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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宛姝 -【放妻夜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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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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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5 00:10:10 |顯示全部樓層
放妻夜行 作者:宛姝

愛情不來時,女人以為,男人不過是玩玩;
愛情來了後,男人的寵,女人捨不得放手。

裴若這女人每次驚慌失措時,都像被踩到尾巴的小動物, 舒瑾瑜看出來,
她喜歡他,雖然她很努力掩飾, 而為了娶她這位大小姐,他不介意扮成溫柔情人。
新婚夜,裴若坐在舒瑾瑜的腰上撂話,他要聽她的, 乖乖做一條砧板上的魚就好。

可惜, 裴若沒想到舒瑾瑜這男人藏得那麼深, 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是她,
就跟煎魚似的, 前面被折磨得不夠,還要從後面來一遍, 纖纖細腰都快要被撞斷掉,
按照舒瑾瑜的說法是, 他已經忍很久了。

她知道,他不愛她,這場商業聯姻, 是她先愛上的,她只有一個要求,
給她一個孩子, 可惜舒瑾瑜不肯。
三年過去了,裴若從愛到不敢愛, 她苦笑地問他,可不可以放她走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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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發表於 2018-5-5 00:10:2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裴若第一次喝酒是在大三那年,倒不是她主動喝的,而是受到了誘惑。她自認為自己是個自製力強,但好奇心薄弱的人,所以很多人喜歡嘗試的東西,她都沒有嘗試過,比如說酒。雖然說酒液是漂亮的琥珀色,看著很迷人,可她總是敬而遠之,卻不料那天嘗試過後,發覺味道還不錯。

    裴若記得那天是星期六,因為家裡出了些狀況,她就提早回了學校。回到學校時,她自然是以為宿舍寢室裡是沒有人的,所以在推門進入後著實愣了下,接著馬上轉身關上了門。

    裴若見寢室裡一片昏暗,整個房間都充斥著刺鼻的酒氣,濃烈得令人受不了,她捂住口鼻,慢慢地往裡走。她睜大眼睛,努力地想要在昏暗的光線中看清楚室內的情況。

    咯當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裴若怔了怔,停住腳步,然後看到一團縮在角落裡的身影。

    “路路?”裴若遲疑地喚了一聲室友的名字。

    看著靠在牆角的身影一動也不動,裴若抿了抿唇,又上前一步,接著腳尖似乎碰到了什麼,清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彎下腰,伸手想去撿,指尖便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拾起來,在模糊的光線中看清了這東西的原貌,原來是一個啤酒罐,她細緻的柳眉不禁微蹙。

    “路路?”裴若又喚了聲。

    這回那在牆角的身影總算有了回應,發出細微的呻吟,聲音聽起來很沙啞。裴若的心裡一緊,連忙摸索著走到窗前,略微地拉開窗簾,讓明亮的光稍微透進來些,緊接著她轉過身,下一秒就驚恐地捂住嘴巴。

    靠在牆角的路深幾乎可以用狼狽至極來形容,她柔軟的短髮亂糟糟的,平時就白成雪般的小臉此刻更是慘澹得發青,眼睛緊緊地閉著,全身只罩了一件寬大的?恤,露出白皙的長腿,肌膚平滑,可偏偏佈滿了猙獰的紅痕與瘀青。

    見狀,裴若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撲到路深旁邊。裴若從未見過一向開朗、活潑的路深會是這副模樣,她似乎是遭受了什麼驚嚇,渾身顫抖著。裴若想伸手觸碰路深,手卻停留在半空中,發著抖。

    裴若洩氣地放下手,想了想,還是只能呼喚:“路路……”

    聞聲,路深纖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地張開緊閉的雙眸,漆黑的眼珠很茫然,只是微微地轉動,仿佛才發現身旁的裴若。她露出一個微笑,“若若,你怎麼回來啦?”

    裴若的心怦怦直跳,聽到路深的嗓音沙啞得可怕,再也顧不得其他,抱住滿身都是酒氣的路深,臉頰貼在她的頭髮上輕輕磨蹭,溫柔又小心翼翼地問:“路路你怎麼了?”

    路深輕笑,回抱住裴若,借力挪了挪身子。她滿不在乎地說:“沒什麼,就只是心情不好,想喝酒……”大概是喝得不少,她說話都說不清楚。

    裴若愣了愣,低下頭看著滿地的啤酒罐,顯然路深的理由沒有多大的說服力,“你究竟喝了多少?發生什麼事情?”裴若摸了摸路深的臉,驚疑地發現她的臉上還是濕漉漉的,“你哭了?”

    路深不說話了,胸脯起伏著,氣息也跟著紊亂。

    裴若屏住呼吸,將手臂收緊。這個在大學裡給予過她無數快樂的路深,此刻極為難過,而她除了擁抱路深之外,仿佛什麼都做不了。

    良久,路深才平靜了,輕輕地說:“若若,你先放開我。”

    裴若聞言,鬆開了路深,稍稍往旁邊坐了坐,抬起眼卻發現路深又拿起了一罐啤酒,便想也不想,道:“路路你……”後面的話卻瞬間被她硬生生地收了回來,疑惑地看著路深遞到她眼前的啤酒罐。

    “這是……”裴若傻傻地問。

    “要喝嗎?”路深說,她略腫的紅唇還噙著笑意。

    裴若看著路深,鬼使神差地接過,然後看著路深又拿起了一罐,她想說什麼,卻只咽了咽口水。她見路深動作嫺熟地拉開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她看了一會,也有樣學樣地跟著開罐仰頭就喝,可當冰涼又陌生的液體真的滑過喉嚨時,裴若還是被嗆到了,“咳咳。”

    “噗嗤。”路深笑出聲,烏溜溜的眼珠子亮亮的,她故意嘲弄裴若,“你真的很遜欸。”

    裴若拍了拍胸口,也不惱,纖細的手指擦拭著嘴角的酒漬,小臉紅彤彤的。她也跟著路深笑,“我是第一次喝,味道有些苦……”原來啤酒是苦的,她現在才知道,那為什麼那麼多人用這麼苦的液體買醉消愁呢?

    “是嗎?我覺得滿好喝的。”路深嘟囔著,仰頭又喝了一口。

    “咦?”裴若有些懷疑,於是也跟著喝了一口。她捲動著柔軟的舌頭,發現還是苦澀的,她咬了咬唇,又仰起纖細的頸項,一口、兩口、三口地喝了好多口,過了幾分鐘,才慢吞吞地放下罐子。

    路深問:“好喝嗎?”她原先慘白的臉蛋此刻已經有了些紅暈,整個人看上去暈暈乎乎的。

    裴若此刻也暈暈乎乎的,傻傻地笑,美眸半開半闔,對著路深道:“好喝。”

    路深咯咯地笑,纖細的身子左搖右晃,軟軟地靠到了牆上,微張著迷離的雙眸,輕聲問:“你心情不好喔?”

    裴若怔了下,有些吃驚地看著路深,還是傻笑,“那你呢?”

    路深咬了咬唇,眼睛漸漸紅了,似乎十分委屈。她揪了揪她短短的黑髮,繼而指了指她的兩腿間,有些惱怒地說:“我這裡好痛,所以心情不好。”

    “痛?”裴若眨著眼睛,有些不解。

    路深打了個酒嗝,放下啤酒罐,忽然湊近裴若,雖然意識迷離,但卻頗為得意地看著裴若被她嚇了一跳。她故意壓低聲音問:“若若,你有和男人上過床嗎?”

    “咳。”裴若被嗆了下,臉瞬間燙得可以煎雞蛋,又加上她喝了酒,臉蛋上的紅雲暈染得更加明顯,猶如塗上了厚厚的胭脂。她用力拍了拍胸口,頭搖得如同波浪鼓。

    “哈哈……”路深誇張地捧腹大笑起來,恨不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裴若大吃一驚,捧著自己的臉,詫異地看著路深怪誕的行徑。她有些猶豫地問:“很好笑嗎?”

    裴若舔了舔乾燥的唇,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碰到過喜歡的物件,就連喜歡的標準都是模糊不清,所以沒有和男人上過床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而且路深不是也知道她大學三年都沒有交過男友嗎?更何況路深也沒有啊,所以幹嘛嘲笑她呢?這樣想著,裴若不滿地看了路深一眼,吸了吸微微泛紅的鼻子。

    許是裴若的眼神殺傷力太大,路深不笑了,她抹了抹濕潤的眼角,然後伸手碰了碰她腿上瘀青的部分,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地道:“不好笑,但真的很痛,我都說不要了,可他……”

    “嗯?”裴若沒有聽清,便晃了晃意識混沌的腦袋,努力湊近似乎正在自言自語的路深。路深卻倏地抬起頭,對著她咧嘴一笑,唇色鮮豔得如同熾熱的玫瑰。裴若看著,更加迷糊了,眼角卻更加酸澀了。

    “若若,你哭了?”路深問道。

    裴若聽到了路深的驚呼,她聽著也有些驚訝,她哭了嗎?她小心翼翼地抬手觸碰她的臉頰,果真感覺到指尖被沾濕了。她緩緩地闔上眼睛,路深在她耳畔的呼喚也越來越模糊。她大概是醉了,也許是啤酒的後勁太大,又或許是心裡的惱怒讓她很不痛快。

    “都二十一歲了,讓你相個親有這麼困難嗎?”

    嬌軟卻略帶疏離的女聲傳來,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意味,裴若微不可聞地蹙起漂亮、細緻的柳眉,看了一眼身旁面容明豔的年輕繼母。她淡淡地回應道:“我以為你們說的相親並沒有這麼快。”

    自從幾個星期前被通知要參加幾場相親,裴若鬱悶得到假日時直接回到了學校,還迷迷糊糊地和室友路深喝了好幾罐啤酒,雖酣暢淋漓地麻痹了自己一場,但清醒過來,該面對的總得面對,卻不想來得居然如此之快。

    裴若瞥了一眼繼母尚未隆起的小腹,無奈地想,對方真的如此迫不及待嗎?偌大的裴氏可不只有她這麼一顆絆腳石,還有她大哥裴錚和二哥裴蘇呢,哪一個不是比她麻煩,為什麼她眼前這個嬌媚可人的繼母單單先對她開刀?她明明最懶得理這些恩怨、糾纏,還是說果真應了那句老話,柿子都先挑軟的捏?

