己未來的兒媳婦,根本沒時間理他。

  好吧,盛遠時只能親自下廚給這一家老小准備晚飯了。

  鑒於他的良好表現,飯後齊子橋把他叫去了書房,“生物航煤雖然試飛成功了,但要投入市場使用還需要一段時間,對於桑何兩家而言,中南的競標失利倒也不至於傾家蕩產,問題是,他們太貪心了,囤積的航煤噸數可以構成行業壟斷了,這令國內幾大航煤代理有些坐不住,我聽說,這些大代理商聯合起來,把‘何創’原有的航煤客戶搶走了,以至於,何勇手裡的航煤一噸都賣不出去,除非他不惜代價降價出售,或許會有人買賬,只是,也有可能,他一降價,就會有消失傳出來,說他的航煤有問題,那個時候,要是大代理再動點手腳,沒准會有創‘何創’之前的合作客戶再拋出什麼負面消息,何勇根本應接不暇。所以,這一次桑何兩家確實是遇到難題了。畢竟,那麼多的航煤,先不說壓了多少資金,單單是倉儲費用,他們已然承擔得起。”

  盛遠時問:“何勇找過您了?”

  “他的秘書打過電話到公司,常漫沒理,倒是桑正遠,特意從A市跑了兩趟來,在公司樓下等著我,常漫見了他。”齊子橋說著,笑了起來,“看來你的提醒是有效果的,雖然他前期沒聽桑桎的勸,後面倒是學聰明了。”

  盛遠時哼一聲,“他不過是不想破產罷了,說到底,是為了錢。”

  齊子橋舒服地靠向椅背,一攤手,“何創和遠洋的生死,盛總來定奪一下吧。”

  盛遠時倒也不客氣,直言不諱地說:“依著我,他們只有破產一條路可走,但是,”他抬頭看看了窗外,“看在蠻蠻懷孕的份上,我給他們留條活路。”

  齊子橋相信,即便南庭沒有懷孕,盛遠時也不會對桑何兩家趕盡殺絕的,否則,他也不必讓競標的何勇交納了幾百萬的保證金,那部分資金,其實是他給何勇和桑正遠留起來的。

  齊子橋於是提出她的想法:“生物航煤確作為石油基航空煤油的有力補充,確實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但讓‘地溝油’上天的成本卻很高,收集運輸的環節,提煉和處理的技術,一步步推進下來,就造成了其價格是普通航煤的兩倍,為了有效的控制成本,把桑家的‘遠洋’物流接過來,為生物燃料示範基地所有,是不錯的選擇,我查過了,他們的網絡可用。除此之外,你不是提出來,南程的目標是實現航空公交化嗎,旅客的運輸是主體,貨物的運輸為輔的話,會不會增大利潤空間呢?至於‘何創’,生物航煤本來就是以餐飲廢油為原料,並以15:85比例與常規航煤調和而成,既然這樣,齊潤接手那些航煤也沒什麼,無非是多投入一些資金而已。那點錢,你媽還拿得出來。”

  盛遠時也是這個意思,當拿到桑正遠的“遠洋”物流的資料時,他就在想,別人的速運公司都有專機了,他手上現成的飛機有得是,干嘛不利用起來,反倒為別人做嫁衣。聽齊子橋這麼一說,他笑了,“我媽果然是商業奇才。”

  這句恭維,齊子橋笑納了,她說:“這一點,你隨我。”

  所以,航煤一役,最終以桑正遠的“遠洋”物流被中南集團收購,成為中南旗下貨運子公司,至於接觸航煤多年的何勇的‘何創’則被化工業老大齊潤集團收編,至於何勇和桑正遠,能還清銀行的貸款,不必宣傳破產,還能持著中南和齊潤的一點股份養老,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南庭如常上班,除了在孕期不值夜班外,生活沒什麼變化。盛家當然是希望把她供在家裡的,但孕婦最大,只能在確保她身體無異的情況下,由著她的性子來。

  除了懷孕初期總想吐外,滿三個月時,南庭就好吃好睡了,再加上包括塔台師兄們的關心和照顧,她和盛遠時說:“懷孕真好,我感覺到了全世界的善意。”

  盛遠時寵愛地吻她的額頭,“因為你好,周圍的一切人和物才變得美好。”

  南庭高興地撲到他懷裡,“我七哥更好。”

