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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都市言情] 金晶 -【掌家小娘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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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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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 00:10:55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冰雪下方的世界一片黑暗,頭頂的光洞不斷地縮小,徐嬌兒的眼皮沉重地眨了眨,噗通,一抹幽暗飄過她的眼前。

    很久很久以前,徐嬌兒便聽人說過,這冰河裡住著一頭妖怪,那時她以為這是一個嚇唬小孩的傳說,口口相傳,大家都知道不能隨便到這玩,如今她相信了,她將要被妖怪吃了,她的爹娘啊,若是她被咬得粉碎,地下相見時,她爹娘還能認出她不?這樣的死狀她不想要啊。

    妖怪的大掌忽然伸過來,一把卷住了她的腰肢,那有力的觸感令她知道逃不了了,她要被吃掉了。

    徐嬌兒先是劇烈地動了動,指甲用力地往那妖怪抓去,卻沒什麼效果,最後她只能無助地閉上眼睛,默默地等待死亡。在水中找不到呼吸的方法,一串氣泡從徐嬌兒的口鼻冒了出來,她難受地嗆水了,也好,在妖怪吃她之前,她先溺死了,這樣起碼她也不會感受到被撕裂的痛楚。

    一股溫潤的觸感襲上她的唇,鮮活的氣渡入她的嘴裡,徐嬌兒奇怪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一張英俊又熟悉的俊臉,心莫名地跳快,等她意識到史玄在做什麼的時候,他帶著她一同浮上了水面。倏地從冰水裡鑽了上去,她整個人抖得不像話,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你不諳水性?”

    徐嬌兒抖得說不出話,只能縮著脖子搖搖頭。沒想到妖怪竟然是他!

    史玄一邊圈住她,一邊往岸邊遊,片刻,兩人濕透地躺在了岸邊。史玄喘了幾口氣,再扭頭看她,“好些了嗎?趕緊回去用熱水泡一泡。”

    徐嬌兒點點頭,可眼睛還在不斷地搜索著。他沒好氣地說:“都快凍死了還記掛那兩條魚。”一頓,“我會帶回去。”

    徐嬌兒的臉上立刻露出一抹慘兮兮的笑容,顫抖著雙腳往回走,而史玄則是提著竹筐往回走,沒想到平日弱不禁風的他竟比她要來得可靠,她一邊走一邊想。

    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忽然發現他的臉上有好幾道明的、暗的紅痕,那是她在掙扎的時候抓的,原來剛才那妖怪是他嗎。她的身體被凍住了,她的小腦袋卻轉得極快。

    咦,那不就是他們親嘴了?天呐,她被他救了,還被他親了,徐嬌兒僵硬著腦袋側過去,“史大哥,你救了我……”

    “不客氣。”史玄快速地說。

    “是不是有人會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徐嬌兒小心地詢問。

    史玄怔住,倒是有這樣的說法,可真的讓她以身相許?他可不要。他委婉地說:“自然不用,我們是好……”鄰居?這說法似乎站不住腳,“你都喊我大哥了,我救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剛才……”徐嬌兒指了指他的唇,又碰了碰她自己的唇,見他的臉色微變。

    這是要訛他了?史玄嚴肅地說:“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方才為了救你,才會冒犯你,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這話說得很有技巧,徐嬌兒也沒有多想,嘴巴一咧,笑了起來,“當然不介意啊。”她也不想因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啊。多奇怪啊,他這樣的貴公子她可不敢奢望,而且他肩不能挑的模樣實在不符合她心中的標準,儘管他剛才救她時表現出了驚人的男人力。

    史玄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奇怪地眯著眼,為什麼他覺得她的腳步似乎更加輕鬆、愉悅了呢?他婉拒她,她怎麼一點不開心的樣子也沒有呢?就算她對他無意,可她也不應該這麼開心吧,怪哉。

    徐嬌兒在家裡洗了熱水澡,也喝了姜湯,本來要跟史玄一起吃魚的心思也沒有了。因為她受寒了,史玄便將釣來的魚掛在了她屋子外,由著冰天雪地凍著,還好現在沒什麼動物出沒,否則這魚也是保不住的。

    徐嬌兒從小到大沒怎麼生病,從來不知道一生病便是這樣地嚇人,鼻涕流個不停,四肢無力。史玄倒是日日過來看看她,順便給她熬粥,搭配她自己做的小菜,吃食方面不講究。

    “蠢貨,要是讓人知道你釣魚釣到了溪裡去,為了吃連命都要送掉,真是得不償失。”史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她輕哼了一聲:“餓過的人才知道食物的可貴。”

    史玄熬了姜湯,往她前面一遞,看她咕嚕咕嚕地喝下去,末了擦了擦嘴,一點姑娘家的模樣也沒有,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是、是,我沒餓過,我不懂。”史玄沒好氣地說。

    徐嬌兒趴在桌上,催促著他,“你快些走吧,別擾我,我想睡了。”

    史玄沒好氣地說:“我這就要走了,你的病也得趕緊好起來,要是不好起來,得喊大夫看看。”

    “那多花銀子啊,還是不要了,我休息幾日便成。”她搖頭拒絕。

    死要銀子。史玄無奈地說:“那你也得快點好,那魚在外面也凍了三日了,即便天氣再冷、再能保鮮,這樣下去也只能放爛。”

    “你幹嘛不煮魚。”徐嬌兒埋怨地說。

    史玄噎了一口氣,“大男人怎麼會做這些。”

    “有些菜會做,偏偏就魚不會,嬌氣。”徐嬌兒生了病,腦子也糊塗,說起話也絲毫不留情。

    史玄被說得臉色微黑,還未出口辯解,她已經一臉的不耐煩,“史大哥,你快走,我要睡了,等我病好了,我要煮魚。”

    這是心心念念不忘吃的嘛。史玄徹底地無語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只好離開,帶上她的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魚的執念,隔天,徐嬌兒緩緩地康復,一直以為史玄體弱多病,沒想到他卻跟沒事人一樣,倒是牛一樣的她卻倒了,病好之後也沒有以前有精神。

    但說到吃的,徐嬌兒還是很來勁的,這一日,史玄照例在午時過來,看到精神奕奕的她正盯著門口的魚看,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了貓,還是一隻山貓,看到吃的眼睛就綠了。“史大哥來了啊,你說說,這魚怎麼做好呢?”徐嬌兒問。

    史玄無力地扶額,“隨意。”

    “不若一條做煎魚,半條做魚粥,另外半條便做魚湯吧。”徐嬌兒想著花樣說。

    史玄本來就無所謂,可聽了她的提議,肚子裡倒是有些空,他雖然會些廚藝,可很久沒有吃過好吃的,炒肉、蒸蛋他還會,可要他煮魚不行,這會他也懷念了魚的鮮美,“極好。”他贊許地說。

    徐嬌兒便利落地去宰魚了,招呼著史玄來燒火,可看到史玄一身乾淨的衣服,她又說:“得了,你今日是客人,便去坐著吧。”

    史玄卻不在意,擺擺手,“便打一回下手。”

    徐嬌兒取笑他,“難道你還能當主廚?”

    史玄默了,真是怪了,她的嘴巴越發地伶俐了。他忽然想到前幾日發現有人在她家門口鬼鬼祟祟的人,“那幾個人似乎是你大伯家。”

    說來也巧,每一次大伯家的來鬧,史玄都湊巧經過,真是巧得沒邊了,更可惡的應該是還沒入冬之前,大伯娘竟過來跟她說已經替她訂親了,要她準備準備,呸!她的親事她自個作主,他們休想插一腳。

    後來聽說大伯娘向對方索要了好大一筆銀子,所以大伯娘才會如此上心,真是可笑了,她難道還要被賣了讓他們數銀子嗎,見鬼去了。要是他們敢來硬的,她就跟他們見官去,讓別人瞧瞧從來沒有生養過她的大伯一家做的這一手好事。

    “不用理他們,要是真的撕破了臉皮,到時候……哼!”徐嬌兒冷哼幾聲,沒有跟他說明到底要如何。

    史玄頷首,“若是需要幫忙,可以喊我。”

    徐嬌兒感激地笑了,嘴上不饒人,“你這副模樣,可別被人撂倒才是。”

    史玄瞬間黑了整張臉,“什麼叫我這副模樣?我的模樣如何?”說實在的,從前在京城他還是滿受歡迎的,可在她的眼裡,他倒是常常看到赤裸裸的嫌棄。

    “不是說了嗎,被人撂倒啊。”

    “我有這麼容易被人撂倒?”他問。

    徐嬌兒笑嘻嘻地說:“難道不是?”

    “為何如此想?”史玄反問。

    “你就是很弱嘛。”從一開始見面,他便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便他的模樣生得俊俏,即便他的涵養很好,可也改不了他弱弱的形象。

    “我很弱?”史玄難以置信地瞪她,他哪裡弱了?

    “是是,你不弱。”徐嬌兒隨口敷衍說。

    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徐嬌兒,你這幾日病著,我可是進進出出,還給你撿柴火、挑水,這時候翻臉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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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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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 00:11:07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章

    徐嬌兒將宰好的魚淨了淨,開始燒水,歪著頭想了想,“這些算事嗎?農村的男人可不會這麼計較,對他們而言,這就是上茅坑的事情,簡單得很。”

    史玄聽了她的話,瞬間心中燃了一把火,“你的意思便是我無用?”京城有男妓叫作小倌,長得好,卻是無用,做著女人的事情,她的話倒是侮辱到了他。

    徐嬌兒似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怒氣,語重心長地說:“史大哥自然不是無用,我的意思是一般女子不會找你一起過日子,你太單薄了。”

    徐嬌兒看柴燒得差不多,便站了起來,正要看看鍋裡的水開了沒有,腰間忽然多了一隻大掌,耳邊聽到他的聲音,“得罪了。”

    咦?她忽然被舉到了空中。徐嬌兒愣了半晌,等到腳踩到地上方回神,傻乎乎地問:“你在幹什麼?”

    “男人不就是要一股勁嘛,如何?”

    徐嬌兒捂嘴一笑,“照你這麼說,我也能抬起你呢。”

    史玄不知道自己跟她計較起來了,“你試試看。”

    徐嬌兒也不顧男女之別,直接上前俯身,兩手張開圈住他的腰身,準備往上一抬,忽然發現她話說得太滿了,在三次都不行的情況下,她羞惱地說:“你太重了。”

    史玄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重?”

    “對,重死了。”

    史玄咧嘴一笑,“你就死鴨子嘴硬吧。”

    “你會侍弄農田不?”她問。

    “不會。”

    “那你會打獵嗎?”