    “很快嗎?今天表面上是我的生日宴,我只是讓你過來走動走動,下次真見面也好有個底。”裴太太精心妝扮過的臉蛋透著不滿,顏色鮮豔的紅唇抿成直線。裴太太是真的很不喜歡眼前這個名義上的女兒,裴若不僅容貌絕佳、氣質高貴,而且還擁有優渥的家世,不久的將來還會有個跟她結婚的好夫婿。

    哪像她唐歆,三十歲都不到,卻要用年輕的身體去伺候那個老色狼裴釗銘,還懷了他的孩子。明明她的一切條件也不差,卻偏偏惹了一個可怕的瘟神,為什麼她的命就這麼苦?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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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5 00:10:3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裴太太一口銀牙都要咬碎,暗自發誓絕不讓裴釗銘好過,現在她首先就要將他心愛的小女兒裴若嫁出去,再對付其他兩個大的。

    走動走動?裴若的嘴角抽搐,看著目光所能觸及的歡鬧盛宴,還有散落在角落裡的各色男人,明顯就是被安排好的,還扯什麼其他藉口?她暗暗吸了一口冷氣,只覺得滿滿的烏雲堆在頭頂。父親和哥哥們要過一會才能從公司趕過來,可她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裴若歎了一口氣,並不想和裴太太計較,從服務生那裡接過一杯濃烈的雞尾酒後,她就走到角落裡去了,故意無視裴太太投過來的犀利目光。

    等裴若將一整杯酒解決完的時候,終於在宴會廳的門口瞥見了她父親偉岸、挺拔的身影,便暗暗地舒了一口氣,總算可以完全無視裴太太的目光了。她又從一旁的服務生手上拿過一杯顏色迷人的雞尾酒,然後溜到了後花園。

    裴若挑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到了藤蔓植物濃密得鋪天蓋地的花架旁。她抬頭看著清朗、皎潔的弦月,露齒微笑,伸出拿著雞尾酒的雪白手臂,學詩仙李白舉杯邀明月,然後仰高纖細的頸項,將透明酒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好酒。”裴若故作豪邁地說。可惜她下一秒就丟臉地輕咳起來,一張勝雪的小臉漲得通紅,只好先把酒杯放到花架上,一心一意地拍著胸口紓解。

    “噗嗤。”

    一陣低啞的輕笑從花架外傳過來,正撫著胸口的裴若愣了愣,她疑惑地向聲音來源望去,然後整個人又怔住了。

    只見一位身姿修長的男人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筆挺的西裝襯得他越發風度翩翩,輕灑而下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整個人都被籠在白玉般的光暈中,笑得很疏離,但又奇異地讓人覺得十分得體。他溫潤的眉眼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視線毫不傾斜,一切都合乎禮儀。

    裴若愣愣地看著他,記憶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湧過來,她想從中抓住什麼,可那洶湧的海浪卻又翻過去了。她蹙了蹙眉,憋出一個字,“瑾……”卻硬生生地停住,她晃了晃被酒精侵蝕後略顯迷糊的腦袋,才輕聲詢問道:“你是……”

    男人笑了笑,臉部線條變得格外柔和,他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是過來參加宴會的。”

    是賓客?裴若心中一動,奇異地緊張起來,雖然從小到大她見過的男男女女都不在少數,可從未像現在這般遇到了,卻口不能言的窘態。她轉動著眼珠,左顧右盼,才頗為羞澀地問:“你剛剛都聽到了?”

    雖然早就知道答案,可裴若看著男人有意無意地挑眉一笑時,還是有種想撞牆的衝動。像她這樣家教嚴謹的淑女竟然鬧出這樣的笑話,她恨不得會遁地術,直接鑽到地底下去,才能掩飾現在的尷尬。

    裴若干笑幾聲,一時不知道是該要找藉口離開,還是再閒扯幾句比較好。她正猶豫間,又聽見那男人開口道:“裴小姐,你不必緊張,我剛剛什麼都沒聽到。”他說得一板一眼,臉上也配合著一本正經的神情。

    裴若險些跌倒,感覺天空中有一群烏鴉飛過,這個男人未免也太有趣了,那先前笑出聲的到底是誰啊?就算想講笑話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幽默感好不好?她閉著眼,順了順呼吸,忽然腦袋中靈光一閃,睜開眼睛,“你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微微笑,“剛剛和令尊、令堂交談過。”

    什麼?裴若張大眸子,欲再問些什麼,只聞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將疑惑咽到了腹中,有些失落地看著男人接起電話。幸而他低聲說了幾句後,很快就掛斷了電話,於是她的心湖又漸漸泛起了漣漪,小嘴張張合合,想說些什麼。

    “裴小姐失陪,我有事得先離開。”男人輕聲說。

    “哦,好。”裴若低喃著。她看著他轉身離開,修長的背影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不見。她眺望著他消失的拐角處,原本泛著漣漪的心湖早就不知不覺地平和下來,留下來的只有萬籟俱寂。她抬頭望著明月,想著這世間諸多煩惱,遠看都如這掛在天際的明月,但近看卻又是那分明的溝溝壑壑。

    裴若忽然慌張起來,她連忙拿起擱置良久的酒杯後,就小跑著離開後花園。

    回到宴會廳後,裴若也懶得再理裴太太投射過來的不滿目光,只和父兄打過招呼後,就找藉口回房休息。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後,裴若還喘著氣,她背靠在門上,小手絞著裙子,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走到床邊,站著發了一會呆,等小腿都麻痹了,才坐到床上。

    裴若想起她回到宿舍的那天,路深的驚呼,“若若,你要相親?這就是你不開心的原因?”

    “是啊。”裴若無奈地道。

    路深道:“相親?意思就是很快就要結婚,結婚的意思就是你要被吃掉了,還要被……”

    “等等,路路,你在說什麼啊?”裴若趕緊打斷路深的話。

    “難道不是這樣嗎?”路深睜圓了眸子看著她。

    “呃……”裴若的舌頭忽然打了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大概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她撓了撓臉蛋,咕噥道:“我怎麼會讓他這麼快碰我?”

    “咦,難道你不會選一個喜歡的結婚嗎?”路深吃驚地問道。

    喜歡的?裴若一下子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路深的疑問仿佛還在耳畔,呵呵,她卻又醉了。她癡笑地躺倒在床上,模糊地感覺到胸口脹脹的,有一股陌生的情緒在胸口蕩漾著。

    究竟什麼是喜歡?從以前到現在,她見過許多陷在情愛中的男人與女人,歡喜的時候是真歡喜,但痛苦的時候也是真痛苦。她的朋友跟她說,愛情是流動的,人是矛盾的,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聚合離散如果都是出自真心,那麼就都不能埋怨對方,可她聽著卻很難過。

    她是一個很沒用,卻又固執的人,若是曾經那麼用心地將一個人放在心上,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地說再見呢?說這些話的人,明明都是不在乎或覺得無關緊要的人。

    可她又拿不出什麼幸福美滿的例子。她的朋友都尚年輕,自然沒有多麼深厚、綿長的愛情。那麼她的哥哥們和他們各自的小情人算圓滿嗎?還只是為了追尋刺激、新鮮的性愛遊戲?

    那她的父親和她的生母算恩愛嗎?應該不算,不然母親不會生下她不久後就和她所謂的情人私奔。那父親和裴太太呢?他們相差了挺大的歲數,結合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為愛情嗎?還是這一切只是關於一場狩獵遊戲的情趣?

    這樣看來,其實很多人就算肌膚相親,也並不是因為有多愛。人是感官動物,有時候身體上的愉悅完全可以掩蓋心靈上的不足。就算她排斥那個即將和她結合的男人,可她真的有能力反抗他嗎?

    裴太太急於將她嫁出去,雖然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但她裴若也不傻,裴太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得到她父親的首肯的。她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所謂商業聯姻都算是能搬上檯面的漂亮話了,商場上許許多多的骯髒交易豈是三言兩語講得清的?

    裴若早就有了覺悟,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心中還是不免感到失落。她很明白,就算她說出她只想找個普通人好好生活,也會被父親毫不留情地反駁,父親一定會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可她並不害怕,她真正憂慮的是,並沒有那麼一個人出現。長久以來她都有這樣的隱憂,但今晚似乎不同了。

    裴若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雖然腦海中一片混沌,但還能站起來摸索著來到梳粧檯前。她拉出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個木塞玻璃瓶,裡面幾乎裝滿了顏色斑斕的折紙星星,這是她從國小就戒不掉的習慣,每當遇到特別開心或特別難過的事情時,她總要在折紙上寫一些話,然後折成星星放到玻璃瓶中。

    她的好朋友也嘲笑過她,指著那瓶中的星星,問她是不是童年失歡,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煩惱?裴若當時就鬱悶了,當即反駁道她明明是將許許多多的快樂記錄下來,哪裡整天有空去傷春悲秋?今晚她也很快樂,這種快樂還是她從未體驗過,讓她無法形容。

    裴若想了想,伸手拉開瓶子上的木塞,空氣中響起極輕的聲音。她忽然恍然大悟,這種心情就好比本以為只是一道細微的開瓶聲,卻不想真正大的影響是這個已經開啟的寬大玻璃瓶口,許許多多的東西都瞬間奔湧出來,更可怕的是,這還是她不曾熟悉的感覺,完全是令她措手不及的,可她卻奇異地感到快樂。

    裴若想到那個在花架那見到的男人,她一下子就覺得好像相親也並沒有那麼可怕。就像她的室友路深所說的那些種種,好像也可以是極其自然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情情愛愛的事情實在太過複雜,她很懶得糾結別人的情緒,她只想抓住能夠抓住的快樂。

    “選一個喜歡的人……”裴若笑道。這貌似也可以期待吧。

    接著,裴若又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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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5 00:10:40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裴太太急於將她嫁出去,雖然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但她裴若也不傻,裴太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得到她父親的首肯的。她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所謂商業聯姻都算是能搬上檯面的漂亮話了,商場上許許多多的骯髒交易豈是三言兩語講得清的?