  盛遠時一臉緊張地扶好她,“我的小姑奶奶啊,你能不能老實點,這麼大幅度的動作,也不怕抻著。”然後和她彙報了下婚禮的籌備進度,可才說到一半,一低頭,發現她不知何時睡著了。

  盛遠時抱著她,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一樣滿足,幸福。

  在身體穩定的情況下,南庭按原計劃進行航線實習,由於當天即可返回,未免盛遠時阻止,或是放下手上的工作陪她,她事先沒提。可她畢竟懷著孕,也不像從前那樣任性草率了,而是和程瀟商量說:“我坐你的航班,真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程瀟瞪她一眼,“害我是吧?真有什麼事,你們家盛總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反正你有顧總撐腰,又不怕他。”南庭拉她的手撒嬌,“我不想被人議論,說南庭管制太嬌氣,做個航線實習還要勞動盛總親自護送。”

  程瀟沒好氣,“別人倒也想讓他親自送,可惜份量不夠。”

  南庭耍賴,“那你答應了?”

  程瀟一梗脖,“看我執飛那天的心情吧。”

  南庭毫不客氣地批評她,“口是心非。”

  竟然和顧南亭一樣的語氣,還撞名,程瀟心血來潮地提議,“你認顧南亭當哥吧。”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確切地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程瀟確實是唯一一個敢和盛遠時對著干的機長,但在執飛前一天,她忽然有些不舒服,被顧南亭押去一查,妥妥地懷孕了。

  什麼是好朋友,就是像南庭和程瀟,連產檢都可以一起做了。真是,不要太開心。

  相比盛遠時得知南庭懷孕時的驚呆和後面表現出來的沉穩,年長幾歲的顧南亭激動得熱淚盈眶,然後執飛什麼的,他給盛遠時打電話說:“取消她所有的排班。”

  盛遠時對於這位妻奴大哥特別無語,“排班這種小事,你和我一個堂堂總飛說?”

  顧南亭才意識到,自己這個電話打錯人了,轉而交代給助理,反正,升級為爹的顧總,有點失態,嗯,一點點而已,大BOSS的氣場還在的,要不程機長也不能乖乖聽話不是?

  程瀟還記著南庭航線實習的事,於是把這個消息做為人情送給盛遠時了,然後還不忘提醒他,“相比放下電話訓她一頓,不如明天給她個驚喜,盛總,懷孕的女人最大,你懂的,哎,別懟我啊,我現在也是重點保護人物了,生不了氣。”

  盛遠時是被氣笑的,他難得以溫和的語氣說:“恭喜了程機長。”

  程瀟一笑,“同喜同喜。”

  次日,飛機剛剛起飛離場,乘務長就走過來,俯身對加機組進行航線實習的南庭低語:“機長請您到駕駛艙。”

  航線實習本就該在駕駛艙完成的,南庭不覺有異,結果艙門打開,左座半轉過身來的機長先生竟然成了盛遠時,不等南庭說話,他冷臉道:“證件。”

  居然管她要證件?不認識啊,真能搞事情。

  南庭意外於竟然是盛遠時執飛,但還是例行公事般乖乖遞上管制執照。

  他卻沒有接,反而握住她的手,“下次航線實習再故意避開我飛的航班,以後你們單位的人加入航線實習,我見一個扔一個下去。”

  叢林小聲向她彙報,“為了帶你飛,盛總濫用職權替飛了。”

  盛遠時示意她坐在觀察員的位置上,才抬眼看向叢林,淡淡地說:“我還可以濫用職權讓你不能飛,或者吹枕邊風讓我女人在管制波道裡懟得你不想飛,你選哪個?”

  叢林求助地看向她,“師母!”

  南庭無辜臉,“他是飛機上的最高指揮,我聽他的。”

  叢林哭著對乘務長說:“干了這碗狗糧,不用給我送午餐了。”

  旅途一切順利,下機後,南庭乖乖地等著盛遠時做航後工作,等他忙完了,兩個人一起去酒店休息,她才友情提示:“下次遇到我們塔台的人申請加機組,別真的把人趕下飛機。”

  盛遠時小心地護著她,漫不經心地問:“怎麼?”