    “不會。”

    “你會什麼手藝?你啥都不會還好意思跟我爭?”徐嬌兒揚眉吐氣地哼了一聲。

    史玄真的沉默了,要說畫畫、書法他倒會,甚至是鑽營朝政他更是擅長,更不要說他的心思千回百轉了,跟他鬥心眼的人,如今墳上的草都有一人之高了。這不,遇上一個沒心眼的人,他這個有心眼的人反而落了一個下風。

    徐嬌兒大氣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雖然你這些粗活不能做,可是有一個會粗活的娘們看上你,你也能享福。”

    這是勸說他做小白臉?史玄的臉徹底地黑了,奈何徐嬌兒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反而粗聲粗氣地使喚他,“趕緊去生火。”

    好男不與惡女鬥,史玄悶悶地轉身去生火了。

    鍋子一熱,徐嬌兒便開始做煎魚了,先爆香了薑蒜,接著放入魚,等兩面都煎得金黃才開始放入糖、鹽,很快,一條香噴噴的煎魚就出鍋了。她又將另外一條切成兩半,一半做湯,一半做粥。

    魚湯也大功告成之後,她便將魚粥放在鍋裡,以小火緩緩地燉著,她則和史玄一起享用起了美食,幸福滿滿地吃著。

    兩人用完了飯,魚還剩不少。史玄提議說:“我那裡有酒。”

    徐嬌兒的眼睛瞪得老大,“什麼酒?”

    這話問得跟行家似的,史玄答道:“花雕。”

    徐嬌兒的眼睛眯成了縫,“好極了,以前我爹在的時候,我都陪著我爹一起喝酒。”果然是被徐父當成了兒子養,史玄笑了笑,“等我一會。”

    “好。”

    史玄提著花雕回來的時候,桌上擺放了一盤花生以及肉乾,倒是有了幾分美意。他樂呵呵地說:“看不出來你也貪酒。”

    “有酒沒有下酒菜,那可不行。”徐嬌兒伸手拿過他的酒,給他倒了一碗酒,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村裡的人喝起酒來可是很灑脫的,而史玄以前可沒有用碗喝酒,大口碗盛著酒,看著就有一股沖天的豪爽。

    他方坐下,便看到徐嬌兒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好一會他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笑著端著碗淺?一口,對她說:“你也別客氣。”

    徐嬌兒哪裡還用他說,他的唇剛碰到碗,她便端起碗來,咕嚕咕嚕地把酒當作水喝了下去,看得史玄一愣。

    “好酒。”徐嬌兒將碗放下來,不饜足地舔舐著唇角,一點也不像一個姑娘家。

    史玄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酒該慢慢品,而不是牛飲,而她卻絲毫沒有想到這一點,豪飲的樣子絲毫不遜酒鬼,“你的酒量不錯。”他半天隻吐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徐嬌兒傻乎乎地一笑,“酒量一般般啦。”

    “你謙虛了。”史玄皮笑肉不笑地說,她這樣都是一般般,那真的沒有厲害的了。徐嬌兒搖搖頭,腦袋一陣暈,伸手又去拿起花雕往碗裡灌了一碗,“我跟你說,我爹說了,喝酒就要喝得開心,不要裝腔作勢地喝酒,沒意思,喝得高了,睡一覺,多舒服。”

    史玄頷首,有些哭笑不得,一個姑娘家卻這樣喝酒,哎,他下意識地沒喝多少,本來他便不是這樣隨隨便便喝多的人,他愛喝酒時的愜意,可她呢,將酒當成了助眠的。

    徐嬌兒喝了酒,話也開始多了,“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麼好看的人,可惜你單薄一些。”史玄抿唇,她繼續說:“本來以為你的性格很清高,結果現在跟我一起喝酒,你人也不難相處嘛。”

    史玄的唇角微揚,“哦?”

    “嗯嗯,我一個人在這裡住了很久,來了一個人住附近,我還真怕你是那種脾氣不好,整日板著臉的人,但你知恩圖報,我幫了你,你給我送來了阿福,你看,現在大花和阿福的關係多好,兩隻還下蛋、孵小雞,呵呵。”

    徐嬌兒的腦袋趴在桌上,“你剛來的那一會,我的日子過得可苦了,有些銀錢,卻是不能動的,要留著以後急用。本來爹還給我很多銀子,我傻、我蠢,被大伯一家給騙走了,你不知道,他們說要給我找一個好夫婿,我到時候就可以過好日子了。”

    史玄靜靜地聽著,沒想到她也有這樣的懷春心思。

    “所以他們要銀子去給我買布料,我便給銀子,可買來的衣服卻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的,連他們也有呢,給我買的卻是最次的,甚至說我住他們那裡也要給一些銀子,平時好買菜。可你知道嗎,他們總是從自個後院摘一把菜,騙我說是買的,偷偷買來的魚肉都藏起來,趁我不在,偷偷地吃。

    我起初還信了呢,還時不時地進山打獵,拿回獵物的時候,他們眉開眼笑,說我能幹,可眼裡卻嫌棄我呢。”她深吸一口氣,“用我的銀子,吃我打的獵物,可他們卻覺得我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人,就只會做這些粗俗的事情。你看看,李家村除了我,還有哪一家姑娘做這事,我爹總說,人不分貧賤,自給自足便是最好的。

    他們自個的閨女當成寶一樣養著,裹小腳,還給她學女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似的……”說到最後,徐嬌兒的腦袋便一動也不動地趴在了桌上。

    史玄慢條斯理地將碗裡的花雕喝完,又安靜地將桌子收拾了一下,看了看粥,魚粥也差不多火候了,他便將砂鍋端到了桌上,放在一旁,接著熄火。

    他走出廚房,又走回了竹屋,她如她自己所說,喝多了就睡,果真如豬一樣。他俯身扶起她往她的屋子走,她的屋子倒是很乾淨,沒有他想的亂,幸好還有些姑娘家會持家的特性。

    史玄剛將徐嬌兒扶到床榻上,她的手便伸過來拉著他的衣角,閉著眼睛撒嬌似的說:“爹、娘,不要走……”

    不管她的行為多麼像男子,也無法抹去她內心的柔軟脆弱。史玄輕輕地說:“嬌兒,快點睡吧。”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溫柔,大掌拉下她的手,她乖乖地放開了。他看天氣冷,讓她這樣躺著也不像話,便拉過她的棉被蓋在她的身上,豈料放下去的手又伸了過來,掛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一按。

    他狼狽不已,她的力氣和一般男人一樣大,加上他沒有防備,直接就撲在了她的身上,他抬頭,她幽幽地睜開眼睛,想動一動嘴巴,卻發現嘴上有東西,她嘟著翕動了幾下。

    史玄的臉瞬間紅了,她拉住他的時候拉得格外好,兩人又一次地嘴對嘴了。可這一次不一樣,在水下,他們兩個都被凍得沒有知覺,可現下,她的唇帶著濃濃的花雕味,軟軟糯糯的,他的心不知不覺似被什麼東西揪住了。

    史玄入定似的看著身下的人,她的臉頰上泛著可愛的紅暈,眉眼溫順,仿佛靜好的歲月,然而她並不安分。

    在她伸出舌頭試圖避開他的時候,他忙不迭地推開,黑眸在看到那粉嫩的小香舌時,他的小腹竟生起了一股陌生的情潮,他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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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 00:11:17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章

    他修長纖細的食指忍不住地按了按她的粉唇,那抹粉嫩讓他的心口更加火熱,仿佛要融化了冬雪,她的舌尖忽然舔了一口他的指尖,他驚得收了回來,望著那濕濡的指尖,難得地失神了。

    “嗯……”徐嬌兒軟軟地哼了哼,“剛剛是什麼?好軟……”

    史玄的動作一僵,呼吸都要停止了,她說他好軟。他垂眸望著沉睡的人,心口一陣火熱,她可是徐嬌兒啊,他在想什麼旖旎的念頭?他略微慌亂地跳開了。

    “嗯?去哪裡了?”徐嬌兒不滿地伸手在空中舞動著,似乎要抓住什麼一樣,“爹、娘……”

    史玄背過身,等心臟那股衝勁緩下來,他才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極快地關上門,離開了她的住處。

    史玄加快腳步往自己的住處走,走回自己的竹屋,他倒了一杯水,動作快速地喝了好大一口,呼吸沉重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左胸口那裡,評評評評,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來了,生平第一次,他竟被一個村姑給逼上了這樣的境地,太怪異了。

    史玄下意識地摸了摸頭,大冬天的,他的額頭上竟起了汗。不是沒見過比她美、比她嬌的,更何況那些女人勾引他的時候,他可是柳下惠,別說是流汗,他就是呼吸都沒有急促過,這樣的感覺還真的是生平第一次。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他的呼吸又平順了,眼神也逐漸冷靜,方才那種奇妙的感覺沒有再出現了。

    隔了幾日,雖然那奇妙的感覺雖然沒有再出現了,可面對徐嬌兒,史玄卻覺得自己有些不一樣了,明明把她當作一個鄰居看的,現在見到她反而沒有以前自在。

    “史大哥。”

    史玄停了下來,他扭過頭看向徐嬌兒,“怎麼了?”

    “你問我怎麼了,我還問你呢,我在你後面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理我。”徐嬌兒不解地說。

    “哦,我剛才在想事情。”史玄一言帶過。

    “這樣啊,我想問你,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你要不要到我那裡一起吃飯?”徐嬌兒已經沒有親人了,而史玄平時獨來獨往的,所以她便邀請他一起吃飯。

    若是往日,史玄一定會答應,可今天他出乎意料地搖頭了,“不了,今天我有事。”徐嬌兒說不出的失落,本想說,她今天運氣很好地獵到了一隻兔子,大年三十還能加菜,結果他沒有空,也罷。她不勉強地說:“好,那我先走了。”

    史玄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想到她方才帶笑的臉龐,心中又跟螞蟻啃噬一樣的,癢癢地難受,看她的模樣,她倒是完全忘記他們有過親密之舉的事情了,他又有些遷怒。

    史玄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竹屋門口,正要進去,忽然看到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往徐嬌兒的竹屋走,他微微皺眉,不是徐嬌兒大伯一家,而且他們看起來很眼生,他蹙眉,也跟了上去。

    他們找的果然是徐嬌兒,他們先走到她的竹屋前,其中一個婦人先去敲門,那模樣倒不兇狠,沒一會,徐嬌兒便走了出來,看到他們的時候,愣了一下,“你們是……”她小心地掩著門,一臉的防備。

    “你就是徐嬌兒吧?你大伯娘跟你說了沒?我家大侄子,喏,就是他。”一個紅衣大娘推了一下一個強壯的男人,“他便是跟你說親的人,雖然咱們家窮是窮了些,可能吃飽,你說姑娘家嫁人為的是什麼?不就是一個能讓自己肚皮填飽的男人嗎,我聽你大伯娘說,你不是很願意……”

    徐嬌兒明白過來了,敢情這是人家上門來討親了,“我跟我大伯家什麼關係,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旁邊的黃衣大娘連忙點頭,“我們知道、知道,給了聘禮才發現了真相,可太晚了,我們家也沒有這麼多銀子去再求娶別的姑娘家,我們便去打聽了一下你的事情,發現你能幹,是一個能過日子的,所以才過來,想讓你們先認識認識……”

    徐橋兒皺眉不說話,眼睛看向那高大的男人,嗯,模樣倒不錯,就是不知道底細,最讓她不滿的是,這家人咋這麼蠢,說被騙就被騙。

    見徐嬌兒不激動了,那紅衣大娘繼續說:“我們農村人能掙什麼銀子,這銀子都……”