    裴若早就有了覺悟,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心中還是不免感到失落。她很明白,就算她說出她只想找個普通人好好生活,也會被父親毫不留情地反駁,父親一定會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可她並不害怕,她真正憂慮的是,並沒有那麼一個人出現。長久以來她都有這樣的隱憂,但今晚似乎不同了。

    裴若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雖然腦海中一片混沌,但還能站起來摸索著來到梳粧檯前。她拉出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個木塞玻璃瓶,裡面幾乎裝滿了顏色斑斕的折紙星星,這是她從國小就戒不掉的習慣,每當遇到特別開心或特別難過的事情時,她總要在折紙上寫一些話,然後折成星星放到玻璃瓶中。

    她的好朋友也嘲笑過她,指著那瓶中的星星,問她是不是童年失歡,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煩惱?裴若當時就鬱悶了,當即反駁道她明明是將許許多多的快樂記錄下來,哪裡整天有空去傷春悲秋?今晚她也很快樂,這種快樂還是她從未體驗過,讓她無法形容。

    裴若想了想,伸手拉開瓶子上的木塞,空氣中響起極輕的聲音。她忽然恍然大悟,這種心情就好比本以為只是一道細微的開瓶聲,卻不想真正大的影響是這個已經開啟的寬大玻璃瓶口,許許多多的東西都瞬間奔湧出來,更可怕的是,這還是她不曾熟悉的感覺,完全是令她措手不及的,可她卻奇異地感到快樂。

    裴若想到那個在花架那見到的男人,她一下子就覺得好像相親也並沒有那麼可怕。就像她的室友路深所說的那些種種,好像也可以是極其自然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情情愛愛的事情實在太過複雜,她很懶得糾結別人的情緒,她只想抓住能夠抓住的快樂。

    “選一個喜歡的人……”裴若笑道。這貌似也可以期待吧。

    接著,裴若又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裴若醒來的時候,還以為尚在夢中,但抬眼又分明看到了還留在梳粧檯檯面上的玻璃瓶,斑斕的星星正躺在裡面,木塞子還滾在一旁。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整個臥室都是實實在在的明亮,她愣愣地摸了摸胸口,這不是夢。

    最後還是管家在外面喊了她一聲後,她才真正清明過來。

    可裴若也沒清明多久,這段時間,她居然鮮見地開始犯傻了,而且都是些很蠢很蠢的事情,例如上課恍神,被老師抓個正著,或在寢室裡倒個開水卻差點把桌面給淹了,好像做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的。她急得不知所措,卻也無計可施,倒是她的室友路深看不下去了。

    早已恢復元氣的路深從床鋪上探出半個頭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她輕浮地道:“若若,需不需要幫你從外面搬盆花進來?”

    杵在窗前發呆的裴若自然不明所以,她疑惑地嗯了聲。

    路深又笑嘻嘻地繼續道:“讓你學那電視劇裡的思婦,想情郎的時候就摘摘花瓣,說不定花摘完了,他就出現了。”

    這話一說,鐃是平日裡多後知?覺的裴若也臉皮紅得通透,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面容得意的路深,白玉般的脖子跟染了紅霞般,硬是擠不出一個字。

    路深見狀,哈哈大笑,道:“真被我猜中了?怪不得你整天跟丟了魂似的。”

    “才不是。”裴若總算舒了一口氣,可她連耳根都像火燒一樣紅。

    路深不信地擺擺手,道:“既然得了相思病,就趕緊找藥治……哎喲。”後面的話她還沒說說完,一個小小的毛絨玩偶飛到她眉飛色舞的小臉蛋上。她兩眼一翻,故作可伶地躺倒在床上,

    “救命啊……”她可憐兮兮地喊,可惜此刻宿舍裡沒有第三個人在。

    “不許你再說什麼相思病了。”扔完小玩偶的裴若氣嘟嘟地說。雖然她這話是說給路深聽的,但仿佛也是說服她自己。至於說服力夠不夠,可以從她變成紅蘋果的小臉中窺見一斑,顯然是不夠。雖然裴若才不相信她自己害了什麼相思病,直到有一天她再次遇到了那顆能解她相思病的藥。

    雖然在遇見之前,不明真相的裴若非常鬱悶。之前她還惱怒裴太太火急火燎地要將她嫁出去,後來她才知道原來聯姻的企業早就挑好了,選中的是幾十年前就發展起來的業界巨頭舒氏。

    裴氏常年與之合作甚歡,裴父裴釗銘和舒氏董事長舒致越是舊友,早年兩人就在應酬中開玩笑說要結成親家,那時舒致越自然還沒牽扯出在外面養的女人,所以要聯姻的兩人也合乎情理的是裴若和舒太太所生下來的兒子。

    近年來兩人年紀漸長,雙方長輩在當事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說要將婚期提前。裴若其實也見過舒家長子,但也就是尋常的浪蕩公子哥,所以並不放在心上,因為那時她並不知她可能和這人有更進一步的關係,直到這人出了車禍意外後,她也就是慘白了臉,感歎一句人世無常而已。

    讓裴若沒想到是,這一切僅僅只是開始,那天週五她從學校回到家中,裴父罕見地將她叫進書房,也向她攤牌了裴舒兩家聯姻的事宜。

    當時裴若尚未從震驚中緩過來,想不到迎面又是一顆快速球。雖然舒家長子不在了,但舒致越其實還有一對私生子女,除了前兩年剛和杜家大少爺杜嘉若結婚的私生女舒念初,另外一個私生子今年也正式進了舒家的門。按照舒致越的意思,他和舒太太是不會再有孩子了,他準備培養的就是那現成的兒子。

    裴父說,那人之前一直在台中工作,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知名企業的高階主管,即使不靠家裡,也同樣前途無量,所以他完全配得上做裴氏的女婿。

    裴若聽著裴父的一番話,相比裴父極其滿意的模樣,她的神情卻是遭了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都忍不住哆嗦。她總算是醒悟過來,原來那晚酒醉後,她就一直沒有清醒過來,還真以為能挑一個喜歡的人,可原來裴太太那時給她安排的那些人都算是抬舉她了,她的美夢本來就是南柯一夢。

    裴若站在書房裡,渾身乏力,後面裴父說什麼她其實都聽不太清楚,總體的意思只有一個,讓她收收心,下個週末和對方出去吃個飯,培養感情。當然,在裴若看來,最後那句純屬廢話,可她不敢當著裴父的面說,畢竟他現在所有的溫情與柔軟都暫時給了年輕又迷人的裴太太。

    裴若在裴父面前強撐著,做個識大體的乖順女兒,可出了書房,就成了病貓。她回到學校後,連路深的調侃也不放在心上了,她也沒犯傻了,但確實是丟了魂。以前看那些志怪小說的時候,書裡提到過人的精神氣可分為魂與魄,魂是心在支撐,而魄則與肉體相依,裴若總覺得她現在大概只靠魄強撐著。

    裴若這一撐就撐到了雙方約定見面的日子,還是她先抵?包廂的,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她板著冷若冰霜的臉,雖然與她嫵媚、嬌悄的五官不太相符,但也震懾住了一兩個倒楣的服務生。裴若心裡還頗得意,她就是不打算給來人面子,什麼椒女守則她統統不管了。

    她悠然地給自己倒茶水,這時包廂的門被打開了,裴若以為又是前來找虐的服務生,便隨意抬眼一瞄。這瞄一下本不要緊,想不到她細白的手腕忽地抖了一下,茶水就濺了出來,她手忙腳亂地放下茶壺,一個勁地拚命抽衛生紙,胡亂地擦拭著桌面。

    “噗嗤。”來人極輕地笑了下,跟當初一模一樣。

    裴若尷尬地停下手上的動作,赧著臉,腦袋裡裝滿了糨糊似的,她幾乎什麼都想不到,憑藉本能般地打了聲招呼:“你、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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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5 00:10:49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你好。”年輕男人坐到她對面,朝她溫柔地笑。他的眼神很迷人,之前在月光下可能還有些疏離,可在燈光下卻顯得很深邃、柔和。

    “我、我想不到是你……”裴若磕磕巴巴地說。她總算理智回籠了些,沒錯,和她相親的物件居然是那晚在花園裡遇到男人,這該怎麼形容呢?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不對、不對,這都扯到天邊去了,她分明、分明和他剛剛認識。

    “我知道是你。”相比她的失態,對方明顯平和許多。

    “呃……我的意思是,原來你姓舒。”裴若靦腆一笑。

    男人點點頭,補充道:“我叫舒瑾瑜。”

    “哦。”這回,裴若也稍稍平靜了些,雖然心裡還在小鹿亂撞,但她還能夠淹飾。忽然,她想到什麼,飛快地道:“我叫裴若!”

    舒瑾瑜愣了下,眼晴又變得彎彎的,點點頭,一副“才知道”的模樣。

    裴若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剛剛又做了一件義,他都說過他知遺是她了,還那麼大聲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好丟臉……她咬著紅唇,小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角。

    舒瑾瑜像是沒發現她的宭態,他按了鈴喚了服務生進來,問了裴若的意見,然後熟稔地點菜。

    兩人都不算多麼熱情、外放的人,裴若就不用說了,外表雖然是一顆已經熟了的梅子,但本質上還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從一開始見到舒瑾瑜的慌亂慢慢演變到了無所適從,因為舒瑾瑜雖然看著很溫柔,但總有一股疏離感,這一頓飯吃得她既喜悅又戰戰兢兢的。

    舒瑾瑜似乎察覺出了什麼,便有意無意地逗弄她。

    要知道溫菜的男人一旦稍微幽默起來,殺傷力可是無窮的,裴若的臉蛋紅成了鮮豔欲滴的玫瑰色,烏溜溜的眼珠轉呀轉,就不敢落在舒瑾瑜身上。

    她左顧右盼,心中慌慌亂,隨便扯了句,“我、我看不出來你二十五歲了。”

    舒瑾瑜挑了挑眉,笑道:“我看上去很老嗎?”