  南庭耐心地解釋:“只要你離地,我們會讓你按照最低高度層爬起來。無論什麼航線,無論航線上有多少空閑高度層,請、一、路、爬。”

  所謂爬,就是低空飛行。這樣不單風阻大,油耗大,還非常顛簸,雖然沒有安全問題,飛行員卻會飛得比正常高度辛苦N倍。所以……盛遠時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智商回爐了嗎,都有辦法治我了。”

  南庭溫柔笑起,“你的機長權力和我們的管制權力並不衝突,看你怎麼選擇嘍。”

  注視她如花般的笑臉,盛遠時笑了,“如花的綽號不適合你,你該叫溫柔一刀才對。”

  考慮到南庭不宜太累,兩人在A市停留了一晚,第二天盛遠時帶她一起去了靈泉寺,起初司徒勝己依然堅持不見南庭,直到盛遠時親口告訴他,“她懷孕了。”

  司徒勝己的眼睛頓時紅了,身穿僧袍的他,朝盛遠時合掌鞠躬。

  盛遠時不敢當,他雙手扶起司徒勝己,當著老人家的面,把那枚和項鏈和手鐲一樣,定制的求婚戒指戴到了南庭手上,並承諾,“我會好好待她,您放心。”

  司徒勝己點頭的同時,落下了欣慰的眼淚。那天中午,南庭和司徒勝己一起吃了午飯,盡管全程司徒勝己都沒說幾句話,可他目光中的愧疚與父愛,卻流露無疑。

  臨走時,南庭囑咐他,“為了您外孫,也要保重身體。”

  司徒勝己看著女兒平坦的小腹,合掌說:“阿彌陀佛。”

  南庭沒有哭,她微笑著說:“爸爸,再見。”

  為了再一次的相見,我們都要好好的。

  南庭以為求婚的話題到此為止,畢竟,她手上戴著盛遠時的戒指,肚子裡懷著他的寶貝,還有什麼可求的?尤其嫁給他這件事,六年前她就向他求過了,南庭只當他給自己戴戒指時,就是答應了。她還想著,等以後他們的寶寶長大了,她得意地告訴孩子,“是我向你爸爸求的婚。”

  成長,是一個很痛的詞,但在南庭身上,你看到的只是成長後的成熟與豁達。盛遠時慶幸,她一直活在可以坦率地說“我喜歡你”這樣赤誠的年紀,否則,他們可能真的就走散了。所以,為了感謝她對自己的愛,盛遠時當然不會給她的愛情留有任何遺憾。

  航線實習回來後,在南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齊妙約南庭一起去一家航空俱樂部玩,那裡是熱愛飛行的人考私照的地方,盛遠時不僅是俱樂部的創始人,更是飛行教員,在工作之余,他會在那裡教別人開飛機。他說過,這世上,不缺優秀的飛行員,卻缺培養飛行員的人,幫助別人成功,才是最大的成功。

  她的七哥,簡直酷到不行。南庭好奇地跟著齊妙四處參觀,最後來到俱樂部的指揮塔,當齊妙示意她戴上耳機時,她猜到,盛遠時是要在波道裡再求一次婚。

  熟悉的波道,有她熟悉的聲音,南庭聽見盛遠時說:“年輕的時候,我有些詞不達意,更不懂得愛和珍惜,等長大以後,終於搞清楚愛誰了,有多愛,卻把人弄丟了。我花了一整個青春去找你,我明明知道顧南亭是為了程瀟才與YG抗衡,我卻利用最大占股人的身份把新組建的航空公司命名‘南程’,把對你的想念和愛寄托在一個南字裡,怕的是,如果余生就此錯過,沒有什麼能證明,一個名叫司徒南的女孩子來過我的世界,還曾那麼真切地愛過我。南庭,謝謝你讓我撿了個大便宜,把最好的你留給我,蹉跎了六年,是時候結婚了。”

  這不是求婚,只是他愛的告白,南庭隱隱聽見外面的歡呼聲,她抬頭,看見機坪上站著很多飛行學員,打開窗戶才能聽清,他們在替盛遠時喊:“我們結婚吧!”