    “我那個大伯娘要了多少聘禮?”徐嬌兒很想知道自己被賣了多少銀子。

    紅衣大娘一愣,還未說話,那黃衣大娘說:“整整五十兩,收了銀子啥也不做了,還讓我們自個跟你商量。姑娘,你碰上這樣的親戚就斷了吧,嫁到我們家還能享受好日子。”

    徐嬌兒搖搖頭,“大娘,實話跟你們說了,他們當初也訛了我的銀子,我看到他們就逃,我的親事更輪不到他們作主。”

    “這不,姑娘,你還是答應這親事的好,我聽了不少風聲,好像你大伯娘還將聯繫幾戶人家,那幾乎人家可不是好的,我們家雖然窮,可架不住有男人,你嫁了人,他們也不會惦記著你。”

    徐嬌兒苦笑,如今他們在她面前扮白臉,誰知道她嫁過去會是什麼情景,她又不傻,只是想不通,這些人怎麼就信了她大伯娘的話。

    “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拉走了他們的注意,史玄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這一群人面前,徐嬌兒偷偷松了一口氣,有史玄在,真的要發生什麼,她喊救命還有救。

    第一次她覺得有些無奈,早知道不住山上了,住在村裡也許會好些,總會有人好心地幫一幫,此刻幸虧有史玄在。

    “哦,原來是有相好的了。”黃衣大娘忽然酸酸地說。

    徐嬌兒頭一暈,這都是哪跟哪呢。但也明白了剛才聽到的事情也許有什麼蹊蹺的地方,她謹慎地抿唇不再說話了。

    “哎喲,我聽說李家村村長說,村裡來了貴人,莫不是公子你?”顯然紅衣大娘要聰明一些。

    史玄心裡滿意,不愧他給了村長銀子,雖然那些銀子對他而言九牛一毛,卻能令他在村裡的身份有些特殊,令人不敢來招惹他。他沒有看紅衣大娘一眼,反而看向徐嬌兒,“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們不過是來看看我未來的侄媳婦。”紅衣大娘說。

    “哦?帶著繩索卻沒有彩禮?”史玄卻是不相信的,甚至心中有股怒氣,這股怒氣卻不是針對徐嬌兒的,而是徐嬌兒那不靠譜的大伯家居然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來。

    那個高大的男人眼睛一眯起,“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才不是東西!”徐嬌兒不悅地罵道,好好的,她的事情她可不想扯上史玄。

    高大男人怒火中燒,“你是我的女人,你居然幫別的男人說話!”

    “呸,誰是你的女人,罩子給我放亮些,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放狗咬你!”徐嬌兒氣得臉頰紅通一片。

    高大男人冷冷一笑,“我叫方大,我就是你男人,老子可是花了五十兩買了你,剛才好聲好氣地跟你說,你不聽,老子今天就把你帶回去,洞了房,上了我的床,看你跑到哪裡去。”

    方大這麼一說,旁邊的男人哈哈地笑了起來,一聽這口氣,徐嬌兒就知道他們剛才說的話起碼有一半是在說謊,說得他們有多窮、有多淳樸,可聽聽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簡直就是一個流氓。

    徐嬌兒冷哼一聲,把門一拉,喊上大黃,大黃這一段時日因為口糧好多了,身體也壯碩了不少,不再如之前那樣瘦小,看起來兇狠了許多,張著一口大牙,那副狠樣多少唬住了他們。

    “大黃,給我看著,誰今天要是剛進來,就給我咬,咬死他們。”徐嬌兒刁蠻地說,說完,她就往回跑,很快地又跑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菜刀,“大黃咬不死你們,我就砍死你們,今天有賊到我家中,我砍死賊,我也有理。”

    黃衣女子氣得要衝進去,大黃低吼了一聲,她立刻站住不動了,跟著方大一起來的男人卻不屑地哼了一聲:“就一隻畜生。”

    史玄緩緩地繞過他們幾個,走到了大黃旁邊,摸了摸張牙舞爪的大黃,大黃討好搖了搖尾巴,史玄便站在門口不動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那副驕傲的神情看得方大的臉抽了好幾下,“好啊,我就知道是姦夫。”

    徐嬌兒聽不得髒話,氣得要發飆,哪知史玄的動作更快,而且很陰險,一踢便踢中了方大的褲襠,方大沒有防備地被撂倒,發出淒慘的聲音,驚得旁邊的人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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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徐嬌兒突然意識到原來還有人這麼陰險,不、不,是很陰險,非常的陰險。連她都知道那一腳下去,這個叫方大的男人心裡估計都要有心理陰影了。

    方大帶來的男人愣了一下,便咋咋呼呼地掄起拳頭打了過來,徐嬌兒驚得想沖上前去,卻被史玄的手一推,看似軟綿的力道卻暗藏勁道,令她一步也無法上前。

    接下來令徐嬌兒歎為觀止,史玄的動作很慢,但每一個動作都不含糊,一拳一踢,一出一回,一接一還,毫不馬虎地將那個男人也打得趴下,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史玄。原來史玄還會功夫,這是什麼功夫?

    徐嬌兒突然發現那紅衣大娘和黃衣大娘也沖過來,她只愣了一瞬,立刻沖了過去,這一回史玄沒有阻止她,反而還將位置讓了出來,咦,這是讓她以一敵二?

    她來不及思考,看著兩堆肥肉撲過來,沒有如以往對肉的渴望,反而充滿了噁心,想也沒想,更加沒有客氣,直接一個拳頭打在紅衣大娘的肚子,一拳打在黃衣大娘的臉上,她們立即疼得大叫。

    徐嬌兒站在門口,威風凜凜地雙手插在腰上,“你們幾個下次敢再來試試看。”說著,看也不看,啪的一聲關了門。

    她喘了幾口氣,看著淡定的史玄,“多謝你,史大哥。”

    “不客氣。”

    徐嬌兒一邊整理自己被抓亂的頭髮,一邊問史大哥,你剛才耍的是什麼?好生威武。”“太極。”史玄也沒想到會用太極打人,他一向只喜歡動腦,不喜歡用武力去征服,方才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拿著菜刀要砍人,他心生憐惜,不喜她用一根手指去碰那個叫方大的一下。

    “史大哥能不能教我?”徐嬌兒期待地看著他。

    史玄默默地笑了,“你要像我這樣練到可以防身、攻擊要付出很多。”一頓,“但你倒是可以淺學強身健體。”

    徐嬌兒一聽,有些失望,“這樣啊,我也不要命太長,糟心的事太多了。”

    史玄的眼一閃,輕輕地說:“你大伯一家如今纏上來,你最好去解決,否則以後會更麻煩。”

    “我知道,我會試試的。”徐嬌兒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知道,只怕這件事情並不簡單,但她能做什麼呢?也許她該偷偷溜走。

    史玄的眼睛何其銳利,“你想離開?”

    “嗯嗯。”

    “去哪裡?”一想到她要離開,史玄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淡淡的不舍。

    “天下這麼大,我定能找到棲身的地方。”她滿不在乎地說。

    “何時?”史玄心口略酸地問:“何時走?”

    徐嬌兒轉頭看著自己的小竹屋,大黃、大花、阿福以及小雞們,她以為她的生活變好了,可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每一次都讓史玄幫她吧,她也不好意思欠史玄人情。

    史玄的心情有些複雜,徐嬌兒轉眼又沒事了,偷偷去看了一眼門口,那幾個人都走了,她蹦蹦跳跳地回來,“一起吃飯吧。”

    史玄點了點頭,他也擔心那些人去而複返。

    史玄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慌亂,本來平靜的心湖泛起了波瀾,他昨晚吃了飯後回到了自己的竹屋都未睡好,特意交代徐嬌兒在她家門口掛一個燈籠,若是有事就吹熄燈籠。

    史玄一晚上都注意著她家的燈籠,沒有一絲睡意,腦子裡想的都是她要離開的事情,她離開確實是一件好事,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住在這深山野林裡呢,更何況還有她那些壞親戚時不時地打她的壞主意,她要是走了,他們也沒有辦法了。

    但若是徐嬌兒離開,他沒有為她慶倖,甚至一點也不想她離開,她離開之後,這深山裡就只有他了,他也可以安安靜靜地生活,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她走了以後,他的生活只怕不是安靜,而是死寂了,太過安靜也不好。史玄想了一宿,還是決定出馬替徐嬌兒解決這件事情,他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可他難得地發善心了。

    史玄先去看了看徐嬌兒,她正在給雞餵食,看了他一眼,忽然說:“史大哥,大黃平時吃得很少,但是它很能幹,能給你防賊,還能叼一些小獵物呢。

    大花和阿福能給你下蛋、賻小雞,這雞蛋可以自己留著吃,也可以拿出去賣,孵出來的小雞可以賣也可以自己養著。我爹常說,住在山邊就要依靠這大山活著,我猜你也差不錢,可多些錢放身上總是好事。”

    史玄是一個聰明人,他一聽這話便知道她的意思了,“你已經決定要離開了?”

    “嗯,雖然捨不得這裡的一花一草,可沒有辦法,誰讓我是一個小孤女,你也行行好,替我收留了它們吧,它們這樣便有家了,這小竹屋也給你。”

    史玄安靜了好一會,“你且安心地待在這裡,我會幫你。”

    徐嬌兒一愣,“你幫我?”

    “對。”

    “謝謝史大哥,可你……”

    “我是一名孤兒。”史玄抬手打斷她的話,“從小是義父將我養大,之後考試,成為臣子,義父對我很好,可惜他還是去世了,朝政上的爾虞我詐我都能應付,何況是你這種瑣事。”

    第一次聽史玄說他自己的事情,徐嬌兒呆了很久,“你、你是當官的?”半天,她才反應過來。

    “嗯,可惜我厭惡了。”史玄說。

    原來他這麼厲害,徐嬌兒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有眼不識泰山,這麼厲害的人物,她還把他當弱雞,真的是太傻了。

    “我來到這裡,你幫了我很多,如今輪到我幫你一回。”

    徐橋兒半天才吐了兩個字,“謝謝。”

    史玄面無表情地離開後,徐嬌兒看著大黃,“我這樣是不是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再說,他要如何解決呢?”