    “不不不!”裴若的頭搖成了波浪鼓。看著對方含著笑意的眼晴,她慌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看上去好年輕,就跟學生一樣。”

    “哦……”舒瑾瑜故意拉長了匡音,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但很快又有些遲疑地說:“那你是覺得我看上去很幼齒嗎?”

    “不不不!”裴若的腦袋又搖成了波浪鼓。可看著對方似乎格外受傷的神情,她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她頭一次惱怒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多看看書,居然連一個恰當的形容詞都找不到。她心跳失速,為了博美人一笑,便努力搜腸刮肚,總算是想出一個字眼來。

    “嫩。”裴若很認真地說,嬌嬌俏俏地豎起一根白嫩嫩的手指,貼在小巧的下巴上,顯得十分誠懇的模樣,“感覺Q彈Q彈的。”

    “Q彈?”舒瑾瑜明顯反應不過來,隨即失笑。他無奈地點點頭,感覺自己可能真有些老了,已經跟不上小女生的思路了。

    “你覺得不對嗎?”裴若睜大了俏生生的美目,小小聲地問。

    舒瑾瑜還是笑。他也不回應,直接將剛送上來的冒著騰騰熱氣的東坡肉推到她面前,柔聲道:“先吃吧。”

    裴若的眼晴一下子就亮了,乖乖地埋頭吃肉了。

    一頓飯總算還是圓滿、順利地結束。因為時間偏晚,兩人也就沒有繼續學那些浪漫男女飯後聊天散心了,舒瑾瑜直接送裴若回去。

    在車上,兩人很少說話,一是沒有食物轉移注意力,減少尷尬,二是裴若覺得要讓舒瑾瑜專心開車,便乖順地做少言的椒女。

    不過抵?大門口的時候,裴若還是有些忍不住,“我們……是會結婚的哦。”

    正在將車熄火的舒瑾瑜動作一頓。他轉過臉來看著她,笑道:“怎麼了?”

    裴若也側過臉來,她不知為何也頗有勇氣,又問:“你……為什麼可以和一個相識不久的人結婚?”

    舒瑾瑜微微眯眼,下一秒又恢復成逗弄小女孩的樣子,他笑得別有深意,“那你呢?”

    裴若對著他眨了眨眼晴,有些自嘲地笑,“我?”她為什麼結婚不是顯而易見嗎?但是她覺得舒瑾瑜應該有更多選擇。

    “這麼說吧,即使我們各有理由,但是肯定有交會的地方。”舒瑾瑜道。

    裴若怔了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對。”

    舒瑾瑜看了她一會,輕聲道:“好了,小女孩,你該回家了。”

    “我才不是小女孩。”本來還有些迷惑的裴若一下子被轉移了思緒,聽到舒瑾瑜這麼喊她,她很不滿意,“你才大我四歲而已。”

    “四歲也是大。”男人笑著歎息。

    “才沒有”女人嘟嘟紅唇。

    裴若最不喜歡別人說她小了,在家裡她就是最小的,後來學校收集出生年月的等資料的紀錄表時,她又發現她是宿舍裡月份最小的,宿舍中大多數的人也會調侃似的喊她小女孩,就連只比她長兩個月的路深居然也摻一腳,這讓她非常不爽,所以舒瑾瑜絕對不能和她們同流合污。

    她很堅持,下車對舒瑾瑜說了路上平安後,很固執地補了一句,“以後不許那麼叫我。”

    舒瑾瑜笑得燦爛,“我這麼叫你可不單單只是因為你的年齡。”

    “那還有什麼?”裴若迷惑地反問。

    舒瑾瑜沒有回答,他對她揮了揮手,道:“不早了,你快點迸去吧。”

    “你還沒回答我呢。”裴若忍不住咬唇。

    “以後告訴你。”舒瑾瑜故意賣關子。

    “哦……好吧,那你不能忘了哦。”裴若退了一步,收斂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圖。這也是椒女準則中的一條,察言觀色,知進退。

    舒瑾瑜頷首,很認真地保證。

    裴若這才心滿意足地往大門走去。她的步伐很緩慢,迸入庭院的時候,心中一動,忽地轉過頭,遠遠地看到舒瑾瑜的車子還停在原地,她的臉騰地下又燒起來,連忙加快了步伐。她喘著氣,臉紅紅地想,這個男人……好,不說了,羞死人了。

    舒瑾瑜遠遠地見裴若陡然成了炸毛的兔子,啞然失笑。等那苗條的身影隱去了,他才開車離開,倒沒往家中去,而是去了市區一家頗為熱鬧的音樂酒吧。

    他隨意地和一些熟人打著招呼,然後熟稔地拐到靠角落的吧台前,一個身材挺拔的英俊男人轉過身來對他拼眉弄眼,“嘖嘖,我們的貴客總算來了,小的還以為自己是被放鴿子了。”

    舒瑾瑜並沒有理他,直接向調酒師點了杯Moiito,然後愉快地自飲起來。

    被忽視的莢俊男人也不惱,也享受地邊喝酒邊欣賞過往的美人,等興致稍稍減了,才又開口道:“喂,我聽說你要結婚了?”

    “可以把疑問句變成陳述句。”舒瑾瑜總算接過話,他放下酒杯,瞥了男人一眼。

    男人嗤笑一聲,感歎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還以為你會和沈綰綰在一起,想想當初,再看看如今,真是不勝哺噓。”

    舒瑾瑜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調侃,冷笑一聲,“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男人挑眉,“我?我好得很,宋嘵漁又有了,不久後又多個孩子喊我爸。倒是你,你以為以沈綰綰的個性會乖乖待在台中?你就不怕她再找上你,尤其是知道你結婚的消息?”

    “該說的話我都說清了,沒什麼好談的了。”舒瑾瑜神色不改,酒杯見空,他又叫了一杯。

    “你……”男人皺眉,緊接著又挫敗地歎了口氣,“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舒瑾瑜仰頭喝了口酒,感受著血液微微沸騰的刺激。他笑著,“好,感謝婁晟婁大少爺的提醒。”

    婁晟翻了個大白眼,語氣也冰冷下來,嘲弄道:“不過也對,畢竟裴小姐的樣貌,那真是……”他故意猥瑣地抿了一口酒。

    舒瑾瑜睇著他,涼涼道:“那宋曉漁如何?”

    婁晟舉杯的動作一僵,陰惻惻地看著舒瑾瑜,只說了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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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5 00:10:5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舒瑾瑜展眉一笑,似乎心情極好,他繼續添油加醋,“你放心,你的那些風流情史目前宋曉漁是不會知道的,不過你也要小心,畢竟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婁晟極冷地看著他,“那都是婚前的事了。”

    舒瑾瑜笑,“是非黑白,你知我知。”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婁晟不說話了,只顧悶頭喝酒。舒瑾瑜的耳根總算清淨了,他又喝了幾口,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掏出來看,漸漸眯起了眸子。

    “帥哥,可以一起喝一杯嗎?”一個身材曼妙的年輕女人靠過來,妝容精緻、眼角微挑,與那求吻似的烈焰紅唇相得益彰。

    舒瑾瑜看了她一眼,餘光掃到了正幸災樂禍的婁晟。他微微一笑,“抱歉,我有事得先離開,不過……我身旁這位很樂意為你效勞。”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婁晟,仿若未見婁晟一臉吃癟的僨僨模樣。

    年輕女人聽到舒瑾瑜的前半段話時還正失落,卻又聞見他的?半段話,她看了一眼外形英俊的婁晟,直接忽略掉後者晦暗不明的臉色,然後興奮地點點頭。

    舒瑾瑜一笑,重重地拍了拍婁晟的肩膀,然後瀟灑地出了酒吧,不過幾個大步,他坐進了停靠在附近一帶的跑車中。

    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機又響了下,他拿起來慢條斯理地滑開解鎖螢幕,又是一則短信,寄件者也是同一個,文字很青澀,語氣很遲疑,他甚至能夠想像出對方是在怎麼樣的情況下打出這些字的,不過卻讓他心情不錯,於是他也好心情地回應了一則,雖然只有寥寥幾個字。

    發完了,舒瑾瑜就將手機隨意地扔到副駕駛座的座位上,閉上眼,放鬆似的往後面的椅背上一靠,良久良久,與黑夜融成一體的黑色跑車才被啟動引擎,隨之絕塵而去。

    而裴家主宅的三樓,走廊盡頭的房間門緊緊闔著,可淺淺的光迂是從門縫中洩露出來。

    裡面,裴若抱著手機縮在被窩裡,她揉揉眼晴,反覆地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幾個字眼,等眼睛酸了才想起來放下,可目光還是呆愣的,在暈黃的壁燈燈光下,尤其顯得傻。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努力付度著這是一種什麼感覺,那人不過是囑咐她早點睡覺罷了,她怎麼就有一種一顆心被咬住的感覺?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呃?裴若回想著。其實她也就是吃館了飯沒事幹,躲在房間胡思亂想罷了,然後她想到了路深和她說過的,新時代女性的必備技能之一就是學會主動出擊,現在已經不時新女人羞答答地扭捏作態了,而是要勇敢地邁出每一步。

    裴若抓耳撓腮,她自詡也是滿勇敢的人,所以就腦袋一熱地給舒瑾瑜發了短信,她是怎麼說來著?

