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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季 -【總裁的廢宅甜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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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4:22
第二十章

    禾柯可是費了不少工夫才把劉澄鈺拉到了與他這麼近的地方,只因一個小人的幾句話就想讓他的努力前功盡棄嗎?一向自詡在商場社會很有城府,也沉得住氣的他,這會倒是犯起了小孩脾氣,再怎麼理智地勸慰,內心都是一個重複的詞,不行。這個劉澄鈺魔力還真不小啊,一意識到這點,他又會不自覺地想笑。

    要保劉澄鈺。心思一旦打定,禾柯倒也不再糾結。

    他的心思坦然了,劉澄鈺那邊可又糾結起來了。最近她感覺相當不妙,她被禾柯莫名遺忘,然後因為那句話搞得她心中小鹿亂撞的,不由得矜持了起來,也不好意思主動去找他,搞得她天天胡思亂想,腦細胞浪費了不少,這還是其次。

    主要是那個秦銘,幾乎是和禾柯出差回來的同一時間,劉澄鈺明顯地感覺到那個秦銘放在她身上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多了起來。原本只是在辦公室當他如隱形人的存在,近幾天卻頻繁地在部門亂轉,眼神總是圍著她打轉。

    一開始她還能勉強說服是她多想了,可那種脖子後面起雞皮疙瘩的噁心感覺越來越多,到後來他連掩飾都不掩飾了,光明正大地一見她就陰險地笑,仿佛在等著她鬧笑話。頭幾天,劉澄鈺還真是很緊張,回家都要多留意身後,可也並沒有出什麼事。她發現秦銘臉上的表情也開始不對了,從起初的陰險到後來的急躁,最後則是惡狠狠里加點疑惑。

    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呀!她又不傻,都發現不對了,還在那乖乖等著人家出招嗎?反正現在禾柯也把她忘了,她便為自己找點別的事轉移注意力,開始留意起秦銘的行動。

    終於有一天,讓劉澄鈺逮著了機會。那天她恰好看到秦銘接了一通電話,一看號碼立刻露出了十分慎重的表情,接著就掃了眼,見周圍沒人注意到,偷偷拿著手機出去接了。

    劉澄鈺也馬上神神秘秘地跟了出去。

    那通電話顯然是十分重要的,秦銘不敢讓對方等太久,所以也沒走太遠,出了辦公室找了個轉角隱進去,就接聽了電話。

    劉澄鈺為他的智商歎息了一下,在轉角的另一邊停了下來,就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秦銘在電話的另一頭稱對方叫舅舅,但口氣簡直比對皇帝還要畢恭畢敬,根本不像親戚之間的對話口吻,但更讓她在意的是,他的口中還提到了她,提到了禾柯的名字。為什麼要跟親戚提他們呢?劉澄鈺立即想起了秦銘在總公司有靠山的事情,心下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是啊舅舅,劉澄鈺還在呢,跟沒事人一樣。是的、是的,禾柯沒有找過我,也沒有找過她。對呀,他根本就是不把舅舅放在眼裡。”

    劉澄鈺聽秦銘斷斷續續地說,在他放下電話前,她已經離開了那裡。要是之前的她,根本不會在乎這通電話的具體內容,就算聽出對方似乎是對她有些意見,她也不會在意,又不會要了她的命,有什麼可怕的。

    但這次不同,她分明聽到秦銘惡狠狠地在跟對方說禾柯的壞話,而且可以斷定對方的地位要想,是完全可以對禾柯造成影響的那種。聯想到禾柯最近都好像很忙的樣子,她再也淡定不了,想都沒想,就朝著禾柯的辦公室走去了,現在可顧不上心裡那點矜持了。

    但就要這麼單槍匹馬地進禾柯的辦公室也沒那麼容易,畢竟公司不是菜市場,在見到禾柯前,她就先被禾柯的秘書蔡柔惠攔了下來。

    能當秘書的人那要有多麼厲害的洞察力,蔡柔惠身為其中的佼佼者,早就察覺到了禾柯和劉澄鈺之前奇妙的關係,還有目前他們兩人的狀況,所以見是劉澄鈺闖了進來,她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叫保全趕人之類,反而是十分客氣地告知她禾柯正在準備接下來的一場視訊會議,現在不方便見人。

    “視訊會議?”一般大型會議的話還是要真身相見,但也有些僅幾人或者兩三人的小型會議,只靠視頻就能解決。視訊會議的話,就說明大家不在同個地方,而又是小型的,劉澄鈺不禁小聲嘀咕出來,“不會是和那個秦銘的舅舅吧?”那邊剛打完電話,這邊就來找麻煩了?

    蔡柔惠聽後卻是一愣,順口說了句:“欸,你已經知道了嗎?”

    這句話可是洩漏了天機,臉上赫然寫著“我知道內情,快來問我”幾個字,劉澄鈺也沒客氣,突然間換上一臉慇勤的笑容,就朝著這個平時並沒什麼交情的美女靠了過去。怎麼辦,說還是不說?蔡柔惠好為難。

    在禾柯還在翻看會議資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很暴力地撞開了,劉澄鈺氣勢洶洶,儼然是來砸場子的。真是氣死她了,出了這樣的事竟然不告訴她?秦銘拿她當了他的小辮子,以此來抹黑他擅用職權,還藉此挑唆他那個舅舅和禾柯的矛盾,這種跟她有直接關係的事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本來劉澄鈺還想平心靜氣地來找禾柯談個解決方法,她一點也不在乎離開公司啊,反正技術顧問這種工作又不是非要在公司才能做的,她在家也一樣不耽誤,而且她也不在乎能不能拿到錢,只要能氣死那個秦銘,叫她做一年白工她都願意,這才多大點事啊?