    史玄不是一個貪官,但他也不是一個清官,這京城可沒有什麼清官,只有幾股勢力,他當時在太子一派,太子成新帝之後,他便辭官了,這世界上什麼最難臆測?是君心,他看透了便人走茶涼。

    可他手裡的人脈還是在的,更何況他放在錢莊裡的銀票,那數目夠他舒舒服服地活好幾輩子了。而村長恰恰是見錢眼開的人,只要用錢就可以解決。

    史玄下山找了村長說了來意,村長當然滿口應下,“史公子不用擔心,徐嬌兒是我村裡的人,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宗親,我怎麼也會護著她的,我這就去敲打敲打他們那一家人。”

    “有勞。”史玄不僅帶了酒菜,還放了幾錠銀子在桌上。

    村長看得眼睛閃得閃,“好、好,不客氣、不客氣,以後有事儘管來。”

    史玄禮貌地告辭便離開了,他心中已經有主意,若這樣也還治不住徐嬌兒那些親戚,他便直接讓官府的人來解決,只是這法子要用些管道,麻煩了些。

    他的腳步一頓,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把話說死了,若是能永遠地解決了那一家人,他可以許更多的好處,這心怎麼到了這裡就變軟了。

    史玄躊躇了一下,轉身便走回去,不給村長一點壓力,這事村長也許不用心,但他剛走到村長家門,便聽到村長跟村長夫人的對話。農村的房子隔音很差,只要有心,站在牆角便能聽到,可一般人沒有這個膽子聽村長家的牆角啊。

    “你說這史公子為何對徐嬌兒這麼好?”村長夫人一臉的狐疑,“莫非是看上她了?”“怎麼可能。”村長沒好氣地說:“史公子是什麼人物,徐嬌兒能配上他?”

    “這也是。”村長夫人點點頭,“但是,你說這事情怎麼解決的好?”

    “本來我們是外人,插一腳也不好,可這答應人了就得辦事,我找幾個人私下威脅他們一番。”村長說。

    “哎,這史公子跟徐嬌兒沒啥關係,要是有啥關係,這頭也能出,偏偏要繞個彎讓我們出頭。”村長夫人歎氣。

    “愚婦,若是不繞彎,我們有銀子賺?再說我早看那一家子不爽,哪有這樣做人長輩的,該滅滅他們的威風。”村長冷聲。

    “也對。”

    史玄站了一會,安靜地走開了,他為什麼對徐嬌兒這麼好?他本來心又冷又硬,可現在卻如桂花糕一樣地鬆軟,確實奇怪。

    依村長夫人的意思,還以為他看上了徐嬌兒,他怎麼可能會看上徐嬌兒呢,如男人般粗魯的女子,誰會喜歡呢。那他管什麼?他大可以不管,可他發自內心地清楚,他很想管,不管她,他心裡難受,他的心可是被人說是冷的、硬的,怎麼碰到了徐嬌兒反而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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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史玄神情沉重地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一抹纖瘦的身影落在他的眼裡,他稍稍回過神,看著徐嬌兒翹首以待的模樣,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揚。不僅僅想管,還想管一輩子,這樣如何是好呢?史玄踩著沉穩的腳步往她走去,腦海裡響起了村長夫人的話。

    他們倆是什麼關係?既然想管她一輩子,那麼就把她當成義妹吧,可這個念頭剛浮出,就被他立刻否決了,這幹哥哥、幹妹妹的令他心裡很不舒坦。那……

    “史大哥,如何?真的解決了?”徐嬌兒像一隻小麻雀,嘰嘰喳喳地問。自從知道史玄做過官,她便覺得史玄很厲害,特別是他還會那什麼太極,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她的目光還真是短淺,有眼無珠,海水不可鬥量這意思居然沒想明白,海水看著淺,可深淺只有進入海水才能知道啊,誰讓史玄厲害呢,她不得不服啊。

    “法子自然是有的。”史玄意味深長地說。

    “哦?”徐嬌兒眨巴著大眼,一臉的虛心向學。

    “很簡單,嬌兒,你找個人成親便成了。”史玄親昵地喚著她。

    徐嬌兒睜大了眼睛,“你讓我嫁給那方大?”

    “當然不是,那方大怎麼能配上你。”他搖頭。

    徐嬌兒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怕他說那方大配她呢,因為她有時候總能從他的眼中讀出嫌棄,不是鄙視,似乎是對於她身為姑娘家但總是這麼粗魯的鄙視,還好在他的眼中她還不差。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史大哥。”

    “看你的模樣,你似乎不是很想嫁人?”史玄輕聲問。

    “怎麼會。”徐嬌兒搖搖頭,“我自然是想嫁人的,只是嫁人也不是想嫁就能嫁的,若是嫁不好,我不如別嫁,反正我吃穿不愁,在這裡生活得也自在。”

    史玄頷首,“那你可有看中哪一戶人家?”

    徐嬌兒的臉陡然一紅,史玄的心突地提到了喉嚨。

    “也沒有誰啦,只要那人是一個好的,能幹活、能疼我,那就成了。”

    一般姑娘家還真的不會當著男子的面說自己希望以後的夫婿是什麼樣的,可徐嬌兒是誰,她可不管這些,何況問她話是幫過她的史玄,她自然說心裡話。

    “這聽著倒是沒什麼特別。”史玄喃喃地說。

    “嗯嗯。”

    “你……”史玄最終還是問了出來,“心中是不是有人了?”

    “當然沒有。”史玄松了一口氣,但下一刻,徐嬌兒又說:“村裡的好男子就那麼幾個,

    我也想嫁,可人家未必看上我,我無父無母,只怕人家不喜歡。”

    “哦?”他挑高眉,“哪幾個?”

    “村北的李陽、村南的李華……”徐嬌兒扳著手指數了好幾個人。

    “你倒是上心。”史玄好看的薄唇微微一撇。

    “因為他們人都很好,我被大伯趕出來的時候,他們還幫我說話,偷偷塞過食物給我。”史玄幽暗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著圈,心中恍然大悟,徐嬌兒說的這幾個人也許正巧對她有意思,而她這個傻姑娘當時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到底是有多單純,才能忽略了對方傳達的資訊呢。他不露痕跡地問:“後來呢?”

    “後來?”徐嬌兒想了想,“後來我住在山上,很少下山,他們來找我的話,我也不一定在家,自然見面的次數就少了,不過如果我真的要嫁的,他們倒是不錯。”

    望著她臉上傻乎乎的笑容,史玄第一次有一種衝動,想狠狠地扯一扯她的臉皮,怎麼會如此傻!他這麼優秀的人站在她面前,她居然都沒有任何覬覦的心思,她的眼睛真的好使嗎?確定沒有問題?

    史玄深吸一口氣,臉色溫和地望著她,“你覺得我如何?”

    “史大哥很好。”徐嬌兒簡短地說。

    史玄的臉黑了大半,只有一句很好,那他不是比剛才那些什麼張三李四還要差?他一個有錢有貌的男人在她的眼裡還不如那些莊稼漢,情何以堪。

    “史大哥?”他的臉色很不好耶,徐嬌兒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像你說的,也許找一個人嫁了,這些糟心的事也就完了;找不到好的,我便離開李家村,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她的聲音在他黑得發亮的眼睛下越說越輕。

    “徐嬌兒,你……”

    “嗯?”徐嬌兒無辜地看著他。

    “何必捨近求遠,你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選擇,不是嗎。”史玄強忍掐她的衝動,緩緩地說出口。

    徐嬌兒花了一些時間才消化了他的意思,雙手猛地捂住嘴,“史大哥,你的意思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史玄儘管心中很無力,可仍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怎麼可能呢,我配不上你啊。”她心直口快地說。他皴眉,正欲說什麼,她又打斷他的話,“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又是什麼樣的人,哪有雞配鳳凰的道理,而且你也不是我想要的夫婿,你的心腸好,可是你不會幹活,過日子得有人一起才能過得紅紅火火的。”史玄冷靜地聽她說完,“你的意思便是嫌棄我不是一個莊稼漢?”

    徐嬌兒心虛,她曾經還調侃他娶一個能幹的媳婦,他懶點也無礙。可她過慣苦日子了,她才不要一個弱不禁風的男人,雖然他能打架,可她要能幹活的男人啊。史玄的食材都是李大牛送上來的,他的衣物還是李大牛媳婦幫忙洗的,她講究事事親力親為,而他什麼都好享受,明明不同的兩個人又能如何搭夥過日子呢?

    史玄不想聽這些,他只是看著徐嬌兒,又問一次,“你覺得我沒出息?”

    徐嬌兒急了,一般人聽了不是趕緊走了嗎,他還待在這裡問個清楚幹什麼呢,撕破臉可要不得,她還想跟他繼續做鄰居呢,“不是你沒出息,是我們不適合。”

    “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適合?”史玄反問。

    “這種事情哪裡能試。”她慌了。

    史玄臉色不太好看,鳳求凰還能求到,他求一隻山雞還求不到,真的是讓人很無語,他在她的眼中便這麼沒用嗎。但誰讓他現在看著她哪裡都爽,就是想把她放在他的羽翼下好好保護,別人可沒有這個命,她有這個機會卻不接受。

    “我雖然不會侍弄田地,可我一個大男人,還護不住你嗎。”

    話說回來,他確實護住她了,可話雖如此,她覺得他們兩個很不般配,什麼鍋配什麼蓋,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如今我不是什麼官,說起來我混得比你還差,你卻把我當作了高不可攀。”他不禁氣結。

    “我……”說不過他,她的嘴皮子可沒他厲害,罵人也講占一個理,可她現在沒有理。

    徐嬌兒只好低低地說:“這事還是不要提了。”說完,她便匆匆地離開了,讓史玄一個措手不及。

    第二日,徐嬌兒起床,先是收拾了雞窩,洗了衣衫,便準備帶著大黃往山裡去。可門一推,她便看到了門邊的花,那是他們這裡特有的紫初花。

    紫初花在每一次冬雪融化時才會長出來,是李家村的特色,滿山的紫色花開得極其豔麗,也是李家村男人向姑娘家表達愛意的方式,摘一撮紫初花放在姑娘家門口。

    徐嬌兒看了一會,立刻先想到的便是史玄,可她又搖搖頭,不可能是史玄,因為史玄不可能知道這紫初花的意義,也許只是有人惡作劇吧,她也不理睞,帶著大黃往山裡走。走著走著,她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的腳一頓,下意識地想往別的地方走。

    “嬌兒。”

    她只好停住腳步。

    史玄往她走了過來,神色如常地說:“你去打獵?”

    “沒有,只是出來逛逛,等等就回去。”她說。

    “那便一起吧。”

    徐嬌兒咬著唇,心直口快地說:“史大哥,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真的不適合。”

    “哪裡不適合?”

    “你是當官的……”

    “已經辭官了,如今什麼都不是。”史玄說。

    “你長得好看。”

    “這容貌是爹娘給的,再者你長得也嬌麗。”

    她的臉紅了,“你不會幹活……”

    “不會打獵,但會做幾道菜、會整理屋子,這不算差吧。”史玄說。

    “你到底要如何?”徐嬌兒腳一跺,悶悶地問。

    “那紫初花還不夠表達我的意思?”他輕笑,“昨天便將話說得很清楚,是你一直不聽、不信。”

    “我……”徐嬌兒的腦袋一片亂,這都是怎麼回事?她現在都弄不明白了,“我得想想。”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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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 00:11:49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五章

    她懵懵地看著他,“去哪裡?”