    雖然……有些事情我沒能力改變,但是我現在覺得挺開心的。

    看看,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啊,裴若回想起來,臉皺成了肉包子似的。簡直嬌情到極點,她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不過幸好舒瑾瑜沒有回復她。

    卻不料裴若本人又犯糊塗了,前幾分鐘剛懊悔過,後幾分鐘又開始抓耳撓腮。他是不是沒有看到?

    裴若忍不住沮喪地想,也許是睡著了,也許是還在工作,也許是沒看手機……總歸是有一大堆理由的,但每個理由又堵不住她開始氾濫的心,她的腦袋耷拉下來,成了一顆仿佛在烈日下被烤焦的梅子。

    忽然,裴若混沌的腦袋又靈光一閃,作死的嫩白手指又忍不住在手機螢幕上跳躍了,這回她說,唔……你好好休息,我睡覺了。

    一發完,裴若就跟丟掉燙手山芋一樣丟開手機,然後作鴕鳥狀埋到被窩裡,被窩裡黑漆漆的,她可以很清晰地聽到自己抨抨的心跳聲,一陣一陣,如震山鼓般迴響在耳朵裡的鼓膜上。

    然後,手機就響了一聲,埋在被窩裡的裴若愣了下,白嫩額的爪子慢吞吞地從被子下伸出了,目標非常明確,不偏不倚地抓住了手機,將它拖到被窩中。

    她有些顫抖地點開短信,簡單的幾個字眼安安靜靜地躺在螢幕上,好好休息,我們下次見。

    沉默,良久的沉默,裴若閉上眼晴緊緊咬住唇。

    也許很多人都覺得人與人的感情太過複雜,遠看或是喜劇,但近看則是悲劇,可惜無論悲喜與否,唯有當事人最清楚,凡事都抵不過一個你情我願,身為當事人的裴若知道,她正漸漸陷入一種她不能把控的情緒中,而且心甘情願。

    舒瑾瑜說他們下次再見,裴若不知道這個下次是多久,想不到很快就兌現了,而且不僅一次,還有第二次、第三次。雖然是很稀鬆平常的逛街、吃飯,看看臺北街景,從長街的這端走到那端,裴若居然一點都不累,舒瑾瑜也相當的有耐心。

    舒瑾瑜簡直是她見過的最有耐心的男人,他們已經約會過好幾次了,每一次他都會將她安全地送回家,然後微笑地說再見,各方面都合乎禮儀。

    但裴若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後來她才明白過來,怎麼舒瑾瑜從來就沒想過碰碰她呢?他似乎連她的手都沒有碰過。書上說,很多男人為女人提供溫情服務都是為了想和女人上床,她雖然不是特別贊同,但她倒希望舒瑾瑜稍稍壞心些,他太過溫柔、體貼,而她卻有些笨手笨腳的,這讓她有些愧疚。

    裴若的愧疚慢慢演變成不安,卻找不到紓解的方法。

    這天他們又一起約好吃飯,吃完美食後兩人從餐廳出來,裴若遠遠地看到一家花店,她心中一動,便拉著舒瑾瑜過去。

    舒瑾瑜問:“你想買花?”

    裴若笑吟吟的,“確切地說,我想種花。”

    舒瑾瑜愣了下,隨之被裴若推入店內。

    店內芬芳馥鬱,裴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身心格外舒暢。她謝絕了店員的陪同,隨意地同舒瑾瑜看起花來。她其實一直都想自己種花,還特地去上過相關課程,但卻沒有機會付儲行動,糾結點在於她就想種一種花,但選擇太多,她作不了決定。

    舒瑾瑜看著她微蹙柳眉的糾結模樣,便輕聲問:“怎麼了?”

    “你覺得曇花美嗎?”裴若指著一盆含苞的曇花問,既然她自己太糾結,不如問問他,即使她之前也求助過很多人了。

    “美。”舒瑾瑜眸中含笑。

    “那夜來番呃?”她纖細的手指轉了個方向。

    “美。”

    “桔梗花?”她又轉了個方向。

    他依然是說:“美。”

    裴若抬起眸子看向舒瑾瑜,看著對方一成不變的神色,她嘟起紅唇,“你是故意的。”分明就是在敷衍她,虧她還這麼認真地尋求他的意見,還偷偷地想著要選一種他最喜歡的。

    舒瑾瑜卻無辜地道:“我是很認真的。”

    相貌無害的男人無論說什麼話,女人總是會輕易相信的。裴若無聲地歎了口氣,整個人都被他打敗了。

    舒瑾瑜又接著說:“關鍵在於你喜不喜歡,其實我的意見並不重要。”裴若怔了下,她微微抿唇,喃喃地說:“我覺得……挺重要的“嗯?”

    “沒……”裴若眨眼朝他笑,“我們出去吧,我回去再考慮,不急。”舒瑾瑜頷首。時間已經有些遲了,他決定送她回去。

    平日裡,裴若總是乖乖地坐在副駕駛座上不說話話的,只在抵?目的地的時候和他說一路平安,但今日他已經停下車子一會了,她卻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問。

    “瑾瑜……”裴若極輕極輕地喚他。

    “嗯?”

    “你……我……”她的臉紅成番茄似的,粉頰鮮豔欲滴。

    “別緊張。”舒瑾瑜笑了笑,依然耐心十足。

    裴若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晴鼓起了十足的勇氣,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膽怯,努力想表現出一種新時代女性的瀟灑與勇敢,“我、我可以和你……握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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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可惜,聲音還是低到塵埃裡,卻讓空氣頃刻安靜了下來。裴若的眼睛還緊緊閉著,她良久都沒有聽到回應,她的心沉到了水底,闔著的眼睛也有些酸。她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卻不期然地看到舒瑾瑜含笑的眸子,她一下子就傻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

    “我?”舒瑾瑜挑了挑修長的眉,他緩緩湊近她,低聲道:“我還以為你要閉著眼睛到天荒地老。”

    裴若睜圓了眸子,她一下子醒悟過來,“你是故意的。”她嗔怒地喊,想也不想地撲過去打他,卻被他握住手。

    “你不是說要和我握手,怎麼打起我來了?”舒瑾瑜詫異地看著她,清澈的眸底很是受傷的模樣。

    裴若險些昏倒,她怎麼會以為這個男人溫柔、體貼?分明就是扮豬吃老虎。她漲紅了小臉,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卻發現被攥得很緊。她掙扎著,“放開我。”

    舒瑾瑜卻不放,他牢牢握住她的手,頗固執地說:“我剛剛不是故意的,而且是你說要和我握手的。”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還有些沙啞,似乎真的很無辜,裴若一下子就心軟了,然後微微的惱怒瞬間就被澆了盆冷水。她不氣了,轉而又害羞起來,“那、那我們現在已經握了。”

    裴若盯著扣在她手上的男性大手,與她微微有些薄汗的手心不同,對方的手是溫暖而乾燥的。這是屬於舒瑾瑜的,裴若愣愣地想,讓她覺得很安心、很舒服、很踏實。

    “我們……可以放開了。”她赧著臉低語。

    舒瑾瑜依然沒有鬆開她,反而是湊近到她面前,烏黑的眼晴緊緊叮著她恍若小鹿般驚慌的眸子。

    “你做什麼?”裴若慌聲道。她暗吸了一口氣,感到舒瑾瑜呼出的熱氣都噴到了她的臉頰上,讓她全身都禁不住躁動起來。

    “你就只想和我握手嗎?”舒瑾瑜的聲音像極了誘哄。

    嗯?裴若迷糊了,美目看出不解,連腦袋都暈乎乎的,“什麼?”她問。

    “我不想只和你握手……”

    “欸?”

    “你不想親我嗎?”

    “啊……唔。”

    裴若的震驚只有一秒,嬌嫩的紅唇就被舒瑾瑜堵住了,然後她什麼都想不到了。舒瑾瑜僅僅只是將唇貼上她的,他甚至沒有用舌頭,只是很輕很輕地吻著她,就像一隻溫柔的蝴蝶停靠在唇上的觸感,卻讓她止不住顫抖起來,兩隻小手也絞成了白玉扣。

    這……究竟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感覺像是要死掉了?裴若的眼眶紅了,她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眼睛,恍若大海一樣,不僅包圍住她,而且淹沒了她,她只得緩緩閉上眼睛,沉溺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舒瑾瑜才放開裴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笑看著她傻愣愣的樣子,很是同情地說:“感覺怎麼樣?”

    “你剛剛親我……”裴若呆呆地摸了摸自己仍然炙熱的唇。

    舒瑾瑜頷首,完全不否認。他笑吟吟地問:“難道你不想親我?”

    “呃……”裴若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去。因為心底的小惡魔早就爬出來在她耳邊亂叫,指責她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就很想要。

    “好了,以後還有很多機會。你該回家了,小女孩。”舒瑾瑜不再為難她,而是輕輕地摸了摸她柔軟的黑髮。

    裴若聞言,立刻松了口氣,她乖乖下了車,又跟往常一樣和他說了路上平安,然後才轉身離開,全然忘記了對方剛才喊了一個會讓她氣呼呼的稱呼,因為她此刻只想做一隻夾緊尾巴快點逃的兔子。

    舒瑾瑜含笑地望著她緊繃又拘束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啟動引擎。他的心情非常不錯,他不否認和裴若相處起來很放鬆,這起過了他的預期。

    在與她見面前,舒瑾瑜是看過她的照片的,容貌相當嬌豔,五官深刻,漂亮得像朵惹火的玫瑰,是一般男人都會想覬覦的類型,但並不符合他的審美觀,他更偏愛容貌清麗的女人,沈綰綰就是,雖然脾氣有些嬌蠻,但都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內,雖然原先他希望她的性格能和外貌匹配度更高些。

    不過也沒關糸,他向來是個有耐心的人,也準備慢慢馴服沈綰綰,這對於他來說不過就是一頂樂趣,他很享受的就是驗收作品的那一刻,他喜歡這種遊戲。可惜,後面有更大的樂趣取代了沈綰綰,就是極富挑戰性的舒氏。