    但毀就毀在秘書蔡柔惠不說則己,一說便是事無钜細,她說的實在是太細了,連有一次她也問禾柯為什麼不先緩一步再作打算時的事都告訴了劉澄鈺。身為老闆的秘書,她當然首要也是為老闆的利益考慮,而且那個秦銘,他們公司上下也沒人喜歡,有次她終於忍不住問了禾柯。

    結果禾柯的回答是,因為我答應了她爸媽會罩她。這也是讓蔡惠柔堅定老闆和劉澄鈺之間關係匪淺的重要依據。

    但蔡惠柔不知道的是,那只是禾柯用來應付她這種無關人士的藉口而已,身為大老闆,直接說“因為不捨得劉澄鈺離開我身邊”那不是很丟臉嗎。蔡柔惠不知道其中原由,把這句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劉澄鈺,哪想劉澄鈺當時就炸了。

    劉澄鈺立刻想起了那天她和她母親視訊時,中途硬是加入進來的禾柯甩下的那句話,他說,在公司沒人能碰她,他會罩她。當然任誰聽都是句順嘴人情的話,難道禾柯還真的當成肩頭重任要貫徹到底了?那也要看看具體情況吧。

    禾柯這樣一聲不吭地罩她,她真的一點也不高興。也太瞧不起她了,以為她會怎樣?發現有人要針對她就嚇哭了,怕得三天三夜不敢出門嗎?拜託,她被她父母無腦保護了這麼多年已經夠了,在她終於找回點成年人的自信後,他也要來這招嗎?默默付出什麼的,

    她已經不稀罕了。

    抱著最大怒火直沖進門內,趁著焰氣正是最高漲的時候,也不管什麼時機恰不恰當了,劉澄鈺對著坐在桌後的禾柯就喊了起來,道:“禾柯,我有事情跟你說。”

    “不行。”禾柯仍保持著眼觀資料的姿勢,連動都沒動。

    劉澄鈺懷疑他知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但從他嘴裡卻是不容爭辯地吐出這兩個字。她提到嗓子眼的連段攻擊,就被他這輕飄飄的兩個字打斷在那裡,差點把她噎死。她告訴自己,這時候可不能歇斯底里,那就中了他的圈套,所以她緩了緩語氣。

    “什麼事也不行。”禾柯仍然是那副樣子。

    劉澄鈺覺得自己這輩子沒這麼生氣過,搞得大腦有點缺氧,差點暈過去,“我才不管你要不要聽,我要說的事是……”

    這時,禾柯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東西,轉而將視線轉向了劉澄鈺。他看著她,眼神裡可並沒有不在乎的意思。他說:“我不管你是從哪聽來的,我說不行。”

    劉澄鈺愣在那裡,這一肚子話倒真是吐不出去了。這個人也未免太霸道了,她可不是他手裡的木偶啊,連聽聽她的意見都不行嗎?本來一肚子的怒火,這會倒覺很是淒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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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4:38
第二十一章

    禾柯並不是不想聽她說,而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她要說的話,跟其他所有人的話,甚至他自己跟自己的說的話都是一樣的,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又怎麼會被她說服。聽她說,只會讓他更煩而已。犧牲一人,伺機反擊這種事他還不明白嗎,甚至他也知道這對她來說都稱不上什麼犧牲,所以他才不想讓她知道。

    劉澄鈺的臉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是嗎?你說不行就不行了?我跟你簽合約了嗎?你是我上司還是家屬?拍拍屁股是去是留,還不是我自己說了算。”

    禾柯的臉沉了些,他就是不想從她嘴裡聽到這種話,輕而易舉地就作出了離開他的決定。她說得都對,她是不在乎的,所以他的在乎才顯得那麼可笑。他退出了視訊會議室,她成功地讓他沒心思工作了。

    看他面色陰沉,劉澄鈺也是有點心虛的,但一想到他那麼可氣,她強讓自己維持住那種高高在上,壓他一頭的輕蔑氣勢,哼了聲:“你以為你自己做的事很酷嗎?醒醒吧,那只是自我滿足而已,我根本就不在乎,每天看著那個秦銘就夠噁心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走了。”

    自我滿足?禾柯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並找不出不合適的地方。沒錯,他所做的所有事,在她眼中都不具備意義,到頭來都只是他的自我滿足,真沒想到有天自己會被她這樣指著鼻子嘲笑。他往椅後靠了靠,並不想跟她爭辯,他發現自己已經傷心了。

    “我還以為你在這待得很快樂。”禾柯說。

    劉澄鈺愣了下,一瞬間的心痛讓她差點叫出來。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跟她爭吵?她在這裡當然很快樂,從小就沒有朋友的她,頭一次身邊圍繞著那麼多人,大家都愛跟她說話,都對她很好。最重要的是,她感受到了她在這個團體中的價值,大家信任她,這是無論在她以前的人生中還是在網路的世界裡都沒有體會到的。

    與此相比,那點小小的,由某個人帶來的不快又算得了什麼?如果她真的不喜歡的話,大可以一開始就在家裡遠端操作、指揮,又何必每天按時起床來這報到。禾柯就是發現到這點了嗎?所以才不想剝奪掉她這點來之不易的快樂?