    “你不是說去逛逛嗎。”

    她不想跟他一起去啊,卻只能在他逼迫的目光之下無奈地邁腿,迎著晨陽,跟他去山裡逛一逛。

    正午的時候,徐嬌兒終於擺脫了史玄,快步地回家,用力關上門。看著一旁的大黃,她慌慌地說:“這人也忒大膽了,怎麼就這樣眼巴巴地跟上來了,都說了不配,還……”她乾脆地坐在地上,“大黃,這可怎麼辦呢?”若是有人求娶她,她自然開心,但這個人跟她如此不配,如何能成夫妻呢。

    徐嬌兒抓了抓頭髮,站了起來,快速地去蔚房熱了兩個紫薯權當午膳吃了,便躺在床榻上睡覺。她決定先睡一會再起來想這個問題,不一會,她便將這件事情給忘了,甜美地進入了睡鄉。

    徐嬌兒不知道自己睡到什麼時候了,她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昏昏沉沉地開門,等看到門口是村裡的李媒婆的時候,她的腦子還轉不過來。

    “喲,嬌兒來啦,好久不見,你現在都是大姑娘啦。”李媒婆滿臉的喜慶,“我是村裡的李媒婆,你還認識我不?”

    “認識。”徐嬌兒低低地說。

    “哈哈,來來,我們進去說。”李媒婆自來熟地牽著她的手往裡走,看了看屋子,滿意地點點頭,是一個勤勞的姑娘,“今天我來是給你說喜事的。”李媒婆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徐嬌兒端來的茶水,“你的年紀也早該說人家了,偏偏遇上了你大伯那一家。”

    徐嬌兒但笑不語,李媒婆突然壓低聲音,“我這裡跟你透個信,你大伯一家還真的四處給你找人家,並且專門找外村的,不瞭解你的情況的人家。本來這事不透風的,只是有些謹慎的人家專門托人過來問了問,這才知道原來你大伯收了人家聘金說空頭親事呢。”

    徐嬌兒讓上次的方大鬧了一下,早已知道,可這會聽見又免不了再氣一次,抿著唇不說話。

    李媒婆憐惜地說:“其實村裡也有人家喜歡你這樣的姑娘,能幹事又能吃苦,但就怕惹上你大伯一家,怕惹了一身的腥。”徐嬌兒垂眸沒有說話,李媒婆繼續說:“你老實跟我說,你心裡有沒有人?”

    “沒有。”徐嬌兒連忙搖頭,又小心翼翼地問:“你說的是哪一戶人家?”

    李媒婆笑呵呵地說:“就是史公子了,相貌俊、人品好、家底足。”

    徐嬌兒聽傻了,她還以為是村裡人求親呢,沒想到是史玄,他到底在盤算什麼呢?“你別急,史公子之前跟我說過,你說什麼配不上他之類的話。我今天也跟你說實話,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心中有你,你心裡又沒有別人,為何不答應呢,史公子的品貌可是少有的。”李媒婆說著從袖子裡拿出一包東西。

    徐嬌兒看著李媒婆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放著一隻頂好看的手鐲,李媒婆指著手鐲說:“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我聽史公子說,這是他義父傳給他的,要戴在媳婦手上。你看,人家的心是實打實地誠。”

    徐嬌兒傻愣愣地看著,李媒婆忽然拿起那手鐲,拉起徐嬌兒的手腕便戴了進去,“喲,真心好看呢。”

    徐嬌兒想說不都來不及,手已經被套牢,她又羞又惱,這李媒婆動作太快了,她伸手想去褪,被李媒婆阻止了,“嬌兒,你聽我一聲勸,這事別想多了,沒誰配得上配不上的,你也別嫌棄史公子文氣重,讀書人都是這樣,只要對你好才是真的好。”李媒婆的嘴皮子簡直就是一把快刀,不給徐嬌兒想一想的機會,就劈里啪啦地講個不停。

    徐嬌兒臉上染著紅暈,想著史玄,想著紫初花,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鐲,史玄真的要娶她嗎?

    “咋啦?還不信,可是比真金都要真。”李媒婆又說:“你也別看他看著精瘦,我看他倒是挺厲害的,能打倒方大。你也別想藏著,這事啊,早就在村裡傳開了,村就這麼大,什麼事情都一目了然。”

    徐嬌兒咬著牙,想著史玄之前對她說的話,他有什麼不好?他除了看著瘦了點,可關鍵時刻卻頂用的,而且他這個人也不像老大粗,渾身一股膩味,看著就覺得文雅。說到底,還是他太好了,她覺得自己配不上,可他都讓李媒婆上門了,這可是認真的了。

    “嬌兒,你聽我的話,史公子是百裡挑一的人,你要是這樣的都看不上,以後可沒人替你作媒了。”李媒婆狀似遺憾地說。

    “我……”

    “我也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女人嘛,總想著要拽著自家男人,若是一個出挑的,還整天提心吊膽的。可你看看,咱們村裡就你一個姑娘家嗎?比你好的姑娘家可多了,可人家看上你,那就是你的命,是你爹娘的庇佑。”

    徐嬌兒聽到最後一句話,眼睛都紅了。李媒婆以手指壓了壓眼角,“你爹娘去得早,你要是下半輩子沒過好,那不就是在戳你爹娘的心嗎,讓他們怎麼安心。史公子是出眾了些,可你也不差,緊緊抓在手裡便成了,更何況史公子也不是花花腸子的人。”

    徐嬌兒鬆開了牙關,悠悠地看了一眼李媒婆,“我……”

    “還想什麼呢,你便同意了吧。”李媒婆三寸不爛之舌地說服她。

    徐嬌兒沒再說話,李媒婆知道這事情八成能行,她喝光了杯裡的茶,嚇,說得她口乾舌燥的,她乘勝追擊,“既然如此,那我便當你同意啦。”徐嬌兒沒說話,李媒婆開心地扭著屁股走了,想著史玄出手大方,看來自己要小發一筆了。

    徐嬌兒送走了李媒婆,看著手腕上的手鐲,最終還是褪下來,這太昂貴了,她要好好放好才行。

    徐嬌兒還在猶豫,李媒婆的嘴巴真的很厲害,左一個爹娘放不下她,右一個史玄覺得他們很配,她當下真的是說不出一個不字,甚至有一股衝動要答應。但李媒婆一走,她也冷靜下來了,她跟史玄確確實實不配,她覺得還是當面找史玄說清楚好些,於是傍晚的時候,她便找上了史玄的家。

    哪知史玄不在家,她便坐在他的家門口等著,等了好一會,太陽都快要下山看不到的時候,史玄回來了,手裡牽著一頭羊,慢悠悠地回來,置身於鄉野之間卻完全沒有一絲鄉土氣息,卓越的氣質襯得他格外的頎長。

    “你怎麼來了?”史玄笑著看她。

    徐嬌兒好奇地睜大眼睛看著他牽著的羊,“你哪裡來的羊?”

    “村長那裡買來的。”

    徐嬌兒點點頭,“你怎麼突然想到買這個了?”

    “你不想喝羊奶嗎?”他反問。

    她微怔,有一回他跟她說到了羊奶,她沒喝過羊奶,但她聽人說過羊奶很腥,一點也不好喝,但他說很好喝,只要用對了法子,“這是要給我喝的?”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一臉的受寵若驚。

    一抹溫暖的笑容赫然出現史玄的臉上,溫和的晚霞籠罩在他的周身,一瞬間他整個人透著一股暖暖的味道,令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當然,不過我需要一點時間去弄。”史玄說:“雖然沒什麼廚藝,可這個東西還得我弄才行。”

    徐嬌兒摸了摸藏在手袖裡的手鐲,一個姑娘家一生能有多大的出息呢,不過就是想找

    一個男人疼她、愛她,但,“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她的聲音極低極低,似乎在自言自語。

    史玄的耳力好得出奇,“會。”他說得斬釘截鐵。

    他的話就如一顆定心丸,讓徐嬌兒一直漂浮的心漸漸地沉澱,不知為什麼,他的話,她莫名地相信了,他絕對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更加不是特意戲弄她。

    史玄的眼睛一直盯著她,見她的神色從一開始的揣惴不安到現在的平靜,嘴角微揚,“你不敢?不敢嫁給我嗎?”

    她立刻瞠目結舌地望著他,“誰、誰不敢嫁給你。”

    “你都結巴了。”他輕聲嘲弄道。

    “我不過是怕我們倆成親之後生活不順罷了。”徐嬌兒嘟著嘴,“什麼都講究配不配,龍配龍,老鼠配老鼠,要是成親了才發現不適合,那不是白白成親嗎。”

    “你當我史玄是什麼人。”他聲音一沉,“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徐嬌兒被說得一愣,“我沒有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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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 00:12:02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六章

    “你既不怕我,也不是不敢,更加沒有婚後要紅杏出牆的打算,那又有什麼不答應的理由,難道你討厭我?”

    “我才沒有討厭你。”她立刻否定。

    “哦……”史玄拉長聲音,滿足地說:“那便是喜歡我了。”

    她被說得滿臉通紅,史玄眼神微閃,忽然上前,一手圈住她的腰,快速地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柔嫩的唇角使他想長駐不離,可又怕她實在太害羞,便如蜻蜓點水似的離開了。徐嬌兒睜著一雙純真的大眼看他,“你你你……”

    “我親了你一口。”他坦誠道。

    “你這人咋這樣。”她氣惱地說。

    “所以呢?你要打我、罵我,甚至要殺我?”

    徐嬌兒紅著臉,“我我我……”

    “沒有,對吧?”史玄忽然惡狠狠地說:“若是那什麼方大,那什麼村北、村南的好男子對你這樣……”

    她臉上立刻流露出一抹嫌棄的神情,大聲地喝止,“胡說八道。”

    他笑咪咪地望著她,“瞧,還是我好吧。”

    徐嬌兒的臉紅成了那夕陽紅,怎麼會有人這麼擅長辯解,還一副盛氣淩人的理所當然模樣,“你……唔……”他當然是好的。

    史玄又一次俯首吻住了她的唇,只是這一次要比剛才要久,薄薄的唇仿佛要磨掉她一樣,死死地緊緊地黏著她。在她的唇上磨了好幾次,又濕漉漉地含著她的唇,輾轉地吸吮了好幾回,他才意猶未盡地離開她嬌滴滴的唇瓣,那濕潤的粉色仿佛清晨含苞待放的花蕾,清新脫俗,令人想入非非。

    她捂著唇,急促地喘了好幾下,“你真真是……”登徒子!