    舒瑾瑜太清楚這些年究竟是誰將他一直壓制在台中,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拓展人脈,他一直告誡著自己沉住氣,總有一天他會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常年按兵不動,等待著獵物自動送上門來。果然,機會來了,舒家長子意外死亡,舒致越這個精明的商人甚至來不及悲痛,就找上了他,而這一切都投他所好。

    雖然能將觸角伸進舒氏的條件之一就是和裴家結親,這意味著舒瑾瑜得和沈綰綰斷絕關係,在昔通人看來可能有些絕情,不過在舒瑾瑜眼裡,這不過是場不痛不癢的交易。情侶分手本就是家常便飯,更何況他已經沒有興趣再扮演一個體貼情人的角色,他太喜歡新鮮、刺激的感覺了,所以毫不留情地和沈綰綰分手,然後離開台中。

    裴若對他來說不過是個意外,他想不到這個這個女人居然格外對他的胃口,他很享受地看著她每次驚慌失措的模樣,猶如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小動物,可能有些缺乏挑戰,但奇異的是每次他都能得到樂趣。

    舒瑾瑜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喜歡他,雖然她一直努力掩飾,但她的眼睛出賣了她,對於一個不甚非常瞭解的男人,她顯然已經獻上了她的真心,他不知道該嘲諷她天真,還是誇獎她純真。總而言之,這一切都對他有利,反正他們很快就會結婚了,他不介意一直扮演著她喜歡的角色。

    他永遠不會告訴她,他最擅長的就是戴著溫情的面具示人,不過這又如何,起碼她喜歡,他對她已經夠良善了。

    而另一邊的裴若可沒想那麼多,她早就鑽迸被窩裡繼續害羞了,因為舒瑾瑜跟她說他們還有很多機會,於是她愉快地沉入夢鄉。

    那晚的吻仿佛是開啟他們之間親密關糸的一把鑰匙,再後來,他們親吻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肢體的接觸也越發親密無間。裴若常常會捫心自問,怎麼和舒瑾瑜在一起就那麼開心呢?她常常開心得連呼吸都會忘記,只能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地撫慰自己。

    裴若的失常被同宿舍的人看在眼裡,她自然瞞不過她們,路深是早早就知道的,所以就沒有在其他人大呼小叫時再取笑她了,而她已經害羞得恨不得變成烏龜縮到自己的殼中。

    連大哥裴錚也過來問她,“你最近和舒家那個走得很近嘛”

    裴若有些吃驚,更多的是尷尬,她這個不荀言笑的大哥很少會問她私事的,更何況裴舒兩家的婚期都已經提上日程了。她有些迷惑,可在對方懾人的目光下還是乖順地點點頭,“我們……滿好的。”

    裴錚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複雜,一張撲克臉竟顯得有些動容,對著裴若欲言又止。

    裴若則更加吃驚了,“大哥?”她忍不住問,漂亮的眼晴睜得圓圓的。

    裴錚看著她,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微微勾起唇角。他摸了摸她的頭髮,像是歎息般,“若若,舒瑾瑜這個人不簡單……大哥希望你永遠幸福。”

    裴若松了口氣,她本以為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她甜笑道:“大哥,我……還是很快樂的。”她有時候還很僭懂,想著這快樂應該就是幸福吧。

    裴若不語。

    兩個月後,舒裴兩家聯姻的婚禮盛況登上了報紙頭條,地點選在位於臺北貢金地段的高級飯店,長長的地毯沿著高高的臺階鋪就,鮮豔的花瓣灑落一地,裝潢華麗的大廳內各處都用空運而至的鬱金香與玫瑰花裝飾,紛至遝來的賓客魚貫入廳內,將喜氣洋溢的氛圍推到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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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休息室裡,裴若身穿一襲潔白、繁複的婚紗,玲瓏有致的腰線被襯托得越加婀娜多姿,臉蛋嫵媚、嬌豔,朱唇飽滿,整個人宛如徹底綻放的烈焰玫瑰。但她的眼神還有著隱隱的緊張,惴惴不安地揪緊裙擺。

    “很緊張嗎?”低啞的男聲從她身後傳來。

    裴若的身子微微一僵,她慢吞吞地轉過身來,有些羞赧地望著舒瑾瑜,今天他身著格外正式的深色西裝,配以穩重的方領襯衫,烏黑的短髮梳得一絲不苟,較以往常的溫潤如玉,此刻更添魅力。

    舒瑾瑜微微一笑,聲音異常溫柔,“舌頭是不是被小貓咬掉了?”

    裴若一愣,反應過來,咬住紅唇,“你又取笑我。”

    舒瑾瑜笑道:“我是實話實說。”

    “怎麼會……”她忍不住跟他撒嬌,這段時間來她已經將這項技能練就得爐火純青了。

    “那你可以證明嗎?”

    “證明?”什麼證明?

    舒瑾瑜別有深意地一笑,在裴若吃驚的目光中吻住她,他沿著她優美、柔軟的唇線舔弄著,鼻息間都是她甜美、馥鬱的香氣,令他忍不住沉迷,他像逗貓一樣逗弄著她,輕輕鬆松地就抵開牙關,然後一舉侵入。

    裴若嗚咽著,呼吸間都是男性的灼熱氣息,讓她渾身都燃燒起來,腦袋暈乎乎的,又覺得有氣無力,只能伸手緊緊環住舒瑾瑜結實的肩背。

    長長的深吻終了,兩人相抵著額頭輕喘。舒瑾瑜望著裴若嫣紅的臉蛋,笑得暖昧,“看來舌頭確實沒有被咬掉。”

    “你……”裴若嬌嬌地瞪著他,繼而輕哼道:“懶得和你計較。”她大人不計小人過,才不想理這個幼稚的男人。

    舒瑾瑜望著她,發出朗朗的笑聲。

    忽然,室內響起手機的鈴聲,打破了安靜、暖味的氣氛。舒瑾瑜不經意地皺眉,他安撫似的看了一眼裴若,拿出手機,一瞥,瞳孔微微一縮。

    “怎麼了?”裴若見他不接電話,忍不住問。

    舒瑾瑜自顧自地掛斷電話,待他抬首,神色已恢復如常,“騷找電話,最近已經接了一兩通了。”

    “哦,這樣啊。”裴若乖順地點點頭。

    舒瑾瑜一笑,將她勾到懷中,他撫摸著她纖細的肩背,柔聲道:“好了,那你現在還緊張嗎?”懷裡的人柔順得像只貓。

    裴若聞言,輕輕搖頭。她現在已經覺得放鬆很多了,唯一剩下來的就是羞澀。這個男人實在太溫柔了,雖然有時候有些壞心,但還是讓她忍不住、忍不住……她不敢想下去了。

    “你的朋友還待在門外吧,我等會得下去一趟,現在先讓她們陪你?”舒瑾瑜問。

    裴若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連連點頭,“好好好。”她居然現在才想起來等在外面的小姐妹。她實在太沉溺于舒瑾瑜的美色了,再不清醒過來,待會路深就要指責她重色輕友了。

    舒瑾瑜微微笑,吻了吻她的額頭,“那我先出去。”

    “好。”

    舒瑾瑜出去後,裴若的一窩小姐妹都蜂捆入休息室,幾乎每個人都調侃她,簡直和那些電視劇裡調侃良家婦女的流氓、惡霸沒區別,讓她的脖子都憋紅了。她求助似的望向路深,想不到對方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還對她調皮地吐舌頭,她差點就氣暈過去。

    “若若,想不到你大學沒畢業就結婚了,動作真是神速,好羡慕。”這是其中唯一正常的發言了。

    接下來是,“對啊,而且舒瑾瑜好帥氣。若若,你做得很對,這種男人遇見了就應該牢牢咬住不放。”

    牢牢咬住不放?她又不是蚌。

    “還有哦,嘿嘿……”某女淫蕩一笑,“今晚你決定怎麼吃掉他呢?新婚之夜……嘖嘖,好浪漫、好激情哦。”

    吃?舒瑾瑜又不是食物,新婚之夜是很浪漫、激情不錯,但你為什麼要發出這麼奇怪的笑聲?“等等,若若,你是不是還沒有經驗?雷不雷要我們教你幾招?保證你將你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的。”

    呃……裴若已經不想發表評價了,整個人處於當機狀態。

    “對,若若一看就知道是沒經驗的,那第一次的話還是採取最傳統的姿勢吧,這樣比較安全。”

    “什麼傳統姿勢,就是傳教士的姿勢啦,那種姿勢很乏味耶。”有人嗤之以鼻,“我覺得後入式比較好,也不會太痛,而且從後面撞擊過來真的很舒服。”

    “舒服?那我覺得乘騎式更加舒服。”又有女人反駁了。

    “好了啦,你們不要爭論了,關鍵要看那個男人厲不厲害,厲害的男人無論用哪種姿勢都很棒。”

    “對對對,一百個贊同。”

    “還有哦……”

    裴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再也不能在一群喋喋不休的魔女中待下去了,她捂住通紅的臉蛋,從被她們包圍的中心擠出去,然後躲到休息室附設的洗手間中。她的意思很明顯了,外面的群魔亂舞可以消停下了。

    裴若的耳朵貼在洗手間的門板上,一臉認真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好一會,確實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響了,但她又不太確定。又過了幾分鐘,她才小心翼翼地拉開門,先露出小小的縫,她眨了眨眼睛,然後松了一口氣,她們已經暫時離開。

    裴若這才大方地拉開,不料剛踏出去兩步,一個消瘦的身影就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蹦跳出來。

    “啊!”裴若驚呼一聲,直拍胸口,待看清楚人後,眸中便燃起小火苗,“路路,你幹嘛嚇我?你不知道人只有一顆心臟嗎?”