    劉澄鈺險些哭出來,但她已經堅定了信念,不允許自己拖他的後腿,哪怕一點點也不行。她逼著自己直視著他的眼神,不許錯開,她說:“我不會再來了。”她沒把握自己還能這麼硬氣地說出第一一句話來,於是趕快趁著還沒破功時,轉身飛快地沖出了辦公室。

    禾柯望著那扇敞開的門,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假如現在劉澄鈺折回來,看到他的樣子,她絕對不會再忍心離開他半步。可惜她沒有回來,之後也如她所說,再沒有來公司報到。

    劉澄鈺沒有再來上班,沸騰的當然是網站維護部,這個神秘的顧問說來就來,說走一點聲息都沒有,這讓大家很錯愕。頓時,各種猜測成了一時的話題,但偏偏沒人敢去向那個肯定知情的人確認。

    這裡面,唯一為此得意的就只有秦銘了。假如劉澄鈺只是換了另一個地方當她的顧問,當然逃不過他的眼睛,現在她有如人間蒸發,整個部門的人都聯繫不上她,那無疑是她這個眼中釘已經徹底地被拔了出去。

    禾柯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事也沒做,對於秦銘意料之中的得意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感,這種貨色尚入不了他的眼,比起這種有人歡喜、有人憂的區分,反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該是種什麼心態。

    劉澄鈺這麼強硬是前所未有的,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問題,難道他還要再去找她,跟她說回來之類的話?他做不到。她只是離開了公司,並不是去了什麼他找不到的地方,想也知道她又過起了那種成天窩在家等待猝死的日子,但他能怎麼樣呢?明知道去她家就能找到她,可見到她又不知該說什麼。

    本來劉澄鈺就已經對他心生不滿,現在這麼決絕地離開是表明了心意,他要以什麼身份去找她?要是早點開口就好了,禾柯在反省,他這種瞻前顧後的樣子連自己都很討厭,如果早一點讓她知道,他在乎的並不是她在公司的一個位置,而是他在她心裡的一個位置,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憤怒地離開了?

    真是一步不及,步步不及,原來喜歡一個人也是講求時機的,這種時機的掌握並不比作風險投資之類的工作難度低。每想到這裡,禾柯對自己歎息,他還真的是很喜歡那個小懶骨頭啊。越是確定這點,他越是發覺自己之前走了太多彎路。

    就在禾柯罕見地沒有退路,打算就這樣勇猛地沖到劉澄鈺家,拉下老臉地去表白,為措辭而猶豫不決時,蔡柔惠來了,而她帶來了一個很緊急的突發消息。他們的網站又被人攻擊了,而且這次不同以往,衝擊得十分全面、十分徹底,根本連頁面都不存在了。

    禾柯聽到消息,馬上拿手邊的電腦登入了一下網站,打開的頁面竟然是一片空白,上面只用無數的馬賽克拼成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這真是太嘲諷了。

    先前那樣還能說是他們網站初建,很多地方細節還很薄弱,讓人鑽了漏洞。但這次明顯是有針對性的,這麼詭異的病毒,對入侵者也沒有什麼具體利益,也沒有其他網站遭受過這種徹底的攻擊,那麼可能是只針對他們特別發動的。

    發現到這個狀況時,網站維護部整個都沸騰了,頁面上那張嘲諷的臉對公司的形象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如果不迅速想出什麼應對辦法,讓人看了笑話,那麼責任可全在他們身上。

    蔡柔惠也顯得很緊張,她也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弄不好的話,會給分公司的管理階層惹上麻煩,所以才迅速地跑來報告。

    誰想到禾柯盯著那網站上的笑臉看了幾秒後,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蔡柔惠呆住了,心想一向內心強韌無比的禾柯也終於被接二連三的麻煩搞到崩潰了嗎?

    禾柯越笑聲音越大,最後乾脆也不掩飾,扶額很誇張地大笑了起來。自他來這裡接任,誰見過他這麼豪邁的樣子?

    “禾、禾總裁,你看這該怎麼辦?”蔡柔惠很小心地問了句。

    禾柯長臂一揮,擋在臉上的手撤走,留下的竟是個很無賴的表情,“怎麼辦?我又不是弄網路的,我怎麼知道?不是有網站維護部嗎,怎麼辦是他們該考慮的問題。”

    “欸……”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總負責人是他啊。

    禾柯還在繼續說著仿佛事不關已的話,“術業有專攻,目前能為他們做的,也只有不去打擾他們,給他們一個安靜的環境,讓他們專心處理吧。”

    他這個指示,就是什麼也不做了?也沒個期限,就這麼任由網站維護部去發揮?雖然他的本心好像挺好的,不要給他們太大壓力,不要去催,但是這樣無限的縱容所給的壓力,

    不是比給了期限還要大嗎?一想到他們公司的對外宣傳招牌可能會永遠地被人當成了笑話,網站維護部的人還好意思睡覺嗎?蔡柔惠這樣想著,也只好把這項“溫情”的指示傳達下去了。