  今生關於愛的願望,以這樣的方式實現,說不感動是假的,南庭對波道那端的盛遠時那麼坦率而勇敢地說:“不嫌棄你了,嫁給你。”

  南庭以為他在天空上,直升機裡,他確實也是在的,然而,當南庭重新回到機坪上,齊妙指著視線裡,高空中那一個點說:“他給你的驚喜,在那裡。”

  南庭努力地向高處看,卻什麼都看不清,直到像花兒一樣的雲朵從高空向下落,她才反應過來,那從千米之上跳傘的人,是盛遠時。

  她的七哥是蓋世英雄,穿雲破霧而來,只為求娶他心愛的姑娘。

  落地後,盛遠時把放在懷裡的信物拿出來,當南庭看著他把那款自己六年前喜歡的情侶表戴在他和她的腕上,她的眼淚燙落而下。

  願世間所有戀人,都像他們一樣:余生和你,分秒不離。

  懷孕滿三十七周時,南庭順利生下一個女寶寶,程瀟則在一個月後生下一對雙胎兒子,始終篤定南庭懷的是兒子,和一直盼著程瀟生女兒的盛遠時和顧南亭就此約定,做彼此寶寶的干爹。於是,這四個人此生,算是結下了不解之緣。

  在寶寶健康成長的同時,盛遠時和南庭並沒有停下成長的腳步,兩年後,盛遠時在南程組建之初提出的航空公交化已基本實現,南程航空不僅對二三線城市的旅客運輸形成了壟斷之勢,更在不依靠中南集團的情況下,穩居民航業前三的位置。

  至於南庭,則參加了更為嚴格苛刻的管制考試,晉升主任管制員,根據她進步的速度,連應子銘都說:她會成為最年輕的獨立管制檢查官。那是管制員的最高等級,具有獨立對全國空管管制工作的運行進行檢查的權利,有權直接干預全國空管的管制技術和安全管理。

  對此,盛遠時對他的寶貝女兒說:“媽媽越來越厲害了,不僅能指揮爸爸,全國的飛行員都要聽她指揮了。”

  小寶貝在九個多月時已經會叫媽媽了,如今兩歲,話已經說得很好了,聞言興奮地說:“媽媽最厲害!”

  盛遠時有點吃醋地說:“那爸爸呢,厲不厲害?”

  小寶貝一邊摟著睡不著,一邊眨巴著黑葡萄似地大眼睛說:“爸爸要聽媽媽指揮。”

  睡不著舔著小主人的手,朝盛遠時汪了一聲,像是附和。

  廚房的南庭則提醒盛遠時,“你的脫敏還沒有做完,離睡不著遠點啊。”

  盛遠時卻摸了摸睡不著的腦袋,有點無奈地說:“就因為在做脫敏,才要反復和它接觸。”

  睡不著晃了晃腦袋,仿佛不高興他的撫摸。

  小寶貝見狀摟住睡不著的脖子,喊盛遠時,“爸爸摸!”

  盛遠時笑著親親她的小臉,“果然是我親閨女。”

  齊正揚從一進家門就抱著他的小妹妹玩舉高高,小家伙咯咯的笑聲中,他問南庭,“小姨,我的空管學院錄取通知書到了嗎?”

  南庭溫柔地笑,她說:“到了,我放在你床頭櫃上了。”

  誰都沒想到,齊正揚竟然放棄了從小懷揣的軍人夢,最終選擇了民航管制職業,他說:“在飛行流量持續增長的今天,我國管制人員的缺口很大,雖然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多一個人,就減少了一份安全隱患。”

  是啊,個人的力量是微薄而渺小的,可把很多個體的力量彙聚起來,就能無限大到確保飛行安全,南庭支持他的選擇,她也期待著,有更多的年輕人投身於管制職業,為中國的民航發展出一份力。

  至此,童話中的王子和公主就該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了,現實中的南庭和盛遠時依然在最平凡普通的崗位上辛勤的工作中,他們日常的工作狀態是如下:霧霾天,航班大面積延誤,無法起飛,也無法降落——

  有個機組申請進入五邊排隊待降。

  南庭下達指令:“新航2237,請盤旋等待。”

  機組急了,“如花,你知不知道我繞一圈要兩萬多美金油錢?”

  南庭不為所動,“那你先繞個十萬美金的再說。”

  機組,“……好嘞。”

  有個等得不耐煩的機組呼叫:“我是明航5732……”

  南庭語速極快,咬字清晰地打斷了對方,“不要問雷雨什麼時候停不要問你現在排第幾不要問是否需要先開餐不要問某縣長算不算要客能不能插隊先飛也不要問軍方能不能開放繞飛空域……”略一停頓,她聲音平穩地繼續:“明航5732,下午好,請講。”

  機組一時間沒想到其它問題,只能說:“……沒事了。”

  然後,同樣排隊等待的盛遠時,語帶笑意地在波道中插了句:“看來今晚要陪你夜班了。”

  好啊,你乖乖聽話,我引領你回家——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18 14:0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