    在伴娘群中特立獨行地穿著一身小西裝的路深笑得奸詐,絲毫沒有悔過之心。她笑嘻嘻地說:

    “我特意留下來就是想送我們今天最美的若若一份大禮嘛,真的是不識好人心,我的心好痛。”路深可憐兮兮地喊,可能覺得自己的話還不夠肉麻,她還故作苦楚地直按自己的胸口。

    裴若無語地看著路深,一臉冷溟。她是不會配合傻瓜演戲的,更和何況這個傻瓜剛才還沒有幫她,任由她的耳朵被轟炸。

    “好啦,我是認真的,我美麗的新娘子。”路深終於收斂了她矯揉造作的演技,清麗的臉蛋上顯出一本正經來。

    裴若見狀,也正色起來,她感覺到路深是真的有話對她說。

    不料,只過了一秒鐘,路深的神色又轉為不正經,她朝裴若擠眉弄眼,完全無視後者快要昏倒的模樣,還變本加厲地唱起來,“當當當。”配和著歡快的聲音,她像變魔法般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然後遞到裴若跟前。

    原本被氣得渾身虛軟的裴若一愣,“這是什麼?”她的語氣有些顫抖,就怕路深再玩什麼花樣。

    果然,路深別有深意地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性感內衣、情趣玩具,包君滿意。”

    涼颼颼的,如同風吹落葉一般,一群烏鴉從裴若的頭頂飛過。她呆若木雞,果真不服不行,路深不是一般人。裴若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埋怨,“你怎麼和她們一樣啊?你跟我一樣明明都沒有經驗,就別學她們了。”

    “誰說我沒有!”路深飛快地說,然後像被踩到昆巴般捂住了小嘴。

    “嗯?”裴若狐疑地眯起眸子情況不對。

    “好啦,不扯有的沒的了。”路深輕咳一聲,難得真正認真起來,“我跟你說認真的,禮物也是認真的,拜託,都什麼年代了,你幹嘛害羞?難道真不想和你的親親老公度過特別刺激的新婚夜嗎?大部分女人一生都期盼這一次。”

    “呃……”裴若被噎到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你要主動點,你和舒瑾瑜都相處一段時間了,他居然才只是親親你而已,我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很可能今晚都不會碰你。”路深說得痛心疾首,臉上一副非常同情裴若的樣子。

    裴若的心波動了,她擔憂起來,“會嗎?”

    路深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傻女孩,很遺戚地告訴你很可能就是這樣,今晚你們回到房中,舒瑾瑜大概會說早點休息吧,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真願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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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5 00:11:3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裴若的頭立刻搖成了波浪鼓。她不要這樣,她不想只是和他親吻。

    “提起勇氣吧。”路深拍拍她的肩膀,“新時代的女性得敢於誘惑自己喜歡的男人,敢於榨幹自己喜歡的男人,更難得的是,他還是你的老公。有沒有信心?放心,我的禮物會助你一臂之力的。”路深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裴若重重地點頭,認真的模樣宛如一個下定決心的國小生,透露著嬌憨的稚氣。

    路深狠狠咬住自己的唇,才能不讓自己笑噴出來,她大概得向裴若的老公致以最深切的同情。

    裴若幾乎稀裡糊塗地就被路深給說服了,她迷迷糊糊地收拾好禮盒,又傻愣愣地出了休息室,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後,路深早就溜得連影都不見了,而她則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更可怕的是,雖然她的腦袋清醒了,卻依然覺得路深的提議不錯。

    一直以來她都循規蹈矩地生活著,有時候即使碰到喜歡的也會假裝不喜歡,幸運的是現在有一個讓她想親近的人切切實實地站在她眼前,若無所行動的話,是不是太笨了?

    這樣想著,裴若就真正地放鬆了,她拎起繁複的長裙,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樓梯後,又順著高高的臺階往下。她逐漸聽到越發高漲的歡鬧聲,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看著她,而她卻只能看到一個人。

    那個男人就站在臺階下笑吟吟地望著她,裴若無法形容這種感覺,這是一種陌生卻又讓人動容的情緒,當時她很想問他是否同樣心情複雜,是否和她的心情有交會的地方?

    很久以後,裴若終於知道了,雖然和她所期待的答案大相怪庭,可她還是接受了,就算時光允許她再選擇一次,她依然會控制不住奔向他,在眾人面前猶如一隻輕盈的蝴蝶般落到他跟前,然後硬生生地止住腳步,將手遞給他。那一刻,恒久又綿遠。

    雖然接下來的儀式與酒宴累得人夠嗆,但在這期間,裴若的手一直被舒瑾瑜攥在手心,她頭一次發現原來他的手心也會泛起濕意,往常它都是乾燥的,她懷疑他是不是也有些緊張,畢竟面對那麼多人喋喋不休的轟炸。

    她很同情他,卻又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其中夾雜著微微的甜蜜。姑且可以稱之為甜蜜吧,畢竟她也不是很懂,更何況今晚她喝的酒似乎有些多。

    “好累哦……”裴若忍不住偷偷向舒瑾瑜埋怨。結婚真是一件苦差,幸好她平時肉吃得多,不然真沒力氣撐下來。

    舒瑾瑜在底下用拇指來回摩挲著她的手背,安撫道:“乖,很快就結束了。”

    裴若故作可憐地歎了口氣,然後裝出堅強的樣子,朝他鄭重點頭,表明絕不倒下的決心。舒瑾瑜歎息著搖搖頭,摸了摸她盤得齊整的頭髮。

    兩人好不容易從婚宴中脫身而出時,月亮已經在空中拴了好久了,終於抵達位於市郊充當婚房的別墅了,卻偏偏又不肯從車上下來,準確地說,是某個人不想下來。

    喝得迷糊的裴若幾乎如同章魚般扒在舒瑾瑜身上不放,裸露出來的細白藕臂牢牢地纏繞在他的頸頂上,紅紅的嘴唇自然也是堵住他的,雪白的小臉明明飄蕩著兩朵羞到不行的紅雲,可又像小妖精似的在男人的懷中嬌媚地呻吟。就算被吻得喘不過氣,也只戀戀不捨地放開一秒鐘,下一秒又熱切地糾纏上去。

    “好了、好了,再吻下去你就真的不能呼吸了。”到後面還是舒瑾瑜輕拍著裴若的背,才將懷中熱情得過火的小貓稍稍拉開。

    “都吻腫了,嗯?”舒瑾瑜摸摸她紅腫得分外豔麗的唇瓣,他用手指挑逗著,沿著柔軟的唇肉往裡探,碰到她潔白的貝齒,又勾弄著濕滑的丁香小舌,“讓我看看小舌頭是不是也吻腫了?乖,張開。”

    男人的挑逗意味太過明顯,意識不清的女人被欺負得哼哼叫,纏在前者頸頂上的纖臂忍不住收緊,又嬌嬌地湊上前求吻。

    舒瑾瑜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小嘴,另一手揉上她軟糯的腰肢,又溫柔地吻了吻她粉嫩的臉蛋,嘴裡卻戲謔地道:“你今天真是醉了。”平日裡這個女人何嘗如此大膽?

    被捂住嘴巴的裴若軟軟地唔唔叫,沒有一絲反抗能力。

    舒瑾瑜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眼神變得逐漸深沉。他故意朝她適紅的耳根吹氣,“真的那麼想親我嗎?”

    不明所以的裴若又乖乖點頭,她是真的糊塗了。而舒瑾瑜今晚也有些反常,一直逗弄著她,欺負著她,還誘惑她,她卻沒餘力去思考原因,只表現出內心真實的渴望。

    舒瑾瑜見狀,微微眯起一雙深黑的眸子,他將手從她的嘴唇上移開,轉而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啞聲道:“就應該把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

    裴若聞言,皺起柳眉,盈盈的美目上有一層?搦的霧氣。她雖然腦袋迷糊了,可這句她卻奇異地聽懂了,她嬌嗔道:“你好過分。”

    舒瑾瑜挑了挑眉,眼中含笑,改而輕輕托住她的小臉。他用很無辜的語氣問:“我怎麼過分了?”

    裴若可愛地哼了一聲,撇了撇紅唇,很不滿地抗議,“我以前都讓你親過那麼多次了,你現在讓我親一次會怎麼樣嘛。”新婚夜老公有不讓老婆親的嗎?她好想咬他。

    舒瑾瑜有些詫異,眼底的笑意更深,“對哦,我以前親了那麼多次,確實應該要補償給你的。”

    裴若重重地點頭,“好嘛。”算他還不算太壞心,她決定不咬他了。

    舒瑾瑜則低頭悶笑起來,過了一會才憋著笑抬首,頗有些大義凜然地說:“那你親吧,我沒有任何意見。”

    裴若聽懂了,頓時眉開眼笑。她伸手捧住舒瑾瑜的臉,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底雖仍是朦朧的霧,但卻有了絲清明,也唯有在借助酒精的情況下,她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看著他。又忍不住伸手摸過那線條優美、流暢的唇線,她勾起一抹甜笑,闔上眸子,終於心滿意足地覆蓋上去。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以往她都是承受方,總是被這男人吻得喘不過氣來,今晚她總算有機會主動了一回,這牽引出她內心深處的渴望,其實她也好想看他喘息不過來的樣子。

    裴若的身子猶如藤蔓般勾纏著舒瑾瑜,她的吻也是如此,嬌媚的紅唇纏綿地貼合著對方,甜蜜的丁香小舌配合著舔弄、摩擦,鼻息間都是他清爽迷人的氣息,這讓她本就昏沉的腦袋更加意亂情迷。

    裴若嬌吟著,小舌頭終於禁不住地抵開舒瑾瑜的牙關,迫不及待地陷落於他溫熱的口腔中。她努力使出諢身解數,認認真真地舔弄著濕熱的腔壁,又主動挑逗著對方的舌頭,動作有些嬌怯與生澀,可也很努力地與之共舞。

    “唔。”裴若情難自禁,粉面含舂,小腹間也彌漫開陌生又難受的酸脹。不知為何,這令她有些想哭,垂蓋著的濃密羽睫透著微微濕意,她顫巍巍地睜開眼睛,首先躍入眼簾的就是舒瑾瑜的眼睛,一碧如洗,倒映著濃濃的笑意。看樣子,他就像是在逗一隻主動求歡的貓。

    裴若嗚咽地想要結束這個吻,舒瑾瑜也毫不阻攔地放過她,她順利地抽回自己的小舌頭,用紅彤彤的眸子指控他,“你又欺負我……”

    舒瑾瑜顯得很無辜,他望著她幾乎快哭出來的臉蛋,菜聲哄道:“別哭、別哭,我不是乖乖讓你親了嗎?”