    網站維護部的人一聽,果然集體崩潰了。這樣說了跟沒說一樣,也太奸詐了。

    三天過去了,眼見網站維護部這個苦命的部門,這些很多還是剛畢業,初出來工作的苦命孩子,一個個就快要去見閻王了,禾柯才採取了點行動,去了他回國後比自己家還要熟悉的地方。

    禾柯從電梯出來,一步一步朝著那道熟悉的門走去。一想到那個嘲諷的笑臉馬賽克,他就又是無奈又是覺得好笑,能做出這種無聊、缺根筋又膽大妄為的事的人,難道不好猜嗎?

    其實是很好猜的,不只他,每個人的腦中應該都是立刻想到了一個人,只不過那個人和他們無冤無仇,沒有理由會做這種事,而且做了也對那人本身沒有半分好處,所以大家才都有意地跳過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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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4:53
第二十二章

    說是沒有半分好處是真的,但藉此表達心意卻也是值得的。禾柯覺得好笑,是因為通過那個笑臉,他十分肯定,離開公司的選擇,劉澄鈺也是一肚子氣的,並不是她所表現出的那種無所謂。但無奈的是,也就是她表達一下情感而已,用得著採取這種極端的方式嗎?而缺根筋嘛……算了,這也算是她的特點了。

    現在禾柯要做的只是確認這點,雖然心中已是有了答案。來到劉澄鈺家門前,還沒靠多近,就聽到屋子裡似乎十分熱鬧,這讓他在門前頓了下,側耳聽了起來。真的是十分熱鬧啊,並不是什麼電腦之類的東西所發出的聲音,是很真實的生活的聲音,聽上去有不少人在說話,夾雜著什麼東西敲擊的聲音。

    禾柯皺眉,甚至確認了下他沒走錯門後,他才帶著疑惑敲了敲門,門裡面馬上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只不過被刻意地提高了音量。

    “外送嗎?放在門口的櫃子上就行了,門沒鎖。”

    聞言,禾柯的臉頓時黑了幾分,這個環節他怎麼好像有點熟?轉動門把,果然是沒鎖的狀態,很輕易地就推開了。

    門一開,裡面的聲音越發真實。禾柯也省得去猜,直接就進了門裡。

    劉澄鈺的家裡前所未有的熱鬧,只見客廳正中央的茶几往旁邊移了,換上了一張四方的麻將桌。此時桌邊圍著四個人,其中之一自然是劉澄鈺,剩下的兩男一女他全都沒見過,都是差不多年輕的面孔,一個個注意到的只有桌上的牌局。

    “欸,四筒,碰碰碰。”劉澄鈺精神頭+足地一邊吃著巧克力棒,一邊丟出一張牌,“六條。”

    “哎呀,六條啊,我怎麼就抓不到呢?”她的下家搖了搖頭,甩出一張九萬。

    “真是倒楣啊,兩圈了都沒開過胡。”再下家又說:“澄鈺,看來你家風水不好。”

    “風水?你還信那個?”劉澄鈺不忘催促自己上家,“快點出牌啦,打完這把好吃飯啊。”

    “你還吃得下啊?我看你吃的零食都快看飽了。”

    “吃得下啊,一日三餐要按時吃才能身體健康,懂不懂啊,你們這些夜貓子,不規律的作息可是會猝死的。”劉澄鈺煞有介事地教訓別人。

    “是啊、是啊,嚇死我了。”其中一個人搭話,“祝你就這樣保持規律作息,馬上就會胖成一個……”

    “嗯?”劉澄鈺看著手中的牌,把耳朵往那人那邊移了移,“你說我什麼?”

    “澄鈺,你訂的什麼外送啊?這家外送小哥一直都是這麼威猛嗎?”那個話說到一半的人頓住,話鋒一轉,說了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另外三人都是轉移了注意力,跟著那個張著嘴巴發呆的人一起把視線轉了過去,然後共同張著嘴巴發起了呆。

    就在離他們桌子很近的地方,巍然站立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個正對著他們虎視眈眈的、西裝革履的男人。

    比起其他人的不解,劉澄鈺的臉都綠了,活像在家偷看電視被家長抓包的小孩。

    很好,她終於看到他了。禾柯都有在這站一晚上的打算,就是要看她什麼時候注意到他。打麻將?在他以為她佯裝不在意,獨自在家生悶氣的時候,她招了一群人來打麻將,倒是很會給自己解悶嘛。

    “我我我……”劉澄鈺偷偷把手裡剛抓起的牌往跟前一扔,裝作不認識麻將這東西,“我的外送呢?”

    真敢說啊。其他三人對劉澄鈺投來敬佩的目光,全不知那是她嚇傻了的表現。

    禾柯的目光在其他三人身上巡視一番,語重心長地問他們,“你們都很餓嗎?”