    “咳咳。”一道咳嗽聲打斷了她的話。

    徐嬌兒吃驚地回頭,看到了李媒婆,渾身一僵。李媒婆喜氣洋洋地說:“我是來找史公子的。”之前她也不敢托大說十拿九穩,現在看來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兩位情投意合,哎呦,真是好啊。”

    徐嬌兒羞得差點要挖洞了,不由自主地要跺腳,卻被史玄一把拉住,“多謝李媒婆,以後還有很事情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呵呵,你們繼續、繼續,我先走了。”得了准話,事成肯定有不少好處,李媒婆開心地走了。

    史玄側過頭看她,“瞧,名聲都被我毀了,還想嫁給誰。”英俊的臉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你不嫁也得嫁不是嗎,吻都吻過了,抱也抱過了……”

    “史玄!”她羞惱地打斷他的話,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接下來的事情水到渠成,史玄的聘禮依照李家村的習俗又加了幾分他自己的意思,是格外的豐富,在村裡人眼中那是很大的手筆啊,一張婚書、兩百兩聘金、大麥餅、紅糖、冰糖、吉祥三果、豬腳、麵線、雞兩隻、鴨兩隻、紅燭一對、禮香兩束、棉布和絲綢各一匹、如意金手鐲一對、金戒指兩枚……

    他們兩人的婚事便是在村長的主持下完成的,而徐大伯一家並未來叨擾,這場婚事風平浪靜地舉行了。

    新婚之夜,徐嬌兒卻跟史玄算帳了,“你太浪費,怎麼盡費銀子。”她說的是他給的聘禮。

    “有嗎?”史玄卻不承認,“娘子,我們該喝交杯酒了。”

    徐嬌兒的臉紅了,喊不出相公,只好喊他名字,“史玄,你以後可不能這麼亂花銀子了。”

    “是,娘子。”他笑著端著酒給她。

    兩人手挽手地喝了交杯酒,她的臉微醺,史玄忽然說:“我迎娶你的時候,你怎麼抱著大花和大黃?”他前幾日便讓她將大花和大黃早早送過來,她卻說不行。

    “哦,抱雞帶狗是我們這裡的風俗,意思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你是什麼出息,我都是你的妻了。”她紅著臉說。

    史玄這才明白,臉上多了幾分高興,“這話我倒是中意。”接著看她,她今天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嫁衣,不是鳳冠霞帔,他們這裡不興這一套。她身上只是簡單的紅衣衫,腳上是紅色的新繡花鞋,頭上戴著一朵紅花,耳朵別著一對金耳環,頭髮側邊編了一條長辮子,幹練、簡單。

    “看什麼?”徐嬌兒不安地說。

    “嬌兒,你這樣很漂亮。”

    她的臉更紅了,“晚了,該歇息了。”

    “好。”

    於是兩人洗漱之後上了床榻,徐嬌兒脫了鞋子,穿著薄薄的單衣,準備要睡覺了,一隻粗壯的男性手臂橫了過來,她倏地睜開眼睛,“你幹什麼?”

    史玄低聲反問:“我能做什麼?洞房花燭夜……”

    “你別亂動,動來動去的,送子娘娘怎麼給你送兒子。”她輕拍了他的肩膀。

    史玄一愣,“什麼?”

    “你要乖一點,送子娘娘才會給我們送兒子。”徐嬌兒又重複了一遍。史玄微怔,忽然狂笑,笑得身體劇烈顫抖。徐嬌兒被他的反應弄得傻了,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瘋了不成,做什麼呢?”

    “娘子……”史玄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什麼?”

    “你想給我生兒子?”他問她。

    徐嬌兒無聲地瞪他,不給他生兒子,那他娶她幹什麼?

    “這事情可不是送子娘娘說的算。”

    “那是誰說的算?”

    “自然是你的相公了。”他眼裡閃爍著愉悅的光彩,他忽然慶倖自己早日認清了自己的心思,否則這麼寶貝的娘子就要被別人娶走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

    “噓,讓為夫細細為你道來……”

    春天的夜晚帶著一股冬去的涼意,但床榻上的徐嬌兒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涼意,她只覺得好熱好熱,赤裸的胴體躺在床上,她仿佛蒸籠上的白包子,香氣撲鼻,引人食欲。

    激情之後的翌日,徐嬌兒從睡夢中緩緩轉醒,腦袋下枕著一隻手臂,身體被一股溫潤的肉體環繞著,剛睡醒的她暈暈的,盯著眼前裸露的肉體看了好一會,她忽然回神,她居然不知羞恥地盯著史玄胸前的紅豆看了好長一段時間。

    她猛地轉了轉頭,驚醒了正在睡的史玄,史玄睜開眼,黑眸惺忪地看著她,沙啞地開口,“醒了。”

    “我起來了。”她不知為何,莫名地慌,以前跟他在一起也不會這樣,可現在看著他的臉,她的心跳便加速了。手肘撐著身下的床褥就要起來,一條粗粗的大腿橫了過來,直接壓在了她的肚子上。

    他啼笑皆非地說:“新婚燕爾,急什麼。”

    “天都亮了,哪有你這麼懶的人。”徐嬌兒慌亂地說。

    “我可沒有懶,之前村長找我,希望我當村裡的教書先生,過幾日我便去學堂了。”徐嬌兒驚訝地說:“是嗎?”

    “雖然侍弄不了農田,可這教書先生村裡可是唯有我這麼一份,你還稀罕那些莊稼漢?”史玄仍舊耿耿於懷她的嫌棄。

    徐嬌兒合上吃驚的嘴,一臉的懷疑,“你能做教書先生?”

    “怎麼,懷疑我?”他眯著眼睛,一副很不爽的模樣。

    徐嬌兒哪裡敢說昨晚他在床榻上的淫言穢語讓她印象深刻,她還真的不敢指教他當教書先生的模樣。

    “怎麼不說話了?”他伸出食指,輕輕地勾起她的下頷。

    徐嬌兒抬眸望去,總覺得這個男人與之前好不一樣,渾身一股饜足的模樣,滿足了情欲之後的他透著一股慵懶的優雅,“你當教書先生是好事,可不是賴床的藉口。”她伸手推了推他的大腿,奇怪,平時看著精瘦的人,她使多大的力氣都推不開。

    “再躺一會吧,娘子。”史玄拾起她的一隻手,細細地看著她的掌心,“跟我說說你自己的事情吧。”

    徐嬌兒有些自行慚愧,他的手很好看,而她的手則……她忍不住地抽了抽手,他的手勁可巧了,正好掌住,不讓她掙脫,一邊在她的耳邊傾訴,“我的生活便枯燥多了,每日都是讀書、習字,偶爾練練太極,即便後來到了官場,也是乏味得很。”

    徐嬌兒反而聽出了一絲惆悵,“既然如此,為何……”

    “養育之恩。”史玄說了這四個字,沉默了一會又說:“義父一心想培養我成為忠心的臣子,我表面是做到了,可心裡卻更加的陰鬱。”

    “所以你義父過世之後,你便找回了自由?”她接過他的話茬。

    他沒有否認,笑著說:“所以你助了我幾回,我還真的怕你以救命之恩相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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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才不是這種人。”話一說完,徐嬌兒後知後覺說得不妥當,連忙說:“我沒有要污蔑你義父的意思。”

    “我知道,但他便是那樣的人。”他苦笑了一下,黑眸認真地看著她,“你呢?”

    “我?我的日子便是這樣了,滿山地亂跑,野孩子一樣。”語氣一頓,“不過我被我爹的親戚給噁心了,其他都還好。”

    史玄輕聲一笑,她的生活很單純,有點羡慕地揉了揉她的手心,“真好。”

    她驀地紅了臉,不是要起床嗎,怎麼被他一忽悠就忘記了正事,“你可別無事找事,趕緊起來。”

    “娘子想起便起吧。”史玄笑呵呵地說。

    “你擋著我的路。”徐嬌兒微怒地說。

    他把腿一收,對著她聳聳肩,她立刻想起來,卻尷尬地發現自己赤裸的身體,這個可惡的男人存心要看她出糗,“哼,昨夜裡都看過了,我還怕被你看嗎。”她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計較,直接抬起腿從他的身上跨了過去。

    卻見他輕揚一抹笑容,手忽然往她的腰間一放,直接將她摁在了他的上方。徐嬌兒倏地紅了耳根子,她雙腿大跨在他的上方,好巧不巧,昨日被蹂躪的地方正好坐在他的兇器上。

    “史玄。”她咬牙切齒,他一定是有預謀,否則怎麼會這麼巧。

    “娘子,時日還早,不如再躺一會吧。”

    “我……不……”她的拒絕被他的薄唇盡數含下。

    躺下做什麼?自然是好好地與娘子香親一番,時光正好,豈能白白浪費,陽光裡的竹屋春色蕩漾。

    一個月之後,這日史玄清晨很早便起來了,看著還在熟睡的徐嬌兒,他悄然無聲地下了床,安靜地出了屋子,到隔壁屋子燒熱水洗漱,之後他便拿著昨天的剩飯走到院子裡喂雞。

    大花和阿福歡快地帶著小雞跟在他身後啄米,大黃則是搖著尾巴到他的腿邊蹭了蹭,史玄空著的一手摸了摸它。喂完雞,他去洗了洗手,他轉過頭看了看,便看到了倚在門框旁的徐嬌兒,朝她微微一笑,“起來了。”

    “嗯。”徐嬌兒打了一個呵欠,伸了一個懶腰,“你勤勞了不少。”

    史玄無奈地一笑,“娘子是否滿意?”

    “馬馬虎虎。”她嘟著嘴,指著地上的剩飯,“雞啄米滿地亂啄,你倒好,亂灑弄得地一團糟。”

    史玄點點頭,“為夫受教了。”

    看他態度謙卑,她滿意地頷首,“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去村子裡教書吧。”

    史玄走過去,輕摟著她的肩膀,溫柔地說:“成婚不過短短時日,為夫沒時間陪你……”

    “不用陪。”徐嬌兒心有餘悸地說。他的陪可不是一般的陪,想想他所說的陪,她雙腿都要發軟了,要是一直任由他在床上陪她,她真的不用做事了。

    “娘子看起來很不想我陪啊?”他不是滋味地說。

    她笑著溜出了他的臂彎,“我去做早膳,你先坐著。”

    看著她逃跑的樣子,史玄無聲地笑了,怎麼這般的可愛。

    他慢悠悠跟在她的身後,歪著腦袋看著她動作麻利地做飯,“娘子,肉少放一些,最近肉吃得多了些。”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說話時熱呼呼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根處,弄得徐嬌兒手一抖,差點灑了一地的熱水,“你幹什麼?”

    “嗯?”