    裴若吸了吸秀致的鼻子,嘟嚷道:“那你為什麼沒有暈乎乎,我明明已經在網路上學習了很多技巧,你肯定是故意的。”

    舒瑾瑜聞言,愣了下,他撫著額,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他早該想到不應該讓她喝那麼多酒,想想第一次在那花園見面時就已經見識過她的傻勁了,如今他居然還會失策,真是不可思議。他無奈地歎息,“搞了半天,原來你以前被我吻得暈乎乎都是裝的?”

    “嗯?才不是。”他怎麼反將她一軍?她明明每一次都被他吻得幾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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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5 00:11:4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那你怎麼可以說我欺負你呃?我沒有暈乎乎,就是因為你的吻技不夠好。”

    “哦……”裴若瞬間耷拉下腦袋,心裡一片失落,好像他說的並沒有錯。

    “所以是你學習不夠努力,而且學的途怪也找得不對。”舒瑾瑜振振有辭地繼續數落。畢竟是舒氏正式的繼承人,邏輯十分清晰,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哦……”她癟癟小嘴,是真的要哭出來了。

    “所以,還是讓我來教你吧。”舒瑾瑜笑咪咪地宣佈。

    “欸?”裴若張大了眼眸,混沌的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下一秒,“唔……”小嘴被密密實實地堵上了,她什麼都想不到了。比起舒太太拙劣的吻技,舒先生的吻技真是厲害太多,她認輸。

    良久良久,等舒瑾瑜終於放過裴若時,後者似乎已經暈過去了,他舔了舔唇角溢出來的睡液,又低頭咬了一口她紅豔豔的唇瓣,滿意地聽到她抗議的悶哼聲。

    舒瑾瑜輕笑一聲,望著懷中的女人,澄澈的眼晴轉而幽深起來,無波無痕,詭譎難鍘。他微微眯眼,伸手摩挲過女人柔美的下頷線條,然後低頭在她的下巴上落下一吻。

    幾乎與夜色融成一體的黑色跑車終於升高了車門,舒瑾瑜抱著裴若下車,又一路抱著她上樓,直到推開主臥門,將她放到床上為止。他脫去她的高跟鞋,繼而從浴室拿來毛巾為她做簡單的清理。

    裴若睡得很沉,舒瑾瑜在迸行一連串的行為間都很順利、流暢,直到他擦拭過她瑩潤的肩頭時,她忽地微微瑟縮一下。舒瑾瑜停下進一步的擦拭動作,將毛巾放到床頭櫃上,看著裴若悠悠轉醒過來,他柔聲道:“我弄疼你了,嗯?”

    正迷糊的裴若沒有聽清,她看著舒瑾瑜,憑本能地搖搖頭,露出傻氣又可愛的笑容。

    舒瑾瑜也笑,摸了摸她的臉蛋,道:“那你閉上眼晴繼續睡,我不會再吵你了。”

    這次裴若聽清了,因為酒力的作用微微減弱了些,她總算將坐在床頭的溫柔男人看得真真切切,但仍是搖搖頭。

    “嗯?”舒瑾瑜伸手拂開她額角烏黑的碎發。

    “瑾瑜,我今天好開心。”裴若的臉上仍是甜美的微笑,她的眼睛雖透著些微迷茫,但語氣卻很認真。

    舒瑾瑜神情從容,唇角還是噙著淡淡的笑意,他菜聲問:“真的這麼開心嗎?”

    裴若乖巧地頷首,她忍不住伸手去拉舒瑾瑜的手,將他的手貼合在自己的臉頰上。她鼓著極大的勇氣問:“瑾瑜,你開心嗎?”一直以來她從來不敢問,因為她明白她所渴求的那種情感有些奢侈,但她又情不自禁,也許她是真的醉了。

    舒瑾瑜看著她,他的眼晴很黑,許多東西看不太真實,神情卻異常溫柔。他動了動貼在她臉上的手,修長的手指撫慰般地滑動,他低聲笑道:“你覺得呢?舒太太。”

    話音一落,原本頗有些不安的裴若頃刻間露出了嫣然的笑容。

    “好了,乖乖休息吧,以後的話我們以後慢慢講。”舒瑾瑜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很溫柔地哄著。

    他準備起身,正待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無法動彈。裴若緊緊抓住他的手,神情複雜,有慌亂、有堅定,更多的則是羞澀。

    “怎麼了?睡不著嗎?”舒瑾瑜挑眉問,安慰道:“放心,我會在這裡看著你睡著再離開的。”裴若咬著唇搖搖頭,小臉上是鮮見的執拗,她從床上坐起來,望著他,嫩白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攀附上他結實的手臂。

    舒瑾瑜微微眯起眼,仍舊按兵不動。

    “瑾瑜,我想、想親你。”她怯怯地說。

    舒瑾瑜愣了下,這次他真笑出了聲,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頂,啞聲笑道:“你今天是真的喝太多了,我們剛剛不是才……”他抬手暖昧地摩挲著她已經腫脹的唇瓣,再吻下去,估計她明天是不敢見人了。他可不認為這女人只想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她今天主動得不可思議,讓雙方都嘗到了甜頭,但過猶不及。

    不料,裴若又怯怯地說:“有些不一樣。”

    “這樣啊,那……”舒瑾瑜的神色變得有些奇特,笑得意味深長,“怎麼不一樣了?”

    裴若暗暗吸了一口氣,她的臉已經燙得在冒煙了,但還在很努力地堅持,她稍稍抬高細白的頸頂,顫抖地在舒瑾瑜的脖子上落下一個吻。她低語道:“今晚,你、你留下吧。”

    舒瑾瑜的身子一繃,他低頭吃驚地看著她,繼而微笑,“原來舒太太是在邀請舒先生留下來,舒先生剛剛真是不解風情。”

    裴若聞言,眨了眨眼晴。她有些糊塗,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舒瑾瑜是在取笑她,這令她的羞赧消退了些,微微惱怒地嬌嗔道:“你好虛偽!”這男人分明就是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灰狼,時不時地透露出壞心思,還將她當傻瓜,她才沒有那麼笨。

    舒瑾瑜聞言,舉手投降,行動是很真懇,但嘴角上揚的弧度卻很欠扁。他笑道:“好好好,我承認……”他停頓了下,聲音有些沙啞,“至於舒太太提的,舒先生樂意……之至”

    裴若的眼晴瞬間一亮,她再也顧不得所謂的矜持,纖細的藕臂壞住舒瑾瑜的肩背,微微一勾,就將他壓到了身下。

    “你今晚得聽我的。”裴若坐在舒瑾瑜的腰上宣佈,表現出一個新時代女性最勇敢、率真的模樣。

    舒瑾瑜微微笑,將一隻手枕到後腦杓下,另一隻手撫摸著她柔軟的腰肢,毫不反抗,還問:

    “好,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裴若揚了揚秀氣的下巴,一字一頓地說:“目前你只雷要做一條砧板上的魚就好了。”

    “砧板上的魚?”舒瑾瑜被嗆了下,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他哭笑不得,“那你是什麼?”漁夫?漁販?貌似都不合她的形象啊。

    不料裴若卻露出一副“你是笨蜜嗎”的樣子,她不敢置信地反問:“你連這個都沒想到?當然是吃魚能手,魚的天敵之一,貓咪呀。”

    呃……舒瑾瑜的嘴角微微抽搐。

    “乖,我做過很多功課的,一定會讓你舒服的。”

    “好……”舒瑾瑜憋著笑。

    裴若滿意了,她緩緩俯下身,故意不去看舒瑾瑜的臉,而是伸手解他襯衫的鈕扣。她努力回想著之前惡補的功課,而後赧著頭吻在他結實、漂亮的胸膛上。

    身底下的男人不可抑制般地一抖,這讓裴若勾起一抹調皮的微笑,她大著膽子,沿著一起一伏的線條吻下去,不知為何,眼看著他的皮膚漸漸變紅的同時,她自己也諢身燥熱起來了,酥麻的感覺在腰應間亂撞,她喘息著,忍不住夾緊腿,連帶地夾緊他的腰。

    舒瑾瑜悶哼一聲,他來回撫摸著裴若的腰窩,隔著一層薄薄的貼身禮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底下皮膚的灼熱與細膩,以及那無法掩飾的顫抖。這樣的認知令他嘴角的弧度變深,眼神越發玩味起來,聲音也異常喑啞,“舒太太,你好像很緊張,要不要我幫你,嗯?”

    男人說得真心,女人卻並不領情。裴若不理他作怪的大手,甚至板起小臉,很是硬氣地說:“你別急哦,這才剛剛開始,我一定會讓你舒服的。”

    不由分說的,裴若在舒瑾瑜的腰腹上徘徊一陣後,便盯住了他的皮帶。她咬了咬紅唇,小手慢吞吞地貼上去,明明是很冰涼的觸感,卻讓她不禁瑟縮。她忍耐住頭皮發麻的感覺,兩隻小手一起合作地解開腰扣,然後輕輕拉下拉鍊。

    裴若的心怦怦直跳,她謹記著路深在休息室裡時對她的教導,這種時候絕不能退縮,何況她有一群深諳此道的小姐妹,說實話,這種事情她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一直在心裡默念著“見怪不怪”的女人在真正見到那男人胯下的那東西時,仍舊是傻了眼。裴若目瞪口呆地看著它微微抬頭,模樣張牙舞爪的,還透著淡淡的腥氣,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在她體內奔湧起來,她捂住嘴,再也想不到路深和其他姐妹的諄諄教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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