    “我、我最近在減肥,還好啦。”那個女生說著站起來。

    “我早上吃了兩隻烤雞,還不餓。”另一個男生跟著站起。

    禾柯掃向最後一人,那人已經跳起來了,還捂著肚子,“不行,我肚子不太舒服,我要走了。”

    那三人反應之迅捷像經過什麼專業訓練,通通從禾柯的身邊閃過,臨出門還撞上了真正的外送員,隨後拿過外送的東西,放在門口的櫃子上,便拉著那外送員一起跑了。

    這種清場乃之強大可算讓劉澄鈺開了眼界,心裡罵這些沒義氣的傢伙啊。只不過這會她也實在管不了別人了,那幾個小人走時,還不忘把門關上,搞得劉澄鈺更是心頭一震。

    抬眼,禾柯像座巍峨的高山般杵在那裡,他明明沒有動,她卻有種他隨時會向她撲來的錯覺。

    劉澄鈺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幹嘛,來興師問罪啊?”她強裝嘴硬,可是內心虛到不行。

    “這麼說,你這算是承認了?”禾柯說,一副這倒是少了他很多廢話的樣子。

    劉澄鈺直想掮自己一個巴掌,明知是瞞不過的事,但就這麼輕易地招了也太笨了。

    禾柯卻不再繼續問下去,反而是往屋內四處看了看,最後敲了敲那張他最看不慣的麻將桌,問:“這是怎麼回事?”

    “就打麻將啊,打麻將不犯法吧?”劉澄鈺一想,對哦,她打個麻將怎麼了?頓時又硬氣起來。

    “剛那三個人是什麼來路?”他簡短地問,對於能熟到跟她一起在家玩的朋友他卻聽都沒聽過這件事,是他最介意的。

    “要你管。”她若是馬上招了不是很沒面子?

    禾柯的眉頭一緊,往她那邊邁了過去。

    劉澄鈺頓時連退數步,連連擺手,好像眼前看不見的地方有什麼怪物似的,“是朋友啦,是那個駭客論壇裡的朋友,這次攻擊你們網站就是他們幫忙的啦。”

    劉澄鈺沒能堅持一秒就全招了。得知她打算攻擊企業網站後,一直以來跟她關係比較好,水準也比較高的幾個朋友很感興趣,就一起協助她完成了這次攻擊,然後又因為他們幾個剛好住同個地區,平時也會偶爾約出來私下交流,這次她索性就辦了個聚會招待人家。然後,就都被禾柯嚇跑了。

    “你這樣兇神惡煞的,當心被他們長期盯上。”劉澄鈺還不忘小聲威脅他,換一點顏面。

    禾柯聽後卻是暗暗出了口氣,看來不是什麼不正經的朋友,雖然他們幹的也不算是正經的事。

    禾柯臉上的變化都沒有躲過劉澄鈺的觀察,畢竟這幾天她都很想見到他,但是剛跟人家放完狠話馬上就去找他,這種事哪怕是她也厚不起臉皮。但等著他聯繫她……她已經把他惹急了啊,他就是永遠不聯繫她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滿腔的憤恨,最後全都發洩到了秦銘的身上。想到這裡,劉澄鈺露出了一個冷笑,像是看到了秦銘的慘樣,口中不自覺就自語自語了起來,“我倒要看看那個秦銘有什麼辦法,那個大白癡這會肯定頭髮都抓光了,也想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東西,看他怎麼跟上面交代。”

    早就知道是這樣了。禾柯倒也不意外,只是對她也會有這種報復心感到很新奇,這樣她自己就不擔風險嗎?

    “被查到是你做的怎麼辦?”他問。

    “開玩笑,我們這麼多人出手,繞了全球多少伺服器,能查到我這才有鬼了。”別的不說,一說到她專業的領域,她立刻就有了高手的自信。

    “如果秦銘跟他舅舅說是你做的呢?別人猜不到你這,他還猜不到嗎?”

    劉澄鈺又是一個陰險的笑容,“不怕他去說,他不是說我什麼都不會,靠關係進去吃閒飯嗎,這會這個無能的人又怎麼能幹出這種事?他不怕打自己臉就去說好了,我倒要看看

    誰是靠關係吃閒飯的。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詆毀別人造成的,我看他舅舅會先收拾誰。”

    禾柯挑眉,眼裡倒是露出讚揚的神色。這女人果然不管平時看著多廢,也不能小瞧啊,“那你就不怕他們真的想出了辦法?”

    “不會啦,那個部門的人都是什麼水準,還有誰比我更清楚的嗎?”

    這麼一想倒是準備得當,萬無一失了,看來這次不能說她少根筋了。禾柯又問一個問題,“同部門的那些孩子跟著抓破頭皮你忍心嗎?可都是熬了好幾天的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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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5:07
第二十三章

    這倒是劉澄鈺的痛點,但她馬上隱忍地道:“那就沒辦法了,要幹大事的嘛。”

    禾柯一愣,終於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劉澄鈺被這聲笑嚇了一跳,本來已經作好準備被名偵探揭露真相後,要被就地正法了,哪知道對方竟然這麼開心,而且笑完後很滿足地點頭說了句:“很好,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很好?劉澄鈺搞不懂這到底是不是在誇她了,不過他再次向她走來,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看上去倒不像是裝的。他這麼開心,她再往後躲就不恰當了吧?