    “靠這麼近幹什麼。”她紅著臉說。

    “都有些日子了,你怎麼還是改不了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呢。”他笑著糗她。

    “不用你多管,你走開,站在這礙手礙腳的。”她趕著他出廚房。

    他作怪地伸長手臂環住她的腰肢,“我站在這,豈有妨礙你,你自個的心思不定,倒是怪我了。”

    “什麼?”聽了他的歪理,徐嬌兒更氣了。但卻鬥不過他,她只好一咬牙,穿著繡花鞋的腳往後一踩,卻踩了一個空。

    “娘子,為夫還得去村子裡,你動作可要快一些。”史玄敏捷地避開了她,神色淡定地說。

    她怒在心頭,卻又捨不得他餓著肚子去教書,儘管腰上那大手讓她不自在,她也只好忍下了,哼,下次再跟他算帳。

    她全然沒有看到後面的史玄笑得一臉的春風得意。

    一個人的生活和成婚之後的生活可謂是天壤之別,之前徐嬌兒活得自由自在,如今她照樣活得快樂,只是她的心裡多了一個惦記的人。天氣轉暖,可初晨微寒,她擔心他會不會受寒,午時又怕他在村裡沒有吃好,掛念的事情可多了。

    這不,天快黑的時候,她便忍不住地站在山腳那裡等史玄了,徐嬌兒如今不再打獵了,史玄說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他,她要是打獵出了事情,那他該如何是好。

    她當時自然嘴硬地不理他,心卻融化了,也漸漸地減少了進山的次數,到了最後便沒有再去山裡了,至多會跟他一起進山玩一玩。

    成婚沒多久,史玄便交了底,跟徐嬌兒說了他的身家,嚇得她差點從床上摔下去了,沒想到她看走眼的男人居然如此厲害,她也不再擔心他們會沒飯吃,要去啃樹皮。

    當然,她節儉的性格一時還改不了,該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她照舊,可沒有大張旗鼓地去置辦別的無用東西。

    加上家中的大花和阿福很爭氣,如今她光是賣雞蛋和雞都足夠生活了,這樣平淡充滿安全的生活都是他帶給她的,一個她一直覺得不夠強壯的男人,這話自然也被他聽到了。

    史玄聽到後悶不吭聲地將徐嬌兒帶到了床上,進行了一番深刻的接觸,告訴她什麼是強壯之後,她再也不會嫌自家男人不夠強壯了,這樣都不強壯,要真的再壯下去,她也甭活了。

    遠遠的,她看到了山腳那裡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走了上來,她臉上立刻浮現一抹笑意,手不由自主地朝那人揮了揮手,那人立刻也朝她揮了揮手,她開心地往下走。

    迎著風,徐嬌兒如迎春花般笑盈盈地走向史玄,“你回來了。”

    “不是讓你不要站在這裡等嗎。”他語氣不是很好地說:“這條路我每日走,還會走錯不成。”

    徐嬌兒呵呵一笑,“有什麼關係。”

    史玄拿她沒有辦法,但也無法否認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她時那種溫暖的感覺不是假的,有一個人在等他回家呢。

    徐嬌兒跟在他的身邊,一隻大掌默默地伸過來牽住她的手。她紅著臉頰,甩了甩他的手,“趕緊放開,被人看到了可不好。”

    史玄瞪了她一眼,“誰會看到。”

    於是徐嬌兒安靜地任由史玄牽著她一步一步地往家裡走,好一會她才發現他另一隻手上拿著一些蔬菜,“怎麼買菜了?後院有菜呢。”

    “是那些孩子的爹娘硬塞給我的。”他說。

    徐嬌兒安靜了一下,輕柔地說:“你是一個好教書先生。”否則他們也不會敬重他。史玄低低地笑了,倒不是很在意,“也許吧。”

    徐嬌兒望著他的側顏,神色柔和,她怎麼也想不到有一日她能嫁給這樣的人。

    “怎麼這樣看我?”他側過頭,正好看到她朦朧的眼。

    “相公,能嫁給你是我的幸運。”她語重心長地說。

    史玄伸長手捏著她的鼻子,“終於知道我的好了?”

    “嗯。”徐嬌兒害羞地低了頭。

    他滿意地一笑,“再喊我一聲相公吧。”成親以來,她從不喊他相公,總是史玄、史玄地喊他,今日終於聽到了。

    徐嬌兒抿著紅潤的唇好一會,支吾地說:“相公……”

    “聽不到。”史玄唇角挽起一抹壞笑,她沒有瞧見。

    她哼了幾聲:“相公。”

    “欸,聽到了。”史玄大聲地說:“娘子。”

    正巧一旁有兩個村裡人一起挑了山水下山,看到他們兩個人,大聲地打了招呼:“史先生、史夫人。”

    “朱大伯、梁大叔好。”史玄笑呵呵地回了招呼。

    徐嬌兒羞得抬不起頭,好一會,等確定那兩人走遠了,她生氣地說:“你個不要臉的。”

    史玄呵呵地笑著,“娘子,夫妻恩愛是好事。”

    “為人師表就想這些情情愛愛,不知羞。”徐嬌兒羞然地說。

    “好、好,現在不想,我們回家慢慢想。”史玄朝她曖昧地眨了眨眼,嚇壞了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

    “閉上你的臭嘴。”徐嬌兒惱怒地掄起一抹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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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 00:12:2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八章

    兩人正說話間,很快便到了家,史玄燒了水沐浴了,徐嬌兒則是燒著熱水做晚飯。史玄可謂是很愛乾淨,回來一定會先沐浴,在家中如此才能神清氣爽,徐嬌兒被他的

    習慣傳染,如今也格外愛乾淨,以前捨不得用的香胰子也拿出來天天用。

    “奢侈。”徐嬌兒偷偷吐了吐舌頭,但她實際上已經習慣抱著乾淨的史玄睡覺了,若是哪天一身汗的跟她一同睡,反而她要不習慣了。

    等徐嬌兒做好了飯菜,她也要去沐浴,一身的味道,她可不想以後被史玄嫌棄呢。不知不覺,她不再挑剔他,反而有些擔憂他會不喜歡她什麼,慶倖的是他從未如此。

    徐嬌兒一邊想著一邊做飯,做好後便將菜擺放好,走到院子準備將雞趕回雞籠的時候,聽到了門口響起敲門聲,她眉頭一蹙,這個時候會是什麼人呢?她走過去,開了一個小口子,低聲地問:“誰?”

    天色已經昏暗,外面掛著一盞燈籠,正巧看清了外面的情形。外面有一輛馬車,看著不是很華麗,可在村裡能坐馬車的人卻是沒有,她立刻知道對方是異鄉人。來敲門的是一個丫鬟模樣的小丫頭,那丫鬟盯著她好一會,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一樣。

    徐嬌兒渾身不自在,想到了那些將女子掠走賣錢的事件,立刻更加地謹慎了,一邊喊了大黃過來,要是瞧什麼不對勁,她便讓大黃咬人。

    那丫鬟半晌收了目光,神色高傲地說:“沒什麼,我們找錯人了。”說著,丫鬟便轉身坐上馬車走了。

    徐嬌兒一臉的不明白,看著遠走的馬車,心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又來敲門又說找錯人,也不說是找什麼人。她莫名其妙地關上門,走回屋子。

    “娘子,怎麼了?”史玄清爽地走了出來。

    “沒什麼事,說是找錯人了。”

    “哦,那便不理了,我們先吃飯吧。”史玄說。

    “好。”

    “以後若是陌生人敲門,便不要理會。”他叮囑道。

    “沒事,有大黃呢。”徐嬌兒說。

    “聽我的話。”史玄冷聲道。

    這是關心她呢,徐嬌兒不氣反笑,說:“是,相公。”

    他的臉色這才緩了不少。

    門外的馬車已經走遠,那丫鬟坐在馬車上,低聲地說:“小姐,那戶人家開門的是一個婦人,想必不會是少爺住的地方。”

    “嗯,他孑然一身,從來不喜歡跟別人沾親。”被喊作小姐的女子聲音溫婉清脆。

    “是啊。”丫鬟對車夫說:“我們再去看看,最好今夜能找到少爺的住所。”

    “小姐,天色暗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車夫是一個中年大叔,蓄著鬍子,低低地說。

    小姐思考了一下,“確實不方便,便回鎮上吧,明早再來尋。”

    “是。”

    馬車轂轆地下山,往鎮上趕去,無風的夜晚無端地揚起了一陣風沙,似乎隨時要打破這一片寧靜。

    一早,徐嬌兒目送史玄下山,自己回屋子裡打掃,再過不久夏天就要到了,還好他們是竹屋,不會特別熱,再加上周圍都是樹林,一點也不燥熱。但徐嬌兒怕蟲子和蛇,所以她早早地去鎮上買了雄黃和黃酒,雄黃早已在竹屋外面灑了一圈,也做了一個雞圈,這樣也不會有雞吞食了雄黃。

    她正在忙活的時候,外面又有人敲門,徐嬌兒放下東西,喊了大黃,大黃立刻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她摸了摸大黃,“大黃,我們一起去看看什麼人。”

    大黃搖著尾巴跟在她旁邊走到了門口,她照舊只開了一個口子,門外竟然還是昨夜的丫鬟。

    “村姑,問你一件事情,你可認識一個叫史玄的人?我聽人說他住在山上的竹屋,可這山上的竹屋只有兩處,那一處似乎沒有人住,這裡只有你。”丫鬟很著急,深怕那一處的人早已離開。

    徐嬌兒早已不回那竹屋,只偶爾回去收拾一下,自然沒有人住,這點也不稀奇。可聽這丫鬟的意思,要找的人是史玄,“史玄?有何事?”

    丫鬟激動地喊道:“你知道公子,太好了!”也不管徐嬌兒的反應,轉身就對著馬車喊:“小姐、小姐,終於找到公子了。”

    徐嬌兒看向馬車,一個大家閨秀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看著那人,一時愣住了,那模樣生得可真美。

    “黃鶯,不許無禮。”史若水輕斥了丫鬟一聲,又看向了徐嬌兒,“我姓史名若水,不知道這位姑娘,呃,不是,是夫人,如何稱呼?”

    徐嬌兒成親之後便將頭髮盤成了髻,就跟一般的婦人差不多,只是如今她穿得倒多了一些講究,不會整日黑壓壓的,偶爾會穿一些清雅的棉布衣衫。跟史玄待久了,她的氣質也多了一些恬淡,雖是農婦,卻多了一股與一般農婦不同的氣質。

    史若水客客氣氣,徐嬌兒倒是被那丫鬟的模樣給氣到了,沒好氣地說:“好說,不知道你們找我相公何事?”

    女人的直覺告訴徐嬌兒,有女人上門找自己的相公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特別是相公說了,養父去世之後,他沒有親人了,無緣無故上門兩個女人,她便是再遲鈍,也不會不藏一個心眼。

    果不其然,史若水臉色蒼白,身體搖搖墜墜,似乎隨時要倒下,一旁的黃鶯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小姐,你可別聽她胡說,少爺怎麼會……”

    “誰胡說了。”徐嬌兒生氣地推開門,兩手插在腰上,“我可沒有一句胡話,你們要找史玄,正巧我的相公叫史玄,這哪裡有錯。”

    史若水的臉色微緩,對著黃鶯說:“你說得對,他不會隨隨便便娶一個農婦。”

    徐嬌兒一聽,對這姑娘的印象立刻就差了,這什麼人,到自家的門口撒野了啊。

    “只是同名同姓。”史若水輕輕地說:“我差點想岔了。”

    徐嬌兒大聲地問:“那史玄是你何人?”

    史若水不答,黃鶯立刻揚聲道:“是小姐的夫婿。”

    徐嬌兒冷哼一聲:“那你們找錯了人,我家相公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說完,她用力地甩上了門。

    哼,城裡來的小妖精,那副勾搭人的柔弱模樣擺給誰看,她才不要看,看多了得眼疾。她也不會給史玄看,免得她家史玄也得了眼疾。

    史若水看著緊閉的門,與黃鶯對看了一眼,車夫緩緩開口,“小姐,少爺應該不會想不開,娶了農婦吧?”