    轉眼,禾柯已經繞過那張桌子與她面對面相視,劉澄鈺微仰頭看他,咽了口口水。他說:“你猜對了,他們毫無辦法,但是這件事最後的責任人除了秦銘,還有我呢,總公司不會忽略我這個總負責人的。這件事,你又是怎麼考慮的呢,連我一併報復嗎?”

    聽他這麼溫和、可親地說著如此可怕的事情,劉澄鈺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臉上一片慘然。她、她沒想到啊!

    “我沒有這種意思啊。”劉澄鈺瞬間沒了剛才的悠閒,慌亂得差點咬了舌頭,“你們那個總公司也太不講道理了吧。話說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啊,說到底,要不是為了給你出氣,我才不會費這種腦子。他竟然敢把你拖下水,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就只是想……”

    劉澄鈺慌於解釋,唯獨這點她不想讓禾柯誤會。她沒有想報復他,她只是恨他對她沒信心,也把她當小孩子一樣過度地保護起來,但是絕不是真心生他的氣。這世界上真心對她好的人除了她父母以外,不就是他了嗎?如果真的因著這點生他的氣,那她也真是連小孩都不如了啊,所以更談不上報復。劉澄鈺太急於解釋,腦袋亂成了一團。

    禾柯看她這樣,只是微微笑了下,低頭輕輕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他隨後看著她,說:“你為了證明自己的技術,給他好看是其次,為他之前設計我,為我鳴不平才是主要原因。我知道,只是想聽你親口說。”

    劉澄鈺用食指摸著自己嘴唇,有些恍惚,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傻傻地看著他那個好看的笑,問:“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喜歡我啊。”他一頓,“應該說,我希望是那樣的。”劉澄鈺有點恍惚,似懂非懂,眼看著禾柯卻是雙臂一張,將她抱在了懷裡。

    當知道這件事八成是她做的時候,禾柯覺得好笑,無非也是出於他對於劉澄鈺的瞭解。她嘛,即使報復心強,以她吹噓過的自己的本事,完全可以針對秦銘的社交帳號之類的,只針對秦銘個人採取行動。

    而要連帶著把整個部門,甚至整間公司都扯進這利害關係裡,先不說她有沒有那個膽量,以她嫌麻煩的性格是不會那麼做的。那麼把動靜鬧得這麼大原因無非就是,這個行動並不是為她一人,那麼她是為了誰還不好猜嗎?

    嘴裡說著厭煩了,要走,是她劉澄鈺,背地裡卻在為他出氣,那她那些決絕的話也就視為無效了,畢竟行動才是最重要的啊。而如今又是得她親口承認,禾柯才算松了口氣。

    即便是他,面對她也是有拿不准的時候,現在可是不敢妄說大話了。

    劉澄鈺被他這樣突襲地吻了下,本來就有點暈乎乎的,又被這麼一抱,禾柯心中的感動她又怎麼體會得到。欸、欸,剛才還跟閻羅一樣杵在那裡,這就抱上來了?然後怎麼她的背後癢癢的?他的手在摸哪裡啊!

    禾柯顯然不滿足于一個友好的擁抱,他現在需要的是更切實的感覺,他的手隔著她的上衣摸摩娑她的背,身體也有意無意地更緊地靠了上去。剛才她慌不擇路,這會硬是把自己卡在了牆角,動彈不得。

    “欸,你真是一會很生氣,一會又這樣……”劉澄鈺艱難地試圖推開他,她還有心事啊,“現在不是做這個的時候吧?還有更重要的事啊。”她紅著臉。

    “嗯?”他似是在問,但根本沒有理會。

    “那個病毒啊,要不要我現在去撤掉啊?”劉澄鈺好不容易才引回他的注意,“不是說拖得久對你也不利嗎?這都多少天了,你也真沉得住氣啊。”

    如果她一開始就想到這層,就不會用這種方法了啊。他也真是的,怎麼現在才找她。禾柯倒像是忘了這事,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隨即無所謂地笑了一下,“不用,再讓他們忙幾天吧。”

    仿佛剛才分析對她利害關係的人不是他似的,對這件事完全沒了興趣,又往她身上湊。

    “為什麼?”聽他這麼說,並不是他沒有及時找她,而是他明知對他也不利,卻有意拖著嗎?這她就不懂了。

    “因為是沒辦法的事啊。”禾柯頗為無賴地笑了下,“畢竟是要幹大事的嘛。”

    劉澄鈺兩眼一黑,這算什麼理由啊,耍賴啊?

    禾柯當然分析過對自己的影響,可這是劉澄鈺特別為了表達對他的愛而精心策劃的,怎麼能不多欣賞幾天呢?總結來說,他認為這很值得。

    趁劉澄鈺發呆的工夫,禾柯迅速脫掉了她的上衣。天光大亮,她略顯瘦小的白皙胴體在他眼底一覽無遺。粉紅的內衣包裹著的兩團軟嫩的乳肉微微起伏,似對他發出無聲的邀請,他自然不再客氣。既然她沒有反抗,就是默許的意思了吧。這麼想著,一隻手彈開那粉紅內衣的扣子,兩團嫩乳不再遮掩,直接跳了出來,很準確地被他迎上的大掌包住。

    劉澄鈺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涼氣,她知道她正在被怎樣對待,但是沒有勇氣低頭確認。禾柯的雙手托著她的兩團乳肉上下揉捏,很急切地要揉醒她體內覺醒的欲火。乳尖從指縫中鑽出,恰好地被他的兩指夾弄,那細微的疼痛伴隨著麻癢,刺激著她粉紅的乳尖收縮,漸漸變得硬實起來。

    他似在等這一刻,忙不迭把那顆結成果實的乳尖含入口中,火舌即刻繞上,貪婪地吸吮起來,同時兩手也沒停止動作,更加大力地將她的身體當成了麵團。

    “啊……”劉澄鈺感覺自己的身體癱軟得好快,只是被他稍微碰了下而已,就像是在懷念這一刻的感覺,四肢齊齊開始失去了力量。這真是好丟臉,劉澄鈺的身體無力地倒向禾柯。

    他深深將她的一邊乳尖納入口中,簡直是想就那麼吸入喉中,另只手更是殘忍地揪起另一邊那敏感的乳尖,哪邊也沒有放過,哪邊也稱不上溫柔。但就是這樣帶著幾分粗魯的進攻,迅速在她體內激起一波熱潮,她的乳肉在他的玩弄下像是脹大了一般,脹得她都感覺到痛。

    劉澄鈺這樣隨隨便便地讓他想摸就摸,一方面不甘心,一方面又不捨得拒絕。哎,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甘心的?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了。被喜歡的人擁抱會覺得不舍,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也真是太壞了,明知道已經吃定我了……”她想,反抗也是沒有用的,根本是連自己的本心都違背的事。

    她的語氣頗有幾分認命的意味,倒是讓禾柯覺得無奈。他不得不暫且放棄口中的美味,將臉貼著她的臉,歎了口氣,“你還真敢說,到底是誰吃定了誰啊?”說著,不給她還嘴的機會,深深地將她吻住,火舌仍舊不滿足,改為攫取她口中的甜美。

    “唔……”他來勢洶洶,她的後腦完全抵在了牆上。

    他的手更是不知滿足地一路往下,插進了她熱褲的縫隙裡,食髓知味地撫上她腿間那片私密的軟毛處,來回讓那柔軟的體毛在掌心摩挲。反覆了幾次,他惡意地抬起中食,在摩挲的過程中以指腹向那道花縫中探入,她的身體立刻給予反應,顫抖得仿佛很冷似的。

    但正相反,劉澄鈺都快熱死了,那熱量被他的體溫籠罩著,更是無處發洩,在體內狂奔,沖上了她的頭頂,燒熱了腦子,燒得她的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匿名  發表於 2018-5-1 00:25:24
第二十四章

    劉澄鈺整個人都飄忽忽的,這種飄忽感足足持續了好幾天。禾柯真的向她表白了嗎?不是她誤會了,不是她聽錯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可憐了,被人家吃幹抹淨,還對人家的真心誠惶誠恐,她也沒有那麼配不上他吧?她試圖給自己建立信心,但是真的不太成功,畢竟她有哪樣比過別人的?

    所以當有一天,禾柯叫她去公司時,她幾乎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覺。怎麼辦?又要去見他了,不是私下見面,而是在一堆認識的人面前見面。被很多人關注的情況下見他耶,她該怎麼做才顯得自然?是像陌生人那樣公事公辦板著臉,還是不在乎別人親親密密,畢竟現在他們的關係不一般的啊,他們現在可是戀、戀……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睡意又沒了。其實劉澄鈺也知道禾柯叫她去公司是有正事的,那個秦銘在這些天的壓力下當然束手無策,然後投降承認自己無能,對這次事件給公司帶來的惡劣影響負主要責任。然後身為最高階主管理者的禾柯當然不是推出一個秦銘背鍋就沒事了,不然馬上會比秦銘更慘,所以就到了她出場的時候了。

    說真的,一開始的時候,劉澄鈺也沒想過自己的救場會變得這麼隆重,只是想說讓秦銘吃點教訓,她默默地把病毒撤了就完了,現在要在全部門人的協助下力挽狂瀾,還真是心虛啊。但是和見禾柯相比,這點心虛又算得了什麼。

    這天,聽說劉澄鈺要回來救場的網站維護部員工早早來到公司,甚至有很多人是住在公司,好幾天都沒離開過的,他們都在盼望著這道曙光快點來到,助他們脫離苦海。而為了表示對此事的重視,連最高決策人的禾柯也親臨這個小部門,坐陣等待。至於那個秦銘,早因為嚴重失職,被降職發送去了後勤部。

    主角總是姍姍來遲,但等劉澄鈺進入這個很熟悉的部門後,竟然沒有人注意到她。

    “欸。”劉澄鈺的眼珠子到處亂轉,因為她站了很久沒人理她,很是尷尬,只能主動出擊,“大家好啊。”

    她這一出聲,才有人往她這邊瞧了眼,不看則已,一看則部門的人們都沸騰了。這個人竟然是劉澄鈺啊,是那個他們熟悉的劉澄鈺啊!連坐陣的禾柯也是狀似沉定而已,要說吃驚,怕是沒人比他更吃驚了吧。

    這個劉澄鈺,幾天不見是被人下蠱了嗎?只見她腳踩一雙淺藍色細跟涼鞋,一襲無袖白底印花長裙,再往上看,頭髮顯然是燙直過的,略有蓬鬆,又很自然地垂在肩側,臉上畫著淡妝,還是粉紅色系的。

    整體看上去,猶如哪部少女漫畫裡走出的人。清新典雅、美麗沉靜,都可以來形容此時的她。不過,看到她的人,震撼是震撼了,臉上都是佈滿了黑線。

    這和她的性格也太不符了,讓人怎麼接受得了,所以即使她剛才在門邊站了很久,所有人也都以為是對面部門的客人之類,連正眼都沒去瞧一下。

    看出了大家臉上那種見了鬼的神情,劉澄鈺好容易建立起的信心產生了嚴重動搖。怎麼了,哪裡不對嗎?她衣服上是不是有蟲子,還是臉上的妝花掉了?