    “不可能。”史若水堅定地搖頭,“他絕對不會這樣。”

    沉默不語的車夫卻默默地搖搖頭,心中隱隱覺得這一趟小姐怕是要失望了,天下可沒有那麼巧的事情。

    回到家裡的徐嬌兒偷偷地爬到屋簷上看了看外面,看到了那馬車一直停在門口不走,火氣便上來了,怎麼的了,就認定她家相公是不是,哼,讓她們見了還能什麼話可說不。她生氣地下了樓梯去廚房做飯,今日史玄只上半日的學堂,午時會回來吃飯。她火氣旺,燒了好幾道菜,便將鏟子一扔,直接坐在飯桌上等著了。

    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嬌呼,她的臉色一黑,那女人居然還敢在她家門口大呼小叫,她怒氣衝衝地打開門,卻教眼前的場景看傻了眼。

    她的相公正扶著史若水。

    “史玄。”徐嬌兒河東獅吼地喊了一聲:“還不把她放開!”

    史玄一愣,不解徐嬌兒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但也聽話地鬆開了史若水。哪知史若水竟順勢撲進了史玄的懷裡,可史若水還未依戀多久,便被一道大力給拉開了。

    徐嬌兒劈頭就罵:“你這見縫插針的小妖精,抱著我相公幹什麼!”

    史玄本想說話,一聽她的話,不由自主地笑了,以前聽人說過潑婦駡街,可這會見到倒不可怕,只覺得有意思,特別是他家娘子臉上那副醋意看得他格外地爽。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家小姐。”黃鶯連忙護主,她家小姐柔弱,可沒見過這麼兇悍的農婦。

    徐嬌兒很快地放開史若水,快步走到史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你給我說清楚,你跟這小妖精是什麼關係?從實招來,否則我便揍死你。”

    史若水聽得臉發黑,史玄真的跟這農婦有關係?黃鶯深知她的心思,張嘴問了出來,“少爺,你跟這農婦有什麼關係啊?可得說清楚,別傷了小姐的心。”

    史玄只能容忍自己欺侮徐嬌兒,可不喜歡別人在她的頭上撒野,他冷眼望去,“黃鶯,你的膽子倒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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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黃鶯嚇得低下了頭。徐嬌兒可不會看眼色,她用力地扯著史玄的衣袖,她心裡有多在乎,她抓的力道便有多大,恨不得將衣衫從史玄的身上扯下。可她當然不會真的扯下,免得讓小妖精飽了眼福,哼!

    史玄安撫地將徐嬌兒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裡,“她是我的義姐。”

    徐嬌兒一愣,嗅?可人家不是這麼說的,人家說他是她的夫婿呢。

    史玄從徐嬌兒純真的臉上看出了端倪,疑惑地說:“怎麼了?”

    徐嬌兒癟著嘴,眼眶微紅,她實在不想在別人面前丟臉,可不知為何,一想到他是別人的夫婿,她的心就疼得厲害,這個疼她、護她、愛她的男人若是真的有正妻了,她可怎麼辦?她可不要做小……大、大不了她便跟他和離。她大聲地吼了出來,“她說你是她的夫婿!”

    認識徐嬌兒這麼久以來,史玄從未見過她委屈的模樣,便是跟她大伯那一家吵架,她也是占上風的,偶爾吃了虧,她也不會流露出這副神情。他的心一疼,連忙將徐嬌兒擁在懷裡,好生地哄著,“我的妻只有你,若是騙你便五雷轟頂。”

    徐嬌兒激動的情緒微微鎮定,抬頭望他,正要開口,史若水輕輕地插了話進來,“是我不好,跟你開了玩笑。”

    徐嬌兒一愣,眼睛望向了史若水,只見史若水俏皮地對她說:“弟媳,我不過是逗逗你罷了,你不會當真了吧?”

    徐嬌兒才不理會史若水,立刻轉過頭,拉著史玄進屋子,“我們回去吃飯。”

    “史玄,我風餐露宿地過來,你便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史若水的目光盈盈地看著史玄。

    徐嬌兒往史玄前面一站,擋住了史若水的目光,“我可沒說不招待你。”史若水的話雖然是對著史玄說,可她卻聽出了別的意思,不就是她這個弟媳不會做人嗎,“只是這竹屋不是什麼大的地方,姐姐不要急。”

    聽徐嬌兒喊自己姐姐,史若水有一種想吐的衝動,面上卻冷靜地說:“哦?”

    “那竹屋。”徐嬌兒的手指著自己以前的竹屋說:“那裡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姐姐若是不介意,大可以住那裡,至於一日三餐,姐姐帶了丫鬟,應該自己能解決。今日時日太晚了,明日得空再請姐姐過來敘一敘。”說完,徐嬌兒不想看這個裝腔作勢的女人,一把抓著史玄回屋子了。

    氣得黃鶯猛跺腳,“一個農婦,憑什麼……”

    “住嘴。”史若水陰森地看著緊閉的門,“我們走吧。”

    黃鶯心中諸多不願,也只能乖乖地跟了上去。

    竹屋內卻不是一派的風平浪靜,徐嬌兒雙手環胸地看著前面鎮定地吃飯的史玄,史玄吃完了,擦了擦嘴,溫和地看著她,“怎麼了?”

    “你跟她是什麼關係?”徐嬌兒滿臉的不悅,只差沒在臉上寫著她不開心幾個字了。“剛剛不是說了嗎,她是我的義姐。”他淡定地說。

    “呵呵,看著可不是這麼一個意思。”她沒好氣地說。

    “哦?”

    “她說你是她的相公!”徐嬌兒的牙默默地磨著,恨不得見誰都要咬一口。

    “她也說了,只是開玩笑而已。”史玄不甚在意地說。

    “你……”徐嬌兒氣得前面的碗筷動也沒有動過。

    “快點吃飯。”史玄眼神幽暗地看著她。

    徐嬌兒正在氣頭上,才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咬著牙不說話。

    史玄站起來,坐在她旁邊,拿起碗筷,“娘子真是淘氣,非要為夫喂你。”

    “你幹什麼,我自己會吃。”徐嬌兒連忙說。

    “為夫難得要喂你吃,你還嫌棄不成。”他執意喂她吃飯,一筷子菜、一筷子飯,將她的肚皮填得飽飽的,直至她吃不下了,他才放下筷子。

    徐嬌兒這時的火氣稍微降了不少,圓滾滾的眼睛望著他,“她喜歡你。”

    史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喜歡的是你。”

    甜滋滋的味道在心頭緩緩地散開,徐嬌兒的嘴角有著怎麼也抿不下去的笑意,“嘴巴倒是甜,不知羞。”

    “娘子呢,娘子喜不喜歡我?”史玄湊近她,望著她的黑眸裡寫滿了認真。

    徐嬌兒彆扭地扭過頭,不去看他,嘀咕地說:“平日一回來就去沐浴,今日還不趕緊去。”見她逃避,史玄不滿意地伸手扳正她的臉,“娘子,你要是不說的話,為夫就要好好逼供一番了。”

    “呵呵。”徐嬌兒嘲弄地說:“你威脅我?”哼,她偏不說。而且想到他招蜂引蝶,她氣得要命,她就知道他是個不安分的,長得好看就亂勾引別的姑娘家,她以後要好好看牢他。

    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無辜的史玄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是該沐浴,娘子還沒沐浴吧,那我們一起吧。”

    徐嬌兒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直到他抱著她到屋子裡,木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放滿了熱水,她身上的衣服被他快速地剝掉,她立刻知道這個可惡的男人心裡在想什麼了。

    “下流、無恥,你放開我。”她嬌喊著,雙手用力地推拒著他,可史玄的力氣自然比她大,一把制住了她,直接將她丟進了熱呼呼的木桶裡。

    史玄一邊脫衣服,一邊戲譫她,“對著娘子,我自然是下流、無恥了。娘子放心好了,我只對你下流、無恥。”語鋒一轉,“倒是你,對我這麼不放心,我很生氣。”

    徐嬌兒臉色微變,“什麼我對你不放心?”

    “別人說什麼你就信。”史玄眼神幽幽地望著她,在她的注視下,走進了木桶。

    當初特意讓人將木桶打造得大就是為了泡澡,如今倒是多了另一個用處,鴛鴦浴。

    “我沒有信,我就是氣。”徐嬌兒嘟著嘴。

    史玄走入木桶,將她摟在懷裡,吻著她的小嘴,“氣什麼?”

    “氣你在外面還有一個不清不楚的義姐。”徐嬌兒惱怒地推著他,不讓他吻,結果他直接將她的手往後一扳。

    “不信我。”史玄張口在她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因為打獵的關係,她身體的每一寸都是緊實有彈性,令他貪婪得不住上下其手。

    “我沒有。”

    “那別人說什麼,你就信。”史玄又咬了一口。

    他第二次強調史若水只是別人,徐嬌兒總算聽進去了,水眸疑惑地看著他,“是別人?”

    “不然呢。”他輕含她的小嘴,模糊不清地說:“對我有恩的是義父,可不是她,再說我對義父的情也還得差不多了。”

    徐橋兒躁動的心漸緩,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多了一抹喜色,手往他的肩膀上輕敲了一下,“算你說清楚了。”

    “哦?”史玄雙眸緊盯著她,眯著眼打量她紅潤的小臉,“不過我跟你之間的事情還未說清楚。”

    “啊?”

    “敢懷疑我?”史玄陰森森地笑了,大掌在水的掩飾下,無聲息地到了她的私處,略微用力地捏住她嬌嫩的花瓣,看著她的神情似是愉悅又似是痛苦,“嬌兒,為夫很生氣。”

    “史玄,啊……放開。”徐嬌兒嬌喘著。

    “還不好好贖罪,嗯?”他低低地說。

    “要、要如何……啊!”她咬著唇,感受著他的手指在她的身體裡動著,以前不會這樣敏感,可現在的她已經被他調教得一個動作就能化為春水。

    “我決定要讓你知道我對你有多麼的認真。”史玄拉開她的雙腿,堅硬的巨物帶著水,噗嗤一聲,一同進入了她的身體。

    徐嬌兒弓著身體,蜷縮著雙腳,被盈滿的瞬間,她的眼角一片濕潤。好奇怪,每一次都會這樣,被他這樣那樣的時候,明明心裡害羞不已,可身體卻又無法控制,好想將她自己就這樣掏心掏肺地全部給他。

    “娘子,喜歡我嗎?”史玄問道。

    “喜歡。”徐嬌兒在他的身上如波浪一般起起伏伏,情不自禁地說。

    “是愛我,還是愛我?”他壞壞地在她的耳邊問。

    這有什麼不同。她又是想笑,又是想罵他,他卻突然在她身體狠狠地一挺,她驚得連忙說:“愛愛愛愛。”

    史玄喉間發出沉沉的笑意,她怎麼會如此的可愛,如此的讓人放不開她,也只有她能讓他這般的在意。

    他忽然抱起了徐嬌兒,木桶裡委實不方便,他將她帶到了床榻上,胡亂地用棉帕擦擦彼此的身體,便重新將她壓在了床榻上,雙手扳開她的雙腿,臀部在她的腿間起起伏伏,粗壯的巨物蠻狠地佔領領地,“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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