    在這尷尬的僵持中,還得說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是見過世面的。禾柯輕咳了聲,重新將劉澄鈺的工作形式上跟大家講了下,大家都知道她是來救場的,而且迫在眉睫,哪邊輕重分得很清楚,也就立刻投入了工作中。

    他們倒是都投入工作中了,可她不行啊,她忐忑死了,為什麼要那樣看她啊?搞得她根本無力幹活,本來也是沒什麼活可幹的,對於這個病毒誰還能比她瞭解?只不過被派來救場,她總不能撤了病毒完事,還要假模假樣地研究一番,然後再形式上做個解毒編碼,將其消滅。

    雖然對不住正在努力研究的大家,但她真是沒心思陪著他們奮鬥,見禾柯離開,她也後腳跟著溜了出去。

    像是知道劉澄鈺會跟出來似的,禾柯有意地在走遠些後,等了她一下,結果果然被後面追上來的她叫住。

    “怎麼了?”禾柯回頭問。

    “我還要問你呢,我身上有什麼不對的嗎?”劉澄鈺也緊張這件事,這可是她花了一晚時間想出來的再登場造型,結果他們跟見了鬼一樣,她能不在意嗎?而且主要是要給他看的啊,她想著他是會眼前一亮的,結果他的反應跟其他人一樣。

    禾柯一副很慎重的樣子在她的身上掃了一遍,“沒什麼不對的,只不過……晚了。”

    “晚了?什麼晚了?”

    “你這份認真對待自己的心情晚了。”禾柯真要稱讚她精神可佳,“你早就曝露了真實形象,這會再來扮淑女,難道不是晚了嗎?”

    劉澄鈺再笨也明白過來了,臉騰地一紅,只有用努力來遮掩一下了,“你才是裝淑女呢,就不能想成我要是高貴起來,也能很無敵嗎?”

    高貴?真敢說啊。禾柯憋著笑。

    劉澄鈺恨恨地咬著牙,“別人就是真的,到我這就是裝的,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傢伙。”

    “哪個別人啊?”事到如今,他可不敢忽視她的怨念。

    “就是我樓下的那個鄰居嘛,讓你眼睛都看直了的那個。”劉澄鈺脫口而出,然後就是萬分後悔。這樣不就徹底曝露了她是在學人家嗎?東施效顰不說,還顯出她的嫉妒之心。她這麼一說,禾柯也明白了。原來她是還在在意啊,那時他說過的話,所以才想學人家的樣子,以為他會喜歡。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完全努力錯了方向。

    “你根本不用在意別人。在我這,你的起點可比其他人都高太多了。”

    哦?這麼高度的評價從禾柯的嘴裡說出來,不是出於同情嗎?劉澄鈺當然不滿足於他這種曖昧的點評。

    禾柯也是難得竟有種被逼到絕路的感覺。因為那個起點本身就是她自己啊,一開始在他腦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的少女就是她本人,之後所有的一切全是以她為依據的,她現在卻去模仿起那些類似的人,那不是很可笑嗎?

    看上去高貴又有什麼用?即使劉澄鈺是個廢柴,他最後不還是又被她吸引。所以說晚了,搞這些形式上的東西應該趁早。現在他所喜歡的,早就與她的外形如何沒有關係了。可是這些話自己明白,要說出來……禾柯的臉也是有些隱隱發燙。

    路過的同事奇怪地看著這兩個人,站在那裡都是臉色暗紅地對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吵架,沒人敢過去打擾。

    “這種話不要在這說了。”意識到周圍人的視線,禾柯扭頭就走。

    “嗯?哪種話啊?”劉澄鈺哪會放棄,好不容易他誇她兩句,怎麼就成了羞於啟齒的話了?不行,她一定要問到底。她一路追上去,因為不習慣穿著高跟鞋,好幾次還險些絆倒,但她是不會放棄的。

    “還記得很久以前,我剛移民的時候,寄過一封信給你嗎?”被她纏得無奈,禾柯只能說:“就是那封你看都沒看就不見了的信,如果看過的話,你就會明白了。”

    “啊?奸詐。”

    恐怕之後,劉澄鈺又要有很多個夜晚睡不踏實了。那封信去了哪呢?說不定還在家裡的某個地方呢。

    禾柯能想像得到劉澄鈺那可憐的屋子被翻個底朝天。但她到底能不能找到那封信還是個問題,誰讓她少時埋下惡果,如今又怪得了誰?若她只是想等著他主動交代,怕是等不到了。他是永遠不會告訴她他平生第一封信的內容的,因為怕她會更驕傲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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